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刺客张远白低下头轻声说道:"那主使之人正是,韩国相门之后,张良张子房者是也"说毕似乎心中的某些东西崩浪,身上再也显不出当时他刺杀秦王时弥漫出的滔天杀气,一行清泪沿着脸颊扑簌而下
"张良,张良"嬴政在口中默默念着幕后主使者的名字
"禀陛下,这张良乃是韩国丞相张平的嫡子,少时甚有才名,不过年岁尚幼,此时应是二十许人"在一旁的冯载澜上前说道
"哼,相门之后,这么说,此次谋大逆皆为其所谋划报仇了?"嬴政冷笑着说道
"尔等暴秦依仗兵戈剑戟,灭我享国两百岁之大韩,堕我名城,销我锋镝,白骨曝露于野,呼儿唤母之声ri夜不绝,人间之惨象莫过于此!亡国之仇,灭家之恨,男子汉孰能不报!我子房公子乃无双国士,智谋勇略远在世人之上,公子弟死不葬,散尽家财惟求诛秦报仇,这是何等的大智略!此次博浪沙之刺环环相扣,屡有后招,连我这心腹之人也未能睹得全貌,此次行刺不成,全赖我等行事不力,非我公子谋事不密也!"张远白一番话说下来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引得周围之人纷纷侧目,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
嬴政静静听完,思索半晌,回头对张远白说道:"尔说张良此计环环相扣,屡有后招,连你这心腹之人也不知全貌,那你所知的是何样貌?"
张远白咽了口口水,低头想了一下,又抬头道:"也不怕告诉你,子房公子让我等于此设伏,先以弩箭惊扰车队,然后假装被捕,虽然必会折损一些弟兄,但必有人被捕以你这刚愎自用的秦王个xing……"
嬴政听到这句话眉毛抖动了一下,眼中冒过一丝电芒,随即隐去不露于外
张远白没有发现嬴政的眼神,继续说道:"以你这刚愎自用的秦王个xing,必定会亲自审问俘虏,看看是谁竟敢做这自攫壮士高渐离先生以来无人敢做之事到此时吾等再以身刺之,吾等身上暗器各不相同,或毒雾,或钢针,或飞刃,藏之于腹胸之中,血肉之内,难以发现吾仗着一身勇力,以肉身为暗器行刺,终是托大,难以成事,辜负了苍生之望,公子之托,皆吾之罪!"
"你的暗器是什么?"嬴政看着地下那断腿刺客问道
那断腿刺客方才吓得失禁,此时仍战战兢兢,听得嬴政的话,闭上嘴咕哝了半晌,蒙毅jing觉地站在嬴政的面前保护那断腿刺客并无不轨,从嘴里突出了五根钢针,这针头尖柄长,末端有个小球,针头发黑,显是涂了毒药那断腿刺客唯唯诺诺地说道:"我以此钢针由口喷吐而出,针上涂了剧毒,只需刺破一点儿皮就能见血封喉"
"那你怎敢藏在口中?"蒙毅大声喝问道
"此毒惟血而发,吞下肚中确实不妨,只需口中无甚创口即可,此事却是冒险之至,但行此谋逆之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那断腿之人低头说道
众人听完身上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副车之毁声势太大,众人皆怕匪徒有何动作伤了皇帝,对一众歹徒大多格杀,此次审问必不仅此两人,到时众人一拥而上,各呈凶器,或许真有个万一且这些人悍不畏死,竟将凶器藏于体内,实乃骇人听闻
“那张良究竟是何等样人,竟能让这些人如此赴死而不怨?”在一旁的扶苏喃喃自语,犹自不信
"谋此事之人心思实在可怕,哼,以此心思才学不图为国尽忠,竟行此yin谋大逆之事,实乃自甘堕落"在一旁的李斯自顾自的说道,旁人纷纷应和
嬴政听了这话,对张远白问道:"那你可知击毁朕之副车之物由何而来?何以有此等威势?"
张远白似乎也很困惑:"吾实不知,公子与吾谋事,并未提起此物,想是……"张远白没有说下去,语音中充满了苦涩之意,但别人都知道想是他口中那张良并不完全信任他,未将此中缘由告知
张远白似乎又想通了什么,抬头续道:"然公子对吾等心腹之人仍可留有余地后招,谋事之密直追丞相,前途不可限量"
"哼,你们谋事总共几人,今ri尚有谁未落网?"嬴政问道
"谋事者共十八人,今ri于此地已有十五人遭戮,只剩吾等二人以及张公子"嬴政从张远白的眼睛里看出他并未说谎,但又随即疑惑起来,喃喃道:"那么说是他一个人,一个人就以此巨物毁吾副车,这……"
在一旁的公子扶苏见皇帝喃喃自语,便上前问道:"那张良是何样貌,何以知道陛下銮驾经此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