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再三回看摩托车的画面。小林兴奋地说:“你说过有可能是摩托车作案的,是这个家伙吗!”“很有可能:进去出来只隔了一个钟头多一点。很可疑!查这个号码:苏A39345!”小林用笔记着。“长发男青年应该是报案人。录像是黑白的,可从颜色深浅看,他的车应该是红富康。号码一并查查。”小林也写了下来,拿去资料库核对了。劳有慈靠在椅背上闭眼沉思,过电影一样想像当时发生的情景:跨摩托车的家伙守候到姚娆,用某种方式杀了她(这是唯一想像不到的细节),而后顺原路返回;长发青年是姚娆深夜开车要去见的人,出于某种原因,也开车到了公路上,一路上却没有发现姚娆的车子,于是就重新进入海边公路,开到悬崖峭壁,终于发现她出车祸了。他对自己说:“于是他报了警,回去的时候,悲痛得连车都开不稳了。”一刻钟不到,小林回来了,扬着打印件嚷道:“摩托是钱江牌的,车主叫郝杰,二十五岁,外来人员,登记地址是本市一家叫俊杰的建材铺!富康车主是谁,你猜!”“当然是长头发男青年咯。”“姚娆!”“哦!明白了:车子是她给男青年用的!”劳有慈从小林手上接过打印件,看了起来。“除了长头发男孩,”小林说,“她深夜飙车去见的人还会是谁!”正说着,萨野打劳有慈手机了,说他刚去110报警中心了,接警小姐说报案人是男的,二十多岁,声音很低沉;也去过移动通讯中心了,那里的技术人员说报案手机已整整两天没用过了。“这些暂时别管了!给你个建材铺地址,你立刻赶过去。我在那跟你见面!告诉你,有线索了:姚娆是给谋杀的,杀手叫郝杰,已经浮出水面了!”“这么说,真是大案!”“没错!”劳有慈赶去的时候,萨野已经到了。然而铺子已打烊,拉下了卷帘门。附近的人都说它整整两天没开门营业了,老板连影儿都不见了。因为情况紧急,劳有慈想闯进去看一看。“你又没带搜查令!”萨野提醒他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个!”劳有慈蹲下,想用万能钥匙打开卷帘门,却发现它变形开着,显然给撬过了,“不好,有人抢先了,想杀人灭口!”“不会吧!”劳有慈哗啦一声拉起卷帘门,立刻跨进去打开灯,看见小小的店铺里所有的东西都给翻过了,甚至是封死的水泥包和包在塑料薄膜内的PVC扣板。“歹徒手脚可真快,”萨野也进来了,“在找什么东西吧!”“还想杀人灭口,”大劳登上连接阁楼的竹梯,“但愿还没得手!”“有死人吗!”萨野不敢跟上去,在下头胆战心惊地问。当然没有尸体,大劳摸了摸凌乱不堪的被褥说:“准听到了风声,提前躲了起来。”“请巡警协查摩托车吧,车找到了,人也找到了。”劳有慈深以为然,立刻打电话给巡警大队的于队,要求他协查挂着苏A39345牌照的钱江摩托。于队当年跟他在同一个派出所干过,比他小十岁,早已高升了。出于慎重,他问什么样的案子需要巡警如此大范围的协查。劳有慈简要介绍了一下案情,要老朋友看在过去的情面上,好好帮帮他。于队是个念旧情的领导,立刻向手下下达了命令。一个钟头后,巡警通知劳有慈在濒海区一家叫幻影的网吧对面发现了那辆钱江摩托,而网吧大门口却停着一辆警车。“出什么事了!”“车主死了。”劳有慈、萨野立刻开着大队拨给的破普桑赶到了那里,看见了躺在地板上、左胸有刀伤的郝杰。劳有慈蹲着看凶手的尸体,说:“又晚了一步,太可惜了!”萨野则检查郝杰临死前用过的电脑,企图发现一些东西,却一无所获,因为电脑给关掉过了,郝杰用过的东西自动删除了。在民警配合下,劳有慈询问几个目击证人。证人从十五岁到二十岁不等,有男有女。十分钟过后,郝杰是怎么死的,他基本调查清楚了。他问民警:“这桩凶杀案你们是怎么看的?”“一般的流氓斗殴吧?你刚才也了解过了,凶手和死者互相不认得。”尽管有怀疑,劳有慈却没有说出来。他带萨野到网吧外头去了。摩托确实停在对面小区的围墙下。发现摩托的巡警还没走,守着它。巡逻车的前后左右站着不少附近居民,黑压压地议说着刚发生的凶杀案。劳有慈、萨野走到巡警跟前,了解到他们二十分钟前巡逻到这里,忽然发现幻影门口停着一辆警车,而网吧对面的小区围墙下居然就停着上级要求他们寻找的钱江摩托,于是他们过去问了情况,这才知道杀了人,死者刚好就是钱江摩托车的车主,身上带着驾驶证。巡警向劳有慈、萨野移交了摩托车,离开了。劳有劳、萨野发现摩托车大腹便便的储物箱也给撬开了,里面空空如也,重要的东西给拿走了。他俩不知道给拿走的是组合手电,姚娆的车子失控坠崖就是它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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