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是头也不抬,依旧在雕木剑。
小伙子道:“二哥,阿大要你回去!阿大说,这几日庄稼长得快,田里草多,忙不过来了,一定要我寻你回去!”
那人依旧在雕木剑。
小伙子又道:“天要黑了,咱得快走,还要赶二十多里路呢!”
那人依旧在雕木剑。
小伙子急了,劝道:“二哥,你就死了这份心吧!阿大说了,富贵是好,可富贵不是咱庄稼人的!咱庄稼人是啥?是苍天,是百姓,生就下田干活的命,咋能跟人家富贵人比?阿大说,人家富贵人打小就习六艺,就读诗,就知礼,可咱呢?打懂事起,就知道种地!”
小伙子一口一个阿大,那人听得烦了,朝小伙子白了一眼,忽地站起身子,将锉子、短刀一忽拉全收起来,再将木剑小心翼翼地Сhā入剑鞘里,拔腿就朝门外走去。
小伙子一愣,赶忙追出屋去。
童子送到门口,见两人一前一后已是走远,这才回到屋里,对鬼谷子道:“先生,这山外怪人真多,你看那人,都是大人了,还刻木头剑!人家说这半天话,他却一句也没有!”
鬼谷子眼也不睁,徐徐说道:“那张苇席是你的了,睡觉去吧!”
洛阳郊外的井田里,炎阳似火,天上并无一片云。此时已交六月,从麦茬田里长出的秋庄稼绿油油的已是没了脚跟。
谷田里一溜儿排着起落不已的四张长锄,在最边上掌锄的是个年约五旬的壮汉,名叫苏虎,依次挨着的是他的三个儿子。周人干活也是长幼有序的,紧挨他的汉子不足三十,是苏家长子苏厉;在庙里雕木剑的怪人排在第三位,名叫苏秦;进来敲门喊他的小伙子排在最后,名叫苏代,此时看起来,年纪不过是稚气刚脱,年不过弱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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