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凉亭下面,魏惠王仍旧坐在凉亭下面,与陈轸又开了一局。棋枰上面星星点点,已是布过一些棋子。
魏惠王的心思显然不在棋枰上。他斜靠在一张由精竹做成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欣赏从御书房里传出来的音乐,ρi股下面的摇椅随着节拍轻轻地晃动。一名手拿羽扇的宫女站在身后,轻轻扇风。陈轸则盘腿坐在对面,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
魏惠王听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斜睨陈轸一眼:“听说这个老夫子甚有耐心,爱卿此计未必打发走他!”
“陛下放心,”陈轸微微笑道,“微臣均已安排妥了,这一曲《阳春白雪》他或能忍受,下一曲《下里巴人》,他要是不当场跳起来,就算他真有耐心。微臣特别吩咐乐手变换花样,连奏三遍。这且不说,微臣又使内臣安排了花花绿绿的宫娥,舞他一个眼花缭乱。依老夫子眼下的心境,便有十分的耐心,也要去他九分!”
魏惠王坐直身子,轻轻点头:“嗯,如此安排,倒是不错。老夫子也是明白人,应该知道进退!”眼光这才渐渐回落到棋局上,“爱卿,该你了吧?”
陈轸忙看一下棋局:“陛下,是该您了!”
“哦?”魏惠王审视棋局,缓缓地摸起一枚棋子。
御书房里,一曲奏毕,毗人见随巢子依然微闭两眼,轻声说道:“听闻巨子精通音律,还请赐教!”
随巢子轻叹一声:“音韵甚美,只是所奏非时而已!”
毗人忙问:“所奏为何非时,愿闻巨子教诲!”
随巢子语带双关:“宫廷之外赤日炎炎,这里却是《阳春白雪》,怎么应时呢?”
毗人点头道:“巨子高论,在下敬服!既然此曲不合时节,在下这就换一曲合时的!”
言毕,毗人再次击掌,音乐换成《下里巴人》,节律明显加快,还不时伴有钟鼓声。紧随这种粗俗乐声而出的是十名宫娥,她们发型怪异,衣着祼露,依序走进厅中,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随巢子发出一声深深的长叹,再次闭上双眼,拧上浓眉。音乐越响越狂,秦女越舞越劲,他的眉头越拧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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