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亭惨白着脸,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人的手,可在指尖碰到他的那一刻,被硬生生的错开,手心中是空荡荡的落寞。
她捂住脸,音色沙哑:“安泽司,你就那么心疼她?还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
安泽司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走过去扶住任依的肩膀,眉头皱的厉害。他瞥了一眼任依裙底染红的鲜血,脸色“刷”地变得灰白。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大步向门口走去。
“阿司!”贺雪亭声嘶力竭:“你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安泽司顿了顿,回过头去,半明半寐的脸庞更显得立体深邃,却也无比冷漠。他微微眯起眼,声音不再淡定:“贺雪亭,这个世界上,我从来没有像讨厌你这样讨厌过其他人。”
“安泽司,你不是不爱她吗?你不是从来都不相信爱情吗?你不试视天下女人为玩物吗?她为你做了什么,你要对她那么好?如果你想要孩子,天下愿意为你生孩子的人多得是,为什么偏偏是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安泽司的耐心已经磨干净了,他不再理会贺雪亭,踹开门快步走下楼。
贺雪亭呆呆的坐在原地,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眼神空洞而绝望。自己拼了命的想要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痕迹,却永远只能看见他离开的背影。阿司,阿司,我用尽全力想要温暖你,结果只是燃烧了我自己。换回的不过是一句,从来没有像讨厌你这样讨厌过其他人。
记起来自己离开他的那时,留下的只有一张纸条,浅蓝色的纸和黑色的钢笔字: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阿司,当你看到我曾经留下的只言片语时,是怎样的表情呢?我追逐了那么那么久,到头来也只是“恨到归时方始休”,再也寻不得片刻温存。
贺雪亭扯开嘴角笑了,哭声却越发清晰。
……
安泽司踩着油门,飞快的将车子开到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他抱着浑身是血的任依冲进医院,就被一旁的护士和医生围住。棕发碧眼的医生将任依推到急诊室,安泽司则被一旁的护士拦在门外,他白着一张脸,轻喘气说:“I。was。her。husband。”
一旁的护士小姐点点头,把他引向另一侧的登记处:“Go。here。to。”
办完了住院手续,安泽司片刻不离的守在手术室门口,背靠在休息椅上,眼睛微微闭起。里面的任依的尖叫声似乎越来越大声,他懊恼的用手撑住额头,额上的有汗水落下。急诊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戴着口罩的医生快步走到他面前,语气焦急:“Your。wife。is。a。sign。of。miscarriage,We。need。anoperation。for。her,Signature。here。”
安泽司接过笔,深吸一口气:“Please。help。her,I。hāve。crazy。f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