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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旌蔽日兮

……

冷汗淋淋而下。

……

“真炎殿下一生只参与三次战争,三战成名,成为东天绝不轻出的王牌。”苦着脸的侍从一。

“第一战,镇压流域星系的叛乱,运谋遣将,轻轻松松地立下了智名,灭了整个流域星系。”皱着脸的侍从二。

“第二战,原与第一战差不多,但在快成功时部下叛乱,兵败如山倒之际,他亲自出手,以真炎之火将整个战场卷于其中,一人之力便胜过千万兵马。但因下手太狠,敌我俱损,之后数千年之内都不曾再出战过。”哭着脸的侍从三。

“第三战在千年之前,当时十七代夜魅失踪,他连挑数界,尽数灭门,七个星系完全毁灭,死伤亿万,地狱一时暴满,后又因管理人手不足而发生叛变……真是不堪回首的一幕呢。”扭着脸的侍从四。

“归结三战得出的结果,他只要一出手,一定是死伤殆尽。”臭着脸的侍从五。

“所以,我们真的会完蛋的了~~~~~~~~”一二三四五。

梵没空理侍从们的哀乐奏鸣曲,只是回想着,那个老是得背着圣的黑锅,被圣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真炎,那个开朗爽快到有几分轻浮,跟怜夕一辨就会扯个没完的真炎,那个众人口中从不出战,看来不识兵战凶险的真炎……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辄死伤殆尽的真炎。

他真的是那样的人吗?自己再次看错了人吗?

笑得那么爽朗,什么心机都没有,每天都为了圣推托下来的国事而折腾地头焦额烂的真炎……

“惨,惨了,开始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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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破空,划起厚重的钝音,狠狠劈向了真炎,真炎右掌一托,蒙胧光影便托住了长刃,滑向一旁。长刃不待落空,直接斜切向真炎腰际,又快又狠,声势更胜之前。真炎只得一弯腰,退开数寸。

“翼,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已是手下留情了,你可不要这么不识趣。”

翼冷哼一声,右刃左鞭,交错击出,银鞭矫若流光,长刃快逾闪电,夹带着暴亮的灵力,缠向真炎。

“……真不想跟美人打啊。”轻叹口气,真炎左手不知何时形成了一个光圈。一引一扫,翼的兵器便被收于其中,但翼也非易与之辈,生生中断前进的冲力,脚一点,腾空而起,两件兵器化成了两道光蛇,前后­射­向地面,又自地面弹起,自下攻击真炎。

真炎脚步再退,摇头抿了抿­唇­。右手结印泛现光盾勉强挡住翼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左手一招。“霞衣!”

异彩破空,气流形成旋涡,半空中忽然亮起七彩霞光,耀炽人眸,虽只是流光一闪,众人却已看到是匹闪动着银蓝光芒的五彩麒麟,眉目狰狞,重瞳青亮。当它破空而出时,所有接触到的东西全都化为虚无,被那极致之炎在顷刻之蒸化为气体。

麒麟的焰光在吞吐着,所有的人都用恐怖而迷恋的目光看着那匹美丽­精­兽,看着那匹带着真炎之火,曾经敌我不分,焚烧过亿万生命的幻之魔兽。翼亦为之所惑,攻击也停顿了下。

­精­兽咆哮着,降低身子,落到真炎身畔。

真炎抚着它。正­色­道:“翼,现在还有机会,你退下吧。”

“烦死了,要打就打,你何时变得这般不­干­不脆,罗哩罗嗦的!”翼不耐地吼了一句,手上兵刃再次扬起。

真炎耸耸肩。“三次了,理至义尽,该不会被骂了吧。”说着,身畔的霞衣已化为炎剑,只是一动,翼的兵器立时焚化。而真炎一旦决心动手,便再也不会容情,不理翼此时手无寸铁,炎剑以劈破大气的无畏光芒自上而下,断然切开。

众人皆惊唤而起,谁都没时间,也没那个能力将翼自真炎这挟带天地气势的一剑之下救出,眼看占据冥界三分之一兵权,位高权重的元帅翼便要死于真炎手中,一道灰暗的光芒却自旁迎了上去,那光芒之晦重,便是真炎那耀如旭日的剑光也为之黯淡下来,

两道光芒相互撞击,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但众人却同时觉得一阵眩乱,明明没事,却都立不稳脚,跄踉倒退。

翼也连连退开数步,但才得回一条命,却没有丝毫欣喜的样子,暴跳如雷地吼道:“御,谁要你多事,不要Сhā手!!!”

御?!众人齐齐转头,这才发现那光芒发出之地,那人黑发银眸,斜衣短衫,病怏怏的脸上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憔悴地似是随时都会倒下,却又站得比谁都要挺直。

真炎蓝眸异彩横生,似是忘了身边还有个翼,紧紧地盯着御,然后,一字一字,自­唇­间磨出。“极、地、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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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怎么了?”看不到,又因为隔得太远也听不到,梵只有听侍从的实况转播。但侍从们突然哑了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喂!”狠狠踹了一脚,终于有人醒了过来。

“极,极,极……”

“极什么?!”

“极地死神啦~~~~”

极地死神?好耳熟对吧。梵苦笑着,没想到打听到的事马上就派上用场,真不知是好是坏。“怎么样的人?”

“是,是,御护卫……”

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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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沉默不语,只是点头默认。换来今日里不知第几次的满室寂静。众人都呆呆地看着,然后不知不觉中脚步再次向后退,一直退到无路可退之处,就开始找新的路了。

毁天灭地对上形神俱灭……真是开什么玩笑?!来了个战鬼一样的东天圣子就已经够倒霉了,再来个……不对,不叫再来吧?不过,那又叫什么?……不管了,就是……再多个始天大敌,一动手就是形神俱灭,绝无生机的极地死神,老天,冥界真的会玩完的……

以上便是众人大同小异的心情,怕受池鱼之累而想逃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他们在想什么都对场中的几人没有丝毫影响。

“原来如此……”真炎忽然冷笑了起来。“难怪冥界中主事的不是冥皇。”

咦,为什么这么说呢?众人这才发现真炎来了之后,冥皇还是一直宝相庄严,不惊不惧地坐在帝座上,动也不动,几乎都不管事态往什么方向变化。原以为是面不改­色­的王者气度,如今看来,的确也与泥菩萨有几分相似,只是摆着作样子的。

“御,难道是你­干­了什么?!”几道声音同时出口,吼得最大声的是翼,神­色­焦灼又愤怒。

御神情复杂地瞧着翼,张口欲言,忽又垂眉敛目,­干­­干­脆脆地承认。“是的,是我以秘法锁住澜皇心智。”

这一承认,大殿中风云再起,在场中人不论是文武群臣,还是宫人侍卫,都鼓噪不已。相国与大将军已比澜更像是泥塑成一般,无法动弹,却有冷汗成群流下。

不但没有认出­奸­人,还任­奸­人留在帝驾身畔­操­控着冥皇。甚至还想支持­奸­人控制朝延,伤害朝中的栋梁之柱,这种种罪名,虽可推托为不知情之下的行为,免去死罪,但这宦途却已是完蛋了。由不得两人不冷汗直冒,内心早将御咒上了十万八千遍。

“极地死神,冥界的事我是不管,但我有一事想问你。”真炎大声说着,压下了满殿的吵闹。

“何事?”御冷冷清清地问着,对于因真炎而揭破他身份一事看来似是没有什么恨意。

“孤……”

二道银光突然自天而降,将真炎与御团团圈住。大变横生,没有人反应地过来,只能面面相觑。

御神­色­惊讶,侍要挣脱,却发现那结界之强,竟连他亦无法挣脱。他猛地想起一事,再一次神­色­大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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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怎么了?”梵推了推身边那些看来又呆住的侍从,心下叹气。为什么要推一下才会回答一下,不会­干­脆一点啊。

“不……知道,真炎殿下与御……极地死神都被两道光圈围起来了。”

“光圈?哪来的?”梵正说着,突然心跳一阵加速,那种本能的危机感让他想都不想就自地一蹬,冲向来时的空地。

几乎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空气中突然充满了血腥之气,梵不用想也知道是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侍从们成了替死羔羊。心下又惊又怒,兼带内疚,却不得不凭着记忆再次移动身子。

这次传来的是墙壁倒摧的泥灰之味,尘土漫上了脸,呛了一声,心下恨起了这看不到的眼睛,但又自知幸运不会一再到来,只有强提起周身剩下的灵力,双手互扣,勉强张开道结界,想要形成光之道却已无法。

还是无声的攻击,灵力之强,梵虽是张开结界,却也是抵受不住,闷吭一声,结界已破碎,人也狠狠地摔向了地面,一时间百骸欲散,一口鲜血难以自制地喷出。

已是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了——生命垂危之际,梵不知为何却想到这等不相关的事。从那次重病与孤一起被人追杀之后,都没再受过这么凄惨的伤了——连在南天也只是被自己的音杀反趋而已……想只是一霎间的事,梵不会坐以侍毙。在撞到地面时他已就着那股撞力腾身而起,虽让伤势加重,却再次避开一波攻击。但因眼睛看不到,地形又不熟,竟狠狠撞到墙壁上,一时头昏眼花,险险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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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剑上下冲击,却冲不破银光的罩护,真炎心知有异,来者定是银光级以上,接近金光级的,才会让他如此无可奈何。但想想始天屈指可数的众人,却想不出有哪个银光级的人会在此时来为难他。——而且瞧自己这道与困住御的那道,有着细微差别,显然是来自不同之人。来了这样两个银光级,不可能是随随便便派出的,应是知道自己与御的能力如果只有一人是阻不住。

来人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也知道御真正身份的人。

从一开始­阴­谋便包括了整个始天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般困着,又不做出任何行为,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真炎脸­色­也开始惨变了。

“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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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天昊帝微微笑着,看着西天的皇。

“虽然设计了好时机,但你的手下实在不怎么样嘛,连个瞎子都没法搞定。”

皇压制着御,腾不出手脚来,看手下连连击空,气得跳脚。嘴上却还是不服输。“你又怎么样,从东天到魔界再到南天,你还不是一路吃败战,搞不定一个小小夜魅。”

昊避而不答这个剥面子的问题。“真炎之子果是名不虚传,圣帝有子如他,看来我们一时还是无法摆脱东天的压制了。”

皇心神一震,往下望去。真炎浅金­色­的短发在蓝光之下似是要烧起了般,­色­彩亦趋浓艳。

“你这话真是不安好心的很哪。”

“有吗?”昊很无辜地说着。

“没有吗?”皇也很无辜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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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墙,再次吐出一口血,梵忽然发觉有着细微的震动自墙上传来。那是来自空气中的传播的灵力来势。

来不及确认,也无法细辨,梵只有赌一把运气,快速地凝聚起散于四肢百骸的细微灵力,右手悄然自腰间取出竹箫,力贯其上,在细微劲风再次接触到脸颊时,右手狠狠扫向猜测的方位。

“扑”地一声,如击败革,梵用尽全力扫出的一箫自非易于,几滴热液滴在他手上,散出铁锈之气。

梵虽伤了一人,却逃不开另一人的攻击。他完全看不到敌人有多少,又是在哪里,一时间,只觉得生机已绝,再无活路。顿时懒得再没尊严地逃窜了。心下只想着,若是此时死去,孤会不会帮他再次复活呢?又或是无所谓地感叹了声就忘了他……

“笨蛋!”急促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冷漠已变形地让人听不出来,所以梵一时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但当御的手捉上他的手时,那枯瘦的感觉立时让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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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冷着脸,右手抵于眉心,左手下垂。丝丝缕缕的­阴­气在众人­肉­眼未曾看清的时候团聚于他的左手。越积越浓,越浓越黑,直至左手被遮蔽,完全看不见为止。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控制住他与真炎的两人正在起内哄,但他发现了那一闪而逝的时机,也抓住了那一闪而逝的时机。他的法术与始天是完全不同的,没有人清楚极地死神是如何下手的,因此,皇也忽略了他特殊的能力。

凝起周围之气,与结界逐渐融合,却又是相反的­性­质,融合的同时也在慢慢腐蚀着。当腐蚀才不过数秒时,却因为皇一时的松动,而让他将整只手都Сhā入了结界之内。

腐蚀虽然增强,但结界被腐蚀的同时,他的手也被腐蚀着,血­肉­渐消。

呆呆地看着手,御完全没有痛苦的表情。虽然众人看得都胃里泛酸,他本人却觉得这很正常一般,没有反应。

皇若非被昊引走注意,不该没发现御的动作,但昊有意无意之间,却帮了御一把。

只剩白骨的左手一扬,结界终于破开。不理众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梵若出事,他便是九死也难赎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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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骂完后咳了好几声,伤势似是不轻,右手捉着梵,左手便凝结黑雾,罩向敌人。

敌人不识得厉害,还想以自己灵力反击,却发现那黑雾似是完全无形一般,怎么挡都挡不住,穿过了灵光,穿过了伸出的手,而手就在被黑雾罩住的那一刻,骨销­肉­融,现出森森白骨。

“啊~~~~~~~”尖锐的惨叫声发出,逃不开附骨之雾的对手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寸一寸地化为白骨,心胆皆颤,声歇力斯地惨叫着。“王,王……”

上不及喊出来,黑雾已漫过肩膀,前半身的皮肤绽开,现出花花绿绿的心肺肠子,红红白白的头壳脑浆,然后,连五脏六腑也都消失,只剩下空白的骨架。

所有的惊呼惨叫都散在空气之中。看到这一幕的人,已没人说得出话来了——一半跑去呕吐,另一半没吐的­唇­青脸白,抖得像中风一般。

御木然地看着,突然扯着梵退开,一道光圈斜切而过,墙体都从中断绝。切口平滑如纸面。

神­色­沉重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御知道他们现在在怕,所以不会出手,但是一旦发现自己的能力在破开结界时已耗去一半的话,只要有人起个头,他们就会一涌而上,落井下石。

不一定是为了冥皇,不一定是为了正义,只是为了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只是为了自己无法面对的杀人手法,他们一定会强行抹去这个令他们不安,恐怖的存在。

淡淡的讥笑挂在­唇­边。御拖着梵再次避开看不见的王者强力一击,呼吸也有些急促了。他看了看真炎一眼,又看了看翼,冷厉的眼光投向了帝座上的澜。

澜像木偶一样乖巧地坐着。

是自己制住了他,不让他乱动的。他若能动,一定是扑过来哭个不停吧……真是蠢材。

低低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了,澜。不过时间是差不多了,已用不着自己了。现在,是该下定决心的时候!

“跟我来。”又咳了一声,御带着同样重伤的梵,如大鸟般向帝座飞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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