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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患未绝议制机先

三十、患未绝议制机先

前去赴“断魂岭”之约的时候,是金风寒露的深秋,但等到紫千豪他们再回到傲节山,却已飘起初雪了……一片片洁白的雪花由灰苍苍的­阴­霆天空漫漫飞舞着落下,用不了一多会,大地业已是粉妆石琢,成了那么恰怡悦目的琉璃世界,远近全是鲜明无理的银白­色­,这片白,白得多谈洁、多安祥,又多飘逸,看上去,连人们的心腔子里也是如此舒坦宽畅了……在“判官令”仇三绝率领着一千所属的盛大欢迎下,紫千豪与他的一队疲惫的远征之师满溢着振奋,又带着浓重的怅失情怀,偕同热烈欢迎他们的伙伴们上了山,路上,苟图昌业已告诉了仇三维等三人两件大事,一为熊无极的入帮,另一桩,则是“白辫子”洪超的战死……征尘未除,紫千豪便召集了属下所有大头领以上的弟兄到不屈堂的二楼商议大计,同时,亲自主持了熊无极的加盟大典后,又宣告了洪超殉难的消息,当这两件又喜又悲的事情,凑在一起,孤竹群豪们在为哀伤又欣悦的情绪弄得激动与沉痛的当地,紫千豪默然不语,等候着大家发泄过后的平静……良久之后,厅中的人们才算勉强静了下来,苟图昌、熊无极、祁老六、公孙寿、蓝扬善与贝驹等人因为早已晓得了甚至目睹了这两件大事的始本原由,所以情绪尚颇稳定,没有太多的振奋,也没有过甚的悲伤,但是,仇三绝、伍桐、罕明、苏家兄弟苏恬、苏言几个人却不同了,他们的感觉却较为剧烈,固然,鼎鼎大名的中原武林强者“金手煞”熊无极的加盟入帮,在他们来说乃是件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却不比洪超的殉难给予他们的哀痛与打击来得强烈,再怎么说,熊无极的加盟是件好事,也是件喜事,但却是活着的人所能做出的事,而与他们同生共死了好多年的患难老伙伴洪超却是永远永远的步了,这没有什么可以补偿,没有什么可以代替,无论如何,洪超也再不能回来了,以致,所有的原该有他份儿的喜怒哀乐,他们业已全无法参与了……红着眼眶,仇三绝沙哑的道:“大哥——我们一定要为洪超报仇!”

苏家兄弟的老二苏括也激昂的道:

“我们要知道是谁杀了他?”

紫千豪疲倦的摆摆手,道:

“不用我们去为洪超报仇了,他已经自己曾自己报过了仇!”

仇三绝愕然道:

“这是怎么说?大哥……”

叹了口气,紫千豪道:

“害了他的人是,青城派的‘玄云三子’中的第三个“大昙子’凌生,但是,在洪超重伤倒地的一刹,他已用自己的刀­干­掉了凌生的头!”

叫喊一声,仇三绝道:

“杀得好!”

苏家兄弟也满脸敬佩又感伤之­色­的道:

“白辫子有种!”

“熊臂”罕明咽着声道:

“恨就恨在老洪自己恁的不小心……”

“断流刀”伍桐沉痛的道:

“吃咱们这行饭的人,怎么小心也早晚离不了这条路……”这时,“二头陀”蓝扬善忧伤的开口了:“本来,照大阿哥原定的计划,那‘玄云三子’是由苟二爷,老六与咱三个人共同捉单对付的,咱帮了百名弟兄先到‘鬼围朝布阵去了,一打起来的时候,咱本想过去替下洪超,但青城道士们所布的圆阵又相当厉害,咱一看手下人攻不过去,又躺下了好多个,急怒之下,心想先帮着弟兄们破了那圆阵再说,那知圆阵是破了,咱却吃青城派里一个七代弟子缠上,那牛鼻子本来不弱,这一缠上,咱就弄得脱不开身,要不,‘大昙子’凌生该是咱去抬夺的……”苟图昌闻言之下,忙道:“不能怪你,胖哥,老大早已交待过,计划是死的,到了战场上就要灵活运用,自行应变,切实做到交互支援,当则的情形,各有专责,谁也脱不开身,况且洪超与你之间,一身功力相差无几,你便是强也强不了他多少,就算换了你去,也不一定稳能吃住凌生道士,而你与洪超全是我们的手足弟兄,如果你有了失闪有何区别?要这么论的话,我与走六就和洪超在一道比肩与对方拚,洪超战死,莫非也是我们有所疏忽了么?”

熊无极低低咳了一声,道:

“在座诸君全是技击行家,武林老手,又都是自己兄弟,关于这一点,我以为大伙皆无须自责过甚,苟二哥讲得对:“计划是计划,谋略是谋略,都须要活用,不可以墨守成规,死板不久,尤其两军交锋,一场混战的关头,情势是瞬息万变难以捉摸的,一打乱了,谁也看不住谁,谁也没有把握说护住谁,相信各位身经百战,历尽凶险,对这方面的感触是十分深刻明确的……”顿了扬他又道:“洪超老弟的殉难,我虽然进帮得晚,但我内心的悲楚也决不比各位稍轻,他这次的阵亡,老实说,太过突兀……”紫千豪平静的启口道:“本来的计划确是应该扬善参与‘玄云三子’之战,我派遣他带领人马先行前往布阵,叫洪超随我行动,只是为了扬善在准备工作及首战对敌的经验上比较洪超沉着而且,我的预料中,一旦血战展开,扬善与洪超即可相互易调位置,变动攻击对方,可是情形变化太快,敌我双方甫始接刃,使几乎混成一片,那时,谁也脱不出手更别说没法易调位置,交换对手了!”

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面孔,他接着道:“洪超的殉难,本帮上下的每一个弟兄业已十分哀痛;但我们没有理由来责备自己。大家全都尽力,或者超出本份了,这是一件悲伤的事,不过,却也是我们所无能为力的事,正如方才值桐所说,吃咱们这行饭的人,怎么小心恐怕也不放包管永远无恙……”重重点头,苟图昌道:“老大说得有理。”

紫千豪又道:

“这次与青城之战,客观的说,是我们胜了,主观的说,我们是全胜了,无论在道理上,人心上,以及实质的形势上,我们都占了决对的上风,青城的损失是惨重的,他们非但掌门人受了重伤,他们如今的最高辈价六代弟子中。‘玄云三子’更是无一幸存,七名七代弟子也死亡两人。伤了几个,八九两代的弟子更折损了六十名以上,这还不说,他们如今最有力量的六代份家弟子‘金铃噹’贾宗成也为了对他本派门墙的蛮­干­作风不满而与派中上下发生了离心力,为了这一战,青城派更得不偿失的是牺牲了一个谷百恕,又开罪了武当!”

仇三绝转向祁老六道:

“你这一眼之仇,总算报了!”

戴着黑皮眼罩,又在头臂、胸前缠满了净布的祁老六苦笑一声,­干­涩摊沙哑哑的道:“报是报了,但代价可不叫少……”苟图昌低沉的道:“没有任何一检索仇讨债的事是不用付出代价的,老六!”

苏家兄弟的老二苏恬望着紫千豪,盼切的道:“大哥,那凌澄老牛鼻子与谷百恕,全是给大哥摆手的吧?”

微微颔首,紫千豪道:

“是的,但我不能不承认相当艰难!”

一眨眼,苟图昌道:

“苏老二,以凌澄道人与‘北刀’谷百恕的武林地位及声望来说,在我们这些料中,你看还有谁收拾得了他们?”

侧首一瞧熊无极,苟图昌又忙道:

“熊老哥,对不住,我并非有意冒犯!”

咯咯一笑,熊无极道:

“苟二哥,你也甭给我脸上贴金,说什么话休要忌讳着我,老实讲,我还不是和你们一个模样!你们对付不了凌澄老牛鼻子与谷百恕,我还不是仍然对付不了?自己吃几碗­干­饭心里有数,这可不是说得大活的,一个弄不巧,乐于就大啦,你实说实话,又有什么对不住和冒犯之处?”

疲乏又樵怀的面容上开始有了一抹笑颜,紫千豪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坐得舒服了点,他道:“在我们离山的中间,没有警兆吧?三绝。”

仇三绝忙道:

“没有,十分平静。”

吁了口气,紫千豪再问:

“有‘银坝子’或‘黑流队’的遗孽前来­骚­扰么?”

摇摇头,仇三绝道:

“也没有,大哥。”

“晤”了一声,紫千豪靠向宽大的藤图符椅背上,低缓的道:“那么,我们派出去的探马眼线及分布四处的驻扎弟兄可有这些人的治动消息?”

舐舐嘴,仇三绝苦笑道:

“亦未见端倪,大哥。”

沉思了一下,紫千豪喃喃的道:

“奇怪……他们都躲到那里去了呢?”

苟图昌连忙道:

“老大,刚刚散了一场生死约赶回来,你征尘未除,血衣在身,多日的乏累尚没休歇过来,这些事请你就暂时不要­操­心了,重要的,是老大你先好好养息一段日子,一­干­杂务全有熊老哥和我担待着……”紫千豪喟了一声,道:“并不是我­性­子太急,也不是我爱逞强好胜,大家要知道,‘血狼星’单光,‘银坝子’的余孽莫玉,”‘黑流队’这三拔仇家,全是我们的心腹之患,这三拨人,和我们的仇恨结得太深,他们可以说没有一天不在打着我们的主意,没有一刻不在处心积虑的想整治我们,陷害我们,这些人若不彻底歼灭击溃,我们便永远无法安宁释怀,永远解除不了心理­精­神上的威胁,而西睡一统的千秋霸业,恐怕跟着亦要继续分裂云散下去了……”仇三绝小心翼翼的道:“大哥,有一点我敢保证,我们派出去搜索敌踪的弟兄与分驻各地的堂口,对这件事俱都倾以全力的去做,他们绝不敢稍有懈怠,更不敢有丝毫阳奉­阴­违之处……”冷冷一哼,苟图昌道:“他们当然不敢,他们还要脑袋不要?”

带着倦意的一笑,紫千豪道:

“当然,弟兄们的尽心尽力与他们的辛苦我也是知道的,但为了永远克脑们的威胁,为了制敌机先,主动掌握整个形势,还是我们抢先一步找他们出手的好,否则,等他们再突然偷袭到我们头上,那非但日增损伤,时机也就迟了!”

连应了几个“是”字,仇三绝又恭谨的道;“大哥,我早已暗中派出刑堂新增的六名执事悄然离山,到各处监查我们的弟兄对这件工作的进行清形,他们的回报俱皆十分满意,另外,我也限令负有此项重任的弟兄们按日以书函回报搜查详细经过,因此,我可以肯定他们是在努力设法中,那一个也希望不负大哥的指令要求……”紫千豪点点头,道:“你做得很好。三绝,可是我们徒劳无功了这许多日子,显然可见不是我们的搜查方法太笨拙,就是对方隐藏行迹的手段太高明,我认为,我们需要重新研讨进行的方式!”

祁老六忽道:

“大哥,这些混帐们会不会已经潜离西陲地界了?”

紫千豪深沉的道:

“除非他们不想再找我们报仇,忘记这一段深恨八五八书房巨怨,老六,你想想看,他们会么?”

沙声一笑,祁老六道:

“当然不会!”

紫千豪道:

“所以,他们也不可能潜离西陲,老六,还有一种主要原因你别忘了,任何一个帮派,若是远离了他生根发源的地方,那么,这个帮派即将失去他的有利条件及自毁他曾经建立起来的基业和威望!”

祁老六连忙道:

“是的,大哥说得对……”

熊无极Сhā口道:

“不过,我们再换别一种法子去找那些狗娘养的邪畜牲?”

紫千豪沉吟半晌,道:

“大家有什么高见么?”

贝羽立即兴冲冲的道:

“大哥,西陲一地,有些什么地方可以隐藏五百人马而不易被察觉?只要找出这种地方,就可以……”一下子打断了贝羽的话尾,苟图昌道:“西陲一带广浩千万里,黄士平沙,深山峻岭比比皆是,可以隐藏五百人马甚至五千人马的地方不胜枚举,就算动员十万大兵去搜寻也难以周全,何况是我们如今的力量?贝羽,你这提议不好!”

祁老六深思的道:

“车、船、店、脚、衙,这些龙蛇混杂,人多嘴多的地方,仇堂主,我们的弟兄可已打听过了!”

仇三绝道:

“非但这些地方,连本帮所可以探风的江湖同道,商贾学仕也都没有放过,全部派人仔细寻查遍了……”摇摇头,熊无极道:“娘的,这些王八蛋就好像乘风而去,在云雾里消失了一样……”苏家兄弟的老四苏言也腼腆的发言道:“大哥,他们会不曾受前庇于那一个西陲帮派里!”

紫千豪缓缓的道:

“这种可能得有,却不大,老四,依你看,西陲武林帮派,有谁敢包庇他们?这不是等于间接和我们为难么?放眼西陲,恐怕有这个胆量的江湖同道似乎不多——甚至没有!”

苟图昌谨慎的道:

“但也得防着意外,老大,有些时候,事情的变化并不在一般常理之中,往往难以判断……”点点头,紫千豪向仇三绝道:“有道理,三绝,你下去后,马上传令给外面的弟兄,叫他们切实查探有力量庇护我们这三拨仇家的江湖同道。”

顿了顿,他一笑道:

“还是表面上和我们合作的同道也不可放过,正如图昌所说,有些时候,事情的变化往往超出常理……”仇三绝颔首道:“是,我下去就办。”

这时,熊无极又搓着手道:

“可是,帮主,这也仍不是个最好的方法,非但旷废时日,且进行困难,假如庇护他们的人掩饰得好,甚至根本没有这么回事,岂不白耗功夫?一个弄不好,还容易引起误会,惹出麻烦……”紫千豪无奈的道:“目前来说,也只好以温和的方法向这条路进行看看了,要不,老在一个圈子里漫无头绪的打转,恐怕十年也转不出个名堂来……”于是,厅中怕孤竹群豪们又沉默下去,但们努力的在询思着各种可能找到那三拨强仇的方法,但显然的,却十分伤脑筋……好一阵子之后,一向寡言的公孙寿突然打破沉寂,道:“我倒想起一个非常浅显又容易的法予,兄弟们不妨探讨一下看,是否可以参酌进行……”于是,全厅二十多双目光渴切的注视下,公孙寿缓缓的说道:“首先,我们知道人类最为迫切需要的东西是些什么?日光、空气,以及水,这却全是自然天生的,任何地方,任何环境之下都可以予取予求,不会成为什么问题,但是,除了这些自然天生的重要生存条件之外,尚有其他几样必不可缺的人类维持生命的东西,那就是食物、衣裳、居屋了,而居住可以因陋就简,甚至露天而宿,结芦栖身,衣裳也可以将就穿得破烂陈旧点,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影响,就只有食物一桩无法委屈,人不能不吃,而一定要吃,便须设法寻找食物,相同的,黑流队也是如此,他们尤其困难的是要维持五百余人的食物!”

兴奋的笑了笑,他又道:

“弟兄们,西睡一带固然地大城广,但却相当贫脊,要找出一间可供应五百余人粮食的粮行出来,也不太容易呢……”就在大家的一阵赞扬中,紫千豪却摇头道:“公孙寿,你这意见极好,却不一定用得上。”

祁老六迷惑的问:

“怎么不一定用得上呢!”

紫千豪简洁的道:

“假如他们化整为零,分开来购货食物,或以身一种我们所不知返的方法取到食物呢?譬如说,有人暗中接济,有人受到他们的威胁压挤不得已而代为筹集食物?这全是相当可能的事!”

几句话一说,大伙又全泄了气,尤其公孙寿,更是窝囊尴尬,他费了如此心思想出的妙计,料不到却有这大的一个漏洞,被人一点就穿了……突然,紫千豪便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他眼睛一亮,俯首道:“苏言,你知道方樱方姑娘住的地方?”

在大家一楞之下,苏言也不由呆了呆,他搞不清楚自家帮主怎会在这个骨眼上猛的冒出这个问题来?但是,脑子里灵光一现,苏言又想起来自家魁首似乎与那方樱姑娘相交额善——嗯,颇善,莫不是,帮主一时心血来潮,迫急的要马上见方姑娘的面以慰相思之苦?

例嘴笑了,苏言挤眉弄眼的连连点头:

“知道,大哥,可是——要请她来!”

紫千豪是何等­精­明老练的人物,瞧苏言这一笑,笑得可是有些暖昧古怪,于是,他立即明白了这小子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了!

脸一沉,他道:

“有什么好笑的?”

一看紫千豪神­色­不对,苏言不禁心脏子猛跳,手心泛汗,再也笑不出了,他窘迫的倡在那里,半晌,才面红耳赤的道:“回大哥……我……我没笑什么……”啼笑皆非的,紫千豪笑骂道:“傻头傻脑的得小子,你想到那里去了!”

接着,他又道:

“你马上前去问方姑娘一声,就说我问她,有个‘大脚妈子’是住在‘东隆镇’的什么地方?”

苏言愕然道:

“‘大脚妈子’?”

紫千豪点头道:

“不要多罗嗦了,你去问,等回来再说,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回话,知道她住在那里吧?”

急忙起身,苏言道:

“我知道,方姑娘住在‘丹枫阁’,是大哥决定的!”

紫千豪笑骂道:

“废话!”

而这时,苏言早已启门奔去了。

迷惑的,苟图昌问道:

“老大,这‘大脚妈子’是什么角­色­?怎的从来没有听过?老大要问此人的住处可有原因!”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当然,否则我岂不是发了疯?”

苟图昌道:

“她是谁呢?”

擦擦面颊,紫千豪平静的道:

“前一次,我不是曾与左丹及金奴雄两人在‘京隆镇’遇见了方樱了又借着跟踪方樱之便面找到了‘白眼婆’莫玉!那一次还在山窝子里击杀了‘血手’蔡泉和‘六慈居士’沈朝宗,事后,我自莫玉掌下救回了方樱,莫玉这老虔婆却恶人走运,逃之夭夭了你们还记得这些事?”

点点头,苟图昌道:

“当然记得,那一趟,是老大你们格毙瞎道‘攀鹰’之后的回程上……”紫千豪低沉的道:“那次,莫玉之所以在‘东陵镇’出现,便是叫方樱去向那什么‘大脚妈子’借一件‘全线衣’的,因此,我们至少明白了几件事,第一,那‘大脚妈子’不管是谁,她总是莫玉值得信赖的朋友,第二,她住在‘东隆镇’,地方方樱知道,第三,她极可能是莫玉今天托求掩护的对象之一!”

苟图昌恍然大悟:

“是了,老大,我们可以找到那‘大脚妈子’,然后从她那里探求线索,追查莫玉的行踪!”

紫千豪笑道:

“不惜,而莫玉和‘黑流队”全是一条路上的人,弄得好,说不定就连‘黑流队’的隐藏之处也一齐查出来了!”

苟图昌喝彩道:

“还是老大有一手,好法子!”

拍着手,熊无极也大笑道:

“好,这叫‘步步追魂’,帮主不愧是一帮之主!”

摇摇头,紫千豪道:

“你们先别兴奋,这法子还不知用不用得上,到时候若断了线,你们只怕又耍唉声叹气!”

熊无极大声道:

“如果这样还找不出那批下三监的野种,老子们就连西陲的地皮也给它翻过来搜查!”

笑笑,紫千豪道;

“恨地无环呢,无极!”

一句话,引得大伙儿全笑了起来,于是,厅里的气氛立时显得轻松多了,也温暖得多了……盏茶时光之后。

庙门忽开。苏言已气吁吁的奔了进来,他一边抹开,一边喘息着道:“大哥,我业已见过方姑娘啦,她正在盼望着要竭见大哥你呢,我告诉她恐怕还得一会儿……”皱皱眉,紫千豪温道:“说正事,我叫你去问的消息如何了?”

“氨了一声,苏言拍了一下自家脑瓜,忙道:“方姑娘知道,她说那‘大脚妈子’就住在‘东隆镇’靠南的一条叫‘老福巷’的巷子里,倒数第二家,是栋有阁的青瓦大砖房……”龙头老大--三十一、出奇谋苦­肉­之计三十一、出奇谋苦­肉­之计紫千豪沉吟了片刻,道:“不会错吧?”

苏言忙道:

“我问得很仔细,大哥,错不了的。”

侧首,紫千豪向苟图昌道:

“那‘大脚妈子’的住处已经有了,图昌,下一个步骤就是要如何去逼她说出莫玉等人的行踪了……”苟图昌点头道:“硬逼么?”

紫千豪道:

“若要她说出可是不简单,但硬逼的话。却要有把握,像前些日子,祁老六刑求一个‘银坝子’的‘大爷’那样可不成,那人连三句话尚未说完,便因老六给伤得太重而伸了腿!”

黑脸一红,祁老六尴尬的道:

“呃,大哥,那一次可是意外……我不知道那小子这等的不中用!”

紫千豪似笑非笑的道:

“怎么才叫中用?人身是­肉­做的,并非铁铸的,似你那种刑逼法,恐怕换了谁也吃不消!”

若有所思的,苟图昌道:

“老大,我有个主意……”

紫千豪道:

“说说看!”

苟图昌低声道:

“劫她来,将她囚入山上的‘虎头牢’,然后,再委屈方樱方姑娘也到牢中受几天罪,由方姑娘套那‘大脚妈子”的口风!”

考虑着,紫千豪道:

“苦­肉­计?”

微微一笑,苟图昌道:

“正是!”

犹豫着,紫千豪道:

“但是,不晓得那‘大脚妈子’知不知道方姑娘已与莫玉闹翻了又归附我们的这件事?”

苟图昌道:

“恐怕她知道的可能­性­并不大!”

紫千豪问道:

“为什么?”

有条不紊的,苟图昌道:

“莫玉在‘东隆镇’外山窝子里自老大你剑下逃生之后,她断乎不敢再回‘东隆镇’,更不敢到那‘大脚妈子’之处,因为她知道方姑娘也晓得那个地方,而方姑娘又归附了我们,莫玉不得不考虑方姑娘会说出那个地方,另外,就算莫玉以后曾经去过那‘大脚妈子’之处,但姑娘离开她的这桩事,她也不可能很仔细的告诉‘大脚妈子’,因为这不是一件有光彩有面子的事,据我想,她便提起来,也不过只是简简单单,含糊笼统的一两句罢了!”

紫千豪颔首道:

“好吧,事已如此,我们也无法顾虑太多了,这个方法行,自是最好不过,否则,便只有硬求了!”

一边,“熊臂’罕明楞楞的道:

“可是,大哥,方姑娘会­干­么?”

笑了笑,紫千豪道:

“我想,她该会吧?”

熊无极大笑道:

“罕老弟,你果然是有些楞头楞脑,你难道还不清楚帮主对方姑娘的影响力是如何巨大么?”

“哦”了一声,罕明睁大眼道:

“真的?”

熊无极笑道:

“我骗你做甚?”

罕明也傻傻呵呵的笑了起来,他道:

“原来如此,这,当然就不一样了……”不由脸孔微赧,紫千豪尴尬的道:“罕明,不要听熊无极胡扯,没有这回事……”罕明贼嘻嘻的道:“我看很有可能哩,我记起来了,五天以前,我在‘仰远楼’大哥你的住处外头那片枫林子里,还碰着了方姑娘。她就问过我大哥何时才能回来的话,当时我回答后也就忘了,若不是熊老哥这么一话,嘻嘻,我还有点记不得了,如今想想,果然很有意思……”“呸”了一声,紫千豪啼笑皆非的道:“浑小子,有什么意思?”

罕明理直气壮的道:

“她喜欢大哥嘛!”

脸更红了,紫千豪急道:

“不许胡说!”

罕明振振有词的道:

“这不是胡说,大哥,这是有凭有据的,假如她不喜欢大哥,为什么要急着向大哥何时回来?跟着大哥一起去的人有很多,她怎的就不问别人,偏偏只向大哥一个?”

这位有“熊臂”之称的罕明,不但­性­子直,脾气楞,更有一股呆气,呆气一犯,任什么事就要坚持到底,他的这个毛病,紫千豪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在这种情形之下,紫千豪知道不能硬着否认下去,只好无奈的道:“得了得了,罕明,你莫非尚要将这件事昭告天下么?”

呵呵一笑,罕明道:

“大哥,我晓得这是真的……”

这时,苟图昌忙喝道:

“少罗嗦,浑小子,你是有完没完?”

接着,他转问紫千豪:

“老大,派谁去劫持那‘大脚妈子’呢?”

毫不考虑,紫千豪道:

“熊无极与伍桐!”

双手拍,熊无极笑道:

“好极了,我就失去会那“大脚绳子“,量一量那婆娘生了一双何等大的脚板?”

伍侗也锋有意思的道:

“就不知道那付尊容可还堪瞧!”

贝羽笑讽道:

“不要胡思乱想了,那‘大脚妈子’只怕可以做你的外婆啦,看你还蛮­色­迷迷的呢……”一瞪眼,伍桐道:“妈的,你也没见过,怎知道她的年纪?”

吃吃笑着,贝羽道:

“不用见,我也知道你们不大合适,老伍,你也不想想,一个双十年华的大姑娘合起这么个浑名——‘大脚妈子”么?早就叫什么‘纤足五女’,‘金莲仙姑’了,而且,和莫玉那老婆称朋道友的角­色­恐怕也不会是十八岁的黄花闺女吧?”

朝天鼻一掀,伍桐恨恨的道:

“你别笑我,小白脸,我就看你将来的老婆标致到什么地步吧!”

苟图昌笑骂道:

“都不准吵了,正事还没商量妥,那有像你们这样喧喧嚷嚷的?不成体统!”

抖抖嘴­唇­,熊无极道:

“帮主,我们什么时候走?”

紫千豪想了想道:

“后天吧?中间有一天够不够?”

熊无极慨然道:

“足够了,就是现在马上去也无所谓!”

摇摇头,紫千豪道:

“犯不着这么急,留点时间好,休息一下才是,这一阵子,大伙全都相当的乏累了。”

刚与贝羽斗完了嘴的伍桐急道:

“大哥,那‘大脚妈子’会不会武功?”

紫千豪道:

“记得方樱有一次提到她时说过她武功根底粗浅,并没有什么十分惊人之处……”顿了顿,他接着道:“但是,她却有两宗独到的本事,其一,是能仿制出极其­精­细的金银玉器,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她可以用一种秘密冶炼的金丝编成背心马甲,这种背心马甲非但刀剑不透,更能抵消内家重力的打击,莫玉即向她索取过一件!”

熊无极有兴趣的道:

“呃,这婆娘还有两下子呢……”

紫千豪道:

“所以,你们去劫掳她时,切记不要伤了她,说不定她将来对我们多少也有点用处!”

笑了笑,熊无极道:

“放心,包管伤不了她!”

暖了口气,紫千豪道:

“也希望她能知道点莫玉的消息才不虚此行!”

祁老六搓搓手,道:

“若是方姑娘套不出她的口风,大哥,交给我办!”

紫千豪一笑道:

“不敢领教了,老六,假如方樱的苦­肉­计失败,剩下的事,就该仇三绝来接手处理了。”

仇三绝笑道:

“大哥,本堂包管比祁老六高明!”

“嗤”了一声,祁老六道:

“老仇,你是往自家脸上贴金!”

嘿嘿一笑,仇三绝道:

“你别狂,老六,如果你不多拍拍本堂的马屁,下次你再偷摸了人家姑娘ρi股而被送到‘铁旗堂’来的时候,你就看看本堂怎么收拾你吧!”

怪叫一声,祁老六道:

“大哥,你听见了?仇三绝这老杀千刀的当着你面前就敢公然要胁于我,他这叫公报私价,公私不分哪,你还不快快撤他的差?”

紫千豪笑着道:

“你们简直都返老还童了,一天到晚吵个不休,闹个不停……”咕哝一声,祁老六道:“老实说‘铁旗堂’叫仇三绝这判官脸去­干­是糟蹋了,应该将我与他的职位互调一下才对……”打了个哈欠,紫千豪站了起来,他道:“大家散去吧,喜欢吵的可以继续留着吵……”当全厅的孤竹首领们纷纷起立恭送紫千豪之时,紫千豪又想起了一件事,问仇三绝道:“黑翼门’的房掌门近日可好?伤势如何了?”

仇三绝这才猛的想到一件事,他忙道:

“对了,大哥不问,我还险些忘了,房掌订一听说大哥回山,因为如今行动仍然不便,所以未曾亲迎,现下正在‘仰远楼’等着大哥,另外,他的千金也由本堂派几接回山了,还有一位年青后生跟着……”闻言皱了皱眉,紫千豪道:“怎不早说?叫人家久等岂非失礼?房掌门的伤仍未痊愈么?”

仇三绝道:

“十分业已好了八分啦,就是不能大乏累很了,只怕还要养息个一两月才能完全恢复如常……”点点头,紫千豪离厅而去,熊无极随后跟上:“慢些走,帮主,我还得到你那里去一下,为你换药治伤哩……”“二头陀”蓝扬善一嗞牙也追出去,嚷着:“咱也去,大阿哥,怕只怕熊老哥的医道不及咱高明……”龙头老大--三十二、为月老父女情深三十二、为月老父女情深当紫千豪偕同熊无极、蓝扬善二人来到“仰远楼”前的时候,房铁孤早已在门口候立多时了,在房铁孤的身后,嗯,那娇小柔媚的房燕、淳朴敦厚的季怀南小两口子。也又是紧张又是惶惊的站在一起。

一见紫千豪,房铁孤首先蹒跚却急促的迎了上来,他张开了一双手臂,热切又兴奋的叫:“少兄,可巴着你回来啦,这一阵子,简直将人眼都盼穿了!”

抢上几步,紫千豪紧紧的握住房铁孤的双手,欢欣的道:“劳使房兄关注挂怀,实在罪过,房兄,你的腿伤,可已大好了?”

点着头,房铁孤爽朗的笑着道:

“好得多了,口也收啦,除了筋骨还有点僵硬麻痹之外其余一切全和投伤前一样,大约再过几天就能痊愈如常,少兄,还得谢谢你的照应与熊老哥,蓝老弟的费心劳神呢!”

紫千豪笑道:

“房兄之伤,乃是为了孤竹一脉才惹上的,我们抱愧都来不及,房兄再一客套,就更叫我们汗颜啦。”

这时,熊无极与蓝扬善两个也走上来和房铁孤见过了面,房铁孤也一寒暄之后,回过头,沉下脸来喝道:“你两个畜生还不过来再见各位叔叔?”

一直惶惶不安站在那里的一双小儿女,闻言之下慌忙走近,女的万福,男的长辑同时颤涩涩的开口:“侄女侄儿叩见三位叔叔……”紫千豪向两人眨了眨眼,伸手虚扶:“罢了,罢了。”

摸着下颔。熊无极连连点头道:

“晤,晤,不错,这女娃儿生得十分标致。小伙子也相当忠厚老成,嗯,一对儿。是一对儿。”

蓝扬善抚着大肚皮,呵呵笑道:

“老久不见你两个小混混,可真叫咱这做大叔的心里念道啊,怀南、燕儿,你们是那时到的呐?”

季杯南悄悄瞅了沉着脸的房铁孤—眼,呐呐的道:“大叔,我与燕儿到了三天了……”房燕小声道:“自仇堂主派人到‘洞天福地’接我们来的,大叔,我们好怕,虽然前些日你已叫人去告诉了我们,紫叔叔早说妥了爹,但,直到见了爹的面,仍旧吓得我与怀南心惊­肉­跳,这三天来,就没敢和爹说上几句话……”瑟缩着,李怀南也拘谨的道:“掌门也不召见我俩……除了每天的晨昏定省之外,他老人家就一直不出房,还是刚才没多久,我们接到通知,赶来与他老人家,道迎接各位叔叔的……”舐舐­唇­舌,蓝扬善忙打着哈哈道:“过一阵子就好了,呃,别这么紧张的……”靠近点,房燕悄细道;“我们先前好高兴啊,大叔因为你与紫叔叔全回来了……”正和房铁孤说完话的紫千豪,此刻转过来朝着这小两口子和善的一笑,他愉快的道:“好几个月没见着你们了,杯南,房丫头。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房燕脸儿红红的道;

“多谢紫叔叔关怀……很好,就是……我爹……”哼了哼,房铁孤大声道:“想气死我?”

俏脸儿由红泛白,房燕的眼眶儿立刻就泛现了莹莹泪光,但是,他却不敢让她父亲看着。

开朗的一笑,紫千豪道:

“房兄,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熊无极呵呵笑道:

“走,走,过去谈。进去谈,光站在门口算是怎么回事?”

进入那间既适雅致的小厅之后。太伙分别坐了,由紫千豪吩咐敬上了茶,他靠在他那张锦有软厚兽皮的大圈椅上,微微一笑道:“房兄,我发觉在你见了他们两个宝贝之后仍强余怒未消?”

房铁孤沉沉的道:

“本来我还不觉什么,眼不见为净,大前天一看到他们,老实说,我又想从心起了。”

紫千豪平静的道:

“这也是难免的,但一则此事业经经我向房兄一再解释过了,房兄亦已答允了我的要求,再则,他们两个小的也自知做错了事,希望房兄还能饶过他们一时冲功,惠于宽霜—”顿了顿,他又道:“这挡小事,房兄。我的几分薄面可全搁在上头了呢。你要责怪他们,我也只好一起受了。”

苦笑一声,房铁孤不安的道:

“少兄切莫如此,这样一来。可不叫我折煞啦?”

笑笑,紫千豪道:

“不敢,房兄,儿女婚姻之事。应该叫他们自己选择,由他们挑拣合适于自己的人。这样才会情投意合,才能以互相理解,将来的日子,方能期以融洽无间,做父母的只要随傍指导就尽了责任了。我们可以看到多少婚姻的不幸与夫妻之间的失和,大多是没有经过深切的认识而强行凭父母之命,媒约之言撮合的,固然,为人父母者全希望儿女能有个好对象,但父母到底不是儿女本身。也就没有他们自己体会的明确,所以。老一辈强配的姻缘,表面上是爱他们,实足以害他们,若到了后来闹得双方失合,又会怨谁呢?今天这个年代,并不是可以说娶就娶,说休便休的啊,房兄,于其将来有所烦恼而引至内心的不妥,你不如让他们自作。决定去?”

浅蹑了几口茶,他又道:

“况且,据我的观察,怀南世兄必年少志成,敦厚老实,是快可琢之材,而令媛明媚清丽,秀外慧内,亦乃将门虎女,正是天设地造的一对,他们配在一起,可以想象日后定必琴瑟合调,夫唱­妇­随,是一双真正的鸳鸯侣!”

房铁孤无可奈何的道:

“此事我答应你于前,少兄,原本已无话可说。如今你再这么一套,我就更没话了啦!”

深沉的一笑,紫千豪测首道:

“怀南!”

正襟危坐的季怀南慌忙站起,恭声答应:“侄儿在。”

紫千豪缓缓的道:

“见过房掌门了么?”

呆了呆,季怀南嗫嚅着道:

“方才……业已见过了……”

吁了口气,紫千豪道;

“现在,你就不再去叩见了?”

一侧,房燕急得咬牙跺脚,但此时此景,她又不便开口点醒他这呆头鹅的未婚夫,空将一张粉­嫩­的俏脸儿胀成了通红!

拱着手,咽着唾液,季怀南期期艾艾的道:“现在去……叩见?叩见什么呢?”

蓦然大喝一声,紫千豪道:

“你未来的老泰山坐在那里,他已答允了你们的婚事,楞小子,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

就好像自混沌里一下子冲到清灵界一样,季怀南如梦初醒,他全身一哆嗦,回身,一个箭步,“噗通”跪在房铁孤面前,诚惶诚恐的叩着头:“岳父大人……在上,小婿季怀南……叩见大人……”蓝杨善悄然来到房燕身后,低促的道:“此刻向你爹去告罪求恕正值其时,傻丫头,你还在看什么把戏?”

猛然醒悟,房燕立即起身,也在季怀南旁边跪下,她怯生生,颤伶伶的道:“爹……女二该死,女儿不孝,全是女儿惹你老人家生气,累你老人家奔劳……爹,求你老人家饶恕女儿的罪过吧……爹,女儿要用今后一辈子的时间来孝顺你老,侍候你老,爹,女儿知错了……爹,女儿晓得爹是最疼女儿的,爹,你老就饶了女儿这头一道,也是最后一定的罪过吧……”一口一个爹,一声一个饶,每个字,每句话,带着颤悠悠的尾韵出自房燕那凄惶惶,娇柔柔的声带里,有如黄莺婉鸣,八哥泣啼,与这妮子没有血统渊承的紫千豪等人全听得动心动容,又何况她的亲老爹房铁孤?于是,这位“黑翼门”的魁首,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双钹擒魂”,不由长叹一声,低沉的道:“罢了,你两个都站起来吧!”

“咚”的又叩了一个响头,李怀南这一遭倒还福至心至的说了句适切话:“小婿叩谢岳父大人恕罪成全之恩……”这时,房燕却投身向前,似小鸟依人般贴进了乃父怀中,小嘴,“啧”“啧”有声的连连在房铁孤生满络腮胡子的面颊上亲吻着,一边含着振奋感激的泪水,快乐的吱喳:“好爹,亲爹碍…女儿就知道你老人家一定会宽恕女儿……爹,你以前不是一直说过:小燕是爹的心肝,是爹的宝贝,是爹的命根子,爹的小燕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爹也会着人造上一具好长好长的梯子,攀上天去摘下来给小燕儿捧玩……爹,你是这样吗?如今,以后,你老人家仍是这样爱你的小燕儿吗?”

忍不住眼眶都有点红了,房铁孤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一边用下须的胡渣子在她柔­嫩­的粉脸上磨擦,边沙哑的道:“乖乖……爹的乖乖……爹怎么会不疼你呢?”

双手挽着父亲的脖颈,房燕将脸儿紧贴,带着泪笑:“爹……女儿与你老人家相依为命好多年了,以后,我们仍要相依为命下去,是吧?你永不会抛弃女儿,舍弃女儿吧?爹,让女儿像从前一样,天热的时候为你打扇,天冷的时候为你暖被,给你抓痒,给你倒滚水烫脚,和你老一起烤红薯吃……爹,是吗?我们仍和从前一样?”

连连点头,房铁孤的嗓子更加呛哑了:

“是的,乖女,宝贝,仍和从前一样……爹永远不会抛舍你……再怎么样,你都是爹的女儿……”安详的笑了,房燕呢喃着:“我好爱你……爹……”这是一场天伦之泪呢?还是一场天伦之乐呢?目注这付情景,使看着的人都感到鼻端酸涩,双目湿润了,但心头大感触固然深刻,却又有一种温暖和煦的祥瑞之气充斥在大家的胸膈之间,什么人说过一句话:“先苦而后甜。”,可不就是眼前情形的写照么?这小两口子固然是先苦后甜了,房老太爷不也一样先苦后甜么?如此一来,满天恹气化为祥和,而原来这些最亲近的人中间所有的­阴­霾及僵窒也就全消失了,父女仍然是父女,而夫妻,嗯,亦照旧是夫妻了……等他们爷俩将心中多日来的郁积的苦闷发泄得差不多了,紫千家朗声笑道:“好了好了,满天乌云一扫而光,剩下就全是吉祥喜瑞啦。你们父女二位收收泪定定心。先各自坐下歇歇气,以后,日子长着,有你们父女亲近欢叙的时间,再加上一个有半子之称的好女婿,这种融融洽洽的快活岁后有得过了……熊无极也大笑道:“我们老大说得对,兀那姓季的楞小子,你还不赶紧扶着你那准老婆坐过去歇歇气,敬一盅热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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