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多了,方智平来找王卿萍。王卿萍坐进方智平的丰田霸道吉普后:“这两天你都死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连手机也给关了机。”方智平说:“你没看我买了一辆新车嘛,这两天跑到外面去试了试车,一直跑到了厦门。这台车真是马力强劲,原来那台佳美简直没法跟它比。那车跑一趟厦门少说也要七、八个小时,现在这台,轻轻松松,五、六个小时就跑到了。”王卿萍说:“那你也不应该把手机都给关了呀,有急事都联系不到你。”方智平说:“这年头,能有什么急事嘛,我已经是差不多一年无所事事了。我们这批开荒牛啊,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我这个投资部总经理,却偏偏文凭不高,也只好靠边站,把位置腾出来给那些博士们了。”王卿萍说:“别整天牢骚满腹的,你现在不也是过的好好的嘛,有车有楼,孟总也没有亏待过你啊。”方智平说:“这要看怎么说了,要说在工资待遇上嘛,孟总的确是没有亏待过我。但要说到买车买楼的钱嘛,可的确不是他孟总特别关照的。”王卿萍说:“那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钱?”方智平说:“那当然也不是什么非法收入了,都是我辛辛苦苦从股市上赚回来的。”王卿萍说:“那还不是靠孟总才赚到的嘛。”方智平说:“这只说对了一半,老实告诉你吧,这是靠建‘老鼠仓’赚回来的。”王卿萍问:“什么是‘老鼠仓’?”方智平说:“就是在运作公司股票的时候,先用自己的钱,在低位买上它一笔,等到用公司的钱将股价推高之后,再先行卖出。”王卿萍似乎是自言自语:“难怪孟总有这么多的钱,把妻子和女儿送到了美国,原来也是这么赚的啊。”方智平说:“你以为靠什么可以赚这么多的钱啊。我敢跟你说,所有国有资金运作的股票,一定都有大大小小的‘老鼠仓’。尽管不一定损公,就像我们前几年做过的那样,但肥私是绝对少不了的。”王卿萍说:“孟总说有要紧事情要找你,就是要跟你谈恢复以前的运作模式,是不是就是指这个啊?”方智平说:“是吗,他是这么说的吗?”王卿萍说:“对啊,他确实是这么对我亲口说的呀。”方智平说:“看来这姜还是老的辣,又轮到我们这些老江湖出马的时候了。”王卿萍有点着急:“别什么姜啊,马啊的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呐。”方智平说:“他指的运作模式,其实就是外界一直说的做庄。只要是做庄,那也就给我们建‘老鼠仓’提供了机会。当年啊,你爸爸就是太老实了。要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比我赚的少。这机会一错过,就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啊。”王卿萍说:“你别在那里唉声叹气的了好不好,他错过了,可我不是还在嘛。这次说好了,到时候你一定得及时通知我一声,让我也发点小财。”方智平说:“我说你啊,也别这么麻烦了好不好。你就先把钱准备好,通通放在我这里。一有机会,我就帮你及时买进,怎么样?”王卿萍说:“这样也好,也让我省心了。哎,到了二沙岛了。晚上没什么人,让我也试试你的新车吧?”
方智平将车停了下来,与王卿萍交换了座位:“注意看前方,好,挂挡,行,踩油门。哎,我说你这是第一次开车,还是以前就学过开车?”王卿萍说:“第一次啊。”方智平说:“哦,真的吗。不错,不错,第一次开车这方向就把的挺稳的,不错,不错。”王卿萍说:“你这不是在奉承我吧?”方智平说:“绝对不是,像你这样,我敢保证,一次就可以考试过关。”王卿萍把车停在了路旁说:“那好,冲你这句吉利话,我这就去报名考车牌。不过这手动挡的车还是麻烦了一点,开起来总是有点手忙脚乱的。”方智平说:“没问题啊,我那辆佳美就是自动挡的,只要你考上了车牌,你拿去开好了。”王卿萍欣然接受:“那就这么说定了。外面的空气真好,我们下去走走吧?”
王卿萍与方智平打开车门,走到了江边。在江风微微的吹动之下,方智平这回终于闻到了从王卿萍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使他立即心旷神怡,神情恍惚。王卿萍下意识地双手抱在了胸前,方智平估计在江风的吹拂之下,王卿萍感觉到了一丝的凉意,于是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王卿萍的身上。王卿萍并没有拒绝,反而是轻轻地靠在了方智平的肩膀旁。方智平则顺手用右手紧紧地搂住王卿萍,充分地享受这一难得而又美好的时光。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一切,立即会随风飘散,随之而去。但此时的王卿萍,心中惦记着的却是孟振荣:“他现在正在干什么呢?是正在跟妻子通电话呢,还是早已经进入了梦香?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单独约自己了,到底在他心中,有没有自己的一个可以依偎的角落?……”
第二天一大早,方智平即来到孟振荣办公室:“荣哥,听说你有了新的思路?”孟振荣说:“哪有什么新的思路,只不过这些天一直在深刻反省,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改变我们原来的操作模式。结果是走了不少的弯路,钱也没赚到,还往里面倒贴了不少。”方智平说:“《证券法》的正式实施,我们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嘛。”孟振荣说:“我一直在留意新疆德隆的动向,既然他们这样做都可以没事,我想我们照原来的做法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方智平说:“是啊,这个世界,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想好了做什么股票没有?”孟振荣说:“现在头疼的就在这,如今大盘的方向还不太明朗,科技股我估计是不行了,前一段时间刚刚被大肆炒作过,美国那边的网络股泡沫破灭之后,现在我估计这一板块很难在短时间内再唤起人们的兴趣。”方智平说:“那就选大盘国企股呗。”孟振荣说:“这一板块如今应该是调整的差不多了,但一个是盘子太大,我们很难控制得住。另外我还注意到,很多的证券投资基金买了不少这类的股票。我们现在冲进去,无疑是为他们抬轿了,也不理想。”方智平说:“哎,我有了,可以选择次新股嘛。你看看,这两年不少上市的次新股,当初上市的时侯,由于开盘价格过高,现在早已经跌的是面目全非的了。”孟振荣说:“是啊,现在看来,除了这个板块以外,也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了。这样也好,次新股没有什么历史包袱,踩上业绩地雷的可能性也小,股本扩张能力又强。行,我们就在这个范围内选一只股票做做。”
过了两天,方智平再次来到孟振荣办公室:“荣哥,你看看这只医药股怎么样?盘子才五千万,业绩有元,股价从刚上市时的三十多元跌到了现在的不足十元。我想,应该很适合我们运作的。”孟振荣看了一下:“行啊,就选择这只股吧。哎,对了,你有没有留意一下,十大股东里面都是些什么来路的。”方智平说:“我查了一下,每个股东的平均持股量是2050户,在十大股东里面,除了非流通股以外,剩下的六家都是基金。”孟振荣思索了一会儿说:“基金?”方智平说:“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忌讳基金嘛,他们买入的价格估计都在30元以上,基本上都是在刚上市的时候买的。我查阅了这家公司上市两年以来的定期报告,十大股东都没有发生变化。说明这些基金都被套在了30元以上的位置了,要解套还差得远哪,这不正好为我们运作这只股起到锁仓的作用嘛,也省了我们好多的劲了。”孟振荣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方智平有点迟疑:“荣哥,我……。”孟振荣说:“有什么事情?爽快一点,别这么吞吞吐吐的好不好。”方智平说:“这次,能不能让我全面操作一次啊?”孟振荣爽快地说:“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呐。现在公司里的事情太多,我也真没这么多的功夫整天耗在证券部那里。再说了,下个月我还要陪几个市里的领导到欧洲考察两周,也确实没这么多的时间整天盯盘。这次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好了,反正,你就按照我们过去的做法去做就是了,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的。关键是你要有信心,更要有积极性就行。”方智平说:“这一点你还信不过我吗?”孟振荣说:“我当然是信的过你的,要不然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你嘛。”哈哈,俩人会意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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