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飘落间一细石从上而下落,弹在那刀刃上,将正要着落的辟风刀从燕青手上震落,燕青睁开眼,心中大惊,是何人?手法如此利落,竟能一石将他手中刀弹开!未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黑影落在他面前,起手间已将面前官兵砍倒一排,史良玉举锏向黑影打去,却被那黑影逼得连连后退。黑影边击边喝道:“还不快走!”
燕青醒悟过来,忙抽身走开。他浑身是伤,步履蹒跚,行不过百步便头晕目眩。“不行,一定要走下去,一定要到‘别有洞天’,她在等我,她在等我…”他艰难地酿跄而行,身后血迹斑斑。
“已过午时了,他还没回来,他会回来吗?”李师师坐在“别有洞天”的绝壁前,仰天长叹。
从天边出现火光起,她就走出“一线天”,在这绝壁前等他。虽然燕青一再交代,要她只留在“别有洞天”等他,即使他不来,包打听也一定会来,可她如何等得住?
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但随着日头一寸寸升高,她的心一寸寸沉下去,那火光早已淡去,仗打完了,他却没回来,包打听也没来。
“燕青,你要回来,你要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去寻你。”她喃喃自语,拿出身边暗藏的匕首,这匕首被她暗缝在一个香囊中,她自离开烟雨楼就带着,这把匕首与其说是为了防身,不如说是为了随时自尽,以免受辱。此时她想好了,燕青不回来,她就去天回谷寻他,寻到他的尸首便在他身边自尽,到了这种境地,她没什么好怕的了,最怀的结果不过如此。
她拿着匕首,正思虑着,耳边传来细细的“呜呜咽咽”的声音,“那是什么?”她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她一惊,再仔细听,除了风声,鸟声,什么也听不到。
她低下头,不去理那声音,只将匕首在身上放好,便在此时又有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那声音更弱了。她突然脸色一变,醒悟到那是箫声!是脆弱的箫声!是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箫声呢?箫声怎么没了?”她急急地四处寻找,忽在一蓬青草中发现一行血迹,她沿着血迹走,走过几十步,前面有一滩血,他在那儿!
他已成了一个血人,脸上身上全是血,有别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若不是他手中还握着那玉箫,她已无法辨认他就是燕青。
“燕青”她俯下身将他抱起,喊他的名字,他没有知觉,没有反应。她望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热泪滚滚而下,他打赢了这一仗,回到了她身边,却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再已醒不来了。
不知哭多久,她收住泪,轻抚他的血肉模糊脸庞,轻声道:“燕青,你累了,你要休息,但你浑身这么脏,我带你去‘别有洞天’,我帮你洗干净,然后我们一起休息…”
她用力将他抱起,又将他靠在自己身上,慢慢拖他前行,突然他身上滚落一样东西,她停住看,是一个小香囊。她将他放倒,拾起那香囊,见上面几个小字“住魂丹”。她打开香囊,里面是三颗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