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道:“张公子方才收到家信,说是母亲病危,这就连夜走了!”
苏秦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道:“看来,那日先生所言,还真灵验。我这大喜已是确实。贤弟母亲突然患病,若依先生所言,只怕凶多吉少!不行,我既与贤弟义结金兰,贤弟之母,亦是我母,我当前去看望才是!”
想到这儿,苏秦抱拳问道:“请——请问掌——掌柜,张——张公子家——家——家居何——何处?”
店家道:“倒是听小顺儿提过,说是在河西少梁,具体什么地方,在下倒也不知!”
苏秦揖礼:“谢——谢掌——掌柜!”
店家道:“这么晚了,苏公子何处安歇?”
苏秦面呈难色:“这——”
店家拿出一把钥匙,递给苏秦:“这是张公子的钥匙,你先睡下,赶到天明,你再将钥匙还我就是!”
苏秦大喜,当下接过钥匙,再三谢过,径去开了院门,在西厢房自己原先的炕上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苏秦交了钥匙,谢过店家,摸摸袋中仍有几枚铜板,记起原是张仪给的,就到街上买了干粮,打算到河西看望张仪去。
苏秦背过干粮,陡然想起河西少梁地方甚大,张仪是在城里,还是在郊野,自己是一无所知,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朝哪儿寻去?苏秦沉思有顷,猛然想起琴师可能知道此事。再说琴师待自己也还不错,他这一去,不定何时才能回来,理应向他道个别才是。这样想着,苏秦便朝太学走去。虽说不知琴师住的地方,只要到了太学,想必能够打听出来。
苏秦朝太学方向走有一程,迎面嘚嘚驰来一辆轺车。这是一条窄街,苏秦赶忙避至道旁,侧身让那轺车通过。不想轺车走到他的身边,竟是戛然而止。苏秦正自奇怪,车上有人叫道:“苏公子——”
苏秦大吃一惊,扭头看去,喊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琴师。苏秦又惊又喜,赶忙迎上去,揖礼道:“晚——晚生苏——苏秦见——见过先——先生!”
琴师缓缓走下轺车,还了一礼,模样甚是伤感:“老朽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