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骁卫营是皇宫精锐,五百名守护的阵势,那已经是铁桶一般坚强堡垒。
所以,当面色泛灰的骁卫营校尉禀报铁桶防卫给硬生生破开大洞时,连凰艳都感觉意外。
接过一番激烈的短兵交接,清秋与碧棠二人给一伙黑衣人救了出去。凰艳增派了小部分人马去截赶,并没有出动麒麟暗卫,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极平静的表情。
校尉再一次来报时,人已被救走。逆党不是被击毙便是咬舌自尽,竟无一生还。看来是一批驯养有素的死士。
最让凰艳窝火的是,不过一百名死士,却在他五百铁甲骁卫营包围圈中救出了人,无疑是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打斗的现场异常凌乱,囚车给砍得四分五裂。十具黑衣死士的尸体一字形摆在地下,凰艳面人逐个揭去他们面上的黑布,查看了一阵,回头望了一并察看的李啬一眼,面色阴晴不定。
皇后受了惊,凰艳命太医过去查看,回到龙辇,一声令下,行辕继续前进。
李啬的心思纷乱,脑里不断地回转那死士尸体的样子,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陛下不遣人追截么?”
“这不是称你的心意么?”
李啬皱眉,种几乎是放纵的做法,实在不是凰艳的风格。
无论如何,心中是松了口气的。李啬压下心中猜忌,伸手端起案几的茶,半伏着身,含笑捧到他的面前,是讨好的姿态。“那我就替清秋谢谢陛下了。”
凰艳一脸意外,怔了一下,眼里的墨色沉了下去。就在李啬以为他会将茶盏打飞到纱橱窗外时,他伸手,稳稳地接过了茶。
凰艳轻呷了一口,突地俯下身体,伸手压住他的后脑,将那口茶压向他的口腔,以令人窒息的力道缠绵共哺,碧螺春的清香一时令人沉醉。
“我是想开了,与其跟你围着这个问题这般争执下去,不如证明给你看。”凰艳的手臂收紧,磨擦着他的面颊,湿热气息喷在耳畔,李啬几乎能感觉到,肌肤一颗颗小小的颤栗。
“什么?”
“我要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假如有一天,边境重燃战火,那狼烟是因你而点燃的,李啬。”
这一句听得明白,李啬心一颤,方想推开他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身体一沉,已被他按倒。凰艳重重压了过来,动作粗野地扯他的裤子。
“你……”李啬话还没有出口,便给他死死压住。
凰艳眼神灼灼,跳闪着二簇晶亮的火苗,用不带半点温存的吻,沿着他的唇线吸吮啃咬了一圈,舌尖一挺撬开了我的牙齿,唇舌相交。李啬呼吸有些凌乱,合上眼睑,感觉这个吻背后的炽热怒焰。
身体在发热,血液开始奔腾。他很快突破了衣物上的梏桎,手掌探进亵裤一握,李啬便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注意力一下子给转移了。
“帮我……”他湿濡的唇开始沿着耳垂与颈侧游走,声音粗嘎,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一层氤氲簿雾,一手牵引着李啬的手搭上他的腰间。“帮我将衣服除了。”
他们的身体仍记着对方,知道怎么样,轻易能挑起对方的□。
李啬的手指握着腰带绳结,关节隐隐泛白,脑间残存一些理智让他犹豫该不该撕开这一层衣衫。他下面的手此时加大了动作,强烈的刺激冲向四肢百骸,李啬紧咬下唇,硬生生吞下第一个呻吟。
“陛下,后面是你的皇后,旁边是你的臣下,不远处你的百姓还在一旁暗暗窥视着,龙辇上的珠帘布幔形同虚设,你要全天下人都来看你笑话么?”
“我偏要在这里!”他眯眼勾起一个摄人魂魄的笑,唇瓣带着妖异的红艳。手一伸,小半幅布幔便给他撕了下来。裂帛的声音滑蛇一样绕进心底,微凉的风自那道小小缝隙吹了进来,挑逗着每一片肌肤急不可耐地要寻一处灼热厮磨,寻一处冰凉慰贴,李啬悲哀地发现自己越发兴奋了。
“在你心里,左一个清秋,右一个玉楼,可还有我的位置?你与朱清秋可以做得那么□,在我面前偏偏装什么君子?我偏要在这里恶心你,偏要在这里。”他辗转吸吮在颈侧的齿伤那里,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又有鲜红色液体流出,就如同,心中汩汩不断,窒息的痛。
他的手又扯向另一块布,李啬抱着他滚了一圈,挽救下那几块可怜的遮羞布。
“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他顾及他的脸面,如果他不介意,那他还怕什么?
李啬微醺一笑,释放压抑的呻吟。
手不再迟疑,他以势均力敌的力量反噬,野兽一样的啃咬,用毁灭的方式,燃烧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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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情绪,叫近乡情怯。
当那片熟悉的巍峨宫殿出现在视野之中,李啬象给一双无形的手扼着颈项,呼吸不畅。
这个地方,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的父皇,他的母后,他所熟悉的一切,他的记忆。这个地方,埋葬着亲人,埋葬着另一个李啬。
李啬以为,自己以磨历得够坚强了,如今才知道,坚强的不过是一层外壳,剥开,是依旧脆弱的内心。
凰艳本是秘密外出,离琉心却将声势造大,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出巡。辇驾始进入南天门,长长琉璃砖砌白玉雕栏的逻沙大街,文武百官跪伏一旁,恭迎消失十几天的帝后。
回程时凰艳对州郡主要枢纽的行政各方面都略作了考察,等到了京都,手头上已摞积了长长各类奏章,再加上这十几天来落下的政事,他接下来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好忙。
大概是看出李啬面色淡漠,临别时他低头审视了他一眼,眉头紧锁。李啬周身疲惫,连掩饰的力气都没有。
李啬冲他笑了一下。“你何时有空,陪我喝一杯。”
他眼睛亮了一亮,紧紧抓住他的手,毫不迟疑地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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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宫禁极严,几乎是十步一哨。李啬随着皇后的鸾驾进了五大门,再过去,便是皇宫内苑了。
他远远便望见横跨朱墙殿阁间的浣河,河湾曲岸,绿水猗猗,江畔垂柳溺风,倒映在这一派繁华间,清澈无尘,静好如画。
甫入内苑,背侧之间多了许多窥探的眼光。鸾驾忽然停了下来,内侍伏腰过来打千应答。李啬自怔忪中回神,看到前方分开站了二群人,宫娥丽人与华服锦裘少年,见鸾驾到,哗喇喇跪了一地。
旁边的莺九似乎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离琉心下了鸾驾,眼光在人群间梭巡,紧盯了李啬一眼。似笑非笑:“本宫真有些受宠若惊,绿姬夫人与诸位姐妹,还有绮陌曲水里各位贵人,居然齐齐跑到这外苑迎接本宫了。都免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