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去车里给主子拿吃的,撩开布帘就觉得不对劲儿,抽了抽鼻子眼神一凛,“主子,你受伤了?”
“嗯?”游瑾辰直起腰,摸摸胳膊腿再摸摸脑袋,疑惑道:“没有啊……”说完似乎想起什么,连忙跳下车,“璨璨,过来!”
“干嘛?”陶璨璨没好气的戳在一旁,不动弹。
“你个傻丫头!”游瑾辰怒道:“把你的爪子伸过来!”
“什么爪子!你那才是爪子!”陶璨璨跟着怒,伸出自己的手:“哪里像爪子……诶?怎么破了?”
她看着自己的左手,这只手抓过铁链,虽然裹着棉马甲,但是却仍旧被铁链上的尖刺穿透,扎在手上nAd3(后来一路奔逃,再加上天冷就没感觉出来,现在才发现掌心被扎的血肉模糊,终于觉出疼来了。
“疼……”她眨眨眼,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当初在山上就算再累也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后来跟师傅出去云游的两年哪怕是磕碰了一下都会被师傅心疼半天,调制了上好的药膏治疗。后来下了山,就更不会伤到自己了。
如今应了这位王爷出来闯荡,这还没几天儿呢,先是失恋了,然后又整了一手的伤。看见这满手红色和翻出来的肉皮,心里又生气又委屈,又开始掉金豆豆。
游瑾辰看她这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他把陶璨璨的小手抓在自己手里,轻轻的托着,“别哭了,不疼不疼啊。”
游十四特别有眼力价儿的拿出水囊和药膏递过去,“主子,给陶姑娘洗洗手,上点药吧。”
“哦,对对,好的好的。”游瑾辰连忙接过水囊,细细的冲洗着陶璨璨手上的血迹。看着小姑娘疼的一抽一抽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
刚见面的时候觉得这不过就是个山野丫头,后来发现这个姑娘还蛮有心计,尤其是欺负自己的时候。可如今一看,这就是个十多岁的大姑娘罢了。
一个姑娘,被自己忽悠出来,又是山贼又是躲避追杀,如今还弄了一手的伤,这让他心中特别不落忍,总觉得这件事儿自己做得太不地道了。
以后就算她喜欢游一,自己也应该帮忙撮合,而不是,不是……
哦,这么一想,心中仍旧十分不爽!
游一甩开那些山贼找过来,就觉得不知道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他的主子正在细细的切着酱肉和烤好的饼,然后放在油纸里,递到陶姑娘面前。
陶璨璨低着头默默的吃东西,时不时的抽几下鼻子。
“怎么了?”他做了口型问游十四。
游十四耸耸肩,回他,“主子惜香怜玉,对陶姑娘动了凡心啊。”
“还用你说,我这一路可遭罪了。”游一表情狰狞。
游十四想起客栈里那一出,就想笑。
几个人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下,就开始连夜赶路。
陶璨璨坐在车里,刚发现这辆车还是当初那辆,拉扯的骡子却换成了马,好奇的问道:“这马是新买的吗?”
游十四在外面听到,笑了笑说:“不,我发现一直有山贼跟着你们,于是就从客栈里把车带出来了,骡子毕竟是骡子不方便,我就把半路放哨的一个山贼劫了,把他的马抢了过来,骡子给放了。”
陶璨璨给山贼点了蜡,又愤愤的说道:“这里的县太爷太坏了,官匪勾结,百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辽东这边本来就苦寒,生活不易,又遇到这样的县太爷,简直是倒了大霉!这山里的山贼也多,听我师父说原本我家乡那边也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连夜跑了……这边的官兵也不管,每年就是收税的时候积极,其他时候……”
她抱怨了几句,想起身边坐着的这位是个王爷,当朝皇帝的儿子,于是冷哼一声,“某些人只管自己吃香喝辣,从不管百姓死活!”
“是,”游瑾辰听到这话也不生气,他只是叹了口气说道:“辽东与蒙古接壤,经常有外敌来犯,加上前几年南北换将的事,导致战事频发,如今才刚刚镇压稳定。这些山贼,要么就是逃兵,要么是流匪,但是大多数确是贫苦人家的无奈之举。苛捐杂税过于繁重,甚至能令人家破人亡,把人逼成山匪。但是皇帝毕竟不能手眼通天,下面的人谎报瞒报层层搜刮,导致民不聊生,简直对不起他们的乌纱和读的那几年书!”
说道这里,他不禁无奈又愤怒。上面在争,下面再乱,谁都不会去关系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庶民。很多忠良之臣在被逼着站队,政权飘摇不定,如今太子就要登基,老皇上宾天,怕是又要乱了……
陶璨璨歪着头看着他,笑着说道:“你还挺明白的,那你,想不想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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