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生是我的人,他自然有办法给我留下印记指路,当日在邺城我虽不能马上跟来,但之后总有法子摆脱麻烦。”南华说着心却越来越沉,难不成那些人是被他引来的?
云澜的话证实他的想法:“难为聂生如此忠心,为了你的好奇心,居然给我们引来这么大的麻烦!他人呢?”
“已经死了。”南华站起来,低声道:“出了这样的事全是我不好,梦华小姐她没事吧。”
云澜揉了揉眉心,无力在此时痛责他的过错,叹口气道:“她身子本就虚弱,马车侧翻替召召挡了一掌,眼下还说不准。”
刚刚他给阮梦华把过脉,却对她的状况无能为力,就连召召哺喂她喝鲜血也醒不过来,此时已是气若游丝。
若是可以,南华情愿自己没有跟上来,他满心愧疚:“那怎么办?”
“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怕还会有人追来。”
绯玉已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忍着痛陪在昏迷的阮梦华身旁,她只是个小小的丫鬟,想不通刚刚几个还在赏景看雨,怎么一会儿功夫青霜便死去,少主也突然出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该向谁诉说心中的不安和伤痛,身边的召召姑娘脸色为何那么苍白,她怯怯地叫了声:“召召姑娘……”
眼看着召召要晕过去的样子,突然眉间一凛,高声道:“什么人,快给我出来!”
云澜也已惊觉,身形一动正要掠起,有两人从树后绕出来,赫然是柳君彦与香眉山二人!
这里已近氏羌,深山之中人迹罕至,他们出现的时机太巧,云澜沉声问道:“是你们?”
柳君彦拱手道:“我们是寻人至此,非有意窥探,云公子勿怪。”
能与阮梦华等人重逢,香眉山自是心喜,但阮梦华的情形又让他高兴不起来,看着周遭一片狼藉,他以为阮梦华是遇袭受伤,急问道:“梦华小姐出了何事?”
“梦华身体有些不适,香公子有心了。不知你们二位又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柳君彦与香眉山却是真正无意与他们相遇,当日香眉山乘船回京,向老父禀明香家遇上的这场灾祸,听闻二弟死无葬身之地,香老爷子默然不语,末了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样也好,你二叔不用再受苦。”
到底有什么好?香眉山百思不得其解,却无法从老父口中问出些什么。他第一次出海就遇上这样的大事,颇有些心灰意冷。直到柳君彦再次来访,带来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消息,香文盛并没有死,曾在沧浪境内出现过,如今一路向北,往青城去了。
香眉山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这件事,柳君彦只得将自己上船是为了察查香家出海行商是否与沧浪暗中勾结之事悉数告之,让他自已去想。香眉山惊怒之余却冷汗涔涔,他对二叔的神秘过往一向佩服得紧,香家又是在他手中兴起,每次出海行商均是二叔在拿主意,若说他暗中与人勾结并非不可能。到底自己的父亲是否知道,他不敢肯定,但父亲一定知道些什么,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最终选择和柳君彦一起赶赴沧浪,去亲自查证。
他们和云澜等人走得路线不同,直接在东明城过海到智真州地,而后再赶赴青城,比云澜等人绕到赤龙坡再进沧浪要快得多。据柳君彦所说,青城谢家一直与香文盛暗中有来往,早被柳君彦等列入怀疑对象,且派了人手潜在青城盯着,路途遥远,留在那里的人并不知道香文盛在东明城身死的消息,只是尽忠尽责地将此地的异常传回去,却让在上京城的柳君彦惊诧异常。
毕竟此去之地非子夜属地,不能兴师动众,柳君彦与香眉山一路潜行到了青城,正欲与香文盛会面,却发现他行踪诡秘,离开了谢家。他好像受了重伤,行动极为不便,让跟着来的柳君彦等有机可乘,两日前跟到这里跟丢了人,刚才听到这边有打斗声被引了过来,才发现他乡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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