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芸没有通知朋友或亲人她结婚的消息。
她人生的变故太多,真正知交的多半不会对她的私生活嚼舌根,而且黑恕谦的情况一时也难以解释清楚。至于亲人,关心她,又还健在的就只有姑妈。不过她想还是等黑恕谦至少能见她姑妈时再说吧,否则姑妈只会阻止她嫁给黑恕谦这样的男人。
虽然黑恕谦派人把所有官方需要的文件打点好了,包括婚姻证明,还有她的公民身分等等——所谓“官方程序”在某阶级里几乎不曾存在——不过自从她来到白色城堡后就没离开过,一些琐事还是得处理的,比如她的工作。
莳芸在三所大学担任社团指导老师,所以每年都有固定的长假到处旅行拍照,但是她对此地最恋恋不忘的还是深秋的景致,今年特地在开学后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打算在这里待到冬天。不过如今她可能得辞去社团指导的工作,因为短期内要回台湾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在杂志社的特约摄影师工作,莳芸考虑着该不该请辞,毕竟这项工作自由度较高,而日前的电话以及电子邮件联系里,杂志社也表明短期内不希望她辞职,于是趁着黑恕谦忙着画画,莳芸偷空下山一趟,和杂志社在北美分部的编辑见面。
谁知刚和编辑分开,莳芸就见白色城堡的总管和两名佣人匆忙进到咖啡店里,引来山谷小镇居民的好奇关注。
管家朝莳芸走来,向来从容的脚步竟显得有些急躁,“夫人,请您立刻回去。”
“怎么了?”金莳芸直觉地想到是黑恕谦出事了!
管家向来极少表露情绪的睑上难得一见的焦急与不安,让莳芸一颗心被提得老高,她没再多问,立刻跟着管家回到白色城堡。
面对低调的婚礼,无法向家人与亲友分享喜讯,甚至后半辈子可能将被绑在白色城堡里的命运,莳芸从不曾感到退却,然而那天的黑恕谦却让莳芸明白,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夫妻吵架,当然没有外人Сhā手的余地,更何况白色城堡里的所谓外人,全是受雇于黑家的佣人,即使朝夕相处,也没有员工Сhā手老板家务事的道理。
可是这根本不能算是吵架。
“恕谦,你听我说……”莳芸抗拒着丈夫粗鲁蛮横的动作,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过下山一个下午,温柔的丈夫却变成暴躁的魔鬼。
“听你说?为什么你下山前不曾想过要跟我说?”黑恕谦抓紧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令莳芸吃痛,她只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脱臼。
“我留了纸条,也请洁西告诉你了啊。”洁西是最常服侍莳芸的女佣。
“我只听你亲口说的。”他拉着她上楼,爬上长而宽敞的回旋梯,过去他总是挽着她的手,慢步上下楼,如今他却一点也不肯怜惜她跟不上他的脚步。
“恕谦,你拉得我的手好痛。”莳芸差一步就要往前跌倒。
“我说过、求过,求你不能离开我……”
莳芸这才感觉到丈夫的不对劲,他暴怒的神情带着一股不安和恐惧,突然间,她明白黑恕谦不只是害怕面对人群.而且还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
“我没有要离开你,我发过誓了。”
“我不相信。”他踹开房门,莳芸跌跌撞撞地摔在床上,她其实害怕得浑身发抖,不断命令自己必须冷静。
黑恕谦离开房间,莳芸浑浑噩噩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把误会解释清楚,思绪却乱成一团,当黑恕谦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捆尼龙绳,原本是他用来绑油画用的。
莳芸有种不安的预感。
“恕谦,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她退到床柱后,黑恕谦阴鸶的模样让她感到害怕:“我承认没有亲自告诉你是我不对。”至少是她疏忽了他的感受,“我只是不想打扰你画画,以后我一定会亲口对你说。”
“没有以后。”他爬上床,轻易地抓住了她,“我不能再让你离开。”
莳芸根本抵抗不了他的力气,恐惧让她眼里泛起雾气,声音颤抖。“我真的没有要离开你……”她早该想到的,黑恕谦精神不稳定,至少她该顾虑到这点,别轻易下山。
事已至此,莳芸所悔恨的仍然不是他们的婚姻,可是黑恕谦不愿相信。
“我不能确定,宝贝。”他又那么喊她,神情渐渐地从狂怒中平静下来,却不是让莳芸能够松一口气的理智,而是她曾经无数次在他眼里望见的,危险的狂热,以及属于狩猎者的冷酷。
他开始动手拉扯她的衣服,上衣的钮扣在他的蛮力下弹掉好几颗,他甚至粗鲁地拉扯她的内衣和里裤。
莳芸害泊得浑身颤抖,不敢反抗,她想起那些家暴案例,闭起眼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步田地。
是因为她本来就不该嫁给一个几乎不了解的男人?
黑恕谦两手没停地将她的左右手分别捆绑在床柱上,然后才俯下身,高大结实的身躯覆上颤抖不已的小人儿。
“别害怕,别怕我,宝贝。”他吻着她,吻她的眉,吻她的眼,吻她的耳朵和脸颊,两手撑在她两侧。“这是对你的一点小惩罚,惩罚你不该离开我,以后绝不可以再犯。”他以指背抚过那片细致的粉颊,来回地感受那让他爱不释手的触感……
狂烈的Xing爱持续到莳芸体力不支,沉沉入睡为止。
她仿彿成了他的玩具,他的爱奴。
但,有时黑恕谦又以止淤药膏为她的手院上药.忏悔着自己的鲁莽,只是他仍不觉得捆绑她有何不对,仿彿她手上的禁锢是她身体应该存在的一部分。
她的丈夫正常吗?莳芸再也不能确定了……
密集的欢爱,让体质原本不易受孕的莳芸终于还是怀孕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容易受孕,莳芸仍然小心地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变化,在黑恕谦发疯似的囚禁她的过程中,她不是认命的数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她懂得运用技巧,让黑恕谦更疼惜她,甚至央求在黑恕谦的陪同下到处走走——虽然这是一直到她被禁足了快两个礼拜后,黑恕谦才好不容易做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