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才很好,一套不即不离的恭维话,说得廖衡心情很舒畅。吴少霖看看是时候了,便向杨仲海说道:“仲海兄,我们要替平老接风,你看哪里好?”廖衡字平叔,所以他称之为“平老”。
“我这位廖老伯喜欢吃西餐;上东安市场吧?”
吴少霖的机变极快。“既然这样,我倒有个主意。六国饭店的西餐,全北京第一;平老也累了,东城太远,不如就在这里,甚至关到房间里来吃。”他紧接着又说,“花君老二想念平老,一日三秋;正好叙叙相思。”
一听这话,廖衡嘴角便浮现了笑意,自然是首肯的表示;杨仲海当然附和,“这个办法很好。”他转脸问道,“老伯看如何?”
“无所谓,无所谓。”廖衡口中这样说,身子已经站了起来。
于是相偕下楼,到了餐厅,挑了一个比较隐僻的单间坐定,未点菜,先叫局,吴少霖执笔在手,第一张条子当然是花君老二;然后问杨仲海:“你叫谁?”
杨仲海的相好只有一个大金子,但二等茶室的姑娘,不上台盘;又当着父执在座,所以很拘谨地说:“我就免了吧?”
“怎么能免?”吴少霖说,“你没有熟人,我替你举荐一个。”说完,提笔疾书,写好三张局票,叫侍者发了出去。
接下来点菜、点酒,安排略定,吴少霖托故离席,其实是去打电话给花君老二。
从那天六国饭店有了“交情”,吴少霖变成花君老二的恩客,言听计从,所以电话一接过去,要言不烦,就像交代自己妻子一样。
“老廖来格哉!”为保机密,他用苏州话交谈。
“廖议员来了,住拉浪六国饭店;条子一到,耐豪躁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