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是说要选什么大总统,要选曹四爷——”
“曹四爷?”杨仲海愕然,“你是听谁说的?”
“一定弄错了。想当大总统的是曹二爷。”吴少霖说,“不是当过直隶省长的曹四爷。”
“当过省长不就该当大总统了吗?”
听她纠缠不清,杨仲海有些不耐烦了,“不管他曹二爷还是曹四爷!老二,我还是那句话,”他问,“你想不想廖议员?”
“怎么不想?当然想。他到底哪天才来啊?”
“只要你去封信,他就来了。”
“唷,唷!杨二爷,你可太抬举我了。他来选大总统,多要紧的公事!怎么说要我去封信?莫非我不去信,或者去信叫他别来,他就不来了?”
“差不多。”
“杨二爷,你别这么说!我没有那么大能耐。如果廖老爷真的不来,只以为我在捣乱;曹四爷要是起了误会,我吃不了兜着走,怎么得了。”
“老二,”吴少霖说道,“我们不是恭维你,廖议员真的只听你一句话。他来了,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封信,你得写。”
“我写!”花君老二答说,“可是我得会写啊!”
“你不会写,有我。”吴少霖看这花君老二,年可二十六七,一双杏眼,通关鼻子。皮肤很白净,双颊几点芝麻似的雀斑,反显得格外动人。心中绮念一生,便想染指,所以紧接着问:“什么时候?我替你去写信。”
这就难说了,一早起来,梳洗上妆;中午要出局,一到黄昏,客人陆续而至,招呼到午夜,要找一段空闲工夫,还真不易。
听她说了难处,吴少霖灵机一动,正好将计就计。“这样行不行?”他说,“这封信很急,你又不大抽得出工夫,再说到你那里去写也不方便,不如这里吃完了,我到六国饭店开个房间,你慢慢儿说,我慢慢儿写,写完了,我到你那里摆个双台请客,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