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珦见我如此,仿佛有些吃惊,随即笑开来了:“多大的人,还哭鼻子吗?”
我瞪他一眼:“要你管啊!”却听他低喃一声:“那么,十年前我突然离开,你有没有哭呢?”
我一时不知作何回答,事实上他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终于把那个总是假笑着叫我阿玉的人甩开了,可这能说出来吗?温珦会杀了我吧?
这十年来,他变化真的很大,即使五官没多大变化,但内在的东西变了。十年前的他,眸中有戾气,明明才十七岁就已经是一潭死水,但十年后,他夺目璀璨,炙手可热,有磨砺过后的沉稳,唯一不变的是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样的变化,以至于我竟然没认出他来了。
他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无谓的问题,笑了笑说:“走吧,送你去学校,对了,上次你班上同学的事情解决了吧?”
“嗯,魏然的父亲‘改邪归正’了,真是多谢你。”这是真心的,那天要不是他在,我万万钳制不了魁梧的魏林。
“阿玉,你实在太客气了。”他叹气,“况且该谢就谢你自己,你都无私奉献生命了,我做的不过是区区小事了。”
我脸一红,他好像一直对我拿身子挡住椅子的事情很耿耿于怀。十年后再次听见这一声阿玉,我已经没了当年年少的抵触,只是心中莫名一颤。
其实,当年为何对他那么厌恶?除了大姨妈造访,兴许还有一丝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于一个帅气大哥哥的期盼?因为羞涩腼腆,干脆就以敌对的方式相处算了。
只是,那件事发生过后……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反正他那时烂醉如泥,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
温珦不是高调的人,开的是低调的商务车,但行内人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我不敢让他停在校门口,只好让他在路口放我下来,他嘱咐我有什么事情就打给他。
我应了一声。看来我和声名赫赫的温总是认识定了,一开始不过以为萍水相逢,却不料颇有渊源,果真世事难料。
被传绯闻
( 我应了一声。看来我和声名赫赫的温总是认识定了,一开始不过以为萍水相逢,却不料颇有渊源,果真世事难料。
阮先生他们回b市后,我和温珦的来往反而多了,很偶尔的能在早上收到他的一条简短短信,例如“下来,给你买早餐了”,“记得添衣服”之类的。有时候想一想,他堂堂大总裁,又是给我当保镖又是给我当保姆的,真是难为他。
我实在不算是个爱吃早餐的人,读书的时候因为时间来不及,宁愿多看几个单词也不想吃早餐,后来大学是想睡懒觉,久而久之肠胃就被折腾坏了。但自从有了温珦,他到哪里都会给我惦记着买点东西,以至于这几个星期来我脸色倒是红润了许多。
孟晓菊猥琐地说:“阮阮,恭喜你找到第二春。”
“第二春你个头啊,你就别操心我了,先去找你的情窦初开吧。”
这天早上,我一来到学校就感觉个个老师和同学看我的眼光有些怪异,却找不到原因,直到我被校长叫去问话。ww
校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慈眉善目,事实上性格很严厉,老师们都有点怕她。我敲了敲门,门内传来温和的一句:“进来吧。”
“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从文件中把头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了我一下:“阮老师,我一向十分喜欢你。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但是这是影响学校声誉的事情。我不得不重视。”
我更加一头雾水:“校长,您说什么?”
“你过来。”
我走近一看,才发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是学校的论坛,上面几个醒目血腥的红色大字:z中老师疑被包养!!
下面就是许多照片,不如何清晰,甚至有些黑点,显而易见这相机像素不好且是偷Pāi的,里面有阮先生几个星期前在我小区停车场的出入照,我言笑晏晏地挽住他的手。
虽然没有很清楚的正面照,但只要是认识我的就一眼能认出来。
楼主义正言辞:“25岁普通女老师,有能力在z市市中心买一套80平米的公寓?相信大家不瞎,不废话,上图!”
接下来的一番话说得荡气回肠,若不是我就是当事人,我都忍不住叫好了。校长见我脸色不变,语气缓和了些:“你是个好孩子,可这事儿事关重大,z中是百年名校,我不能毁了。”
我平静道:“校长,您放心,给我三天时间,如果我不能澄清自己,我立刻识趣地辞职。”
校长满意地嗯一声,我离开办公室,心中饶是滔天怒意也没发泄的对象。这么多年了其实早已习惯,但看见那些文字把我写的这么不堪,心里还是一酸,却知道这不是伤悲秋月的时候,立马复制网站,传给孟晓菊:“帮我查ip地址,最好可以查出相机品牌型号。”然后通知论坛管理员删掉帖子。
孟晓菊有个朋友,是个一流的黑客。我还纳闷是谁跟我有这样的血海深仇,等半个小时后,看见孟晓菊给我发来的一串信息,我就苦笑不已。
不用看那串ip地址,只要看那个熟悉的相机型号,我就知道是谁了。大学的时候,卓天兴趣广泛,有一阵子迷上了摄影,苦于没有一部好的照相机,我就去打了两个月的工,买了这部在当时来说是奢侈品的相机给他,他很感动,但没过多久就对摄影失去了兴趣,但这部相机就一直放在他那里。
这部相机曾经被他不小心摔过一次,摔的很厉害,从此之后拍照就有些模糊,当我看到那照片上的黑点时,我就有两三分怀疑。
卓天质问
( 这部相机曾经被他不小心摔过一次,摔的很厉害,从此之后拍照就有些模糊,当我看到那照片上的黑点时,我就有两三分怀疑。ww
卓天啊卓天,你都结了婚了,怎么还有时间来关心我这个前女友呢?你又有何用意呢?
既然都找到了真凶,本该找他算账,但我十分犹豫,这真的好吗?主动去找卓天?……还是说他做这件事情的目的就是这个呢?
可是,不澄清自己,就不能在z市再做老师了……
我混乱不已,谁知我不去找山,山来找我。刚下课,卓天就给我打电话:“阮阮,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思思会做这样的事情。”
“有事等一下说,五点半之前在校门口等我,逾期不候。”我语气冷冷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哪怕是在分手的时候,我也是苦笑着跟他道别。
卓天很准时地来到校门口,我打开车门,刚坐进去,他略带惊喜的声音就响起:“阮阮,好久不见你了。”
“快点开走!还有,还是叫我阮玉吧,我可不想第二天论坛上又出现新的包养对象。”
卓天顿时闭了嘴。我从后面看他,发觉他仿佛瘦了许多,不由冷哼,结了婚之后美娇娘没有好好照顾他么?看来是真的没有,不好好想想怎么相夫教子,倒来招惹我?我阮玉看上去真是软脚虾么?
卓天把车开到我们曾经经常去的一家甜品店,因为附近有一所高中,里面挤满了学生,嘻嘻哈哈三两成群,我和他显得有些尴尬,选了最角落的一个位置,老板很热情地招呼我们:“怎么这几个月不见你们来?吃点什么?”
“跟以前一样。”卓天轻轻地说,倏地微笑起来。
我察觉一丝怪异,下意识地说:“算了,我这次不喝柚子茶,给我来杯红枣的吧。”卓天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喝柚子茶。”
“人都是会变的。”我轻描淡写道,“不多说废话,在这件事上,我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我一定要澄清自己,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包思思发表声明,否则其他一律免谈。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是她莫名其妙招惹我,我真的很不解,你们新婚燕尔,她怎么会有心思想到我?”
我明明已经退出了他的生活。多么冤枉啊!就因包思思的一丝嫉妒,她就想毁了我的生活?
卓天的脸上滑过失落:“阮阮……阮玉,你以前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
我有些想笑:“卓天,你不要想太多了。她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你知道的,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当老师,她在挑衅我的原则。”
“我清楚……”他的语气低了一些,“但是,你不向我解释一下,那些照片到底什么回事么?因为我连我自己都说服不过去。以前我问你关于那房子的事儿,你永远闭口不谈,你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只知道你的名字与手机号。明明是最亲密的爱人,却仿佛下一秒你失踪了,我也无能为力地去寻找。”
我心里大恸,只恨当初自己不带眼识人,用力把眼睛里的雾气逼走,冷笑:“卓天,你不要再出来恶心我了!”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大步往外走。他呆呆地坐在那儿,不做任何反应。
我怎么这么傻,交往三年的男朋友竟然连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摸不清,他竟然也是怀疑我是被包养的!怎么会?他在我心里永远坦率而真诚,殊不知他早已在心底埋下疑惑,种下鄙夷的萌芽,也许与我在一起时,还会想,我女朋友真的会是那种人吧?
这对我,对他,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英雄救美 冰魄_
( 我整个晚上都恍恍惚惚,但眼睛是干的,没有眼泪,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把我对卓天最后剩下的情谊抹灭的干干净净,省的我以后一时头脑发热真去当人小三了。
晚上的时候,孟晓菊知道了这件事,大怒:“卓天那个人渣,连自己女人都看不牢,还敢来兴师问罪。阮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只有三天!”
我无力道:“我已经彻底放弃了走卓天这条路,这样的话,只有我自己去找包思思谈判了。”
“要我陪你去吗?”她担忧地问。
“不用,我想我自己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孟晓菊有些小心地说:“阮阮,其实如果你让阮叔叔出面解决这件事,谣言不攻自破了。”
“晓菊,我不想让他们担心。ww他们已经不喜欢我在z市了,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阮先生一定会借此让我回b市的。”
孟晓菊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约包思思是件特别容易的事情,因为她对我心存恼怒,或许从做这件事开始就在等我找上门来,所以她答应的十分干脆。
我忍了一上午学校里的怪异目光,中午急匆匆赶到约定地点,包思思盘着包子头,穿得很是青春洋溢,一点也没有嫁作人妇的感觉。我不由暗笑自己迂腐,又不是古人,她还盘个妇人发髻不成?
包思思全然不像那次聚会上这样对我亲热,冷着一张娇俏的小脸,我ρi股还没坐热,她就开门见山:“阮玉,我这件事就是专门针对你的。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你要是再缠着卓天,我不会放过你!”
“什么?”我惊愕自己所听到的,“我缠着他?包思思,你有没有误会什么。从你们结婚开始,我从来没去找过他。”
“怎么会!”包思思眼睛都红了,“你不用瞒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结婚才这几个月,他就满腹心思放在你身上了。我知道结婚前你们两个感情很好,也是我用手段让他和我结婚,但这是他做的选择,他选择了前途。但为什么结婚后你还要和他来往?不然他怎么会喝醉酒叫你名字,一直以为我爱喝柚子茶,一听到关于棋类的就发呆?”
我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是莫名觉得她和卓天都是可怜人。一个得到了却留不住,一个做了却后悔。
我深吸一口气:“包思思,不管如何,我是真的不再和他联系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请不要干涉到我的生活。”
“阮玉,你就是个贱人!人尽可夫的贱人!你敢说照片上的那些事你没做过么?!”
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怒气,气得心里都发慌,只听一道凉到心底的声音响起:“我想阮玉是个怎样的人,她做过什么事,都与你们无关。”
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眼泪险些掉下来,我何时这样脆弱,不过像是孩童时期,哭的时候越有人哄哭的越大声。就像这个时候,明明自己可以坚强,就因为知道有温珦出现,他会无条件地帮助我,就开始发懒撒娇。
温珦淡漠地走近我们,看向包思思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你这女人,我说过不许动阮玉,原来我的话这样没份量么?你回去便提醒你父亲,有你这样的女儿是他一生之中的败笔,所以破产也在情理之中。”
包思思从他一出现,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想起从小宠爱自己的父亲,这才知道招惹了怎样的人,连忙道:“温先生,是我错了,你不要去动我父亲的公司!我回去之后立刻澄清!”
温香软玉抱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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