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开始拿包拿帽子,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三十多岁的日本兵却宣布,每个人想要离开,必须要经过搜身。女士们相互搜身,坤包交给士兵。
又是一片各种语言的抗议。日本兵像是没听见,严谨负责地把男宾女宾分开,又看着女宾结成双对,把手伸在对方仅裹着袒胸露背丝绸衣裙的身体上。亏他们想得出这样失体统的法子。
唐纳德医生嗓门最大,雪茄烟一样粗的手指点着日本兵说,他要让美领馆发抗议照会。
所有日本兵都是只忙自己的,你们说什么话解气就说什么,随便,请吧,只要你们按指令抬起两手,脱下皮鞋、解下裤腰带。
女宾们都穿着绢纱的鸡尾酒会小礼服,坤包里的东西也一目了然,除了粉盒、小手绢,就是易带的香水、檀香扇,无非如此。我是最后一个被搜查的女宾,日本兵叫了一个学生的母亲来抄我的身。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我看见男宾队列里的彼得吁出一口气。
出了礼拜堂,我向美国女教务长打听,能不能用她的电话跟詹姆斯?温的家长联络,女教务长叫我放心,她已经吩咐人去通知了。
这时,两个日本兵正把世海架到三点钟的酷日下。彼得冰凉的手按在了我那挨了一枪托的肩上。
我转过脸看着他。我心里在说,彼得,看见了吧?有国土也没用,人家找到你的国土上来作践你。
他的手在我受伤的肩头抚摸着。
彼得说:你的阳伞呢?他看见我在毒太阳下皱紧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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