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用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却根本便睁不开眼睛,可见那老者的功力实在深不可测。待得看清事物,却发觉他二人已然在京城松鹤楼大堂之中。
那老者一进的店来,随便找了个座位,也不管不顾梅用,更不再提方才梅用出手破坏杀狗大会一事,只是不停地大吵大嚷唤着店家点菜上酒。
那拎着茶壶一路跑来的店小二抬眼见那老者衣衫破旧,手脸肮脏,若此刻手中再拿个破碗,活脱脱便是个街边乞丐无疑。而反观梅用却是一身锦袍玉带,再加上异常俊美的容貌,便说是个王孙公子,恐怕也不会有人觉得意外。因此那店小二也不怠慢,急忙满脸堆笑地为梅用倒上茶水,讨好道:“这位公子,小店可是京城最有名酒楼,不论公子点什么,小店一定可以为公子您办到!小的斗胆问一句,您是哪位王爷府上的公子,可方便让小的沾沾您的贵气么?”
那老者见店小二如此势利眼,只敬罗衫不敬人的小人行径,不由得大怒,一个耳刮子就煽了过去,顿时打落那店小二的几枚牙齿,半面脸更是高高肿起。那小二刚要发火,却只见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今日做东可是我老人家,你这势利眼有眼无珠地上错香,挨着一巴掌,活该!还不赶快将好酒好菜端上来!”
梅用也不言语,默认下来。
店小二此刻吃了这么大亏,方知这貌似乞丐的老者肯定是个人物,当下也不敢怠慢,捂着肿起的面颊一路跑开,不大会儿工夫,好酒好菜便如流水般的上桌。
就在二人准备动筷之时,店门外忽地进来几个江湖中人,均一衣着打扮,领边袖口绣着火焰的形状,梅用却一眼便认出这些具是祆教的门徒,心道:当真冤家路窄,怎的会在此处碰到这些眼高过顶的祆教门徒?心中不由得升起厌恶,忙低头自顾自地夹菜,不屑于看向那些人。
那老者却略略地看看那几个人,只见他们随手找了个座位,与梅用这座相距不远,却并未如梅用预料中那般张扬跋扈,甚至未曾要酒要菜,反而只是各自要了几碗面低头食用。
而这时梅用身旁另一桌六个人也均是江湖打扮,却不知是哪派中人,只见他们从祆教人入店就在一旁指指点点,此刻更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那些祆教门人个个青筋尽显,显然正在各自忍耐,忽地其中一名身材胖大的祆教徒终于再也忍不住‘啪’地拍案而起道:“你们这帮兔崽子,在一旁嘀嘀咕咕算什么英雄好汉,有何事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欺我祆教无人么?”
那些人却笑的更是放肆,其中一人道:“我们华山派六大弟子若不是英雄,难道会是你们这群魔教的乌合之众?区区狗熊还敢与我等动手?”
又一个人接口道:“二师兄,现在江湖上谁人不知,一年前就连魔教的大小姐都与人私奔,背弃魔教,弃暗投明了。”
又一人撇撇嘴道:“四师兄说的不全,想那杨公子那年少风流,却又坐拥富贵,如此人才,放眼江湖又能有几人敢与之相比?我瞧着便是匹配当今皇帝的女儿、妹子怕是都要绰绰有余!所以杨公子如此人物又怎么会看上那等下贱的魔教妖女?定是那淫贱的大小姐见了杨公子俊美的容貌,动了色心,发了花痴,死活哭着喊着追着杨公子不放!不然你们想想,此事过了差不多一年,按常理怕是都要摆满月酒了,却为何到现在还未曾听闻他二人大婚之讯?”
二师兄道:“妖女就是妖女,就算是会些狐媚之术迷惑杨公子一时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始乱终弃!此刻那妖女定然已经吃了亏,想着寻找下个男人。”说着指指六人中年纪最小的师弟道:“小师弟,你长的这般俊俏,可要当心了,说不定那妖女哪天就寻到你了!”说完六人齐齐放声大笑。
就在祆教众人个个脸色发青,而那华山六人却笑的更为猖狂之时,忽地华山派年纪最小的师弟尖叫道:“二师兄,二师兄!”舌根打结,竟说不下去,众人随他手望去,只见那二师兄头上不知何时竟斜着Сhā了两个筷子,仿佛须子般,只见那筷子由头顶Сhā入,却又交叉从两眼眶穿出,那二师兄的双眼此时早已成了两个血窟窿,十分恐怖,而人也已早就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