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轸一席话说完,公子卬长吸一口气,抱拳道:“陈兄真乃旷世奇才,魏卬受教!”
陈轸亦抱拳还礼:“下官不过是一介匹夫,还要仰仗公子提拔呢!”
公子卬哈哈笑道:“陈兄放心,你我知交多年,自然要福祸相倚,同舟共济!”
“谢公子抬爱。后晌下官路遇一人,相谈甚笃。论及公子才具,此人甚是仰慕,有意在元亨楼置薄酒一席,交结公子,不知公子愿意赏光否?”
“哦,元亨楼?听说里面既有国色天香,又有美酒佳酿,本公子正想一去。只是这——喝酒自要喝个明白,本公子甚想知道,是何人愿在那儿破费呢?”
陈轸轻声说道:“公孙鞅!”
公子卬一怔,转视陈轸。
二人对视有顷,公子卬哈哈笑道:“这不花钱的酒,为何不吃呢?”
当天晚上,天刚迎黑,公子卬、陈轸的马车就已停在元亨楼外。二人走进去,林掌柜将他们迎至二楼一套雅间,公孙鞅、樗里疾早已候在那儿。一阵寒暄过后,陈轸吩咐上酒菜,公孙鞅手拿酒壶,亲自为公子卬连斟三爵,一一端起。
公子卬也不客套,大大咧咧地张口就喝。他连喝三爵,公孙鞅又倒一爵,再次端起,他伸手接过,终于说道:“大良造,你们三人滴酒未沾,本公子已是连喝三爵,你这又倒上来,可有说辞?”
“自然有个说辞!”公孙鞅笑道,“前面三爵,第一爵是鞅代秦公敬的,第二爵是鞅代秦国殿下敬的,第三爵是鞅代秦国三百八十万老秦人敬的。只有这第四爵,才真正是鞅敬上将军您的!”
公子卬略怔一下,说道:“大良造这说辞不对,该罚一爵!”
公孙鞅道:“上将军何说此话?”
公子卬道:“咱们在这里喝酒,与秦公、秦国殿下和老秦人并无瓜葛,何劳他们敬酒?”
公孙鞅道:“怎么能说无瓜葛呢?若不是上将军在最后关头动了恻隐之心,秦境之内不日必是废墟一片,尸横遍野。如此大功大德,莫说是三爵薄酒,便是用纯金打造一个功德碑,也是该的!”
这番话说得公子卬心里热乎乎的,他当下夺过酒壶,也为公孙鞅倒一爵道:“秦公、殿下和老秦人如此客套,实叫本公子过意不去!本公子回敬一爵,请大良造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