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我不能让你过很舒服的日子;可也不能让你去伺候一个病人啊!”杨仲海又说,“金子,我告诉你,我现在的想法,最好你能等我一年。在这一年之中,我一定想法子打开困境,另外找房子给你住。”
她不懂什么叫“困境”,不过意思可以猜想得到,沉吟又沉吟;自语似的说:“好吧,我就再受两三个月的罪,到那时候你可别说了话不算!”
“怎么叫说了话不算?”
“怕你又不要我了。”
“怎么总爱说这种冤屈人家心的话。”杨仲海气急败坏地说。
“这样说,你是要定了我?那好,两三个月以后,我摘牌子另找房子住;门口写的可是‘杨公馆’,你不能不承认。”
这莫非是要干“私窝子”的勾当?杨仲海惊疑不止,却又不便说明;所以张口结舌地答不上来。
她看出他的心事,便即说道:“我把我的盘算告诉你吧!”
她的盘算是尽这两三月之中,找一个冤大头,狠狠地搂一笔钱,摘牌子委身于杨仲海;他不必为她另立门户而操心,但杨仲海必得公开承认他娶了大金子。为的是她非要嫁个做官的,才能挡住李五不来找麻烦。
杨仲海答应是答应了但心里很难过,这样子跟大金子住在一起实在也比李五强不了多少。
这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大早就起身了。大金子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有事。晚上再来。”他又加了一句,“一定来。”
开销过了,悄然出门,在茶馆里洗脸、喝茶、吃点心、看报;磨够了时候,上衙门签了到,随即到虎坊桥众议院去找吴少霖。
“有事吗?”吴少霖正在接电话,将话筒捂住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