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爱尔兰酒吧时,杰克布在地上躺着。他刚刚挨了一顿拳脚。
两个债主的最后通牒是一个星期内,杰克布必须还上赌债。
我问他需要多少钱。他叫我别问了,反正我没那么多钱。我说总比一无所有好。他说我那点薪水也就强似一无所有。他居然还笑嘻嘻的。
我们此刻坐在酒吧的角落,坐在跟我祖父一样年老的沙发怀抱里,悄声谈话。
我告诉他我有两件首饰可以寄卖。他叫我别卖,说不定他赎不起它们。
我还是把项链和戒指放进了寄卖行。祖父祖母苦做了一生洗衣公洗衣婆,每个儿媳就送了这点金器。金器从母亲手里传到我手里。当我把寄卖金首饰的钱给杰克布时,他感动得心碎,俏皮却照样俏皮,说猫把午餐让老虎充饥,还不够老虎塞牙缝。他说他一定会把我的首饰赎回来。其实我希望他赎不回来,这样我对他的预谋会让我心安理得些。
结果我那点可怜巴巴的钱还真缓解了他的危机。他在一周限期到来时用它付了利息。下一个限期没那么客气了,债主只给了他三天,就要他付清全部债务。
我问:你到底怎么会欠那么多钱?
他说:打弹子赢的钱,我投机股票了。股票把我所有的钱都陷进去了。他答道。
我说:三天限期,你怎么也凑不出这笔钱还债!
他突然火暴地说:我最讨厌人家提醒我明摆着的事!你根本不该帮我!我让你去寄卖首饰了吗?
我一点也不火。他的僵绳已经牵在我手里了。他越是还不起我的钱,缰绳越是牵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