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他们昨夜是怎么定的行程,还是劝惠姣留下陪梦玉,但惠姣却急了,“你愿意陪,你陪,我得下山去了。”
说完她扬长而去,扔下了我和梦玉,还有那个致远和尚,只能等“秋山”下山回来,带‘玉龙’的消息。
那一天,是我们独自在一起的一天。
上午,她说要去山里挖野菜,我就随着她去了那座山的洼地去了。
她情绪有些阴郁,被一种不详的痛苦笼罩着。
那片洼地很开阔,生着大片大片的芦苇,一丛丛米黄|色的芦苇,去年冬季没有人收割,苇花也已经散去了,只有密密的芦苇杆在风中摇曳,干枯的苇叶下是一丛丛新长起的绿色的芦苇叶子,新的一年的绿色要把落去的苇叶遮盖了。
梦玉在大片的黄|色芦苇中穿行,她在不停地寻找什么,仿佛迷失了方向,但又不停地寻找,很快她消失在大片芦苇丛中了,不见了。
我起先以为她是在捉迷藏,但时间一长,我就有我就着了急。在芦苇坡上大声地呼喊起来。
“梦玉——梦玉”
没有回答,只有瑟瑟的芦苇在风中发出的声息。
我急跑在芦苇丛中,大声地呼喊。
我忽然听到了她的回声:“我在这儿呢”那声音带着哭声,她被沼泽的泥给缚住了双脚,正在拼命地跋涉,见我从远处奔来,便用力奔走几步。我冲上去,拉住她伸向岸边的手,用力拉了上来,她的牛仔裤和鞋子上全是黄|色的泥。她激动地流下泪来。不住地说“谢谢您!谢谢您。”
“真是不要命了,差一点沉到泥里!”
“我是迷了路了,我走了很远,好象迷失在这无边的芦苇丛里了,要是这样一直迷下去该多好,我就不用这样天天奔忙了,我忽然听到了风中爸爸的呼喊声,就顺着那喊声走过去……”
“你父亲?”
“他二十年前就去世了,我出生时,他都没见过。”
“那你母亲呢?”
“在生我的时候,大出血也去世了。”
“那你?”
“我是跟我养母长大的,几年前我才知道,我只见过她们的照片。”
“你养母在……?”
“她是一个乡村教师。”
“不好意思,不该提起这些,让你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