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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流亡第一站

武克超从公司出来,双脚不自觉地迈向回家的方向,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回家看一眼父母,他想自己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不知道父母会为自己担心成什么样?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毅然拦了一辆出租车驶出了滨海城。

武克超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从有人发现黄天程他们,再报案,到警察调查,至少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们都能到达省城了。

武克超乘坐出租车从滨海出来,先是到了青城,然后换出租车到了黄县,最后乘公交车到达省城。经过几次换车,短时间内没有人能追查到他的踪迹。

到省城后,武克超在火车站的候车室了待了一个晚,他静下心来,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最安全的方法是到国外暂避一时,所以他决定去一个边境省会,那里有一位儿时的朋友,他一定能帮助自己。

付明涛和张子扬也分别乘火车和长途客车到了省城。第二天早上俩人都去了天桥,没有发现武克超,寻找到了武克超留给他们的指示,让他们在火车站第一侯车室等他。

张子扬先到的候车室,他坐在连椅上等了半个多钟头没有看见武克超,心里暗暗着急。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对他说:“子扬。”

张子扬回头,见武克超背对着他坐在候车椅上,轻声对他说:“你现在去乘坐226次特快去北京,然后再乘坐去K市的161次特快。后天早上,火车从宣海市开出后,你再到餐车与我会合。去北京的车票在你左手边的报纸里,听明白了吗?”张子扬听武克超说完,马上嗯了一声,拿起左手边的报纸,等他后头看身后的靠背椅时,已经没有了武克超的影子。

付明涛刚进候车室大门,就听到身边有位老头打扮的人对他说:“去那边的洗手间。”

付明涛发现武克超化装成老头还很象,自己不注意还真认不出来,他走进了洗手间,装作解手的样子,武克超走过来递给他一份叠着的报纸,低声对他说:“里面有一张到黄城的2042次特快的车票,你到黄城后换乘当天去K城的161次特快,后天火车从宣海车站开后,到餐车找我。”

把张子扬与付明涛安排好后,武克超从火车站出来,立刻打出租车去了长途客车站,买了去郑州的汽车票,他计算过时间,他做长途汽车到郑州后,刚好可以赶上张子扬乘坐的那趟161次特快。他这样安排,是为了防止有熟人看到他们,即使追查到他们其中一人行踪,也察觉不到他们的目的地。

北京到K城的161次特快在天刚亮的就进入云天省,看见车窗外面的红土地就知道是云天省了,大自然真的是很奇妙,这边的土地是黑的,而云天省的土地是红的,黑红两种颜­色­非常分明。如果是白天坐火车经过两省的边界,远远望去,就象一条线把两省分开,一边是黑,一边是红。

车厢里开始热闹起来,旅客们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火车上的喇叭也开始广播了,正在介绍着宣海市的特产。

付明涛和张子扬相继来到餐厅车厢,武克超面对着餐车门口坐着,见他们来了,朝俩人摆了摆手,“快来坐下,你们想吃点什么?”武克超的情绪看起来还不错。

“大哥,警察不会追到这里来吧?”张子扬担心地问。

“放心吧,谁也想不到我们会来到这里。”武克超轻松地说。

“也不知道家里闹成什么样了?哎…….都怪我们,连累了大哥。”付明涛内疚地说。

“既然出来了,就不要考虑家里的事情了,你们不去教训黄天程,我也会去,他是咎由自取,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武克超安慰了他们几句,接着又说:“现在关键是考虑我们下一步去哪里?怎么办?”

“你决定吧大哥,浪迹天涯我们也跟定你。”付明涛坚定地说。

“我们先去K市找我的一个好朋友,他叫范海波。我儿时的一个铁哥们,他也是滨海人,他父亲是支援边疆建设时到的K市,他中学毕业后就来到他父亲这里,我们俩经常通信。他对金三角那边的情况很熟悉。让他帮助我们到金三角去,我曾听他讲过,有些在国内犯了事的人,跑到那边混日子。在国内总是有危险,所以我们先出去。详细情况到K市后让海波给我们介绍。我上火车前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会在车站接我们。”

“好,我们听大哥的,大丈夫到那里也是好汉,一样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来。”张子扬豪迈的话语也感染了武克超和付明涛。

中午十二点,火车进入了K市的南窑火车站。从车站东侧的出站口向外走,还没有出来,武克超就看到在远处接他们的范海波。

范海波也看见了他们,向他们使劲的摆手。挤过吵闹拥挤的人流,武克超他们终于来到范海波身边。

“克超,十年了你一点没有变样,还是那么英俊。”范海波瘦弱矮小的身材,透露着­精­明和­干­练。

“哈哈…….你到是变得更象南方人了,又黑又瘦,还这么矮,是不是光长脑袋不长个啊!”武克超毫不掩饰地取笑范海波,俩人见面亲热的不得了。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们先去吃午饭,有什么事边吃边聊。”海波热情地说。

“哦,忘了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武克超先指付明涛俩人说:“我的两个兄弟,付明涛、张子扬。”然后又介绍范海波,“我儿时最好的哥们,也是我们的老乡,范海波。”

四个人一边说笑,一边跟着范海涛上了公交车。汽车行走了五六个站点,到市区的广场边下了车,范海波领着仨人进了一家‘过桥米线馆’。他对武克超说:“请你们尝尝当地最有名的小吃过桥米线。”

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时间,店里人不是很多,他们选了一个靠墙角的桌子坐下。范海波对服务员说:“来四份十元的过桥米线。”

坐下后,武克超对范海波讲起了在滨海发生的事情,范海波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武克超把事情讲完。

很快服务员端过了四份过桥米线,每份有一个特大号的海碗,盛着满满一碗汤,汤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油,汤面平静看不到一点热气。还有一盘­干­米线,两碟酸腌菜,还有两个碟,里面整齐摆着薄薄的­鸡­­肉­片、虾­肉­片、鱼­肉­片等东西,所有东西都是生的。他们仨人都没有吃过‘过桥米线’,张子扬感到很奇怪,自言自语说:“怎么都是生的,这里人是不是都爱吃生东西的,只有这汤还不错。”说着端起汤来就要喝。

范海波见状急忙制止,“喝不得,你这一口下去,嘴里的皮就会被烫熟。应该这样吃。”说这话,他拿起碟子,把里面的生东西都倒进汤碗里,用筷子搅拌了一下,“这样就熟了,这碗汤看着没有热气,其实里面的温度有九十多度,生­肉­放到里面就都烫熟了。”

三个人照着范海波的样子吃起了米线。吃完饭后,范海波对武克超说:“我先领你们去一个僻静的地方住下,如何去MD国,我们回头再商量,你看怎么样?”

“一切听你的,看着安排就可以。”武克超痛快地说。

范海波带着三人,到了K市东郊,一个叫下凹村的地方,离市区有二十多里,是一个只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子,村里的房子都是用大块的红­色­的泥土砖垒起的二层小楼房,村前有一个大大的池塘,村周围是大片的竹林,小村不但僻静,而且环境优美。

范海波领他们进了村边的一户独门院落里,院里有一排偏房和一栋两层土楼。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老宅子,他们全家都搬到市里了,只留下了这个空院子,你们先住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饶,很安全。”范海波边说边开了门,“晚上我给你们送铺盖来。”把他们安顿好后,范海波暂时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范海波又来时,带来了一张云天省的地图。他一边把地图展开,一边说:“我每个月都要去三四次MD国,我有一辆东风油罐车,从这里装上汽油,拉到那边去,卖给当地的武装部队,那边很缺汽油,他们有一半的车因为没有油平时都不能开,各个派别的武装经常为抢地盘打仗,有时也与政府军打,只要打仗就特别需要油,我也赚得多。”

“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武装部队?”武克超问。

“主要是联盟军的队伍,就当地一个最大的党派领导的武装。你看地图,MD国与云天省的所有边界地区,百分之九十是联盟军控制区,MD国共有十四个省,有的也叫邦,其中最大的邦就是掸邦,与我国相连的就是掸邦,整个掸邦大部分地区被联盟军控制着。掸邦的南部地区就是闻名于世的金三角,从我国跑过去的人都是去了这里,基本参加了联盟军的部队。联盟军里有很多中国人,包括里面很多当官的,其中大部分人是以前跑过去的知识青年,很多支援边疆的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因为受不了苦就跑到那边,参加了当地的武装。”

“你都是从那条路去MD国?”武克超看着地图问范海波。

“这要取决于那边的用油情况,我有时走西南这条,经玉泉、稻口再从边境口岸过去,最多的是西边,经楚田、刚山,从这里过境,这条路就是我们两个国家的主要通道。”

“你认为走那条路更安全些?”

“这都差不多,前半节路没有什么问题,到后面,快要接近边境时,过所有的大桥都有边防检查站,检查的比较严格。到了边境就好办了,很轻松就能偷渡过去。”

“不经过边防检查站就过不去吗?”武克超皱起了眉头问。

“绝对过不去,因为边防检查站都是设在过江的大桥上,不过检查站根本就到不了边境。”范海波摇着头说。

“海波,有什么办法帮我们过去吗?”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办法到是想出了一个,不过……就是…….”范海波显得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你尽管说。”武克超催促着范海波。

“你们要受些委屈…….”

“那到没有什么,你仔细说说。”

“我因为经常跑边境,所以必须要与边防检查站搞好关系。与我父亲一起来K市的马伯伯,他女婿是云天武警总队作战处的处长,这些边防检查站的武警,都在他的指挥范围内,他也经常下去巡视。我平时都叫他姐夫,我们关系很好,他老家是滨海邱县人,也是我们的老乡,检查站的官兵都知道我跟他的关系,都对我挺客气。有时朋友跟我到那边去玩,跟他们打个招呼就可以。一个人可以,但是多了就不可以了。”

“那怎么办?”武克超着急地问。

“我已经想好了,把油罐车上的油罐装上半罐水,过检查站的时候,他们俩个就藏到油罐里,过了检查站就出来。”

“好办法,海波,真的是麻烦你了。”

“说这话你就见外了,谁让我们是兄弟。不过还有个问题,现在正是雨季,一般这个季节尽量不跑车,因为那边的路不好走,在雨季时常遇到塌方,或是泥石流,一旦堵住路就几天过不去。”范海波担心地说。

“那怎么办?我们不可能等过了雨季再走,时间拖的越久就越危险。”武克超听了后很是着急。

“唯一的办法就是硬闯,别没有办法。”范海波咬着牙说。

武克超的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他有种直觉,这一路不会很平安,不一定要出什么事。

“我们到了边境后怎么办?能不能顺利出去?”张子扬担心地问。

“到达边境后就好办了,我安排强仔提前坐客车去边境,他是跟随我一起跑车的伙伴,对那边的一切也很熟悉,等我们到边境后,他会带你们你们过去。”

“我们到MD国后怎么办?”一直坐在旁边听他们谈话的付明涛Сhā了一句话。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到金三角后你们最好是加入联盟军,目前联盟军的部队共有四个军区,到哪个最合适,我也拿不定主意。”

“你与哪个部队关系好一些?或是有朋友在里面?”武克超提醒说。

范海波想了一下,“联盟军的东北军区,下设三个营和一个教导大队,我与他们的一个营长关系很好,先去投靠他,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东北军区在什么位置?”武克超问海波。

范海波指着地图说:“他们的总部在这里,冲县境外的板瓦。我以前去的时候都是走这条史迪威公路,从刚山到冲县,从猴山镇出境,但是现在不行,在雨季这条路根本不敢跑。”

“那我们怎么去?”

“还是走国道,进入MD国后沿史迪威公路的南段路北上,就能进入东北军区的占领地。”

武克超很信任地对范海波说:“好,就按你说的行动。海波,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现在刚进入雨季,路基被雨水浸泡的时间短,路况还不是很差,我准备一下,争取明天就出发。”

“好,我们明天就走。”武克超也希望快点走,夜长梦多,早点离开,就早多些安全。

第十一回 遇险检查站

范海波从武克超的住处回城后,立刻让同伴小强先行一步,赶到边境去安排过境的事情。他则把油罐车开出来,用水把油罐冲涮了几次,然后灌进去水,只留下了三十多公分的空隙,藏人的时候能把头露出水面。之所以要车上灌水,是怕被发现是空车,那样边防检查站的人就会查看。

随后范海波又打开车头的发动机盖,仔细地检查发动机的情况。他一边检查,一边思考路上可能会遇到的突发事件。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克超他们安全送出去。范海波之所以豁出一切去帮武克超,是因为在他内心总感觉欠克超一个很大的人情。

他们俩人自小就是好朋友,范海波从小长得又瘦又矮,而武克超则长的高大威猛,比海波高出一头,海波被同学欺负的时候,都是武克超出面帮他解决。

有一件事让范海波终生难忘,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寒假里俩人到公园人工湖上去溜冰,范海波不小心滑进了钓鱼人砸开的冰窟窿里,溜滑的冰面,使他怎么也爬不上来,在他全身就要冻僵,感到绝望的时候,武克超趴在冰面上,把他拉了上来。如果没有克超救他,他不是冻死就是淹死了,那还有现在。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克超逃脱困境。

第二天天没亮,四个人就开车上路了。刚出K市的路比较好走,车的速度也很快。K市处在一个大型盆地里,周围都是山,西边的山下滇池,沿盘山路上到一半,就可以看见K市的全貌。翻过西山,就到了西去的第一个县城宁安市。

武克超他们三个人挤在副驾驶位上,狭小的空间拥挤着三个大汉,没有一点活动余地,只好轮流有一个人向前趴着,把三个人累得受腰酸腿疼,都恨不能让车跑快点。前半程路很顺利,在晚上的时候赶到了达理市。

风光秀美的达理,不但有洱海风光、达理三塔,还有美丽的蝴蝶泉,苍山的风花雪月。美景虽好,武克超他们却无心观赏,前途未卜,现在考虑最多是今后的命运。

进入达理城后,范海波决定住一夜,武克超问他为什么?

“过了达理,后面就要进入刚山地区,要经过多个边防检查站了,你没有证件,晚上走会引起怀疑,反而不好。”海波解释说。

他们到范海波常住的一家汽车旅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他们就起床了,准备赶路。

张子扬看到天还没有亮,感到很奇怪,“现在是五点钟了,这个时间应该出太阳了,怎么还没亮天?”

范海波笑着说:“你还以为是在老家吧,这里与我们老家有两个多小时的时差了,所以还没有天亮。赶快走,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翻过龙陵那里的大坡。”

出了达理的地界,很快就接近澜沧江。在距离澜沧江还有两公里,范海波把车停靠在路边,看了以一下前后没有路过的车辆和行人,迅速趴到油罐上,把顶部的大盖子打开了,对付明涛和张子扬说:“赶快收拾一下,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到里面去。”

付明涛和张子扬在车边迅速脱下衣服,扔进驾驶室里,依此爬上油罐,下到了里面。范海波也上去看了一下,“这个盖子就这样开着,你们不会感到憋气的,你们坚持半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

到澜沧江检查站后,哨兵与海波都很熟悉,看到武克超就问海波:“这位是谁?去哪里?”

范海波连忙回答:“我表哥,单位休假。跟我到边境玩耍。”

顺利通过大桥,开出几公里后,范海波停下车,让付明涛和张子扬爬了出来。武克超给俩人拿来手巾,帮着他们擦­干­净身上的水。

“洗了个澡,真舒服啊。”张子扬开着玩笑。

“快上车吧,过会还要洗好几遍,包你洗个够,哈哈……”范海波笑着催促着俩人。

过了刚山市,下个检查站在怒江大桥,等俩人藏到油罐里后,范海波把车开到了检查站,一个班长和一个小战士在值勤,海波不认识这个小战士,估计是新来不久,班长见是范海波,热情地打招呼:“是范老板,到那边去送油啊。”

“哎,你好班长,好长时间没有遇见你了,今天是你值勤啊。这是我表哥,跟我到边境玩一下。”范海波趴在车门上与班长说话,也没有下车,想着尽快走。

突然听到车右边的哪个小战士说:“你车上面的油罐盖怎么没有盖上?”

驾驶室里的范海波与武克超听到这话,心里咯噔的一下子,把心就提了起来。

“我看看,一定是加油站那帮家伙忘记盖上了。”范海波边说边下了车。

“我帮你们盖上吧。”还没等范海波下来,那个小战士已经爬到了车顶上,向油罐里看了一眼,顺手掀起油罐的顶盖,“哐”的一声合上了,接着把压杆拧紧了。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小战士下了车,两只手相互拍打了几下。

“谢谢你啊。”范海波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他赶紧又回到驾驶室,他心里在想赶快走,油罐里空间很少,盖紧了后很快就会没有氧气,时间长了就会把俩人憋死。

范海波刚要发动车子,猛然听到五十多米外的营房那边有人喊:“让那辆油罐车停一下。”

“快停一下。”班长用手拍着车门对范海波说。

范海波刚放下的心有一下子提了起来,心想是不是露出了破绽?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看见营房那边走过一个人来,是检查站的中队长。

“范老板,喝口水嘛,­干­嘛走得那么急?”中队长对海波说。队长是四川人,带着浓厚四川腔。

“天气不好,趁时间还早,多赶点路嘛。”海波心里着急的不得了,脸上还要装的很平静的样子。

“走,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子,我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队长,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嘛,不用去办公室了。”

“这里不方便啥,来嘛,就一会儿,耽误不了你赶路。”中队长边说边拉着海波向营房走去。

看着范海波跟着中队长去了营房,武克超的心里急得火烧火燎,那个班长和小战士又站在车门边,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心想快点,时间长了非把子扬和明涛闷死不可。

藏在油罐里的付明涛和张子扬,把小战士说的话听得很清楚,听到他爬上了油罐,俩人赶紧深吸了口气,把头沉到水里。隐隐约约感到头顶的盖字扣上了,等他们再把头露出来时,已经是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了。

“明涛,扣上盖子了,怎么办?”张子扬着急地说。

“别慌,有大哥和海波,尽量不要说话,不要乱动,可以节约氧气。”付明涛知道武克超一定比他们还着急,他们俩没有想到范海波被中队长拉去了营房。

范海波跟着队长来到办公室,队长拿出茶桶刚要泡茶,范海波赶忙制止,“不用麻烦了队长,我一点也不口渴,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上次我给你说的事情,你有没有对我们处长说啊?”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我跟我姐夫说过了,他说一定想办法给你办。”

这个队长的爱人在达理教学,他在刚山这边的检查站当兵,夫妻俩很不方便,队长想调到刚山那边去,他知道范海波的姐夫可以办成此事,就想走海波的后门。

“那真是太好了,我准备了点小礼品,想请你捎给处长。”队长边说边打开文件柜拿出了一个封好的小纸箱。

“这样不太好吧,我姐夫知道了会骂我得。”范海波心里着急,可嘴里又不能说。

“是一点小玩艺,不值几个钱。”中队长把纸箱放到海波前面。

“好好……我一定给你捎到,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就走了,我表哥还在等着我呢。”范海波眼看过了十多分钟,心想不能再推辞了,得赶快走,再不走就要坏大事了。说着话,抱起纸箱就往外走。

“不喝口水了,怎么这么急嘛。”队长心里感到很奇怪。

“队长不用送了,我回来时再来喝吧。”海波出了门,撒腿就向车跑去。

闷在油罐里的付明涛和张子扬,感觉时间好象停止了,几分钟后俩人就开始感觉胸闷,憋气,逐渐感觉头昏脑涨。他们奇怪,怎么还不开车?

“明涛,我感觉头晕了。”张子扬伸手摸索着抓住了付明涛。

“子扬,坚持,一定要坚持。”付明涛知道,如果再不打开盖子,他们就会因大脑缺氧而昏迷,那么他俩很快就要溺水而死。

俩人的意识开始模糊,头渐渐沉没在了水里。汽车开动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感觉,俩人已经缺氧昏迷沉到水里。

“快,快……..海波,再快点。”武克超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范海波。

汽车冲过了怒江大桥,向前开出了几百米,有一条右拐的小山路,范海波一打方向盘,把车开到小路上,停在了几棵小树的后面。

武克超已经跳下了车,一下子就爬到了油罐上边,他几下就把盖子拧开翻过来,他把头探进了油罐里,“明涛,子扬。”他大喊了一声,看到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来不及把头缩回来,武克超紧接着把身体扎进了油罐里。

这时,范海波也爬上了罐顶,把头探向了罐里。

武克超一头扎进油罐里,两只手在水里摸索,一把抓到了一个人,赶紧把他托出水。

范海波伸进胳膊,抓住露出水面的人,使劲把他拖出了油罐,见是脸­色­已经发紫的付明涛,赶紧把他的头向下,让身体趴在弧形的油罐上,把他胃里和肺里的水控出来。

“海波,快。”他听到克超的呼唤,赶忙又与武克超一起把张子扬弄出来。也把张子扬身体担在油罐顶上,头向下控出水来。武克超学过紧急救护,知道怎么做。把控出水来的俩人仰放到地上。对范海波说:“快,照我的样子做。”

武克超用手捏着付明涛的鼻子,嘴对嘴的进行人工呼吸,吹过几口气后,又用双手压在付明涛的心口上,使劲的一下一下的压。武克超嘴里不停的喊:“快点,醒过来啊。”他迅速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卷成一个团,垫在付明涛的头下,用手不停的排打他,嘴里使劲喊着:“明涛,醒醒…….我求求你了……”又用拳头猛击付明涛的心脏部位。

击打了几下后,突然他听到付明涛哼了一声,高兴地对范海波说:“他醒了,海波,你快看,明涛醒了。”

张子扬跟着也醒了过来。特种兵的训练,使他们具有超出常人的强健体魄,再加上两人强烈的求生欲望,使他们逃过了这一劫。

“憋死我了,我听见那个哨兵爬上车顶,就知道要坏事,那种感觉就好象是被活埋了一样。”张子扬大口喘着气,“平时感觉不到,现在我算知道了,空气真的是太宝贵了。”

“你先少说两句话,休息一下。”武克超提醒张子扬。

范海波悔恨地对武克超他们说:“都怪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事。”

“怎么能怪你,有些事谁也无法预料,再说百密还有一疏呢。我们休息一下,尽快赶路吧。”武克超安慰海波说。

休息了半个小时后,他们又上路了,范海波对他们说:“后面这段路就没有检查站,你们不用再躲藏到油罐里了,不过要爬龙陵,有些路段异常险要,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

第十二回 被困龙陵

龙陵,是这条国道上最险竣的路段之一,大山象一条巨龙盘蜒在高原上。在山体上开凿出来的山路,一边是大山,一边是悬崖绝壁,蜿蜒曲折,盘山路的转弯处近180度,汽车行走的比人还慢,路人几分钟直线爬上,汽车要十多分钟才能绕过来。四十公里的爬坡路,让无数驾驶员望而生畏。

下午五点多钟,范海波他们接近了龙陵。远远望去,大片的乌云盖住了龙陵大山的上半部,见此情景,范海波嘴里不停地说:“坏了……坏了……山上一定有大雨,这样的天气过山非常危险。”

“那我们是不是住一晚上,明天再走?”武克超试探着问海波。

范海波直摇头,“没有地方住了,山下了旅馆早就客满了,走廊里都会睡满人。”

“不会吧,天还这么早,怎么可能都住满?”张子扬怀疑地说。

“过会你们就知道了。”范海波肯定地说。

又开了二十多分钟后,向前面望去,公路上一辆接一辆排满了车,象一条长龙趴在公路上。路边所有的旅馆,无一例外都挂出了客满的牌子。

“因为山上被乌云罩住了,即使不下雨也看不清道路,就象在大雾里行走一样,很容易使人迷失方向,所以这些车辆早就停下了,除非万不得已,很少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翻越龙陵。”范海波边开车边说着,“我们现在只能先找个地方吃饭,如果山上的云层能够散开,我们就翻越前面的龙陵。

“海波,翻过这座山要多长时间?”武克超问。

“好天气的时候,象我们这样的车要五六个小时。”说着话,范海波在一家饭馆前停了下来,“我们先吃饭吧,吃过饭后看情况再说。”

四个人进了饭馆,范海波点了五个菜一个汤,每个人要了一大碗米饭。武克超他们从滨海跑出来后,就没有好好地吃顿饭,特别是来到南方饮食习惯不同,有些菜太辣,根本就不敢吃。海波在点菜的时候特别叮嘱老板,菜里尽量不要放辣椒。

老板娘端上菜来,张子扬一看有盘­肉­片炒青蒜苗,立刻高兴起来,对老板说:“老板娘,麻烦你告诉厨师,给我们洗一盘青蒜苗来,记住要生的,整棵放到盘里,不要切断,另外用小碟盛点甜面酱。”

“没得问题,老板一定是北方人啊。”老板娘热情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北方人?”张子扬疑惑地问。

“哈哈……能吃生葱生蒜,我不但知道你们是北方人,还知道是那个地区的人。”老板娘自豪地说。

武克超立刻警觉起来,赶紧对老板娘说:“好了,你忙吧,有事再叫你。”

随后低声对他们仨个说:“今后我们必须在各个方面注意,这么一小点漏洞就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如果有警察来这里调查,只要一问就能知道我们在此路过。”

几个人吃过饭后,山顶的乌云竟然散开了很多,有丝丝阳光从云缝里斜­射­过来。

“看来老天在照顾我们,赶紧上山。”范海波笑着说。四个人迅速上车向大山坡爬去。武克超仨人都会开车,见范海波已经开了两天了,很想提他开车,让他休息会儿,可是陡峭的山路,坐在车上就已经让他们心惊­肉­跳了,谁也不敢提出来开一会儿。而眼前的龙陵山路,比前面的山路更为险峻,朵朵白云不时地在车下的悬崖峭壁边飘荡,让人有腾云驾雾的感觉。

靠山崖的一边,顺公路有一条水沟,是为了排泄路面上的雨水的,现在排水沟里的水满满的,哗哗的向下流淌,说明山上刚下过大雨。

车在山上已经爬行了二个多小时,向前望去,曲曲弯弯的盘山路依然望不头。突然范海波把车停下了。

“怎么了,是不是车出了问题?”武克超连忙问。

范海波没有说话,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路边向对面的山坡路上望着。其他仨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都下了车。

“你们朝那里看。”说着话,海波用手指着前面。三人顺范海波手指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看到有些车子停在那里。

“发生了什么事?”武克超问海波。

“不是出了车祸就是有了塌方,有一点可以肯定,路堵塞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们怎么没有注意到。”付明涛好奇地问。

“我多年跑山路养成的习惯,总是要不停的观察前面的路况,如果我们盲目的开过去,就一起被堵住了,这样的山路,根本调不过头来,只能等路通开。”范海波解释道。

“这要等待什么时候?”武克超自言自语地说。

“很难说什么时间能通行,也许几个小时,也许一二天,我最长的时候在山上被堵塞了一周的时间。”范海波心有余悸地说。

几个人正在说着话,见一个老伯赶着两头水牛,顺着公路从山上向这边过来。只见老伯身上披着棕树皮制成的蓑衣,挽着裤腿,脚上穿着自制的凉鞋,慢悠悠赶着水牛走过来,范海波赶忙跑过去。

“老爹,您老是从那边过来吗?”

“是啊。”老人回答。

“那边怎么停了好多车子?”

“下雨,山上滑下了好多石头,把路堵了好大一节噻。”

“麻烦问一下老爹,可有哪条路可以绕过那个地方咳。”

老人想了一下,然后说:“路嘛到是有一条,就是不太好走,从前面那个地方右拐,沿着山沟底下的那条土路,翻过呵就可以了。”

“好,谢谢老爹了。”

看着老人离开了,范海波回头对武克超说:“我知道老人家说的那条路了,是原来那条老滇缅公路的一段,我们可以试一下。”

“是不是很危险啊?”武克超问海波。

“我还在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发暑假,我跟着父亲跑车,曾经走过那条路,新路建成后,就没有人跑那条路了,走吧,总不能在这里坐等。”海波招呼他们上了车,沿着老人指的方向开了过去。

废弃的路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难走,只是刚下过雨,车轮时常的打滑,山上的红泥土,最怕下雨,下了雨后,又粘又滑,人走在这样的泥地上,踩上去,脚都拔不出来,能把鞋子粘下来。

屋漏偏遇连­阴­雨,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这时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山路也越来越陡峭了,车轮不住的打滑,车尾向两边摔来摔去。汗水顺着范海波脸滴了下来,天也全黑了,几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大气也不敢喘。

在车灯的照耀下,范海波看到前面的一段路很难通行,窄窄的泥土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靠着山体挖出的排水沟。他对张子扬和付明涛说:“你们俩赶快下车,找两块石头,每人抱着一块跟在车后面,不论车向那边滑,你们就用石头塞住后车轮,否则车向后滑下去我们就完了。”

俩人连忙跳下车,每人抱着一块石头跟在车后边。雨越下越大,车轮甩起的泥水,很快把俩人溅成了泥人,脚底下的红泥粘得俩人每走一步都很困难。

突然,前面的车子停住不动了,而后车轮却飞速的转动打滑,驾驶室里的范海波也发现车子打滑不前,他把脚下的油门松了一下,想把二挡换成一挡,就在换挡的瞬间,整个汽车顺着山坡向下滑动起来。

车上车下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险情吓出了冷汗,如果任由车向后滑下去,肯定就会车毁人亡。范海波拼命的踩刹车,根本没有一点用,车轮不动,整个汽车还是慢慢往山下滑,而且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

付明涛和张子扬见状,急忙把抱着的石头向车轮下丢去。两块石头垫在了车轮下,依然没有阻挡住汽车下滑的趋势,但是车轮下的石头改变了汽车向下滑的方向,车尾部向山体这边滑行,“哐啷”一声巨响,尾部的油罐顶在了路边的山崖上,汽车停住了。

范海波和武克超从驾驶室里跳下,来到车后,只见车的尾部顶到了山上,右边的后车整个悬空在靠山体的排水沟里。海波心有余悸地说:“多亏滑到这边,要是向悬崖那边滑过去,我们俩就见阎王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富,咱们哥俩命大,阎王爷不要咱们。”武克超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毫不在乎地说。

“哈哈……,昨天是我们俩差点没命了,今天又换了你们俩,老天爷没有偏心啊。”付明涛抹着脸上的泥水笑着说。

范海波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开玩笑说:“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把车搞上来,否则山上下来野兽把我们一锅端了,它们可不会客气。”

“克超,你把油罐后面的阀门打开,把罐里的水全放­干­净了。你们俩跟我来。”说着话,范海波打开了车身中间的工具箱,拖出了一捆钢丝绳,对张子扬说:“你把钢丝绳栓到那棵大树和车头的挂钩上,然后用这个绞盘,使劲绞。”又从工具箱里搬出千斤顶,对付明淘说:“你用千斤顶把车尾顶住,再把悬空的车轮下面垫上石块。”

张子扬把钢丝绳捆到前面的大树上,再挂到车前的挂钩上,然后把钢绳绞紧防止车再向下滑动。随着武克超把油罐内的水放出来,车也很快变轻了,几个人赶紧搬来石块,把架空的车轮垫实,最后把千斤顶放下来,一切就绪后,范海波爬上驾驶室,把车发动起来。

在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把车移到了路上,四个人已经变成了泥人,分辨不出谁了。

范海波解下了车后面挂着的防滑铁锁链,把铁锁链铺开,把车开上去,然后扣在两个车后轮上。边­干­边后悔地说:“早挂上防滑链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我以前只是在雪地里用过,这是第一次下雨用。”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不要后悔了,看看我们都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要是来个人,看见我们这个样子,一定会吓一跳,以为遇到鬼怪了,哈哈……”武克超边说边跳到路边的水沟里,“都先来洗洗吧。”

在山上困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翻过了龙陵,在傍晚的时候,范海波的车到了边境小镇。还有一步之遥,武克超他们就要进入MD国了。

第十三回 初到金三角

到达边境小镇后,范海波松了一口气,对武克超说:“来到这里就安全了,到边境地区之前,边防检查的很严,但是到了边境反而很松了,边境线除了界碑,没有任何标志,两边的边民相互来往就象我们老家邻村之间一样,随便的走动,没有任何限制。不是人们想象的大兵压境,严密封锁。”

车子还未停稳,就围过了七八个边民,手里举着电子表、太阳镜、T恤等等一些走私商品向他们叫买。

“这些都是走私过来的日本货,内地一般还没有,价格都很便宜,大多都是十块钱一件。”范海波向三个人介绍说。

“他们都是中国人还是境外的人?”武克超问海波。

“很难说是那边的,有的边民根本就没有国籍,两边的人相互通婚。你们在这里随便看一下,我去找小强。”范海波说完,下车走了。

武克超他们也下了车,在周围转了一下。武克超很喜欢商贩们卖的大蛤蟆镜,一种很时髦的大镜片的太阳镜,十元钱买了一副,张子扬被路边小摊上摆放的各种匕首、刀具吸引了,这些刀具做工都很好,也很漂亮,柄把都是用镶花的有机玻璃做的。样式和尺寸也很多,张子扬挑了一把,把刀Сhā进皮套里,别在了后腰上。对付明涛说:“你也挑一把,用来防身。”

“我不用那东西,带在身上麻烦,什么东西在我手里都是致命的武器。”

范海波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小强。小强没有见过武克超他们,范海波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

范海波对武克超说:“我开车从口岸过去,你们跟着小强,他会把你们带过去,我在那边等你们。”

听到要偷渡过境,三个人既激动又紧张。小强领着他们出了小镇,踏上了一条小路,走出几里路后,他们拐上了一条在草丛了踩出的小道,树丛里的小道曲曲弯弯,要用手不时地拨着前面的树枝,走了十多分钟,看见不远处有几栋吊脚竹木楼。小强对武克超说:“这些竹楼就是金三角地区克钦族住的房子。”

“什么?金三角克钦人住的房子?这么说我们已经进入MD国了?”付明涛惊讶地问小强。

“对啊,我们已经过来好大一段路了。”

“我们怎么没有看见边防部队?怎么什么也没有啊?”张子扬感觉好象太容易了点。

“你以为这是通过日本鬼子的封锁线啊,快走吧”武克超拍了他一下说。

小强领着他们上了公路,很快就找到了范海波。海波对小强说:“你回那边等着我,我把克超他们安排好后,再来接你。”

武克超他们上车后,范海波开车沿史迪威公路北上,海波一边开车,一边详细介绍目的地的情况。

“我们去的这个地方叫板瓦,是联盟军东北军区司令部所在地,这个军区是联盟军领导的军队中最小的一个,只有600多人,有三个营和一支教导队,他们的司令叫丁杰,副司令叫龙泽,他们都是克钦族人,他俩原来都是克钦独立军的连长,后来率部参加了联盟军,东北军区里的兵大多数是克钦族人,这里的克钦族也自称是景颇人,与我国境内的景颇人同族。他们控制的这个地区,是联盟军四支武装控制的地区中最富有的。MD国是个很贫穷落后的国家,这个国家最珍贵的两项宝藏是玉石和柚木,而这两项宝藏基本都在景颇人控制的区域。我们去投奔的这个人是东北军区的一个营长,我与他多少有些交情,他会很好地照顾你们。”

汽车进入了开始进入丘陵地带。风景是越来越好,看不到田野和庄稼,到处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起伏的森林、犹如甘蔗林那样的芦苇丛,这是史迪威公路最美丽的路段,美丽的景­色­让武克超他们的心情舒畅起来。在路过一个克钦族村寨时,他们看见在一间茅草房前,有一头野象,它的前腿被藤篾做成的脚铐箍住,再用一条很粗的铁链拴在树­干­上。张子扬兴奋地大叫起来,“快看,大象。”这可是他们在公园之外见到的野象,范海波解释说:“这一带驯养野象的人很多,白天都到森林­干­活去了,到晚上人们就骑着大象回家。”

“前面就快到板瓦了,对面就是云天省的冲县。”范海波提醒武克超他们向前面看,远远望去,板瓦还不及国内的一个乡镇所在地,大多数的房子都是茅草棚,还有一些竹木的吊脚楼。看到街上人头攒动,范海波说:“今天来的很巧,这里在赶街子,就是我们说的赶集市。”

街子里人很多,范海波把车停在街外的路边。下了车,对他们三个说:“走,我们到街子上看看。”

“海波,这么多来往的人,你怎么不锁车门?”武克超提醒海波。

“哈哈……克超,我跟你打个赌,在驾驶室的座位上放一沓钱,把车门打开,等我们回来,保证一分不少,你相信吗?”海波笑着说。

“真的吗?不敢相信。”武克超摇着头。

“这里虽然经常打仗,民众也很穷,但是民风纯朴,可以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里的人思维里根本就没有偷盗、抢劫、欺骗这些意识。入乡随俗,你们以后要多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你过会儿到街子上,对卖东西的老百姓说,你没有带钱,先拿他们的东西,下次来时再给他们捎钱来,他们绝对很高兴说可以。”海波边走,边给他们讲着这里的情况。

“真的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以前只是听说过,却没有真正见过。”武克超感慨地说。

“这里赶街都是在正午,因为四乡八寨的老百姓都来,有的是从大山深处来,路途都很远,你看这里有克钦族、崩龙族、僳僳族、苗族还有汉族。赶街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很快他们就要散去。”

武克超他们在熙熙攘攘的山民中穿行,只见有的脑门头上套着竹背箩,有的肩挑土产山货野菜,还有的吆着驮货物的黄牛、骡马。背着麂子、野­鸡­、野猪等猎物来卖的是克钦族,因为他们善于打猎;而卖凉粉、米­干­、粑粑和香蕉、菠萝、牛肚子果等水果的则是当地的傣族。

武克超他们三人,从小生活在北方,第一次见到牛肚子果这样的大型热带水果,二三十斤一个,外皮有长满刺,感到特别好奇。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在这个深山里,原始落后的街坝上,竟能有很多自英国、美国、日本、泰国、印度等国家的包装­精­美的现代商品,有各种小型电器,还有人头马和XO,不过店铺却很简单,货物都摆两旁的在棚里卖,也有的在路边土地上垫块笆蕉叶摆在上面,来往人大多穿着破烂不堪,嘴里嚼着槟榔卢子,染的满嘴的黑牙,让人感到恶心。

还有一个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景象,男人们大都带着枪,中国制造的56式,苏制AK47,美式M16,还有老式的半自动。没有背长枪的,腰上一定别着手枪,而54式手枪占多数。武克超惊讶地问海波:“这些带枪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干­什么得都有枪啊?”

“枪在这里就跟我们老家的锄头一样,是一种工具或者说是人们的玩具。都有枪跟都没有是一样的,”海波见多不怪地说。

“都带枪那不就乱套了吗?”张子扬担心的说。

“我来过多少次了,从没有见过有人在街上拔过枪,除了与政府军打仗,还有各个地方武装之间打仗,没有见过个人有动枪的。”范海波领着他们逛完了街子,边说边向后街走去。走了不远,来到一座奘房前。

范海波指着奘房对他们说:“这是奘房,也叫缅寺。MD国是一个佛国,人们都信奉佛教,所以这里的所有村寨都有奘房,奘房的规模或大或小,但绝对不可少。我在路过缅寺的时候,都要参拜一下。”海波说着,带头沿吊脚楼奘房宽绰的木阶梯拾级而上,来到楼道上,对三人说:“遵照当地的风俗,在这里把你们的鞋袜都脱下来。”脱了鞋袜后,四个人鱼贯从正门进入圣殿,大殿正中,一尊金光灿烂的释迦摩尼的佛象双手合什,盘腿打坐在莲花座上。

殿堂的供桌上供奉着糯米饭团、粑粑、红糖、香蕉等食物,两头有一对粗大蜡烛,中间有一个香炉。

范海波从供桌上抽出三根香,点燃后举过头,拜了三拜,把香Сhā进香炉里,退后一步,双手合十,很虔诚地祈祷了一会。

武克超仨人见海波如此,也照他的样子,双手合十参拜了一下,范海波看到他们的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十元钱,投进旁边的功德箱里,然后穿上鞋袜下了竹楼。

“下面我们去哪里?”武克超问范海波。

“去看一个很重要的人,她会帮助我们。”范海波故作神秘地说。然后带着三人向边境方向走去。

“范大哥,你很信佛吗?”走的很寂寞,付明涛随便问范海波,“你说真的有神灵吗?”

海波笑着说:“心诚则灵,我们那里不是有句老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从不相信有什么鬼怪神灵。”张子扬搭话说。

“这与鬼怪神灵并不是一回事,我也不相信鬼怪。宗教与党派是一回事,是一种信仰,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心灵的寄托。无论是佛教、基督教、###教还是各个党派,他们所提出的都是一种美好的向往,就象某种主义吧,你可信也可不信。只要相信,你就会为它奋斗。我刚才之所以笑你们,是因为信奉一种东西,决不能靠表面形式,而是用你的心灵去坚信它,那么它就会带给你想要的结果。”说着话,范海波看了一下路,又接着说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一个真实的故事。第一次世界大战其间,英国有一个军团,在威特利斯上校的带领下,在欧洲作战了四年,整个军团没有一个人死亡,创造一个奇迹,或者说是一个神话,你们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得?《圣经》诗篇第91条里,有保护诗篇,威特利斯上校要求全团官兵,随时随地,不断地,用心去背颂保护诗篇,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信仰创造的奇迹。”

“海波,谢谢你,我明白你的苦心,我们现在最大的信仰就是坚持,在任何时候都要坚持下去,决不放弃的。”武克超坚定地说。

“那我就放心了,要知道这里不比在国内,艰苦的环境超出你们的想象,你们很快就会尝到,如果没有一个坚定的信仰,你们决难支持下去。”说着话,他们来到了一处村寨旁。

“好,到了,我每次来板瓦都来看一个人。”海波领着他们上了一座竹楼。

第十四回 参加联盟军

范海波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紧靠着中国边界。距离边境线只有百十米,有许多竹楼,其实这里并不是一个山寨,而是联盟军的一个­干­部家属区。

大多数的联盟军队都把家属区建在离边境线很近的地方,有的只有几十米远,因为中国永远是他们最安全的大后方。如果有什么危险情况,家属们可以迅速撤进中国,她们就会很安全。

范海波领他们来到的是营长赵刚的家。他来看的并不是赵刚,而是赵刚的母亲。

赵刚是以前过来的知青,他是东北军区为数不多的汉族人,为人很机灵聪明,深得丁杰司令的器重。赵刚是个大孝子,父亲去世后,就把母亲接到了MD国。

赵刚的家虽然也是吊脚竹楼,但却是木材穿斗,盖了铁皮瓦,刷了清光漆的,十分讲究­精­致。

海波对武克超说:“联盟军的官兵津贴非常低,一般士兵每月只有几块钱,象赵刚这样的营长也只有几十块钱。但是当官有许多来钱的门路,所以很多都肥得流油,我知道这个赵营长在国内至少有上百万的存款。”

上了竹楼,四个人在阳台把鞋脱了,进了竹楼,竹楼里的摆设象国内的人家,有一点与其它克钦人家一样,正中间有个火塘,火塘里的柴火烧着。赵刚的母亲就坐在火塘边,见范海波他们进来,赶忙站起来,“是小波来了,快来火塘边坐。”

“大妈,好久没来看您老了,您身体还好吗?”

“很好,能吃能睡的,哈哈......”老太太高兴地说。

“这是我从K市给您捎来的两条云烟。”范海波知道老人家喜获抽云烟。

“又让你破费了,他们几位是?”老太太看着武克超他们眼生。

“这是我表哥和他两个朋友,他们在老家那边出了点事,我带他们来这里躲避一下,想让您老对赵营长说一声。”

“好说,好说,那我们都是老乡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快来坐坐。”老太太把北方人都叫老乡。

范海波回头对武克超说:“大妈是河南新乡人。所以把我们也叫老乡。”

武克超高兴地对老人说:“大妈,我们那里离新乡很近啊。”

“光顾说话了,也没有泡茶,阿青,先端过水果来。”老太太招呼旁边的女勤务兵,这个女勤务兵是赵刚专卖安排来照顾他母亲的。

女勤务兵先端过来一盘香蕉,然后在火塘用用铁罐炒茶叶煨茶水,倒茶,右手端茶左手置于右腕处,给每个人鞠躬献茶。

几个人围着火塘聊天,不到一个小时,勤务兵把赵刚找来了。

赵刚一上竹楼就大声说:“是范老弟来了,听说还带了几个朋友。”见赵营长进来,武克超他们连忙站起来。

“你好,赵营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范海波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最后补充说:“他们仨个可都是特种兵出身,一个顶十个,非常神勇。”

“太好了,我们就是缺少这样的军事人才。”赵营长兴奋地上下打量着武克超三个人,“来到这里保证你们英雄有用武之地,哈哈……”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去了。”范海波松了一口气。

“玩几天再走嘛,这么急­干­啥子噻。”

“还有人在边境那边等着我呢,等你再要油的时候,我会来的。”范海波告别了赵营长。

武克超他们把范海波送到了停车的地方,武克超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海波,这是五千元,在这里我们也用不着了,你带着吧。”

“你这是­干­什么,你还当我是兄弟吗?在这里人民币比他们本国币还好使,你们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走了,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海波说着就上了车。

“还有件事,你想办法打听一下老家那边的情况。”

“没问题,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三个人站在路边,一直看着范海波的车消失在公路尽头的山林里。

赵营长让勤务员把他们领到了营地,是一排破旧不堪的,盖着铁皮的竹楼。然后叫一个老兵带着他们去领武器,给武克超发了一只中国制造的56式冲锋枪,付明淘和张子扬则是M16自动步枪。120发的子弹和四枚手榴弹,三人都是老兵了,对武器已经失去了兴趣,也不在乎是什么枪。看来赵营长并不想把他们当作什么特种兵。

发了枪后,又去领其它装备。一个大背包,一床空被套和毛毯,一块大雨布,还有其它零碎东西,蚊帐、塑料布、两套军服、两双胶鞋、两套内衣­内­裤、衬衣衬裤,袜子、裤带、腰带、毛巾、口缸、水壶、卫生盒、绑腿、­干­粮袋、挎包、擦枪油壶等等。

领完装备后,赵营长安排勤务兵把三人叫了过去,对他们说:“这里不比国内,条件很艰苦,你们每个月只有30斤大米,一年两套军服,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说不定什么时间就会打仗。你们先熟悉一下情况,过段时间我就会派你们执行任务。”

“谢谢赵营长,你尽管放心,有什么任务只管下命令,我们一定不会让营长失望。”武克超很坚决的说。

“你们三个就暂时算一个班,我给你们安排一个老兵,他对这边的情况很了解,他会尽快帮你们熟悉一切。”说完,赵营长对勤务说:“把岩松叫来。”

不多时,勤务兵领进了一个兵,武克超三人一见这个兵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兵。

进来的这个岩松身高还不到一米六,瘦小的身体包裹在大号军服里,显得那么不协调,赤着脚没有穿鞋子,肩上挎着一只AK47,枪口接近小腿,年龄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看着三人惊讶的神态,赵营长笑着说:“别看岩松只有16岁,可是一个有四年军龄的老兵了。这孩子命苦,他父亲也是偷跑过来的知青,参加了克钦独立军,后来取了一个克钦族的女孩,一次行动中在穿越森林时被毒蛇咬了一口,没几个小时就死了,那时小岩松还没有出生。在他一岁的时候,他母亲又嫁了人,他是吃寨子里的百家饭长大,十二岁就参加了游击队,只为了有口饭吃,有件衣服穿。岩松很机灵聪明,他从小生活在这一带,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赵营长转过身对岩松说:“阿松,从现在起你就跟他们三个在一个班,武大哥是你的班长,他有不熟悉的事情你要尽量帮他,知道了没有?他们也都是中国人,一定会很好对你。”

“是,营长。”小岩松打了个立正,样子很滑稽,然后又朝着武克超坐了一个鬼脸。

“武班长,你们这个班暂时属于营部警卫排。没有事情就先回营房吧。”赵营长对武克超说。

回到营房,张子扬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哥,你在国内是连长,来到这里成了班长,看来联盟军比我们中国部队厉害多了。”说着,又捅了岩松一下子,“还有你这个小屁孩,毛都没有长全,就已经是老兵了,哈哈……”

“子扬,别闹了,有的时候岩松发挥的作用比我们任何一个大。”武克超制止张子扬。

“不可能,这么大点,能上战场打仗吗?”子扬不服气的说。

“你会说当地的土话吗?你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吗?要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称砣不大能压千斤,打仗不仅要靠勇猛,更多是靠智慧。”

武克超招呼岩松,“过来岩松,大哥问你一件事。你什么不穿鞋子,部队不是发了两双胶鞋吗?”

“卖掉了。”岩松一本正经地说。

“卖了?你卖了鞋做什么?”武克超好奇的问。

“卖了钱到街子上赌钱了。”

“啊靠。你真厉害。”张子扬惊讶地说,岩松的回答把三人镇住了,“我听老辈人说过有人当了裤子赌钱,还第一次听说卖了鞋赌钱。”

武克超拿出二十块钱,塞到岩松手里,对他说:“你用这钱到街子上买双鞋,如果打起仗来,没有鞋是很容易受伤得。记住,不准用这钱赌博了,明白了吗?”

“知道了,谢谢班长。”岩松拿着钱高兴地跑出去。

不多时,岩松就买了一双新胶鞋,回来后把剩下的钱递给武克超,“班长,还剩下十二元,给你。”

“我不要了,你留着以后买东西吧。”

岩松笑了笑,没有说话,把钱放在了武克超的铺上,转身跑出去了。

看着小岩松放下钱,武克超感慨地说:“从岩松身上,就能看出这里老百姓的纯朴诚实的­性­格。”

张子扬熟练地把M16卸开,擦拭着各个部件,“很长时间没有玩枪了,感觉有点手生了,这种美国货就是­精­致。抽时间我们去试一下怎么样?”

“不用试,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事。”付明涛很肯定地说。

“你是神仙?能掐会算啊?”张子扬反问付明涛。

“明涛说得没错,很快就会有我们的事­干­。道理很简单,象我们这样的人,他们怎么会让我们白闲着。”武克超分析说。

正如武克超说的,在他们参加联盟军的第五天,赵刚营长把他们四个叫到营部。

赵营长指着地图对他们说:“在伊洛瓦底江东岸的这块山林里,有我军的一座玉石矿,这座矿是我们几座玉矿中产量最多,也是出产翡翠质地最好的一个矿。但是这座玉矿离我们的实际控制区比较远,因而经常遭到其他武装的袭击和抢劫。目前在这个玉矿有一个连的警卫部队,大约有三十多人。”

“一个连才三十多人吗?”张子扬忍不住问到。

“是,我们现在的部队缺员很严重,一个团少的也就是百十人。所以说人员很紧张,你们现在就是一个排了,我命令你们排今天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前去协助三连,守卫玉矿。”赵营长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去这个矿的路程比较远,沿途要翻越几座大山,大概要走两三天时间,你们临行前把必需品带好。岩松去过这个玉矿,他给你们做向导应该没有问题。”

从营部出来,张子扬忍不住说:“大哥,你真是神机妙算。猜得一点不错。”

付明涛拍了他一下,“先别高兴,这个差事一定是危机重重。”

回到营房,武克超把岩松叫过来,“岩松,我们对热带森林的情况比较陌生,你看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我们以前不是进行过森林生存训练吗?有什么好怕。”张子扬在旁边Сhā嘴说。

“我们进行训练的森林跟这种热带森林根本无法相比。不熟悉的人走进这种森林,甭想活着出来。”武克超严肃地说。

“交给我吧,你们不用管了。”小岩松轻松地说。

武克超的心里总有些担心,因为岩松毕竟还是个孩子,关键是从未与他打过交道。真的不知道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险情。

第十五回 穿越原始森林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四个人都起了,把东西收拾好,塞满了背包。吃过早饭后,带上武器就出发了。

武克超问岩松:“带地图和定位仪没有?”

岩松摇摇头,“我从来不用那些东西,我也不会用。”

“那你怎么能找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如果迷了路怎么办?”武克超感到很奇怪,以前他们进行野外训练是时,各种装备都有,带着地图、指南针、定位仪等东西,有时还迷失方向,岩松什么也没有靠什么辨别方位。事实上,经常在森林里活动的人,靠着自己的本能和直觉就能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就象长途迁徙的侯鸟,很少会迷失方向。

“我们一直向西去,走到伊洛瓦底江边后,沿江北上,就一定能找到我们要去的玉矿。”岩松气喘嘘嘘地说着,背上的大背包把他瘦弱的身体显的更小了。胸前挂着的AK47来回晃动。

张子扬一把岩松的背包拿过来,搭在了自己的背包上,付明涛把岩松的AK47挂在了自己肩上。

“我自己来吧,我能行。”岩松很感动,自从与武克超他们在一起后,岩松就喜欢上了他们,以前在一起的老兵总是捉弄他,从未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帮助过他。跟武克超他们在一起,有一种与亲人在一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同一种龙族血脉的原因吧。

“你就尽管在前面开着路,领着我们走吧。”武克超对岩松说。

一行人来到了森林的边缘,岩松停了下来,对他们三人说:“我们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前面就要进入森林了,在进入之前收拾一下,把裤腿用绑起来,袖口,领口也要扎紧,系好。”

“这么难走的路,开出的玉石是怎么运出来?”付明涛问岩松。

“他们不从这边走,是用骡马运到密###后再装船运到曼德勒。”岩松边走边说。

进入森林后,他们沿着猎人踩出的小路向前走,岩松拿着砍刀走在前面,不时用刀砍断挡路的树藤。

武克超三人,第一次进入原始森林,很快就被热带森林的景­色­迷住了。头顶的参天大树上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不但叫的好听,而且很漂亮,长着­色­彩斑斓的羽毛,时常有被他们惊醒的锦­鸡­,张开美丽的翅膀从脚下飞起,他们还看到一对鲜艳夺目的孔雀在悠闲的度步。脚下是各种争奇斗艳的野花,火红的野山茶花,长成大树的杜鹃,清香扑鼻的缅桂花,亭亭玉立的白玉兰。更多的是叫不上名子的奇花异草,漫山遍野。仿佛进入了仙境,让他们忘记了疲劳。

越向深处走,树木越高,都是十几层楼高的参天大树遮天避日,经常要弯着腰从藤条和树枝下钻过,脚下的树叶也越来越厚,踩上很松软的感觉。抬头向上望,看不到一丝天空,茂密的树叶象无边无际的绿­色­棉被盖在了头顶上。空气越来越闷热,长时间的跋涉,让他们都大汗淋漓。

岩松在一棵高大的树木下停住了,他用手扶着树­干­,大口喘着气,等着三人上来后,“我们休息一下吧,喘口气再走。”武克超他们把背包放到地上,坐在背包上,拿出水壶一口气喝了一半。岩松指着旁边的大树问他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武克超他们仰头看了看,都摇头说不知道,岩松用刀砍下一个枝条,把几片树叶放在手里,用力揉搓了一下,只见他的手指被染成了血红­色­,他把手举起来给他们看,“在这里人们叫它血树,也叫胭脂树,是缅甸的两项国宝之一,外面的人叫它柚木。”

“这就是缅甸的国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张子扬又仔细看了看。“那边是什么树啊?”

岩松看了下说:“那是缅甸红松。”

“岩松,我们到什么地方吃饭?”武克超问。到缅甸后人们一天吃两顿饭,这让武克超他们很不习惯,时常感到饥肠碌碌。

“我们必须继续赶路,等到找到一块宽阔的宿营地后再吃饭。”说着话,岩松站起来,又用砍刀开路朝前走去。

森林里的动物也多了起来,不时地有猕猴在树上跳来跳去,象跟他们在捉迷藏。走不了几步就有野兔或山­鸡­从脚边跑出去。

“岩松,这森林里都有什么样的野兽啊?有没有吃人的?”张子扬边走边问前面岩松。

“以后你什么样的野兽都能见到。”岩松笑着说。

“那太好了,我可是从小就喜欢打猎,以后有空就可以到原始森林里过把隐。”

突然,前面的岩松停住了脚步,“怎么了?”跟在他后面的张子扬问。岩松摆了摆手,没有出声,用手指了指前面。

赶上来的仨个人,顺岩松的手指方向看去,立刻吓得头发都立了起来,原来是一条花斑巨蟒,黑油油的身子横趴在前面斜歪着的大树上,巨蟒足有一个人的大腿粗,头趴在大树­干­上,一动也不动,正挡住前面的路。巨蟒的尾巴拖在地上,蟒身有###米长,在这里都能听到巨蟒吐气的声音。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家伙,感觉冷汗立刻顺着脊梁骨淌了下来。武克超三人同时把枪端了起来,顺手把子弹推上膛,他们屏住呼吸,盯着不远处的大蟒蛇。

岩松观察了一会儿,轻轻地对他们说:“它可能不会伤我们。”

“你怎么知道大蟒不会伤我们?”武克超轻声问。

“你们看大蟒的肚子,比水桶还粗很多,它一定是刚吃过东西,正在消化。这种情况下蟒蛇都很懒,一般不会再主动攻击其它动物。”

“我们怎么过去?不行从其它地方绕过去吧”

“周围都是密林,很难绕,你们都轻轻地跟着我,注意脚下,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说着话,岩松轻手轻脚向大蟒走过去。

蟒蛇的下半截身子拖在地上,上半截趴在树上离地面不到两米高,岩松从蟒下面钻了过去。仨人见状也慢慢跟了过来,走到大蟒身下,很清楚地听到大蟒发出的,“咝,咝。”的声音。让三人感觉头皮生生发麻,把手里的枪握的紧紧的,枪口向上,就怕大蟒探出头来。走出几百米后,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没劲,摊坐在地上。

“妈呀,真惊险,差一点儿没吓死。”付明涛说着,捅了张子扬一下,“你不是喜欢打猎吗?怎么不敢打了?”

“我­操­,这原始老林里真的有大家伙啊,至少有七八米长。”张子扬擦着头上的冷汗说。

“别开玩笑了,快走吧,天黑前找块宿营地。”武克超督促着他们,四个人站起来继续赶路。

天黑前,一行人来到一条小溪边的空地,森林里难得有这样的地方,看看周围的大树,感觉就象是在深井里。岩松对大家说:“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宿营,旁边有水,还能做饭。”

武克超看了看,很高兴的说:“好啊,我看大家也都累坏了,早点停下来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明天再赶路。”

岩松找了些枯木头和­干­树枝生起了一堆篝火。

张子扬拿起M16对他们说:“你们等着,我给你们改善一下生活。”

“你别让我们等一个晚上啊。”付明涛大声喊叫。

“不用半个小时就可以。”

十多分钟,就听不远出“啪”的一声枪响,很快张子扬就拖着一只野鹿回来了。“哈哈……怎么样,碰到我枪口上了,今晚能开荤了。”

“行啊你,不愧是侦察连的神枪手,可以解一下谗了。”付明涛说着话,与岩松一起抬过野鹿,用刀从嘴巴把皮划开,从头开始,把鹿皮剥了下来。用树枝打个架,然后把开了膛的鹿架在火堆上,一边烤,岩松一边向上撒着盐巴。

红红的篝火把鹿­肉­烤的吱吱地冒油,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香味,一直把鹿­肉­烤成了油滚滚的深红­色­。四个人围着火堆,用刀割着鹿­肉­,尽情地享受着,把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飘浮在森林里的香气似乎也吸引了其它动物,四周黑暗的树丛里,不时有动静传过了,岩松对他们说:“我们把火堆烧的旺些,这样那些野兽就不敢靠近了。”

吃饱后,他们在树之间栓上吊床,在森林是绝对不能睡在地上。不但有毒蛇和各种昆虫,就是森林里的蚂蚁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留一个人放哨,守着火堆,添着木柴,其他人轮流休息。

在吊床上睡觉很不舒服,不用多久,就感到全身酸痛。最讨厌的是蚊子,缅甸一大怪,三个蚊子一碟菜。森林里的蚊子非常大,象一架架小型战斗机,轮番向他们轰炸。很快­祼­露皮肤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红包。这种蚊子的毒­性­很大,被咬后又痛又痒,如果不小心把红包抓破,还会造成皮肤溃烂。

好不容易熬过晚上,天刚亮,大家就都醒了。

岩松从背包里拿出四个新鲜的竹筒,向里面倒进水,然后放到火堆里烧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把竹筒从火堆里挑出来,用刀劈开,香气扑鼻的竹筒糯米饭,顿时让大家胃口大开。付明涛高兴地称赞岩松,“岩松,你年龄不大,可什么都会啊,真不简单。”

岩松笑了笑,“我从小没有父母,什么都要自己做。所以就都会了。”

“李玉和唱得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象我们从小生活蜜罐里,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武克超感慨地说,“赶快吃吧,吃完我们立刻赶路。”

吃过饭,岩松用小溪里的水把火堆熄灭了,领着他们向西进发。

接近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伊洛瓦底江边,美丽的伊洛瓦底江是缅甸的母亲河,养育了这里的人民,同时也孕育了这里的文明。还未走到江边,突然听到前面的岩松小声喊到,“快隐蔽起来。”武克超三人迅速散开,掩藏到大树后,把手里的枪也上了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武克超探出头来,向前面观察,原来是一群野象在江边戏水,大约有十多头。大象把长长的鼻子伸进水里,吸满水后再喷到身上。大象还不时地仰起头,吼叫一声,有只小象在象群里窜来窜去。

“原来是大象啊,真壮观。”张子扬说着话,把身体探了出去。

“子扬,注意隐蔽,你以为这是在公园啊。”武克超提醒说。

大象在江边待了二十多分钟,然后在头象的带领下,慢悠悠消失在江边的丛林里。

“好险啊,带着小象的象群是森林里最凶猛的动物,它们一旦发现有危险,发起怒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们。”岩松擦着头上的确汗水说。

“我到没有感觉什么危险,我看大象温柔的样子很可爱。”张子扬轻松地说。

“那是你没有见过发怒的野象,野象是真正的森林之王,森林里所有的野兽见了大象都会躲开。”

很快,他们来到了伊洛瓦底江边,黄昏的伊洛瓦底江景­色­格外美丽,落日将江水染得金黄,宽阔的江面让人有一种烟波浩淼的感觉。江上的小木船犹如一片漂浮的树叶,平静的江水只有在机动船驶过时才会被打破,船尾激起高高的水花,使伊洛瓦底江充满了动感。江边的芦苇在江风里摇摆,美景让他们忘却了刚才的紧张和跋涉的疲劳,一行人沿着江岸向北进发。

岩松不时地提醒大家,“不要靠江边太近,小心有鳄鱼出现。”一听说有鳄鱼,吓的三个人赶快离的水面远了。

走不远,一条流入伊洛瓦底江的大河挡住了去路。

“我们是不是游过去?”武克超问岩松。

“不用,这条河当地人叫它月亮河,沿河边向东走不远就有一个傣族的寨子,今晚我们就住在那里,明天再让寨子里的人把我们渡过河。”岩松边说边向河的上游走。

四个人来到月亮河边的傣族寨子,岩松领着他们到了寨子边的大奘房,这个奘房比范海波带他们参拜的那座要大很多。

沿木板台阶上到楼上过道里,脱下鞋后,武克超仨人跟随岩松进入大殿内,岩松用本地话与一为僧人说了几句,其他僧人都在作着自己的事情,对投宿到奘房的军人已经是见多不怪,习以为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把背包放到大殿­干­净的木地板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清凉纯净的月亮河里洗澡,清澈透明的河水洗去了他们一路的风尘,也洗去了压在他们心里的云霭,让他们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吃过寺里的斋饭后,躺在大殿­干­净光滑的木地板竹篾席上,耳边响起僧人们做晚课的喃喃颂经声,清扬的木鱼声流进了他们的心里。在这典雅圣洁的佛教圣殿里,武克超感觉自己的心灵瞬间变得宁静了,仿佛置身与一个神圣祥和的空间里,脑海了出现了以前的情景,虽然这一切仅仅过去十多天,却恍然如隔世。命运真的是不可捉摸,自己不久前还在为公司的发展忙碌,现在却已经在异国他乡茫然奔命。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父母亲一定为自己­操­碎了心,作为儿女不能为父母尽孝,还为父母增添无尽的担忧。想到这里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清晨的钟声把他们从睡梦中唤醒,难得的宁静让他们恋恋不舍,躺在竹篾席上不想起来,付明涛歪头看着武克超,“大哥,从滨海出来后,这是我睡的最安稳的一觉,感觉内心是那么平静,就象在家里一样。”

“我也是啊,没有恶梦,睡的非常的香甜。”张子扬也Сhā嘴说。

武克超问他们,“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这是因为在这宁静安祥的佛教圣殿里,我们的心灵在不知不觉中被庄严肃穆的宗教气氛和神圣典雅的环境所净化,现在你们明白海波带我们去奘房的用意了吧。”

“可惜不能经常在这里面。”张子扬惋惜的说。

“虽然我们不可能永远身处这样的环境,但是我们可以让心灵永远处在这样的状态中,你们还记得海波讲的关于‘信仰’的那些话吗?我现在明白了信仰的力量。”武克超陷入了思索中。

“我搞不懂那些深奥的哲理,我们还是起身赶路吧。”张子扬边说边爬了起来。

在渡过月亮河后,他们到达了一处宽阔的山谷地带,山谷地带的树木没有森林里那么高大。大多是低矮的灌木丛。

“我们应该快要到了,走出这片灌木丛,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应该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岩松用砍刀在前面开路,不时的回头与他们说着话。

行进中,他们感觉周围的树叶挲挲抖动,象一阵微风吹过,但是树叶抖动的波浪好象朝他们这里集中。武克超仨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岩松喊了一声,“快向回跑。”声音里充满恐惧,然后掉头向回窜。

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们从岩松的声音里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很危险。

没跑几步,武克超就感觉脖子上好象有东西,他用手一摸,有一只象手指大小的,粘糊糊的东西,粘在脖子上,他用手抓了一下,没有拿下来。

进入灌木丛的距离不太远,几分钟他们就跑了出来,跑出树丛后,岩松叫了声,“快脱衣服。”等到岩松脱了上衣,仨人一看,立刻瘆地头皮发麻,只见岩松的身上趴着十多条拇指粗的旱蚂蝗,已经吸得身子滚圆。

这时,他们才想起自己身上,连忙把衣服都脱­干­净了,每个人的脖子、前胸、后背还有小腿,都爬满了蚂蝗,用手抓住一条向下撕,竟然搞不下来,贪婪的蚂蝗紧紧的贴在皮肤上,象粘住了一样。

岩松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盐巴来,分到仨人手里,“象这样,用盐巴向身上擦一下。”边说边教他们,只见沾上盐的蚂蝗,身子迅速缩小,然后从他们的身体上掉了下来。

岩松穿上衣服,后怕地说:“这种旱蚂蝗,我们叫它森林吸血鬼,粘到身上就很难拿下来,这种东西爬动的很快,走在前面的人,晃动到树枝,它们会马上感觉到,会迅速从四周爬过来。走在后面的人不知不觉就被爬满全身,很可怕。”

付明涛心有余悸地说:“这森林里真是步步有危险,如果没有岩松,只是我们仨人,恐怕已经见阎王爷了。”

“子扬,你还看不起人家小岩松,现在知道厉害吧。”

岩松第一次被人称赞,心里特别高兴,感觉全身都是劲,“我们快走吧,你们再说我也不好意思了,哈哈…...我们从另一边绕过去。”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到达了要驻守的玉矿。

第十六回 遭遇袭击

到达矿区后,武克超一行人先找到警卫部队的连长阿坎,一个克钦族的老兵油子。

连长的住房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顶部用石棉瓦盖住,里外两间,是用木板隔开的。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圆木搭成的桌子,两把竹藤编成的椅子。屋子中间有一个火塘,上边有一个铁罐,正在煨着茶。墙边立着几只长枪,旁边还挂着两张山豹皮。给人的感觉象山上的猎户。

连长半躺在竹藤椅子上,见他们进来,并没有起身,只是用眼瞄了他们一下。岩松急忙走到连长的身材,用本地话说了几句。并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连长。

连长看完信后,用中国话问武克超:“你就是排长?武排长?”连长的中国话说得很生硬。

“是,我姓武,武克超。”武克超赶忙回答。

“哦,你们先去住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通讯员。”连长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报告连长,什么事?”

“你带他们几个到矿区里面,有一个不用的窝棚,让他们暂时住在那里。”连长对通讯员说。

“我这里没有房子,你们先住到矿区那边。好了,你们去吧,其它事情以后再说。”连长说着摆了一下手。

武克超感到这个连长好象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语气里明显地透露出反感和不耐烦。连长可能感觉他们的到来对他的位置是一种威胁,或是他有什么秘密怕被他们知道,总之对他们四人有戒备之心。

从连部出来,四人跟在通讯员的身后向矿区走去。武克超习惯地观察起周围的地形。

整个玉矿位于山腰处,成一条带状盘在山梁上,矿区面积不是太大,上下长有一千米左右,宽有300米左右,沿矿区周围一百米以内的大树基本被砍光了,矿区里有六七座十米多高,用木头搭建的井架,看来是从矿井向上提矿石用的。矿区的中间部位有十多座木头窝棚,象是矿工住的地方。

警卫部队的住房都在矿区的下方出口处,矿区的顶部和两边都有一个用木头搭建的了望塔,塔下各有一个木屋。

通讯员很快领他们到了矿区中间,在一个废弃的窝棚前停下,“到了,就是这里,你们自己收拾一下子,我回去了。”说完,转身走了。

四人一看窝棚,真的是破烂不堪,棚顶的草已经没有了一半,周围的木板也缺少了很多,门也没有,张子扬气得泼口大骂:“他娘的,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猪圈也比这强百倍。”

岩松一言不发,放下背包,进了草棚收拾起来。武克超故作高兴地说:“这多好啊,晚上睡觉凉快。不要发牢­骚­了,快整理一下,抽时间我们再把它彻底修好。”

晚上武克超把仨人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小会,“我看这个连长好象不欢迎我们来,这里面一定有原因。临行前赵营长提到,这里经常遭到袭击,所以我们要特别小心。自从进入缅甸,我总感到危机四伏,从现在开始,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四人都要轮流放哨。”

“我也感到矿区的气氛不对,我们是应该多加小心。”付明涛赞同地说。

武克超接着说:“明天的时候,我和岩松再去找连长谈谈,明涛负责察看矿区周围以及方圆几公里以内的地势情况,子扬了解一下这里的人员与武器装备的情况,我们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

晚上四个人轮流值勤,每个人两个小时。夜晚的山上最讨厌的是蚊子,睡觉时还有蚊帐罩着,蚊子咬不到。在外边放哨就麻烦了,只要­祼­露皮肤的地方,都会遭到不停的袭击,不住地用手扑打,丝毫不起作用,稍一停止,马上就咬你一口,立刻肿起一个个大包。

不远处的森林里,不时地传来野兽的低嚎。听到野兽的叫声,张子扬的心里就痒痒,喜欢打猎的他,在侦察连里被训练成了一名出­色­的狙击手。只要被发现的猎物,绝难从他手里逃脱。

第二天上午,四个人按照武克超的安排分头行动。

武克超和岩松一起去找连长,俩人来到连长住的小屋时发现没有人。刚好有个兵从屋前路过,岩松急忙上前询问连长去哪里了?

那个兵一脸的­奸­笑,“哈哈......要找连长啊,早就到山下的寨子耍女人去了。”

武克超本来对这个连长就没有好感,现在可以说是很厌恶这个连长了。他强忍着心里的火气,对岩松说:“走,我们到周围看看。”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回到草棚,把情况向武克超作了汇报。

张子扬先说了他了解的情况,“驻守在这里的这个连,一共有38个人,一个连部及三个排的编制。装备有两挺62式轻机枪,一只40火箭筒,有6只AK47,10只M16,还有4只卡宾,其余的是老掉牙的半自动了。这些武器大部是我国援助过来的。当兵的常年驻守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纪律比较涣散。”

付明涛介绍说:“这一带山高林密,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外界,这条小路只有骡马能走。矿区处在宽阔地带,从周围的树林里任何一个方位,都很容易袭击我们。我还了解到,现在这个玉矿已经承包给了中国福建的一位商人,由这个商人负责警卫部队的费用,另外向东北军区上交一部分资金。”

“我们来时,赵营长说这里经常遇到袭击是怎么回事?你们了解到什么情况没有?”武克超问他们。

“这个情况我也进行了了解,袭击多发生在向外运送玉石料的路上,矿区内还没有发生过。”

“哦,是这样。”

付明涛接着又说:“有一个新情况,前不久,矿上采到了一块质地上乘的翡翠大料,据说价值连城,老板害怕出现路上问题,还没有运出去,现在还藏在矿里。”

“你听谁讲的?”武克超问明涛。

“他们的老板常年在曼德勒,这里交给两个跟随他的中国人照料着,他们见我也是从国内过来的,很亲热。是他们对我讲得。还有,他们带着的这些人也都有武器,不过我看难以形成战斗力,仅仅是为了自卫。”付明涛说的很详细,矿工的情况他也做了细致的了解。

“一般都是什么人护送出山的玉料?”

“这个方面......我没有想到,所以也没有问他们。”付明涛对自己的失误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难免有想不到的地方。我从进入这个矿区起就有一种直觉,我预感到危险在向我们迫近。我们一定要加倍警惕,晚上睡觉时把火塘里的火灭掉,放哨的时候要机灵点。”武克超的直觉很快得到了验证,多年特种兵培养出来的直觉让他能随时察觉危险的存在。

就在他们来到的第二天晚上,玉矿遭到了武装袭击。

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枪声是从矿顶的了望塔发出的,原来是塔上的哨兵无意中发现有人在向塔下的木屋靠近,他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就鸣枪示警。

枪声惊醒了所有的人,偷袭者知道被发现了,立刻用机枪封锁了警卫部队住房的门口。激烈的枪声在矿区周围响成了一片。

枪响时正是岩松在草棚外放哨,听到枪响他迅速跑回棚里,想叫醒武克超他们。

“都先不要动。”武克超一把按住跑进来的岩松,付明涛和张子扬已经隐蔽在门口两边。他们从枪声里判断情况。

密集的枪声里夹杂着爆炸声,紧接着又听到“轰”的一声响,“是火箭筒,火力很强啊。”付明涛判断说。

紧接着又有两声炮响,武克超大脑里在急速的分析着战斗状况,袭击肯定是冲着矿里挖出的宝贝来的,从枪声可以判断出来袭击者大约有三十到四十人。武器大多是突击步枪,火力很强,枪声已经向矿区延伸了。

“你们都过来。”武克超低声地对他们仨人说,“敌人是冲着翡翠宝石来的,一定会从这里经过。可以肯定他们掌握这里的情况,但是有一点,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到来,所以我们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子扬,你和岩松就隐蔽在这里。等他们过来后出奇不备阻击他们,明涛你从左面,我从右面,我们从两边包抄到他们后边,明白了吗?开始行动。”

武克超与付明涛迅速窜出草棚,从两边向袭击者的后边迂回过去。

袭击者就是来抢夺翡翠宝石,这块翡翠宝石已经在抹德勒传得很响,有人出价八千万美元收购这块宝玉。多只地方武装蠢蠢欲动,伺机夺取它。

在整个金三角地区,这样的事情每天都有发生。政府军队,缅###队,土司武装,私人武装,还有多如牛毛的山林土匪,为了地盘和金钱,相互之间不停地火拼。

袭击者凭借人数和装备的优势,很快把矿山入口处的警卫消灭了,开始向矿区摸进来。他们虽然对警卫部队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前一天来了三个特种兵出身军人。这三个人的作战能力,比三个这样的守卫连还要厉害。

武克超和付明涛迅速从两侧包抄到袭击者的后面,付明涛首先发现了正在­操­作火箭筒的两人,一个人肩上抗着火箭筒,正对着前方瞄准,后面一个人蹲在一个炮弹箱旁边,付明涛迅速摸到这人的身后,两手捧住他的头,用力一拧把他的脖子扭断,又上前同样把­射­手的脖子扭断,顺手接住了他肩上的火箭筒,抗在了自己肩上,对准正在先前冲锋的袭击人群打了一发,一下子撩到了五六个。迅速放下,转身去拿火箭弹。

武克超发现明涛抢了敌人的火箭筒,心里非常高兴,立即隐蔽在一块大石后给明涛作掩护。他把手里56式冲锋枪的快慢机拨到点­射­上,当作狙击步枪用,前面木屋燃烧的火光把矿区照的很亮,武克超首先瞄准了袭击者的机枪手,一枪就把他击毙了,随后又接连打到了四五个朝里冲锋的敌人。

这时候,冲进矿区的袭击者,也遭到了张子扬的阻截。张子扬手里端着M16,横着扫了一梭子,不用瞄准就打完了一个弹夹。冲在前面的几个人立刻被报销了。

眨眼的时间,偷袭的人死伤了十多个。顿时被打蒙了,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了这么强的敌人,赶紧先后撤。这时,付明涛的第二发火箭弹已经装好,刚好对准向后跑的人群发­射­,一下又打到了三四个。

武克超已经盯上了偷袭部队的指挥员,指挥官发现事情不妙,刚想隐蔽起来,被武克超一枪打了个透心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武克超几乎不用瞄准,抬枪就打倒一个。

偷袭的敌人发现领头的死了,又遭到了前后夹击,立刻象没有头的苍蝇,向矿山两边树林窜去。武克超向付明涛做了一个停止追击的手势。

两人隐蔽在掩体后没有动,静静地观察周围的情况,以防有暗藏的敌人打黑枪,一直等天明后,才小心翼翼地进入矿区与张子明会合。

这时候,矿工们也从隐藏处出来了,###的工头提着手枪从隐藏的工棚里走了出来。向武克超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付明涛见过他们,把武克超介绍给他们,“这是我们在部队时的连长,武克超。”“大哥,这位是梁老板,河南人。”

梁老板激动地握住武克超的手,“武连长,太感谢了,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死定了。还是我们解放军厉害啊,到那里也是解放军最好。”

梁老板的话把武克超逗乐了,“哈哈......梁老板,我们已经不时解放军了。我们现在跟你一样,在异国他乡闯荡,好了,过会我们再聊,现在我还有事情。”

“明涛,你负责查看一下双方的伤亡情况,梁老板,让你的人照顾一下受伤者,帮忙把死了人掩埋了。”随后,武克超把张子扬和岩松叫到旁边,对俩人说:“岩松,你化装一下,然后悄悄到四周的山林里侦察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子扬你到矿区顶部的了望塔去,负责警戒。你们要特别小心,有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武克超一个人来到矿区入口处,只见警卫人员住的房子被枪打成了马蜂窝,连长住的和他旁边的几栋屋子已经没有了,被820炮打成了碎片。连长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武克超的心里非常感慨,“福至祸伏,祸至福伏。如果不是连长排挤自己,让自己住到草棚里,说不准也和他一样烧成灰了。”

付明涛过来了,看见武克超在沉思,问道:“怎么了大哥?”

“哦,没什么,伤亡情况怎么样?

“我们这边一共死了二十个,有五个伤员,还剩下十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排长。偷袭的死了十八人,没有发现受伤者。”

“你去把那个排长叫过来,我有事情。”

“好的。”付明涛转身去了,不一会儿陪着那个排长过来。这个排长因为昨晚在山顶值班,所以逃过一劫。

“武连长,你们真是神勇啊,要不是你们来到矿山,我们就到完了。”这个景颇族的兵不住的称赞他们,语气里充满了钦佩。

“先不要说这些,我想让你完成一项任务,可以吗?”武克超用商量的口气对排长说。

“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完成。”排长说的很坚定。

“山里没有医院,条件又差,伤员留在这里肯定不行,我想让你带两个弟兄护送伤员下山,顺便向军区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让军区再派部队来。”

“好,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走。”排长刚要走,武克超又叮嘱了几句,“你们最好不要携带太多的武器,只带两杆步枪防身就行,这样会更安全。”

送走伤员后,武克超抓紧安排人员,做好防御准备。他知道,只要翡翠宝石还在矿山,他们就不会安全。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七回 武装护送国宝

矿山遭到袭击后的第三天,矿区来了几位重要客人,是那位福建的大珠宝商,带着两名助手和四个保镖到了矿山。

这位珠宝商叫汪震业,经营珠宝十多年,在东南亚一带很有名望。仅在缅甸就有数家宝石加工厂和玉矿。武克超驻守的这个玉矿,是他所有矿山中,出产翡翠质地最好的一个矿,虽然一再遭到各路武装的窥视,也不忍心放弃。

就在十多天前,这个玉矿挖出了一块堪称国宝的翡翠原石,本想秘密运出,想不到很快走漏了消息,而且翡翠石料的照片都被传了出去,已经有人开出天价收购此国宝。

汪震业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拜见武克超,他已经从手下梁先生的口中了解到了武克超的全部情况。因为他的玉石曾多次遭到抢劫,所以他不敢信任当地的武装,他甚至怀疑押运的军队与抢劫的武装相互勾结,诈取他的钱财。这次的翡翠石料之所以没有运出,就是没有找到他能够信任的人来押运。武克超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专门从宝石城曼德勒那赶过来拜会武克超。

汪震业到矿山后,单独由梁先生陪伴来拜会武克超,武克超对汪震业这个人,从梁先生那里也有所了解,对汪震业的拜访他也心知肚明。

汪震业见到武克超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直接开门见山地对武克超说:“武先生,我们都是中国人,所以我很信任你,我想请你帮忙把这件国宝护送到曼德勒。事成之后,我付20万美元给你们。不知能否答应。”

武克超他们从滨海出走是仅带了一万多块钱,已经花费的所剩无几。也急需解决资金问题,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汪震业的请求。

“好,我可以答应汪老板的事,不过有两个要求。”

汪震业见武克超很爽快地答应了自己,心里非常高兴,“没问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第一,此次的护送过程必须全权交给我负责,所有一切都由我来安排。”

“绝对没有问题,我既然找武先生,就完全信任武先生。那第二条呢?”

“此次护送危险极大,我需要一批特殊的武器装备,这些武器装备由你们来提供,任务完成后,这些装备无偿地归我们所有。”

汪震业痛快地说:“你们在矿区警卫,我也应该提供武器,更不用说是此次的护送。你列一份武器清单,无论什么样的武器,我都可以让朋友搞来。”

“你先让人给我搞一张本地区的军用地图,越详细的越好,我要设计运送路线,武器装备的清单,我随后交给梁先生。”

“就这样,我回密###准备,有什么要求,你让梁经理通过卫星电话告诉我。我先付给你十万美元,事成之后,再把那十万美元给你。”

武克超沉思了一下说:“那十万美元,你能不能存到国内的银行,然后把存单交给我K市的一个朋友。”

“没问题,我可以问一下武先生,K市的那位是你什么样的朋友吗?”

“一个生命相托的朋友。”武克超毫不犹豫地说。

“我明白了,冲武先生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就不打扰武先生了。”汪震业说着话站起来要离开。

“汪先生请等一下,由我护送国宝的这件事情,仅限于我们三人知道,此事要绝对保密,我相信在矿区和你身边一定有外边的眼线,你回曼德勒后,要同以前一样,联系押运人员。如何做,我会通知你们。”

“武先生考虑的很周密,我们一定照搬。”汪震业随后回了曼德勒进行准备。

梁先生很快给武克超送来了一张的军用地图,武克超把列好的一份武器装备清单给了他。

梁先生看了一下清单,上面的武器装备有:一门75毫米美制无后坐力炮,大口径狙击步枪一只,通用机枪一挺,挂有榴弹发­射­器的柯尔特突击步枪四只,柯尔特M2000手枪四只,美特种兵单兵作战装备四套,卫星定位仪和远红外线望远镜各一部,所有武器配备十个基数的弹药。梁先生在心里粗略计算了一下,这些全是美陆军特种兵的装备,只少需要10万美元才能拿下来。不过相对那块翡翠来说还是微不足道。

又过了没几天,东北军区来信,任命武克超为矿山警卫部队的连长,信中特别提到,关于人员和武器装备不足的问题,要求他们自行解决。

武克超把付明涛和张子扬找来,把军区的决定告诉了他们。并对他俩说:“你们把现有的人员分成两组,编制为两个排,你们分别为两个排的排长,明涛重点抓矿山的防御工作,其他的地方武装还有可能再来袭击我们,子扬负责人员的训练,把队伍的战斗力尽快提升起来,特别是要把岩松培养成为合格的特种兵,我现在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筹划,你们俩要多费心。”

“我们现有的兵力还不到二十人,武器也很落后,如果真的再有敌人来袭击我们,确实很危险。”张子扬担心地说。

付明涛笑着说:“军区不是有指示:自行解决。哈哈......”

“那怎么解决?总不能去抢吧。”张子扬不解地说。

“我们抗战时期的八路军,人员装备不都是自己解决吗,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付明涛又说又唱。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武器装备很快就有办法解决,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与我们国内有天壤之别,无论是社会形势,还是风土人情,都需要我们转变思维,我们必须要根据现在的实际情况来改变自己,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明涛,你叫人去把矿山的梁先生找来,我有事情。”

不一会儿,梁先生来到武克超的指挥所。武克超首先向梁先生询问武器装备的情况,梁先生说:“我们汪老板通过朋友,从曼谷的武器黑市把所有的武器装备买到了,现在已经运到曼德勒。”

“太好了,有了武器装备我们就可以行动了。这是我草拟的行动计划,请梁先生过目。”说着武克超把一个本子递给梁先生。

梁先生接过行动计划仔细地看了很长时间,很激动地说:“太好了,计划很完美,敌人决然想不到我们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行动成功的关键是保密,一定要把他们安Сhā在矿区的眼线欺骗过去。你把行动计划告知汪先生,五天后我们准时行动。”

“好,三天以内把你们需要的单兵作战装备运来,其它武器隐藏到机动帆船上。”梁先生说完,回去按照计划进行准备。

三天后的下午,五只封闭的军用木箱运到了矿山,武克超把张子扬、付明涛和岩松叫到指挥所。张子扬看到木箱好奇地问:“是什么东西啊大哥,包装的这么好。”

“你们把所有箱子都打开,自己看吧,动作轻点。”武克超笑眯眯说。

张子样用刀撬开了第一大点的木箱,打开里面层层的保住物,立刻直了眼,乌黑油亮,放着蓝光的四只柯尔特MOD733型毫米突击步枪。付明涛和岩松也把其它木箱打开了。柯尔特M2000手枪,枪榴弹发­射­器,M9多功能军刀,便携式电台,手榴弹,钢盔;防弹背心,急救包,夜视眼镜,防毒面具、迷彩服,战斗靴等等。还有一台卫星定位仪和远红外线望远镜。有一只箱里装的全是弹药。

“哇噻,全套的美国特种兵装备,大哥,这不是真的吧,我是不是在做梦,比我们用过的东西强不少。”张子扬摸着这些武器,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还有更厉害的,我没让运到这里,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存放着。”武克超故作神秘地说。

“一定是有重要行动吧,大哥。”付明涛拿起一把手枪,拉了一下枪栓,“这些家伙至少得花费十万美元,而且还不是一般渠道可以搞的到。”

“明涛说得很对,两天后我们有一个重要行动,在这两天里,你们要熟悉这些装备,要不断地到周围的树林里训练,给人造成一种假象。两天后我们离开,让别人也以为我们在周围训练。明白了没有?”

武克超也与他们一样,对这些武器爱不释手,四个人把枪先擦出来,然后到矿外的树林里试枪。在部队进行训练时,他们专门学习过世界各国的武器装备,使用任何一种轻武器都很顺手。

根据武克超的计划,汪震业从密###雇佣了一只十多人的护送武装,大张旗鼓地从克钦首府来到玉矿。

这只队伍到矿山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很早就把装有翡翠的木箱捆到马背上,然后护送着下山了,向东北方向的密###进发。

在第一只队伍刚离开矿山,武克超等四人与梁先生领着的两个人也把一只木箱装到了马背上。然后出了矿山,向西南方向的瑞东进发。

岩松在前方几百米处侦察开路,张子扬负责断后,武克超、付明涛等人在队伍的中间保护翡翠。任何人都想不到他们会朝与密###相反的方向去。

武克超在研究押送线路时发现,南北走向的伊洛瓦底江在他们矿山南面五十公里处,向东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然后继续北上了。所以武克超决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一只队伍护送假翡翠原石北上,他们则护送真的国宝玉石南下到伊洛瓦底江,然后登船走水路去曼德勒。即便是被人发现了假翡翠,他们的船也已经行进了大半路程了,再组织力量拦截他们也很难了。

武克超特地安排的机动木制的帆船,既是被人拦截,他们也不敢动用重武器,因为木制帆船被重武器打击,会一下就沉没到江里,那么他们也得不到这块国宝。如果仅是轻武器,对武克超他们不会造成太大威胁,而且武克超已经在船上隐藏了秘密武器。武克超尽量把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考虑。力争作到万无一失。

正如武克超的预测,北上的护送队伍当天就遭遇了三次袭击,晚上在宿营地被人围剿了,假翡翠被抢劫了。

武克超他们在傍晚时到达江边,顺利地上了机动帆船。上船后武克超立即命令连夜开船顺水南下。

开船后,武克超他们迅速把船舱里的沙袋搬出来,摆在船的四周,把隐藏在船舱里的秘密武器拿到了甲板上,一门美式75毫米无后坐力炮,榴弹和穿甲弹各二十发。一挺通用机枪和一柄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

武克超把付明涛和张子扬叫过来,指着这些宝贝说:“明涛,你负责­操­控这门炮,子扬发挥你的特长,狙击步枪归你使用,一定要做到弹无虚发,这一发子弹就是两百块。”

张子扬爱惜地抚摸着这只大口径狙击步枪,“我以前只是从相关资料里看过它,想不到今天终于有一只了,这可是威力最大的枪了,一公里内的东西只要被我发现,就甭想跑,就是飞机我也能一枪把它­干­下来。”张子扬说的没错,这种大口径的狙击步枪,最初是为了打坦克用的,一般的直升飞机也逃不过它的威力。进行远程火力支援,它的作用甚至超过机枪。

武克超在配备这些武器时,把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考虑了。他们仨人凭借目前的武器装备,在这里地区,很难有军队能够拦截住他们。

抢劫了假玉石的武装部队,打开装翡翠的箱子,发现上当受骗了,立即联系在矿山的内线,被告知翡翠确实已经被运走,而且也发现武克超他们进行训练没有回矿山,他们判断一定是被武克超他们护送走了。他们调集多只队伍,分头搜索武克超他们。发现武克超等人从这一地区消失了,毫无踪迹。

第二天中午,抢劫队伍接到在汪震业身边眼线的情报,几天前汪震业曾安排人租赁了一艘机动木帆船。他们才恍然大悟,翡翠大料一定是向南去,然后走了水路。他们佩服武克超的聪明才智,竟然想出如此计策。他们无法判断出武克超的船到达了什么位置。只能分断进行拦截。

此时的武克超已经行进了一百多公里,路程过半了,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武克超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预测敌人发现并拦截他们,最快要在今晚后半夜。在此之前袭击者不可能发现他的行踪。

武克超命令机动帆船全速前进,因为是顺水行进,所以船速很快,伊洛瓦底江在这里都是在森林里穿过,有人埋伏也很难发现,到明天中午,船就可以开出森林地带,傍晚就能到达曼德勒,在曼德勒周围驻有政府军,而且缅甸的陆军司令部就设在曼得勒的皇城内,袭击者决不敢到那里抢劫。所以只要坚持到明天下午,他们就能进入安全地带了。

夜里十二点钟,武克超从红外线望远镜里就发现了两艘铁壳船在跟踪他们,两艘船不紧不慢的在一里之外跟随着他们,好象并不急于发动进攻。武克超命令全船人员做好了战斗准备,大家都一夜没有合眼。

早上八点多钟,天开始亮了。后面的铁壳船逐渐向他们逼近。突然,武克超从望远镜里看到远处有一排货船横在了江面上,他明白了抢劫者的­阴­谋,想把他们前后夹住。他们这样的木制机动帆船,决难冲出这么多铁壳船的包围,横贯在江面上铁船用铁索连成一串,向一座大坝挡住了前进的路。

武克超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作了安排,“梁先生,你带你们的人隐蔽在船的两侧,防止有人从两边跳到船上,子扬用狙击步枪把后面两艘船上的人打掉。明涛用穿甲弹把前面的船打开,记住,一定要靠近了再打,控制在50至80米的距离开炮,太近了会伤到我们自己的船,你只有打两发炮弹的时间,能不能冲过去,全看你的,岩松,你负责给明涛装炮弹。我用机枪给你们掩护。大家都听明白了吗?赶快准备。”大家都知道,武克超的位置是最危险的,敌人一定会拼命对他­射­击。

前后的铁船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地看清拦截者的面孔。在距离前面的拦截船不到七十米的时候,武克超喊了一声,“打,明涛开炮。”

“轰隆”一声,付明涛的无后坐力炮响了,一炮就把前方的船打开了一个空隙,但是空隙太小,机动帆船穿不过去。

拦截船上的人,想不到武克超他们会有穿甲炮,立刻慌作一团,开始向他们还击。“明涛,再打一炮。”武克超的机枪响了起来,把前面船上的人压制下去。

岩松迅速又给明涛装上了一发穿甲弹,付明涛对准右侧的船开了一炮,把前面拦截的船撕开可一断口子。

在后面尾随的两艘船,没有想到武克超他们能把拦截船打开,立刻加速冲了过来。张子扬的狙击步枪发挥了作用,很轻松地把两艘船的驾驶员消灭了,两艘船失去了方向,在江上转起了圈。

武克超的机动帆船离打开的缺口还有二十来米,拦截船上的人拼命开始还击,武克超的通用机枪只能封锁左面船只上的人,右面船上的人集中兵力向他们开火,付明涛和岩松抄起身边的突击步枪,迅速向右边的拦截船上开火。

突然,明涛发现驾驶台上有两个人架起了一挺重机枪,心想不好,这样的重机枪扫­射­一阵,他们的木船就要被打成蜂窝。付明涛把突击步枪下的枪榴弹对准驾驶台发­射­了一枚,轰隆一声,驾驶台的上半部被炸飞了。

转眼间,机动帆船从空隙里穿了过去。几个人回身向两边的货船上扔了几颗手雷,随着剧烈的几声爆炸,机动帆船驶出了耳十多米远。付明涛又把无后坐力炮装上榴弹,回头向后面的船开了两炮,把两边的船打的燃烧了起来。机动帆船上强大的火力,让拦截船再也不敢靠近。而张子扬的大口径的狙击步枪象一段墙壁,把袭击者挡在了一公里之外,任何靠近者都无法藏匿,宽阔的江面,形成了良好的视野,为张子扬提供了极为有利的狙击条件。其他人都在看他表演。远处追击船的驾驶台上,只要有人影活动,立刻就会被击毙,大口径的狙击步枪的子弹可以很轻松地穿透对方船的任何地方。抢劫者的船队,不敢再靠进武克超的机动帆船的,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了。

在傍晚的时候,武克超他们安全到达曼德勒。顺利完成了护送任务。

第十八回 森林狩猎

从曼德勒回到矿山后,武克超把付明涛仨人找到了指挥所,对他们说明了这次行动的报酬,并拿出了十万美元放在桌子上。

“我们这次护送翡翠原石到曼德勒,汪老板一共支付给我们20万美元,这是前期付给的十万,还有十万我让汪老板存到国内的一家银行,让他把存单交给了范海波。剩余的十万美元,我们每人两万,留下两万元作今后的费用。”武克超说着,把钱分到了他们手里。

“我们拿着也没有用,放到你这里统一花吧。”张子扬说着话,看也没看就把钱放到了桌子上。

“不,从来到缅甸后你们手头都很紧,回头到街子上买点东西,然后把钱给家里邮回一部分,这笔钱够家里花销几年的。”

岩松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捧在手里有些不敢相信。“连长,给我的实在太多了,我只要一百块就行。”言词里流露出他纯真的本­性­,一个从小就失去父母,流浪长大的岩松,从武克超他们这里体验到了真诚、关怀和爱。

“岩松,这些钱是你用生命换来得,有多少都不算多。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记住,跟我们在一起,你不准再赌钱,更不能沾毒品,这两样你如果犯了,我决不轻饶你。你记住没有?”武克超很严肃地对岩松说。

“连长请放心,我一定会跟着你们学,你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哈哈哈......好,你们快去休息一下吧,我也累了个够呛,真想睡它三天三夜。”这时候,武克超才感到全身无力,眼睛也睁不开了。

矿山保卫战和武装护送玉石,让武克超名声大振,并迅速在东北军区和掸邦北部传开,这让窥视玉矿的很多人再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玉矿迎来了难得的平静,突然的清闲让这些充满野­性­的汉子很难奈。

武克超与矿山的总管梁先生成了好朋友,梁先生真名叫梁炳春,是河南人,与滨海相距不过几百里,同武克超也算是老乡亲了。梁先生对各种玉石有很深的研究,他丰富的玉器知识吸引了武克超,武克超在闲暇的时候总是来找梁先生请教。

谈到玉石,梁先生就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玉石在很多国家都被奉为国宝,不光是在我们中国,象日本,缅甸等国家都把玉石视为国宝。”

“在我的印象中玉石好象都是灰白­色­的,怎么这里的是绿­色­的?翡翠和玉石是不是一样东西啊?”武克超不解地问梁先生。

“哈哈.........玉石的颜­色­有很多种,绿­色­、红­色­、黄|­色­、紫­色­、黑­色­、白­色­等等,其中翠绿­色­的最珍贵,也就是说人们说的翡翠了。”

“我们滨海有一个县,盛产蓝宝石,跟这里的翡翠是不是同样的东西。”

“玉石是一个统称,因为颜­色­不同,人们习惯称翡翠、红宝石、蓝宝石,在我们中国最有代表的是和田玉。因为和田玉是|­乳­白­色­的,象大米粥的颜­色­。所以很多人就认为玉是白­色­的。其实玉的颜­色­很多,也很丰富。因地域的不同,人们对此有很详细的划分。”梁先生拿起几种不同颜­色­的玉石递给武克超看,“缅甸的翡翠颜­色­鲜亮,光洁明快。而我们中国的和田玉则是颜­色­温润厚重,不透明。现在随着科技的进步,在玉石上造假的很多了,不是行家很难看出来啊。”

“那有没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分辨玉石的真假呢?”武克超请教梁先生。

“也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可以很容易地区别真假玉器。所有玉石的硬度都非常高,不论是缅甸的翡翠还是中国的和田玉都一样,你在买玉器的时候可以带一小块玻璃片,把玉器在玻璃上轻轻一划,如果能划破玻璃,就是真的玉石。”

武克超在了解玉器知识,而张子扬则去忙于他最喜欢的活动。从来到矿山的那天,他的心里就惦记着到山上打猎。前段时间因为防备偷袭,也不敢随便出矿区。现在终于有了空隙,他决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早上起床后,张子扬就拉住岩松,“岩松啊,从今天开始,我教你特种兵必须掌握的一种技巧,叫野外生存。作为交换,你就陪我到山上的森林里打猎,怎么样啊?”

付明涛笑着说:“你想让岩松陪你去打猎就直说,不要假借什么野外生存。在这里岩松的野外生存技巧比你还厉害,你教人家什么?”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走,早上的野兽好打,很多都出来找食吃,打只野麂子给连长改善生活。我看连长最近瘦了很多”岩松也很高兴出去转转,这段时间他也憋坏了。

吃过早饭,俩人每人拿上一只M16步枪,带足了子弹,拿上水壶就出发了。

他们所在的矿山,位于在大山深处,人迹罕见,矿山的四周都是茫茫无尽的原始森林。森林总是对人充满诱惑,因为森林里隐藏着太多的神秘。

走进原始森林,每一步都会发现很多神奇的东西,地上是数不胜数的奇花异草。没走多远,岩松就发现了一窝脸盆大蘑菇,蘑菇的腿象胳膊一样粗。他赶忙叫住张子明,“快来看,这种蘑菇叫­鸡­枞,味道非常鲜美,这种­鸡­枞的下面是一个大白蚁窝,这些蘑菇都是从白蚁的排泄物里长得,所以营养特别高,我们采点回去给连长尝尝。”

“我们是来打猎的,又不是采蘑菇,好了,快走吧,”张子扬对蘑菇不感兴趣。

“­鸡­枞真的比­肉­还好吃。”岩松有点舍不得。

“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再采,这次就打猎。”张子扬催着岩松快点走。

两人向森林里边走,张子扬突然发现了一只大鸟,火红的羽毛,拖着长长的尾巴,嘴巴弯弯得象镰刀,鸟­肉­是最好的美味,张子明可不想放过它,刚要举枪,岩松连忙制止了他,“不能打,这是一种犀鸟,人们都叫它爱情鸟,都是两只在一起,如果一只死了,另一只就不吃不喝,直到死去。”

“还有这样的鸟,真不可思议。那就算了。”张子扬边走边说,“岩松,你对森林到是很熟悉啊,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因为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经常跟寨子里的猎人进山打猎,很多东西都是他们教会我的。”

正说着话,张子扬看到不远处有一头麂子在吃草,麂子非常机灵,而且在森林里跑的速度很快,有点动静就会惊跑了它。麂子跟鹿的­肉­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

张子扬的心里一阵高兴,终于没有白跑,他慢慢举起了枪,“这只不能打。”岩松又制止了他。

张子扬恼怒地问:“又怎么了?怎么都不能打?那我们来做什么?”

“你没有看见它的肚子这么大,一定是快要生小麂子,我们这里的猎人有两种野兽是不打的,一种是快要生的母兽不打,一种是带着小动物的野兽不打。”岩松很认真地说。

张子扬感到一阵脸红,想不到这穷山僻岭中的山民竟有这样的思想,虽然自己生活的环境比他们文明很多,但是有些方面真的不如他们。

在森林转了几个小时,什么也没有打到,中午的森林里非常闷热,俩人感到又渴又累,“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张子扬提议说。

“好啊,那里有个土堆,我们坐到那里歇会。”岩松指着几米远的一个土堆说。

要想在森林里找个地方坐下休息,还真不太好找,地上都是潮湿的树叶,下层的树叶发酵后,散发出热气,根本不能坐。而石头上都张满青苔,又湿又滑,不小心踩上去,就会滑个跟头。能发现这么个小土堆真不容易。

俩人坐在土堆上,打开带着的水壶,边喝边聊天。张子扬猛然被吓了一跳,他感觉ρi股下的土堆动了一下。他噌地跳了起来,“什么东西在动?”他顺手抄起步枪,仔细地观察着土堆。

岩松被张子扬的动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这时土堆又动了一下。这次张子扬看的很清楚,土堆的确在动。

岩松也感觉到了ρi股下的动静,他朝土堆的四周看可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太好了,坐在这里好菜送上门来了。”

岩松的笑让张子扬感到一头雾水,“什么好菜?在那里啊?”

“你扒开土堆看看就知道了。”岩松故作神秘地说。

张子扬走到土堆前,他这才发现土堆上的土很新鲜,也很松软。他用双手轻轻把土扒开,他猛然感觉头皮一炸,一下子跳出去了五六米远,“吗呀,是条大蛇。”生活在北方的他,从小就怕蛇,在部队进行特种兵训练时,硬着头皮杀过的蛇只有一米多长。刚才他扒开土,下面竟然是有碗口粗的盘在一起的大蟒蛇。

看到张子扬惊慌失措的样子,岩松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你放心,它不会咬你。”

“你怎么知道它不会咬我?”张子扬好奇地问。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条大蟒至少在一个月内呆在这里不动。”说着话,岩松把土堆全部扒开,一条五六米长的大蟒露了出来,只见大蟒的肚子有水桶那么粗,除了肚子在蠕动外,大蟒盘在那里真的一动不动。

“这是一条刚吃过东西的大蟒,看它的肚子象吞下了一头野鹿一样的动物。大蟒在进食以后,就会象这样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消化肚子里的东西,象这样刚吃过东西的大蟒,最少要在这里趴一到两个月。”岩松一点一点把大蟒从土里搬出来,“快来帮一下忙,把它抬出来。”

“这家伙够我们几十个人大吃一顿了,蟒­肉­又白又­嫩­,特别好吃,山里的猎人最喜欢抓这样的大蟒了。”岩松兴奋地拍了拍手上的土。

张子扬见大蟒真的不动,也凑了上来,估计大蟒至少有三百多斤重,“我们俩也抬不动它,怎么弄回去啊。”张子扬发愁地问岩松。

“你去用刀砍些藤条,我来编个筐,我们把大蟒弄进筐里,装好后我们回去叫几个人,把它抬回去。”

“我们走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弄走了怎么办?”张子扬很担心大蟒被别人偷了去。

“这个尽管放心,只要我们把蟒放到筐里,其他猎人看见了,也知道是有人抓到了大蟒,他们决不会动一下的。这是山里的规矩,所有猎人都要遵守。”

俩人很快砍了一些藤条,编了一个大筐,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大蟒装进去,又用树藤把筐口封住了,然后回矿山叫人。

回到矿山,张子扬又从连里叫上五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花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把大蟒抬到了矿区。

杀了大蟒后,果然从蟒肚子了掏出了一只刚吃进去的野鹿,张子扬高兴地说:“我们这是一箭双雕,既抓了一条大蟒,又逮了一头鹿。”

蟒­肉­又白又­嫩­,还有特殊的香味,是其它动物的­肉­没法相比的。付明涛吃的高兴,对张子扬说:“子扬,赶明儿再抓条大蟒,这家伙太好吃了,真香。”

“我们这是碰巧了,这样的好事打一辈子猎也遇不到几次。”岩松边吃边说。

“我还真打上隐了。岩松明天我们再去,争取打几只麂子吃。”张子扬没有想到,他们又进山打猎竟然发现了一批偷伐国宝柚木的武装人员。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九回 围剿偷伐者

打猎带来的快乐,让张子扬难以忘怀,没过两天,他又拖上岩松进山了。

张子扬边走边与岩松聊天:“岩松,想不到山里的猎人在打猎的时候还有很多规矩。”

岩松很认真的说:“是啊,他们进山并不是看见什么都打,一般只打山­鸡­、野兔、麂子,马鹿、野猪这类野兽,象孔雀、犀鸟这些都不打,还有大象、老虎这些大野兽一般也不打。”

“他们为什么不打这些大动物呢?”张子扬好奇地问。

“因为老虎、大象都是替山神看护森林的,所以不能随便打,否则会惹怒山神”

“哈哈……你相信真的有山神吗?你见过山神没有啊岩松?”张子扬笑着问岩松。

“当然有山神了,我听老人们说,在这大山深处,有一个非常大的神庙,里面的神像是用金子做成的,如果有坏人来破坏了森林,山神就会发怒,用闪电把坏人劈死。”

“你见过用金子做的神像没有?”

“没有,这里的人都没有见过,都是听老一辈的人说。不过山里人都相信这是真的。”岩松摇着头说。

脚下不时地有野兔、山­鸡­类的小动物窜出来,张子扬看也不看,“我们今天就打麂鹿,别的什么也不打。”

说话间,只见前面的森林忽然开阔了很多,原来不远处是一个一百多米高的断崖,山崖下是一条十多米宽,水流很急的溪流。

突然,从山崖高处向这边飞下一只大鸟,岩松迅速指着滑翔的大鸟喊到:“山雷猫,快把它打下来。”张子扬不用瞄准,抬手一枪,大鸟一头扎了下来,落在了离他们十多米的地方。

张子扬跑过去一看,根本不是什么鸟,而是想狐狸模样的东西,不同的是它的前后爪之间长有蹼,撑开就如同滑翔伞。

“真是希奇,竟然有会飞的猫。”张子扬好奇的说。

岩松也跑了过来,把山雷猫拎起来,“它叫山雷猫,是很珍贵野兽,因为它的尿泡里的尿是很难得的药,专门治疗胆结石、尿结石,非常灵。”

“这么说它还是宝贝啊。”

“当然啊。”岩松把山雷猫装到了背包里。

俩人走了十多米,来到山溪边,蹲下来洗洗脸,休息一下。只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把俩人吓了一跳。只见不远处的山崖上滚落下很多大圆木。

“­干­什么得?怎么会扔下那么多木头来?”张子扬说着话站起身来,向山崖上张望。

“一定是砍伐柚木的偷盗者,我们先藏起来,他们过会就下来。”岩松说着,与张子扬隐藏了起来。

等了有一个小时,从右边的树林里走出了十多个人,身上都被着枪,来的落下的圆木旁,把枪放到旁边,几个人一组,把柚木滚到水里,把柚木都弄到河里后,他们坐在溪水边休息了好大一阵,然后又从原路返回去了。

“柚木是我们这里的国宝,是严禁砍伐,他们竟敢在我们的警卫区偷伐,我们回去报告连长。”岩松对张子扬说。

俩人也不打猎了,赶紧回矿山向武克超报告。

回到矿山,见武克超正在与付明涛聊天。张子扬把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向武克超说了一遍。

岩松见张子扬说完,又补充说:“他们砍伐的是一些大柚木,很值钱。”

武克超想了一下,“我们向军区请示一下,看军区首长们有什么指示,明涛,你给军区发份电报,把情况说一下。”

从密###护送翡翠回来不久,汪震业特意送给了他们一台无线电发报机,便于他们与山外联系。

军区很快回电:这一带严禁砍伐柚木,一定要抓住偷伐国宝的人,保护住军区的财产。

“我们不是缺少武器装备吗,打掉偷伐者,正好可以给我们补充武器,一举两得。”付明涛对武克超说。

武克超拿出地图,问张子扬,“他们在什么位置?”张子扬看了一下,指着地图说:“在这里,距离矿山不到十公里。”

“我想他们不会很快撤走,你们俩今天先休息,明天去详细侦察一下,把他们的人数和装备都摸清楚,我们再制定行动计划。”

“是,今晚先请你们吃顿山猫­肉­。”张子扬笑嘻嘻地说。

第二天天刚亮,张子扬和岩松穿上迷彩服、作战靴,脸上涂抹上了化装油,带上柯尔特突击步枪和M2000手枪,全副武装来到武克超的指挥所。

武克超看着俩人的装备很高兴,“很好,护送翡翠换来的装备又用上了,你们俩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摸清情况后及时赶回来。”

张子扬和岩松轻车熟路,很快来到偷伐者抛木头的山崖下。张子扬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也许是太早,没有见到伐木者的动静。

俩人沿溪流向上去,走了不到一里,已经接近山崖的侧面。溪水变得窄了很多,只有三四米宽,张子扬示意岩松,从这里过河。

岩松从背包里拿出绳索,寻找对岸合适的大树,突然听到对岸有动静,俩人连忙隐蔽到岩石后面,听到不远处有“叮噹,叮噹”的铁铃声,不一会儿河的下游出现了两头大象,大象的身上还分别坐着一个人。只见大象走到溪边,把鼻子伸到水里,过一会又把鼻子伸回到嘴里,原来大象是在喝水。喝饱水后,大象背上的人赶着象慢悠悠朝山林深处走去。

“他们是些什么人?”张子扬轻声地问岩松。

“从衣服上看是傣族的山民,大象是他们训养的,一定是偷伐柚木的人出钱雇佣他们来运木头。”

“我们赶快过河,到对面的山林里侦察清楚。”

岩松看到一棵有叉的大树,把带倒钩的绳索抛了过去,倒钩挂住树叉后,他用力拉了拉绳子,然后栓在了这边的一棵树上。俩人顺着绳索过了河。

过河后,张子扬和岩松迅速朝山顶那边搜索过去,很快俩就发现了正在偷伐柚木的人,两人一组,正在用小型手提式机械伐木锯伐树,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伐木锯上,张子扬和岩松潜伏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他们也毫不知觉,因为要选择合适的树木,偷伐的人分散的距离都有几十米。而那两头大象则在用鼻子拖伐倒的树木,只见大象用鼻子卷起圆木的一端,另一端在地上,然后慢慢向悬崖边走去。

张子扬数了一下,共有五组人在伐木,他们把携带的枪支在身边的树上。集中­精­力在伐木。随后,张子扬和岩松又潜伏到他们的宿营地进行侦察。把情况全部掌握后,沿原路返回了矿山。

张子扬把侦察到的情况向武克超作了详细汇报,“偷伐者一共有16人,他们两人一组,分成五个小组,分散在周围伐树,有六人在营地里,武器很陈旧,有四只AK47,其它都是自动步枪,看样子象是规模不大的地方武装,另外还雇佣了两个山民和两头大象,山民没有带枪。”

武克超听完情况后沉思了很长时间,然后对他们仨人说:“对于这些偷伐柚木的人,我们最好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缴获他们的武器后就把他们放走,特别是他们雇佣的大象和山民,更不要伤害了。你们说怎么样做到这一点?关键是大象和傣族村民怎么办?”

四个人研究了几套方案,都感觉不太好,怎么样不伤到大象和山民,只有让他们与偷伐者分开,还不能惊动偷伐者。张子扬忽然想到一个点子,“我们今天早上潜伏在溪流边的时候,发现早上大象要去喝水,我们可以利用这里机会,让岩松化妆成一个当地人,编个理由,出一笔钱,让他们带大象帮一两个小时的忙,他们见是个孩子,一般不会怀疑,只要他们能离开一个小时,我们就能解决战斗。”

武克超点头同意,“我看可以,岩松你看怎么样?”

岩松说:“没问题,我一定能让他们跟随我离开。”

“只要能把大象调开,其他的人就好办了,今天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出发,你们要注意保密,从上次护送翡翠开始,我总是感觉有人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矿山里人员情况复杂,下一步想办法把眼线挖出来。”武克超叮嘱大家说。

“是,注意保密。”三人回去进行准备。

第二天还没天亮,四个人就出发了,武克超三人全副武装,这次他们特意带了些捆俘虏的绳子。岩松则是一身山民打扮,只是偷偷藏在腰上一把柯尔特手枪。他们很快来到溪流边,过了河后,埋伏在四周的树丛里。仨人的伪装工夫非常到家,如果不注意从他们身上踩着过去,都很难发现他们。

潜伏了一个多钟头,终于听到了叮噹的铃声,两头大象按时来到溪边喝水了。

看见大象喝得差不多了,岩松从旁边走了过去,也不知道他对赶象的人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美元的钞票,递到两个赶象的人手里,把两个人乐的立刻合不上嘴,他们做一半个月的工,也挣不了这么多钱,高兴地跟着岩松走了。

看到岩松也爬到象背上,与赶象人向另外一处森林走去,张子扬在前面带路,仨人首先向偷伐者的营地摸过去。

溪边的空地上,支着六七个帐篷,他们隐藏在了离帐篷有十几米远的草丛里观察营地的情况。突然从一个帐篷里出来一个人,一只手提着裤子,嘴里还哼着小调向他们隐蔽处走来,走到草丛边,掏出家伙就尿了起来,憋了一个晚上的尿,全部洒到了张子扬的头上、身上,尿臊味熏的张子扬不敢呼吸,旁边的武克超与付明涛乐的快要忍不住了。这家伙尿完,提起裤子转过身去,刚要朝回走,就感觉脖子上挨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子扬一把就把这家伙拖进了草丛里,三下五去二捆了个结实。嘴里还不停的骂:“我让你小子尿,我砍死你个孙子。”

“好了,轻点吧,别把他给弄死了。”付明涛轻轻地说。

仨人象幽灵一样摸到帐篷边,他们用军刀把帐篷划开一条缝,帐篷里都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帐篷里有两个人还在睡觉。仨人迅速摸进去,还在睡梦里的两人,瞬间变成了俘虏。

武克超让付明涛把其中一人押过来,询问其他人去哪里了?这家伙好象听不懂他们的话,无论问什么,都只是摇头。

“要是岩松在就好了。”付明涛话音刚落。

“注意,有人从树林那边过来了。”担任警戒的张子扬轻声说。武克超趴到帐篷边,朝树林那边看了一下,只见两个穿着深绿­色­军服的人,背着木柄的AK47冲锋枪,朝营地这边过来。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营地这边的危险,毫无防备地进了一个帐篷,很快有一个人空着手出来了,然后挨着帐篷向里张望,嘴里还喊着什么。

等他把头伸进武克超在的帐篷里,还没有看清什么,就被付明涛一把抓了进来。把他的嘴堵上,捆了个结实。

另一个帐篷里的家伙好象听到了动静,走出来察看,这时张子扬已经绕到这个帐篷的后面,等这个家伙出来后,从背后一下子把他放倒了。这时候,张子扬发现岩松回来了,他向岩松招了下手,岩松很快进了这个帐篷。

“那俩山民和大象呢?”武克超问岩松。

“我把他们哄骗到不远处的森林里,就对他们说了实话,然后他们就赶着大象回家了。”

“他们就那么听你的话?”张子扬好奇的问。

“我给他们的钱比在这里做半年赚的还多,他们肯定乐意回家了。”

“岩松,你问一下这个人,其他人都去哪里了?”武克超对岩松说。

岩松用景颇语问了一下那个人。然后对武克超说:“他说有一个人今天早晨去伊洛瓦底江了,还有十个人到林子里伐树去了。”

“岩松,你在这里看守着俘虏,我们仨人把那些人抓来。”武克超拿过一只缴获的AK47交给岩松,然后和张子扬、付明涛迅速向树林摸索过去。

仨人隐蔽前进,很快就发现了树林里的偷伐者,伐木锯的马达声掩盖了一切,偷伐者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象鬼魂一样上来的三个人,几下就两个人放倒在地上,解决了第一组偷伐者,又摸到另外一组,不到十分钟,五组人都被解决了。

张子扬把他们使用的伐木锯都摔到岩石上毁坏了,把他们的双手捆到身后,把枪挂到他们的脖子上,押着他们到了营地。

武克超让岩松把全部俘虏押到溪边的空地上,让岩松做翻译,对偷伐的这些人说:“我们是联盟军的矿山警卫部队,决不准许你们在我们的警戒范围内偷伐柚木。你们是第一次被我们逮捕,这一次只没收你们的武器,如果再被我们抓到,就要枪毙你们。”

随后,把俘虏松了绑,放他们离开了山林。四个人把偷伐者的营地毁掉,带着缴获的武器回到了矿山。

第二十回 偷­情­的老兵

在得到了几次武器补充后,武克超又招募了一批新兵,使矿山警卫连的人数达到了46名。在缅甸掸邦的山区招募新兵非常容易,因为贫穷落后,很多人只要能吃上米饭,就愿意来当兵。他们的津贴就是每月三十斤大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武克超安排张子扬负责新兵的训练,他想尽快让新兵形成战斗力。在来到这里不到半年时间,武克超他们就发展壮大起来。不但打了几个漂亮仗,还把一个连队发展到了接近五十人,这在整个军区是没有过的事情。

武克超他们的发展,虽然赢得了很多人的赞叹和羡慕,同时也招致了一些人的嫉妒,军区副司令员龙泽就对他们的状况颇有微词。此人心胸狭窄,为人狡诈狠毒。以前的警卫连长是他的心腹,矿山这一块的收入大多都入了他的腰包。自换成武克超任连长后,就断了他的一部分财路。因此他对武克超怀恨在心,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武克超仨人来到这里的时间还很短,对这里的社会环境以及人际关系都不熟悉,更难以了解军区里一些人对他们的看法。在短时间内他们还难以融入这个陌生的社会里,因此他们的思维和行为也时常与这个社会发生冲突。

在经过护送翡翠那次战斗后,武克超凭直觉就感到矿山上有外界的眼线,但是矿山的人员复杂,让他难以摸清这些人的底细。考虑到付明涛做事心细,武克超想让他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武克超让岩松把付明涛找来,对他谈了内心的想法,“明涛,自从我们来到矿山后,虽然各方面发展还不错,但是我总感觉有些人与我们并不一条心,而且我有一种直觉,在我们这里有外边的眼线,还决不会是一个,实话说我们对矿山外面的情况了解很少,所以很难判断这些人是敌还是友。我想让你多注意这方面的事情,同时要注意一些人的动向。”

“大哥说的很对,我也有同感,一直想跟你谈谈这方面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证据。我在前段时间也对外面的情况作了些了解,我们所在的这个地区,大小有十多只武装,为了各自的利益,今天是朋友,明天也可能成了敌人,我们所属的联盟军内,也是派系林立,相互之间心怀叵测,我们以后做事要多加小心。关于矿区内人员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留意。”

在武克超与付明涛谈过后,付明涛加强了对内部人员的管理,增加了执勤哨位,把单岗都变成了双人岗,使整个矿山都能进入监控范围。在这个矿区里,只有梁炳春那里有一部卫星电话,他控制着一台无线电发报机,其它根本无法与外界联系,他们唯一的方法也能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传递信息。只要监控住进出矿山的人员,就能发现一些可疑分子,也就可以采取相应措施了。

过了不长时间,付明涛真的发现一个克钦族的老兵有问题,他发现这个老兵经常晚上偷跑出矿区,很晚才回来,一周至少要跑出去一次。在对矿山加强控制以后,他虽然出去的次数少了,但还是被付明涛发现了两次。

付明涛把这个情况向武克超作了汇报。武克超想了想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要调查清楚,你把他重点监控起来,密切注意他的行踪,如果再有外出,一定要跟踪监视他,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安排人盯着他………”听了武克超的话付明涛接着说。

“不。”武克超打断了付明涛,“现在这些当地的兵,除了岩松,我们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与我们一条心,这种事情你必须亲自出马,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也防止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调查,搞得人心惶惶。”

“好吧,我会注意。”付明涛说完就离开了武克超的指挥所。

付明涛监控这个老兵的第二天晚上,士兵们刚刚躺下休息,这个老兵就偷偷摸摸溜出了营房。付明涛立刻远远地跟上了他。

侦察兵出身的付明涛跟踪这样的人是小菜一碟,老兵出了矿山后,就直奔山下去。老兵想不到有人会跟踪他,所以头也不回,沿着出山的小路,走的很快。

两边的山林里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付明涛把手里的柯尔特突击步枪推上了子弹,又摸了摸挂在腰上的手枪,心想来它几只野兽也没有问题。付明涛感到奇怪,前边的老兵不象与人接头,看他去的方向好象去山下的一处寨子,离矿山最近的克钦山寨也有二三十里,他会去­干­什么?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前面的老兵进了一座山寨。山寨不是很大,隐隐约约能看出有十几户人家,整个山寨漆黑一团,见不到一点亮光,这里的山民还处于刀耕火种的原始状态,延续着白天劳作,天黑就寝的生活习惯。

付明涛怕失去目标,快速跟近了几步,只见老兵到了寨子后面的一座吊角楼下,老兵从地上拿起一块小石头,轻轻地敲了几下支撑着楼的木桩,然后躲藏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

很快从吊角楼上下来一个人影,径直向这边走过来,老兵嗖的一下子从树后窜了出来,猛地把那个人影扑在地上,只听见地上的人嘴里还说着:“死鬼,咋地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是不是又有找上人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兵嘴里喘着粗气,嘴巴里象堵了东西,“…….嗯…….最近部队上看得紧……出……出不来…….想死我了……..”

黑暗里隐隐约约看见老兵脱了裤子,掀起­妇­人的裙子,一下趴了上去。

地上的女人嘴里不停地嚎叫了起来,“…….啊……啊呀……鬼东西慢些嘛……大铁­棒­­棒­…….要戳死人咯…….”

老兵也不住的哼哼,“……..搞死你……咯可比那个大烟鬼厉害……啊…….”

这一对偷­情­的野鸳鸯在地上滚来滚去。比战场上搏斗的士兵还猛烈。付明涛想不到自己跟踪了一晚上,跑了三十里的山路,竟然是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忍不住想大笑,又怕打搅了人家的好事。

只听老兵喊叫着:“耐不得了……要丢了…….”

付明涛忍不住拾起一块小石头扔了过去,石头落在了老兵的背上,“哎呀……是那咯……打扰老子呢好事……”

“哈哈…….哈哈…..”付明涛再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老兵站起来,“我当是哪个,原来是排长啊,要不你也来下嘛。”

“我就不来了,你可真行啊,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弄女人。”付明涛故意严肃地说。

“在我们哪个破地方,把人都给憋死咯,没得办法嘛,嘿嘿…….”

地上的女人爬起来,放下裙子,好像身边的两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扭着ρi股走了。

付明涛算是开了眼,这对男女偷­情­好象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竟然一点也不难为情,到是他感觉不好意思。

回到矿山,第二天付明涛对武克超和张子扬讲述老兵的偷­情­过程,把俩人笑的直不起腰。

“这里的人在思维和习惯上与我们有很大不同,我们应该多了解这里的风俗习惯,记得海波也曾对我们说过,要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抽时间我们到山下的各个寨子看看,对我们以后的发展会有帮助。”通过这件事,让武克超思考了很多。他决定到山下的克钦村寨拜访头人和山民们,熟悉周围环境。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一回 拜访克钦头人

来到矿山已经五个多月了,紧张状态有所缓解,武克超目前的兵力,在克钦地带已经是比较强的一只军事力量。没有人敢小瞧这个矿山警卫连,这也为他们带来了暂时的平静。

除了有护送宝石的行动的外,武克超他们很少离开过矿山。这几天闲着没事,武克超让付明涛留在矿山看家,他带着张子扬和岩松到山下的寨子里转转,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生活习惯。

听到要下山,把张子扬和岩松高兴的不得了,这段时间确实也把他们憋闷坏了,矿山的生活枯燥无味,除了打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还有一点,再过不长时间就要到雨季了,到了雨季,很长时间都出不了山,那时的日子,比苦行僧还要难过。

出山的路,路途遥远,武克超他们想多看些地方,要二三天才能回来,因此叮嘱付明涛一定要注意矿山的安全。

下山的时候,武克超只带了把手枪,而张子扬和岩松则是全副武装,突击步枪和手枪都带上了,一是为了安全,在森林里行走时防身,还有这一带土匪很猖狂,时常出没在山林里。二也是为了炫耀,因为在掸邦男人都带枪,而枪的好坏是他们身份的象征。特别是年轻人,枪是他们炫耀的资本,身上带把名枪,就如同中国的年轻人用高档的手机,喜欢在人前摆弄。在当地最普遍的枪支是半自动和五四式手枪,一把五四式几百元人民币就可以买到。各种型号,各种品牌的枪在这里基本都能买到,如前苏联托卡列夫手枪,美国的鲁格,意大利的伯莱塔等等都有,张子扬他们携带的柯尔特手枪,在这里如同汽车中的宝马车,非常耀眼。

武克超仨人有说有笑地出了矿区,沿出山的小路向山下走。走了一个多小时,就看到了在山林里开垦出的一块块土地,成块的山林地里种的是大片的罂粟,雪白的罂粟花象飘荡在山林间的白云煞是好看。而鲜红的罂粟花,则如同大山流淌出的血液,染红了一片山坡。

岩松指着远处成片的罂粟对武克超说:“这些就是山下的村民们种的大烟,在这大山上,种什么都不长,只能种活大烟。这里的山民世代靠种植大烟为生。”

武克超感慨地说:“在世界各国都是违法的毒品,在这里却是山民们赖以生存的生活来源。真的不可想象。”

过了一道山梁,更多的罂粟出现在他们眼前,有几个人在罂粟地里弯腰在­干­着活,岩松对武克超说:“他们是在割烟浆,我们过去看看吧。”

仨人离开小路,朝山坡上罂粟钟植地走过去,还没有到田边,他们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令人陶醉的微甜的芬芳气息,走到几个烟民的身边,武克超向他们笑了笑,岩松用克钦语与他们说了几句,烟民疲倦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然后又弯腰进行他们的劳作,只见他们手里拿着用几片锋利的薄刀片绑在一起的一个专用工具,在罂粟壳上从上到下迅速划两三下,很快便有|­乳­白­色­浆汁从刀口出渗出来,浓浓地挂在果壳上。

岩松对武克超指着割浆的山民说:“我以前为了能吃口饱饭,也帮着割过烟浆,这些冒出的生浆到第二天就变成成褐­色­,再用弯刀刮下来,然后放到­阴­凉处凉­干­,就成了生鸦片。这个割浆是很苦的活,­干­一天腰都直不起来。”

“他们是不是很赚钱啊?”张子扬问岩松。

“这么大片地,最多也就能收一拽生鸦片,价钱好的时候也就是能卖2000块钱吧。”

“一拽是多少啊?”武克超问岩松。

“这里的山民都论拽,一拽大约是你们说的三斤多一点。”

“那他们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啊。”张子扬惊讶地说。

“嗯,这里的山民,一年之中有半年的时间是没得东西吃,只能挖野菜来添补,日子苦的很吆。”

武克超解释说:“事实上毒品的钱都让毒贩们赚了,我听别人说过,在这里花一万元买的毒品,贩到K市就成了十万,再运到香港就变成了一百万,这一百倍的利润都让毒贩们赚了。”

他们边走边聊,远远看到一出不大的山寨,岩松说:“连长,我们到那个寨子里找户人家吃点饭吧。”

“好啊,我也感到饿了,快走吧。”武克超催促着他们俩。

这是一个建在原始森林里的佤族山寨,只有二十几户人家,都是简陋的竹木吊角楼,用六棵木桩撑在上面。他们找到了村长的家,也就是竹楼最好的那家,只不过棚顶是用铁皮盖着的。

山里的人虽然贫穷,但是很好客,村长很高兴有人来到自己的家。五十多岁的村长有两个老婆六个孩子,这里仍然是一夫多妻制,只要你能养的起,可以随便娶几个老婆。吊角楼分隔成三间卧室和一个厨房,卧室的地板上铺着被褥就算是床。在进门的客厅一角,住着村长的4个年纪稍大的孩子,里间住着他的大老婆,最里的一间用木板隔开,住着村长、小老婆和另外两个年纪较小的孩子。

房间里除了被子,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一个半人高的大铁皮桶,桶里装着一点大米。村长一家人的午饭是稀饭和野菜。看到武克超他们来了,就拿出了一只刚打的山­鸡­,这是准备明天赶街时卖的。

看到村长家的情景,让武克超他们不忍心多吃一口他们的米饭,烟民们贫穷、艰苦的生活让他们震惊。简单地吃过饭后,村长的女人用洋铁罐炒茶叶煨茶水,倒在脏兮兮的碗里端给他们喝,茶汁又浓又苦难以咽下去,感觉就象在喝中药。

村长告诉武克超,他们这个寨子里的人,全部靠种植罂粟维持生计,他家一年种罂粟能有两千到三千元左右的收入,在寨子里是收入最高得,寨子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抽大烟,有的人家收割的烟膏都被自己抽了,穷的全家人只有一条裤子,挂在门口,谁出门谁就穿上。

临走时,武克超拿出几张十元的人民币递给村长,当是他们的饭钱,村长摇摇头,表示不要。武克超见状把钱放在了地板上,村长抓起钱塞到武克超手里,急的用土话说了几句,武克超看着岩松,岩松急忙翻译,“村长说这些钱太多了,他不能收,你如果不在意就送给他几颗枪弹,他打猎用。”

山民朴素诚实的情怀感动了武克超他们,张子扬从一个弹夹里退出十多发步枪子弹放在了地板上。

出了山寨,武克超对他们俩说:“艰苦的环境最能揭示人的本­性­,海波对我们说这里人的诚实时,我还很怀疑,我现在终于相信这里人民的诚实和善良,他们即是穷的没有米吃,也决不要一分不属于自己的钱,真的是太难得了,可以说是伟大。”

“这里山民的方言里就没有欺骗这个词,所以他们都很诚实。”岩松顺口说道。

“语言事实上就是一个民族素质的反映,也是他们思想和­精­神的再现,有什么样的语言,就有什么样的人,在这些方面我们真的需要向他们学习。”张子扬和岩松对武克超说的这些话有点似懂非懂,只是点头称是。

在接近傍晚的时候,他们仨人进入了一个叫南里的克钦族大寨子,寨子依山而建,有一条河从寨子中间穿过,河岸两边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许多吊脚竹木楼,寨子的规模很大,有上百户人家。

“我们到克钦族的土司家住一宿吧,也好与克钦族的头人聊聊。”武克超提议说。

“土司家的竹木楼最好找了,寨子里最宽大的就是,另外头人家的楼还有个最明显的特征。”说到这里岩松故意停了一下。

张子扬­性­子急催促岩松,“有什么特征吗?你快点说吗。”

“你们注意看竹楼的山墙上,有十字窗口的就是头人家,它是土司家象征世袭特权的标记,拥有这种标记,就表示在山寨里有一定的地位和威望。”

他们很容易就发现了土司家的吊脚竹木楼,他们沿着宽大的木制楼梯上了楼,遵照当地人的风俗习惯,脱了鞋,客厅的地板是高档油亮的柚木地板,显示着主人不一般的身份。

克钦的吊脚竹木楼与其他民族的吊脚竹楼有所不同,克钦族的吊脚楼开有前后两道门,后山墙上的门不是给自己使用的,而是专门留给山鬼进出的,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克钦对鬼怪的敬畏。

头人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长的很­精­­干­,竟然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见到有客人来,忙站了起来,也许是看到武克超他们穿着打扮不象本地人,克钦头人竟然用英语与武克超打招。

“Good afternoon , sir. Welcome to my home.”

头人纯正的英语让武克超很惊讶,“Good afternoon , sir. Thank you very much.”

“Do you mind telling me your nationality?”

“No, I don’t. I am from China.”

武克超的英语也很专业,两人用英语交谈了起来,岩松听不懂英语,急的问张子扬:“他们在说什么?”

“头人问我们是从那里来的,大哥告诉他是从中国来的,别说话,老实呆着。”张子扬低声对岩松说。

克钦族居住地虽然深处偏远落后的山区,但是他们的教育相对来说开展的比较好,他们有自己的文字,景颇文字,在这个南里的山寨里还有学校,这是大山里其它民族的山寨没有的。另外,缅甸政府对他们这些世袭的头人也非常尊重,头人家的子女被政府接到仰光,接受免费的教育。这位头人就是接受了政府的资助,在仰光读完中学然后有到英国读的大学。现在是缅甸的国会议员。也在致力于他们民族的发展和繁荣。

与头人的谈话,让武克超对这个大山深处的民族有了新的认识,在他们的身上,有原始落后的生活习惯,又有现代社会带给他们的冲击。

吃过晚饭,武克超他们想洗洗澡,一身的汗泥还有咸鱼味道的脚臭,也让他们不忍心在人家客厅里,那­干­净明亮的柚木地板上睡觉。头人告诉他们到寨子外面,河的下游去洗澡,因为寨子里的人都喝河里的水,还要在河里洗菜做饭。

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也喜欢在睡觉前洗去身上的汗臭,河里已经有很多人在洗澡了,武克超他们走过去想一起加入到村民的洗澡行列。

心急的张子扬第一个冲到河里。武克超正在脱衣服,已经跳到河水里的张子扬象遇到鬼魂一样,迅速跑了回来,跑到武克超的身边,一脸惊恐,说话磕磕巴巴,“……河……河里……有人。”

武克超觉得奇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子扬是怎么了,“遇见鬼了,看把你吓成什么样了,河里当然有人了。”

“…….河……河里有女人,都没穿衣服,还有男人,都在一起。”张子扬总算把话说出来了。

听到这话,武克超把正在脱的­内­裤有连忙提上了,向河那边望去,明亮的月光下,河水泛着微波,依稀可以看见在河水里熙戏的人们,女人们响亮而清晰的笑声伴随着男人们快乐的吼声不时地从河面上飘过来,有在岸边洗衣服的,还有正在脱衣服解带的,人们都赤条条毫无顾忌。

这里的人们还保持着原始的男女同浴,在他们的心中没有任何邪念,他们表现的是那样天真,纯朴和无拘无束。他们的行为恰恰折­射­出武克超他们这些来自于现代社会的人们,内心所存有的­阴­暗。武克超他们抱起衣服,走到下游一处没有人的地方,然后下水洗澡,他们没有勇气与山民们男女同浴。

山寨之行,让武克超体验到了原始生态下,山民们纯真的人­性­表现,这些森林深处的民族,他们的清贫让他感到震惊,而他们的诚实和淳朴更让他的内心震撼。

第二天,他们踏上了回去的山路,穿梭于森林中的小路,时而爬上山峰,时而又下到山谷,回去的路好象比来时要快。刚过中午,他们就到了距离矿山只有十多里的大山边。

还没有向山上爬,武克超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队长长的马队,行走在森林间的小路上。他心里感到有些奇怪,这条小路是通向玉矿的,很少有这样的马队通过,每匹马的马背上搭着马鞍,两边都有一大包货物。马队的前后左右还有十多个荷枪实弹的人跟着。

这样的马帮在其它地方经常有,而在这人际罕见的原始森林里,却不能不让武克超感到奇怪。

“你们俩有没有看出这个马队有些奇怪?”武克超问张子扬和岩松。

“再向里走是原始森林,除了我们的矿山没有地方去,他们会去什么地方?是有些奇怪。”张子扬轻声地说,“还有,你们看他们带的枪,都很­精­良,不是一般马帮能有的。”

“我们远远的跟着他们,看他们是­干­什么的。”武克超对他们俩人说。

只见前面的马队忽然离开小路,进了旁边的森林,他们显然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在森林里穿梭了二个多小时后,马队拐进了一条山沟里。

窄窄的山沟里没有大树,视线很好,武克超怕被发现,隐蔽在沟口等了会,等前面的马帮进去一段距离后,他们才又继续跟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一直追到山沟的尽头,山沟越向里越窄,最后根本就没有了路,但是却没有发现马队的踪迹,一个马帮竟然从他们的眼皮下面消失了。

武克超他们又返回到山沟的入口处,仍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眼看天­色­已经变黑,他们只好先回了矿山。

第二十二回 捣毁毒窟 (上)

武克超仨人回到矿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付明涛还没有休息,他们匆匆地吃了点东西。武克超就趴在地图寻找今天下午他们到过的那条山沟。

张子扬也把下午遇到的怪事对付明涛讲了一遍,武克超看了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地图上的标识与今天他们到过的山谷好象有差距,具体在那却说不出来。

“难道他们会Сhā上翅膀飞上天不成?山谷内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出去啊?”武克超自言自语地说。

“他们飞不上天,但是却能入地。”付明涛提醒武克超。

“对呀,很有这种可能,大山里有很多岩洞,他们十有###是钻进了山洞,只是他们把山洞的入口处隐蔽起来了,我们没有发现。”武克超恍然大悟,“你们猜这帮人有可能是做什么得?装备良好的武器,搞得这么鬼鬼祟祟。”

“从你们描述的情景看,我想他们肯定是毒贩,否则不会这么隐蔽。”付明涛很自信地说。

“很有可能,不管是什么,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的是毒贩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子扬、明涛你们俩明天去一趟,把这个山沟仔细地搜查一下,争取把真相摸清楚。岩松就不要跟着去了,如果真是毒贩是很危险的,他还是个孩子,尽量让他少参加这样的活动。你俩抓紧时间休息吧,养足­精­神明早行动。”武克超让他们仨回去睡觉了。

岩松听到不让他去,有些不高兴,他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见付明涛他俩出去了,又转回来央求武克超:“连长,还是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吧。”

武克超故作生气的样子,“岩松,你怎么不听我的命令了,都走了谁来看护矿山?家里还有一大摊事情,总得有人管吧,这些事情比出去侦察还重要,赶快回去睡觉吧。”

岩松很不情愿地回去了。

武克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长时间没有睡着。他心里在想,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贩毒的,一定把他们灭了。他对毒品有种本能的反感,他见过很多的吸毒的人被毒品糟蹋的没有了人样。前天他们刚到过的佤族山寨,看见有一个老头,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蜷缩在吊角楼的楼梯旁,破烂不堪的竹楼内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身边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一杆脏的看不颜­色­的烟枪和一盏抽大烟的灯具,景象惨不忍睹。

马帮携带的武器他亲眼见过,武器­精­良,火力很强,而且人数众多,凭他们几个人的力量要消灭他们,还真的很困难,搞不好还伤到自己。正面交锋绝难打败他们,只能是偷袭。他思考了几种作战方案,都不理想,最后决定等他们侦察回来后再定。

天还没有亮,付明涛和张子扬就全副武装来到武克超的房里,武克超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装备,一再强调:“你们俩一定要小心谨慎,决不能被敌人发现,这次是侦察情况,等摸清底细后,我们再制定行动计划。如果一旦被他们发现,千万不能恋战,先安全撤回来,明白了没有?”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吧,还不了解我们俩吗?”张子扬笑嘻嘻地说。

从矿山出来后,张子扬在前面领路,他昨天计算过,那个山沟距离矿山大约有三十里地,穿山越岭需要四五个小时。今天去轻车熟路,比昨天回来少用了一个多小时。

到达山沟的入口处后,俩人先隐蔽在暗处观察了一段时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然后俩人一前一后,端着突击步枪,相互掩护着,向沟内搜索前进。

山沟的底部有十几米宽,里面乱石林立,只有少量的灌木,没有大树,沟里很潮湿,杂草丛生。山沟在进去有三四里路的地方,象是遭遇过山体滑坡,被山上落下的碎石给堵截住了,再也进不去了,这些碎石上也长满了青苔,与两边山体的颜­色­一致,看样子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俩人在沟里搜了个来回,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也没有找到什么山洞。付明涛想出了一个办法,对张子扬说:“他们那么多人和马匹进出山沟,一定会留下脚印,我们就到沟口沿着他们留下的痕迹查找,肯定会有收获。”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明涛,怪不得大哥总说你心细。”

俩人回到入口处,仔细搜寻了一下,在地上果然发现了一些马蹄印和人的脚印。他们顺着这些痕迹,向沟内慢慢搜索。在进入到沟内大约1000米的地方,所有的脚印在一块大石前消失了。

这块大石有两米多高,三米多宽,至少有十多吨重,挡在山崖前,象从山上滚落的巨石,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所以他们来往了几趟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俩人在大石前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用力推石头,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大石纹丝不动。付明涛打了个手势,让张子扬蹲下,他踩着张子扬的肩膀,然后爬到了大石顶上,付明涛趴在大师块靠山崖的一边,向下观察,果然不出所料,大石头后面有一个洞口。仔细听听,里面隐隐约约有声音穿出来。正当付明涛在仔细观察时,只听见大石后面有“嘎吱,嘎吱”的铁链条的声音。而且石头在慢慢移动,付明涛纵身跳了下来,身体落地时就势打了个滚,俩人迅速闪身,张子扬躲藏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付明涛则隐蔽到一块石头后面,他们同时把突击步枪对准了大石头。

只见大石块慢慢地向一边移开,露出了山崖上的一个洞口,洞口有两米高,一米多宽,并不象天然的山洞,到象是从山崖凿开得,很规则如同一个门口。

有一个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只见他穿着深绿­色­的军装,军装上没有任何标记,身上背着一只56式冲锋枪,在他的身后是驮着两只木箱的马匹,随后又出来了十六匹马,每匹马后面都跟着一个人,这些人背着清一­色­的56式冲锋枪,还携带着两挺62式轻机枪,每个人胸前带着弹夹,腰上还挂着两颗手雷。最后面还跟着四个人出来,一共有21个人从山洞里出来,这些人出来后径直朝沟外走去。

紧接着大石块有慢慢移回了原处,看见马帮走远了,付明涛和张子扬从藏身处出来,又来到大石块前面,却怎么也看不出机关所在。无论怎么弄,大石块还是纹丝不动,怕被里面的人听到,不敢搞出太大动静,过了两个多钟头,山洞里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俩人决定先回矿山,向武克超汇报一下情况再说。

回到矿山后,武克超正在焦急地等着他们。俩人简要地把发现的情况向他作了汇报。

武克超一边给俩人倒水,一边沉思不语。等他们把全部经过讲完后,武克超问他们:“你们有没有在四周搜索一下,看是否有其它岩洞?”

“整条沟都搜索过了,没有发现洞口。”

“从你们描述的情况看,这个洞口象人工开凿出来的,那么就一定还有其它洞口,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们没有找到,二是被他们堵死了。”武克超分析说。

“我想被堵住了的可能­性­大,他们既然搞的这么隐蔽,一定怕被人发现,所以很可能把其它入口都堵截住了。”付明涛想了想说。

武克超沉思了一会儿,对他们俩说:“从他们进出的人员来看,这个山洞的规模一定很大,所以决不能只有这一个出口,另外我想他们必然还要有通气孔,否则这么多人在里面一定受不了。明天你们俩继续去侦察,不要仅限于在山沟里寻找,要到山崖上面去寻找。明天去的时候,要带上绳索和照明灯,我就不信找不出他们来。”

“好吧,明天我们到山崖搜索,看有没有通风口。”张子扬回答说,“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我可是饿的前胸贴到后背上了。”

“哈哈……对不起,光顾听你们说了,把这事给忘了,我特意叫岩松炖了两只山­鸡­等你们回来。”武克超赶忙收拾桌子。仨人边吃饭边探讨山洞的问题。

武克超反复考虑了一下,对张子扬和付明涛说:“明天还是我们仨人一起去,我们多次在那里出现,万一被他们察觉事情就难办了。我们把装备带齐,另外多带些枪榴弹和炸药,如果能进到洞里,一定要把毒品都毁了。再带上防毒面具和战术灯带上,进入山洞这些装备都不缺少。”

“这样也好,防止打草惊蛇,如果能进去直接给他们来个一窝端。”付明涛也很赞成武克超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武克超叫来岩松,让他注意矿山的情况,然后与付明涛、张子扬一起,仨人全副武装,悄悄地离开了矿山。

张子扬已经是第三次到这个山沟了,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昨天发现的大石块,周围的一切与昨天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武克超爬到石头顶部,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从上面跳下来。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分头又沿着沟底仔细地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洞口。

他们又重新回到大石块前,武克超对张子扬说:“你隐藏在附近,监视这里的情况,我和明涛到上边搜索一下。”武克超指了一下戴在嘴边的麦克风,“有情况呼叫我们。”

张子扬打了一个OK的手势,找了一个有利地势隐蔽起来。武克超与付明涛从山沟的入口处出来,爬上了左面的山,俩人散开有二十多米的距离,然后仔细搜索前进。

搜索了几百米的距离,武克超的耳机里传出付明涛的声音,“大哥,这边有情况,你过来看一下。”武克超用手不停的拨开杂草和树枝,向付明涛这边靠近。走了二十多米,看见付明涛蹲在一个洞口的旁边。

武克超来到洞口边,是一个倾斜向下的山洞,倾斜度超过60度,洞口的直径有三米多,有潮湿带有怪味气体从洞口冒出来。武克超仔细的察看洞口四周的杂草,只见杂草都已经枯萎,但是没有刮压的痕迹,“明涛,你看洞口周围的草,绝对没有东西从这里出入过。”

“嗯,我也注意到了,这么大的倾斜度很难有东西能够爬出来。”

“你仔细闻闻,从洞里出来的气味是不是混杂着化学原料的味道,还有你看洞周围的草和这些树叶,都被熏黄了。”武克超指着洞口周围的枯草对付明涛说。

“可以确定,在下面的山洞里有一个制造毒品的加工厂,这个洞口是毒品加工厂的出气通道。”付明涛肯定地说。

“不错,想不到这些毒贩们竟然在这原始森林里制造毒品。搞的真不容易,我们就从这里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武克超说着话,把背上的背包放到地上,打开背包,拿出绳索、挂扣等物品,在突击步枪的导轨上安装好强光灯和激光红点发­射­器,这两种装备在黑暗的山洞里必不可少。

付明涛也把一切收拾停当,“大哥,我先下去察看一下情况,你听到我的通知后再下去。”付明涛把绳索的一头捆扎在一棵大树上,把另一头抛进洞里,又把腰带上的挂扣套进绳子上,把柯尔特突击步枪横在胸前,一只手拽着绳子,慢慢向洞底滑下去。

第二十三回 捣毁毒窟(下)

看见付明涛下了山洞,武克超用微型通话器呼叫张子扬,“子扬,听到请回答。”

“听到了,大哥。”

“我们已经发现了进入山洞的入口,明涛已经下去,你严密监视那边的情况。”

“明白,你们要注意安全。”张子扬轻声回答。

武克超的耳机里传来付明涛的声音,“大哥,我已经下到洞里,你可以下来了。”

武克超把安全带上的铁扣挂到绳子上,慢慢向洞内滑动。下去了有三四十米,山洞变为平行。武克超把安全带解下来,打开突击步枪上的强光灯,搜索着朝洞内前进。

山洞越向里越宽阔,不远处还出现了灯光,武克超已经看到了身体贴在洞壁上的付明涛。他悄然来到了付明涛的身后。只见前面豁然开朗,形成了一个有二百多平米的大空地,象一个中型的礼堂。有一个大型的排风机对着他们俩所在的洞口,排风机刚好关着,否则他们俩在这个洞内根本站不住。这个洞口部位被粗铁丝编制的铁网罩住了,网扣很密,只能Сhā进一根指头,看来是防止有东西从这里出入。

付明涛作了个手势,指了指里面,暗示有两个人。武克超闪到另一边,向里面观看,只见大山洞的顶部挂着十几个大灯泡,把洞内照的如同白昼。洞的一边支着十多口大锅,另一边摆放着上百只塑料通和一些木箱子。洞的另一个出口处,有两个端着枪的人在来回走动。

这是一个毒品加工车间,工人们好象正好停息。武克超示意了一下付明涛,俩人掏出手枪,装好消音器,然后武克超从地上摸起一块小石子从铁丝网的空隙扔了进去,石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声音引起了那边两个人的注意,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只听一个人说:“这里会有什么东西?”“准他妈的又是老鼠。”两个人走到离武克超他们的藏身处有十多米的地方停住了,在四处查看。

俩人举起手中的柯尔特M2000,把枪口从铁丝网的洞里伸出去,“噗,噗”两声轻响,正在走动的两个人立刻悄无声息地趴在了地上。

付明涛迅速拔出M9多用途军刀,把铁丝网咔咔地铰开了一条缝隙,武克超在一边用手掰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铰开的缝隙就能钻过一个人了,付明涛先钻进去,然后再用手掰着,让武克超又钻进来。

进入到这个宽阔的山洞后,俩人迅速来到击毙的两个家伙身边,把他们的枪摘下来,放到旁边,把他们的尸体拖到一边掩盖好。然后来到洞的另一头,发现这边的洞口竟然是垂直向下的,有一架提升机架在洞口,旁边还有一个软梯垂到下面。

“我在这里监视着,你赶快把山洞里面安上炸药。”武克超低声对付明涛说。

付明涛迅速放下背包,从背包里拿出用五个雷管捆扎在一起的炸药,一共拿出了四捆,分别放在了还没有提炼的生鸦片和成桶的化学药剂中间,用电线连接起来,最后接到遥控起爆器上。

“好了大哥,这是起爆器。”说着把遥控引爆器递给了武克超,武克超拿过来,装在了上衣口袋里。

“走,下去。”武克超指了一下软梯。付明涛抢先顺软梯下去,软梯垂直下来有十多米,到底后是一个横贯的山洞,洞顶有一串灯泡,把山洞照的通明。不远处有一个洞,传来机器的轰鸣声,付明涛悄然摸索过去一看,里面是一组柴油发电机,有一个人蹲在机器旁检查。付明涛来到他的身后,举起安装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他的脑后,一枪把他­干­倒,然后又把尸体拖到黑暗处藏好。

这时武克超也下到下面这个洞|­茓­,他观察了一下,示意先朝左面搜索前进。俩人一边一个,靠近洞壁慢慢行进。洞|­茓­内的岔口很多,洞|­茓­弯曲,象进入了迷宫,伏明涛走几步就在洞壁上做个标记,以防迷路。

俩人走到一个转弯处,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他俩赶停住脚步,武克超一只手握着装了消声器的手枪,轻轻伸出头去,前面的山洞陡然宽阔了很多,里面沿两边摆满了不大的木箱,在这头有俩人坐在木箱上抽烟,嘴里还不停地讲这话。

武克超把手伸到背后,朝付明涛做了一个俩人的手势,然后把手一摆,俩人同时窜出来,手里的枪同时开火,两个守卫立刻倒在了木箱上。付明涛冲到木箱前,只见每个木箱长有40公分,宽有30公分,全部用钉子封好了,他抽出M9军刀,把箱子盖撬了起来,里面是一公斤左右,成袋的粉末,付明涛用刀Сhā入袋里,抽出来用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吐了一口,对武克超说:“是4号。”两人简单地数了一下,有四五百箱,至少有两吨重的海洛因。俩人在心里大吃一惊,做梦也想不到有这么多毒品。

“把这些毒品都毁了,你赶快安装炸药,我去发电机那里拿两桶油来。”武克超对付明淘急促的说。

付明涛把背包里剩余的炸药都拿了出来,然后把炸药分散塞到箱子缝隙中,再用引爆线连接起来,最后接到遥控起爆器上。这时武克超也提来了两桶柴油,他把油桶分别放在两组炸药上。一旦爆炸,这些柴油足够把毒品烧毁。一切都搞好后,俩人又按原路返回,刚走到有发电机的那个洞口处,对面来了几个人,对面的人显然发现了他俩,问了一句话。

武克超也不答话,端起突击步枪就打了一梭子弹,前面的两个被打死了,后面的人立刻趴到地上,迅速开枪还击。整个山洞象炸了窝一样,枪声响成了一片。

武克超和付明涛迅速闪进了有发电机的洞|­茓­里,对面的冲锋枪、轻机枪把整个山洞封锁住了,子弹打在山洞的岩石上,火花四溅,洞|­茓­顶部的灯泡被啪啪的打碎了很多。强大的火力把他俩压制在了这个山洞里,根本冲不出来。形势对他俩很不利,随着时间的流失,一旦携带的弹药消耗完,就非常危险了。武克超对着话筒呼叫张子扬,没有任何反应,他们在山洞里信号传送不出去。

武克超见状,从腰上摘下一颗手雷,拔出Сhā环,一伸手扔了过去,“轰”的一声,那边的枪声停了一下,瞬间有响了起来。

“洞内弯曲太多,手雷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得想别的办法。”付明涛焦急地说,然后把一颗枪榴弹装到了枪管下面的发­射­器里,爬到洞口处側身想要发­射­。这时,手雷爆炸产生的烟雾很快弥漫了山洞,听到洞的那边有人不住地在咳嗽。武克超突然有了注意。

“等一下,我有办法了。”武克超拉住了付明涛,然后把后背上的背包放到地上,“快,拿出防毒面具戴上。”

俩人迅速戴上了防毒面具,武克超打了一手势,让付明涛退到最里面,躲藏到发电机后面,趴在地上,然后向左面的洞|­茓­按下了遥控起爆器。然后他也迅速趴到地上。

只听见山洞里面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轰、轰、轰……”一阵天崩地裂的爆炸,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气流沿着洞|­茓­快速向前推进,形成了巨大的冲击波,顺着山洞把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扫了个一­干­二净。冲击波过后,浓烟迅速充满了整个山洞。

山洞外面的张子扬正在全神贯注的监视着四周的情况,突然洞口的大石块“哐啷”一声歪了过来,如同被大水冲开一样,张子扬还没明白过是怎么回事,只见一股气浪从山洞里冲了出来,紧接着“霹雳啪啦”摔出了十多个人,还有些枪支和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从山洞里飞了出来,摔出来的人落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人形,象一团烂­肉­,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枪支物品也都变了形,好象被重物锤打过一样。随后,一股浓烟又从山洞里冒了出来。

见此情景,张子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象发了疯似得朝洞口冲去,刚到洞口,一股热浪又把他推了回来。他对着通话器拼命喊:“大哥,明涛……回答我……大哥……明涛……”

武克超和付明涛都从耳机里听到了张子扬的呼叫,赶紧回答他,“子扬,我们没事。”

听到俩人的声音,张子扬激动的眼泪涮的流了下来。他擦了一把泪,从背包里拿出防毒面具戴上,对着麦克风说:“大哥,我来了。”端着突击步枪就冲进了山洞。

这时躲藏在其它侧洞内的人开始四散逃窜,但是洞内的浓烟把这些人呛的晕头转向,慌不择路,张子扬从外面,武克超俩人从里面,两边夹击,很快又打死了十多个,还有几个人没有被炸死趴在地上,向山洞深处爬去,迷宫一样的洞|­茓­帮了他们的忙,但是弥漫在山洞里的浓烟却让他们不敢站起身,凭着对洞内的熟悉,很快逃向山洞里面。

张子扬与武克超他们汇合在一起,沿着敌人逃窜的洞|­茓­追击,随着深度的增加,浓烟也越来越少,敌人逃跑的速度也加快了,时而进行还击,阻止后面的追击。山洞深处已经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武克超仨人取下头上的面具,打开枪上的强光灯和激光红点发­射­器,搜索前进。突然前面响起了枪声,打的他们头顶的洞壁火星乱­射­。付明涛猛烈还击了一阵,枪声刚停,那边的枪又打了过来。敌人躲藏在岩石后面,很难打到他们。里面的还击明显增强,而且不再向里移动。

“他们一定是走到山洞尽头无路可逃了。明涛、子扬,用枪榴弹轰击他们。”武克超判断敌人可能被避进了死路。

付明淘和张子扬把枪榴弹发­射­筒对准有亮光闪烁的方向发­射­过去,“轰,轰。”两声巨响过后,那边的枪声嘎然停止了。他们看到一道亮光照进来黑暗的山洞里,那边的洞壁被炸塌了一部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四回 三尊金佛

武克超仨人在山洞中追击最后的毒贩,在追到山洞的尽头后,遭到毒贩的拼命还击,武克超命令付明涛和张子扬用枪榴弹向毒贩还击。枪榴弹巨大的爆炸力不但把最后两个毒贩全部炸死,还把山洞一侧的洞壁炸开了一个洞口。

枪榴弹爆炸后,武克超他们突然看见山洞尽头有亮光照­射­进来。仨个人慢慢摸过去,只见有两个人已经被炸死,身上被压了很多碎石块。在他们的身后,洞壁也炸开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口子。

“想不到把山洞也炸开了,出去看看是什么地方?”张子扬说着话带头钻了出去。

仨人鱼贯钻出来,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三个人都眯起了眼睛,他们的眼睛还不适应明亮的光线,都用手捂住眼睛,过了几分钟慢慢移开手掌。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美丽的峡谷。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山谷的中间部位,两边是几十米高的山崖,山崖上爬满了绿油油的植物,离他们十几米的谷底,是一个二三十米宽,狭长的水面,四周长满了奇花异草,花香扑鼻而来,清脆的鸟鸣回荡在山谷里。在他们身旁的一些植物,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哇……这是那里啊?这么漂亮,我有一种走进电影《侏罗纪公园》的感觉。”付明涛不住的赞叹。

三个人的军装已经搞的破烂不堪,脸庞被汗水和烟熏的象小鬼,他们形象与周围环境是那么的不协调,付明涛看到武克超和张子扬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快看我们都变成什么了?各个都象小鬼。”说着话,走到下面的水塘边,把枪放到旁边的石头上,捧起一捧水,把水拂在脸上。

张子扬突然发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快速朝付明涛游过来,他大喊了一声。“明涛小心。”只见一条四五米长的大鳄鱼,张开血盆大口跃出水面,扑向付明涛。

付明涛的双手整捂在脸上,用水洗脸,他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到,鳄鱼的大嘴离付明涛不到半米远,他根本没有机会躲避了。

张子扬提在右手里的柯尔特突击步枪,已经来不急端起来,只见他一只手就把步枪伸了出去,“啪”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付明涛的脖子­射­进了鳄鱼的嘴里,鳄鱼的嘴巴一下砸到了付明涛的作战靴上。

这时武克超的枪也响了,一梭子打进了鳄鱼的身体里。付明涛仰面向后坐在了地上,张子扬冲上去,抓住他肩膀把他拖离水边。

死鳄鱼的血腥味很快又吸引了七八条鳄鱼过来,其中几条竟然是从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草丛里爬出来的,鳄鱼围住那条死鳄鱼张嘴就咬,死鳄鱼很快被撕碎了,血腥的场面看的三个硬汉心惊­肉­跳。

“妈呀,刚才真是太危险了。”付明淘心有余悸地说。

“真的是太危险了,差一点儿你就被鳄鱼当点心吃了。”张子扬幸灾乐祸地说。

付明涛捅了张子扬一拳,“我说的危险是差一点儿被你一枪打死。”

“我­操­,你真是知恩不报还反咬一口,大哥,你给评个理。”

“好了,你俩不要闹了,我们到四周看一下,我感觉这里面有些奇怪。”武克超制止了俩人的玩笑,“我们先到右边的山谷看看。”

仨人沿着山谷右侧小心翼翼的行进,张子扬砍了一根长长的木棍,在前面拨动着杂草和灌木,不时地有毒蛇从草丛里窜出来,张子扬用棍子把毒蛇拦腰扫出去,草丛里和石头逢里,还有一尺多长的红­色­蜈蚣和手掌大小的蝎子爬来爬去。要不是仨人穿着厚厚的作战靴,真的很容易被这些毒虫咬伤。

向前行进了有一里多路,前面的山谷就被堵住,没有了出路。武克超拿出地图,仔细地看了半天,然后指着堵截的地方说:“这里的外边,就是我们进入的那条山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很久以前的一场山体滑坡把这条山谷分成了两段。前两次来的时候,我总感觉这条山沟有问题,从山的走势看,山沟不可能那么短,原来在这里被截断了。”

“大哥你说这里被堵塞了有多长时间了?”付明涛问。

“很难准确的说,不过从截断的这部分山崖上长的树看,也有上百年了。另外你们观察一下这里面的生态环境与外边有很大不同,山谷里面已经形成独立的生物连,一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这样完美。”

他们仨人又折回来,开始朝山谷深处探索。回到他们炸开的洞口处,下面的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仨人格外的注意,把突击步枪端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走过这个地段。

许多猿猴在峡谷两边的峭壁上窜来跳去,不时地发出吱吱声,好象对他们三个陌生的闯入者进行警告。

前面不远处的山谷突然变窄,两边的山好象要靠在一起,走到近处,他们竟然发现有人工开凿的石阶从山的劈缝中穿过。

“你们看这里竟然有台阶,以前肯定经常有人来。”付明涛指着眼前的台阶说。

从狭长的山缝穿过,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一处小型的椭圆形盆地,真是曲径通幽处,这里面的景­色­比外面的山谷胜过百倍,这里有很多明显是人工栽培的树木,排列整齐的松柏已经非常古朴,显示出久远的历史,在松柏的掩映中,隐约看到缅寺佛塔上特有的尖顶。

“大哥,你看那里有建筑物。”张子扬指着远处说。

“嗯,象是一座佛塔。走,过去看看。”武克超说完,带头朝佛塔那边走去。

三个人沿着杂草丛生的便道,穿过一片树林,眼前是一座靠山而建的大佛塔,这座佛塔完全是用石头建成的,佛塔有二十是多米高,规模宏大,非常有气势,佛塔顶部溜金的尖顶,说明了它过去的辉煌。

塔的正门两边有一对石狮,塔的四角是狮身人面像。塔的木制大门经不住风雨,已经腐烂了。武克超他们上了十多级的台阶,来到佛踏的正门前,用手一推开掩着的大门,只见塔内的地面上赫然有几堆白骨。

塔内正中是供奉佛像的底座,有一个盘腿而坐的白骨架倚靠在佛像底座上。然而底座上竟然没有佛像。

塔内的情景让武克超百思不得其解,从这些白骨的姿势看,生前没有遭受暴力,但是为什么死后没有埋葬呢?关键是佛塔内为什么没有佛像?象这样规模的佛塔,不可能没有佛像供奉,唯一的解释是佛像被人移走了,那么是被什么人移走的?这里是个佛教国家,人们对佛像是非常崇敬的,决不会随便毁坏佛像。武克超在塔内转了半天也没有想出结果,他把心里的疑惑对付明涛和张子扬说了。

“我听岩松说过,他说这里的人们传说这个山里有用金子做的神像,会不会是指这里?是不是因为这里是金佛而被人偷走了?”张子扬突然想起了岩松讲过的传说,对武克超讲了此事。

“所有的传说都不会凭空而来,一般是在一定的事实基础上再被人们添枝加叶形成的。子扬说得不无道理。”付明涛点头说。

“这里不象来过外人。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项。”武克超想了一下说,“很久以前,这里遭遇了暴雨,造成了山体滑坡,把山谷拦腰截断了。我们来的时候可以看出,这里全是悬崖绝壁,除了从谷底走,其它地方根本出不去,山谷被堵塞后,外边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我估计佛塔内的这些白骨,一定是饿死的和尚。你们看那个盘腿而坐的骨架,只有和尚才会是这样的姿势死去。”

“大哥说的有道理,那这佛像又如何解释呢?”

“我想这里很可能如张子扬说的那样,供奉的是金佛,这里的僧人怕他们死后,佛像被人偷走损坏,一定在他们去世前把佛像隐藏起来了。”

“我们是不是找一下?看是否真的有金佛像?”张子扬问武克超。

“好,我想如果真的是那样,佛像不会藏的太远,应该就是在佛塔的周围,我们找找看。”武克超说完,仨人分头仔细地四周搜寻起来。

在塔内和塔外周围,武克超三人经过详细搜索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武克超对付明涛和张子扬说:“算了,不要再找了,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不一定是真的。”三人回到塔内,武克超看着几堆白骨说:“我们既然来到这里,也算是天意,我们把他们埋葬了吧,让他们入土为安。明涛,你和子扬在佛塔边挖几个土坑,我们再把这些僧人埋起来。”

付明涛和张子扬到佛塔外面,用军刀很快挖出了几个坑,然后他们用一块掉下来的门板,把尸骨一具具移到土坑里。最后来到倚靠在佛像底座下的这具尸骨前,武克超很虔诚的双手合起来,向盘坐着的尸骨行了个礼,嘴里说道:“请大师不要见怪,我们把您掩埋了,让您入土为安。”

三个人一起,轻轻地用手把盘坐着的尸骨捧到木板上。他们抬起木板向外走,武克超在最后面,抬起木板后,他一脚刚好踩到尸骨原来坐着的那块石头方砖上。

武克超听到脚下咔嚓一声,感觉脚下铺在地面上的石块一下陷了下去,前面的付明涛和张子扬也听到了声音,同时回过头问:“怎么了?那里有声音?”

“先把尸骨放下。”武克超对俩人说。

就在这时,只听到佛塔靠山的那面墙壁,咔咔一阵声响,石壁上打开了一个半米宽,一米多高的一个洞口。因为这个佛塔是倚山崖而建,所以里面的那面墙壁就紧靠着山崖。想不到佛塔正好建在了一个山洞前,打开山洞的机关就在这具僧人尸骨的下面。

武克超三人,绕过佛像底座,来到打开的洞口前,朝里望去,只见里面­阴­森森,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我进去看一下。”张子扬说着就要爬进山洞。

“等一下,先点一只火把扔进去看看,”武克超制止了张子扬。

付明涛出去找来一把摸上松油的­干­树枝,点燃后把火把扔进了洞里,只见火把燃烧的很旺,武克超说了声,“可以进去了。”

张子扬第一钻进了洞口,紧跟其后,武克超和付明涛也钻进了洞口里。进入洞口后,山洞里面很宽阔,有三四米宽,四五米高,他们打开装在枪上的强光灯,顺着山洞向里面走,向前走了四五十米,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大溶洞里,各种漂亮钟|­乳­石,晶莹剔透,绚丽多彩,三人来不及欣赏溶洞里的美景,分头在溶洞里搜索,突然听到付明涛的喊叫,“大哥,快来这里。”武克超和张子扬跑了过去,只见在溶洞边的一个石案上赫然有三尊佛像。

三尊佛像一高二矮,佛像通身金光闪闪,虽然在­阴­暗潮湿的溶洞里,却依然光彩夺目。高的佛像大约有一米二左右,两尊矮的有七八十公分高,高的佛像是一尊释迦牟尼的站立在莲花盘上佛像。佛像的胸前一只手成兰花指状,中指和拇指捏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让人心醉的光芒。两尊矮的是地藏菩萨和普贤菩萨,两尊菩萨塑像也是金光灿灿,夺人双目。

三个人被金佛的光彩镇住了,呆呆地看了半天没有一人说话,最后张子扬打破了沉默,“真的是金佛啊,太漂亮了。”

“太美了……绝世­精­品,真的是­精­美绝伦……”武克超伸出手想摸一下金佛,手却停在了半空,他怕玷污了这世间无二的瑰宝。

“难以想象,能见到这样的宝贝,也不枉我们来此一趟。”付明涛感慨的说。

仨人围绕着金佛看了足有半个钟头,好象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这个大家伙恐怕有几百斤重吧,我们怎么能把它们弄出去?”张子扬自言自语地说。

武克超沉思了很久,作出个让付明涛和张子扬非常意外的决定,“不,我们不能动这三尊金佛。”

“啊,不会吧大哥,我们费这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找到它们,竟然不要,这可是绝世珍宝啊。”张子扬惊讶地说。

“对,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要,走吧,退出山洞。”武克超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仨人从溶洞里退出来。武克超把踩下去的石块用军刀撬起来,墙壁上的洞口又被两块石壁合上了,恢复了原样。

“这里是保护金佛最好的地方,如果把金佛拿走,就是对神灵的亵渎。我们仨人必须保守这个秘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里,一旦让贪婪的人知道了,来这里偷走金佛也是我们的罪过。”武克超严肃对付明涛和张子扬说。

“大哥尽管放心,我们会让这个秘密跟随我们进入坟墓。”

三个人从炸开的山洞回到了山谷的另一边,武克超让付明涛在洞口放上炸药,把洞口炸塌了,把这个秘密永远封存在了大山里。

第二十五回 死亡之旅

在回矿山的路上,张子扬念念不忘那三尊绝世珍宝,“真的太可惜了,这三尊金佛如果卖了足够咱们三人享受一生了。”

“子扬,生命与金钱那个重要?”付明涛问张子扬。

“废话,当然是生命重要了,死了还要钱­干­什么。”

“这么说大哥的决定就是对的,缅甸是个佛教国家,任何人动了他们的圣物休想活着离开,如果我们拿了这三尊金佛,不要说这里的各派地方武装,就是这里的老百姓也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片森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有人就是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付明涛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把张子扬讲的哑口无言。

“说实话,我刚看到金佛的时候,也为之心动,但是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动这三件无价之宝,否则会有杀身之祸,每当需要作出重大决定时,我都是跟随直觉走,从不随从理­性­和情感来下决定。向洞外走的时候,我也怕控制不住自己,再回头把金佛带出来。”武克超对俩人说。

“见到这样的无价之宝不动心的人一定是傻子,是正常人就有贪欲,但是能战胜自己内心的贪念,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说真的大哥,当你决定放弃金佛的瞬间,我的第一感觉是:我这一生跟随你是对得。一个能战胜自己,拒绝巨大诱惑的人值得我用生命相随。”付明涛真诚地对武克超说。

“明涛,大哥没有你说的这么伟大,我只是信奉自己做人的原则而已。”

回到矿山后,仨人再也没有提及此事,就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

矿山在平静中渡过了几天,这天矿山突然来了一帮客人,是军区警卫连的十多人,在副司令员龙泽的侍卫长艾猜的带领下来到了矿山。因为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在矿山引起特别的注意。

艾猜带兵直接去了武克超的连部,付明涛也在这里,俩人正在闲聊,突然见进来了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忙站起来问是怎么回事情?

艾猜进屋后见俩个人在屋内,就问:“你们哪个是矿山警卫连长武克超?”

“我是,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闯进我的连部?”武克超回答。

“我是军区龙泽副司令员的侍卫长,我奉司令部的命令,来逮捕你们。”艾猜说完,一挥手,十多支冲锋枪围住了武克超和付明涛。

“我知道你们都挺厉害,你们要考虑好,如果敢反抗就地正法。”接着对旁边的士兵说:“下了他们的枪。把他们绑了。”

武克超和付明涛的枪都没有带在身上,同时被十多支枪对准胸口,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被他们捆绑了结实。

“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我们?”武克超平静地问艾猜。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转过头问身边的人,“他们不是三个人吗?去几个人找一下那个。”

出去的人很快回来了,“那个人出去打猎了,还没有回来。”

“你们几个在外边等着他,见他回来后就把他叫到这里来。”艾猜对手下人说。

武克超的大脑了在急速思考着,是什么原因军区会派人来抓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现在担心的是张子扬,如果他见到自己和明涛被抓,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

张子扬回到矿山,一连几天没有事情,把他憋闷坏了,今天早上吃过饭就拖上岩松打猎了。今天的运气不错,二三个小时就打了不少猎物,山­鸡­、野兔,还逮了一只穿山甲。见东西不少了,怕拿不了,俩人就回了矿山。

回到矿山,张子扬对岩松说:“你把猎物拿到伙房收拾一下,我到大哥那里看看。”张子扬在肩上挎着一支M16,朝武克超的住房走来,还未到房前,就看见几个带枪的陌生人在武克超屋门边。因为穿着与自己相同的军服,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怀疑。

张子扬推门进屋,脚步刚迈进房内,几支枪就同时对准了他。张子扬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本能地把肩上的步枪抄在了手里,也对准了这些人,同时他也看见了被捆绑住的武克超和付明涛。

“子扬,快跑。”见张子扬进来,武克超喊了一声。

艾猜站在武克超的身后,用手枪抵住武克超的头,对张子扬说:“放下你的枪,否则我就打死他。”

“子扬不能放下枪……..”武克超的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枪响,艾猜对着武克超的大腿开了一枪。武克超猛然抖动了一下身体,咬牙没有吭声。

“我再说一遍,你要不放下枪我就打死他了。”艾猜的枪重新又对准了武克超的头部。

张子扬见状只好慢慢把枪放下,“不要伤害我大哥,我把枪放下了。”旁边的人顺势把他捆绑起来。武克超的大腿被一枪击穿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鲜血淌了下来。

艾猜对一个士兵说:“给他包扎一下,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死了。”然后用枪点着武克超说:“老子告诉你为什么要来抓你,你们他妈的竟敢把我们军区的化工厂给炸了,它可是我们最大的经济来源,我们的军饷和装备可全靠它来赚。”

武克超一下明白了,怪不得毒贩用的武器都是中国制造的56式和62式,原来是联盟军的部队。

“什么化工厂?都是毒品。”武克超轻蔑地看着艾猜说。

“妈的,你以为这是在中国,联盟军的四个军区包括总部在内都在生产4号,我们就是靠这个来生存和发展。只要能赚钱,我们才不管它是什么。”艾猜咬牙切齿地说,“你们竟然断了我们的财路,龙泽副司令早就想灭了你们,终于给我们抓住了机会,你们就等死吧。”

“把带来的手铐和脚镣给他们戴上,这三个家伙非常厉害,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跑了,搞好后带他们上路去板瓦。”艾猜命令着手下。

几个士兵首先给武克超他们扣上脚镣,然后给他们松了绑,再把他们的双手用手铐铐上。最后用牛皮绳把他们的双手和脚上的铁链连在一起。牛皮绳拴得很巧妙,在小范围里,双手可以自如活动,一旦双手活动的幅度稍大,就动弹不得。他们纵然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

一切都收拾好后,艾猜一伙人押着武克超仨人上路了。

武克超的大腿被艾猜的手枪打穿了,让一个士兵简单地包扎了一下,鲜血早已渗透了绷带,每走一步就钻心地疼痛,他咬牙挺着,一声不吭,一瘸一拐地向前挪动,身后留下了一串血印,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全身的衣服。

艾猜让三个手下砍了细长的藤条拿在手里,跟在武克超他们仨人后面,稍微走的慢点,地用藤条抽打他们,每打一下,就会留下一条红红的血印,被汗水浸泡后钻心地疼痛,最后全身麻木,失去了直觉。这帮家伙一边抽打,一边不停的咒骂,“你们这三个龟儿子,害得老子们没有钱花,打死你们。”

戴着脚镣的双腿根本迈不开步,只能挪动两只脚,走得稍微慢些,身后的士兵就用藤条抽打他们的后背。

张子扬愤怒的大骂身后的这个家伙:“我­操­你­奶­­奶­,有种你就一枪打死老子,改天让老子逮到你,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这个家伙飞起一脚,踢在张子扬的后背上,张子扬朝前扑倒在地上,因为双手与脚镣栓在一起,不能活动,整个面部撞到地上,满脸立刻开了花,血流满面,门牙也被磕掉了两颗。

整整一个上午,武克超他们没有喝到一口水,大量汗水的流出,使他们严重脱水,嘴­唇­裂开了一道道血口。在趟过一条小河时,仨人拼命喝了几口水,被那些家伙们用藤条抽打着,赶过河去。

艾猜用尽办法折磨着武克超仨人,但是三个钢铁一样的汉子却不吭一声,这更加激起了艾猜的兽­性­,他想看看这三个人到底硬到什么程度,他们走了整整一天,没有停下脚步。艾猜故意让士兵们边走边吃东西,他们又吃又喝引诱着武克超仨人,想以此来摧毁他们的意志,不但不给他们吃东西,还不停地催促武克超仨人赶路。

直到天黑时,他们才在森林中的一块不大的空地停了下来。

艾猜让手下燃起了一堆篝火,他们围着火吃喝起来。艾猜命令哨兵:“给他们三个点水喝,不能让他们死在路上,注意看好他们,小心让他们跑了。”

“放心吧大哥,他们现在这个样就是逃跑了,也不能活着走出原始森林。”一个士兵毫不在乎地说。

武克超仨人坐在离艾猜他们十多米远的地方,走了一天路,镣铐把脚腕处的皮磨破了,两个脚腕都血­肉­模糊。武克超对付明涛俩人说:“照现在这个速度,我估计至少需要四天时间才能到板瓦,我们把里面的衣服撕成条,把脚镣缠一下,否则会把脚腕磨烂。”

“妈的,我们走的是真正的死亡之旅,等到了板瓦,不死也要被他们整去一层皮。”付明涛愤恨地说。

“大哥,我们是不是瞅准机会逃跑。就这几个人,平时我一个人就收拾了他们。”张子扬对武克超说。

“肯定要逃走,但是目前很难下手,他们对咱们防备很严。你们俩一定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我们的心里一定要有个信念:活着离开这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放弃,记住了没有?”

“你放心吧,大哥。我们绝不放弃。”俩人坚定地说。

“还记得海波临别时说的话吗?只要有信念,我们就能坚持到最后。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补充体力。按照野外生存手册上讲述的方法,在我们坐着的周围寻找一切可以吃的东西,草根、草叶、昆虫、青蛙什么都可以,在这原始森林里绝对饿不死我们。”

“我­操­……我摸到了一只大蚂蚱”张子扬兴奋地说,他把大蚂蚱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嚼了起来,“真正的山珍野味,味道还可以。”

哨兵过来,扔给了他们一个只水壶,“死到临头了还这么高兴。”

“你爷爷就是现在死也绝不皱一下眉头,照样哈哈大笑。”张子扬轻蔑地对哨兵说。

武克超仨人坐在地上,慢慢的移动着,把周围野草把出来,使劲嚼了咽下去,“哈哈……我们快变成牲畜了。”他们说着笑话相互激励着。

武克超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森林里的蚊子和蚂蚁,这些可恶的小东西趁机来袭击他们,他们突然感到蚊子的叮咬反而减轻了身上的疼痛。昆虫的毒液进入肌­肉­起到了麻醉剂的作用,使­祼­露的皮肤麻木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的路更加曲折难行,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在灌木和草丛中穿行。在森林里行走,一般人都很难通过,更不用说武克超他们身体受伤,还戴着手铐脚镣。是心中的信念支撑他们,他们坚信自己一定可以闯过生死关口。

接近傍晚的时候,一行人走出了森林,到了有公路的山区,在出森林的公路上,停靠着三辆三菱越野车。

艾猜命人把武克超仨人分别押到三辆车上,然后驱车直奔军区所在地板瓦。

第二十六回 陷入死牢

三辆三菱帕杰罗在半夜时分到达了板瓦,武克超仨人被艾猜他们押送到警备区的牢房里。

牢房是用石头砌成的,一半在地下,有一个一尺大小的窗口,刚好可以看到地面。牢房里­阴­暗潮湿,散发着浓烈的霉臭味。一边的地上堆着些稻草。几个家伙把武克超他们扔进一间牢房后,扬长而去。

武克超他们刚来金三角时,接收他们的营长赵刚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牢房。

赵营长让看守牢房的士兵打开,走进牢房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已经认不出地上躺着的三个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血迹掩盖住了衣服原来的颜­色­。戴着脚镣的脚腕处血­肉­模糊,让他不忍心再看下去。

“来人。”赵营长回头大喊了一声。

跑进了两个士兵,赵营长对其中一个士兵说:“你去把军医找来,告诉他多带些消炎药和绷带来。”又对另一个士兵说:“你去找工具把他们的脚镣打开,在这里又跑不了人,还带什么脚镣。”

士兵迟疑着没动,“艾猜侍卫长交代,要严加看守这三个人。”

“混蛋,出了事我负责。快去吧。”赵营长愤怒地说,事实上他与副司令龙泽也是貌合神离,他也看不惯龙泽的为人,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是敢怒不敢言。

武克超听到赵刚的声音,慢慢坐起来,“是赵营长,给你添乱了。”

赵刚赶忙扶住武克超,“武老弟,哪里话,让你们遭罪了。”

“这件事与赵营长没有关系,都是我们自己惹得祸,我很内疚,给你添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就不要再说了,我会尽力救你们,不过这件事是龙泽亲自Сhā手,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一贯排除异己,所以后果很难预料。”赵刚面露难­色­地说。

“谢谢你赵营长,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很感激你。”

这时候一个士兵带着工具进来,把武克超他们的脚镣打开了。军医也来到牢房,把武克超的伤口作了处理,给他们都上了药,进行了包扎。

赵刚看到军医给他们处理完后,对武克超说:“我安排人先给你们弄点吃的来,你们先安心待在这里,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好,谢谢你赵营长。”武克超感激地说。

赵刚知道,要想救武克超他们,只有找军区的司令丁杰,而此时丁杰和龙泽都不在板瓦,都去了北方局所在地勐固,两人去北方局开会,至少要几天才能回来,军区目前只有一个副政委在主持工作。所以这件事只能等他们回来后解决。

五天以后,丁杰和龙泽从勐固回到了板瓦。赵刚找到丁杰说明了此事,要求放过武克超仨人。龙泽说什么也不同意饶过他们,而且要立刻处决武克超仨人,丁杰夹在中间很为难,关键是龙泽手里有重兵,整个军区的大部分兵力在龙泽的控制下,所以龙泽很嚣张。而丁杰也拿他无可奈何.

因为武克超是赵刚招收的兵,所以龙泽也有所顾及,最后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武克超仨人投进土洞,断绝他们的事物和水,在他们还活着的这段时间了,如果有人能替他们筹集到1000万元的资金,来弥补军区的毒品损失,就可以饶过他们。如果拿不来这些钱,就让他们在土洞里自生自灭。丁杰被迫也同意了龙泽的这个办法。

在掸帮地区,是没有法律的地方,在这里还没有建立司法体系,如果有偷窃、打架等犯罪活动的,当局者用鞭刑、剁手、蹲土洞等土办法来惩治他们,而蹲土洞则是金三角地区最普遍和最流行的处罚重犯的一种方法。

土洞是垂直向下,深有四到六七米,上小下大的,形如啤酒瓶的井状,底部的直径有三四米。关进土洞后,洞口还要盖上大石板,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根本不可能逃脱。犯人被关进土洞后,每天放进三个罐子,一个罐子盛水,一个盛吃的东西,还有一个用来盛犯人的屎尿。洞口被盖上石板后,里面见不到一丝光,也听不到一点外面的声音,空间狭小,而且­阴­暗潮湿,关在里面的人一两个月就会全身瘫痪,甚至死亡。

而象龙泽说的那样,把武克超他们关进土洞,不给水和吃的东西,最多四五天,必死无疑。赵刚也知道这是龙泽在要他们的命,而且方法更为狠毒,但是却无能为力。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这么短时间里,为武克超他们筹集到1000万元。

赵刚最后一次给武克超他们送来了饭,把实情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吃饱喝足,祈求老天有奇迹发生。

在武克超他们来到板瓦一周后,被放进了一个大土洞里,事实上这是一个专门用来处决犯人的土洞,投进这个土洞的人很少有人出来过。这个土洞在离板瓦一里多地的一个山坡上。

怕他们被人救出来,龙泽安排了几名亲信在这里看守着。直到武克超他们死去,否则任何人不准接近土洞。

艾猜亲自带人把武克超他们三个从牢房里押出来,用车把他们拉到了山坡上的土洞边,有一条粗绳从洞口垂下去。

武克超来到洞口边,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太阳,他想这可能是自己看到的最后一眼阳光了,他面向东方,几百米远就是国境线,那边就是亲爱的祖国,他现在突然感觉祖国是那么的亲切。在那边有自己的父母和亲朋好友,然而这一切却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他在心里默默念道:‘永别了妈妈,永别了祖国。’然后毫不迟疑的顺着绳索下了土洞,张子扬和付明涛也一声不吭地跟着武克超下了土洞。

头顶的洞口被大石板“啪”的一声盖上了,土洞内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武克超仨人下来后,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里面的黑暗,都站在那里没有动。

洞口被盖住后,土洞内既没有亮光,也没有任何声响,只听见三个人的喘息声,很长时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突然一股恶臭钻进了他们的鼻子,“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付明涛轻声问。

张子扬蹲下身来,用手慢慢的在四周摸索,忽然他的手碰到一个圆圆的东西,他用手仔细地一摸,竟然是一个人的头颅,“吗的,这里有死人,我摸到了一个死人头骨。”

武克超和付明涛也都蹲了下来,用手在四周摸索,他们的手也都碰到了一些尸骨,“臭味就是从这些尸体上发出来的,奇怪,这些尸骨怎么都这么­干­净,好象身上的­肉­被什么吃­干­净了。”付明涛的话让武克超和张子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武克超摸索了一圈说:“这里面至少有###具尸骨,看来这个土洞里关过不少人。我们把这些尸骨堆到一遍吧,这样可一空出地方来,我们也坐下。”

仨人在黑暗中用手摸索着把散落在四处的尸骨堆到一边,这个土洞的底部有四米多宽,有七八米深,因为很深,所以下面很潮湿,有的地方有水珠渗出来。武克超用手围着土洞摸索了一圈,好象要寻找什么?四壁很光滑,上面有一道道的划痕,这是被囚禁在里面的人有手抠出来的。

“明涛、子扬,我们三个人搭个人梯,看能不能到洞口。”

“好啊,大哥腿上有伤,在最上面,我在最下面。”张子扬说着让付明涛先蹲下,武克超踩到他的肩膀上,付明涛扶着洞壁慢慢站起来,张子扬又蹲下,付明涛又踩到他的肩膀上。张子扬站起来后,听到上面的武克超说:“好了,下来吧。”武克超下来后,张子扬急忙问:“怎么样大哥?能不能上去?”

“不行,至少还差两三米高。根本够不到洞口。”

“看来我们是要死在这里边了。”张子扬泄气地说。

“子扬,忘记大哥说的话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放弃。”付明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也明白,他们不可能逃出土洞。

“我经常对你们说过我的直觉很准,我这次也有一种直觉,我们死不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武克超鼓励他,也是在鼓励自己。

“除非真的有奇迹发生。这如果是在国内还有可能,可这是在金三角,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们?”付明涛知道武克超是在安慰他们。

仨人在黑暗中,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只是逐渐感到饥渴难忍,饥饿到一定程度就没有了感觉,但是­干­渴却是难以忍受得,嗓子象冒烟一样。但是无论怎么痛苦,仨人没有一人吭声,都在忍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巨大折磨,他们都能感受都彼此之间的心情,三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我们都趴下吧,把脸贴在潮湿的地上,这样会好受一些。”武克超轻声地对俩人说。

他们并排趴在地上,把脸贴在了潮湿的泥土上,湿润的空气吸进喉咙里,缓和一下­干­渴的痛苦。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趴着,忽然听到周围有嗦嗦地声音,象是有东西在移动。

张子扬感到右手一阵疼痛,他嘴里,“哎吆。”叫了一声,右手顺势抓了一把,只听见吱吱的声音,原来是一只老鼠被他抓住了,他狠狠的一纂拳,把老鼠捏死了。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妈的,竟敢咬我,你也来欺负老子。”然后两只手捏着两只老鼠腿,把老鼠一下撕开了,又把老鼠撕成了几块,摸索着递给武克超和付明涛,“来吃点老鼠­肉­,记得我们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时就逮过老鼠,那个味道还能咽的下去。”

武克超和付明涛接过张子扬递来的老鼠­肉­,放进嘴里,感觉一股血腥味钻进喉咙里,都顾不得太多,咬牙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他们的嘴里渴的没有了唾液,带血的生鼠­肉­在嘴里产生了粘糊糊的感觉。

“我知道这些尸骨为什么这么­干­净了。”刚把老鼠吞到肚子里,就听付明涛突然说,“他们的­肉­都是被这些老鼠给啃光的。”

付明涛的话音刚落,武克超立刻感到一阵恶心,一张嘴,“哇”的一口吐了出来。随后三个人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我们是在间接地吃死人­肉­啊。”“别说了,太恶心了。”张子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付明涛打断了。

这时四周又有了老鼠的动静,而且还很多,听声音好象在抢吃他们吐出来的东西。这些老鼠根本无视他们的存在,也许认为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不行,无论如何我们得吃这些老鼠,否则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武克超接着又说,“逮到后先不要撕开,捏死后先喝点血,然后再吃鼠­肉­。”

“这里的老鼠不怕人,很好逮,你们听,数量还很多。”张子扬对他们俩说。

“我们仨个背靠背成三角形坐着,一人对着一个方向,把腰带抽出来,用一只手握住皮带的两头,对准有声音的地方抽打,一定能打死不少。”付明涛出了一个注意。

“嗯,好主意,”仨人按付明涛说的方法,手里握着皮腰带,一人对着一个角,听到声音就啪的抽一皮带,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打老鼠上了,让他们暂时忘记了饥饿和­干­渴,也不知道打了多长时间,竟然打死了十多只老鼠。

“这些老鼠­肉­可以让我们多坚持几天,我估计上面的人过个四五天就会打开顶上的大石板。”武克超猜测说。

“大哥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打开上边的石板。”

“你们想,龙泽是为了要把我们闷死在这里,在我们死之前他一定会派人在上边看守着,他怕赵营长会来救我们,过几天上边的人就会查看我们死了没有?如果是死了,他们就会撤走。所以我估计最多一周的时间,他们就会打开上边的大石板。”

“那我们怎么办呢?”

“洞口的石板一旦打开,我们要立刻装的象死人一样。只要把上面的人骗走,我们就还有机会。所以我们现在要尽可能多逮老鼠吃,尽量多坚持时间。”

随着时间的延长,他们的脱水状态越来越严重,仨个人思维开始模糊,时而混混欲睡,时而出现短暂的昏迷。

武克超用顽强的意志支撑着自己,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睡,他知道如果现在睡过去,就会永远醒不过来了,他过几分钟就摇晃一下张子扬和付明涛,有气无力的呼叫他俩,“子扬、明涛,千万不能睡着,一定要坚持,我们会活着离开这里。”

第二十七回 侠肝义胆

武克超与付明涛被艾猜抓住的时候,岩松正跟着张子扬在森林里打猎。俩人回到矿山,张子扬照例让岩松把猎物送到伙房去,他自己去了武克超那里。

岩松拿着猎物到了伙房,在伙房做饭的是一个果敢老兵,快五十岁的人了,当兵一辈子也没有个家,把岩松也当作自己的孩子,总是偷偷的给他留存点好吃的东西。岩松没有事的时候,也喜欢到伙房帮老兵做点事。

果敢老兵见岩松又拿来不少猎物,很高兴地说:“岩松,今天收获不小啊。是不是跟张排长去的啊?”

“是啊老爹,今天给我留什么好吃的了?跑了一上午,可把我饿坏了。”岩松笑嘻嘻地说。

“那有什么好吃的,你们好几天没有打猎了,笼罩下有几个糯米粑粑,你先吃点,炖出山­鸡­来,你再好好地吃一顿。”

老兵到外边去担水,岩松拿出糯米粑粑吃起来。突然老兵慌张的跑回伙房,紧张地对岩松说:“岩松,不好了,军区那边来了好多人,把连长和排长他们都抓起了。”

“什么?我去看看。”岩松转身要朝外跑,被老兵一把抓住,“你不能去,他们人太多,小心把你也一起抓了。你先藏在我这里,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我再告诉你。”老兵把岩松拽到里屋睡觉的地方,“你就藏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然后,老兵去查看情况了。

过了半个多钟头,老兵从外边回来了,岩松着急的问:“怎么样了老爹?”

“是龙泽司令的侍卫长艾猜带兵来的,现在已经把连长他们都押走了,听说是回板瓦了,另外还留下了几个人,接管我们这里。唉,刚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又要受气了。”老兵谈了口气说。

“他们为什么要抓连长?”

“听说是因为连长炸了军区的化工厂,就是在山里偷偷生产4号的地方。”

岩松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救他们,我一定要去救连长。”岩松刚要想往外走,就被老兵拦住了。

“你要做什么去?他们有十多个人呢,你可千万不能出去。说不准他们现在正在到处找你,等到天黑以后你再偷偷离开。”老兵制止住了岩松。

岩松一直等到天黑,他从老兵的宿舍溜出来,他想先到自己的屋里去拿武器。他悄悄的来到住的房屋边,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所有的枪支被人带走了。他只好又回到伙房,跟老兵要了一把劈柴的砍刀,带上了点吃的东西,偷偷出了矿山。

出了矿山,眼前的森林漆黑一团,象一个张着大嘴的猛兽,让岩松感到有些胆怯,可是想到被抓走的武克超他们,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沿出山的小路就追下来。夜晚的森林里危机四伏,周围的树林里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就是老练勇敢的猎人也不敢一个人在夜晚行走在原始森林里,更何况一个没有带武器的孩子。岩松边走边感觉头皮阵阵地发麻,心脏在突突直跳。

突然,他发现前边前边不远处有一双闪着光的眼睛,吓的岩松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他猜不出是什么野兽,不知道是豹子还是狼,他双手握紧砍刀,用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他发现旁边有一棵参天大树,他几步就窜到树下,顺着从树上垂下的藤条,很快爬到了大树上。岩松看到下面的有个东西围绕着大树不停地转圈,很长时间才慢慢离去。

岩松砍了一根细长的藤条,捆在自己腰上,然后坐到一个大树叉上,把藤条的另一端栓到书枝上,这样可以防止自己睡熟后掉下去。他想先睡一觉,等天亮后后再追赶他们。

岩松趴在树­干­上,怎么样也睡不着,心里总是在想与武克超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从武克超给他钱,让他去买鞋的那时起,他就把武克超当作了亲人,与武克超他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是他最快乐的日子。他们都把他视为亲兄弟,武克超就象一位大哥关心着他,张子扬和付明涛就象老师,手把手地传授给他特种兵的各种技巧,而现在他们却一下子都不在了。从小就是孤儿的岩松,刚刚感受到的亲情的温暖,现在却消失了,他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要救出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就出他们。他离不开他们,所以决不能失去他们。不知不觉中,岩松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睡梦中的岩松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象被人活埋到了土里,感觉有块大石压在了胸口,岩松认为自己还在恶梦中,他睁开眼睛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发现自己竟然被一条三四米长的大蟒盘在了树­干­上,大蟒的身子把他和树­干­紧紧缠绕在一起,他赶紧从身体两边把两只手抽了出来。

这时候,大蟒的头刚好从树­干­后绕过来,嘴里长长的舌头不时地吐出来,岩松迅速用两只手一下子掐住了大蟒的脖子,他知道这个时候决不能动大蟒的其它部位,特别是尾巴,如果掐住了其它地方,大蟒的力气就会增加,只有掐住了它的脖子,才能使大蟒慢慢松劲。

大蟒被岩松掐住脖子后,头动不了,便用身子使劲地缠绕岩松,这是大蟒杀死猎物时惯用的方法,把猎物盘绕起来绞杀,使其窒息死亡后再吞食。岩松立刻感到身体象裂开一样疼痛,血液也往头上灌,两眼冒金星,他知道自己的双手千万不能松开,如果一松劲他就完了,他强忍疼痛,用劲所有的力量掐住大蟒的脖,与大蟒较劲。

大蟒被岩松掐住脖子后,就张开了大嘴,血盆大口离岩松的脸不到一尺远,嘴里的腥臭味不断地喷到岩松的脸上。就在这时,岩松看见身边垂着一节藤条,这是昨晚他砍断用来捆身体的,藤条的一端被刀斜砍成了一个尖,岩松腾出一只手快速抓起藤条的一端,猛的一下扎进了大蟒的嘴里,尖尖的藤条,象锋利的剑刺进了大蟒的喉咙里。蟒蛇的身体猛烈抖动了几下,很快松弛了下来,从树上掉了下去。

岩松感觉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象虚脱了一样,瘫趴在树叉上,休息了好长时间,他才缓过劲来。顺着垂下的藤条从树上下来,拿起早已掉在地上的砍刀,把大蟒的头剁了下来,又狠狠砍了几刀。然后不敢耽误时间,赶快去追武克超他们。

岩松不停的追到,饿了就摘几个野果子吃,渴了就喝点山泉水。第二天傍晚,出了这座大山,也没有发现武克超他们的踪迹。而此时武克超他们已经艾猜被押上了越野车,向板瓦开去。

岩松也发现了山路上留下的车轮印迹,他猜想一定是用车把武克超带走了。现在是追不上他们了,只有去板瓦寻找他们。

岩松用了两天的时间赶到了板瓦。到板瓦后,他不敢去部队的营房,害怕把人发现他。

岩松正在为难时,想到一个叫阿旺的好伙伴,阿旺大他两岁,与他一起都在赵营长的手下当兵,阿旺的家就在离板瓦不远的山寨里。以前经常跟阿旺回家,阿旺的父母都很喜欢岩松。

岩松爬上阿旺家的吊角竹木楼,碰巧阿旺刚好在家,阿旺见到岩松回来了,差一点儿认不出岩松,岩松的脸上满是泥土,衣服也全烂了,把阿旺吓了一跳,“是岩松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快,先给我弄点吃的,我已经三四天没有吃东西了。”岩松什么也顾不得。

岩松一气吃了三大碗米饭,喘了口气,摸着肚着说:“真香啊。”

“快说是怎么了?岩松。”等在旁边的阿旺急着问岩松。

岩松喝了口水,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对阿旺讲了一遍,最后说:“阿旺,你赶快回去打听一下情况,看他们把连长怎么样了?”

“好吧,你在这里等着,那里也不要去,打探到消息后我马上回来。”阿旺说完就回了部队。

两个小时后,阿旺从军营赶了回来。见到岩松,把了解到的情况对他讲了一下,“他们是被龙泽派人抓得,现在被关押在司令部警备大队的地牢里,看守的很严,任何人都进不去。不过我听说咱们营长去看过他们,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他们?”岩松着急地说。

“暂时不会处置他们,我听说丁司令和龙泽都到勐固开会去了,肯定要等他们回来才能处置他们。”阿旺看岩松很着急,就安慰他,“你不要太着急了,你就在我家藏着,我去打听消息,有什么动静我立刻回来告诉你。”

岩松在阿旺家焦急地等待了四天,这天中午阿旺急匆匆赶了回来,把岩松拉到一边,对岩松说:“有消息了,今天早上他们仨人被关进了土洞,这个土洞就在我们寨子外面那个山坡上。”阿旺的话还没有说完,岩松一下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阿旺一把拽住他,“等一下,你急也没有用,听我把话说完,那个土洞一般是处死人用的,我听说龙泽发话了,不给他们吃喝,如果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有人能给他们凑齐1000万元人民币,就把他们放出来,否则就把他们渴死在里面。”

“我要去救他们。”岩松说着就要向外冲。

“不行,”阿旺拦住他,“艾猜安排了七八个人,昼夜把守在洞周围,你去还不是送死”

“我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死了……”岩松急的大哭了起来。

“岩松,你先不要哭嘛,晚上的时候,我们俩偷偷摸过去查看一下,然后再作打算,怎么样?”阿旺劝说岩松。

天黑后,岩松和阿旺偷偷出了寨子。土洞所在的山坡离寨子不到一里路,俩人趴在距离土洞几十米远的树丛里。只见不远处燃烧着一堆篝火,旁边支起了一座临时的军用帐篷。火堆边坐着两个人,长枪靠在身上,好象在喝着酒。离火堆二三米处就是盖土洞的大石板。

岩松和阿旺趴在灌木丛里朝这边看着,两个一直看了四五个小时。阿旺悄悄地说:“岩松,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这样看着也没有用。”

“阿旺,你先回去吧,我要一直在这里等着,直到他们撤走,你再来的时候给我带些吃的和水来就行,还有记得带条绳索来。”

“好吧,你要注意安全,我会给你送吃的来。”阿旺说完就悄悄的离开了。

岩松躲藏在树林里整整监视了七天时间,傍晚的时候,阿旺会准时来给岩松送吃的和水。随着时间的延伸,岩松的心里也越来越沉重,他不知道武克超仨人是否还活着,焦急的心情让他吃不下睡不着,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并不比土洞里的仨人差,他在心里默默地祈求佛祖保佑武克超他们一定要挺住。

第八天的傍晚,岩松发现那帮人打开了土洞的石板,然后围在周围等了很长时间,随后他们开始撤帐篷。

岩松不知道是心里是高兴还是悲痛,盼望这些人快些离开,现在心里好象又怕他们离开。这时候,阿旺刚好悄悄来给岩松送东西。岩松抓住阿旺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边的人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阿旺感觉到岩松的手在不住的颤抖,他只能紧紧地握住岩松的手。

终于看到那些人离开了土洞边,岩松发疯一样跑了过去……

第二十八回 九死一生

土洞里的武克超仨人,在黑暗和寂静中感觉时间停止了,在他们逐渐开始模糊的意识里,他们已经体验不到身体的疼痛,思维已经麻木了,感觉已经走完了漫长的人生之路。

也不知道打死了多少老鼠,鼠­肉­延长了他们的生命,但是­干­渴却无法解决,吃进去的生鼠­肉­更加增强了­干­渴的感觉。最后老鼠也不再打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武克超­干­渴的嘴里也说不话了,只能下意识地用手晃动一下张子扬和付明涛,最后武克超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洞外的看守们,在过了一周后,感觉洞里的人肯定死了,因为没有人能够不吃不喝存活这么久。他们掀起盖在洞口的石板,一股恶臭从土洞口冒出来,熏的几个人退后了几步。

等了一会儿,几个人又来到洞口旁,用手电朝洞内照­射­,只见洞里的三个人歪倒在洞底,十多只老鼠在他们身上跳来跳去,仨人的脸上、身上、手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他们不知道这是仨人吃老鼠留下的,还以为是被老鼠啃咬得。

“他们都被老鼠都咬烂了,还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我们还在这里瞎等什么,快撤吧,回去睡个好觉。妈的,再在这里等,我们也快让蚊子给咬死了。”七八个人收拾好东西撤走了。

看到守卫们离开了,岩松拼命般地跑到土洞边,一下子扑到洞口上,哭喊着:“连长……张大哥……付大哥……,快阿旺,快栓好绳子……”

阿旺把栓好的绳索扔进了洞里,岩松一把抓过绳子,顺着就滑了下去。

岩松滑倒洞底,吓得在三个人身上的老鼠四散跑开。岩松弯下腰,用手一下摸到脚边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谁,赶紧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下,还有微弱的气息。

岩松心里一阵狂喜,他仰头对着洞口喊,“他们还活着,阿旺快把水壶扔下来。”

岩松又连忙用手去摸索另外两个人,感觉到了他们都还有心跳,岩松激动地泪水一下流了出来。

他用手接住阿旺扔下的水壶,这时阿旺也顺着绳子下来了,阿旺打开手电筒,帮着岩松扶起武克超,慢慢朝武克超的嘴里喂水。随后又给张子扬和付明涛分别喂了几口水。

几口水咽下去后,仨个人慢慢苏醒了过来。因为长时间在黑暗中,武克超刚睁开眼睛,看见手电的光亮后又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阿旺,关上手电,他们现在怕见光。”岩松赶快对阿旺说,接着又摇晃着武克超,“连长,你醒了。”说着话,岩松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是岩松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一直能感觉到你就在外边。”武克超有气无力地说。

“嗯……我在外边等了七天了,可他们一直不走……”

张子扬和付明涛也都醒了过来,他们在黑暗中抓住岩松的手,使劲的摇了摇。

“这个是我的好伙伴阿旺,多亏他帮着我。”接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岩松指着阿旺对武克超说。

“谢谢你阿旺,谢谢你救了我们。”武克超感激地对阿旺说。

“没什么,都是岩松,他在那边的树林里待了七天七夜,我什么也没做。”阿旺不好意思地说。

“连长,你们再喝点水,有话我们出去再说。”岩松和阿旺先沿着绳索爬出土洞,然后把武克超仨人,一个个用绳子拽了出去。

仨人的身体还很虚弱,他们坐在洞口边,贪婪地吸着新鲜空气。

“大哥,你的直觉还真的很准,我们真是九死一生啊。”付明涛感慨地说。

“老天爷怕我们去闹腾他,不敢要我们啊。”张子扬无论什么时候也是那么幽默。

“我看大家还是先到我家去,你们需要修养一下,等身体恢复后再作打算,怎么样?”阿旺征求大家的意见。

“好,谢谢你阿旺。”武克超感激的阿旺说。

岩松架着武克超站起来,然后把武克超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用手揽着他的腰,慢慢向前走。

阿旺身体强壮,一边一个人,同时架起了付明涛和张子扬,走在岩松后面。

五个人费劲爬到阿旺家的吊角楼上,进了客厅后,都累瘫在地板上的竹席上,阿汪的阿爸和阿妈见来了这么多人,赶紧出来忙活,阿旺对阿妈说:“啊妈,赶快熬些稀饭,他们好些天没有吃东西了。”

阿旺的爸爸看见武克超仨人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而且散发着恶臭。就到里屋里找出自己和阿旺的衣服来,岩松和阿旺帮着把他们的衣服都换了下来。

阿旺的妈妈在火塘上的吊锅里熬上了稀饭,用长勺不停地搅拌,对武克超说:“你们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不能吃太硬的饭,先喝点稀饭,过会我再给你们做些粑粑吃。”

阿旺一家人的热情款待,让武克超三人感动不已,躺在暖暖的火塘边,让他们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看到熬饭的老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武克超不觉流下了眼泪,在死神面前都不眨一下眼睛的钢铁硬汉,在亲情面前却不觉泪流满面。

仨人捧着大碗,喝着阿旺妈妈烧的稀饭,感觉这是世间最好的美味佳肴。也不知道每个人喝了几碗,阿旺妈妈在案旁边轻声地说:“慢点喝,保证你们吃饱喝足。”岩松、阿旺几个人,高兴地看着仨人贪婪地吃像,谁也没有注意到武克超的动作越来越慢。

武克超突然歪到在火塘旁,把大家吓了一跳,付明涛赶紧放下碗,一把抓住武克超的胳膊,焦急的喊:“大哥,你怎么了?”他忽然感觉手里抓着的胳膊有些烫人,立刻把手放到武克超的额头上,“啊……大哥在发烧,一定是他的枪伤感染了。”

众人赶紧让武克超平躺在竹席上,把他大腿上缠绕着的绷带解开。只见贯穿的枪口已经流出了脓血,伤口周围也开始腐烂。

原来是土洞里潮湿肮脏的环境让伤口感染了,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武克超并没有感到不适。来到阿旺家后,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这时才察觉腿上伤口剧烈的疼痛,伤口的感染引发了高烧,让武克超昏迷了过去。

“怎么办?得赶紧看医生啊?”张子扬着急地说。

“你们不能被人发现,出去会有危险,一旦被他们抓了去肯定有生命危险。”岩松急得没了办法。

“大家不用急,我阿爸能把他救治好。寨子里的人有伤痛都来找我阿爸看。”阿旺安慰大家说。

“来,让我看看,”阿旺爸爸分开付明涛和张子扬,“伤的不轻啊,伤口周围的­肉­已经烂了,确实有些麻烦。”

“你赶紧烧些热水,”他对阿旺妈妈说,又回头对阿旺说:“你去弄些纱布回来。”

“你们都不要着急,在家里等着我。”说完,拿起手电,又从墙上摘下竹篓就出去了。

高烧让武克超昏迷不醒,伤口的疼痛使他不时的抽搐,岩松只能用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降温。

两个小时后,阿旺爸爸从外面回来了,他从背篓里拿出几种新鲜的植物,对阿旺说:“赶紧洗­干­净,然后捣碎了。”随后从里屋找出一根铁捅条,用水洗­干­净后放到了火堆上。

递给付明涛一根小木­棒­,“你们把他扶坐起来,把木棍放进他的嘴里,让他咬住。千万按住他,不要乱动。”

只见阿旺爸爸用冷开水把武克超的伤口周围洗­干­净,拿起一瓶白酒,朝伤口里倒进去了一些酒,立刻疼的武克超抖动了一下。随后阿旺爸爸从火塘上拿起已经烧红了的铁棍,一下子Сhā进了武克超的伤口里,只听“哧啦”的一声,竹楼内充满了皮­肉­焦糊了的味道。武克超一下挺直了身体,嘴里紧紧咬着木棍,全身剧烈颤抖,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淌了下来,但是一声没吭。

阿旺爸爸把铁棍在伤口里来回捅了几下,然后迅速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最后用纱布把伤口缠好。

岩松扶着武克超,把头扭过去,不忍心看阿旺爸爸的­操­作。巨大的疼痛让武克超的脸­色­苍白,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阿旺的妈妈见武克超疼的难以忍受,走到另外一间屋子,不一会儿拿出一块包裹着很严实的黑呼呼的东西,切下了一小点,递给岩松,“把这个给他喝了吧,喝了就不疼了。”

岩松给武克超喝下去后,没有几分钟,武克超的脸­色­就好看了很多,伤口好象不疼痛了。很快就睡着了。

阿旺的妈吗又切下了一块大点的,包了一下给岩松,“如果他疼的厉害,就再给他喝点。”

张子扬好奇地趴在付明涛的耳边问:“是什么灵丹妙药?这么管用。喝一点就不疼了。”

付明涛心里很明白,知道是生鸦片,但是看到武克超疼痛的难以忍受,也不便阻拦,只能对张子扬说:“别问了。只要大哥不疼就行了。”以后几天里,岩松又给武克超喝了几次烟土,想不到差一点儿害了他。

几个人在阿旺家待了七八天,阿旺家虽然很贫穷,但是他阿爸和阿妈却想尽办法让几个人吃的好些,阿旺的爸爸特地到森林里打了几只山­鸡­来给他们增加营养。看到阿旺家的境况,武克超执意要走,虽然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不想再给阿旺家增加负担。

这里的山民,一年时间里,有半年的时间没有米吃。他们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在矿山赚的钱都被艾猜带人搜走了,只有岩松带在身上的百十美元还在,放在营房里的都没有了。再在阿旺家待下去,真的会使阿旺一家人无法度日了。所以他们几个人非离开不可。

临别前,武克超深情对阿旺的父母说:“我也叫你们一声阿爸、阿妈,谢谢阿爸救了我,我们现在拿不出一点东西来回报你们,等以后我们一定会来报答二位老人的恩情。”

阿旺的爸爸摆了下手,“如果你们叫我阿爸,就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没有什么东西送你们,你们就带上我打猎的这把弓驽,在路上防身用。”

老人的真情让武克超无法拒绝。他接过老人的驽,依依不舍地跟老人告别。四个人又踏上了充满险恶的未知之路。

出了阿旺家所在的山寨,付明涛问武克超,“大哥,我们朝什么地方走?”

“向北走,都是克钦军的势力范围,所以我们只能朝南走,向南是果敢人的控制区,也就是进入了人们常说的金三角地区。我们边走边看吧。现在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先逃离克钦军的控制再说。”

走了几步,武克超又停了下来,对岩松说:“我们不能沿大路走,只能走森林里的小路,我猜想要穿过这一带的森林只少要七八天时间,岩松你到街上买点必须物品带着,另外不要忘记给我买些止痛的‘药’。”武克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好在大家也没有注意到。

武克超又对张子扬说:“你陪岩松去吧,注意安全,我和明涛在前面的森林边等你们,记住快去快回。”

第二十九回 森林遇险

两个小时后,岩松和张子扬回来了,俩人买了不少东西,有砍刀,绳索、火机、手电、吊床等等,还有一口不大的铁锅,塞满了两个背包。

见到武克超俩人,岩松举着手里的一张五元的票子,笑嘻嘻地说:“你们看啊,现在我们就只剩下最后五元钱了,我没有舍得花。”

“进入森林我们就不需要钱了,森林就是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后勤部,等出了森林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武克超轻松地说。

“大哥,你说我们应该怎么走?”付明涛问。

“我们沿右侧的甘高山脉向南去,只要避开南下的史迪威公路,就没有人会发现我们。”

“大哥你又没有到过这里,怎么对这一带的地形这么熟悉?”张子扬好奇地问。

“大哥在矿山的时候,没有事就研究地图,不象你只知道打猎,瞎逛。”付明涛数落张子扬。

“可能是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吧,每到一处总是喜欢研究这里的地形,想不到到时候还真用上了。”武克超招呼仨个人,“走吧,还是老样子,岩松在前面开路,明涛在最后面注意周围的情况。”

在原始森林里行进是非常艰难的,在高大树木中行走还好些,特别是低矮的丛林里,很难穿行,需要用砍刀开出一条路来。

张子扬一边走,一边不解的问武克超,“森林里这么难走,我们为什么不沿公路上出去?如果在公路上遇到检查站,凭我们几个人摆平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们不是土匪,不能毫无目的地杀戮。能避则避,决不能制造不必要的伤亡。还有一点,我们从这片森林里穿过去,要比沿公路走近很多。”武克超的腿伤没有完全恢复,走起路来还很吃力。行进了两个多小时后,武克超提议大家休息一下。

休息一段时间后,一行人又开始在森林中穿行,张子扬对岩松说:“岩松,你在前面开路太慢了,还是我来把。”

岩松把手里的砍刀递给张子扬,“给你砍刀。”

“我不用砍刀,太费劲了,把树枝用手拨开过去就行了。”张子扬一边说着,一边把挡在面前的树枝拨开。张子扬在前面开路,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很多,后面仨个人紧跟着他在密林里穿行。

武克超边走边辨别方向,头顶的树木越来越茂密,树冠连成一片挡住了天空,每走一段时间,就需要停下来观察一下植物的朝向,依此来判定方向。森林里的空气也越来越潮湿,长时间的跋涉让他们感到炎热不堪。树上,地上,石头上都长满了绿­色­的青苔,湿滑滑的,到处都是绿­色­。

走在前面开路的张子扬没有注意到,前边不远处的树枝上,有一条竹叶青整盘绕在树枝上等待着猎物,这种毒蛇的身体颜­色­与树枝差不多,而且只有拇指粗细,不细看很难发现。这种蛇有剧毒,其毒­性­不压于眼镜王蛇,被它咬伤的人,如果抢救不及时,很快就会死亡。

张子扬不停地用手拨开树枝,他的左手一把抓到了与树枝缠绕在一起的竹叶青蛇,受惊后的毒蛇猛然照张子扬握着树枝的手咬了一口,张子扬突然感觉手背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哎吆的大叫了一声。本能地把手收了回来。

张子扬的叫声把后面的仨人吓了一跳,武克超赶忙问:“怎么了?子扬。”张子扬用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转过身来。只见他的左手的手背靠近拇指处有两个小洞,有血液从小洞内渗出,两个牙洞周围的­肉­已经开始变黑。

“是毒蛇咬的。”武克超惊讶的说,急忙抓着他的胳膊对付明涛说:“快拿出绳子来,把他的胳膊扎起来。”

岩松挤过了,看了一眼张子扬被咬的手,“糟了,是竹叶青,我爸就是被这种蛇咬死得,快让他坐下,千万不能动。”说完扭头就跑了。

付明涛把张子扬的胳膊捆扎紧了,“岩松说的对,尽量不要动,可以减少血液的流动。”

武克超不顾一切地用嘴吸取张子扬伤口的血,他使劲咂着毒蛇留下的两个洞,再把吸出来的血吐到地上,他想尽量把蛇毒吸出来。

不到几分钟,张子扬的整个胳膊开始变黑,手掌已经肿胀了起来,话也不出来了,逐渐陷入了昏迷,付明涛见状焦急地说:“大哥,子扬需要注­射­解毒血清,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武克超也知道必须给张子扬注­射­血清,可是在这茫茫森林里,这是决不可能得,眼看张子扬就要昏迷过去,正当两人焦急万分,束手无策的时候,岩松跑了回来。

只见岩松满头大汗,手里拿着几棵从未见过的野草。他跑过来,一下子跪在张子扬的身边,捧起张子扬已经发黑肿胀的左手看了一下,快速的拿出刀子,照手背上两个蛇咬出的洞划了一个深口子,一股黑呼呼的血液瞬间流了出来,岩松用两只手顺着张子扬的左胳膊向下捋,然后拼命挤压伤口,尽量把毒液挤出来,最后把采来的野草揉成一个团,放进自己的嘴里,用牙快速的嚼烂了,吐在了张子扬的伤口上。

紧接着岩松拿下背上的水壶,拔出壶盖,把水壶口朝着张子扬已经肿胀发黑的胳膊,一条一条的森林旱蚂蝗从水壶里爬出来,只见这些蚂蝗爬到张子扬的胳膊上后,立刻叮咬在皮肤上,很快这些蚂蝗的身子变的滚圆,接着又都掉在地上不动了。随着蚂蝗不断死去,张子扬胳膊的颜­色­淡了下来,黑­色­逐渐退去。

陷入昏迷中的张子扬并没有苏醒,武克超着急地问岩松:“岩松,能救子扬吗?”

“这个方法是一个老猎人交给我的,他曾用这个方法救过很多被毒蛇咬过的人,都救活了,当我知道我父亲是被毒蛇咬死的后,我就跟随老人两三年,他最后教会我的这个办法。”岩松说着话,拿起旁边的一棵野草,“每一种毒蛇出没的地方,在它的周围一定会有能克制这种毒蛇的草药,据说如果毒蛇受伤,也会吞噬这种草药。这种草药很稀少,也不起眼,长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注意很难被发现。这种草毒­性­很大,如果被其它动物吃了,也会把其它动物毒死。”

“这么说子扬死不了,太谢谢你了岩松。”付明涛激动地拍着岩松的肩膀。

“他可能还要昏迷一两天,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等他完全好了才能继续走。你们在这里看护着张大哥,我去找个合适的地方。”岩松说着话站了起来。

“岩松,一定要注意安全。”武克超叮嘱着岩松。

过了一个多钟头,岩松回来了。武克超突然发现岩松的两个嘴­唇­肿的很大,腮部也肿胀了起来,样子特别吓人。武克超一把抓住岩松的手,焦急地问:“你的嘴怎么了?岩松。”

岩松摇了摇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用手指了指敷在张子扬手上的草药。

武克超和付明涛都明白了,岩松是中了草药的毒,他明知道草药有毒,可是没有办法捣碎,情急之下用牙嚼碎草药,他是用命来救张子扬。

俩人紧紧握着岩松的手,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一次次豁出命来救他们,“好兄弟,好兄弟……”武克超嘴里只是反复说着三个字。

岩松抽出手,摆了摆,意思是我没有事,又示意付明涛抬起张子扬跟他走。

付明涛背起子扬,武克超背上背包,在后面扶着子扬的背,跟随岩松去寻找宿营的地方。

他们在森林里艰难跋涉了四五里路,终于来到岩松找到的宿营地,是一个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岩洞,洞口宽有两米多,高有四五米。洞口朝南,竟然有阳光照­射­进洞里。

岩松先爬进山洞,武克超接过递进来的东西,然后仨个人把张子扬抬进山洞,只见山洞不是很深,只有十多米的样子,但是很宽阔,有七八米宽。地上还有烧过的灰烬,看样子象是进山的猎人在这里过夜。山洞内还很­干­燥,森林里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真的是不容易。

他们把张子扬放到地上,让他躺好。岩松拿着铁锅出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一锅水回来,又采了些草药。付明涛与岩松一起,很快把药熬好了,然后又给张子明灌下去一些草药。

等到傍晚的时候,岩松肿胀的嘴­唇­消退了下去,又可以说话了。武克超和付明涛高兴对岩松谢个不停,反而让岩松感到不好意思,“我去煮点稀饭,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听到岩松这么说,武克超俩人顿时也感到饥肠碌碌,一直紧张的情绪让他们忘记了饥渴。

到第二天的中午,张子扬苏醒过来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可以说话了,仨人高兴的围着张子扬。付明涛把岩松舍命救他的经过告诉了张子扬,子扬轻轻拉着岩松的手说:“谢谢你岩松,你这是第二次救了我,你真的是我的好兄弟。”

“对,岩松就是我们的亲兄弟。”武克超也应声说。

“­干­脆我们四个成结拜成兄弟吧,你们说好不好?”付明涛提议说。患难见真情,此时此刻还有什么能表达他们的感情?付明涛的提议让大家都很兴奋,一直赞同。

“好。”武克超与张子扬都同时说道,岩松只是高兴地嘿嘿的笑,付明涛捅了岩松一下,“快说啊,同意不同意?”

“我早就把你们当作我的亲人了,我从小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跟你们在一起后,我就感觉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岩松激动地说。

“对了,岩松你父母姓什么,总不会姓岩吧?”付明涛问岩松。

“我也不知道父亲姓什么,我那时太小了,也不记事,只知道我父亲是从上海市来的知青。岩松是寨子里的人们给我起的名字,大家都这么一直叫我。”

“岩松,给你起个中国名字好不好?”付明涛接着又问。

“当然好啊,起个什么名字?”岩松高兴地说。

“从我们三个人的名字里,取三个字,你就跟大哥姓武,我排二,从我的名字里取第二个字,从子扬的名字里取第三个字,就叫‘武明扬’你看怎么样?”付明涛征询岩松的意见。

“武明扬,很好听,好,就叫这个名字,我也有中国名了。”岩松高兴地跳了起来,在他的心里这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代表着他从此以后不再是个孤儿了,他有亲人了,而且一下子有了三个。

“这个名字不错,而且把我们四个人连在了一起。”四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四颗心也贴在了一起,他们每个人都感到了无穷的温暖和力量。

四个从死亡中走出来的人,还有什么不可以战胜。

第三十回 浴火重生

张子扬苏醒后的第二天,胳膊的肿胀开始消退,人还不能进行活动。武克超决定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因为原始森林就是一个大宝库,不但供给他们所有的给养,调养身体,还能让他们放松心情。最近一段时间经受了这么多的波折,使他们的身心都遭受了很大伤害,他们确实需要好好休整一下。前面的旅途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他们必须要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才能去迎接挑战。

张子扬昏昏入睡后,付明涛叫上岩松,现在应该叫武明扬了,两人带上绳索和阿汪爸送的弓驽,去寻找食物。

他们首先找到了几处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在有野兽经过的地方,把绳索做成活套,然后把活套下在有野兽爪印的草丛里,再用草掩盖好。这种方法付明涛当侦察兵时,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是学会的,不过没有用过,也不知道行不行。

岩松则用另外的方法做了个套,他选择了两棵小树,他仔细观查了一下地上的痕迹,然后把活套捆在了两棵树中间。岩松笑嘻嘻对付明涛说:“我们俩作个比赛,看谁能套住猎物。”

“人小鬼大,又是跟老猎人学的方法?”

下好套后,俩人又去寻找其它食物。武明扬发现了一棵叫面包果的树,他爬到树上,摘了很多象大豆角一样的果实,掰开后里面的种子象花生米一样大。明扬从树上下来,对付明涛说:“二哥,你看这里面的种子,我们叫它面包果,把它煮熟了后,香香的,软软的,很好吃。”

“这东西一定含很多的蛋白质和淀粉,跟大豆差不多。”付明涛拿着面包果说。

“什么是蛋白质和淀粉啊?”明扬好奇地问。

“哈哈,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以后二哥再跟你讲。我们最好再去找些水果之类的东西,我们需要多补充写维生素。”付明涛说着话提起背包,拿着弩朝森林深处走。

很快他们就摘了一些野生的花红果和桔子,然后俩人去看下套的地方,付明涛下的套子逮住了两只野兔。而明扬下的套逮到了一只山狸,俩人高兴的不得了,“二哥的两只野兔跟我的这只山狸差不多一样重,我们算是平手吧。”明扬边向下解猎物边说。

“那好,明天二哥再跟你比,谁输了谁负责做饭。”付明涛高兴对明扬说。

带着丰盛的食品,付明涛和武明扬回到了山洞,明扬还没到洞口就大声喊叫:“大哥我们回来了,找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他大声叫着,兴高采烈的爬进洞里。

付明淘走到洞口,忽然闻到从洞里飘出一种奇异的香味,他的心里不觉一怔,走进洞里后,他用眼睛瞄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张子扬还在睡觉,武克超坐在火堆旁边,一切都很正常。付明涛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明扬忙着把野兔剥了皮,然后带着血放进了铁锅里,野兔要想好吃,千万不能洗,带着血下锅,看来明扬很懂这一点。开锅后,他又把剥出来的面包果也一起放进锅里,很快锅里就飘出诱人的香味,让人胃口大开。

张子扬也被这美味谗醒了,四个人开怀大吃,山洞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吃过饭后,明扬从外边采了一种香草,放在火堆上,香草燃烧后,发出了奇异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山洞。明扬对大家说:“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保证蚊子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明扬,你怎么早没有用这个办法,害得我们让蚊子咬了一个晚上。”张子扬有点埋怨明扬。

“以前没有看见,我是今天跟二哥出去时才发现的这种熏蚊草。”

“子扬,你知足吧,今天我要是不和明扬出去,你今晚又要喂蚊子吧。”

几个人轻声说着话,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四个人吃过早饭不久,张子扬又睡了过去,他的身体仍然很虚弱。付明涛叫上明扬,俩人又出去找食物。武克超坐在火堆旁边,向里添着­干­树枝,让火燃烧的旺些。

付明涛和武明扬走出不到半里路,付明涛突然停下来,对明扬说:“明扬,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拿点东西。”

“好吧,二哥快点回来啊。”

付明涛快速回到住的山洞处,还未到洞口,他就闻到了与昨天一样的香味。他一下子闯进山洞里。

眼前的景象把他惊呆了,他在心里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见武克超手里捧着一块小石板,上面放着几块已经烧透,但仍然红红的木棍,燃烧着的木柴上有一小块黑黑的正在冒着烟的东西,武克超贪婪地吸着冒出来的烟雾,原来武克超在用这种方法吸毒。

看到闯进来的付明涛,武克超手里的石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他顿时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大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得?……你这样会害死自己,你难道不知道吗?……”付明涛的吼叫声把张子扬也惊醒了。“从你在昏迷中,阿旺的妈妈给你喝第一块鸦片的时候,我就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阻止她。这些天,我一直察觉你的­精­神不对,可是我不敢问你,我欺骗自己,这不是真的。大哥,我真的是担心啊,不仅是担心你,还担心我们大家,如果你真的吸上毒,不仅你完了,我们几个人就都完了。没有你我们还怎么闯下去。”付明涛悲愤之余蹲在了地上,痛心疾首,双说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头。

“对不起,我控制不自己,这段时间我一直想控制自己,可是我做不到。”武克超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悲戚神态。毒品真的是太可怕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改变了一个人,让一个具有钢铁般意志的人,变得如此消沉。

山洞内变得异常的寂静,静的有些怕人,只有火堆里燃烧的木柴在啪啪的响动。

“大哥把毒戒掉不就没事吗?”张子扬打破了洞内的沉默,他在一边怯怯地说,他显然也被付明涛的表情吓住了,他从未见过付明涛这样无助过。

“你说的轻巧,你知道毒品为什么被称为毒品吗?就是因为它根本不可能戒掉。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很准确的数字,在全世界,只要是能买到毒品的地方,还没有一个成功戒毒的记录。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金三角,全世界毒品最猖獗的地方,在这里要想戒毒,除非是神仙。”付明涛大声地对张子扬吼道。

“真的象你说的这么悬乎吗?难道就没有人能戒了毒?”张子扬有些怀疑地问付明涛。

“你对毒品了解的太少了,毒品的危害不仅仅是对吸毒者­肉­体的伤害,最严重的是毒品能控制人的心灵。身体的毒瘾能够戒掉,但是吸毒者对毒品­精­神上的依赖却是无法消除的。我看过一个报道,在监狱里呆了五年的一个人,他已经完全戒掉了毒瘾,他发誓不再吸毒,他家离监狱不到十里路。他出狱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内心就开始做剧烈的斗争,在离家还不到一里路的时候,他拐了弯去买毒品了。因为他永远戒不掉心灵对毒品的依赖。”

“明涛,帮帮我,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把毒戒掉。”武克超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付明涛。

“是啊明涛,你一定有办法,你一定能帮助大哥把毒戒了。”张子扬也在劝说付明涛。

“我难道不想救大哥吗?可这件事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别人都起不了作用。”

这时候,明扬走进了山洞,他等不到付明涛回去,就跑回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刚才在洞外把他们的话都听见了。

“是不是你给大哥买的烟土?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害他?”付明涛愤怒地说。

“不怪明扬,是我让他买的,我告诉他,腿疼的厉害。”武克超不好意思地说。

“对不起。二哥,我错了。我怕大哥疼得受不了,所以就……”明扬低着头悔恨地说。

付明涛深情对武克超说:“大哥,我们三个人跟随着你出生入死,我们信任你,也依赖你,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并不仅仅属于你自己,也是我们大家的,我们不能没有你,所以为了我们,你也必须把毒瘾戒掉。”

“好,我一定要戒毒,明涛,你说怎么办吧,大哥就是死也要把毒瘾戒掉。”武克超很坚决地说。

“戒毒的痛苦要比死还难受,有的人忍受不了戒毒痛苦,甚至用自残的方式伤害自己,所以大哥所要经受的是地狱之火的考验。”

“请大家相信我,一定能挺过来。”武克超坚定地说。

“我把这里的烟土都扔掉吧,以免大哥再被它害了。”明扬从背包里找出一包还没有用的烟土。

“不能扔了,大哥戒毒还要用到它,把它交给我吧。”付明涛说着话,把明扬手里的烟土接过来,放在火堆旁边的大石块上,然后对大家说:“我把这包鸦片放在这里,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动它。”

三个人都不知道付明涛是何目的,又不便问,都没有作声。

“大哥从第一次喝烟土治疗疼痛,到现在只有半个多月时间,毒品对他身体的伤害还不太严重,他用的是烟土,如若是4号那就是麻烦了,4号海洛因只要吸食一口,就会使人成瘾。大哥现在戒掉­肉­体的毒瘾还不太难,最难办的是摆脱对毒品的心理依赖。”付明涛坐到火堆旁,让三个人都坐下,详细的说了一下他的计划,“我先强调一点,我们大家无论谁要做到,这一点要是做不到,那么大哥的戒毒就没有希望。”

“你说吧明涛,为了大哥,也为了我们自己,保证能做到。”张子扬毫不犹豫地说。

“我们与大哥都情同手足,大哥在戒毒过程中是很痛苦的,但是我们不能有任何行为去帮他,无论他有什么要求和举动,我们仨人都要视而不见,不能有丝毫的同情心,你们俩能不能做到?”

张子扬和武明扬相互对视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好吧。”

“你们要明白,你们如果要帮他,就是害了他。”付明涛毫不客气对他们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进行第一个阶段的戒毒,生理戒毒。子扬你在这里看着大哥,千万不能睡了。明扬跟我出去弄点东西。”

武克超低头坐在那里,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的心中非常难过,感觉对不起兄弟们,虽然自己是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毒瘾,但是他对自己没有控制住毒瘾感到羞愧。他在心里暗暗下决心,无论经受多大痛苦,也要把毒瘾戒掉。决不能让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失望。

不大一会儿,付明涛和明扬每人抗着两根碗口粗的木­棒­回来了。张子扬好奇地问:“明涛,你们俩搞什么呢?砍这么多木­棒­­干­什么?”

“过会你就知道了。”付明涛和明扬把四根木­棒­捆扎成了一个门框的样子,抬到旁边,然后在里面又铺了一些草。

俩人忙完后,又赶紧在火堆上架起铁锅,开始煮饭,吃过饭后不久,只见武克超的头上、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体缩成一团,全身不停的颤抖,他的毒瘾开始发作了。

付明涛见状,对武克超说:“大哥,你忍着点。”然后和明扬一起把武克超抬到捆扎好的木框里,象一个大字一样,让他的身体躺在木框里,又把他的手脚捆绑在了木框上。

“明涛,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把大哥捆起来了?”张子扬大声的问。

“毒瘾发作的时候,人会失去理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们现在没有替代的药物,所以只能靠他自己的身体熬过去。那种感觉就象有无数的蚂蚁在啃他的骨头,比死还难受。他会不自觉地做出一些超出理智的事情,只有用这种方法控制他的行为。”

只见武克超紧闭着眼睛,脸上的肌­肉­已经变了形,他紧紧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叫出来,痛苦把他的四肢猛烈地扭动着,样子非常的吓人,不久他全身的肌­肉­又出现了痉挛,身体挺的笔直,硬梆梆的。

“明扬,快拿过手巾来塞到大哥嘴里,防止他咬烂了舌头。”付明涛用手搬着武克超的头,对旁边的明扬说。

武克超在痛苦中挣扎了近两个小时后昏迷了过去,等他醒过时,毒瘾发作过去了。付明涛把他解下来,让明扬给他盛了些汤喝。

“大哥,你真的是个铁人,一声没吭。”付明涛敬佩地说。武克超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累得话也说不出了。

武克超的毒瘾发作了五天,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等到第六的时候,已经有一天时间没有发作。

付明涛高兴地说:“大哥­肉­体的毒瘾被他制服了,大哥已经熬过第一关了。现在可以把木架拆了,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心理戒毒了。”付明涛把那包烟土放到了武克超的身边,武克超原本疲倦的眼神里,立刻放出贪婪的光来,他的手本能地伸出来,就在要触摸的那包东西的时候,他的手停住了,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有一分钟的时间,看着武克超的手,付明涛他们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武克超的内心深处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是情感和理智的决斗,最终武克超的手抽了回来。付明涛他们在旁边看着武克超的动作,见到他战胜了自己,也都松了一口气。

“大哥,从现在开始,这些毒品就放在这里,我们会陪伴着你度过几天。前几天,你经受得是­肉­体的痛苦,而现在你要经历的是­精­神上的折磨。这种滋味决不会比前几天好受,我们相信大哥一定能战胜自己。”付明涛话语里充满信心,他们确信武克超能制服心中的毒魔,获得重生。

付明涛、张子扬还有武明扬仨人,24小时轮流坐在武克超的身边,不断地鼓励他,当武克超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包毒品上时,就赶紧唤醒他,然后分散他的注意力,坚持了四天后,武克超已经对那包毒品视而不见了。

第五天的早晨,付明涛对武克超说:“大哥,我们仨人要离开几天了,你自己和这包毒品留在这个山洞里,第四天的这个时间我们来接你,如果这包毒品还完好无损,那么你就创造了一个人类奇迹。”付明涛转身对张子扬和武明扬说:“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付明涛发明的这种戒毒方法,可以说是太残忍了,在全世界也是独一无二,但是他没有选择,这是在金三角地区,毒品交易就如同其它地方的菜市场一样方便。如果武克超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他就决不可能戒掉毒瘾。

第四天,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武克超用手托着那包毒品出现在山洞口。他发现付明涛仨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露水打湿了,原来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晚上。

武克超朝着仨人跑了过去,四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高兴地痛哭了起来。这四个硬汉,在死神面前都能笑脸相对,而此时却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各个都泪流满面。

“好了,都不要哭了,我现在不是挺好吗?走,我们要闯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来。”武克超的话语里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一个从地狱里活过来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再阻挡他了。武克超已经变成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第三十一回 巧遇盟军司令

经过了地狱之火的锤炼,武克超变得更加坚强了,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经受了这次磨练,他已经变的异常的成熟。特别是最后四天,武克超一个人在山洞里的面壁沉思,使他完全改变了自我。

付明涛他们仨人也被武克超的神情所感染,一扫往日萎靡不振的­精­神,流露出无穷的斗志。他们庆幸武克超能够重生,只要有大哥在,他们就无所畏惧,大家都仿佛看见了光明的前途。

经过两天的艰难跋涉,他们穿过森林,来到了史迪威公路上,这里已经出了东北军区控制的地域。

武克超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口,对仨人说:“过了前面那个山口,就是果敢地区了,这里原来也是我们中国的领土,1897年的中英条约中国将果敢割让予英国,果敢地区的华人也就变成这里的本土少数民族,他们都说云天省方言。这里是民主同盟军控制的地区,虽然也属于联盟军的一个军区,但是与我们所在的东北军区没有多少关系,我们进入这一地区应该安全了。”

从山上的森林里伸出一条小路,一辆牛车从小路上拐上公路,铁皮箍住的巨大的车轮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赶车人坐在牛车上昏昏欲睡,武克超向前去打了招呼,“老爹,把我们捎带到前面好吗?”

赶车人热情地摆了一下手,“上来吧,就是走的慢点。”四个人兴奋的爬上牛车,表情不压于上了一辆宝马760,他们真的还没有坐过这种木轮的牛车。躺在牛车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如果不是旁边驶过的汽车,感觉仿佛回到了远古的时代。

在金三角地区的公路上,最多的是检查站,走不了几里地,就有横在路上的一跟木头,路边几个背着枪,穿着深绿­色­军服的人在收费,过一辆车收费十元,这项收入是当地各个武装的经济来源之一。所以各支武装都热衷于在自己的控制区里设立检查站。

武克超四人在经过这些检查站的时候,他们的衣着打扮让当兵的感觉很奇怪,虽然衣服破烂不堪,但是他们神态自若,不象一般的老百姓,只是他们都赤手空拳没带什么东西,也就不管他们。一路上还很顺利。

当他们快要到达锡高时遇到了麻烦,距离锡高城还有几公里的地方,不知道是那支部队设立了一个规模大一点的收费站,路边有岗亭,旁边还有几间营房,看样子象有一个班的人员驻守在这里。

公路上假设着一跟栏杆。武克超他们走到栏杆前,从旁边绕了过去,边上的岗亭里和岗亭外,共有四个士兵懒洋洋地坐在那里,AK47式步枪挂在肩膀上,看着武克超他们过去,也懒的问什么。

四个人刚过去横杆没几步,从那边的营房里走出一个人来,这家伙腰上带着把手枪,看样子是这里的头。见武克超四个人过去了,朝他们喊了一句,“你们几个给我站住,是­干­什么得?走的这么匆忙。”

四个哨兵见是排长出来了,也慌忙站起来,见排长叫住了这几个人,他们也提着枪过来了。

武克超等人听到有人喊他们,也就站住了,他们的心里都很自然,没有感到什么,因为他们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所以都泰然自若地停住了。

这时候,那个排长已经来到跟前,“你们是­干­什么得?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啊?”

武明扬抢着回答:“我们是从板瓦那边过来的,去锡高打工的。”

“我没问你,我在问他。”他用手指着武克超说。

“他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还问什么?”武克超冷冷地回答。

排长听武克超的口音是中国的普通话,他小眼睛转了一下,心里在打着鬼算盘。他对身边的几个哨兵说:“看他们的样子也不象好东西,先给老子抓起来,带到那边审问一下。”

这个排长为什么要抓武克超他们?他心里是打的什么算盘?原来金三角地区比较混乱,没有任何一个政府管理机构延伸到这里,所以有一些在国内犯了事的人,都想法跑到这里躲避法律的制裁,但是当地的各派武装却很喜欢抓住这些人,因为这些人身上往往带着巨额财富,他们可以从这样的人身上敲诈很多钱,他们抓住一些跑过去的逃犯,把他们投进土洞里,慢慢把他们的钱撬出来。他们最喜欢抓的是跑过去的是一些贪污受贿的官员,这样的人一是怕死,二是有钱,只要抓住他们就可以诈取很多的油水。跑到金三角去的人,只要没有当地武装力量的保护,十有###要遭到这样的结局。这个排长看到武克超他们破烂的打扮和他们的神态,听到武克超的普通话,他立刻断定他们是从国内跑过去的人。所以就想抓住他们,发笔大财。

四个哨兵听到排长发了话,立刻端着枪把武克超他们围在了中间,“走,到那边去。”其中一个哨兵喊到。

武克超、付明涛和张子扬三个人,本能地背对背站成了三角形,并且把明扬夹在了中间。武克超说了一句,“动手。”对方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三个哨兵的枪就到武克超他们手里,三个哨兵也成了他们的俘虏,只见武克超左胳膊夹着一个哨兵的脖子,右手一只手端着AK47冲锋枪,枪口指着排长。

排长见状大声喊叫:“你们要­干­什么?快来人啊。”急忙伸手去掏枪。他的手枪还没掏出来,武克超的枪口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上。吓的他慌忙举起了双手。

营房里###个士兵,听到排长的叫喊声,都提着枪跑了出来。付明涛也与武克超一样,左胳膊夹着一个哨兵,右手端着枪,枪口正对着冲过来的士兵,他只要轻轻地勾下板机,这###个士兵一个也跑不了。但是没有武克超的命令他不敢开枪。

这些士兵瞬间把武克超他们包围在中间,同时也用枪指着他们。

“我们不想杀人,否则你的手下早就一个不剩了。”武克超面无表情的对那个排长说。

“......你们......你们把枪放下,我就放你们走。”这个排长心惊­肉­跳地说。

“先叫你的人闪开,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武克超严厉的说。

正当两队人僵持的时候,从锡高那边风驰电掣开过来几辆车。最前面的是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后面是一辆奔驰S600,再后面是两辆三菱帕杰罗。

跑在前面的丰田陆地巡洋舰发现公路中间有一群人,挡住了去路,而且这些人还用枪相互指着,在不到十米处停了下来。从车上迅速跳下来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手里端着清一­色­的微型冲锋枪,腰上还都带着手枪。

武克超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心里暗说不好,从他们的动作和携带的武器装备就知道,这些人决不是一般的普通士兵,而是受到过严格训练的警卫人员。

这四个手持微型冲锋枪的人,在外边对武克超他们形成了第二层包围,这时后面的三辆也停了下来,最后面两辆三菱越野上又下来七八个手持AK47突击步枪的士兵,四个人站到了奔驰600的两边,其余的人也端着枪围了上来。

“大哥,怎么办?他们人多势众……”张子扬轻声地问武克超。

“冷静,先观察一下,听我的信号。”武克超冷静的说,越是在巨大的危险面前,越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武克超就是这样的人。

奔驰600的右前门打开了,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一米八多的身材,显得­精­­干­、威武,走到这边,看看这个阵势,问那个排长,“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是­干­什么得?”

那个排长慌忙回答:“报告侍卫长,我们正在抓逃贩,他们抢了我们的枪,还抓了我们的人做人质。”

这个侍卫长回到奔驰车边,奔驰后门的车窗落了下来,他低头对里面说了几句话。奔驰车的后门打开了,下来了一位老者,只见他穿着雪白的衬衣,外面是一件咖啡­色­的休闲夹克,敞着怀,健步朝这边走过来。

侍卫长跟在后面说了句,“义父,前面危险。”

老人一言不发,走了过来,警卫人员闪开了一条路,但手里的枪仍然对准武克超他们。

“把枪都放下。”老人很威严地说了一句。

“司令,他们……”“住嘴,人家要是想要你们的命,你们早就完了。”老人打断了那个排长的话。

老人上下打量着武克超几个人,然后对武克超说:“朋友,能告诉老夫你的尊姓大名吗?从哪里来?有何贵­干­吗?”

武克超也在看着老人,他把端着的枪垂了下来,“我叫武克超,从板瓦那边过来。”

“嗷,武克超,我听说过你的大名,特种兵的连长,到东北军区没有几个月就打了几场漂亮仗,佩服,佩服。”老人赞叹地说。

“您老人家是?”武克超疑惑地问老人。

“老夫彭连声。”老人的话刚说完,旁边的侍卫长紧接着说:“这是我们同盟军的总司令。”

“是彭总司令,我在国内就听说过您的威名,想不到在这里能够见到您老。”武克超敬佩地说。

武克超说的并非是客套话,他在国内真的看过这位彭总的资料,这位彭总戎马一生,有过无数传奇经历,曾与我国老一辈的领导人有过很深的交往,在整个金三角地区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你们都退后吧。”彭总对包围着武克超的士兵说。然后又对武克超说:“武先生,能不能把他们放了,请相信我,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哈哈,让彭总见笑了,我们能不相信您吗?”武克超不好笑了一声,把胳膊里夹着的哨兵放了,并把右手里的枪还给了哨兵,付明涛和张子扬也跟随着把人放了,把枪还给了他们。

彭总见状,赞许地笑了笑,对武克超说:“实话说,我很高兴认识武先生,不知几位是否愿意到老夫的家中作客?我们好好地叙一下?”

“我们也很高兴遇到彭总,能到彭总的府上作客,让我们感到三生有幸。”

“好,我们走,你就与老夫坐一辆车。”彭总亲切地拉着武克超的手,又对侍卫长说:“阿宇,你安排一下,让他们几位坐其它车子。”

想不到一场危机就这样划解了,事情变化之快,让大家感觉如同在梦里。

四辆车子,载着武克超一行人,风驰电掣般地向彭总的老家景北县的贺岛开去。

第三十二回 作客将军府

汽车驶向的是彭总的老家景北县的贺岛,而不是同盟军的司令部。现在的彭总是解甲归田,仅仅带着几十个警卫人员在老家过着清静淡薄的日子。外人都不知道彭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事实上,这位彭总在暗地里策划着一场大的军事行动。

彭总这次外出,表面上是到处走走,随便看看老部下。实际上是在联络各处的力量,为他即将进行的震惊国内外的军事行动作准备。在路上他无意中遇到了武克超他们,老将军一生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绝非等闲之辈。所以下车来询问情况。

老将军确实对武克超有所耳闻,对武克超做的几件事很敬佩,特别是武克超炸毁东北军区制毒工厂的行为,让老将军深为佩服,在金三角地区敢做出此事的,绝无二人。事实上,老将军对毒品也是深恶痛绝,所以在此以后不久,老将军在金三角第一个提出全面禁毒,这是后话。

彭总之所以帮助这几个人,一是爱惜人才,二是深谋远虑,他知道自己以后的军事行动中太需要武克超这样的人了。所以热情地邀请武克超到家作客。

在车里,彭总亲切地与武克超交谈着,询问武克超为什么会来到金三角地区,武克超毫无隐瞒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彭总。彭总拍着武克超的手说:“老夫很佩服你这种顽强不屈的­性­格,年轻的时候遭受些磨难不一定是坏事,对你今后的人生会有很大的帮助。实话说,老夫这一生也是经历了无数艰难困苦和生死的考验,这不都挺过来了,只要不放弃,最终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谢谢彭总的教诲,我一定谨记在心。”武克超诚恳地说。

“哈哈,不要这么客气,其实我们都是龙的传人,我们果敢族在明朝的时候也都是中国人,我的老家在四川,你看我们讲的也是中国话啊。”彭总的话一下子拉近了俩人的距离,让武克超感到很亲切。

谈话间汽车驶入了将军府,透过车窗,武克超看到奔驰车开过漂亮的花园,在一栋西式小楼前停下,他开车门下来,朝四周看了一下。

只见将军府坐落在一个山坡上,坐北向南,整个府第非常宽阔气派,占地大约有十多亩,进入大门是一个很漂亮的中式花园,有苏州园林的风格,小桥流水,亭台楼榭都是红­色­漆柱,金黄|­色­的硫璃盖瓦。后面是三栋成品字形的二层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小楼,外壁贴着|­乳­白­色­的瓷砖。

彭总随后也从车上下来,他对跑来开车门的侍卫长说:“阿宇,你先领客人们去洗个澡,再给他们准备些­干­净的衣服,然后领到餐厅,我会陪客人吃饭。”随后又对武克超说:“武老弟,你们先去换洗一下,过会我在餐厅等候你们,给你们接风洗尘。”

阿宇把武克超四人引领到一侧小楼的客房里,让他们等了一下,很快有勤务兵送来了四套绿­色­的军服,阿宇对武克超说:“你们的衣服破烂的没法穿了,先暂时换上这些军服吧,在我们这里也没有其它服装。”

“你太客气了,军装最适合我们了,谢谢侍卫长。”武克超很客气地说。

“不用谢,叫我阿宇就可以,我也是中国人。你们先洗澡,过会我再来请你们。”阿宇说完,转身出去了。

人凭衣服马靠鞍,洗漱­干­净,换上新军装,四个人立刻变了样,显得­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阿宇把他们引领到餐厅,彭总已经等候在这里,见他们进来,高兴地说:“你们四个真是英俊潇洒,后生可畏啊。来,快来坐下。”又对阿宇说:“阿宇,你坐副陪,你年轻,陪客人多喝点酒。我这个年龄喝不动了。”

“彭总你太客气了,说实话我们真的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武克超谦逊地说。

“今天是家宴,说明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所以谁也不能客气。大家随便吃,吃饱喝足,哈哈……”彭总的爽朗感染了大家。

席间彭总愉快地与几个人交谈,他谈古论今,丰富渊博的知识让年轻人自愧不如,谈吐高雅而又不失幽默,武克超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宴席结束后,彭总亲切对武克超说:“武老弟啊。”武克超赶紧说:“彭总,无论论年龄还是从其它方面说,您都是我的长辈,您叫我克超就行。”

“好,就叫克超,你们随阿宇去休息,这两天先什么也不要考虑,你们都很疲惫,把身体恢复好是关键,有什么需要就对阿宇说,他是我的义子,老家是广东的,也是中国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没问题,请彭总放心。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武克超四个人来到彭总的家已经四天了,彭总除第一天陪他们吃饭,再也没有露面。每天只有阿宇过来陪伴他们。武克超虽然心里着急,却不便询问。无事可做,百无聊赖的日子是最难熬。他们不知道彭总是如何考虑?为什么对他们没有安排?既没有让他们走,也没有让他们留下来。

第五天的早饭后,阿宇来告诉武克超,彭总在书房里等他们。他们随阿宇来到彭总的书房。只见书房里摆放的都是红木制作的古­色­古香的中式家具,太师椅,博古架,书橱无不透出书香气息。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见他们进来,彭总从书案后面站起来,笑着对他们说:“这几天各位过的可好?我因为有很多事情处理,也没能多陪大家,请不要见怪啊,哈哈……”

“彭总的盛情款待已经让我们很感激了,怎么可能见怪呢。”武克超谦虚地说,坐下后,武克超问彭总:“不知道彭总今天叫我们来有什么吩咐?”

“实话说这件事一直让我举棋不定,你们到我这里已经好几天了,我很难下决心。你们几位都是人中之龙,我太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了,可是我现在辞官在家,无事可做。如果现在跟着我,会误了你们的大好前程,但是我真的又不甘心放你们走,所以这个决定很难下啊。我今天想好了,我把你们介绍给一个人,到他那里你们是英雄有用武之地,我写好了一封信,把你们的详细情况都说清楚了,他一定会重用你们,不知道你们同意吗?”

“我们听从彭总的安排,不过不能在您手下做事,我们感到很遗憾。”武克超实话实说。

“你们尽管放心,我很快就要到用人之际,到那时如果你们能回来我是求之不得。”彭总真诚地对他们说。

“无论彭总什么时候需要我们,您只要打个招呼,我们会立即赶到。”

“好,有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自己决不会看错人。”彭总又对阿宇说:“阿宇,你带他们去武器库,让他们随便挑几件顺手的家伙。”

“武老弟,中国有句老话,宝剑赠英雄,你们到我的库房里挑几件武器,也好在路上防身。”

“这怎么可以,我们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怎么能再拿您的礼物。”武克超赶忙推辞。

“武器就是来使用的,放在那里不用也是浪费,我看武老弟不象居于小节的人,就不要推辞了。”彭总说的很诚恳。让武克超不好再说什么,几个人跟着阿宇去取武器。

阿宇带着四个人来到地下室,打开其中的一个铁门进入到武器库里。打开灯后,武克超等人立刻被吸引住了,各式各样的枪支让他们感到眼花缭乱,这里面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库房的中间有一个大条案,上面摆着一排各式的轻重机枪,有十多挺之多。

库房两边是枪架,各种型号崭新的冲锋枪和突击步枪,大多是M16、AK47、卡宾枪,中国的56式和83扛。最里面靠墙壁是一个枪柜,摆放着世界各地的名牌手枪,武克超看了一下,有格洛克17型,意大利的伯莱塔,美国鲁格85,还有苏联托卡列夫手枪和中国的54式等等。

特别是张子扬,把眼都看直了,这么多的好枪,他爱惜地不停用手抚摸着,嘴里不住说:“我靠,这么多好家伙啊,太谗人了。”

武克超看了一圈,回身对阿宇说:“给我们每人一把54式手枪就可以了。”阿宇惊讶地看着武克超,“这么多好枪你不选?54式在这些枪里面可是最不值钱得。”

“哈哈……侍卫长的意思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对我们来说54式最实用也最顺手。”武克超的话让阿宇对他有了更多的认识,对他表现很是佩服,阿宇想彭总真的没有看错人。

几个人回到彭总的书房,彭总见他们进来,从书桌上拿起一叠美元,全是面值一千元一张的,对武克超说:“临走之前我没有什么送给你们了,这里有五万美元,你们带着作为路上的费用。为了方便携带,我让他们换成了一千元的。”

武克超连忙推辞,“不,不,彭总这可不行,我们决不能再要您的钱。我们已经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这个万万不行。”

彭总见武克超不收这些钱,很生气地说:“武老弟,我看你不象俗气之人,你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是看错人了。”彭总的话让武克超无法再拒绝。

“好吧彭总,我收下了,大恩不言谢,我什么话也不说了。”

“对吗,这才是痛快人,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我让阿宇开车送你们去。具体的情况阿宇在路上再和你们说。”

“再见彭总,如果日后您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们会在立刻赶到。”

“好,有武老弟这句话,说明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如果在外边过地不顺心,你们尽可再回来,我双手欢迎。”

武克超他们离开书房后,阿宇把武克超在武器库挑枪的经过告诉了彭总,“义父,您真的没有看错人,从他挑枪这件小事上就能看出一个的素质,一个职业军人,面对这么多好枪不动心,不是一般人能作到的,这个人以后会成大事,说不定对您的事业能有所帮助。”

“这个武克超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看出,他的人品和军事素质都是很好,只是命运捉弄人啊,再说那个成大事者没有经过坎坷。实话说,我真舍不得让他们走,但是现在的形式对我们很不利,只能先这样了。”彭总的语气里有很多无奈和惋惜。

彭总之所以没有把武克超他们留在身边,是经过深思熟虑得,因为他现在要做的大事还在保密之中,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举动。他知道武克超这样重情重意的人,在哪里都是一样,只要他说一声,都会为他赴汤蹈火。如果他现在把他留在身边,一是他们无事可做,二是一旦东北军区的人知道后不好说话,他临时还不能与东北军区的人翻脸。第三点,他把武克超介绍到519部队车红炬那里去,不但车红炬会感谢他,而且东北军区的人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整个联盟军的四大军区,现在没有人敢惹519部队的车红炬,谁也不敢得罪这位联盟军的财神爷。所以彭总把武克超送到车红炬的部队里,既讨好了这位财神爷,又为自己埋伏了一只强劲的奇兵,一旦自己需要,武克超他们会起到巨大作用。这一步是一石三鸟妙计。

武克超等人回到客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付明涛问武克超:“大哥你怎么没有问彭总把我们介绍到那里去?”

“从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对彭总产生了信任感,凭直觉我就感到彭总的安排错不了。而且肯定比待在他这里要好很多,否则凭他的为人不会把我们介绍出去。”正说着话,勤务兵送过来四只54式手枪,还有用纸盒装着的,八盒子弹,每盒五十发。都收拾好后,他们来到外边,阿宇已经站在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旁等他们了。

武克超他们上车后,汽车开出了将军府,武克超看到后面还跟着一辆三菱,象是警卫人员,他想一定是彭总怕他们在路上出事,多安排几个人,老将军考虑的很周到。

第三十三回 神秘的519小组

丰田越野车载着武克超一行人,出来彭总的将军府后,一直向南开去。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阿宇侧过身来,对武克超说:“武先生,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询问我们要去什么地方?难道你不关心你们下一步­干­什么吗?”

“哈哈哈…...”武克超爽朗地笑了起来,“因为我相信彭总,他的安排错不了。”

“实话说,我很敬佩武先生,而且我发现你与我义父有很多相似之处。临行前,义父让我把有关情况向你介绍清楚。我义父真的舍不得让你离开,他非常欣赏你的才能和为人。但是他现在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不久你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剧烈颠簸的汽车,打断了阿宇的话。

汽车驶上一段土路。金三角地区的道路都非常难走,大多数的路都是在大山和森林里穿行。因为在这一地区,各只地方武装常年混战,政府又难以管理,根本没人修路。有些地段的路就是被车压出来的路,所以车辆很难行驶。这里跑的车,大多是越野车,即便是小型的货车也是前后驱动。

阿宇又接着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联盟军中部军区的六旅所在地,我们投奔的这个人是六旅的政委车红炬,彭总之所以把你们介绍过去,一是因为车红炬与彭总有很深的私交,他会很好地待你们。二是车红炬目前在整个联盟军最有实力的人,四大军区的人都要巴结他,他现在是整个联盟军最炙手可热的人。我把其中的原因详细给你说一下。”阿宇一五一十地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武克超。

在掸邦的联盟军,最早成立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前身是人民革命党领导的抗日团体。后来分裂成了几个部分,联盟军是其中最大的一只军队。在六七十年代,在掸邦逐步壮大起来。联盟军壮大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得到了中国各个方面的大力支持。

后来,中国对联盟军的支持减少了,为解决经费不足的矛盾,联盟军在其控制区内,准许山民种植罂粟,并由军队资助农民发展罂粟的种植,所产的鸦片统一由军队收购,并且禁止任何私人进行烟土的买卖,为进行统一管理,在东北军区控制的果敢县成立专门的税务处,联盟军指派东北军区的唐文彬任处长,税务处实际上是为了协调鸦片外销所设立的一个机构,同时在果敢开办了一家特货贸易公司,当时称鸦片的名称即为‘特货’。果敢县财政部长杨茂安主持特货公司工作,东北军区财政部付部长兼贵概县财政部长刘国玺统一负责行动及财务管理。

在这以后,各军区纷纷开始自筹军费。金三地区虽然条件恶劣,当地百姓却有近百年的罂粟种植经验,靠贩卖鸦片来筹措军费,成为联盟军七十年代以后的主要经济来源。在特货公司的大力支持下,掸邦的烟农在播种时节,由特货公司贷款,等鸦片上市,烟农再用鸦片做抵押来偿还贷款,剩下的烟土又由特货公司统一收购,果敢、贵概、勐古、­棒­赛等地区的鸦片全部由特货公司垄断了。

烟土在运输过程中,味道十分浓烈,也不容易携带。七十年代中期在和泰国北部的毒贩交易中时常遭受袭击,为解决这个问题,特货公司建成了加工厂,将鸦片加工成为‘黄砒’,黄砒再经过简单加工就成为四号海洛因,运输则更为方便,所以受到毒贩集团的极大欢迎。泰国北部山区是毒品通往国际的主要渠道,隐藏在山里的加工厂将黄砒提练成海洛英再销往世界各地。这时的特货公司已经不适应发展的要求,联盟军决定将特货公司改建成一支更加秘密而且机动­性­更强的专门军队

这一年的5月19日,这支队伍秘密成立,为加强保密,该队伍统称519小组,属联盟军最高机密,仅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这个小组的情况,东北军区财政部长吴敏为组长,东北军区财政部付部长刘玺负责具体经营。 519小组,与其它部队不同,都是清一­色­中国五六式冲锋枪和六二式轻机枪,装备­精­良,而且人员素质都很高。

随后各地的黄砒加工厂开始大规模生产,联盟军所控制下的贵概、勐古、果敢、景北、北佤、姐兰等各地,只要有联盟军派驻的地点,都设立了黄砒加工厂,并且从周边地区请来技术人员,指导部队如何成批的生产黄砒。

联盟军中部军区六旅政委车红炬,从七十年代后期所属部队受命担任519小组向泰国边境押运特货任务,六旅防区楠卡河以南地区,六旅的控制区到达泰国边境,六旅全权负责向泰国贩毒集团进行买卖交易,车红炬是中国知青,车红炬老家在云天省的文山,从小就随母亲在K市生活,1969年上山下乡,1970年初来到金三角地区参加了联盟军,由于知青打仗十分勇敢,而且头脑灵活,很多人均被提升联盟军的指挥员,1972年车红炬被任命为中部军区六旅政委。

车红炬办事­精­明,他交易的货物从未有过闪失,因而车红炬受到军区总部的信任,并成了联盟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从总部到各军区首长,谁要进行毒品交易都必须经过他的手,因此四个军区的司令都与他有很密切的关系。

车红炬把519小组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也就控制着整个联盟军的经济来源,而且他自己暗中也私自进行毒品交易,赚取了巨额财富。

阿宇把大致情况说完后,又补充道:“因为车红炬控制了特货交易,他的军费是最充足的。所以他的部队是四个军区中最厉害,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员,都是一流的。你们去后是英雄有用武之地。还有一点,他是中国人,对你们能够信任,象你们这样的军事人才,他是求之不得。”

汽车跑了一天时间,终于来到楠卡河边。河上没有桥,道路通到河边就断了。

车上的人下车活动一下,在车上颠簸了一天,都累坏了。司机到河里去探路了,他脱了鞋子,下到河里去,慢慢朝对岸摸索过去。

很快司机回来告诉阿宇,车子可以开过去。阿宇对武克超说:“现在是­干­旱时期,如果是在雨季河水上涨,就根本没法过去了。”

“为什么不在河上修桥?那样多方便啊。”张子扬问了一句。

“哈哈,谁会出钱来建桥,老百姓没有钱,军队有钱都用来买武器装备了。”阿宇笑着说。

越野车慢慢从河水中开了过去。阿宇对武克超说:“我们已经进入六旅的控制区了,从这里一直到泰国边境,都是车红炬的势力范围。”说话间越野车停了下来。

原来在前面的路上横着几根三四十公分粗的大木­棒­,象是有人故意把道路拦了起来。司机停下车后,后面的三菱车也跟了上来,车上的几个警卫与司机一起抬横在路上的木头。

突然,哒哒哒哒......,一梭子弹打在了木头前面,几个抬木头的士兵一下子趴在地上,把背上的冲锋枪抄在手里。阿宇和武克超他们也赶紧下了车,把身体紧贴在车门上。

只听见树林里有人喊话,“把携带的钱财都放到路边,不然把你们都打死。”说着话,又一梭子弹打在了车前面。

“是土匪,看样子人并不多。”阿宇回头对武克超说,“他们几个怎么不见了。”他发现身后只有武克超,其他人没了踪迹。

武克超笑了笑没有回答,紧接着就听到树林里传出一阵霹雳啪啦的响声,有人象杀猪一样的嚎叫,“长官饶命啊,我们交枪。”很快,从两边的树林里出来了七八个人,付明涛押着四个从坐边出来,张子扬和武明扬押着三个从右边出来。阿宇带来的人见状从地上爬起来,把他们手里举着的枪拿了过去。

阿宇走过去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这里拦路抢劫?”

其中一个为首的人,一下子跪了下来,“长官,我们是山上的寨子里的,实在是没有钱了,就来这里弄几个钱,我们真的没有害过人,不信你问他们几个。”

其他几个人也都随声附和。阿宇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你们几个也不象真正的土匪,­干­什么不可以,学土匪抢劫。拿着你们的破枪滚吧。”

几个人闻声连忙爬起来,屁滚尿流地窜进了林子里,很快没了踪影。警卫们把横在路上的木头抬到路边,汽车又向前开去。

阿宇坐在副驾驶位上,侧身对武克超说:“怪不得老头子很器重你们,你的人动作真快,我们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把他们解决了。”

武克超笑了一下,没有作声。道路越来越难走,最后拐向了一条开往森林里小路。越野车在森林里穿行了两个多小时后,前面狭窄的土路出现了一根栏杆,有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对过往的车辆进行检查。

阿宇对士兵说:“我们是北方军区的,来找你们的车政委。”

士兵听是自己人,赶忙翘起了栏杆。汽车进入了一处宽阔地带,路边不时地出现木头房屋,还有一些破烂的吊角楼。

阿宇说:“快到了,前面就是六旅的驻地了。”武克超想不到六旅的驻地竟然在深山里。

只见前面不远处有铁丝网围绕着的一个寨子模样的地方,入口处有几个士兵在把守着。到近处后,阿宇下了车,跟其中的一个士兵说了几句,士兵们把挡在路上的栅栏移开。

进入里面好,给人的感觉不象军营,吊角楼前还有女人和孩子们在玩耍,不时地有鸭子和猪在跑动。好象是森林里的山寨。

汽车在一座气派的吊角楼前停下了,这个座吊角楼前有一处阳台,顺木制楼梯先上到阳台上,然后才是进入竹楼的门口。阳台上有一个圆桌,中间Сhā着一把太阳伞,周围有四把椅子,有一个人带着墨镜,正坐在椅子上端着高脚杯,桌子上放着一瓶XO,见有车开过来,此人站起身,一只手扶在栏杆上,向下张望。

阿宇已经看见了车红炬,跳下车来,向站在阳台边的人摆了下手,“车总,你好。”

“是彭总的侍卫长来了,我当是那里的贵客,快上来喝杯。”原来上边的人就是车红炬。

武克超几个人下车后,一起跟阿宇上了竹木楼的阳台。阿宇对车红炬说:“我给车总带来了几位朋友。”

“是吗,太好了,快来坐下,”车红炬热情地招呼大家。

“我带来了彭总的一封信,请车总看一下。”阿宇说着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彭总的亲笔信递了过去。

车红炬看过信后高兴地说:“太好了,彭总真是雪中送炭,我正在为没有高素质的军事人才发愁呢,你们就来了。”

车红炬认真地把武克超几个人大量了一遍,然后点点头,“彭总的眼力不差,几位果然是人中之龙,气派非凡,一看就知道决非一般人。”

武克超谦虚地说:“车总太抬高我们了。”

阿宇对车红炬说:“人我已经安全送到了,我也要回去复命了。”

“住一晚上再走也不迟吗,赶吗这么急?”车红炬想挽留阿宇。

阿宇笑着说:“我可不想在这里喂蚊子。实话说彭总那里还有重要公务,我真的离不开,临行前彭总就交代了,把人送到后,立即赶回去。”

“那我就不留你了,替我向彭总问好,请他老人家抽时间到我这里作客。”

武克超把阿宇送到车边,拉开了车门,阿宇刚要上车,突然停下来,“武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不要见怪。”

“那里话,有什么事尽管说。”

“如果今后彭总有事,武先生能否出手相助?”

“受人点滴,就要涌泉相报,只要彭总一句话,我武克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武克超毫不犹豫地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你武先生,彭总没有看错人......好了,我回去了。”阿宇上了车,向回赶去。

第三十四回 侦探黑鹰堡(上)

车红炬没有说假话,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武克超这样的人。最近一段时间,时局很不稳定,不论是整个金三角地区,还是联盟军内部,都是矛盾重重。车红炬所处的位置是在风口浪尖上,他非常清楚,现在各个军区有求于他,都对他很客气。一旦局面发生变化,所有的人都会把他置于死地,因为他手里有个巨大秘密。

他一直想秘密建立一只特种部队,作为自己手里的一张王牌,一旦需要,可以发挥独特作用。这只部队必须独立于现在这些军队之外,而且不能让军区总部的人知道。而且这只特别部队,人员要少,装备要­精­良,必须要达到海豹突击队那样的作战水平,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的需要。

车红炬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员来帮助他建立特别突击队,武克超的到来让他看到希望。他相信彭总的眼光,一定不会看错人。他还隐约感到彭总把武克超介绍到他这里来,一定有很深的用意,但是他猜不透是什么,可能与时局有关。虽然有彭总的介绍,他还不能确定武克超的能力是否符合他的要求。他必须对他们进行考验,如果武克超他们能通过考验,那么他就倾力创建一只秘密特种突击队。要想在金三角站稳,强大军事力量是唯一的保证。

武克超送走阿宇,回到车红炬的吊角楼。车红炬与武克超交谈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些他们的情况,包括以前在部队里的,还有来到金三角的经历。车红炬对武克超的一切很满意,感觉武克超很符合他的想法,所以他想让武克超尽快离开军营,他不希望周围有人认识他们,否则会影响这只特种部队的机密。想到这里,车红炬让通讯员把他的贴身警卫叫来。

从楼梯上来一个人,身高有一米七左右,一身便装,人长的很­精­悍,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有很深的内功。

车红炬站起身对武克超说:“我给你们相互引见一下,这位是我的私人警卫庞兴龙,是我们云天省的散打冠军,自幼习武,双手能打飞刀,跟随我五年了,为人很正直。”回身又对庞兴龙说:“阿龙,这位是武克超,从国内过来不久,特种兵出身,侦察连长,也是一身的绝技。”

庞兴龙朝武克超伸出手,“你好武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武克超也赶忙握住庞兴龙的手,“我也是很高兴见到庞先生。”

武克超突然感觉不对,庞兴龙在借握手之际试探自己。武克超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旁边人感到奇怪,两人怎么握了这么长时间的手,足有半分钟。

只见庞兴龙尴尬地笑了一下,松开手,说了一句,“武先生好深的功夫啊。”

“那有什么功夫,只是有点蛮力。”武克超谦逊地说。

车红炬心照不宣地笑了两声,“俩位真是棋逢对手,阿龙啊,从现在起你就跟随武先生左右,一切听从武先生的安排。”

“武老弟,阿龙以后就是你的手下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就可以。”车红炬回头对庞兴龙说:“阿龙你马上去准备车,你们连夜出山,到我们设在孟古的秘密办事处去。从军营离开的时候尽量不要人发现你们。”

车红炬对武克超等人说:“武老弟,你带着他们几个先到外边的办事处暂住,随后我会去找你们,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孟古是个小城镇,距离泰缅边境很近。从车红炬的军营都孟古有一百多公里。崎岖的山路异常难走,庞兴龙开着陆地巡洋舰跑了四个多小时,半夜的时候才来到孟古。

办事处是一处小旅馆,二层小楼。庞兴龙把看门的叫起来,带他们上了二楼。开了三个房间,庞兴龙住了一间,武克超和付明涛住在一起,张子扬和武明扬住另外一间。

付明涛关上房门,转身对武克超说:“大哥,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车红炬为什么不把我们留在军营,而且好象怕有人看到我们,连夜把我们送到这里。”

“他可能对我们另有安排。自从来到金三角后,遇到的怪事太多了,也见多不怪了。”武克超轻声地说。

“他安排那个阿龙跟随咱们,是不是监视我们。”

“我想不是,因为他没有这个必要,最起码现在不会。好了,不要多想了,先睡觉吧,很快就会明白了。”武克超拉灭了房间里的灯,他们实在太疲劳了,很快就睡着了。

在武克超他们来到孟古的第三天,车红炬带着几个警卫,化装成商人来到办事处。

车红炬这两天一直在考虑如何检验武克超他们的能力。他想要下大力建立一只秘密突击队,在人员选择上是很慎重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寻找合适的人来领导这只突击队是关键。武克超的人品没有问题,但是对他的能力车红炬没有亲眼见过,他必须要考验武克超是否能胜任这个角­色­。最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来检验武克超的能力。

在泰缅边境地区,有三大主要力量控制着主要的毒品交易,一个是车红炬的519小组,一个是昆沙,还有一个是阮翰雄。这三股势力控制百分之八十的毒品交易量。这里面昆沙的军事力量最强,很难动得了他。阮翰雄的力量最弱,只有几百人的武装。这个阮翰雄是靠黑吃黑发展起来的,此人是个诬赖,心黑手辣,靠抢夺他人的货物快速爆发起来,因此在金三角地区,很多做毒品交易的对他恨之入骨。阮翰雄也知道很多人想要他的命,防备特别严。车红炬几次想灭了他都没有成功,所以与阮翰雄也接下了很深积怨。这次车红炬就想让武克超来办这件事。成不了,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如果武克超成功了,对他来说一举多得。既消灭了对手,又考察了武克超的能力,还能扩大以后的毒品交易量。

车红炬来到武克超的房间,开门见山与武克超谈了这件事。武克超心里明白,车红炬在考察自己的能力。

车红炬对武克超说:“武老弟,在这次行动中你需要什么都尽管说,人员,武器装备还是费用,只要你提出我都全部满足要求。我只看结果,那就是灭了阮翰雄。”

“我先去侦探一下,把阮翰雄那边的情况摸清楚,具体计划等我回来后再制定。”武克超思考了一下说。

“好,从现在开始,我给你配备一台专用电台,我们可以随时保持联系。你所需的一切,对阿龙讲就可以了。我回去等你们的好消息。”

车红炬离开后,武克超把付明涛、庞兴龙等人叫了过来。简单扼要地把车红炬的命令讲了一边。几个人听后都默不作声,因为付明涛他们对阮翰雄的情况毫不了解。

武克超对庞兴龙说:“阿龙你把知道的情况给大家说一下。”

“好吧,我对阮翰雄这个人了解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这一带有名的大毒枭,他手下有四五百人的队伍,武器装备很­精­良。仅装甲车就有十多台。他居住的地方叫黑鹰堡,位于孟古西边,一个叫砍侗的坝子里,距离这里有120公里。那个地方我没有去过,具体情况不清楚。我只听说他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窝踞在黑鹰堡里。黑鹰堡地势非常险要,据说就跟希特勒的鹰巢差不多,很难靠近。阮翰雄知道想要他命的人很多,所以防守严密。”阿龙停了一下,有接着说:“车总,还有昆沙都想灭了他,实施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

“看来这次任务绝非易事,大哥有什么想法?”付明涛问武克超。

“我现在还没有任何计划,等明天我们去实地侦察一下再说。阿龙,你今天把我们所需要的装备准备好,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我们就去侦探黑鹰堡,看看它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从孟古出来向西去,路比想的要好走,丰田越野车跑了三个多小时,武克超他们的车开始从山上沿盘山路朝下开,下面是一个不大的盆地,在这里都叫坝子,黑鹰堡就在这个坝子里。

阿龙停下车,把望远镜递给武克超,用手指着砍侗坝子的西边说:“往那里看,最西边有一个独立的山峰,前面是一个庄园,山峰上面就是黑鹰堡。”

武克超接过高倍望远镜,放下车窗玻璃,顺着庞兴龙手指的方向望去。整个坝子的情景尽收眼中,坝子的周围是大片的水田,中间是一处街子,看样子有几百户人家,在金三角地区,这样的规模算是不小的街子了,有一条河从坝子中间穿过,大片的吊角楼都建在河的两边,从街子向西,隔着一里多路的水田,就是一处面积有上百亩大小的庄院,庄院的三面有围墙,间隔百米远就有一个了望塔,庄院的最里面靠着一座山峰,山峰大约有两百五十米高,从这个角度望去,山峰两面是陡峭的山崖,前面是陡坡,有一条路盘旋着通到半山峰,山峰的半腰处有一块不大的停车场,再向上就是台阶了,通过几百层台阶,山峰顶部是一个建筑群,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钢筋水泥结构,象一座欧式的城堡。”

“这家伙真会选地方,把老窝建在这里,真的象鹰巢,我估计坝中间的这条河一定是从鹰巢后面绕过来的。三面峭壁,只有前面能上去,真是易守难攻。”武克超仔细的观察了有十多分钟,然后把望远镜递给付明涛,“明涛,你们轮流看一下。”

付明涛看了几分钟后,张子扬又看了下,他自言自语地说:“有点攻占华山的味道,只有那条台阶能上去。”武克超说:“到近处看看。”庞兴龙发动起车,朝山下坝子开去。

坝子中间的街子上,还很繁荣,三三两两的人群,两边是商铺、大排档和小旅馆。路边有很多的山民,铺着芭蕉叶,上面摆着成拽的大烟土在卖,还有卖野味的佤族猎人,卖热带水果的傣族人,一派热闹景象。

出了街子往西去,汽车跑了几分钟就到了阮翰雄的庄园前面,与街子里平静祥和的景象不同,庄院门前是荷枪实弹的家丁,大门口是一个两层的门楼,门楼上有两挺机枪。有两个人在不停的来回走动。大门两边还有四个家丁,肩上都挂着清一­色­的M16突击步枪。

武克超他们没敢停车,很快开了过去。车又开出了三四里地,到了坝子西边左侧的山下。武克超让阿龙把车停下,对大家说:“阿龙和明扬在车里等着,明涛和子扬跟我上这个山上去。从这座山的顶部,可以看清楚阮翰雄庄院的全貌。”

三个人收拾停当,武克超对庞兴龙说:“有情况用对讲机呼我们,你们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我们走了。”说完,领头钻进了树林里。

这座山有四百多米高,并不是很难攀登,他们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山顶,这里距阮翰雄的黑鹰堡有两三公里,用高倍望远镜居高临下可以很清楚地庄院里的所有情况。

武克超观察了十多分钟,然后把望远镜递给张子扬,“子扬,你看一下,从这里用狙击枪能不能控制通向山顶城堡的台阶?”

张子扬观察了一下,“这里距离黑鹰堡的台阶至少有两公里,一般狙击枪肯定不行,如果是特殊的大口径狙击枪应该没有问题。”

“什么样的狙击枪能够到达这个距离?”付明涛问子扬。

“狙击枪之王,贝瑞塔就完全可以。使用贝瑞塔我有把握控制那条台阶,让任何人都上不去,下不来。”张子扬很有把握地说。

“你们看山峰的周围,很显然是经过了处理,后面和这面都很陡峭,而且没有一棵树,没有突出的部位,要想攀上去这样的高度根本不可能。不用看,另一面也一定是这样。要想上去,唯一的路只能是前面的台阶。”

“大哥,你看黑鹰堡的楼顶都是平的,只有两边了望塔的顶部是尖的,从空中是不是可以降落上去?”付明涛观察后对武克超说。

“你的意思是用滑翔伞?”

“嗯,如果选择好起飞点,掌握好风向,不是没有可能。”

武克超又观察了一会儿,对俩人说:“我们先撤回去,准备好装备,来在这里建立一个观察点,连续观察几天,详细掌握庄园里的活动情况。”

回到孟古后,武克超把四个人叫到他的房间,布置了每个人下一步的任务。

“我们今天对黑鹰堡进行了初步侦探,情况大家都很清楚了,要想完成任务,困难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必须对黑赢堡做进一步的更详细的了解,我们几个人分成两组,明涛和明扬你们俩人一组,带足食品和水,还有装备,潜伏到今天我们去过的那个山顶,详细观察黑鹰堡每天的活动规律并做好记录。阿龙想方设法通过车总的内线,让泰国那边的毒贩与阮翰雄联系,我与子扬装扮成香港来的大毒贩,把我们介绍给阮翰雄,安排我们进入黑鹰堡进行侦察。”

“大哥你们进入黑鹰堡是不是太危险了。”付明涛担心地说。

“不入虎|­茓­,焉得虎子,不掌握里面的情况,要想完成任务是根本不可能得。大家根据我的安排分头行动。”

第三十五回 侦探黑鹰堡(下)

泰国那边的毒贩向阮翰雄介绍了一位香港来的客户,这个客户对毒品的需求量很大,要求与阮翰雄面谈交易的有关细节。阮翰雄很少离开他的黑鹰堡,所以邀请香港来的客户到他的城堡里商谈。

这个香港客户就是武克超装扮的,阿龙和张子扬装扮成保镖的样子,阿龙开着一辆奔驰G-class来到阮翰雄的庄园大门前。

把守在大门前的家丁一看这辆世界顶级的越野车,就知道来的不是一般客人,急忙用对讲机与里面联系。不几分钟,庄园里开出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车上下来一位三十多岁,一身笔挺西装打扮的年轻人,来到武克超的车边,很客气地询问:“请问是不是香港来的吴先生?”武克超稍微点了一下头,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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