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用醒来,却隐隐听到梅清端坐在一旁,自言自语说的甚是起劲。
只见梅清手捧着个破碗,微眯着眼睛兴高采烈地道:“今天可是教主大寿的日子,来来来,哥几个不醉无归!”忽地将头转向右边嗔道:“大伙看看,慕新又要使出水无痕开溜,傲天,对!摁住!扫把精这事你甭管,劝也没用,奇+shu$网收集整理今天定要让他尝尝喝醉的滋味不可!哈哈哈哈!”梅清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片刻却又笑着笑着竟然开始略略哽咽,眼角边一滴老泪悄然落下。
忽地梅清看到杨用已然醒来,急忙揩去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一分笑意道:“小朋友,刚刚可有受到惊吓?大可放心,老夫并非得了疯病乱了心智,而是正与我八位昔日好友饮酒作乐,把酒言欢,你莫要见怪。”说着微微侧过身子,伸手一指。
杨用这才看清,却见那里哪里是什么八个朋友,分明便是八块差不多大小的大石头,只是每块石头看起来十分光洁,显然梅清经常拂拭之功。
梅清看到杨用眼中惊讶的表情,却不理会,只缓缓道:“你既然来到梅谷便也不是外人,我这便将八位朋友介绍给你。”顿了顿又问道:“可曾听说过祆教的‘五花八门’么?”
杨用微微颔首道:“略知一二。”
梅清轻轻点头,随即转身摸着最右边的石头道:“皮门门主,陈慕新。一个笃信命理乃至纯真到近乎幼稚的家伙,他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个羞涩,少不更事的孩子。不过他却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是博学之人,天文地理无不通晓,而他的轻功他的水无痕步法却又是天下无双无人能望其项背的,而他最厉害的之处却是他一手的六爻神算,的确百试百灵,再配上木棉花主的摸骨圣手,无论作战还是其它,我教绝对可以占尽天时地利!”
摸骨?木棉?一个鬓边带着木棉花的身影忽地从杨用脑海里一闪而过,不禁脱口而出道:“你说的木棉,可是个衣衫破旧,摆摊子给人摸骨,满头白发却鬓边喜欢带着朵木棉花的奇怪女人?”
梅清奇道:“不错,木棉的确鬓边长年喜戴木棉花,但是她向来喜好清静,只喜欢留在总坛,又怎么肯流落江湖风餐露宿?定是有人想假冒木棉之名,画虎不成反类犬,一定不会是她!”
杨用心中也点头,心道:那人是假的多半不错,便是看她给三人所批之命又有哪个说的贴边?
那边梅清转手又摸向紧挨着的一块石头道:“彩门门主,夏雨晶。你看到他打死也一定不会想到他竟然是个江湖中人,因为无论是他肥胖的身躯还是那一双总是精光闪闪的小眼,实在与一般走南闯北的富商无二。但是他偏偏便是祆教一门之主,手握着祆教一切金银用度花销。也正因为如此,他为人最是公正毫不偏私,旁人休想从他手中私人抠出一枚铜板,甚至为了几个铜板对不上帐,他一定可以将个刚刚入教的十几岁的小丫环欺负到哭天抹泪,差点便寻了短见。”
梅清看到杨用流露出惊讶鄙夷之色,微微笑道:“你莫要小瞧他,这世上不知已经有多少低估他的笨蛋都相继死在他的算盘之下,没错!他的兵器便是那个他常年抱在怀里时不时便噼里啪啦算账所用的铁算盘,而其中每一颗算盘珠子里面都裹着火药,只要一颗便可以炸平方圆十里之地!而我到如今亦不曾领悟,到底他是如何可以肆无忌惮地噼噼啪啪地用那些裹了炸药的珠子来算帐,却不怕其爆炸误伤自身?”梅清不由得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