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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不如归去

“既是如此,晚辈告辞。”

­阴­京常起身向两人一揖,快步向外退去,声音慢条斯理地传了进来,“­阴­某就不“打扰”前辈了。在此­阴­某代天门上下,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看这人如何?”

­阴­京常虽已离开,但“­淫­杀千里命七天”非但没大使手段,继续方才未竟的云雨之事,反放下手来,只轻抚着雪青仪一头柔顺的及腰秀发,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不愧是天门堂主,”

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雪青仪闭上了眼睛,纤手轻轻扶在他肩上,“同处一地,本派对天门的情况自不能毫不在意,只是以前都只注意武功较高、或执掌权柄的几人,全没把­阴­京常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人这般厉害,因势利导,转眼就把问题解决,还不花自己丝毫力气。”

“那青仪的意思是,我就照他的意见去做啰?”

“其实…这样也好,”

美眸微启,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印上了一吻,雪青仪娇躯轻抖,似要将衣裳抖落般,没几下已是衣裳散乱,大利他的魔手进侵,“若纪师妹当真封山,不再理外头的事,以­阴­京常这样的作风,在他影响下天门多半也不会主动向峨嵋寻衅,平白增添一个对手…”

“更重要的是,”

带着一脸坏笑,他的手犹如回应着雪青仪娇媚的邀请,已滑进了她的衣内,窸窸窣窣之间,雪青仪衣内犹带女体幽香的内裳,已被抛了出来,“只要峨嵋派不派人出来找你,就不会和我对上,你也不用担心以她们体内的“慈航诀”功力,被我玩了之后能不能活过七日,是不是?”

“可…可不是吗?唔…好相公…好哥哥…你再…再弄那儿…重一点…青仪就…就叫好听的给你听…嗯…”

被他的魔手摆佈的媚眼如丝,嚐过交欢之趣的雪青仪早已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何况从被他抱下山来,没日没夜的欢爱缠绵之中,她仍无法置之不理的问题,此刻也终於解决了,难怪她要放浪形骸,才被他的魔手摸上身来,娇躯已是火热难抑。

对雪青仪而言,她最担心的一件事,倒不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这老魔头的天赋异禀,甚或两人缠绵之下,­色­欲伤身会否有害於“慈航诀”的功夫,而是自己的“屍体”这一失踪,全门悲愤之下,纪蕙心会不会率人追杀到“­淫­杀千里命七天”头上来?此人的功夫绝非峨嵋门下所能抵挡,双方当真碰上,必有弟子要落入他的手中,她们可未必有自己的功力,被他­奸­­淫­之下多半是死定了,到时候自己可该怎么办才好?

幸好有­阴­京常的这一计,歪打正着地解决了横亘心头的疑难,雪青仪虽知­阴­京常纯是为了天门着想,自身实力不露馅,又能牵制峨嵋派;但一来这方法的确解决了问题,二来峨嵋派向来不重武学进境,主心放在天人之道上头,雪青仪虽是天生奇才,­精­修“慈航诀”以佛道入武,修得一身武功,本心却也不希望介入江湖纷争,因此她对­阴­京常,还真是多所感谢哩!

相较之下,自己委身“­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件事,倒是雪青仪心中最不担心的事情。原本她对他的印象也只是道听途说,全由江湖传言而来,他恶名太盛,令她难免将他当成了邪道巨恶;但如今两人相处竟月之下,她非但完全感觉不出他的邪恶,反而觉得他颇为怜香惜玉,对她极为爱惜,绝不容雪青仪受点什么伤害,除了床上太过放浪形骸外,其余作为也全不像个黑道中人。

雪青仪甚至有个感觉,这人绝非辣手摧花之辈,只是天生的对女子需求甚殷,天下又没女子能撑持得住他的天赋异禀,因此才弄得恶名传扬千里,人多以为此人生­性­邪恶,­性­喜先­奸­后杀;如今他既找到了能受得住他天赋的自己,还因而退隐此处,只要自己以柔情牵系,他便不会再出江湖,更不必多所行恶,那“­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今后恐怕就再不会出现了呢!…一边窃听着季韶和沈世珍的对话,差点出了神的赵平予突地一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长长的队伍竟停了下来,若非他感觉敏异,前头才刚停下,心中已然有警,怕还真会撞到前头人的身上去呢!撞了人倒不打紧,若因此给季韶甚或­阴­京常看出问题来,以现在他身在天门中人的群围当中,又兼四大堂主都集中在四周,以赵平予的武功,别说自保了,就连逃都逃不掉呢!

眉头微皱,季韶勒马微退,连人带马移到了“芸萝花”边上,其他三位堂主的动作也丝毫不慢於他,而在此同时,沈世珍则是拍马向前,去将情况探听清楚。光看异变起时,天门众人不慌不乱,连队伍都没散掉半分,人马闲整、神情松暇,便可见天门中人良好的训练,绝非乌合。

也不知队伍的阵形是怎么调动的,赵平予甚至没发现四大堂主有什么指挥下达,不知不觉间阵形已然更易,他们这些人伕在周围人墙无言地移动影响下,缓缓向前步去,待得“芸萝花”移到阵前时,天门这庞大的运宝队伍,早已佈阵完毕,四大堂主傲立阵前,余人成队立於身后,还有人出来佔据各个有利地形,军势整齐毫无乱象,威风的不像江湖人物,彷彿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般。

这一方虽是阵形整肃,不闻人声马嘶,但对面一方却也没因此有半分乱掉,仍是一派闲暇,光在气派上都像能和天门一方对抗,丝毫不落下风。

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当“芸萝花”移到阵前,赵平予才发现,对面这挡住整个天门运宝队伍的一方,竟然只有区区一人而已!

只见那人身形高瘦,乍看之下比常人还高了一个头,一身绿衣,背着双手悄立道中,一幅在等人的闲暇模样,身上虽没有半件兵刃,但那面对千军万马如对一人的气概,比之一支大军还要强大。何况众人皆知,在天门大队人马声威浩荡之下,便是寻常商旅或者小批官府人马,看了也要躲得远远的,至少不吃眼前亏,而眼前这人非但没闻声闪躲,还独自一身卓立道中,不闪不退,一幅存心找碴生事的模样,若非是失心疯了,便是武林中的绝代高手,绝非轻易应付得了的。

看了跃到旁边树上的部属打了手势,确认四周并无他人藏匿,眼前此人确是单枪匹马而来,别无其他埋伏,季韶一边放下心来,知道该不会遭到伏击,一边厢却忍不住心跳加速,此人若非有惊人艺业,岂敢当道而立?加上一边走着,天门的标志一边在队前闪耀,此人若非毫不顾忌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乾的威势,也不会敢站在此处,难不成自己这回真遇上劲敌了?他倒不怕遇上强敌,只是责任心重,运送这“芸萝花”回总堂的事,比与敌争雄要重要的太多了。

季韶虽是不说话,但白宁枫少年艺高,可没那么容易忍得住,何况他武功高明,杨乾常说他除了火候未到之后,比起风云录中高手也不差多少,一有机会自想先战了再说,何况自己这边人马众多,可也不能在随随便便一个人的面前失威啊?只见他拍马而出,走到了阵前,手一拉韁,马儿喷气人立,衬的他的身影更加高挺,比起那没乘马的绿衣人,高下之间威势差得可多了。

收到了先势夺人之效,白宁枫很是满意,偏偏就在睥睨自豪的他正要出言喝骂,大展己方威势的当儿,­阴­京常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畔,冷冷地发了话,“老五,退下!这儿由我来。”

“老三,你…”

白宁枫还来不及反问,­阴­京常­干­嘛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给自己大大失威的时候,季韶已经发了话,“老五,先退下吧!让老三先把事情问清楚,再定行止。”

“是…”

虽说心中千百个不情愿,但季韶是此间人马指挥,众堂主中资历年纪最长,天门之中极重长幼之别,他发的话可比­阴­京常说的话要有份量太多了,白宁枫虽是年轻艺高,自恃武功已在季韶之上,公众之前却也不敢不服指挥,只得忍着一口气,勒马而回,退到了季韶身边。

虽说心中也对那不知来历的绿衣人有疑,加上­阴­京常向不主动发话,此刻却一反常态,主动将事情揽到身上,季韶知其中必有原因,面前阻挡的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但他向来和门主杨乾一样,极服这少言寡语的老三胸中的才智见识,他既说要自己处理,季韶自无阻挠之意。

听到了老大发言,­阴­京常回过头来,对季韶微微一笑,两人从拜入师门、携手作战,一直到打下了天门的基业,至今已有二十来年,彼此可说是极有默契,谢意根本用不着出口。

随着­阴­京常拍马而行,缓步走出阵前,那人也如斯响应,缓缓向天门一方走来,直至此时,一直隐在天门人群中的赵平予,才终於看清了此人面目:只见这绿衣人也近六十岁了,比之季韶怕大不了多少,举手投足之间丝毫不见老气,一双眸子顾盼之间,令人彷彿被电殛一般浑身一震,锐利中透着无比的­精­明强­干­,貌相虽不算过人之姿,但光看这眼光,便知此人必是一方高手。

只是英气逼人之外,这人发丝竟染了几线斑白,眉心处也已若明若暗地浮起了一丝皱纹,顾盼自若、雄气迫人的眼中,竟似含着一丝忧­色­,却不是老衰而像是为了什么事情烦心难解。不过在赵平予看来,此人对眼前磨拳擦掌的大批人马并不在意,光看他行动之间那潇洒意态便可知道,眼前的天门大军,绝非绿衣人担心的所在,倒不知此人心中到底在烦忧着什么?

“在下­阴­京常,忝居天门­阴­风堂主之职,不知前辈到此何­干­?”

轻飘飘地下了马,那比其他马儿都要粗壮不少的良骥,竟似松弛许多般不住伸首嘶叫,真看不出­阴­京常看似瘦削,身子竟这般重,压得马儿一路上都活像是载了几百斤柴般,一松下便不住昂首嘶叫,一幅松快模样儿。

眼儿和注意力一下子都被那马儿的嘶鸣给带了过去,一瞬间闪了神的赵平予陡地一震,好不容易才将心神收了回来,心中不由得猛骂自己不够专注,一下便走了神:眼前正是­阴­京常和那不知名高手的对话,若是得便,让那看似武功极高的人物助郑平亚一臂之力,也不知能省己方多少事情,自己怎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被一匹粗壮马儿的嘶鸣给撩走了魂儿呢?

“本座特为“芸萝花”而来,”

见­阴­京常极看重自己,不但不踞马对答,佔高下之优势,未说话前还先举手为礼,毫无不敬之处,那人虽是一幅傲视群伦的神­色­,仍矜着没有回礼,却也放松了那幅前来寻衅的架势,语气温和多了,“还请见赐“芸萝花”叶片一枚,本座无任感激。”

­阴­京常还没答话,年轻艺高、少年气盛,最受不得旁人轻视的白宁枫已忍不住拍马直出阵前,一声断喝打断了两人的话头。“放屁!本门特从东南千里迢迢地运回此宝,难道是为了交叶片给这来历不明的老傢伙吗?这老小子也不通名道姓便拦路索宝,全没把本门放在眼内,未免太过放肆了,老大,让宁枫先和这大言不惭的傢伙见过一阵,掂掂这老小子的斤两再说!”

像是完全没把白宁枫的高声讨战放在心上,­阴­京常微一沉吟,向那绿衣人再拱了拱手,“此物确为本门异宝,系本门东南分堂特为敬献家师而备置,倒不知这位前辈要叶片有什么用处?”

一声轻叹,闭上眼睛,那绿衣人低下了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难受之事,良久良久才再抬起头来,微带忧悒的眼光飘到了“芸萝花”上,似是这花不是普通宝物,而是什么救命仙丹一般,“半月之前犬子一个不慎,中了域外秘传“火舞龙行”之伤,必须“芸萝花”叶才能救命…”

“哼!”

自觉完完全全没被放在眼里,那无礼的老傢伙不管自己也就罢了,竟连三师兄­阴­京常都不理自己,只顾着询问那绿衣老傢伙的需求,白宁枫胸中怒火勃发,一声沉哼,左右双剑已经出了鞘,若非季韶见机得快,及时阻在他跟前,怕白宁枫已非恶言相向,而是直接动手了。

季韶虽是挡住了出手在即的白宁枫,却挡不住他的话连绵不断的出口,“真是胡扯!本门何等声威,又为了这异宝花费了多少功夫,那是你说要就要的?那间庙里没有冤死鬼?老小子你回去好生备上重礼,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的上本门来礼求,或许还有三分商量,你儿子若死撑不住,也只好算他倒楣,凭什么这样拦路索宝?若你真有本事,先和你家少爷见过三百招再说!”

听得此语毫不留情面,直捣那绿衣人的颜面,只吓得沈世珍脸­色­泛白,他这几年都在外头分堂中转悠,虽属於杨巨初、白宁枫的系统,却也有好几年没见这两人的面了,怎想得到一向温文有礼的五堂主,一旦怒火发下竟似气满胸膛,一幅挑衅寻事的模样,连大堂主的命令都不管了。

本来并不怎么把白宁枫的无礼放在心上,但听他愈说愈是无礼、愈叫愈是离谱,言谈之间竟伤及自己儿子,那绿衣人便是修养再好也有火气,加上为子之伤已烦心了好久,被这话一激不由得心头火发,差点守不住先前定下的想头:凡事都以求到“芸萝花”叶为先,绝不轻易发火。

看那绿衣人颜­色­不变,身上衣衫却微微发颤,虽是不闻风声,但走得近了的­阴­京常却也感觉得到,此人怒火之下,一身功力不住激昂勃发,虽仍掌得住没有动手,但内力却如将近溃堤的洪流一般点点外溢,激得风烈刮面如刀,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必是威震山嶽的猛击。­阴­京常身居天门高位,见过的高手也不少了,但若说功力如此深厚,神气又如此迫人的高手,却也少见,几可与杨乾相较,恐怕连本门的副门主杨巨初都未必有这修为,更别说是在此的几位天门堂主了。

缓缓地退到天门阵中,伸手取了两片“芸萝花”叶,­阴­京常缓步向前,双手将叶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那人眼前,只看得白宁枫气往上撞,真不知这老三是怎么办事的?随随便便一个老小子出来要宝,竟连人家名姓问都不问一下,便将叶片双手奉上,要失威丧气也不是这样失丧法的。

虽说这“芸萝花”不仅貌相华美,又兼蓄天地­阴­阳之异气,颇有医药之效,可说全株都是宝贝,只要培养得法,失了几片叶子还可复生,倒算不上多大的损失,但失宝犹可,将天门中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风霸气丧掉,才真令人难过。白宁枫一边想着,不由连阻挡他出手的季韶也恨上了,真不晓得这两个人是怎么搞的,堂堂天门堂主,竟完全不把自家威信当一回事。

眼看着自己心中千思万想的异宝,竟是一招不发便给送了上来,那绿衣人也呆了半晌,这才伸手将叶片珍而重之地取了过去,收在早备好的小盒当中贴身收藏,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着­阴­京常深深一揖,强抑着心中的激动发了话,“这…此物极是宝贝…本座只要一片即可…”

“请前辈先收着吧!”

­阴­京常微微一笑,似完全不把身后白宁枫那气的像是要暴出来的眼睛放在心上,“走江湖的人难保没有个三痨五伤,本门虽得异宝,却也不想妨了江湖朋友的意愿。何况这“火舞龙行”异功,中原前所未见,也不知是否一片叶子便能医好,有备总是无患。只在下想要请教,这“火舞龙行”的异功,伤势上究竟有什么特徵?可否透露着在下知晓?”

听到­阴­京常这个问题,赵平予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原也看得出这绿衣人武功极高,恐怕还是足以名列风云录的高手,方才他气怒之中功力昂扬,不只身前的­阴­京常感觉得到,天门人马中武功最高的几人也不由得心中暗懔、暗自戒备,而赵平予虽是身处后方,但一来他内力之深,不差季韶等人多少,二来又在武夷山中暗室苦训过一年,耳目之灵动远胜他人,虽那威势未及己身,却也感觉得到气流丕变,一股沖天之怒直撞而来,差点想退后几步。

本来他也猜得到,以­阴­京常不愿随意生事的风格,加上对对方武功多所忌惮,多半会想法子善了此事,但赵平予却也没有想到,明知敌寡我众,对方又没有什么埋伏,光只单枪匹马,便论众穿之数,天门也是稳­操­胜券,在此情况之下,­阴­京常竟会主动送上对方所求,大失天门威仪,还让白宁枫的气全发到了自己身上,直到这句话出得口来,赵平予寻思间才发现­阴­京常的打算。

“火舞龙行”异功据说极其强横,若非身具极高内功修为,中者非死即伤,但此功从未入中原,虽听说“芸萝花”叶是解方,却也从无人试过;但这回练此异功的人一入中原,先就伤了人,还故意打得只伤不死,几乎就像是在利用这绿衣人探“芸萝花”的下落,­阴­京常必是想到此点,猜估此人对天门颇有敌意,故藉此和绿衣人谈和,顺便弄清这异功的底细,以备不时之需。他回头一看,季韶似也想到了此点,只那白宁枫仍是一面怒火,似全没花心思去想­阴­京常的真意。

表面上完全任­阴­京常出面交涉,似是什么都不理的季韶,其实心下也正惴栗不安。身为天门烈风堂主,也是这次大队人马的主帅,他所想的,比赵平予想到的还深一层。这“火舞龙行”乃域外异功,霸道至极,乃是极难练成的绝学,万人去练也难得有一人能练到“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的至境,甚至连这至境有什么威力都没人清楚,但据说练成之后威力却是极大,伤人也深,除“芸萝花”这等异宝之外,中招之人几乎再无其余解救之方。

如果­阴­京常所料不差,那练成这异功的人确对天门有敌意,或许他还不只是利用面前这绿衣人探出“芸萝花”的所在而已。没有一个高手会希望能治癒自己独门绝招的解方落入外人之手的,但天门光护宝人马就动用了这许多,对方即便当真练到了“火舞龙行”的至境,要正面应付天门的运宝大军也是势所难能。加上以天门的情报网,对方若有大队人马从域外进入中原,也不可能毫无所觉,由此可见对方人数不多,要盗宝或毁宝能用的方法,恐怕也只有暗算一途可行。

想到此处,季韶不禁向左右扫了一眼,轻推了推二堂主费清瑜一把,两人更靠紧了“芸萝花”半步。眼前这绿衣人气魄如此刚毅,行事必是光明正大,便是急子之伤,也绝非会与人通谋、使用暗算方式之人,那人若真想暗算,最好的方法就是趁那绿衣人急於求宝治子,和护宝的天门人马起了冲突的当儿,再混水摸鱼,就算盗不得“芸萝花”若给他寻到机会毁了此宝,一来少了心腹之患,二来也大落了天门的面子。对方武功既如此之高,又存心匿藏,自己一方的人发现不到他的踪迹,也是理所当然,现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小心再小心了,天才晓得那人是否正暗中观望着自己一方,寻找出手的机会呢!

听完了那绿衣人的解释,­阴­京常又是深深一躬,礼数做到了家,“多谢前辈示下,在下感激不尽。”

看­阴­京常缓步后退,显然就要准备走人,那绿衣人面上神­色­变幻,似在考虑着、挣扎着什么,良久才迸出了一句话来,“本座无功受禄,心中大是不安,还请­阴­堂主回报杨兄,这两片“芸萝花”叶换两件事情,尔后贵门有什么差遣,尽管来找本座便是,刀山火海本座绝不推辞。”

“那…就先说第一件事吧!”

­阴­京常翻身上马,向那绿衣人抱了抱拳,那礼数十足的样子,看的另一边的白宁枫口中又是一阵子咕哝,只是事情已定,他也不是没有眼光的人,不至看不出对方武功高强,要再寻衅便是自找麻烦了,“再过三个月便是中秋,本门后山拜月亭是蜀中赏月名胜,若前辈不弃,还请前辈於今年中秋上天门来,与本门门主一同赏月饮酒,不亦乐乎?”

“好,本座到时必会亲至。请!”

似没想到­阴­京常的第一个要求,竟是如此风雅的一回事,那绿衣人怔了怔,随即开怀地笑了出来,那笑容犹似魔法一般,登时去掉了那人脸上担怀忧悒之­色­,令他面上神采照人,一眼望去可以想见这人年轻时必是英俊风流、心傲一方的美男子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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