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是,卫青一个回头,两支黄金斗气箭猛然向圣帝鬼帝射出,在黄金斗气箭射出的同时,一个箭步,头也不回地窜进了大地八方之门,不留下任何东西,除了地上,在圣帝圣洁的光芒照耀下闪动的一滴泪珠!
第二个是严子陵,他早在东方朔做出那个动作时,口中开始低声吟唱:“仁慈的水神啊!以您忠实的信徒的名义,向您祈祷,赐下您净洁的心灵,清涤这世间的腐朽和肮脏吧!水龙吟!水龙吟”“水神守护之盾”中喷出的淡蓝色水元素冲天而起,在云间结成两条冰蓝色巨龙,跟着黄金斗气箭向神、鬼帝袭去。他自己同样,借着元素力量的反冲,飞入大地八方之门。
汉帝见已经走了两个兄弟,转头对东方朔说:“大哥!保重!”。作为光系大魔导士,他不能远距离使用火焰战神之锤,所以他把光明礼赞诗篇和光辉战甲的力量透体而出,加护在张仲景的身上,让张仲景跟着后面时,免受神帝和鬼帝的偷袭!
张仲景不再说什么了,左手一拍药箱,从中飞出三颗乌黑的桐子大小的丸药,弹入东方朔的口中。头一低,进了大地八方之门。大地八方之门失去了支持者,桔红色光圈顿时一闪而没!
圣帝和鬼帝不是不想拦着他们,是没办法啊!就在他们意外的应付完黄金斗气箭和水龙吟之后,已经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在整个夏宫的上空。这股强大的力量,甚至让圣帝、鬼帝都感到微微的胆怯!谁?谁有这样的力量?
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惟一留在现场的东方朔身上,根据资料说,东方朔是汉帝兄弟五人中最不成器的一个,难道会是他?
东方朔面对圣帝、鬼帝的目光,双眼漆黑清澈,恬然自若。如果说圣帝、鬼帝的眼光像一把锋利的剑,他的双眼就是两把剑鞘。笼罩在上空的力量越来越大,以东方朔为圆心,开始呈现出旋涡状流转。
暗黑力量!圣帝和鬼帝,一个与暗黑力量天生相克,一个则禀承暗黑的力量而生,自然对暗黑的力量有着天然的敏感。东方朔右手直指天空,掌心向天,五指直立,在指间,一个小小的黑色六芒星阵正在闪动。五指?六芒?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他的小指和拇指之间还夹着一只黑色的手指状东西。
暗黑封印纹章!是第一件打造完成的大精灵器,也是最接近神器的精灵器,开始散发出强大无匹的力量。如果只是精灵器,即便是神器,也不见得能拿圣帝和鬼帝怎么样,否则,刚才汉帝四人也不用走得那么狼狈。
但现在不同!东方朔的体内似乎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暗黑的力量,这种暗黑力量如此单纯强大,几近于暗黑之神直接赐下的力量。鬼帝虽然也是禀暗黑之力而生,但其中包括了杀气、尸气、冥气和魔气,与纯正的暗黑力量很难相抗。
当暗黑封印纹章升起时,圣帝和鬼帝顿时明白了东方朔的打算。有天誓在,他就是杀了圣帝和鬼帝,也阻止不了人族和其他各族毁灭的命运。但他可以封印两帝!这样一来,两帝不死,两族之内就不会产生新的圣帝或鬼帝,没有圣帝和鬼帝的力量,就别想发动“神咒”或“魔咒”,人类才能继续在这片大陆上繁衍生息。现在惟一的问题是,东方朔有这个力量吗?
答案是有!东方朔本身就已经是暗黑系大魔导师,撇开所有的辅助装备不提,东方朔的实际实力比其他四兄弟要略高一筹,就是对上一个圣王也不会败得很难看!
加上不死之酒的“暗黑容纳之源”本身所蕴含的无数暗黑药物之精、精灵之血和暗黑之神所赐之力使东方朔拥有着几乎无穷无尽的暗黑力量来源。
最后一点,在于东方朔动用了“毁器成法”。所谓“毁器成法”就是用超强的力量刺激魔法器,使魔法器将所蕴藏的力量全数爆发,在瞬间超越使用者和魔法器的本身,达到上一级的力量。但“毁器成法”之后,不仅魔法器会因力量爆发而全部报废,就连使用者也会被超过自身力量的魔法反噬而灰飞烟灭。
大精灵器暗黑封印纹章本身就是仅次于神器的魔法器,一旦突破自身的等级,就意味着它所爆发的力量已是神器的力量,以暗黑之神的力量去封印眼前的敌人。
三个原因加在一起,足以让东方朔封印一个低等级的神魔,更何况圣帝和鬼帝虽号称神魔的人间代言人,最接近神魔的存在,但毕竟还不是真正的神魔。
就在圣帝和鬼帝面色郑重的考虑对策时,脚下的大地开始浮出一只巨大的六芒星阵,不停地闪动着不同程度的黑色光泽,看起来与东方朔手中的一模一样。像是对应召唤一样,当地上的六芒星阵出现时,天空中也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六芒星阵,覆压整个夏宫的上空。
整个天地之间陡然暗了下来,连圣帝周身的白光也被压到只有一尺来高,座下的独角圣兽不断地低嘶刨蹄,除了额头的独角还在不屈地跳动着银色的光芒之外,全身只有在圣帝的庇护下,才免于被天地间的暗黑一下子吞没。
同时,在沧海一粟库中的六合紫金壶骤然亮起,“光明神圣之源”受到异常爆动的暗黑能源刺激,突破了六合紫金壶的空间转换限制,出现在壶中,使整只壶散发出神圣的净化之光。一个正在接近六合紫金壶的黑影被净化之光一照,惨叫一声,变成家猫大小,在沧海一粟库硬逾金钢的库壁上硬生生撞出一个洞,躲了进去。
但现在谁也不会有心去计较这些小事,圣帝和鬼帝面对渐渐成形的暗黑封印,全身泛起无力的感觉。绝对强大的暗黑力量已近夏宫上下八方的光明力量挤个干干净净,圣帝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鬼帝更惨,他不动还好,要是试图凝聚暗黑力量的话,所有凝聚来的力量都会被外界最纯正的暗黑封印同化掉,就等于给东方朔加油打气。
鬼帝看着脸色变得一片铁青的圣帝,大叫:“他奶奶的,平常看你神气活现的,怎么这么怕死?死了就死了,怕什么?何况这只是封印而已,我们被封在内部没法子。但随后赶来的魔子魔孙们在外部还破不了这个封印?”
东方朔笑着说:“你还真是提醒我了,不错,这个封印可以从外部攻破,只是有一个前提,你的那些魔子魔孙们得找得到这个封印。”
“什么?”鬼帝看到东方朔左手亮出的大地八方之门,大惊:“不定空间?”
东方朔点了点头,不再跟他们费话。
“远古以来沉睡的暗黑之神啊,请完成你信徒的祈祷,将那香甜的梦赐于这个结界中的众生,让永远在梦乡里徘徊,直到找到回归你怀抱的路啊!终极!无尽长梦!封!”
就在暗黑封印完成的瞬间,他左手的大地八方之门也同时亮起,“毁器破空,无所从来,无所从去,开!”大地八方之门亮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光圈,将整个夏宫地面六芒星阵和天空六芒星阵之间的一切,包括暗黑封印和封印中的圣帝、鬼帝统统一吸而空。
在大地八方之门毁灭时所打开的不是通道,而是一个空间,一个有去无回,变幻莫测,让人无法寻找的空间:“不定空间!”
一阵风过来,东方朔和手中的精灵器顿时化为飞灰,只是他脸上滑稽的笑容似乎仍凝固在天地之间,等待着他的兄弟们带着能够抗衡圣族和鬼族的力量,带着能让大地和平和繁荣的力量归来。
卷一医神出世01沧海一粟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能改变事物的就是时间。日月轮换,当年进贡不死之酒的精灵们都换了几代时,人类更是已不知换了多少代。昔时被称为“万园之园”的夏宫废墟,先是荒草乱长,慢慢地野树横生。一年,一年,几千年之后的人们只知道历史书上曾提到过一座精美绝伦的夏宫,却再也找不到夏宫的所在,更没有人知道这个叫“张家村”的小山村就座落在当年夏宫的一角。那些光ρi股小孩摸鱼的小溪,曾九转缦回地流过亭台楼阁;平时砍柴猎兔的小山,曾是金银成堆的沧海宝库。
时已初夏,阳光开始逐渐地发烫,午后的小孩子大多聚在溪边柳荫里撒尿玩泥!当然,也有玩文雅的,一个黑红面孔,人高马大,身上块块肌肉坟起的小孩正拉着趴在树边看毛毛虫爬的小孩殷求说:“阿弛,你就帮我对上一对吧!”
求人的小孩叫张巡,村里铁匠张飞家的小儿子,别看他比人家十六岁的小伙还要壮,今年才十一岁。若论打架斗狠,打铁砍柴的功夫,那是一等一地好,加上为人公正,处理起事情来无不义气当先,渐渐地就成了张家村所有小孩的领头。
奈何前人曾总结出一句话,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张巡很不幸地应验了这句话,一到了学习场上,对于那些个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全都是看起来明,摸起来平,就是脑袋里不清!但笨人也有笨法子,自己不会,难道不能找别人吗?于是,私塾老师张道陵的儿子张崇弛成了他的秘书,什么文章代笔、诗词代作,统统请他搞定。
当然,要请人也不能没有代价,幸好张巡身为村里的孩子头,拿个山果,抓只麻雀什么的在行得很,也足够应付张崇弛的要求。
被求的张崇弛今年不过七岁,打小体弱多病,最高兴地莫过于有人不嫌他累赘,肯陪他玩。自从给张巡代笔以来,发现自己在小孩们中间的地位急剧上升,高兴之余,跟张巡正好一拍一合,各得其所。
“巡哥,今天又是什么题目,让你急成这样?”张崇弛脸上泛起一抹纯真的笑容。
张巡一脸的无奈说:“药名对!阿弛,你想想,我连正常的对联都对不出,还对药名对,张老师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
“药名对?”张崇弛说:“这下我可不一定帮得了你,我也不知道几个药名,怎么对啊?”
张巡从兜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破册子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都帮你准备好了!这本《药名目录》可是我从老师的书架上找到的,你可以现学现卖啊!”
“你敢翻我老爸的书架?”张崇弛说:“没被抓算你走运!说吧,上联是什么?”
张巡一字一句地念道:“桃仁杏仁柏子仁仁心济世。”
前面是三味药,后面说的是医生心态,虽然不难,但十分巧妙,让张巡这样根本不是读书料的小孩怎么对得出来!张崇弛抓着《药名目录》,翻了一会儿后,自信而开心地笑了:“巡哥,这回帮你对对联,我有什么好处?”
大凡提条件了的,多半已经能对得出来!张巡忙说:“这个……这个……我请你吃青灵果怎么样?”
青灵果就长在张家村不远处一座叫渺高峰的山上,现在正当成熟之时。渺高峰是附近最高的山,也是最险最奇的山,附近十里八乡的自古相传,渺高峰曾受诸神禁制,谁也不能穿过其半山腰的那片密林到达山顶。在那片密林的边上,长着不少草药和奇果。青灵果是其中的一种,不仅酸甜可口,而且食用之后,三五天内让人神清气爽,精力百倍,当然是自小体弱多病的张崇弛的最爱。
“好!”果然抵不住青灵果的诱惑,张崇弛一口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说:“不过,这回你要带我去摘青灵果!我不想只坐在家里等你!”
“行!”张巡想想自己的那班孩儿兵,实在不行,抬都能将他抬到密林边,就一口答应下来!
张崇弛这才轻声对道:“天仙风仙威灵仙仙方救人。”张巡虽然没什么文学细胞,但读读对联还可以,一看之下,也是三味药,最后说明行医救人的心态,将上联对得天衣无缝,不由高兴地说:“好!阿弛,我回去交差了!明天吃过午饭,我带你去渺高峰!”
张巡说话向来算话,第二天的午后,他就带着张崇弛,还有他手下的四员孩儿兵,到了渺高峰的密林边上。他将张崇弛安排在一处平坦向阳的山崖边,说:“阿弛,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去找青灵果,不管找没找到,一个小时后,大家回来接你!”
“好吧!”张崇弛擦了一把热汗,知道自己再跟下去就要成累赘了:“我等!”
张巡安慰说:“放心在这里等吧!这渺高峰上面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这里千百年来都没出过什么猛兽,能在这里出没的全是山雀、野兔之类的,你不要忙!”
张崇弛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在送走了张巡五个人后,靠在一片山石上休息起来。过了片刻,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小孩子的心思不由地蠢蠢欲动起来。反正张巡也要过老长时间才能回来,周围又没什么危险,不如四处看看吧!
密林里是不能进去的,这一点张家村所有的小孩都懂!他试着绕着密林走了一会儿,见附近人迹稀少,但满是松菇、茯苓之类的好东西,略略往下一挖,还能找到黄精之类的药物,不由地大为高兴,把这些东西弄回去,也显得我张崇弛并不比别的孩子差!
在这样兴奋的情绪支撑下,张崇弛根本就忘了时间,也忘了他已经往山上爬了多久,等他想起跟张巡的约定时,才发现日已西暮!迷路!这个对小孩子里说,最常见也最恐怖的遭遇出现了!他尽力镇定下来,心想,这渺高峰在张家村的西部,太阳也在西边落山,那么,对着太阳也方向走,应该就不会错!
有了目标,他就开始深一步浅一步地向西走去。走了片刻,一抬头,却是一个悬崖!“倒霉!快来真的走错了。”他正待回头,眼角的余光却见悬崖的边上长着一颗紫色的树,在树顶,结着五颗紫中透红的拳头大小水果。
紫玉凌霄果,张崇弛又惊又喜!他曾见父亲有一次采到一个凌霄果,高兴了好几天。成熟的紫玉凌霄果不仅大补元气,还能让人容颜长驻,白发变黑。如果将它摘下来,送给母亲,不知她会有多高兴。他立刻兴奋地忘了自己迷路的现实,掂着脚,将半个身子探向悬崖之外,去摘那紫玉凌霄果。
就在够到凌霄果的一刹那,他脚下已风化的石头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啪”地一声裂了开来,吓得他尖叫从山崖上坠落下来。
从山上摔下来,死了的那叫坏人,没死的那叫主角。当张崇弛悠悠地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处黑乎乎的洞中。对,不是洞底,是在洞中,在他的身下,一团白茫茫的光正托着他弱小的身子,如果用力踩上一脚,整团光就像弹簧一样波动不已。
看来是这团光救了他的命,但他现在显然没有认清自己是主角这个现实,“哇”地一声,拉开嘴巴就哭,一口气哭了老半天,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看,四周是洞,洞外是悬崖峭壁,别是说他,就是换成个老猎人也不一定出得去。
也许是机缘巧合,张崇弛根本不知道他掉入的正是数千年前夏宫的沧海一粟库地道。据记载,沧海一粟库中存放着整个深蓝宝石大陆最珍贵的神器和准神器性质的六大精灵器。在夏宫神秘被毁的千年里,有无数的人来此寻宝探幽,但从没有谁能获得过任何一件宝贝,渐渐地大家也就淡忘了关于沧海一粟库的消息。
在记录中,沧海一粟库有七重禁卫九重锁,没有百族圣王汉帝的金令,连一滴水也休想进来。但这一切都已在时间的侵蚀之下化为飞灰,几千年的地质活动让沧海一粟库上裂开了一条大缝,正好够张崇弛从山崖上直接摔入此地。
如今的沧海一粟库里也没有什么神器和六大精灵器,而只有一只壶,无数的白光从壶中弥漫而出,凝聚在洞底,却变成了天然的软垫,救了张崇弛一命。知道没办法出去后,张崇弛反了镇定下来,开始打晾四周。他发现身下的白光是从左下角一处铜盆大的洞中溢出的,以他瘦小的身材,刚好可以钻进去。
在小洞中爬过十几米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里面是一间有如大厅的石室,室中央浮着一把酒壶,高约一尺,大腹,束口,底部是两条交错的龙,龙身上升,绕壶身一周。其中一条龙弓身形成壶柄,然后直上壶盖,龙头向上成为壶盖的执手。另一条龙在对面飞升外吐,形成壶嘴。两条龙的眼睛是由晶莹透亮、闪闪发光的晶石镶嵌,配合壶身遍布的云气纹,似乎能活活地飞舞起来。
六合紫金壶中的不死之酒现在正是“光明神圣之源”,透过壶壁,散发出圣洁朦胧的白光。让张崇弛能看清室内的情况。室内除了六合紫金壶之外,四壁空空,只有左壁的西角陷下去一块。张崇弛迟疑了一会儿,走到西角落。就见陷下去的那块壁洞里藏着一只黑色的猫形动物,双目莹莹地注视着它。
如果,有识货的人在,可能会大吃一惊,别看这只猫形动物一副无害的样子,事实上却是魔兽之王暗黑猞猁,被六合紫金壶中“光明神圣之源”强大无比的圣光外泻,困在一角。
这沧海一粟库被埋了多久,这只暗黑猞猁便被困了多久。幸好,是在地底,除了壶中的“光明神圣之源”,四周不见一丝光明,才让暗黑猞猁勉强在一角的内凹里躲避圣光的净化功能。在黑暗中埋藏了千年,也使得“光明神圣之源”由刚开始时的极度净化之光渐渐化为柔和的渡化之光,暗黑猞猁才能在内凹里转动身子,只是无法脱困。
但两天前,沧海一粟库的地道之外突然塌陷,漏入一丝极微极微的外界光,让一切都变了!“光明神圣之源”在那丝微光的刺激下,又开始变得强烈炽盛,发出的圣光如同实质性的液体一样,到处弥漫流淌。如果积累至爆发的阶段,这只秉承暗黑力量的魔兽之王的下场只能是一团灰烬。
暗黑猞猁见进来一个小孩子,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忙双目盯着张崇弛,不住的用爪子比划着室中央浮动着的六合紫金壶。
小孩子天性就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像现在的暗黑猞猁这样的宠物外形。张崇弛见暗黑猞猁不停地指着六合紫金壶比划半天,不由地笑说:“小猫儿,你是不是要我去拿那把壶?”
卷一医神出世02元素轮回
暗黑猞猁一听,心想,对啊!小祖宗,你才明白啊!只是,我可是魔兽之王暗黑猞猁啊!小猫儿?这是哪门子称呼,还有,要是只拿了那把壶,如果把壶中不死之酒的“光明神圣之源”倒出来,那我死得不是比什么都惨?暗黑猞猁连忙摇了摇头,又用爪子比划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张崇弛哪里见过这么有灵性、有趣的小动物?见状之下,不由地嘎嘎笑了老半天,说:“小猫儿,你是不是让人把酒壶里的东西喝掉?”
这下子,暗黑猞猁也没心思去计较什么名称了,连连点头。
张崇弛看了六合紫金壶老半天,壶中的|乳白色柔光让人有一种安详的感觉,也就伸手将六合紫金壶拿到面前,小嘴贴着壶嘴,咕噜咕噜地将壶中不死之酒的“光明神圣之源”喝得干干净净。顿时,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舒适从头顶直贯脚底,双手一摊,整个人浮在半空中,似乎快乐地要化掉了一样。
最舒服的时候也往往是最致命的时候。本来,不死之酒的喝法,是必须先喝“黑暗容纳之源”,改造全身,使自身拥有容纳一切的能力,然后才能喝“光明神圣之源”。“光明神圣之源”做为光明力量的最强存在,是容不得半点渣滓的,它会净化掉一切非光明的物质。只有“黑暗容纳之源”才能包容如此强大的光明力量。然后,在光明和黑暗的平衡下,分别喝下“大地安忍之源”、“清风自由之源”、“慈水养护之源”、“烈火炙热之源”,才能获得真正的长生不死之身。所以,除了喝过“黑暗容纳之源”的东方朔之外,对别人来说,六合紫金壶中的不死之酒简直就是要命的毒酒。
幸好,“光明神圣之源”在地底埋藏千年之久,已经被黑暗的力量磨去了当初的烈性,否则,在张崇弛喝下的瞬间,就已在极乐中化为飞灰。即便是这样,张崇弛仍然无法抵御光明的净化力量,全身开始泛出白色的蒙胧光辉,渐渐地全身变得晶莹透明,皮服、肌肉、血管、骨骼一一呈现在光明之中,仿佛整个人就是水晶雕刻而成的!
暗黑猞猁怪叫一声,全身一抖,变成一只巨豹模样,两只獠牙从嘴角伸出,在额头上也长出一只尖角。千年的压抑早就让这只魔兽之王处于半疯狂状态,在完成最强的变身后,额头的尖角一闪,硬生生地破开一个碗大的空间虫洞,源源不断的暗黑元素从暗黑之神的冥界涌入沧海一粟库。
似乎也是觉察到了张崇弛的危机,暗黑猞猁猛然扑到张崇弛身上,两只獠牙往张崇弛的颈部大动脉一冲,将暗黑之神冥界之力注入张崇弛的体内。张崇弛体内的光明神圣之力像是受到了挑战一样,在他的心脏部位猛然闪动着强烈的光芒,像剑一样,破开涌入张崇弛体内的暗黑之力,朝暗黑猞猁攻去。
暗黑猞猁受到光剑一冲,惨叫一声,飞出几米,被撞在墙上,恢复了刚才小猫似的体型!好半天,暗黑猞猁才从墙上挣扎下来,看看浮在半空中的张崇弛,发现他全身已经成了光与暗的战场。光亮过处,一切变得通明剔透,黑暗弥漫过,又变得有血有肉的实体。
它摇摇晃晃地走到六合紫金壶前,伸出前爪,爪子上的指甲迅速长得半尺来长,将地上的六合紫金壶抓起,摇了摇,发现壶中似乎又盛满了东西。本来,不死之酒的第三重“大地安忍之源”要在“光明神圣之源”被饮用后的七天才会出现,但由于六合紫金壶在缺少了“黑暗容纳之源”的情况下,又持续了千年,这种不平衡状态让原本的空间发生了一些变化,所以,“光明神圣之源”刚刚被喝掉,“大地安忍之源”就急不可待地出现在壶中。
暗黑猞猁抓着六合紫金壶跳到张崇弛的身上时,发现张崇弛的头部正被“光明神圣之源”所占据,早已化成一整块的水晶般东西,根本不可能往里再灌酒。暗黑猞猁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似地尖叫一声,嘴角的獠牙重次长出,一只Сhā入六合紫金壶的壶嘴,另一只Сhā入张崇弛的腹中,直接将六合紫金壶内的“大地安忍之源”转注到他的体内。
张崇弛体内的光元素突然感到有外力侵入,自然而然地反卷而出,沿着暗黑猞猁Сhā入他体内的獠牙,源源不断地注入暗黑猞猁的体内。暗黑猞猁在心中狂叫,却已经无法脱离张崇弛的身体。出于本能的反应,它将体内所有的暗黑元素和壶中的“大地安忍之源”一丝不剩地吐入张崇弛的体内。
大地,安忍秘藏,厚德载物。上承着日月星天光,下孕着黄泉冥狱,正好成为平衡光暗的介质。地元素一进入张崇弛的体内后,很快地Сhā入光暗斗争之中,将光与暗拧成一体。白、暗、黄,三种元素好象一股三色的绳子穿透了张崇弛的全身。随着三色光绳的绕过,他的身体渐渐变回来原本的血肉之躯。
他身上的暗黑猞猁将自身的暗黑元素抽光之后,光元素一轰而入。暗黑猞猁本身就是魔兽之王,有着超级强横的体质,重加上千年渡化之光的接触,使它的身体也能容纳光元素。所以,当它将体内的暗黑元素全部注入张崇弛体内之后,空虚的身体正好吸纳了张崇弛体内溢出的光元素,居然将这只魔兽之王全身黑色的毛全然换成银色的长毛,双眼瞳孔一圆一弯,宛如日月照耀,体内澎湃的光明元素不断地与空气间的光明元素呼应。论能量的级别,比光明圣兽独角兽已高出不止一级,也许除了圣兽之王朝阳凤凰之外,这该数这只魔兽之王了。
暗黑猞猁,现在不能叫暗黑猞猁了,在这样一转换后,它已彻底变成了一只光明圣兽,可以称为圣猞猁了!在它被光元素彻底改造完毕,回过神来,张崇弛还浮在地库中央,面色一会儿安详、一会儿圣洁、一会儿狰狞。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六合紫金壶中剩下的“慈水守护之源”、“清风自由之源”、“烈火炙热之源”依次灌入他的口中。
时日飞快,一转眼就是一个月,终于,在光暗和四大元素达成平衡之后,张崇弛才重新苏醒过来。他伸伸懒腰,发现全身有说不出的轻松,在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的地窖里,他却能把所得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于圣猞猁身上掉下一根毛,他都能清楚的看到那根毛的脱落,掉下的线路,和落地时的弹动。更神奇的是,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用心去看,而是自然而然地感觉到!
他不相信自己似地,揉了揉双眼,轻轻闭上。一闭眼睛更让他吓了一跳,他清楚地看到他的体内,出现了一只六彩的转轮,白、黑、红、黄、绿、蓝六色区块交错,除了黑色的区块显得瘦小浮动外,其余五色同等大小。他并不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圣猞猁喂他喝下的不死之酒已完全改变了他的体质,在他体内生成了永生不死的根源:“元素轮回”。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点隐患,他所吸收的暗黑元素并非原来纯正的“暗黑容纳之源”,而是暗黑猞猁体内所蕴含的超强暗黑元素和暗黑猞猁破开冥界空间虫洞时所涌入的暗黑元素。这股暗黑元素中充满了杀气和冥气。假以时日,如果其他五种元素增长的话,必定会将这股不纯正的暗黑元素排出体外,最终造成元素爆发,将张崇弛化为飞灰;或者是这股暗黑元素的吞噬之力将杀气、冥气扩散至整个“元素轮回”,那样的话,他就会彻底魔化,变成专噬杀戮的魔神。
但在这一刻,张崇弛和圣猞猁谁也不会考虑那么多。圣猞猁跳到张崇弛面前,向外指指,张崇弛明白圣猞猁是想叫他出去。他又沿着来路,爬到了他掉下去的洞底,仰天看看远远的洞空天光,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出去?”
圣猞猁大摇其头,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比划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姿势,“嗖”地一声就从洞底跳了出来。张崇弛看着好玩,小孩子心性,也学着圣猞猁的样子蹦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居然轻得像那种圣猞猁一样从洞中穿出,还跳得好高,“啪”地一声,在洞口边上的草地摔了个嘴啃泥。
还没等他站稳身子,脚下又是一阵晃动!原来沧海一粟库在一个月前的光暗争斗中早已溃烂,只是因为张崇弛体内六大元素的平衡转换,才一直维持到现在。张崇弛一离开,六大元素力量消失,自然在个洞|茓崩溃,使附近的地面陷下去一块,将本来就不稳的张崇弛又摔了一跤。
圣猞猁在一边发出狂妄的怪叫,张崇弛仔细一看,它分明在嘲笑自己的丑样子。他一把抓过圣猞猁,口中叫着:“你这只古灵精怪的猫,一会儿黑,一会儿白,还会笑人,我带你下山给爹妈看看!”圣猞猁正想发威,但体内与他同质的光元素一阵波动,让它有种心安温暖的感觉,再加上,也领略到了张崇弛的赤子之心,就眯上双眼,任由张崇弛抓着向山下跑去。
卷一医神出世03天生异象
远远地,就看着母亲赵飞燕站在村口,神色憔悴地四处张望。张崇弛大叫一声:“妈!我回来了!”
赵飞燕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四处张望。张崇弛一路冲了过来,拉着赵飞燕说:“妈,这两天你精神不好?面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赵飞燕擦了擦眼睛,一把抱着他,哭得天昏地暗,呜咽地说:“孩子!孩子!你上山采药,怎么一去就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你爹和妈是找遍了整座山,就是不见你的人影啊!”
“什么?”张崇弛一惊,说:“孩儿上山采药,就睡了一觉啊!怎么会一个多月了呢?”
赵飞燕也不说,紧紧地抓着他,说:“不说这些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回家吧!”
刚进家门,赵飞燕原来温静娴淑的气质全然不见了,朝书房叫:“相公、相公!驰儿回来了!”
张道陵从书房中出来,见了张崇弛,眼角微微一润,在他的肩臂上重重拍了两下,口中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转向赵飞燕说:“夫人,我早就占卜过,驰儿此回有惊无险,且未来变幻莫测,绝对不是短命的相!你还非要怨我让他上山打柴、采药!这回,人回来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赵飞燕心疼地说:“夫君,驰儿今年才七岁,你就这么狠心让他上山打柴、采药?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教我如何是好?”
张道陵看着护犊心切的娇妻,笑着说:“躲在母亲羽翼下的小鸟永远无法变成飞击万里的苍鹰,不经历狂风骇浪的洗礼,就不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夫人,你再仔细看看,驰儿这回一去一个多月,是不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赵飞燕仔细地打晾了一下张崇弛,果然眼前的这个儿子虽然和一个多月以前那样瘦小,但皮肤细腻精滑,白里通红,在皮相下还隐隐透出一种柔和圣洁的感觉,往那儿一站,让人的感觉就像是万里碧紫的夜空中一轮玉白的明月,君临大地,光华万丈!
就在她看得入神的时候,张道陵接着说:“我这个孩子,不求他将来功成名就,或者称王称霸,但一定要做一个顶天立地,无惭无愧的男子汉。”
赵飞燕白了张道陵一眼,说:“好了!好了!就你有道理!反正什么话到了你的口中,都是你有理!要不然我怎么会放着千金小姐不做,跟着你到这个穷山沟,养蚕织麻捡鸡蛋,勉强糊口呢?”
张道陵一揖到底说:“夫人辛苦!夫人辛苦!能娶得夫人,正是我张某人一辈子的福气!”
赵飞燕脸上微微一红,拉着张崇弛进了屋,把他揽在怀里,细细盘问这个月的情况,可惜张崇弛翻来覆去只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洞|茓,然后睡了一觉,就回来了!根本没问出什么东西来,倒是张道陵在仔细看了看六合紫金壶之后,断定这是一件魔法器,但在这个时代,只有贵族和极少数天份特异的平民才会魔法,而且一个有成就的魔法师是各国各家族争相邀请的嘉宾。这样人的在这个小山村里,可是半个也没有!所以,张道陵最后宣布,放弃追查张崇弛失踪这一个月的内情!
张崇弛在家休息了三天,张道陵已经把妻子的思想工作给作通了,他自然又要上山打柴、采药了!这回,倒是张巡对他不放心了,上次走失,虽然大家都知道不关张巡什么事,但在张巡的心里,张崇弛是他带上山的,结果又把人给丢了,当然就是他的责任。张道陵夫妇在山上找了一个月,张巡也是照样在山上找了一个月啊!
跟一伙小屁孩蹬蹬蹬地上了山,张崇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居然紧紧跟在张巡的后面。张巡让大家各自四散拾柴后,拉着张崇弛说:“阿驰!我们一起拾吧!横竖给我讲讲你这一个月在山里都干了些什么?”
张崇弛也明白,这是张巡的托词,根本就是不放心他,怕他再次失踪。他能感觉到同伴浓浓的情意,所以,也不拒绝,两人说说笑笑进入山林,又开始拾柴了。拾了半天,两人面前就堆了高高的一堆,张巡见张崇弛面不改色气不喘,不由奇怪地说:“阿崇,你是不是在山里遇到了异人指点,怎么进步这么快?”
“异人指点?”张崇弛说:“什么是异人?”
张巡说:“听我爸说,穿过我们张家村,再往深山里走一两天路,就会看到一座像老虎的山峰,在那座山峰里,有一些修炼的异人,他们能在天上飞,还能一剑把巨岩砍个粉碎,还会用魔法。听说,还有不少外面的小孩来跟那些异人学这些本领。”
“真的?”张崇弛惊异地说:“可是我没遇到什么人啊!我就在山里睡了一觉!”
“睡了一觉,一觉睡了一个多月”这下轮到张巡莫名其妙了!
张崇弛正不知该怎么解释,突然感觉心里一动,仰天看去,惊叫:“那是什么?”
张巡一抬头,只见一道银白色的流光从天上划空而过,远远地堕落在山后。是流星吗?可是白天怎么能看到流星?那到底是什么呢?两人对视一眼,都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好奇,一拍掌,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去看看!”
当他们费力地翻过一座山头,向银光堕落的地方搜索而去时,张崇弛的心中又莫名奇妙地一阵悸动,他再次抬头看看天上,不由一把拉住张巡,指了指天上。
顺着张崇弛指点的发现,张巡惊讶地发现天空中不知怎么,又出现了三股黑烟,在空中来回穿梭,像是在寻找什么。三股黑烟在空中大约来来回回了两刻钟,又凑到了一起,像是在碰头商量什么东西,接着,三股黑烟结成一个球状,以黑烟球为中心,身出六根黑线,在空中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六芒星状魔法阵图。
黑色六芒星状魔法阵图在空中渐变渐淡,不出一刻钟,就完全透明消失了,黑烟球在黑色六芒星状魔法阵消失的瞬间,带着尖锐的声音向西方天际飞去。
张崇弛他们根本看不懂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只有他肩上小猫状的圣猞猁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可惜没人注意到它。两人在呆呆地想了一阵子后,还是决定向山后银光坠落的地点走去。
凭着张巡对山上环境的熟悉和圣猞猁有意无意地带路,两人很快到了山后的银光坠落点,现场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片草压过的痕迹。沿着压痕,走了大约一百多米,在斜坡背阴处的一个小凹洞里发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
一身银白的盔甲已七零八落,破碎得不成样子了。甲内撕裂的内裳一半已被血染红,右肩、左脚、右手都有几处明显的伤口,伤口处,布满了黑色的条纹,似乎有生命般地直往里钻,等到黑纹快钻入体内时,他的体内又会闪发出一二缕银光,又把黑纹向外逼了一层。
伤者已经昏迷不醒,一张威严的国字脸上,白里透青,不时抽搐,浓眉紧皱,显然,伤口的痛楚使他即便在昏迷中也感到痛苦万分。
“快!先救人要紧!”张巡首先从惊讶中醒过来,说:“阿驰,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打水。”
“是!”张崇弛应了一声,仍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就看张巡跑到不远处的溪流边,把自己随身的一只皮袋解下,在小溪里荡一下,就拎着一袋清水回来了。
“快!帮我扶着他!”张巡虽然只有十一岁,但这几年当孩子王的经历让他锻炼了不少,见张崇弛不知所措的样子,说:“我们先把他的伤口洗干净,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药。可惜!要是我们懂医就好了!对了,阿驰,道陵叔叔不知会治病吗?你有没有学到什么?”
张道陵所谓的会治病,其实就是平时读书时多读了几本医书,对付一下山村里的伤风感冒而已,说到真正的治病,他连行医的资格都没有。在深蓝宝石大陆,至少要医士以上的医生才能正式开馆行医。但像张家村这样的穷山沟里,有哪个医士肯来开馆行医,平时,连那些无牌的走方郎中都不见得会来,所以张道陵不得已才会偶尔客串一下。
连父亲也就这水平,还想让七岁的张崇弛会医人?门都没有!张崇弛苦丧着脸,连连摇头,说:“我不会!我真的一点都不会!”
“好了!”张巡不忍心说张崇弛什么,撕开伤者的内裳,准备用水擦洗他伤口的黑纹。水刚一碰到伤者的身子,伤者身子一抽,习武者天然的敏觉,使他强行从昏迷中醒来,左手一支身子,右手寒光一闪,一支银晃晃的宝剑凭空出现。明明只有一支宝剑,张巡和张崇弛一站一蹲,相距一米多,却都感觉到那支宝剑是出现在自己的脖子上。等伤者看清眼前只是两个半大的小孩时,神色一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卷一医神出世04女神宝箱
张巡咧嘴一笑,说:“大叔!我们只是想帮你洗去伤口的黑垢,然后到村子里找阿崇的爸爸给你治伤!”
伤者轻出一口气,右手的宝剑又凭空消失了,像是跟张巡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鬼族的暗黑噬魂如果能用水洗去,又怎么会让我霍去病落得如此狼狈?”
霍去病?这个名字放在深蓝宝石大陆的任何一个大城市里,都是如雷贯耳。在众多的骑士中,当前能达到皇骑士级别的,整个深蓝宝石大陆不会超出五十个。在这五十名里,炎黄城首席骑士霍去病绝对能排进前十名。
论年龄,霍去病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只不过随着骑士修为的加深,能保持相当年轻的外表,甚至于延长寿命。一般来说,皇骑士的正常寿命是常人的一点五倍多,也就是一百五十至一百八十岁!所以,六十多岁的霍去病在张巡两人眼中,不过是三十刚出头的样子,自然成了大叔了!
“那?那要怎么治啊?”张巡一愣,说:“要不,我们抬你下山,让阿驰的爸爸看看?”
阿驰的爸爸?霍去病看了两人一眼,见张崇弛在边上不断地点头,马上省悟过来,那个小一点的孩子一定叫什么驰,他的爸爸会一点医术。他仰天看了看天,心中暗暗一惊,又摇了摇头。
暗黑噬魂斩是鬼族鬼伯级魔武合一技,一旦击中对方,其中所附的暗黑之力就随着伤口,不断地向体内发动攻击。如果先攻到心脏,那个人算是死得还安静一点;如果先攻动脑部,那个人就可能成为施法者的召唤僵尸。幸好高等级的骑士都拥有斗气,像金星骑士的青铜斗气、皇骑士的白银斗气、天骑士的黄金斗气对魔法都有不同程度的免疫能力。
霍去病知道自己虽然有白银斗气护身,但暗黑噬魂又岂是吃素的,三天三夜地追击,他体内的白银斗气已经让它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他顶多还能坚持一个小时?当然,解决的办法至少有三个:一、是找一位光系魔导士,利用光系魔法清除伤口的暗黑之力,然后再设法治伤;二、找一位医王,用光明系的药物清除伤口暗黑之力,还能顺便把整个人给治得龙精虎猛;三、马上全力释放白银斗气,调动天地元气来净化伤口,将伤口的暗黑之力驱除出去。
只是,他明白这些个办法一个也没法用,整个大陆上,光暗两系的魔法师本身就少得可怜,还要达到魔导士以上的,既便在炎黄城,用一个小时的时间都不见得能找得到一个,更不用说这荒郊野外了。医王,那更少,目前整个大陆,医王级别的只有四位,据他所知,离此最近的一位都要几天的路程才能到。
本来,他可以全力动用白银斗气,但现在整个天空中已布下了暗黑搜狐网,只要他外放的白银斗气一搅动天地元气的话,鬼族绝对能在半小时之内赶到,而他的疗伤却至少要不间断地静坐三个小时。这样一来,不但对他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害了眼前这两个小孩。
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没用的!叔叔知道自己的伤势,活不了一个小时了,再找人也是枉然!”
不知怎么地,张巡感觉跟霍去病特别投缘,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地急得团团转,口中念叨着:“怎么这样?怎么这样?真的没法子吗?阿驰,你真的一点都不会治,随便知道点什么都试试,好不好?”
这可是张巡第一次开口求张崇弛,让他顿时感觉到无比的责任压在了肩上!可是治病?我真的不会啊!张崇弛的眼中的泪水已经在打转了,有点哭腔地立下了他一生的誓言,说:“巡哥哥,我真的不会治。我…我…以后一定学,我一定要成为今后最厉害的医生,能治天下所有的病!”
“今后!今后有什么用?”张巡打断了他话,说:“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叔死?”
看着两个小孩惶恐的样子,霍去病暗暗感激,更坚定了不能将祸患带给他们的决定。三个人都没有发现,那只小猫状的圣猞猁也在团团转。以圣猞猁身上的光明神圣力量,别说鬼伯级暗黑噬魂,就是鬼公级的暗黑魔法都能解除。只是这只老奸巨滑的圣猞猁深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原理,一旦它暴露出真面目,今后就不得安宁了,何况这个人族的死活关它圣猞猁什么事?
唯一让它觉得难过的是,它清晰地感觉到了张崇弛对不能完成张巡请求,治好霍去病的愧疚。由于它是秉承张崇弛同源的光明神圣之源所重生的,对于他的不良心情,自然感同身受。
就在它为难之时,霍去病从贴身处掏出一只长五寸,宽三寸,高约一寸的扁平银盒,对两人说:“大叔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交代你们一件事,你们可不可以帮大叔做到?”
“我们一定帮大叔做到!”张巡两人正心怀愧疚,见有机会帮霍去病做事,忙一口答应。
霍去病刚想把银盒递给张巡,就见银光一闪,手中一空。霍去病大惊,正想出手,却见是圣猞猁叼过了那只银盒,才松了一口气。
“小白!你抢霍大叔的银盒干什么?快还给人家!”张崇弛不好意思地骂了圣猞猁一句,圣猞猁嘴巴一裂,像人一样笑了一笑,把银盒放在他的手中。
张崇弛掂了掂银盒,居然轻飘飘的,像是一张纸,难道霍大叔要我们帮忙跟这个银盒有关?他忙问:“霍大叔,是不是这个银盒里有可以治病的药?”
“不知道!”霍去病摇头说:“谁也不知道这个百宝箱里藏着什么东西!不过,大叔这一身伤倒是真的因为这只百宝箱而已的!”
百宝箱?难怪那几个鬼族穷追不舍!
传说在远古时期,创世神创世后不久,神还经常往来于人界、神界。其中有一位地位低下的女神叫杜十娘,是掌管遗失和收藏之神。凡是种种原因,失去主人的宝物,她都将之收集起来!渐渐地,这个地位低下的女神反而成了收藏宝物最多(但并不意味着最好,毕竟真正的神器很少失落)的神。
在神魔大战的初期,为了取得杜十娘所掌握的宝物,百变幻魔李甲化身为神,用尽方法取得杜十娘的信任,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就在这时,杜十娘收集到一件神器,在第一次神魔大战中,被杀的明辩之神杨戟的神器“真相之眼”看穿了李甲的伪造。
李甲不得不把巧取变成豪夺,将杜十娘囚在困神阵里,逼取宝物。杜十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困神阵里,用神密银做了一百只宝箱,号称“百宝箱”,将自己最好的收藏分门别类地藏在箱中。然后,不惜自己形神俱灭,动用了“爆体术”,炸掉困神阵。
在那次大爆炸中,大部分百宝箱也难逃被毁的命运,只有几只幸存,留落人界!从传说来看,明确提到百宝箱的只有两次,一次是精灵族,他们取得的百宝箱中藏有制造之神鲁班的《神造经》,才使他们的装备制造之术远远地超过大陆各族,制造成仅次于神器的六大精灵器;另一次是汉帝,百宝箱中藏的是神器光辉战甲。
霍去病几天前,受朋友委托,去天神山脉西北的一处深山中,猎取一种叫“光明兽”的低级魔兽,用其内丹制造装备。在弱水河边,意外地见弱水河中浮起一样东西,近了一看,是一只银盒。
弱水河里,连鹅毛和鱼都会沉底,而这只银盒却能飘浮水上。他好奇地捞起银盒,端详起来。当他看清了银盒表面密密麻麻的魔法阵和几个神文字花纹后,心里一阵狂跳,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只小银盒就是传说中的百宝箱。
每只百宝箱都有不同的开法,如精灵族所获得的百宝箱是六族精灵用了三十年的祈祷才打得开,而汉帝的百宝箱只需他用了一个光明导士咒“恢复之光”就可以了。霍去病捧着百宝箱翻来覆去,想尽一切办法,结果百宝箱一点反应都没有。当他失望地收起百宝箱,想带回去研究时,发现已被六个人所围困,要他交出百宝箱。他自然一口拒绝,结果,当然是看谁的拳头大。在激战中,其中一人使出了“暗黑噬魂斩”,才让他发现,所谓的这几个人都是鬼族,其中一个人的级别起码在鬼伯以上。
他别打别退,甚至刻意地向圣族聚居的昆仑界方向退去。几个鬼族怕惊动圣族,只能小心翼翼地施放一些低级暗黑魔法,才让他抓住一个空档,迅速逃走。整整逃了三天三夜,本来眼看着就能逃掉了,不想附在伤口上的暗黑噬魂魔法发作,使他坠落张家村附近,落得这般模样。
张家村这里已远离昆仑界,所以,几个鬼族才肆无忌惮地上空布下暗黑搜狐网,准备守株待兔。听着霍去病把百宝箱的来历和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个大概,张巡两人早让这个神奇又玄乎的经历给听傻了,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张崇弛还在发呆时,突然觉得指尖一痛,低头一看,就见圣猞猁在他的右手食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血随着指尖,滴在手中握着的百宝箱上。百宝箱像是海绵做的一样,将他的血吸了进去,接着,百宝箱表面的几个神文字开始泛起金光。
卷一医神出世05医神初誓
他只觉得手里一坠,人往前一个踉跄,勉强站稳时,发现手中的百宝箱被变得相当沉重,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经过“元素轮回”的改造,恐怕要掉下去砸着自己的脚了。一连串的变化让他顾不得去责怪圣猞猁。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百宝箱上。
百宝箱自动打开,一缕清香扑面而来,让三人的精神不由地一震!仔细一看,整只百宝箱里,以金黄|色的魔禽绒为底,上面放着一本书和五只小瓶,那股清香是从小瓶子里飘出来的!
霍去病拿起一只小瓶,见瓶身上隽着一排细小的神文字。能成为皇骑士的人,一般都在神殿里呆过一段时间,对神文字自然也能认个八九不离十。
瓶身的三个神文字“灵犀丹”大概指的就是瓶中的药名了,后面还有一串神文字,写着“医神之宝,圣药灵犀,凝魂聚魄,三死重生。”
“这是传说中的医神灵药灵犀丹!”他一阵激动,对两个小孩说:“你们放心,霍大叔死不了!”
两人一高兴,又笑逐颜开说:“大叔,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可以治你的伤?”
霍去病一一看过五只小瓶后,说:“这里是五颗灵犀丹,是传说中的仙丹,就是死人吃了,都可以复活,活人吃了,可以有三次死而重生的机会。何况大叔的这一点伤?”
世上还有这么奇妙的东西,张崇弛暗暗惊奇,要是我也能有这些丹药多好啊!邻居家的那个会讲故事的老公公去年死的时候,就可以重新活过来了!还有妈妈,她身体不好,老生病,这回我失踪,她也病了好几天,要是有这个丹药,说不定她再也不会生病了!
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问:“灵犀丹是拿什么东西做的啊,怎么这么神奇!”
霍去病一阵口瞪口呆,他还真不知道灵犀丹是拿什么做的。或者说,他在百宝箱打开以前,就根本没听说过灵犀丹,刚才所说的功效也不过是他根据瓶子上的铭文推测出来的!一遇到张崇弛充满了求知欲的目光,硬生生地把“不知道”三个字咽了回来,目光一偏,落到那本小册子上。
小册子长四寸、宽三寸、高一寸,几乎占据了整个百宝箱八成的空间,封面上用神文字写着《神农本草经》。神农是传说中主管药物之神,以他的名字命名,这本书的内容可想而知了!霍去病拿出《神农本草经》,发现整本书都是用银丝织成,间以金丝织成文字。
他翻了翻,发现全书分成三部分,一是药理,讲述药物如何对人的身体产生作用,如何判断一种药物的作用;二是药性,记录了这个世界上各式各样已知的药物形状、功效;三是药成,记录了各种药物的采制、保存和使用。
这本书对学医之人来说,可能是无上秘籍,但对身为皇骑士的霍去病来说,除非他想转职,否则,其价值等于一本炎黄城大图书馆里都能找得到的《药典》。看着张崇弛渴望的眼光,他耐心地解释说:“大叔也不知道灵犀丹是怎么做出的,不过,这本书上有写的。”
这时,一旁的张巡拉着张崇弛说:“别问那么多了,大叔既然这颗药有用,你赶快吃了试试。”
“也好!”霍去病打开一只瓶子一看,里面就一颗灵犀丹,想来这百宝箱里正好是五颗。想想,五颗能让人三死重生的药,其份量倒真是可以与神器有得一比,百宝箱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他刚想服药,又想到什么似地,把剩下的四只小瓶子和《神农本草经》拿了出来,放到两个孩子的手里说:“你们现在从原路返回,走出两里地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一个小时内,这里没什么变化,你们再回来,把东西交还给大叔。如果这里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你们千万不要回来,直接回家。这些东西就算是送给你们了!还有!在你们长到二十岁,能够全面成熟地考虑问题之前,千万不要把这些东西的事告诉第三个人,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一样!不许问为什么,照着做,知道吗?”
两个孩子还想说什么,但霍去病皇骑士的威严一旦透出,就是修炼有素的成|人都抵抗不住,何况两个半大的小孩?他们低头应了一声:“是”,就匆匆跑开了!
霍去病把百宝箱重新关好,贴身收藏,按他们离去的速度,估计了一下时间,大约能判断他们已走出两里地了,才拿起灵犀丹,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不能赶在鬼族发现之前治好我的话,就只有把空的百宝箱给他们!”
灵犀丹一纳入口中,瞬间就化为一股清流,直下丹田,又从丹田处迅速弥漫全身。他身正是几处伤口开始泛起柔和的白光,将暗黑噬魂的黑纹一扫而光,接着,白光开始收敛,带着伤口迅速地恢复成原状。当他精神一振,站起身来时,浑身已看不到一道伤痕,甚至连一些除年伤疤也好了!
“果然是医神之宝。”霍去病在心里暗暗赞叹,现在身体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有劲。他心里一动,右手前伸,倒转手掌,全身气脉微微一转,掌心里出现了一团白银斗气。仔细看的话,这团白银斗气之中还隐约地掠闪过一点点金光。
霍去病大喜,他整整十五年未曾突破的境界在灵犀丹的帮助下,居然有了一点突破的迹象。他知道,往后只要将这一点点金光扩张开来,使体内的斗气转化成金黄|色的话,就可以达到天骑士的境界。这个过程也许还要十几年,但既然已经有了希望和大概的路,那么,只要自己努力,就能成为当前深蓝宝石大陆继关羽、李靖之后的第三位天骑士。
他抬头,看看天上淡得几乎透明的暗黑搜狐网,冷哼一声。既然能用这张网搜寻别人,别人一样能沿着这张网找到施放者。他提起六成的功力,将白银斗气围绕身周,同时,小心翼翼不惊动天地间的元气变化,向结网的原始力量寻去。
张巡两人躲在一处小山凹里,正在兴高彩烈地闲聊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多传奇故事的人,霍去病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们觉得新奇刺激,兴奋不已。
张巡出神地说:“刚才我们看到的那道银光一定是霍大叔,他居然能在天上飞,好厉害啊!还有,那后面的三道又变成六道的黑烟,一定是可恶的鬼族。我要是有霍大叔那样厉害该多好啊!”
张崇弛还沉浸在他对灵犀丹的向往中,听张巡这么一说,不服气地反驳说:“可我觉得那个炼灵犀丹的人更厉害,居然能把死人救活,还能三死重生!”
“那是啊!可炼灵犀丹的是神啊!神当然比人厉害,别说神了,就是神族还不都是神气活现的?”
“吹牛,你见过神族吗?”
张巡摇摇头说:“没见过,不过听大人们说,神族也都是在天上飞的,身上还有翅膀。”
“你也是听人说的!告诉你,我爸就有本书,上面不但画着圣族,还画着鬼族,兽人族、精灵,什么都有,可好看了!”
张巡摇头说:“书,你就知道书!难道以后碰到像鬼族那样的坏人,你也用书去砸人家?”
张崇弛不服气,扬着手里的《神农本草经》说:“霍大叔都说了,连灵犀丹的做法都记在这本书里,我要是学会了,就可以救治天下的好人!杀一个坏蛋,当然痛快,可是像刚才那样,看着一个好人没法救,那种痛苦要难受得多,我宁可学救人的医术!”
张巡想了一会儿,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希望那跟霍大叔那样,用手中的剑去维护天下的正义!”
张崇弛说:“那我就用手里的药去扶助正义!”
“说得好!”洞外有人接口说。两人吃了一惊,钻出头来,看到霍去病正浑身银光闪烁,天神般地浮着半空,微笑地看着他们!
“霍大叔,你好了!”
“对啊!”霍去病落地后,象征性地活动了一下手足,说:“全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好!”
张巡他们听不懂霍去病所指的比以前更好是什么内容,一听到全好了,就很高兴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张崇弛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霍大叔不是让我们躲一个小时吗?怎么才不到二十分钟就来找我们了?”
霍去病的眼光闪过一缕疑惑,刚才他随着暗黑搜狐网回溯到施放者时,发现本来应在结点上监测全网的鬼族鬼影全无,现场的空气中震荡弥漫着光明神圣的气息!按正常的判断,那几个小鬼族可能已被圣族或者光明魔导师以上的魔法师给干掉了!但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无缘无故去把人干掉,又不为人知呢?
卷一医神出世06神农本草
他在现场找了半天也找不出毛病来,当然,他不可能知道那只小猫一样的宠物会是经过光明神圣之源转化过来的魔兽之王圣猞猁。以它的力量,存心想跟鬼族过不去的话,起码跟鬼公,甚至于鬼王有得一拼。要是那几个不长眼的鬼族万一跑到张家村去,闹得它要在人群面前露出真面目可就麻烦了,为了避免麻烦,这只魔兽之王干脆顺着暗黑搜狐网,先下手把几个小鬼族给干掉了!
霍去病无奈之下,只好回来找张巡两人,刚到洞外,正听到两人信誓旦旦的话,不由大声称赞了一句。
他看了看眼前的两人,一个在孔武矫健中,透露着正气、勇气、毅力和沉稳,是天生的骑士胚子;一个在儒雅俊朗中,风骨棱棱,灵气外露,正是学习魔法和医术的好料子。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地产生了收徒的念头。
一方面报答两人的救命之恩,一方面得到一个得意门生,这种好事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微笑着说:“多谢你们两人!”
张巡和张崇弛把手里的灵犀丹和《神农本草经》递给他,说:“应该的!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霍去病大为感动,见义勇为,扶助危者,拥有这种骑士精神的人不少。但在灵犀丹这样的宝物面前,毫不动心的人几乎凤毛麟角了!一念至此,更坚定了他收徒的想法。他笑着接过灵犀丹,对两人说:“你们有兴趣学霍大叔的武功吗?”
“好啊!”张巡一跳半天高,想了想,说:“不过,我还要我爸同意才行!”
倒是张崇弛摇了摇头,说:“我想学医!”
这已在霍去病的意料之中,他早就在下定决心收徒时做好了安排。于是,他在山上教了张崇弛半个月的剑法和斗气的基础修炼,临走时又把《神农本草经》、两颗灵犀丹和一枚代表他自己的徽记送给张崇弛,叮嘱张崇弛稍大一点,就去炎黄城找他,他会把张崇弛介绍到高明的医生门下。
至于张巡,在征得他父亲张飞的同意后,霍去病收他为弟子。对于自己的弟子,就好说多了,把灵犀丹分他一颗,带回炎黄城习艺去了!
由于霍去病的嘱付,张崇弛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在内,有关灵犀丹和《神农本草经》的事。甚至连自己修习一些基础的骑士技一事也没说,因为要解释这些骑士技的来源,势必牵扯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为免麻烦,还是省省吧!
在送走了霍去病和张巡之后,由于孩子们少了个领军人物,乱糟糟的一团,家里人也开始不放心让他们这样子上山拾柴了,纷纷加紧要他们学习各种技艺,以便将来谋生糊口。
张崇弛也有了时间翻阅那本《神农本草经》,说来也奇怪,张崇弛并不认识神文字,但一翻开《神农本草经》,体内的那只六彩转盘就会转动,一些书里的信息通过那种转盘,纷纷充实到他的脑子里里。换句话说,根本不是他在读书,倒像是书自动地将自己所载的知识转入到他的脑中。
当年,主管医药之神神农在编著这本《神农本草经》,所写的神文字中蕴满了他的神识。在创世神所创造的这个世界里,一切的构成都基于光暗和地火水风四种元素,神识也一样。张崇弛体内的“元素轮回”能够清晰感觉到《神农本草经》中所残余的神识,还原出神农编著时的思想,才使得他直接从神农处接受了医药知识,《神农本草经》反而只成了一件媒介。
在理解的基础上,要进行实践就容易多了!张崇弛从八岁开始,就学着上山采药,有时跟在张道陵的后面,给乡村里的病人们看病!
光阴荏苒,转眼间就过了十年。这十年里,张崇弛不仅将霍去病传授的基本骑士技练得纯熟无比,同时在医生和魔法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在医术上,他直接继承了神农神识,无论采药、制药和下药都精确无比,张道陵也渐渐发现儿子治起病来,比他这个半吊子郎中何止高明了十倍、二十倍。问他,他只是笑笑,说是平时看书学的,张道陵只好接受儿子在医学天分上比自己高明的事实,慢慢地把病人推给他治!
对于张道陵推过来的病人,他起先还是犹豫,因为他能用药,却不会断病!他知道什么样的病,是什么原因产生的,应该用什么样的药。可是他不知道人家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啊!他可以按书上用药,总不能让人家也按书上生病吧!
直到他十二岁的那年,他在陪着张道陵帮人治病时,无意间将三根指头搭在病人的脉上,神识内敛,居然看清了在自己的体内,那只六彩转盘中间出现一个人形透明体,这个透明体里面白黑红蓝黄绿六色交错,其中红色过盛,蓝色微弱。他又试着搭旁边健康人的脉象,则发现六彩转盘中央的人形透明体内六色均衡。红对应火元素,蓝对于水元素,水火是相克的!他试着给那个已被张道陵宣布不治的病人下了补充水元素的药,居然一下子治好了他!
从此,小神医之名开始在远近各村传了开来。独特的脉象诊断,下药如神,更是给他蒙上了一层神话色彩,也让他每天为接踵而来的病人忙得够伧!
在魔法上,由于《神农本草经》中各式各样药物都有制法,如果不懂得制法,药效就失却了大半。比如把新鲜的药物干制,就分为烘干、晒干、风干。跟别的医生利用自然条件制药不同的是,《神农本草经》强调的是要主动调动各种元素为自己服务,才能事半功倍,保持和提高药效。如烘干,要调动火元素;晒干,要调动光元素;风干,要调动风元素。
张崇弛身怀元素轮回,又直接继承了神农神识,调动各系元素,自然得心应收,渐渐地奠定了他坚实的魔法基础。虽说他现在会的魔法没有什么威力,但说到对元素调控掌握的精细程度,十八岁的他已经能跟八十岁的大魔导士相提并论!
他也曾想去炎黄城找张巡,看看这个儿时的玩伴,现在是否已长成一名出色的骑士,为维护正义而战!但一想到,家里父亲手无缚鸡之力,又有源源不断地病人上门,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天,张道陵陪着赵飞燕出门到寺院烧香去了,他乘一口气将几位病人治好之后的空闲当儿,正在家里看书,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为了方便病人,他家的门已经好几年没关了,所以,张崇弛提高声音说:“门没关,进来吧!”
应声进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肥头肥脑,一脸的福相,他进门后左看看右看看,见张崇弛坐在大堂边读书,就问:“年轻人,请问张崇弛张神医家住在这里吗?”
张崇弛放下书,说:“我就是张崇弛,不敢当‘神医’二字,请问您是……”
中年人一听,疑惑地打晾了他几眼!神医?医者,意也,要通人情世故,要知寒暑冷热,才能成就一代名医,眼前这年轻人才几岁?不过,生意人的习惯,让他不会因怠慢而得罪人,他拱手说:“在下乐善堂永乐分堂总管沈万三。”
“原来是沈总管,大驾光临寒舍是……”张崇弛不认识沈万山,但他知道乐善堂。在深蓝宝石大陆,最大最有名的医馆就是右相大人貂得一开的乐善堂,除了在京城文成的总堂之外,还在各大小城市设立了分堂,成为中原国仅次于医生联合会的最大医生组织。既然来人说自己是永乐分堂的总管,那就是离张家村最近的城市——永乐城乐善堂的最高掌权人!
沈万三说:“张神医之名已传遍远近,沈某也是慕名登名,如果有可能,我想请张神医为乐善堂的坐堂医生,为更多的病患服务,不知张神医意下如何?”
沈万三对张崇弛的心理把握相当好,像这些不满二十的年轻人,满头脑的都是济世平天下的思想,你要是跟他谈钱,说不定他会摆出一副不为钱财所动的样子,但只要你顺着他的心思,把他说得跟救世主似的,他热血上冲之下,不管什么都会一口答应。
果然,张崇弛露出了深思之色,说:“沈先生,此事能不能容我考虑一下!”
卷一医神出世07乐善医馆
“好!”沈万三并不着急,在告辞时,拉着张崇弛的手说:“张神医,我知道你宅心仁厚,经常接济病人,但毕竟自己收入不多,有时也难免有心无力。乐善堂除了能提供你更大的舞台之外,还有相当优厚的薪金,你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也能减轻一点你父母的日常生活负担啊!”
沈万三的最后一席话,让张崇弛打定了主意。父亲手无缚鸡之力,母亲又只能养鸡织麻,虽然有自己的药物调节,父母近年来的气色一年比一年好,但生活的压力仍在。
自己每年虽治好很多人,但真正的有钱人,绝对不会来找他这个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郎中,所以,根本没收到多少医金。甚至对那些没钱的乡里乡亲,他一般都是不收费的,有时还贴几服药。沈万三说得对,自己明年就满十八了,该为家里出点力了!
在张道陵和赵飞燕回家后,他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张道陵没说什么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父子情深的感觉,让张崇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最好的决定。赵飞燕更是哽咽着说:“儿子,你能想到这些!作妈的当然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第二天一早,张崇弛收拾一下,就向永乐城而去。张道陵拉着赵飞燕送到村口,说:“儿子!今后的路就是你自己走了!记住,父母不想你什么功成名就,但一定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当然,有空的时候,想想我们,常回家看看,我想你妈也不会反对!”
赵飞燕紧紧地抓住张道陵的手,看着张崇弛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硬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张道陵拍着她的肩说:“好啦!别激动,每个月儿子不是有四天的休假吗?到时候,你还怕见不到他?”
张崇弛看看山道上无人,心念微微一动,风元素绕身,整个人像一片羽毛一样轻浮起来。可惜,他不懂风系的飞行术,只好用骑士术里的陆地腾飞术,那是轻功的一种,利用真气跟大地一间的冲击,来加快行进速度。因为身子几乎已经没什么重量,最初级的陆地腾飞术,在他脚下施展开来,并不亚于真正的风系飞行术。
从张家村到永乐城,常人的速度要近两天,但在他自创的风体陆地腾飞术下,仅花了小半天时间。他望着永乐城门口熙来攘往的人群,心里有股莫名的新鲜。第一次出远门,对张崇弛来说,城里的种种都在书上读到过,但真正看在眼里,又是一番滋味。
乐善堂的名气大得惊人,他随便问一下街上的阿伯阿婶,马上就有热心的人向他指点去乐善堂的路。乐善堂在城东,三进院落,第一进是乐善堂铺面,左右厢房,一边诊病,一边配药,稍里的房子则是储药的仓库;第二进是乐善堂日常办公的地方,供医生们相互探讨,贵宾的诊治;第三进是一个大的园林,划分出几个小区,供驻堂的医生生活起居用。
乐善堂的小伙计也相当地知礼,全然没有店大欺客的那种傲气,听说客人是沈总管请来的,忙把张崇弛让到第二进的客厅里,端上茶后,就听沈万山的声音从堂里传出:“是张神医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张崇弛忙站起来,正色地说:“沈总管,所谓神医,只是在山野僻壤里胡乱叫出来的,到了乐善堂,还这么叫的话,那不是江边卖水吗?这不是抬举我,这是在讽刺我。沈总管大可以论年龄,称我一句小张就可以了!”
沈万山哈哈大笑,说:“既然要论年龄,干脆你也别总管总管地叫着生份。干脆你叫我一声沈伯父,我称你一声贤侄,如何?”
张崇弛说:“我当然没意见,就怕高攀!”
“哪里,哪里”沈万山连连摇手说:“贤侄将来前途无量,我在这里自称伯父,已经是汗颜之至了。”
两人一阵客套后,眼看到了中饭时间,沈万山就提出一起吃饭,顺便也叫了乐善堂的两位坐堂医生做陪,也好试试张崇弛在医学上的成就。结果一顿饭下来,两位医生只顾讨教药物知识,倒是把正事搁在一边。只好由沈万山自己提出来:“贤侄,你到乐善堂行医,有一件事不能不知道。”
“什么事?伯父请讲。”张崇弛也隐隐觉得这顿饭有试探的味道,所以知趣地把话题引向药物方面,凭着《神农本草经》中的知识,一下子把两位做陪的医生给镇住了。
“是这样的!根据医家的约定,在医馆里坐堂的医生必须要通过医生等级鉴定。在我们乐善堂,一般要铜针医师级别以上的,才能坐堂行医。所以,贤侄如果有时间,不妨去医生协会看看。”
张崇弛知道,这是进入乐善堂必须要过的一关,也就根本不推辞,点头应了下来。午饭后,问明了医生协会的位置,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几样成药,略一收拾,把圣猞猁往肩上一放,就直奔医生协会去了。
相比乐善堂伙计接人待物的态度,医生协会的态度就根本是水火两重天了。张崇弛好不容易打断一下里面聊得正起劲的两个半老徐娘。其中之一的翻着白眼,说:“干什么的?”
张崇弛忍了忍说:“申请医生级别鉴定。”
“啪”地一声,从里面扔出张表格,说:“填好后,到里面交钱。医徒每月初一、十五进行鉴定;铜针医师一月初一和七月初一两个时间鉴定,银针医师每年七月初一鉴定。”
张崇弛搔搔脑袋说:“那么金针医师呢?”
“呸!”白眼徐娘唾沫横飞说:“你才几岁?想当金针医师?告诉你,我这里庙小,承担不起金针医师的鉴定。想鉴定的话,去京城文成,每两年鉴定一次。”
张崇弛还想问什么,白眼徐娘已经拉上的窗口,继续跟另一位半老徐娘开始聊起了为什么城东王寡妇家院子里会经常出现黑影的事。
他苦笑着直摇头,看着手中的表格。表格很简单,无非就是姓名、性别、出生年月、父母、籍贯,学医几年,自学还是拜师等基本情况。一一填齐后,送到里面另一个窗口的唠叨男那边交费!
“申请银针医师鉴定二十个银元,铜针医师十个银元,医徒一个银元,你是申请哪一级别?”
鉴定费这么贵?在深蓝宝石大陆,一个金元等于一百个银元,一个银元等于一百个铜元,铜元之下是一些石币,各地并不统一。长年的和平,加上丰富的物产,深蓝宝石的物价十分便宜,买一只老母鸡也就三五个铜元,想不到光银针医师光鉴定费相当于四五百只鸡钱,张崇弛从家里出来也不过只带了十五个银元而已。还好,从乐善堂出来时,沈万三有先见之明交给他一个金元,不致于当场出丑。
“请问什么级别的医师可以坐堂行医?”
唠叨男说:“只要铜针医师就可以坐堂行医,但有些大的医馆,像乐善堂那样的,就要银针医师才能坐堂行医,铜针医师一般当副手。当然,也有一些小医馆如果连铜针医师都请不起的话,他们会找一个铜针医师挂名,实际上让一些医徒坐堂。”
“那我申请银针医师鉴定!”张崇弛将那枚带着体温的金元递了进去。
“哎呀!小弟弟,你太好高鹜远了吧!鉴定费交了之后是不退还的。你不如先申请医徒或铜针银师,免得白白浪费鉴定费。”
“就银针医师!”张崇弛笑笑,语气却十分坚定。
“好吧!”唠叨男找了八十个银元出来,又递过一张银光闪闪的徽章说:“两天后就是七月初一,你凭这个徽章在日落以前来参考鉴定,到时候会有两名从京城来的金针医师担任鉴定官。你最好早点来,给鉴定官留个好印象。”
可惜唠叨男的好心张崇驰并不领情,在他看来,医生的水准关系到病人的生死,如果没有那个能耐,硬是通过鉴定,结果就是对病人的谋杀。七月初一那天,他故意在吃过中饭后,才在沈万三的催促声中慢吞吞地到了医生协会。
刚进入医生协会的大厅,就看到唠叨男正在向一些看样子也是来参加鉴定的人滔滔不绝地介绍注意事项,他见张崇弛进来,对他笑了笑说:“年轻人有傲气,不错!不错!你的鉴定室是在第三进右厢房,到了门口,把鉴定徽章给守门的人就可以了!”
ps:老祖大大果然目光如炬,只是你可以猜中开端,却不会猜中结局,否则幽谷就该花一块钱买个面条上吊买块豆腐撞死了!其实序章和卷一基本上是交代一些设定、伏笔、预设主要人物性格、营造氛围,真正的情节在卷二才会迅速展开。
卷一医神出世08神秘病人
张崇弛谢了一声,在好多诧异的眼光中走到第三进右厢房。在门外,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正在打嗑睡,他递上鉴定徽章说:“大爷,我是来申请银针医师鉴定的!”
老头抬眼疑惑地看了看张崇弛,在他的印象中,敢申请银针医师鉴定的大半是一些年过不惑或者更老的医生,今年整个永乐城也不过只有三五个人申请,没想到其中居然有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他接过鉴定徽章,挥挥手示意张崇弛进去。
担任鉴定的两位金针医师一男一女,年龄大约五十上下,他们见张崇弛进来,也不禁惊奇地“咦”了一声,说:“小伙子,你是不是走错鉴定房间了?”
“如果这里是银针医师鉴定房间,我想我没走错!”张崇弛不卑不亢的稳重表现让两位金针医师感觉到眼前的小伙子说不定还真有几分本事。
“我是金针医师裴来乐!”男鉴定官指指他边上的那位女金针医师说:“这位是金针医师薛三娘,我们共同主持你的此次考核,你准备好了吗?”
他点点头,裴来乐一拍手,从内间走出一个老头子,正是门口刚才见面的那个,不过他现在面色腊黄,不断咳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薛三娘指着老头说:“你先诊断一下这位老爷子患得是什么病,需要如何治疗?”
张崇弛习惯性地将手往老头脉搏上,闭目内视,体内的元素轮回中央马上浮现出老头的整个人体内六种元素的分布。从六种元素的分布来看,老头不仅没病,而且活得很好,各种元素平衡互利,光彩闪耀,甚至比大多数年轻人都还要好。他摇摇头说:“老爷子根本没病,又需要什么治疗?”
“小伙子,你搞错没有?你闭上眼睛,看也没看这位老人,也没问题他的感受,怎么就断言他没病呢?”别说两位金针医师对张崇弛自创的诊脉方法一无所知,就是医圣来了,也要惊奇不已。要知道古往今来,谁的体内曾生成过永生不死的元素轮回?深蓝宝石大陆所有的医生都是用望、问、闻、听、按五种方式诊病,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诊脉法?
张崇弛笑了一笑,结合自己历年行医的经验说:“何必一定要问?一般来说,面色腊黄往往是因为土元素过盛,咳嗽是因为风元素错位,脚部瘸拐是因为四系元素和光暗失调所导致。但这位老爷子光暗和四系元素平衡温和,自然是身体安泰,甚至比一些年轻都要棒!如果我们能够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老爷子脸上的腊黄浮于表皮,显然是因为某种染料所导致,咳嗽声和瘸拐也前后不一,多半是假装的。”
这下子轮到两位金针医师面面相觑了,依他们的医学知识,觉得张崇弛说得很有道理,但对他知道老头体内六系元素的诊脉法还是不大理解。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张崇弛刚才在门口跟老头见过面,知道老头根本没病,所以弄出一种法子来搪塞。
裴来乐清了清嗓子说:“抛开老爷子的真实情况不谈,假设真有一位病人脸色腊黄、咳嗽不停,甚至于脚痛无法行走,肚子里时不时地会胀气,放的屁很臭,但自己又闻不出来。请问这位病人可能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医治?”
这下子把张崇弛给问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病症,在读过的几本入门级医书里也没有这种病症的记载,如果真有病人在,他还可以通过诊脉来判断他体内的元素分布,对症下药,这样口头说说,根本是让他无处下手。
裴来乐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越发坚定了刚才认为张崇弛故弄玄虚的想法,追问了一句:“小伙子,你学医师承何人?”
“没有人!”
“这么说这家学渊源了?”
“家父也懂得一点,不过只限于看看风寒感冒之类的小病。”
裴来乐轻叹一声,摆摆手说:“小伙子,你太自大了!很对不起,你无法通过……”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厢房外“轰隆”几声巨响,无数杂乱争吵声传了进来。接着,还是那个唠叨男冲了进来,说:“两位医师,有人强闯进来求医!”
“去看看!”两位金针医师站起身来,面有怒色说。再怎么说,医生协会是深蓝宝石大陆最有势力的组织之一,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不生病?得罪了医生协会,你会在深蓝宝石大陆找不到一个肯给你治病的人,其结局如何,可想而知。作为身份高贵的金针医师,谁来求医不是和颜悦声,几时听说过还有强闯求医的?
几个人到了门外,只见第三进的中庭里停着一驾马车,一位身高近两米,身形魁梧,肤色黝黑,铁塔似地家伙正坐在车辕上,手中紫铜色的鞭子牢牢地控制住前面四匹神骏无双的白马。他目光如炬,从各人身上缓缓扫过后,又落在两位金针医师的右胸的金针标志上,哈哈大笑说:“甘先生、西姑娘,这里最好的医生都到齐了,老爷一定会没事的。”
“程咬金,你太鲁莽了,让你带着老爷来求医,不是来闹事的,居然把马车赶到人家第三进大院里,是不是弄毁了人家不少东西?”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淡淡地从马车中传出,让在场的人心头一松,连刚泛起的怒气都不知不觉地平静下来。
叫程咬金的大汉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我在门口已经说好说歹要求见这里最高级别的医师,可门口的那伙鸟人罗罗嗦嗦叽叽歪歪,就是不肯让医生出来,我一气之下就闯进来了!不过,马车既然到了这儿,如果不搬点家具,拆点拦路石,又怎么能进得来?”
“程叔叔,那你还不快给人家医师陪罪?”马车的轿帘一掀,走出一位年青的姑娘,众人眼神中最后一丝怒气全没了。要说她长得也就一般,没有惊心动魄的美丽,但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之间,自然而然地有一股恬淡温柔的气质油然而生,让人沉醉其中,忘了所有的不快和郁结,打心底泛起轻松愉悦的感觉。她敛裙为礼,向围在马车周围的大家福了一福,将一张银票递给唠叨男说:“小女夷光。刚才程大叔因心急家父病情,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大伯大叔们原谅。所有损坏的东西,小女自当全部赔偿,还请诸位医生能上体天心,出手相救家父。”
唠叨男一眼落在那张银票的数字上,不由惊呼一声:“五百金元?”五百金元,不要说是打烂几样家具,拆了两堵墙,就算是重造三五个永乐城的医生协会也足够了!金钱加美女的求助,自然让两位金针医师上体天心下顺人意,身子略略一侧,说:“把病人抬到右厢房,其余闲杂人等不要进来打扰。”
见金针医师已开口,马车的帘子再次掀起,一位四十上下的文士,面如温玉,双眉入鬓,一双细长的象目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能一眼就看穿别人的内心。他抱着一位面色金紫,昏迷不醒,五十上下的病人,走向右厢房。就在他进房的时候,突然脚步一停,回头看了看周围的大家,眼光落在张崇弛的身上,开口说:“这位小兄弟可否随我进房?”
“我?”张崇弛惊讶地一指自己。
“对!”甘先生点点头,进入右厢房。虽然不知道甘先生为什么突然请自己入内,但出于对这位先生风度的钦慕,张崇弛跟在他后面进了右厢房。
将老者放在右厢房里临时拼成的病床上后,两位金针医生便飞快地开始了他们的检验,看眼神、舌苔、听心跳、闻病人的口气、轻按病人的体表,经过一系列的诊断后,两位金针医师全都面带骇然神色,相互看了一眼,裴来乐对甘先生说:“我们想进内房讨论一下病人内情!”
“两位医师请便!”甘先生点头微笑,目送两位金针医师进入内房,转身对张崇弛说:“对于我家主人的病情,不知小兄弟有什么看法?”
张崇弛说:“不先诊断,在下不敢妄自开口!”
“那么就请小兄弟诊诊看!”
张崇弛依言刚要上前,程咬金拦在了他的面前,说:“小子,你是什么级别医生?”
张崇弛苦笑一声,说:“很遗憾,我第一次报名参加医师鉴定,刚被刷下来,你们就进来了!”
“也就是说你小子连医徒都不是?”
“不是!”
程咬金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说:“我家老主人的病情曾由几位金针医师会诊,都束手无策,凭你连医徒都不是,还敢诊病?”
卷一医神出世09甘石星经
正说着,里间的两位金针医师出来了,裴来乐说:“我们讨论过了,很遗憾,这个病人无法医治!”
“真的无法医治?”
“真的!除非你们能找到医圣,或者两个医王同时出手还有点希望,否则病人撑不过三天。”
现在深蓝宝石大陆只有两位医圣:药医圣孙思邈传说隐居在弱水河以西的某处神秘仙境之中,无人能知道到底在哪里,针医圣皇甫谧更是五十年未在深蓝宝石大陆上露过面,是否还在人世都不一定。四大医王则各分西东,要想找到其中的一位在三天内都不一定能办得到,更不要说集齐两位。程咬金和西夷光顿时脸色煞白,西夷光更是摇摇欲坠,强撑着对甘先生说:“甘先生,小女分寸已乱,您看……”
甘先生脸上的微笑仍是淡然自若,说:“我们请了三位医生,还有一位医生没看呢!”
“他?”程咬金和两位金针医师都十分惊讶,为什么甘先生好像对眼前这位年轻人特别有把握似的!连张崇弛自己都没什么把握,但见甘先生的眼中满是鼓励的神情,心头一热,一挺胸说:“先让我诊断一下再说!”
他绕过程咬金,来到病人面前,翻看了一下双眼,按了按心脏,然后伸出三根指头搭在病人的手腕上,闭目内视,仔细查看起病人体内光暗和四大元素的平衡情况。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自信地张开眼睛,对两位金针医师施了一礼,说:“先让我说说这位先生的情况吧!这位先生不是病,而是伤,是有人将一段带有光明力量的斗气封入他的体内,不断地破坏他体内的经脉,幸好他曾服过某种灵药,能及时恢复破损经脉,暂时维持生命,但一旦药力化尽,后果不堪设想。这种情况相当难对付,如果以斗气消除他体内的斗气,会引起光明力量的爆发,将他体内的经脉、内脏完全净化掉,其结果可想而知;如果以黑暗属性的药物消除光明力量,会推动斗气内行攻心而亡。除非双管齐下,但药物和斗气必须同时中和消减,稍有偏差,病人必然心脉断绝而亡。”
裴来乐奇怪地看了张崇弛一眼,说:“不错!你的诊断十分精确,方法也对!可惜,要将斗气和药物同时控制在平衡状态,只有医王以上的高手才能做到!”
张崇弛低头想了一会儿,毅然说:“如果能找到针炙高手,说不定还有希望!”
薛三娘说:“你能肯定?”
“是!如果这位针灸高手的出手用力都能按我的吩咐做到,我保证能治好这位老人!”张崇弛略一权衡,年轻人的傲气终于占了上风,为自己也只有七分把握的方案打了包票:“其实,我可以用水性药物滋养老人经脉,以地系药物托着暗黑力量去中和光明力量,并吸收由此产生的冲击,最后用针灸引导斗气在除了心脉之外的其他地方冲破经脉,排出体外。”
“冲破经脉?”薛三娘吓了一跳,“那样的话,老人不死也残!”
张崇弛自信满满地说:“从老人体内经脉的还原程度来看,他服过的奇药药力尚在,加上我的水系药物助力,可以及时修补被冲破的经脉。”
裴来乐沉声说:“希望你做得跟你说的一样有把握,你眼前的这位薛三娘就是针医圣皇甫谧的第四代传人,人称金针渡厄。由她出手,该没问题吧!”
“行!”张崇弛回答得很快,倒是把问题留给了两位金针医师。谁是主治?按理说,医案是张崇弛提出来的,接下来针灸的控制也由他发号施令,万一失败,应该由他承担责任,主治自然就是他了!可是按医师等级,张崇弛连医徒资格都没有,给金针医师薛三娘打下手都不够格,现在反过来让她给张崇弛打下手,传了出去可是一件奇耻大辱啊。
这时,甘先生向薛三娘施礼说:“在下甘德,请薛三娘屈尊为这位小兄弟助手。大恩不言谢,来日有空,可由我为薛三娘提供一次通世占。”
甘德一通名,两位金针医师的脸色就变了!甘德!这个名字在深蓝宝石大陆的响亮程度毫不下于四大医王。跟医师传承不同的是,占星师做为一种极其神秘的职业,是以血脉传承的。深蓝宝石大陆有三大占星世家:甘氏家族、石氏家族和巫咸家族。甘德正是甘氏家族近千年来最为杰出的占星师,特别是在三十年前,他跟同被誉为天才占星师的石氏家族石申会面切磋,合著写成《甘石星经》之后,其在占星师中的声誉已达到顶点。有人传说他前知千年,中知千年,后知千年,他的通世占更是能预言一个人三生祸福和趋避之道。但他绝不轻易为人占算,深蓝宝石大陆的王候将相们能求得他普通一占,已经是莫大的面子,能求得通世占的人整个大陆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个。这下子,裴来乐几乎要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学针灸了!
薛三娘忙还礼说:“甘先生太客气了!这次治疗就由这位小兄弟主治吧!”
只有张崇弛没听说过甘德的大名,仍然自由自我地从随身的小箱子里拿出自己采集炼制的药物,一手按在老人的脉门上,体察着老人经脉中的斗气运行,将目光瞄向薛三娘。
薛三娘手往身上一抚,变魔法似地在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之间夹了六根银针,右手拇指、食指轻捻,向无名指上一凑,升起一点蓝色的小火苗。她将六根银针在火苗上来回过几下,向张崇弛点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张崇弛微微闭上双目,整个心神都沉浸在那股光明属性的斗气运行线路上。那股斗气一直在心脉中徘徊,偶尔会冲人手少阴经,但马上又缩回去。在基本上掌握了斗气的运行规则后,当斗气再一次在手少阴经口探头探脑时,他果断地喊道:“至阳、右心俞、左|乳根、天突!”
银光一闪,薛三娘的出针速度让人几乎看不清她手的动作,就在张崇弛话音刚落时,四支银针已分毫不差地落在张崇弛指定的|茓位上。老人本身的体内的斗气受至阳|茓银针一激,狂发向上,到达右心俞时受阻,折向左边,但左|乳根、天突已阻滞了上下通道,只好对着刚进入手少阴经的光明斗气冲去,这一冲一推,光明斗气立刻冲突经脉,带着一溜血箭冲天而去。
张崇弛早就等在那儿了,见血箭一出,左手碧绿的膏药往老人的伤口一扑,迅速止血重生,右手早已准备好的丹药往他的口中一塞,然后闪电般地随着他的喉咙一路拍下来,在指尖引动的魔法元素轻轻震动,以让人无法觉察的辐度将丹药迅速碎开,化为水、木两股元素,一转行遍老人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集中在手少阴经,将破损的经脉以一种肉眼都能看得出的速度修补起来。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老人轻哼一声,张开了双眼,看了看身边围着的诸人,笑着说:“多谢诸位先生救助!”
声音很慈爱,带着点高贵和威严,显示出长居高位的长者风度。张崇弛敛手说:“救死扶伤本是医者本份,何况能见识救治一个疑难病症对医生来说,也是一种增长自身修为的途径,小子已得益良多,请老先生不必客气!”
老人深深地看了张崇弛几眼,顿时明白方才的救治是以他为主,所以才由他出面应酬。年不过弱冠,却有如此医术,如此风度,将来成就必不可限量,他转向侍候在一边的夷光说:“夷光,将你的金香玉符送这位先生一枚!”
“是!”夷光颔首,从腰间解下一枚铜钱大小的玉佩,托到张崇弛面前说:“请先生收下!”
张崇弛见那枚玉佩在白色中略略透出一点淡黄,晶莹润洁,隐隐地散发出如兰如麝的香气,托在夷光那双欺霜赛玉十指如葱白的手中,交相辉映,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由地使他一时愣住了。夷光好像已经看惯了别人面对她的那份痴呆,脸上虽然浮出微微的羞涩,但仍举止大方:“小小礼品,不成敬意,还请先生收下!”
“是!是!”张崇弛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暗暗叫:崇弛啊崇弛,你以前在听故事时,一听到那些为了女人失魂落魄的家伙就嗤之以鼻,怎么自己一看到美女就找不到北了呢?就你这种水准,也敢夸口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汗?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他也不客气地接过金香玉符,看也不看就挂在自己的腰间。
老人对张崇弛的举动似乎了然于胸,见他已经收下金香玉符,又对他身边的两位金针医师点头为礼,谢过救命之恩。相互客气了两句之后,甘德Сhā嘴说:“老叔大伤方愈,还是先入车休息,我们还得赶回去,免得大婶他在家担心!”
老人对甘德的话还是言听计从,依言被程咬金扶入马车后,交代张崇弛说:“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到古越国,可以凭这金香玉符找到我们,如有差遣,刀山火海,定当相助到底。”
张崇弛颔首称是!甘德也将一枚砚形的铁牌交给薛三娘说:“薛医师如果有空,可以随时凭这枚砚铁令到甘家任何一支,要求他们送你到我的居所,为你做一次通世占。”
薛三娘大喜过望,接过砚铁令,激动地说:“多谢甘先生厚赐!”
甘德挥挥手,拉着夷光钻入马车,在程咬金马鞭三振之下,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老人从头到尾都没说明自己的姓名,应该是十分失礼的事,但他表现出来的风度却让大家觉得即使不通名,也有他的理由,丝毫没什么被忽视的感觉。
张崇弛今天虽然没有通过银针医师的考核,不过今天所遇之奇也算是值回票价了。他轻叹一声,满心还沉迷在那双如玉的双手之中,也跟着慢慢向外走。
“小伙子,请留步!”裴来乐叫住了他。
卷一医神出世10银针医师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裴来乐手沾着一点碧绿的膏药说:“这膏药是你自己炼制的吗?”
原来是刚才给老人治伤时用的“经骨生肌膏”,张崇弛点了点头说:“只是一些山野杂配的药,不入行家法眼!”
“不!”裴来乐两根指头轻捻着经骨生肌膏,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你只是用普通的续断、蛇粉、貂油、通骨草等药材,却能炼出这能理顺经脉、促进骨骼肌肉迅速生长恢复的膏药,效果直追当前以三十六种灵药精制的万应生肌散。光凭这一招制药能力,你已经超过我了!”
薛三娘点头说:“虽然我们尚不理解你的诊脉断病之法,但你刚才在救治中表现出来的医学修养和悲天悯人的胸怀,足以证明你不是一个会故弄玄虚的人,所以你的表现相当出色!”
“你们的意思是……”张崇弛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争气地狂跳,年轻啊!比较还是太年轻了,一听到这两人的口气,已经绝望的考核似乎另有转机时,不由地患得患失起来。
裴来乐摇摇头说:“我们都觉得你的表现甚至可以获得金针医师的资格。可惜!可惜我们两人的级别太低,无法真正对你进行考核……”
“哦?”张崇弛感觉有点失望。
“不过!”薛三娘接口说:“我们可以授予你银针医师的资格。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参加京城的金针医师鉴定!”
够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要银针医师的资格而已,至于什么金针医师,以后再说吧!张崇弛眉开眼笑地接过薛三娘递过来的鉴定书。裴来乐交代说:“请留下十根头发,等我们将你的考核结果向医生总会报告之后,他们会在一个月内向你送来代表银针医师身份的胸章。”
医生的胸章是由医生总会制作,由通过医术鉴定的医生终生佩戴。在制作过程中,利用持有者的十根头发加入身份识别魔法,如果不是本人,是无法佩戴的。行了!这下子可以到乐善堂名正言顺地坐堂行医了!张崇弛告别两位金针医师后,回到乐善堂,乐呵呵地将鉴定书送至沈万三面前。
“贤侄果然天资聪慧,前途无量,我沈万三见过的医生也有不少,但像贤侄这般年轻就能获得银针医师资格的可算是绝无仅有!”沈万三原本也不过是希望他能拿到铜针医师的资格,让他在堂内两位银针医师太忙时帮忙,毕竟,一山村出来的所谓“神医”能有多大本事?
他看中的是张崇弛的未来发展前途,若是在二三十年后,张崇弛能获得金针医师的资格,那沈万三就可以在乐善堂总部扬眉吐气了!如今,见张崇弛一下子拿到了银针医师资格,沈万三不由地一面叹息着后生可畏,一面对自己善于发现人才的眼光欣喜不已。这下,我乐善堂永乐堂分堂就有三位银针医师,在二级分堂里算是顶尖的了,若能再能请到一位金针医师,便可以晋升为一级分堂!
乐善堂除了总堂之外,共有分堂四十六家,遍布整个深蓝宝石大陆,其中一级分堂九家,每个分堂至少有一位金针医师、两位银针医师坐镇;二级分堂十三家,每个分堂有一至三名银针医师坐镇;三级分堂二十四家,平时治疗交由二至三名铜针医师打理,每季度有银针医师巡回坐堂一个月。
不同的分堂在待遇上可就完全不同,二三级之间还好,不过是收入多少和决定权大小有别,但一级分堂就不同了。右相貂得一在十五年前奏请当今的百族圣王汉皇恩准,特许乐善堂一级分堂总管领九品衔,由打工的变成当官的,由平民晋为低级贵族,这可是惊心动魄的一步跨越啊!
从现在张崇弛的表现来看,他的这步棋还真对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张崇弛表现出格外的热情,笑呵呵地说:“有银针医师的资格,贤侄可以在乐善堂单设医室坐堂行医了,只是这样一来,贤侄现在住的地方就寒碜了一点。”
张崇弛摇摇头说:“不会啊!我很满意了!”
“不!不!不!”沈万三大摇其头说:“贤侄现在住的只是我乐善堂安排外来铜针医师的临时住所,贤侄也许不在意,但落在别人的眼里会怎么看?万一传出去,说我乐善堂永乐分堂轻视银针医师,那愚伯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被沈万三这顶大帽子一压,张崇弛彻底没有辩解的余地了!以他现在稚嫩的经验又怎么会是那只老狐狸的对手?何况,沈万三拉他去看的新房就在乐善堂边上的一处宅子,两进厅堂、粉墙青砖极为雅致,尤其是后园十分宽敞,在假山修竹边上,还有一块平整的空地,正是平时练习武技的好去处。如果住下来,最起码不必为偷偷地练习骑士技能找地方了。这样的热情,这样的好处,除了感谢之外,张崇弛已经找不出别的话了,只好将自己简陋的行李再扛到大宅中,一个劲儿地说谢!
沈万三拉着他的手说:“贤侄,有些话我先说在前头,这宅子可不是让你长住的,至多三个月,等我把乐善堂后进的独门小院重新装修一新,就让你搬过去。”
张崇弛点头称是,这处大宅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想来是沈总管给他自己准备的,能让出来让自己暂住,也算是够交情了,张崇弛当然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
就这样,张崇弛算是在乐善堂永乐分堂在式坐堂行医了,有了银针医师的资格和乐善堂的声誉为保证,也没有病人敢欺他年少,见两位老医生忙的时候,就自动到张崇弛那边去看病了。不看则已,一看二看就看出不同了。
“好了!这帖药你拿回去,大火烧开,小火慢熬,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早、中、晚各服一帖,连服三日,就可以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大夫,你还没问我有什么病,就开药了?”
“要问吗?你无非有点腰酸背痛,尤其是早上起床时,尾椎这里酸得厉害,夜尿多,怕冷。我给你开了牡丹皮、当归、枸杞、地黄、泽泻、淮山药,正是对症之药啊!”
“大夫,你真是神了,什么都不问,只按了我一下脉门就知道这么多?”
“知道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治得好!这药连服三日还没效果的话,你该说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庸医了!”
“呵呵……大夫,你真是能猜中我的心里话!”
张崇弛脸上不由地挂上一抹微笑,别看这几年在山野僻乡当郎中,最起码也慢慢学会了对病人心里的把握。医生表现得越轻松,对病人的心理暗示也越好,再加上用药对症,治起来比普通的病格外地快一些。
“大夫,你真神了!我咳了十几年都没能好完全,你那几帖药愣是给治好了!”
“呵呵,好了就好!不过,别以为好了就没事了,以后天气变化的时候要注意及时增减衣服,万一感冒了就赶快吃药,否则还是会诱发咳嗽的。在秋冬干燥的时候,吃点百合、银耳、雪梨、胖大海,有利于清咽润肺,防止复发。对了,再教你个简单的方子,在咳嗽刚开始时,你不妨弄点新鲜的竹子在火旁烤,烤出来的竹汗每次服一小杯有奇效!”
“是!是!是!我记下了!大夫,你说的我一定做到!”
“那就好!在别的地方碰到你我很高兴,要是再在乐善堂听到你咳嗽,可就别怪我以小欺大,骂你几句了!”
类似的对话经常有,一来一去,病人们对这个整天带着温和笑容又自信十足的小医生大生好感,更关键的是,他下的药精准无比,说治到什么程度就治到什么程度,说几天能好就几天能好,加上他那招只要一按脉就能直接开药的诊病方法更给他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经那些被治好的病人一宣传,仅仅一周多时间,不大不小的永乐城中几乎都知道在乐善堂来了一位小神医。当然,这样好事沈万三也不会放过,一来对乐善堂的声誉有帮助,还能带来不菲的收入,二来,如果今后张崇弛想晋升金针医师的话,除了医术之外,还要接受医德、声誉的评测,如今大家都知道他是神医,无疑将为今后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于是,在有心人和无心人的相互推动之下,张崇弛的神医之名顿时传遍了永乐城的大街小巷,就连那些常进城的乡下人也知道,有了什么病,找乐善堂的张神医准没错。
卷一医神出世11金鳞出池
这样一来,就有得张崇弛忙了!成天有人排着长队候诊,从早到晚,除了吃饭喝水之外,连休息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如果不是他最基本的骑士技已有所成就,更有元素轮回支持,恐怕早累趴下了。但这期间,张崇弛没喊一声累,更没有因为成名而有一丝的傲气,见到另两位银针医师,不时送荼递水,执弟子礼。这样的勤劳,这样的胸怀,这样的医术,让另两位银针医师在沈万三面前也是交口称赞,并建议由乐善堂出面推荐张崇弛参加明年在京城举行的金针医师鉴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二十多天,按乐善堂的安排,刚好轮到张崇弛休假。想到自己第一次离家已过了二十多天,他不由地想飞回张家村,磕拜父母。不过,回家前有些手续一定要办,起码也要给爸妈和隔壁邻居带点东西吧!拿着支取的月钱,他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大包小包地购了不少,尤其是给母亲的碧玉簪,可是他自己画的图样,又贴上整整六十块银元,在十天前就交玉店定制,今天才取回来。
想起他六岁那年顽皮地拿着母亲的定情信物碧玉簪到小溪边刺泥鳅,结果一把扎在卵石上,顿时断为三截,被母亲知道后,非但没有打骂,反而安慰了他一顿。本来,他也真以为母亲对这碧玉簪不在意,直到有一天晚上被尿憋醒起来小解时,发现母亲在油灯下对着断裂的玉簪抹泪,才让他体会到母亲对自己的爱!碧玉簪再珍贵,又怎么比得上儿子?就在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心只要赚到足够的钱,第一件事就是还母亲一根同样的碧玉簪。
眼前的这支碧玉簪虽然雕刻得极为精巧,但怎么看都感觉比不上母亲原来的那支,可玉店的师傅却拍着胸膛说方圆百里之后,如果还有谁能雕出更好的,这只簪子就白送。算了,再怎么说总比现在母亲用的那支铜簪好多了,只能先将就着,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换吧!
将一切准备妥当,已是日近中午,看来只能吃过中饭再走,这样的话,以自己的脚程,回到家将礼物分完后,正好赶上晚饭。在灯光上,看母亲将一道道小菜端上桌,那种难以言传的温馨不是没经历过的人可以体会的。唯一遗憾的是,银针医师的胸章还没送到,否则,也好向母亲夸口几句。脑子里想着跟父母会面的情形,他将大包小包放在大宅卧室里后,到附近的一个小面摊上匆匆吃了一碗排骨面,就准备回去取包袱上路。
他刚回到门口时,就见一驾马车停在门口。谁会到大宅来?沈总管平常只是偶尔来一趟,也从不坐车,除了他之外,好像从没有人来拜访过。也许,他的心突然跳快了几下,脑海中浮现着一双如玉生香的纤手。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啪,啪,啪”从里面扔出一堆东西来,他定晴一看,全是自己今早买的一些东西,里面居然还有他平时起居的用具。他加快两步,快跨入门口时,就听里面一个如黄莺初啼般美妙的声音,却以一种恶狠狠的口气说:“快!快把这些破烂货给我扔到大街上去!沈万三从哪儿弄这些烂东西堆在这宅子里!”
“姑娘且慢!”张崇弛忙踏进门,就见中堂坐着一位双眉轻扬,凤眼瑶鼻,一入眼就让人有点被美丽灼伤感觉的红衣姑娘正坐着红木椅上,指点着两名奴仆和一名婢女将他的东西往外丢。她见张崇弛进来,双眉一挑:“你又是什么人?敢管姑娘的闲事!”
张崇弛施了一礼,说:“在下张崇弛,蒙沈总管关照,暂时借居于此!”
“什么?这个沈万三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借住!”
张崇弛压了压心头上顶的气,不卑不亢地说:“在下乃乐善堂坐堂医生,至于有没有资格住这里,恐怕不是姑娘说了算!”
正说话间,从内堂出来一位国字脸,浓眉大眼,年约五十上下的汉子,他一听到张崇弛的话,意外地“恩”了一声,追问一句:“你是乐善堂的坐堂医生?”
“正是!”
“你师承何人?”
“无师承!”
“这么说来,是家学渊源罗?”
又是一个查根问底的,难道师承、家学真那么重要吗?联想到自己在医术鉴定时的遭遇,张崇弛不由地在心底留下一个阴影,没有师承家学就不行吗?他虽没有傲气,但却傲骨天生,这个念头一生,以至于此后深蓝宝石大陆仅有的两大医圣:药医圣孙思邈和针医圣皇甫谧想收他为徒,都被他一口回绝。但现在他只能忍忍,回答说:“家父虽懂几分医术,但仅限于一些小病小痛!”
“你看看!你看看!姜五叔啊!这个沈万三是怎么打理乐善堂的?这样的人也能坐堂行医?我们乐善堂的牌子还要不要?”
姜五叔目光炯炯,落在张崇弛的脸上说:“你跟沈万三是什么关系?”
“蒙沈总管看得起,让我叫他一声伯父!”
姜五叔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想不到沈万三居然任人唯亲!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乐善堂总堂总管姜小白。你已经被乐善堂辞退了,立即收拾行李,搬出此处。”
张崇弛沉声说:“我受聘于乐善堂,是由沈总管下的聘书,暂居此处,也是沈总管的意思。如阁下对我不满,可以要求沈总管改变决定,这样大呼小叫,岂非有失身份?”
这下好了,连在下的谦称都省了!姜小白更加恼怒,这家伙口口声声沈总管,想来定然跟沈万三关系密切,所以才使得沈万三将一个|乳臭未干的无术小儿放在乐善堂坐堂行医,让这小子仗势欺人,不知败坏了多少乐善堂的声誉。他不由地怒哼一声:“你以为本总管会放过沈万三?到时候他连自身都难保,又岂敢保你这小子,还不快滚!”
两个家仆见姜小白都发怒了,连忙上来想将张崇弛推出门外,还没等他们的手接触到张崇弛的衣服,空中一道白光闪过,两个家仆惨叫一声收回双手,手背上各有五道爪痕,深可入骨,鲜血淋漓。在张崇弛的肩上出现了圣猞猁,正嚣张地向靠近张崇弛的人挥舞着爪子。
张崇弛一拍圣猞猁:“老妖猫,不许伤人!”
不伤人就不伤人吧!圣猞猁跟着张崇弛几年下来,感情好的很,若因为这样一件区区小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划不来。它依言将双爪一收,伏在他的肩上!
“好可爱的小猫儿!”红衣姑娘叫着说:“喂,要多少钱,这只小猫儿我要了!”
拿钱买我?这年头的人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圣猞猁咕哝了一声,看了不看对方一眼。殊不知这人性化的动作各是让那红衣姑娘心头痒痒。
“对不起,这小猫儿是我的朋友!你听说过一个朋友卖多少钱吗?或者说姑娘经常将朋友卖着玩?”既然对方没什么礼数,想让张崇弛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始终保持文质彬彬可就难了!
“滚!”红衣姑娘大怒:“你还真以为我喜欢那只臭猫?只有你们这样的下人才会将一只畜生当朋友!”
她双脚一跺,将还放在厅堂的一只布包一脚踢散,里面全是张崇弛买的礼物,像给隔壁王妈的梳子、张爷爷的旱烟袋、小顺子玩的竹蜻蜓等等散落了一地,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更让她这个娇小姐看着不顺眼:“滚!滚出乐善堂和这家大宅!”
你完了,圣猞猁阴阴地看了红衣姑娘一眼,又伏下头。不过好在圣猞猁身为魔兽之王,在智慧上不亚于一只老狐狸,要是换作只是普普通通的魔兽,早就变身一口吃了那红衣姑娘。张崇弛浓眉一皱,刚想发作,就听门外急急地进来两个人,领头的正是沈万三。他原本笑容满面地带着个青衣人从乐善堂分堂过来,一看到马口的马车就心里吃了一惊。这姑奶奶不是每年十月进山学艺时,才来这里小住几天,今年怎么才七月末就到了?她可千万别跟张崇弛发生冲突才好。
他一进门,更是暗暗叫苦。不知是否前段时间太过顺利把运气给用完了,现在他是怕什么来什么啊!他刚想开口解释几句,就让姜小白一声断喊闷死在口中:“沈万三,你来的正好!你告诉这小子,他被乐善堂辞退了,而且马上搬出这属于总堂的宅子。至于你沈万三自己的事,我们随后再处理。现在不许你多说一个字,明白了吗?”
沈万三苦笑着看着张崇弛,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开口。不过,这一打岔,倒让张崇弛正想发作的心情略略平和了一点,蹲下身来收拾他那只被打散的行李包。这时,那只碧玉簪正好从包里滑了出来,他刚想重新塞回去,就见身边红影一闪。那红衣姑娘已将玉簪抢在手中掂了掂说:“这玉虽然不怎么样,但样子倒也别致,跟那些破烂比比,也算是好东西了,这是不是准备拿来向什么人行贿讨好的啊?”
卷一医神出世12识宝万三
这话一出,沈万三就知道,敢情这位刁蛮的姑奶奶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出来了,希望不要让张崇弛太难堪。其实红衣姑娘还真想无理取闹,想她在京城,号称深蓝宝石大陆四大美女之一,今天坐在张崇弛对面,人家好像根本没拿正眼看过他。甚至,从他的眼神来看,她似乎还比不上地上散落的那些破烂礼物重要,这让她很不高兴。要是换个平庸的家伙也就罢了,可这家伙又偏偏长得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唇红齿白,在儒雅中透露着英挺的神情,怎么不让她没事找事呢?
张崇弛沉声说:“这是在下的私人物品,至于干什么用的,好像没有必要向你大小姐禀报吧!”
坏了!他这话一出口,沈万三就知道坏了。如果张崇弛能一服输,说几句漂亮的话,或者将碧玉簪送上,也许大家可以一笑之间将所有的误会消除干净,但他这一回答,不是给那姑奶奶火上浇油吗?
果然,红衣姑娘脸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其实你也不必说!不过,我告诉你,这只玉簪的任何用途都实现不了!”说着,双指搓动,整只玉簪便裂成几块落在地上。
张崇弛脸色一变,迅速将剩下的几样东西纳入包中,转身冷冷地对正想Сhā嘴的沈万三说:“伯父请勿多言,这事我记下了,从此之后,乐善堂与我两不相干!”说罢,一按圣猞猁,掉头出了宅门。
张崇弛刚出宅门,原本跟在沈万三后面的青衣人追上两步,说:“请张神医留步!”
他停下脚步说:“兄台是乐善堂的人吗?如果是,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青衣人笑着说:“在下叶同仁,跟乐善堂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代表医生协会来送银针医师胸章的。”
“多谢兄台!”一听是医生协会来的,张崇弛的表情缓和下来,接过叶同仁递上的银针医师胸章,往左胸口一按,由于本身气机的牵引,这枚铜钱大小,银光闪闪的胸章就紧紧地贴在了衣服之上。他佩好胸章后,见叶同仁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地问:“兄台还有什么事吗?”
叶同仁略一迟疑,还是说了:“刚才听张神医的口气似乎以后不会在乐善堂干了?”
“不是似乎!”张崇弛仰面好像把刚才的郁闷化为一缕轻烟吐在空中:“而是确定!我张某人一非乐善堂的奴仆,二无求于乐善堂,他们凭什么如此鄙视我?如果乐善堂是由沈总管作主,也许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重归乐善堂,但换一个人,就算是当今相爷貂得一亲临,我也不会重归乐善堂。”
叶同仁笑着说:“不瞒张神医,这永乐城中的同仁堂正是弊人所创办,不知张神医能否曲就?”
在永乐城共有三家医馆,乐善堂、同仁堂和慈心馆,其中乐善堂独大,三位银针医师、十多位铜针医师,科目齐全,人手众多;慈心馆以治疗妇科小儿科为专长,坐堂的是三名铜针医师,同仁堂以制药为专长,坐堂的是两名铜针医师。张崇弛点点头说:“叶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不过此事容在下回家与家父家母商量一下,行或不行都会在一个月内答复你。何况,按规矩,就算我应聘贵馆,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坐堂,你看如何?”
叶同仁对张崇弛的回答相当满意,不由地笑容满面说:“那是,那是!张神医今天就回家?要不要我帮着雇辆车?”
张崇弛看看手中的包,心想,坐车还不如直接走回去的快。他摇摇头说:“山野之人粗惯了,我自己走就好了!”又跟叶同仁客气了几句,提着三个大包出了永乐城,看看四周无人,手按着圣猞猁说:“老妖猫,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的利害的!那小姐是得罪了你,不过罪不至死,给我个面子!你还是别打算暗地里去报复吧!”那是,这几年下来,张崇弛已隐约地觉得圣猞猁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一只猫,所以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老妖猫”。对这个名字圣猞猁倒没什么意见,最起码比以前只按颜色给取的什么“白儿”、“小白”、“阿白”之类的白痴名称拉风多了。它双眼一翻,做了个“知道了!”的表情。他这才放下心来,心意一动,在风元素的环绕之下,化为一缕轻烟向张家村逸去。
他前脚出了大宅,沈万三就满脸的懊恼之色,垂头叹息不已。姜小白冷笑说:“怎么?赶走了个不学无术的,你就心痛了,如果把你也赶走,就不知你该是什么表情了!”
沈万三叹息一声说:“小白!你这家伙的莽撞脾气仍一点没变,恐怕迟早要吃大亏的!”
姜小白大怒,他堂堂的乐善堂总堂总管,领有五品医官之职,就连永乐城城主见到自己都要称一声大人,眼前这沈万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直呼其名。倒是红衣姑娘笑着拍手说:“有骨气!有骨气!想不到一个区区的二级分堂总管倒顶起总堂总管来了!”
姜小白踏上一步,盯着沈万三说:“沈万三,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否则休怪本总管将你也扫地出门!”
沈万三笑了,笑得很轻松说:“小白痴,小白脸,堂堂男儿叫小白,丢尽天下英雄脸!”
姜小白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沈万三的手说:“你……你……”
沈万三右手在自己的脸旁打了个响指,一层烟雾从自己的脸上飘过,再看时,原来的那副圆圆的富家翁的脸拉长了几分,细眉小眼也变成了浓眉大眼,狮鼻方口,透出成熟男人诱人的魅力。
“沈大哥!你是沈大哥!”姜小白双膝一曲,跪在了沈万三的面前说:“沈大哥,那年你不辞而别之后,我还以为你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后来见下面报上来的二级分堂有个总管叫沈万三,就眼巴巴地跑过来,接触过几次,还以为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着呢,想不到居然真是大哥你,大哥的幻形咒果然一绝,任谁也想不到你是换形不换名。”
“哇!”红衣姑娘听得惊奇万分,跳起来指着沈万三说:“你……你就是姜五叔口中识宝第一,救过我父亲三次的沈大伯?”
沈万三苦笑着说:“识宝第一?我说貂蝉貂大小姐,我辛辛苦苦找到的一个宝却让你姜五叔给轰出门去了!”既然已亮明了身份,他对自己结拜二弟貂得一的女儿自然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客气了!
自从千年前汉帝五人结拜,平定天下以来,在深蓝宝石大陆上最流行的结拜方式就是五人。三十年前的沈万三、貂得一、刘备、关羽和姜小白五人也曾结义,共闯天下,天神山脉、海外险礁、兽人森林都在他们的探险范围之内。但几年下来,由于个性不合,五兄弟终于各自发展。老二貂得一参加科举,三元及第后,一路升迁至右相;老三刘备以经营草鞋起家,早已富甲天下;老四关羽以武横绝,当今三大天骑士之一(这十年里,霍去病早已成为拥有黄金斗气的天骑士);老五姜小白最没什么出息,也起码是乐善堂总堂总管,在医学界的影响力不亚于四大医王,只有老大沈万三好像是依了汉帝五兄弟的老例子,毫无作为地失踪了。
“对了,那小子是你什么人?要你这么照顾他?还给他坐堂行医的资格。”姜小白奇怪地问。
“我照顾他?是他在照顾乐善堂永乐分堂!现在到乐善堂就诊的病人有一半是冲着张崇弛张神医的名气来的!”沈万三说:“何况,他一个银针医师,依例就该坐堂行医啊!”
“他是银针医师?”姜小白一拳击在自己的掌上:“他怎么不早说,不对啊,他为什么不佩胸章,也省得惹出一场误会。”
貂蝉嘴巴一蹶说:“银针医师有什么了不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们乐善堂就偏不要他!”
沈万三暗暗摇头,当年他不辞而别的原因就是受不了弟兄们这种有我无人的态度。貂蝉平时呆在京城府中,偶尔兴趣来了也去乐善堂看看,但总堂里有五位金针医师、二十多位银针医师在,谁对她不是毕恭毕敬。就连乐善堂的顾问,四大医王之一的朱丹溪也对她宠爱有加,怎么会把区区一位银针医师放在眼里?
姜小白说:“大哥!那就让他回来吧!刚才我们是失礼了一点,到时候补他几个金元。”
沈万三再次苦笑:“我看是回不来了!张崇弛这年轻人我了解,别看平时和气得很,骨子里比谁都傲,怎么会受得了今天之气。何况,刚才跟我一同进来的送银针医师胸章的叶同仁正是本城同仁堂的老板,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全力劝说张崇弛应聘同仁堂。”
“也罢!”姜小白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他爱去同仁堂就让他去吧!”
这下沈万三还能说什么?他表明身份无非是想告诉姜小白,这张崇弛绝非池中之物,一定要想办法留人。以自己的识人之明,当然知道张崇弛这人从来是吃软不吃硬,如果姜小白能放下面子,跟他登门道歉,请张崇弛回乐善堂还有几分希望。可是,现在姜小白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再说下去恐怕就伤兄弟感情了。
卷一医神出世13读书明志
张崇弛虽然没有一口回绝叶同仁的邀请,但暗地里却没有再去永乐城行医的计划。这一个来月的城市生活让他眼界大开,更从乐善堂的医师伙计口里了解了不少有关深蓝宝石大陆的医界情况,早让他心中痒痒。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果能出去游历一番,必能对自己的医术大有收益。不知张巡在炎黄城学得怎么样了,还有古越国……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儿,脚程越来越快,还没接近黄昏,他的身影已出现在张家村的村口。
“咦,这不是我们的小神医吗?听说你到城里去当医生了,今天怎么有空回乡下来?”村口的快嘴王大妈见到张崇弛,满脸笑容地跟他打招呼说:“我刚从你家出来,你妈还提起你,说你出去快一个月了,也不回家看看!”
他一听,忙应了一句说:“王大妈,我爹我妈都好吗?”
“好!好!”王大妈说:“有你小神医在,哪个病鬼瘟神会这么不开眼,到我们张家村来胡闹?”
张崇弛笑笑,沉下身子,以常人的速度直奔家里。其实也根本不用放不下心来,张道陵和赵飞燕刚过壮年,经他这几年调养下来,身子骨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健康。再加上附近十里八乡的,受过张崇弛好处的人可不少,万一家里有什么事,乡里乡亲的谁不赶快过来帮衬一下?
他一回家,跟父母又是一阵问寒问暖,赵飞燕更是高兴地捧出一坛黄酒,将父子俩按在桌前喝酒,自己去炒了一个又一个的菜。在到在桌上放了十个八个菜时,她才高兴地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坐在旁边,问起张崇弛这一个月来的情况。
张崇弛将自己在永乐城一个月来的生活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听得赵飞燕是惊一阵喜一阵又气一阵,听到那红衣姑娘捏碎了儿子一心想送给自己的碧玉簪时,更是气愤地说:“儿子!你做得对!这种地方迟早是要出问题的,趁现在没发生什么大事之前,跟人家一刀两断,撇清关系最好!以后,凡是乐善堂的生意我们都不照顾!”
张道陵微笑着说:“乐善堂也就是一个医生组织,我们家有张崇弛张神医在,哪还轮到照顾他们的生意?你这不是白说吗?不过,我也认为儿子做得对,做人绝不能有傲气,但一定要有傲骨!”
“就是!”赵飞燕撅着嘴说:“拽什么拽!当年貂得一……”
张道陵轻咳一声,打断了赵飞燕的话,拍拍张崇弛的肩膀说:“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该不会是到同仁堂去坐堂行医吧。不过,既然你说要考虑一个月才答复人家,我想多半是不想去同仁堂,而且自己也有计划了,对不对?”
真是知子莫若父,张崇弛点头说:“我想立志学医,但光呆在永乐城的话,有时候容易坐井观天,不知天有多大,所以想出去游历一番,只是……”
张道陵喝了一口酒说:“只是担心我们,是吧?”
张崇弛不回答,算是默认了,张道陵说:“放心,我们都能照顾好自己。其实你出去游历,最让我们担心的倒是你。对了,把那什么金香玉符拿给我开开眼。”
张道陵接过儿子递过来的金香玉符,对着油灯看了一会儿,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说:“既然你现在已是银针医师的身份,想来无缘无故会对你不利的人很少,倒是让我们放了一大半的心。不过,在你出去游历之前,最好先办好一件事!”
“什么事?我本来想利用这个月的时间,给爹妈炼一些保健身体的丹药再走。”
“丹药倒不慌,我跟你妈的身体好着呢!我是要你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读完几本书才能出去!”
“什么书啊!”
“当今深蓝宝石大陆的各地风俗禁忌、势力分布和一些斗争的黑暗内幕!”
“我们家有这些书吗?”
“当然没有,我把这些书都藏在祠堂里了。本来,如果我的儿子只是当一个山村农夫或者小乡绅的话,这些书是没必要读的。但现在你要游历天下,做一条翻江倒海的龙,就要了解一些比较肮脏龌龊的东西。知其黑,守其白,才不至于让外界的风风雨雨改变你的心志……”
父子俩说说笑笑,直到夜深,才各自就寝。只是张道陵回房后可没有那么轻松,赵飞燕拉着他说:“你真的那么放心让儿子一个人出去游历天下!”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张道陵的神情有点肃穆:“甘德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最讲究受人滴水恩,必以涌泉报。连在边上帮忙的薛三娘,甘德都送了一个通世占,对弛儿这个主角,他却什么表示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要不就是弛儿一生不会有什么厄运,要不就是弛儿将来会成为一个连他都无法占算的大人物,无论是那一种,都不需要我们担心弛儿这次游历有什么不测!”
“可是……”
“何况弛儿还有银针医师的身份,我原以为人家给他的金香玉符不过是古越国官员身上的那种复制品,没想到居然是古越国三枚正品传国玉符之一,据说还能让佩带者逆转厄运,受诸神赐福。”
“这么虚无漂渺的东西你也信?”
“就算不信,但这金香玉符还是古越国亲王的身分证明,虽然古越国只是中原国的三等蕃属小国,国王也不过是中原国三品正职的身份,但其亲王可是深蓝宝石大陆各大官府备案的五品正职,至少可以保证他不会因为得罪了跟官府有勾结的人而被人扣上黑帽。”
“哦,我儿子这么厉害吗?”
“那就再说一个让你放心的。还记得弛儿那年失踪一个月的事,你担心得死去活来的事吗?”
“记得啊!别以为你不担心,我可是知道你也在三更半夜偷偷起来起卦的事,可就是你的水准太差,老算不出什么来。不过,说来也奇怪,自打那事之后,弛儿就从来没有小病小痛过,还莫名其妙学会了一身医术。你是说他在山上有奇遇?”
“大概吧!其他的我不知道,但那把壶可来历非凡。”
“你不是说自己不知道那把壶是什么东西吗?”
“呵呵,说出来怕吓着你。如果说这深蓝宝石大陆还有一个人认得这把壶的话,那就是我张某人!”
“少吹牛,到底是什么东西?”
“六合紫金壶。当年我帮光精灵族整理上古佚文时,在一页残片里记载有这把壶外形、花刻。这壶传说是由六族精灵共同保管的圣物,后来在千年前献给了汉帝。至于怎么到了弛儿的手中,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我知道的全招了,你就放心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带弛儿去读书呢!”
第二天一大早,张道陵就带着张崇弛到了村南头的张家祠堂里。这张家祠堂是张家村最好的建筑,两进院落,第一进的两边厢房里摆满了纪录张氏祖先功绩的画和实物,厅堂中央挂着张家“积善成乐”的家训,下面放着一张红木案,两张红木椅,两边是各有两张几案,六张红木椅,这也是张家迎接最高贵的客人所在。第二进是中央是家庙,摆放着张氏历代祖先的灵位,非张氏家族的人一律不得入内,两边的厢房也是长年紧锁,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
张道陵带着张崇弛直奔第二进右厢房,他掏出一把满是铜绿的钥匙,打开门,指着里面的藏书说:“弛儿,只要读完这些书,你就可以出去游历了。”
张崇弛往里一探头,倒吸了一个冷气,这个厢房里居然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少说也有千儿八百册,换在平时,他会很高兴,但现在不同,两个月哪看得完这么多的书?两年也仅够把这些书给大致翻一遍吧!
张道陵看着他为难的脸色,笑着说:“看在你我父子的情面上,我给你挑挑吧!像这本《国家地理》你不可不看,《徐霞客游记》也应该读读,《史记》、《资治通鉴》、《孙子兵法》、《厚黑学》、《疯言》,好了,你第一个月就读这些吧,最好每本都能记个七七八八!”
“是!”他望着面前越堆越厚的书,脸色有点发青地点头应是,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那么第二个月呢?”
张道陵洒然说:“第二个月要读什么,就看你第一个月读得怎么样?如果读得好,说不定第二个月的书就免了。”
“那怎么样才能读得好!”
“怎么样才算读得好?”张道陵一脸的狡诈,说:“儿子!我告诉你了,你不就能对症下药,来个应试读书了吗?万一弄出个书呆子来,我还不被你妈给活活掐死?所以,一切到时候再说。同仁堂那边,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婉言谢绝。”
望着张道陵转身而去的背影,张崇弛苦笑不已,摊上这种老爸,你就自认辛苦吧!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张崇弛除了三餐由赵飞燕送上门之外,整个人沉浸在书海之中,那些或悲壮或荒谬或绮丽或凄凉的故事和言论给他打开了一扇又一扇通往从未接触过的世界的大门,那种获得新知的欢乐让他在半夜里都从梦中笑醒,然后再追寻下一本书。
卷一医神出世14风兽角虎
当张道陵再次迈入厢房时,目光落在张崇弛手中的《狂人日记》之上,微微一笑说:“儿子,这个月读得怎么样啊?”
张崇弛放下手中的书,惊愕地说:“一个月到了吗?”
张道陵含笑点点头。
“请父亲考核,并指定下一个月的读书计划。”
“呵呵,不用考核,你已经不用再读下去了。”
“可是……”张崇弛的目光转向房间里的其他书籍,竟然有了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张道陵笑着说:“你这一个月里,除了我指定的书之外,还自行选读了《天工开物》、《物种起源》、《焚书》和《狂人日记》等四种,已经能说明你对书的理解,再读下去,除了能增加一些常识之外,对你的处世行事已不会有大的影响,而说到增加常识,游历比读书更加有效。读万卷书,其实只要读懂十几二十卷就够了,行万里路却一定要亲身体会才能使自己更上层楼。在游历之后,如果还想读书,你就再来这里,相信那时候的你已经超过为父多多了。”
张崇弛不得不在心里暗暗猜测父亲的笑容后面到底有些什么,好象每次他都比自己想像的要高明一点点,莫非……还没等他想清楚,张道陵已拉着他回了家里,开始帮他打点行装。
“不急!不急!”张崇弛连连摇手说:“我还要再留几天,炼一些丹药给您和妈!老爸,你该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哪里,哪里!”张道陵说:“难得你一片孝心,随便你吧!”
第二天一大早,张崇驰把圣猞猁往肩上一放,上山去了
有圣猞猁在,张崇驰的采药其实不用花很多时间,微微闭目,将风元素汇聚在身周后,他先是化身清风,从山间吹过,见到有需要的药材,留了个标志。然后就坐在一处小山丘的向阳处等,一会儿功夫,圣猞猁就带着各种飞禽走兽,将药材送过来了。
这些小山中,没有什么奇花异草和灵药,但如果搭配、炼制得当的话,得到的丹药效果未必比单纯的服用千年人参、冬虫夏虫等超级补品差。张崇驰按《神农本草经》的记载,将所采的药物或冰冻、或火烤、或风干,以人参、地黄和天门冬所谓的“天地人”三才配方为主,辅以茯苓、地骨皮、当归,到了将近中午时,面前的小钵里一团渐渐成形的药丸料就出来了!
张崇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右手向天,顿觉太阳炙热的火劲从头顶贯注而下,体内六色光轮开始转动,尤其是中间的白光和红光不断地跳跃舞动。身边的光元素和火元素迅速集结,口中开始吟唱:
“炙热的火元素啊,以火神的热情,以对生命的热爱,赐于面前的丹药以成形的机会吧”
“神圣的光元素啊,以光神圣洁的名义,斥退对生命的伤害,让疾病、痛苦远离吧!”
随着吟唱,面前的丹药料不断地起伏蠕动,迅速分崩成一百份,每一份都被火元素环绕、烧结,发出怡人的药香。在丹药烧结成形时,张崇驰左手外放,从阳光中采集的强大的光元素像一百支利箭射入丹药。丹药先是一阵发亮,又慢慢地淡了下去。
张崇驰放下右手,拿起一只玉瓶一晃,将空中飘浮的丹药收入瓶中。往里一看,只见一百颗半透明的丹药呈出悦目的琥珀色。他想了想,又不满意似地将琥珀色丹药倒在面前,右手拇指、小指相扣,中指上竖,食指、无名指向前弯曲,结成一个“水神印”。
“慈悲的水神啊!以你宽广的胸怀容纳世间种种,以你默默的关怀爱护世间种种,以你的名义,赐于眼前的物品以慈爱的养护力量吧”
随着吟唱,食指、中指、无名指中间流出一股淡蓝色的水元素,绕琥珀色丹药一周后,散成淡蓝的雾气,这时,丹药中原来所含的光与火,感受到水的波动,顿时暴发出来,将丹药炸个粉碎。张崇驰大惊,体内的六色光环迅速转动,将自己对光、火、水的体会一一呈现,终于,三元素开始安静下来,在他的安抚下,以光元素为介质,平衡水火。被炸开的粉末又再一次成形,结成淡绿色的丹药。
张崇驰连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异想天开的丹药的功能,将倒了一颗放在嘴里。张崇驰现在的身体吃什么都一样,但还是能够体会出丹药的变化。慢慢地,发现丹药中先是光元素外放,清洁身体内的污浊和废物,然后是火元素扩散而开,让人感觉精神一振,神清气爽,最后水元素和丹药中所含药材的有效成分,迅速修复体内的老化、残损部位,绝对是延年益寿的无上佳品。
“好药!”他自夸一句,将剩余的药品往怀里一塞,站起身来准备回家,就听山林中“嗷呜”一声闪出一道黄影,落在离他大约十米左右的山岩上。
那是一只淡黄|色的老虎,身长近两米,威武无比,在额头中央,长着一只淡青色的角。角虎?风兽角虎!《物种起源》这本书也不是白读的,四方生物的来历特点都说得清清楚楚。在深蓝宝石大陆,除了普通的生物之外,还有得天独厚的灵兽。这些灵兽除了本身的智慧已接近人类之外,还拥有操纵魔法元素的能力。按其所能操作的魔法元素不同,分为光系的圣兽、暗系的魔兽、四元素的地兽、火兽、水兽和风兽。
灵兽之间的力量很悬殊,大致说来可以分为王兽、金兽、银兽和铜兽,除王兽以外的各等灵兽又可以分为上中下三级,眼前这只角虎看起来强大,却不过是最低等的铜兽下级,力量仅能跟人类的铜徽魔法师或铜星骑士相当,但金兽下级的力量却相当于人类的大魔导师或天骑士。而王兽只有六种,分别为光系朝阳凤凰、暗系暗黑猞猁、地系五彩麒麟、火系焚天朱雀、水系碧波玄龟、风系青角白虎,其个体力量据说仅次于天神山脉中的龙。
灵兽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人类的智慧更强大,通过人海战术捕获一只灵兽,然后与之订立魔法契约,使之成为自己的宠兽,绝对是提高个人战力的捷径。但一来灵兽数量极为稀少,二来订立魔法契约成功率极低,一旦不能成功订立,其结果就是灵兽的灵性被完全摸掉,失去操作魔法元素的能力,成为普通的禽兽,所以,真正能拥有宠兽的人极少。
张崇弛退了一步。对山民来说,老虎代表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其实就凭张崇弛身怀的骑士技和元素之轮,要对付一两只老虎还不跟玩似的?何况,他肩上还站着一只由魔兽之王暗黑猞猁所转化而成的圣猞猁,要是威势外放的话,光一眼就能吓死一只老虎。圣猞猁睁眼品评了一番,无聊地嘟囔了一句,继续睡觉。铜兽下级的角虎根本就没入圣猞猁的法眼,连收做小弟的兴趣都缺缺。
角虎看到眼前有人,愣了一愣,随即发现了张崇弛肩上的圣猞猁,虽然人家现在什么威风都内敛了,但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高贵和满不在乎的态度让这只通灵的角虎有了一点想法,“倏”地一声窜到张崇弛面前,双脚前趴,伏在地上呜呜不已。
这时,张崇弛才赫然发现角虎的右腿,靠近腹部的地方Сhā着一只金翼玉翎箭。猛兽受伤求名医,这种故事哪个地方没有?张崇弛敢打保票,他起码听张家村的那些爷爷奶奶们讲过至少十次版本不同的故事,如今这事居然摊到自己头上来了,那岂不是说我大小也是个名医了?年轻的心一阵兴奋,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角虎的脑袋说:“你是让我帮你把箭伤给医好吗?”
角虎一抬头,刚想咆哮,就被圣猞猁锐利的目光给逼了回去,马上知趣地变成呜呜声,似乎有几分求救的意味。
“啊哈!那就救你一救吧!”张崇弛双手轻抚着箭身,“以光明之神的恩赐,拨开阻拦我双眼的阴雾,让我洞悉这眼前的事物。”光元素沿着金翼玉翎箭的箭身轻流而下,直至箭尖,打了个转儿,又回到了他的指尖。
探明了角虎的伤势之后,他笑着安慰说:“幸好没有倒钩,箭上也没有喂毒,否则有你受的,现在准备好了吗?”
角虎呜呜地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张崇弛一手准备好经骨生肌膏,一手握住金翼玉翎箭一用力,整根箭被生生地拨了出来,痛得角虎仰天狂啸。幸好,他手上的经骨生脚膏立马拍了上去,顿时止痛止血,阵阵清冷舒适的感觉让角虎知道眼前这人可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乖得像只小猫,伏在了张崇弛的脚边,伸着鲜红的舌头,直舔他的手。
“我听到角虎的吼叫了!它一定还在附近,跑不掉的!”一声娇叱,从山坡的另一边飞驰而来五匹龙驹,带头的一片全身赤红,四蹄飞扬,跑动之间如同燃烧的火焰。马背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女,上下一团火红,更显得她面白唇红,明眸皓齿,国色天香。张崇驰微微一愣,心想,这不是那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相府千金貂蝉吗?
卷一医神出世15风云五杰
他还来不及细看,貂蝉也发现了他,四目相对,都有些局促。特别是貂蝉,自打沈万三有意无意地将张崇弛夸了一遍后,不由地暗暗心恨,还不止一次地计划过该如何戏弄戏弄这个敢得罪她貂大小姐的臭医生!不管怎么样,也要让这个在小山村里坐井观天的臭医生知道,她貂大小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得起的。
此刻一见面,特别是看到他那双闪亮的眼睛时,貂大小姐事先想过的话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一时之间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崇驰这个月的书也没白读,对女孩子的心理也略有知晓。他知道自己如果能够自觉些、乖巧些,向她行礼问候,最好是道声歉,貂蝉可能就会消些气。但他打小就是那个犟脾气,心想,错的是你,我凭啥给你赔不是?何况,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这位相府千金?想到这里,他将头一抬,拍拍脚边的角虎,一副没看到人的样子。
貂蝉见他虽然一身粗布青衣,但整个人长身玉立,一张脸在坚毅中透出几分柔和,尤其是那双气人的眼睛,现在微闭上仰,傲气十足,甚至还有一丝蔑视她相府千金的神光,不由又羞又恼,双脚一蹬马鞍:“这不是那个被我乐善堂扫地出门的那个医生吗?居然也敢在山林里瞎逛,不怕被老虎吃了?”
张崇弛两眼一翻:“不错,我就是那个山野臭郎中。至于有没有老虎要吃我,这好像用不着你相府千金为我操心吧!”
“谁为你操心?”貂蝉冷笑一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张崇弛突然笑了,笑容如同眼前山林中的清风,让貂蝉有一种心跳的感觉:“那自然最好!这样一来,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貂大小姐还是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大胆!”跟着貂蝉后面一匹褐色的高头大马上骑着的一位骑士身材魁梧,五官粗犷,全身黑色的玄铁魔牛皮盔甲,本来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壮士,可惜一看往貂蝉的脸上尽是谄媚的神色,配合他那高大的外形,让有觉得极不舒服,如果非要打个比喻的话,就如同一只雪白的奶油蛋糕上突然吃出半只红头绿身的大粪蝇。他正声振山林地喊叱着:“居然敢对堂堂的相府千金如何说话!”
这年头,声音大就厉害吗?懒得跟这么无知的人见识,张崇弛眼睛横了那位骑士一眼,连话都懒得回。可是,他不回,有要回的,角虎见有人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大吼,不由地站起声来,也仰天大吼一声:“嗷呜!”
虎啸生风,百兽慑服,何况铜兽下级的角虎。这一吼之下,貂蝉等一行七匹骏马全都蹬蹬蹬退出十米开外。首当其冲的褐色大马更是惊得屁滚尿流,“嘶呖呖”一声悲鸣,两只前蹄一跪,将骑士给抛下了马。还好这位骑士倒不是无术之辈,虽然被抛出时有几分猝不及防,但在身体快落地时,腰一挺,一个铁板桥将双脚扎落地面,身子一晃,堪堪避免了四脚朝天的厄运。
“好啊!这只畜生居然跑到这里来猖狂,莫非,莫非这是你的宠兽?”貂蝉早注意到角虎到张崇弛的服贴,半惊半疑地问。在深蓝宝石大陆,能拥有宠兽的人除了强大的魔法师、骑士之外,多半是势力强大的一方豪强,如果眼前这家伙真的是角虎主人,怎么都得重新估计一下他的能力了。
张崇弛耸耸肩说:“它只是我的病人!”
“你的病人!”最右边骑着一匹全身通黑,四蹄雪白,号称“乌云盖月”宝马的骑士从马鞍上摘下一只雕花大弓,微微一引,一只金翼玉翎箭就搭在了弓上:“我还以为凭我花荣的箭技,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没想到角虎居然忍着伤势找起医生来了。”
“废话!”貂蝉脾气是蛮横,可人也聪明着呢:“如果不是角虎只了箭,我们这几匹马再好,也无法追上全力逃跑的风兽?”
“小姐说得是!”花荣手中的弓箭纹丝不动,指着角虎说:“既然如此,这位医生,你已治好了这只角虎,剩下的事情已与你无关,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张崇弛看了看目露依恋神色的角虎,悠然说:“花公子可曾听过一句俗话,叫救命救到底?”
“别给你脸不要脸!”先前从马上摔下的那名骑士正满肚子火没处发呢,听到张崇弛那说好听点是平静沉和,说难听点有点阴阳怪气的话,不由地火上浇油:“不过一个区区银针医师,也敢不把我们风云五杰放在眼里,这世上还有王法吗?”
靠,这家伙说得怎么一点逻辑也没有?张崇弛脸上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一副懒得理你的神情,一拍身边的角虎说:“跟我回家去!”
角虎摇头晃脑,乖得像只小猫,跟在张崇弛的后面就走。
“站住!”角虎不会听你的,张崇弛好像更不会听,全都自顾自地向山下走去。
“你!”蹲在张崇弛肩上圣猞猁的全身毛突然一直,身子微弓就射入了林中,还没等张崇弛反映过来,一只紫金色的小锤朝他后心砸去。张崇弛听到风声,猛然醒悟过来,脚下一错,但为时已晚,虽让过了后心要害,还是被砸中了左肩。
他闷哼一声,缓缓地转过身来,右手一按左肩,知道肩骨碎了,不过,幸好避得快,没伤及内腑,他靠着角虎喘着气说:“居然在背后偷袭一位不懂骑士技的医生,这就是所谓的风云五杰?”
这话一出口,花荣长叹一声,垂下了手中的箭。貂蝉大怒,柳眉倒竖,对着出手的骑士叱道:“金兀术,谁让你出手的?”
金兀术可是中原国一等蕃国大金国的世子,中原国的三品正职身份,家传渊源,又投入风云门习艺,身兼两家绝学,不过二十出头,就已逼近银星骑士的修为,修为实际上列风云五杰之首,被大金国誉为未来之星,假以时日,成为天骑士也不是不可能,没想到仅因为这个山野破郎中而被貂蝉痛斥,不由地更是火冒三丈,不就是一个银针医师吗?我今天就是杀了你又怎么样?
狂性一发,金兀术踏出一步,如同实质的气势倏然外放,形成一团森森的压力,再压张崇弛而下。张崇弛虽然练过骑士技,但都是最基础的,至多也就见习骑士的水准,加上肩头剧痛,在金兀术的气势一压之下,不由地一阵晕眩。这时,路边的一道光元素乘机弹入他的脑部,让他彻底晕了过去。
“哈哈哈!原来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金兀术逼近张崇弛时,发现他居然已晕了过去,不由地仰天长笑。
貂蝉心里没有理由地一颤,但很快突视过去,咬了咬下嘴唇说:“不管那个医生了!我们还是动手抓那只角虎吧!如果能拥有一只宠兽,我看杨玉环她们怎么跟我斗!”
同为中原国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就拥有一只宠兽,一只地系铜兽中级的五彩鹦鹉,早已让心高气傲的貂蝉心里不爽,自己也曾在父亲面前死求活求,弄到过三只灵兽,两只没签约成功,第三只,她死活不愿意签,地系铜兽下级的灰鼠,太掉价了!别看眼前这只角虎也只是风系铜兽下级,可威风啊!就算它能驱动的风元素少得可怜,没什么威力,可这世上有多少事要我们貂蝉大小姐亲自动手的?弄个威风一点的宠兽摆着看就好了!
风云五杰中剩下的四个人可都巴不得讨好貂蝉呢,忙应了一声:“是!”三个骑士迅速形成一个三角形,将角虎围在中央,貂蝉和另一个魔法师退后一丈,双手比出一个姿势,口中开始念起魔法咒语。
“枭呜”一声轻响,从五人身后的林子里猛然出现了一只一米多长,浑身雪白的豹状猛兽,额头上的一只白珊瑚状的晶角显示出其圣兽的身份,每一条肌肉都清晰而又优美的盘结在光滑透亮的皮毛之下,形成骄健美丽的线条。
“哇!好可爱的灵兽!我要它!”貂蝉不由看得心神俱醉。
“好!”金兀术浑身青铜战气飞腾,向那只猛兽扑去。
花荣双眼之中精光一闪,突然浑身一抖,失声大叫:“不好!大家快躲,这只灵兽已超出了银兽上级。”
练弓箭的家伙就是眼光锐利,从角虎一见到这只灵兽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可想而知,那是一只超高级别的灵兽,甚至超过了他现在能斟别的银兽上级以下灵兽的级别,惨了!
风云五杰不由地大惊,就算他们五人合起来,大概能打得过铜兽上级或者在银兽下级面前保得住性命,但对于银兽上级,连反抗的可能性都不存在。想回头已经晚了,不知是否他们的错觉,只觉得那只灵兽的脸上居然浮出一个邪邪的笑容,然后大嘴一张,整个天地都弥漫在一片圣洁的光中,五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风云五杰悠悠醒来时,已身处风云门中,几位师长正关切地看着他们。貂蝉不由地脸一红,一骨碌爬起来,拉着一位青衣素衫的女子说:“公孙师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师姑笑着说:“你们风云五杰一早出去打猎,结果晚上的时候,光回来五匹马。让我们大家全都吓了一跳,万一你们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向你们的家人交代?忙连夜出寻,才在老远的山中才发现你们晕在一处山林里。幸好,经施长老检查,发现你们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怎么也叫不醒。大家还是不放心,这不,把你们运回来后,全守在这里,没想到你们真是睡着了,天一亮就醒,呵呵,什么风云五杰,我看是风云五睡虫吧!”
貂蝉脸一红,向施今墨施长老行了一礼说:“谢谢施长老关照。”
“哈哈”施今墨笑着说:“我的徒子徒孙还靠着你父亲关照呢,跟我客气什么。只是我很好奇,你们去打猎怎么会突然睡着了呢?而且还睡得那么沉。”
貂蝉吐了吐舌头,一五一十地一直说到那只古怪的魔兽出现为止,突听得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不仅是她,其余四个人的肚子里也合唱团的和声那样地“咕噜噜”此起彼伏,形成一支古怪的乐曲。
这下,大家就算是圣人也忍不住了,全都笑得快憋过气了。风云五杰面面相觑,他们何时丢过这个脸?要不是面前的几个家伙全是师门长辈,而且在修为上也高过他们不只一筹二筹,他们早发飙了。
貂蝉仗着自己是个女孩子,开口撒娇说:“讨厌啦!公孙师姑,人家不过是肚子饿了而已!”
“知道了!我们的小公主肚子饿了!”公孙师姑笑着说:“反正过十来分钟也是早餐时间了。你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那就破个例,先去吃吧!”
肚子饿了?还五人的肚子全饿得咕噜咕噜响,这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就算有,但当看到风云五杰在食堂里当真像风卷残云一样,一口气啃了几百个鸡蛋、百来个包子、三大桶稀饭,至于什么蛋糕、油条、豆浆、牛奶、黄油更是一盆一盆地来时,公孙师姑的神情先是由惊讶变成狂笑,由狂笑再变成惊讶,再由惊讶变得铁青。
卷一医神出世16不欢而散
当风云五杰把风云门中足足一百三十六名人员的早餐全部塞到肚子里时,傻子用脚后跟想也会觉得不对劲啊!他们吃的东西体积加起来比他们五个人还大,是怎么塞得下去的?更何况,他们吃完了,居然还在肚里咕噜咕噜叫,口中叫着“饿死了!饿死了!”
施长老早在他们吃得高兴时,就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施今墨,风云门中唯一的金针医师,也是凭着这个身份,他才在这为各国培养俊彦,堪称深蓝宝石大陆八大门派之一的风云门坐稳长老的职位。可凭他近六十年的行医经验,还真没见过这么狂吃海喝还叫饿的病例。
患甲亢的人会狂吃,患糖尿病的人也会狂吃,患狂吃心理综合征的人更会狂吃海喝,可总得有个度啊!哪见过这么狂吃海喝的人,施今墨眉毛一皱,右手微抬,五点银色的光芒弹了出去,打入风云五杰的口中,手指一动,想收回来时,却发现这五点斗气也莫名地消失了。
他颜色一变,飞身上前,双手闪电般在金兀术的身上拍了七掌,又在花荣身上按了几按,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原来如此。”
公孙师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今墨捋着长须说:“在他们的胃部,有一团强大的光元素在运转,任何进入胃部的食物和水都被光元素在瞬间净化为原始能力。”
“这是什么病?”
施今墨皱着眉头说:“这根本不是病,但如果长此下去,他们就只能被饿死或渴死!”
风云五杰全跳起来,貂蝉更是拉着施今墨说:“施长老,那您还不想办法把我们治好?”
施今墨沉思了半天,才喟然叹气说:“难!这团光元素现在不过是自行运转,自成天地,一旦有外来的力量破坏其平衡,爆发出来,说不定你们就尸骨无剩了。而且,你们现在不能再吃东西了,东西吃得越多,光团的能量将越强大,将来也越不好对付。”
“可是……可是我们还是肚子饿啊!”貂蝉不依不饶地说:“您老人家可是金针医师啊!要是连您也治不了,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施今墨说:“除非是以魔辅医之人,而且同时具备金徽魔法师和金针医师的水准,说不定能消减掉这个光团。我不过是以武辅医,刚才的五点白银斗气已成被净化掉了。据我所知,你乐善堂的顾问医王朱丹溪也是以魔辅医,在魔法上也达到了金徽魔法师的境界,由他出手,绝对没问题。”
貂蝉惨叫一声说:“朱丹溪爷爷说要炼什么化蝶丹,不知道在哪里闭关,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回堂,照这个样子,我早饿死了!还是别说那远在天边的事了!”
施今墨神秘地一笑:“那么我推荐一个医生,不仅近在眼前,而且有九成的把握能治好你们。”
“谁?”风云五杰不仅精神一振。
施今墨的眼中满是笑意:“张崇弛张神医!”
貂蝉神色古怪:“施长老,您老还没糊涂吧!那不过是个银针医师,怎么治得好连你这金针医师也治不好的病?”
施今墨耸耸肩说:“那就没办法了!你们只好饿着吧,也许过个十天八天,那个光团会自行消失也说不定,以你们现在的魔武修行应该能顶得住。不过,在形像上可能惨了一点,会饿得皮包骨头,骨头撑着皮。只是……啧啧,我们深蓝宝石大陆四大美女之首的貂蝉姑娘可要变成红粉骷髅了,不知这世上有多少英俊潇洒的少年儿郎会伤透了心啊。”
容貌,这个施今墨还真是能一击中的,何况饿肚子的滋味也的确不好受,貂蝉愣了半天,尖叫一声:“我马上回乐善堂。”
风云五杰一行五骑忍着肚里咕噜咕噜地叫声,摧动跨下堪称神驹的宝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入夜时分赶到了乐善堂永乐分堂。出面接待的还是沈万三。自打姜小白将貂蝉送到风云门后,在这里缠了他半个多月,非要沈万三随他进京,以便将永乐堂总管的位置让给他,无奈沈万三一口回绝:“小白,如果我不归隐,去读书、去经商,今天的成就如何?”
“我不知道。大哥,但我知道一点,二哥自认才学不如你,三哥也自认经商的眼光能力不如你。”
“如果我想要做一番事业,就绝不会再呆在乐善堂。所以,小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我只想做个小总管,别勉强大哥好不好!”
姜小白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他知道这个大哥一旦下了决定是没有人能劝得过来的,万一逼急了,说不定他还会像当年那样不告而别。以沈万三的幻形咒,只要他不想让你知道身份,就算是站在你面前也认不出来。一念至此,他也只有怏怏回京师文成去了。
“沈总管好!”知道了沈万三的身份,貂蝉再刁蛮也不禁要收敛几分。
沈万三见这一行人全都肚里咕噜咕噜地过来,忙将他们让人内堂,叫厨房里炒了几个好菜送过来。然后看着他们拼命地吃,可就是一副没吃饱的样子,也不由地口瞪目呆,正想叫再炒几个菜过来。花荣开口了:“沈总管,就别麻烦下人了,我们再吃也不饱的。”
接着,风云五杰把自己的病症详细地向沈万三说了一遍,听得沈万三笑得有几分诡异:“施老真不愧是金针医师中的佼佼者,眼光毒啊!不错,我想,这周围能治这病的恐怕只有张崇弛了。好吧,我就辛苦一趟,连夜去山村请他出山。”
当他在天刚蒙蒙亮,到达张家村时,正见张崇弛背着个包袱刚跟张道陵和赵飞燕辞过行,正走在出村的路上。两天前的事,连他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管是左肩的肩骨被卑鄙地击碎,还是金兀术的气势,都不可能让自己晕过去的。可事实上,他昏了过去,而且在近傍晚的时候才醒来。醒来时,不仅角虎还乖乖的蹲在身边,连受伤的左肩也已恢复如初。
想不通的情况下,他也就懒得想了,反正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怪事也不是一件二件。回家后,再跟父母谈了谈,住了一天,这天正打算起程,就看着沈万三满头是汗地站在了路边。对乐善堂,他感冒得很,但对沈万三,还是卖几分面子的:“沈总管连夜兼程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贤…贤侄!”沈万三喘了一口气说:“乐善堂里有几个疑难病人,还等着贤侄妙手回春。”
他脸一沉说:“沈总管该知道在下已跟乐善堂毫无关系!”
“是!是!是!”沈万三饶有深意地说:“贤侄跟乐善堂毫无关系,但跟我沈某人也要一刀两断?何况我来请你出诊,又不是让你以乐善堂医生的名义出诊。抛开以前的恩恩怨怨不提,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今天来向你求医,如果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贤侄就忍心拒之门外?”
“这……”初出茅庐的少年哪是老奸巨滑的沈万三的对手?
沈万三忙趁热打铁说:“如果因为你跟乐善堂的恩怨,致使一位病人延误了救治时间而造成不堪的后果的话,将来你回想这件事时,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你不妨问问你的心,它能放任一个需要你救治的人而不管吗?医者父母心啊!”
张崇弛微叹一声说:“沈伯父,我跟你去!”
“这就对了!”沈万三拉着张崇弛上了在村外等待的马车,一路飞弛,在下午赶回了永乐城。在去乐善堂的路上,张崇弛突然一笑说:“沈伯父,乐善堂我就不去了。”
“贤侄……”沈万三刚想开口,张崇弛指指路边的一个小亭,笑着说:“这里离乐善堂不足十分钟脚程,我就在此行医,你可以让几个病人来诊病。”
这话一出,沈万三知道以张崇弛的风骨,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点点头说:“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勉强,不过,还请贤侄务必等我送病人过来。”
“什么?一个山野郎中,还要我们亲自上门去求诊?还在一个凉亭里?不去!饿死我也不去!”貂蝉心里的火就甭提有多大了。多少年了,从八岁到八十岁,从来没有哪个男的在她面前拽成这样子。
沈万三装模作样地说:“不错,这个山野郎中是不知道礼数,但是我们的貂大小姐真要是把自己气坏了,划得来吗?何况……”
何况什么他没说,右手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枚如红水晶般的圆卵说:“这只铜兽中级的火鹤卵是我以前得到的,刚想给它找个火系魔法师签约,可惜,眼前适合的人似乎快要饿死了,算了,只是这个小家伙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找到主人!”
火鹤卵,貂蝉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灵兽产卵时,都会返回天神山脉,在绝无人迹的地方产卵,其珍罕程度比灵兽本身要高出千百倍。更重要的是,灵兽的魔法契约成功率不过百分之一二,而灵兽卵的魔法契约成功率却高达四成,而且签一只跟自己体质相同的灵兽魔法契约有一成的加成。这个诱惑对打小就渴望拥有一只灵兽的貂蝉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她咬了咬下嘴唇说:“好!我去!要是那个山野郎中敢摆架子的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张崇弛倒真的没摆什么架子,对他来说,病人就是病人,永远是那么温和自然的笑容,但落在貂蝉的眼里,却是几分讥讽。要不是沈万三在边上偶尔嘀咕一声“火鹤”,貂大小姐说不定当场就能发飙。
“很奇怪的病!”张崇弛看过风云五杰之后,皱着眉头说:“如果是本身所生的病,不可能五个人同时生病,还生得一模一样。如果是有人暗中下手,谁能将光元素控制得那么出神入化呢?”
他完全没注意,蹲在凉亭顶上的圣猞猁笑得有多么奸诈,想不到用光元素同样能施展暗黑魔法,一招“魔噬”,不,现在该叫“光噬”能有这样的效果。哈哈,算这五只被当成试验品的小白鼠倒霉。
沈万三笑得很神秘的样子说:“我说贤侄,他们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得的病我们先不去探讨好吗?关键是能不能治好他们?”
“应该没什么问题!”张崇弛略略一沉思说:“我可以用暗黑系的药物中和那块光团,然后用水、火两种元素的药物去调节他们的肠胃。”
沈万三一击掌说:“神医就是神医!”
张崇弛微笑着说:“沈伯父就不用讽刺我了!”说着,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几味药材,双手搓动间,水火两种元素交错变幻,慢慢地凝成五大黑丸,五小白丸。
虽然他动用的魔法元素极少,但落在沈万三的眼前,又是让他吃了一惊。不用咒语吟唱就能调用魔法元素制炼丹药,就是在金针医师间也只有施今墨萧龙友等少数几个高手才能勉强做到,而张崇弛居然能做得这么不动声色,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可惜眼前这个侄女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跟着人家呕气,将来可没有后悔药吃啊!
在沈万三的念头一动再动时,张崇弛已完全炼好了眼前的丹药,交动沈万三的手中,神色古怪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就飘然而去。在转个街角,看看没什么人时,陆地腾飞术在风元素的帮助下,快逾奔马地走出十里之外,他才忍不住哈哈大笑,拍着肩头的圣猞猁说:“老妖猫,还好我走得快,否则,那个貂大小姐又该追杀我了!”
岂止貂蝉想追杀他,就连风云五杰中据说脾气最好的花荣也想拿刀子砍人。那是什么药丸啊,大的口服还好说,那小的据说是为了避免被胃部的光团净化,要通过肛门塞入体内。这也就罢了,反正找个隐秘的地方,自己解决掉,大家全都心照不宣,不当面说破也就能免去许多尴尬,可服药后的反映也不好受啊!光与暗的冲突中和,在水火两种元素的调节生,居然凝聚出风元素,其结果就是不断地从肛门里排出一种带着异味令人很不愉快的气体,简单地说,风云五杰连珠炮似地放了三天的屁,才算是完全康复痊愈了。
等到风云五杰好不容易确认自己已恢复如初,拿刀拿剑,气冲冲地在永兴城寻找张崇弛准备砍人时,张崇弛早已在离永兴城几百里外的大路上悠哉悠哉地向炎黄城方面而去。从此,在风云变幻的时代里多了一个洒脱温和的身影。
卷二睢阳风云01杭湖玉舫
睢阳城,古称“钱塘”,是整个深蓝宝石大陆东南部最繁华的城市。发源于大陆中部的睢江到了此处,变得非常阔广,而且深不可测,使得不管多大的海船都能顺着睢江直溯睢阳,这样的地理优势带动了睢阳的经济发展。另一方面,中原国沟通东西最大的中心驿道也以睢阳为起点,使得中原国和东部各蕃国、海外岛屿的交易基本上选择在睢阳交割,加上那些到海外探险者、渔民不时带来各种水产品、珍宝等直接导致了睢阳城商旅云集的繁华。
对张崇弛来说,睢阳城正处于他与目的地炎黄城之间,正是必由之路,加上从书本上看到有关描写睢阳的繁华之状,早已让他心里痒痒,到处之后,岂能不游?怎么着也得看看这里是否像三百年前人称白衣卿相的柳永所写那一曲《望海潮》那样让人迷醉。
“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瓛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张崇弛站在夜市上喃喃地背完这首词后,老半天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本来觉得柳永已写得够繁华了,没想到现实比写得更加让人目醉心迷。”
睢阳城中央不是广场,而是一个湖,人称杭湖。一到入夜时分,在杭湖之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船,有靠在湖边像商铺一样只做生意的商船,有供有钱的爷们听歌赏曲的乐船,有为各种商人提供服务的中俏船,有运送游夜市客人的小艇……这些船上,奢华的有魔法晶石所制成的魔法灯、琉璃灯,简陋的有竹扎纸蒙的气死风灯,这些灯光倒影湖中,星星点点,随波荡漾,混同满天的繁星,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哪是灯影,哪是星光,让人仿佛在梦中乘一叶扁舟缓行于银河之中。
张崇弛雇的船与其说是船,还不如说是一小舢板,又窄又小,只在船头挂着一盏蒙蒙的灯光。摇船的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清纯淡雅,一身打着补打的青布裳洗得干干净净,她听张崇弛满脸迷醉地叹息,不由地笑着说:“公子好文采!文姬载过的客人中自称书生文士的人也不少,可除了满口仁义道德之外,没几个人能把这首柳永的《望海潮》完完整整地背上一遍。”
张崇弛笑着说:“我只是一个山野郎中,哪有什么文采不文采的。倒是文姬你小小年纪居然也晓得这首《望海潮》,真是不错。”
文姬一听,有点不高兴了:“公子不要骗我了,你胸前的那颗徽章可是泻了你的底,如果堂堂的银针医师只是山野郎中的话,我家隔壁那自称华佗再世,到了五十岁才混到铜针医师的那家伙该一头撞死南墙了。至于我为什么懂《望海潮》,呵呵,我的理想可是当一位杭湖最出色的船娘,这些基本知识怎么可以不懂?”
张崇弛说:“你现在不就是一名船娘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文姬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只是一个摇船娘,不是船娘。公子该听说过杭湖船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一个好的船娘首先要能摇船,不管船大或小,只要能摇得动的,就要能随着客人的意思,指哪摇哪,不能有半点派差。其次,船娘还要能做一手好菜,杭湖这么大,如果绕湖一周,一天都游不完,这时客人吃住都在船上,这菜要是太差的话,谁还会光顾第二次?船娘还要会唱曲,要唱得杭湖云水共应才算好。除了这三个基本条件外,其他的诸如导游讲解、猜谜填词都要懂一点。”
张崇弛一拍额头说:“乖乖,那当一名船娘比当银针医师难多了!”
文姬一吐舌头:“这下子公子不敢轻辱我们船娘了吧!”
我什么时候轻辱过船娘了?不过多说多错,在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面前,还是认输吃亏比较有福气。张崇弛微笑着摇摇头,比了一个我认输的手势,将目光又投着满湖的浆声灯影里。
这时,岸边的一艘商船吸引了他的目光。船以红木为船身,长约百米,船身两层,以琉璃为柱,水晶为窗,饰以魔法晶石灯光,在豪华中透出典雅,让初见如此美丽大船的人有一种屏息凝气的感觉。
文姬顺着张崇弛的目光也看到了这艘船,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说:“这艘可是本城陶半城所属专门从事玉石交易的珍宝舫,据说是仿造传说中神灵所乘坐的诺业方舟打造,是这杭湖上最漂亮的船只。这里汇着了无数的玉器、晶石、魔核,其品种之多,交易之盛,只有京城的荣宝斋才能与之相提并论。公子如果想买玉石送人,可以去看看。”
说买玉送人,张崇弛就想起被那个蛮不讲理的貂蝉所捏坏的玉簪,想到自己的心愿还没达成。既然来这里了,怎么可以错过?何况他包里还有沈万三付的医药费,风云五杰,一人一枚金币,钱是英雄胆,要是能有看得上的玉簪,正好可以买下送给母亲。
他点点头,文姬摇着船靠到了岸边,领着张崇弛进了珍宝舫。珍宝舫的一楼从事玉石、玉器交易,二楼从事各种魔晶石、魔核、魔法器矿石等交易。刚进珍宝舫,那一排排长长的柜台和琳琅满目的玉石玉器让他大开眼界,在文姬的引导和讲解之下,仔细挑选起玉器来了。
刚走了几步,他的目光被前面不远处一个水晶柜台中摆的玉簪给吸引住了。那是一支淡黄|色的玉簪,簪身上布满了细致灵巧的花纹,在玉簪的头部雕出凤鸟的头胸形,一缕淡淡的翠色从凤鸟胸部渲开,生动而活泼。不错,这支玉簪跟母亲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也许在玉质上略逊一筹,但那份灵气却同出一辙,自己让人仿制的那支玉簪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他禁不住满心欢喜,加快脚步冲到柜台前面,对着里面的伙计说:“伙计,劳驾将这支玉簪拿出来我看看。”
伙计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左胸的银针医师徽章之上,随即泛起一抹笑容,从身后的一处抽屉里拿出一张一尺方圆的红色天鹅绒方巾放在柜台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支玉簪,轻轻地摆在天鹅绒方巾之上,退后一步,笑着说:“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只水精灵祈福簪只有水精灵族的长老才能制作,在充满灵气的玉石上雕刻出‘水神的赐福’魔法阵,能让佩戴者远离尘垢污秽,长保健康幸福。”
张崇弛本来越看越喜欢,可一听那伙计吹得如此神奇,手压了压怀里的五个金币,心想不知道够不够?这时,文姬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不屑地说:“公子别听他吹得那么神奇,要是真有那么好,陶半城早拿去自己用了,也不会闹到现在重病缠身。”
“陶半城一个大老爷们用一支玉簪也不怕别人笑话?虽然可以肯定这簪子没有伙计吹得那么神奇,但我真的喜欢。”他转向伙计问:“请问这支玉簪的价钱是多少?”
伙计指了指头顶上挂着的一个木牌说:“客官,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着呢!我们珍宝舫向来言不二价,童叟无欺。”
张崇弛一抬头,迅速在木牌中找到了“水精灵祈福簪”的字样,后面清清楚楚写着“实价100金币”。他不由地伸了伸舌头,在深蓝宝石大陆,一个金币就足够一个小康家庭的全年开销。他在乐善堂永乐分堂供职,每月一个金币,已经是整个永乐城方圆百里收入最高的三个医生之一。在临走时,以一人一个金币的诊金敲了风云五杰一顿也算是心狠手辣了,可即便如此,他不吃不用也得七八年才能买得这么一支玉簪。
我的妈的,还真是看不出来,当年你的定情信物贵成这样。他脸上泛起一抹苦笑,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放下手中的水精灵祈福簪,说:“对不起,我身上带的钱不够。”
伙计热情地说:“没关系。谁会一下子带那么多钱在身上,客官只需要下一个金币的定金,我们店就可以将这支玉簪保留下来。只要客官能在一个月内在任何一个陶记钱庄存入一百个金币,声明是购买本簪的货款,本店会专程派人将玉簪送到客官手中。”
他不好意思地说:“不瞒你说,伙计,我现在身上只有五个金币,已经是我所有的财产了。你说我买得起吗?”
伙计热情依旧:“那客官可以对面的大众柜上看看我们别的商品。那里的玉簪其实也做工相当得精细,只是没有这样的附加功能,价格也便宜,客官一定会指到合意的。”
好会做生意的伙计,难怪珍宝坊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只想依言到对面去,却听一个什么粗鄙的声音在身后冷冷地嘲笑说:“就是!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一个穷鬼也敢到我们珍宝舫精品柜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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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睢阳风云02疑难杂症
张崇弛一回头,就见一个长得人高马大,满脸青春痘,身穿锦绣长袍的家伙,带着两个家丁,正一脸不屑地在那里指指点点。
文姬悄然在边上提醒说:“这是陶半成的二儿子陶器贵,人称淘气鬼,睢阳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他微点一下头,示意知道了,冷冷地开口说:“如果阁下能在珍宝舫门口挂个穷人不得入内的牌子,也许在下就会知趣地止步了。”
陶器贵最喜欢是自己说完话后,听话的人要不就是自惭形秽,唯唯喏喏,要不就是暴跳如雷,气得半死,这样才能显示本公子的智慧,可张崇弛不卑不亢的回答让他很不爽,眉毛一挑说:“怎么着,这么说得倒是本公子的不是了?”
“的确是二公子的不对!”睢阳城敢直指陶器贵不对的人不多,在珍宝舫这陶家所属的店里更是凤毛麟角,或者干脆说,就只有一个,珍宝舫的大掌柜,也是陶家二总管的陶洪亮。陶洪亮祖上三代以来,均在陶半城府上为仆,从小就在珍宝舫长大,从最低层的伙计做到大掌柜,不仅全权掌管珍宝舫,还总管陶府内务。他平时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为人更是正直忠厚,直言不讳,不仅陶半城对他十分敬重,更是让子侄辈称他为“叔”,谁也不敢以仆人视之。
陶器贵见陶洪亮出来了,不由地一缩头说:“本公子又哪里不对了?”
陶洪亮正色地说:“二公子迟早要接手老爷的生意,当知道经商者以诚生财,以和为贵。凡是上门的都是客人,有没有钱,买不买东西,那是客人们自己的事,轮不到我们替他们担心,我们要担心的是服务是不是热情周到,货物是不是质价相称,客人是不是满意。可以说,客人就是商家的神灵,由不得我们半分懈怠和轻视。二公子方才的话已经犯了商家大忌,还请向这位客官道歉。”
“什么?”陶器贵双眼瞪得大大地说:“亮叔,你让我向这个穷小子道歉。”
陶洪亮说:“正是!亮叔我还没老,不至于口齿不清,难道非要我禀报老爷你才肯认错?”
一提到老爷,陶器贵就像是老鼠听到了猫叫,顿时泻气了,垂着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张崇弛面前说:“客官,刚才我说错了,请原谅。”
那声音如同蚊子哼哼,连张崇弛也没听清楚,不过知道是这么个意思也就不为己甚,拱手说:“陶公子客气了,在下也有自知之明,还是到那边的大众柜看看去。”
陶洪亮赶上两步,对张崇弛行了一礼说:“在下珍宝舫大掌柜陶洪亮,方才招待不周,还请公子原谅。”
张崇弛连连摇手说:“无妨,无妨。陶掌柜太客气了。”
陶洪亮的目光落在张崇弛的胸徽上说:“请问公子大名,可是银针医师。”
“在下张崇弛,正是银针医师!”
“公子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是银针医师,想来在医术上必定成就非凡。”
“不敢!”说到医术,张崇弛其实也没什么底,不过在制药方面,他倒是还没见过比自己更高明的医生,想到这里,不由地在脸上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落在陶洪亮的眼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连忙再施一礼说:“敝东家父子两个月前得了一种怪病,四处延医,到现在还未见好转,不知张医师可否屈尊前往一诊?”
陶器贵惊讶地说:“亮叔,我爹和大哥的病已经看过五个金针医师,谁都束手无策,正派人去请四大医王呢?你现在居然请一个银针医师去看病?有没搞错?”
陶洪亮说:“须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又说偏方一味气死名医,并不是说金针医师一定比银针医师厉害。张医师年纪轻轻已是银针医师,定然是师从高人或者家传绝学,能治好老爷和大公子的病也说不定。只要有一分的希望,我们做下人的就要有十分努力,还请公子能够体谅老奴的心情。”
这最后一句,不仅是说给陶器贵听,还是说给张崇弛听的。张崇弛眉毛微微一皱说:“陶掌柜,我也不妨明说,我可没有什么有本事的老师,也没有家传绝学,对于连金针医师也治不好的病,我看我也无能为力。”
他说的是老实话,可听在陶洪亮的心里,就觉得他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好!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脾气大的人多半有真本事,尤其是那些表面上温和无比,脾气倔起来又强硬得很的人。这下子,他仿佛更有把握了,脸上的神情越发恭敬:“能不能治,只有看过了才能知道。还请张医师移驾。”
“好吧!”反正出来游历就是为了增长见识,能看看连五个金针医师也治不好的疑难杂症,说不定对自己的医术修养也有好处,张崇弛也就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陶洪亮大为高兴,一面吩咐伙计备轿,一面从水晶柜中捧出水精灵祈福簪,递到张崇弛的面前说:“不管公子能否治好老爷,这支水精灵祈福簪就作为张医师的诊金,还请收下。”
张崇弛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默默地接过水精灵祈福簪,吩咐了文姬几句,跟在陶洪亮的后面出了珍宝舫,坐上刚准备好的软轿向陶府方面而去。
大约两刻钟的路程就到了陶府,陶洪亮亲自为张崇弛打起轿帘,将他让入内堂,由另一位管事的人赔着喝茶,自己进去向陶半城禀报。一盏茶的时间后,他从里面走了出来,向张崇弛施礼说:“我家老爷有请张医师。”
别看整个陶府造得华丽巍峨,可陶半城的内室布置得极为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一张十分普通的木床,一位脸色青中带紫的老人拥着一床布被斜靠在枕头之上,见张崇弛进来,轻咳一声说:“在下陶朱,不过认识的人都喜欢叫我陶半城。其实就算是拥有半城,睡觉还是这一席之地,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淳朴的作风和坦白的语言让张崇弛对陶半城大生好感,微笑着说:“其实老伯该改名叫陶全城才对,半城财富,半城心境。”
“好一个会说话的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就已是银针医师,不简单啊!”陶半城对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也同样大生好感。
张崇弛说:“别的话就不再多说了,我已经收了陶大掌柜的诊金,还是看病吧!”
“有劳医生!”陶半城当然知道什么才是正事。
张崇弛右手在他的脉面上一按,渐渐地脸色沉了下来,说:“不知陶老伯的整个病发过程如何?”
陶半城轻咳一声,指了指边上的陶洪亮。陶洪亮会意地说:“张医师,我家老爷说话比较吃力,还是我解释给你听吧!大约在三个月前,我家老爷感觉时常全身无力、食欲减退、头晕、头痛、失眠,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小毛病,请医生吃了几贴药后,却一直不见好,到了后来越来越厉害,还出现手指震颤、视力减退、脱发等症状。有时发作起来,还恶心、呕吐,伴有腹部绞痛、腹泻、大便带血、四肢感觉像针扎一样的刺痛,下肢无力,脚跟疼痛,现在已不能下床走路了。大约在半个月前,大公子陶器成也出现了类似症状,不过更为严重,如今神志不清,时常谵语、抽搐、休克。”
“可曾吃过什么可疑的东西,或者接触过一些特殊的东西?”
“也没有。我家老爷一向喜欢简单地生活,这一年来,除了对商行的运行做过一些指示之外,连门都没出过。在后园开了几亩农田,喜欢自己种些瓜果蔬菜,养些鸡鸭。在饮食上,我家老爷不喜欢什么稀奇古怪的野味,只是吃很普通的饭菜,而且大半还是自己种的。大公子倒是时常在外应酬,不知道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古怪。”
张崇弛皱起了眉头,这么健康的生活方式却得这么古怪的病,真是奇了:“可曾看过医生?”
“看过,起先请的几名银针医师还说得头头是道,可是越治越严重。还来改请金针医师,不仅我们睢阳城的三名金针医师全都看过,还从附近的城市里请了两名金针医师过来,结果他们谁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病,凑到一起会诊了几天后,尝试着开了几贴药,谁知一点效果也没有。后来,他们一致认为除非能请到医圣或医王,否则根本不能治好我家老爷的病。”
“医圣和医王都请了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不过两大医圣寻常之人根本找不到。就连四大医王也分散在深蓝宝石各地行医,想请到睢阳,谈何容易?从这几天各地请医生的负责人传来的讯息里,只提到已找到刘完素医生,但能不能请到睢阳来还不得而知。如果近几天再请不到人,我怕……怕大公子会熬不过去!”说到这里,陶洪亮的声音已有点哽咽。
张崇弛又看了看陶半城的眼神、舌苔,又用针试了几下|茓道,然后五指成梳状,在他的头部梳了几下,将几根脱落的头发取了下来,手指一弹,冒出一点火苗,点燃之后,嗅了嗅气味,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他满脸的迷惘,嘴里喃喃着:“奇怪,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想了一会儿后,不甘心似地重新将陶半城全身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甚至连手指甲、脚指甲都看过好几遍,才叹了一口气说:“恕在下才疏学浅,甚至于这病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根本没法治。”
卷二睢阳风云03人心难治
陶洪亮的脸色一片黯然,但仍强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们不敢再耽误张医师的时间,这就派人送您回去。不过,如果张医师能想起有关此病的一枝半叶,或者知道哪位高人能治此病,可以随时通知珍宝舫或我陶家名下任何一处商行,陶家上下当感激不尽。”
张崇弛从怀中拿出水精灵祈福簪,搁在桌上说:“本来我以为即使治不好陶老爷的病,也起码能缓解一二,没想到会如此束手无策,这支水精灵祈福簪还是原物璧还吧!”
陶洪亮脸色一正,将那支水精灵祈福簪拿起来再次塞入他的手中,诚恳地说:“这是诊金,是请张医师来一趟的报酬。如果张医师能治好我家老爷的病,自当另有重谢,与诊金无关,还请张医师不要再行推托。”
张崇弛脸上的笑容很温和:“既然如此,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是!”陶洪亮说:“如果今后有什么麻烦张医师之处,还请多多关照。”
张崇弛向陶半城告了一声罪,便跟着陶洪亮出了内室。在跨出内室时,他回头看了看陶半城,见陶半城仍是半倚着枕头,左手伸出布被,五指颤抖地把握着一块半边漆黑半边洁白的玉佩,脸上露出微微痛苦之色。张崇弛再次微叹一声,掉头而去。
陶洪亮在他之前,对他的举动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这个年轻气盛的银针医师面对着这么一个挫折恐怕要有一段时间才能从打击中走出来。他吩咐抬轿的几个仆人将张崇弛送回客栈后,自己回到房中,泡了一杯茶,陷入了沉思之中。下人们全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凡是遇到难题或苦恼的事,他都会如此参悟一番,然后龙精虎猛地投入工作。
不过,这次有人不让他如意了,陶器贵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冷冷地说:“亮叔好大方,一支价值一百金币水精灵祈福簪就这么轻易地送了出去!”
陶洪亮笑笑说:“如果二公子也能够这么做,说不定老爷也会放心地将珍宝舫交给你打理。”
陶器贵惊奇地说:“你倒是很有理由,说来听听看。”
陶洪亮胸有成竹地说:“现存的两大医圣,药医圣孙思邈二十二岁获银针医师资格,针医圣皇甫谧二十五岁获银针医师资格,而这个张崇弛,年不满二十,居然已经是银针医师,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他要不就是师从高人,起码是某一个至少是医王级医师的入室弟子,要不就是来源于某个医学大家族,有着深厚的背景,除此之后,他本人还必须在医学上有独特的成就,才能有今天这个地位。无论他具备其中的一点或是多点,都有可能治好老爷的病,这支水精灵祈福簪用得并不冤。”
“可事实是,他连我爹得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并不代表他身后的那个家族或那位高人也不知道。以他年轻人的脾气,在收下这支祈福簪后,岂会不全力寻求救治老爷的方法?”
“如果他没能找到能救治老爷的方法,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既然陶家能以价值百金的水精灵祈福簪作为一个银针医师的诊金,那么谁若是能治好老爷,所得的报酬会是多少?凡是对金钱宝物有点兴趣的医师还不眼巴巴地赶到睢阳来?就算对金钱宝物没什么兴趣,但知道我们陶家如此敬重医师,起码也对陶家青睐有加,请起来方便多了。据我所知,医王刘完素就最喜欢别人能够敬重医师,这事我要是派人传到他耳里,请他出山也就容易了许多。”
“一石双鸟,亮叔果然高明。我陶府有你在运筹帷幄,何愁不兴?”
陶洪亮笑眯眯地说:“二公子也学会奉承别人了,果然长进不少,只是你真的希望能有人治好老爷和大公子吗?”
陶器贵一惊说:“亮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陶洪亮说:“二公子应该最清楚。我派出去请医师的几拨人都遇到不同程度的劫杀,幸好他们都懂得几招,没造成什么大的损伤,但耽误了不少行程,这事二公子明白吗?”
“什么?”陶器贵大惊:“这些年来跟陶家结怨的不少,赶快查一下,到底是哪家敢这么大胆,到时候休怪我们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其实跟陶家结怨的人并不多,何况就算有心,他们又怎么能掌握我所派之人的行踪?”
“难道,难道说我们陶府有内奸?或者是大总管、三总管……”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后面就没说什么了,但正因为什么都没说,更引人遐想。
陶洪亮盯着陶器贵,目光如电说:“二公子,你就不用装傻了,我已有确切的证据表明是你在暗中指使此事。”
陶器贵满脸灰色,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陶洪亮这个老实人的手段比自诩聪明的自己高出岂止一截?认输吧!他连忙跪到地上:“亮叔,我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陶洪亮轻叹一声,扶起陶器贵说:“这事我不会告诉老爷,毕竟父子反目、兄弟萧墙乃人生的一大悲剧,我不希望这样的事会发生在陶府。不过,我不希望这样的事会发生第二次,否则,就算是老爷会放过你,我陶洪亮拼着被世人辱骂,也要将你所有的行动,或者是你本人扼杀掉。”
张崇弛回到客栈里,也不忙着就寝,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点了一盏灯,拿出一些药物,不断地或烧或磨,忙了老半天后,才将所有的药物放入一只玉钵中,左手结正水神印:““慈悲的水神啊!以你宽广的胸怀容纳世间种种,以你默默的关怀爱护世间种种,以你的名义,赐于眼前的物品以慈爱的养护力量吧”,右手结反水神印:““慈悲的水神啊!以你幽幽的清泉荡涤世间种种,以你默默的流水冲洗世间种种,以你的名义,赐于眼前的物品以驱除污秽的洁净力量吧”。
一道略带蓝光,一道略带绿光,同质而异构的水元素随着他的手印,在空中慢慢生成,徐徐地注入玉钵之中,将玉钵中的药物化成半透明状,水果冻一样的一团。看着眼前的药物成形,他松开手中的正水神印,拿出一只瓷瓶,将药物倒了进去。
忙完这一切后,他随手泡了杯茶,从行囊中拿出一部《智囊》,靠在床上,迎着昏黄的油灯,读得津津有味,浑然不觉时间已近三更。正当读完一章,喝了口茶,驱驱倦意时,原本伏在他枕边的圣猞猁突然双眼圆瞪,全身的白毛直竖起来。
“别急,别急”张崇弛不慌不忙放下书,抚了抚圣猞猁,平息一下它,然后对着窗口轻轻地说:“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光明正大地进来一见?”
油灯一暗,马上又接着光焰大作,照得房间里一片明亮。在桌边的暗影里,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高约一米五,瘦小精悍,往那里一站,仿佛能够将周围的光吸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团诡异的影子。他尖声说:“张医师果然是高人,以我暗香随风心法,只要不靠近十米之内,就算是皇骑士也不一定能够发现,没想到我刚进院子,就被你给叫穿了。”
张崇弛心想,要不是有老妖猫在,就是站在我边上,我也发现不了。他也不说穿,只是静静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来,见他的脸嘴部尖尖地凸出,双颊内陷,鼻子下塌,双眼呈圆形,没有眉毛,两片尖尖的三角形耳朵立在头上,还不停地转动,双手臂和胁下之间连着一层薄膜,不由微微一惊,随即又释然说:“阁下不是人族?”
黑影尖声说:“在下蝠人族。”
“尊姓大名?”
黑影摇摇头说:“我们蝠人族除了干杀手之外,就只是主人的影子。不管哪一样,我们都不需要名字,张医师应该明白,今天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通名报姓的。”
“哦!”张崇弛一脸的迷惑:“在下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人族,只在这一回来睢阳时见过几只精灵,还见过牛人族和狮人族,但跟蝠人族却没有过任何联系,不知阁下深夜登门,有何贵干?”
黑影哑然失笑说:“张医师真会装傻,不过主人找你有什么事情也不是我这个影子所能知道的,主人说张医师自己会明白的,时间不早了,还请收拾收拾上路。”
“你口口声声主人,那你的主人是谁?他又怎么知道我会明白?”反正不是来杀自己的,那么慢慢聊吧,张崇弛端着茶杯说:“要不要来杯茶?”
“不了!”黑影说:“主人说过,只要看到这样东西,你自然会明白的。”
说着,他的右手一翻,一件圆圆地东西悬在了张崇弛的眼前。半边漆黑,半边洁白,古怪而又玲珑的一只玉佩,正是张崇弛从陶府内室往外走时陶半城手中把玩的那只。
卷二睢阳风云04奇毒迷踪
张崇弛脸上挂起一抹纯真的微笑:“看来你家主人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了!”
黑影微微一伏身说:“上来吧,我带你去见主人!”张崇弛往黑影的背上一贴,习惯性地召来风元素绕身一周,黑影不由地一振说:“想不到公子还是一位杰出的魔法师,失敬!失敬!”
这年头,魔法师可是稀罕物,每一位魔法师修炼都需要大量的魔法晶石辅助,不是名门世家大族富豪的谁也花不起那本钱。尤其是不用咒语就能召集某种元素,只有高级别的魔法师才能做到。张崇弛一点儿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好像对他召集魔法元素都感到那么奇怪,可对他自己来说,却像是吃饭喝水那么自然。
不明白的东西不要多嘴,这是张道陵对他的忠告之一。所以,他也不接口,微笑着说:“走吧!你家主人可要等急了。”
蝠人黑影背着张崇弛从陶府后园翻墙而入,找到一个柴房,在大梁上拍入一枚金色的钩子后,柴房的后半部悄然开口了一个漆黑的口子,一张石梯直通地底深处。黑影说:“请公子自行进入,我还要守在外面。”
那是一条地道,宽约两人并排,高约两米,走了大约百米之后,就是一个三十见方的厅室。厅室的周围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门,不知藏着什么东西。在厅室的中央,摆着一张石床,在床头那盏魔晶石灯光下,可以看到那闭目养神的正是陶朱陶半城。
听到张崇弛的脚步声,陶半城张开眼说:“永乐城神医张崇弛,欢迎欢迎。”
张崇弛暗暗心惊,陶半城不简单啊,仅仅几个小时的工夫,就将他的底细给探听得如此清楚,没有强大而又高效的情报网绝对无法做到。只是,他有这么厉害的情报网,再加上倾城财富,不可能连个医王也请不到啊!当他疑惑的目光落在陶半城脸上时,陶半城笑着说:“其实我已暗中请过两个医王,否则也不可能熬到现在。只是那两位医王也同样找不出病因,只能使病发延后而已,要想根治,除非医圣出手。”
“那陶总管为什么说要去请四大医王……”
“哼哼,如果让别人知道连医王都治不好我的病,我陶府商场的敌人会增加一倍,名下的生意至少会减少三分之一,这恐怕是谁都不意愿看到的。所以,我请到医王诊病之后,已告诫陶洪亮绝不可泄露此消息,就连犬子器贵都还蒙在鼓里。”
老狐狸啊!张崇弛在心里狂叫,本以为书上写的那些老狐狸已经是够厉害的了,想不到在现实中遇到的更厉害,他迟疑地说:“那您老三更半夜地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咦,不叫伯父啦?”陶半城以开玩笑的口气说:“有人在给我检查身体时,居然一连暗掐了三把我的脖子,差点没把我给掐死。我想来想去,没有哪个野蛮医生会如此折腾病人,除非暗有寓意。在你走出房门时,还回头一眼,我就明白了,让人三更秘密拜访而已。”
张崇弛试探地说:“不知此事还有谁明白?”
陶半城哈哈大笑,说:“你连陶总管在场都不说,肯定是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此事除了蝠人之外,谁都不知道。而蝠人惟一知道的只是我让他到客栈带这么一个人。”
“那…我的资料又是怎么来的?”
“我有我的情报网,总不至于一支价值百金的风精灵祈福簪送出去之后,连送给谁也不知道吧!一打听,敢情张医师的名头还不小,永乐城方圆百里,人称张神医。神啊,这可是比医圣还高级的称誉,我就知道救命菩萨来了。”
张崇弛脸微微一红说:“伯父开玩笑了,小城山村见识浅陋,偶尔能遇到个治得好伤风感冒的,就以为是华佗再世,随口喊出来的名号,岂可当真?”
陶半城坐直了身子,一股高位者的气势陡然而生,说:“我看我们就不用讨论你的名号问题了,现在我想听听你对我所患怪病的看法。”
张崇弛胸有成竹地说:“你没病!”
“没病?”就连陶半城这样久经风雨的人物也被他的惊人之语给吓了一大跳,说:“没病我都快要死了,那什么才叫有病?”
“你是中的毒!”
“中毒?”
“不错!根据你脱落的毛发、皮肤的光泽、脉象的变化,还有手指甲、脚趾甲上横生的白纹,我可以断定你中了毒,用一种罕见的毒药每天让你吃极微小的量,大约有个半年时间,你就会出现这些症状。如果任其发展,在症状出现后大约一个月,你就会因为五脏衰竭而死。”
陶半城愣住了,难怪张崇弛要明里推脱,暗地里才过来给自己治病。如果他所说的属实,那么这事牵涉可大了,每天吃极少量的毒药,要半年才能发病,那岂不是说陶府上有人连连给自己下药?如果这个内奸在府上身居高位的话,恐怕张崇弛前脚说自己能治,后脚就让人给干掉了。只是,到底是谁呢?老半天,陶半城才艰涩地说:“你对我的病情发展判断跟两位医王一致,可为什么两位医王都看不出我是中毒呢?”
张崇弛说:“我不知道那两位医王的情况,但我曾读过一本在外面佚散已久的药典,上面记载有一种鬼族特有的毒药,叫做‘铊’,其中毒症状跟你的病情一模一样。”
也不能怪那两位医王没本事,张崇弛的《神农本草经》可是上古医神所著,自然收录了深蓝宝石大陆几乎所有的药物特征。在神魔大战之后,圣族和鬼族也曾多次大战,自从圣族以排名第一的神咒“终极审判”将原来的阿特兰提斯大陆沉入海底,将鬼族驱至海外后,人族跟鬼族基本上绝了来往。在这种情况下,深蓝宝石大陆的医书药典中当然不可能有关于“铊”这种在鬼族中都是极其罕见的毒药记载。
“是鬼族特有的毒药?”陶半城陷入沉思之中:“可我陶府从未曾与鬼族有关接触,为什么会有鬼族给我下毒呢?”
张崇弛笑着说:“以在下的浅薄见识来看,或许可用‘怀璧其罪’四个字来形容。”
是人无罪,怀璧其罪!陶半城浑身一振,想不到自己多年来的藏拙会让眼前这个似乎涉世未深的少年一语道破。他陶半城的暗中情报势力遍被整个深蓝宝石大陆,又握有巨大的财富,哪一样不令人眼红。如果只是这些,或许也能找出几个人能与他抗衡,但他在睢阳城的影响力可是连当今的百族圣王汉皇都不如。睢阳城扼东南之咽,以地理位置上说,鬼族想要反攻大陆,必定要取睢阳城,不先搬掉他陶半城才怪。什么时候鬼族开始暗中打人族的主意了?不,鬼族任何时候都在打人族的主意,只是什么时候居然开始用上这种暗中渗透的方法了?
陶半城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勉强站起身来,向张崇弛深深施了一礼说:“小兄弟一语惊破梦中人,愚兄代睢阳城一百二十万居民谢过了。”
这一声小兄弟,无疑说明陶半城已将张崇弛视为足以与自己分庭抗礼的人物。至此,张崇弛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初次遇到这种曲折多变之事,凭的只是他从书本里学到的知识和一点机智在勉强应付,如今既然陶半城已经醒悟过来,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自己在边上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他随即恢复了自己的本色:“我只是个医生,还是接下来说说怎么才能解你中的毒吧!”
陶半城满不在乎地说:“既然小兄弟知道是什么毒,当然可以解掉了。嘿嘿,居然又是内奸,又是鬼族,待我完全康复之后,陶府有好戏看了。不知小兄弟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看戏?”
“到时候再说吧!”张崇弛随口回了一句,脸色转为正经地说:“可惜我现在也没法给你解毒!”
陶半城一怔,又笑着说:“可是缺乏药材?”
在陶半城面前说话,还真有一点被看穿了的感觉,张崇弛咽了一口唾沫,勉强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给压了下去,说:“正是。要解‘铊’之毒,必须要用一种叫‘普鲁士蓝’的药材。这种药材只有天神山脉之南的山林里蜂人族才有,蜂人族将其视为天神的恩赐,轻易不会予人。而且蜂人天性暴戾,惹急了的话,他宁愿自己毁掉这种药材,也不愿给别人。”
“那么我有多少时间。”
张崇弛早已准备好的瓷瓶放在陶半城的手中说:“这是我炼制的清水涤心胶,可以缓解铊的毒。如果你从现在起,不再食用含有微量铊的食品,这瓶胶可供你维持两年之用,但大公子的病情可能仅维持三个月,时间一到,就绝无作用了。如果还继续吃含铊食品,能缓解的时间缩减一半。”
陶半城正想说什么,张崇弛摇头说:“陶府的事跟我无关,我只是尽医生的本分,也随便对得起那份贵重的诊金。好了,让蝠人送我回去吧!配合普鲁士蓝的方子我会让蝠人带回来,只要药齐了,随便哪个金针医师都能炼出解药来。”
卷二睢阳风云05神医束手
将方子交给蝠人带走后,张崇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翻身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原来世间的事真的那么变幻莫测,古怪离奇,亲身经历地那份刺激更是跟书上写的没法比。不过,他不想将自己卷进去,以他一个毛头小子在这种事件里能有什么作为,不一小心就把自己,甚至于亲朋好友都会赔进去。就这样,心里还是在不断推测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思考着下一步的变化和陶半城的可能对策。就在满脑子的翻江倒海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在鸟鸣声中醒来,匆匆抹把脸后,想起昨天的事,不由喟然失笑,那陶半城能有今天的成就,又岂是轻易能获得的?从跟他的接触来看,其处事之老练是自己生平所仅见,哪用得着为他杞人忧天。自己作为一个医生已尽到了相应的责任,对陶半城来说,也许事情只是刚刚开始,但对自己来说,事情已经结束。
算算自己的行程,那就再在睢阳呆上两天吧,这么繁华的城市,这么美丽的杭湖,如果不是因为还要去炎黄城,就是住上半年也不会生腻。他边想边走,一出客栈,却被人叫住了:“公子,今天准备游哪里?”
他一看,原来是昨天的那个小船娘文姬:“是文姬啊,今天不用摇船了吗?”
文姬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文姬是专程在等公子的。”
“咦?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还要游湖?”张崇弛心想,你也不至于聪明到这种地步吧!不过,他从文姬欲言又止的神情中恍然醒悟到,今天文姬等在这里,可不是带他游湖那么简单,看来一定有什么别的事,便笑着说:“文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是……是这样的!”文姬绞着衣角说:“我想请公子治一个人。”
张崇弛说:“那有什么问题?走吧!”
文姬的脚上好像灌了铅一样,仍站在当地,老半天才轻声说:“可……可我付不起诊金。”
张崇弛哈哈大笑,说:“你有没有一个铜币?”
有,当然有,昨天张崇弛夜游杭湖还付过她十个铜币呢。看着文姬重重点头,张崇弛的手伸到她面前说:“给我一个铜币。”文姬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币,疑惑地交到张崇弛手中。他掂了掂手中的铜币,收到怀里后说:“本医师的诊金都已经收了,你还不前头带路。万一耽搁了病人的治疗时间,我可负不起那责任。”
文姬大喜,整张脸如鲜花在阳光下绽放开来,大声说:“谢谢公子,文姬这就带路。”
蔡文姬的家在睢阳城最老的街区深巷之中,很小,但极为雅致,四周更是栽满了竹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贫苦人家,倒像是书香门第。倒是她的一句话道出了真相:“这附近很多人家的女儿是当船娘的,一个不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善于整理环境培养自身气质的船娘只会被人称为摇橹丫头,所以家家都花心思布置环境,使这里也显得别致了许多。”
在路上,张崇弛早详细地询问了病人的情况,从文姬的口中,生病的是她的父亲蔡邕。蔡邕有个嗜好,喜欢晚上一个人坐在竹林里弹琴自娱。深蓝宝石大陆当今最著名的诗人王维曾有诗写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巷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诗是脍炙人口,流传甚广,却极少有人知道王维这首诗写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在游睢阳城时,无意中看到蔡邕的听琴所作。
就在半年前的一天,文姬照常送一杯茶给竹林中的蔡邕时,却发现他晕倒在琴边。此后的半年中,蔡邕经常昏睡不醒,即使醒来,也似乎认不得眼前之人,只是坐那里痴笑不已。身体更是日渐削瘦,一天不如一天。为了他的病,文姬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也曾请过两位银针医师,可惜一直不见效果。金针医师她又请不起,昨天见陶洪亮对张崇弛如此推重,不惜百金相请,让她有了一点希望,才从今早五更天还没亮就在客栈门口等着了。
张崇弛越听越是被这个坚强而又有主见的小姑娘所感动,心想,回报你这片孝心的最好方法就是治好你父亲的病。当他信心满怀地检查完蔡邕的身体时,开始有点傻眼了。从脉像来看,蔡邕体内虽然水元素过多,但地火风三元素和光明黑暗两种能量都十分平衡,甚至比常人还要强大一些,依此推论,蔡邕不但没病,而且比常人还要健康得多。
没病?不可能吧!眼前的蔡邕光从外表来看,就已经是削瘦异常,昏迷不醒,脸色铁青,还不时抽搐着,马上就要精气耗尽撒手人寰的样子,这还叫没病的话,那痨鬼就可以称得上是天才运动员了。冷静,一定能找出原因的,张崇弛再次静下心里,将蔡邕完全检查了一遍。这次检查有了一点发现,蔡邕肉体的元素能量居然不被他的灵魂所吸收,使他体内的灵魂就像是大海上的人,明明面对整个大海,却要活活渴死。
怎么会这样?无论医书还是药典,似乎都没有这种灵魂和肉体疏离而引起的病例。就算是下药,药也是通过肉体,才能滋养灵魂的。什么安魂草、收魄石甚至能治丢了三魂七魄其中之一的病,却对这种三魂七魄全在,就是不吸收肉体能量的怪症无从下手。
面对文姬充满期望的眼光,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就算蔡邕没救了,让她迟一刻悲伤也是好的。想到这里,他对文姬说:“我先试着给你父亲治一下,这其间你千万不要打扰我,如果有效果的话,那么过两天我就能配置出根治的药。”
“恩!”文姬第一次看到有医师没有一口咬定父亲没救了,忙点头答应,退到门口。
张崇弛缓缓地坐在蔡邕身边,闭上双眼,将自己的心神沉入胸中那只六彩的“元素轮回”之中,随着元素轮回的转动,最纯净的四系元素和光暗两种能量开始在他身周聚集转动,渐渐地上升到他的头部,发出蒙蒙的金光,配合他原本就俊朗英挺的五官和慈悲肃穆的神情,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尊从天而降的神灵。
“神啊!求你救救我父亲吧!”文姬目睹如此异像,不由自主地远远对着张崇弛跪了下来,双手合抱,置在胸前,闭目祈祷。
“万物虚空,神灵创世,光明黑暗,地火水风,结!”张崇弛双目一张,头部的金光顿时凝成一点落在他右手的食指之上。随着他的食指迅速印在蔡邕的眉心,那一点金光迅速沁了进去。蔡邕浑身一振,张开双眼,正看到门口跪着的文姬,不由心痛地说:“姬儿,辛苦你了!”
文姬正在祈祷,猛听到父亲的话,连忙站起身来,泪落满面地说:“父亲!你好了吗?”
蔡邕轻叹一声说:“哪能好得了……”话未说完,双眼一闭,再次昏迷过去。不过,此时的他面色红润,神态安详,如同熟睡。
“有效果,真的有效果耶!父亲自那天昏迷之后到现在第一次认出我来,也不像以前昏迷得那么痛苦了。谢谢你,公子!公子,你怎么啦?”兴奋过度的蔡文姬这才发现张崇弛一脸的苍白,额头满是汗珠坐在一边。
张崇弛笑了笑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方才他是将自身体内滋养灵魂的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强行抽出来注入蔡邕体内,虽然有一点效果,但要是按这种方法来治,恐怕蔡邕还没治好,自己倒先要完蛋了。不过,仗着体内的元素轮回和平时勤练骑士技的底子,张崇弛很快恢复过来,站起身来说:“现在还不能给你父亲下药!暂时就让他睡一阵子,我要回去好好想一下,到底该用什么法子,三天后,你再到客栈找我。”
三天,不知别人是怎么过的,但对张崇弛来说,这恐怕是他十几年来所过的最难受的三天。从学医到现在,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无从下手的病症,怎么不让他顿生挫折感?有人说,医生这辈子最常碰到的就是自己医不好的病,但对张崇弛来说,十年来首次出现这种情况。
无论出于对文姬的那种怜惜,还是出于对自己技术的挑战,他都一定要解决掉蔡邕这个病。“我一定要成为今后最厉害的医生,能治天下所有的病!”别以为当初年纪小,只是说说而已,这可是自己对张巡许下的诺言,无论如何也要达到。
三天,张崇弛像疯了一样,在房间里一会儿飞快地翻书,一会儿望着空气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店小二清楚这疯子一样的家伙本身就是一个银针医师,整个睢阳城级别比他高的医师也不过只三五人而已,早送他去看医生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都快崩溃了,看着桌上摆着店小二送过来的饭菜,他才恍然自己好象三天没睡没吃地熬过来了,可以蔡邕的病还是没有眉目,他怎么能吃得下睡得着呢?
“唉!你这个傻小子,就别自我折磨了,我告诉你吧!那个蔡邕根本就没病!”打窗口飘进一句心不甘情不愿的话。
卷二睢阳风云06诡异诅咒
“没病?”张崇弛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他要是没病的话,就该我有病了!”
“你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那个声音毫不留情地提点起他来了:“作为一个医生来说,最常见的就是医不好的病,但无论如何不能失掉自信。你起码要学会相信你的处理方法已经是最好的,你的技术是最可靠的,即使换成另一个高明的医生也不能做到比你好。此外,你还必须学会与失误、失望共同生活,否则死得比谁都快。”
张崇弛不由地浑身大振,倏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深地施了一礼说:“多谢前辈教诲!只是……只是……”
“只是听我老人家说那蔡邕根本没病还有点不服气,想探究一下其中的奥妙是不是?”
“正是!还请前辈恩准!”张崇弛面对这么一个神秘而又智慧的“前辈”,可是一点儿也不敢失礼。谁知那个声音闻言之下,却十分放肆地哈哈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只知道你小子有时比较迂,可想不到迂成这样,天哪,以后我可怎么跟那些傲啸天下的兄弟们交代说这就是我找的主人?”
什么意思?他极其疑惑地往窗外一看,就见一只雪白的小猫抱着肚子在窗下滚来滚去,口中发出与其形象极其不相称的笑声。他在一阵目瞪口呆之后,指着那只白猫说:“原来……原来……是……是你这只老妖猫!不对……你怎么会说人话?”
圣猞猁双眼一翻说:“我老人家身为圣兽之王,会说人话有什么了不起!”
“切!”他很快从方才的惊讶中冷静下来,很自然地像老朋友一样跟圣猞猁抬起杠来:“少在这里欺骗我这乡下郎中了,《物种起源》里可记载得清清楚楚,圣兽之王可是朝阳凤凰,不是什么老妖猫。”
这下子,圣猞猁有点泄气了,口中嘀咕说:“朝阳凤凰了不起吗?那是我老人家不屑跟它计较,哪天找到一只,我倒要试试,谁到底是圣兽之王。”
“行了!你再说下去,天上飞的就不是鸟,全是牛了!”张崇弛故意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还是说说蔡邕的情况吧,他得的不是病,又怎么会折腾成现在这副情况?”
圣猞猁跳到桌上,用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后说:“你首先得明白蔡邕的身份,蔡邕绝对不是表面上那样只是一个普通船娘的父亲,从他体内的水元素波动来看,他应该是一位水系金徽魔法师。”
“魔法师?还是金徽魔法师?”张崇弛也曾见过一二个魔法师,但都属于魔法学徒,所能做的魔法也就是通过漫长的咒语吟唱,召来几个小火苗点点灯用,或者召一阵风来凉爽凉爽,这在能随意调动魔法元素的他的眼中,简直像是在看小孩子玩过家家,没什么意思,但现在听说居然有一位金徽魔法师,不由地大是兴奋:“不是说金徽以上的魔法师都是被各大城的城主奉为上宾,地位高超,为什么蔡邕会流落到这种地步!”
“这我怎么知道?”圣猞猁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说:“我发现你还挺有八卦的潜力,什么时候喜欢问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了?”
张崇弛也不过一时兴奋多问了两句,却被圣猞猁取笑一番,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忙转移话题说:“行了!正题!正题!”
“咳!你还知道正题?”圣猞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脸皮就是薄,也不为己甚:“好吧!说说正题吧!蔡邕没病,他是中了诅咒!”
“诅咒?”
“那是鬼族的一种本能,据说当鬼族成年时,会自行领悟到一种不属于四大魔法元素和光暗能量的力量。这种力量没法学习,更没法练习,是一种不变的生命本能,而且每个鬼族运用这种力量产生的效果也都不同,称之为诅咒。那个蔡邕就是中了某种诅咒才会被成如今这副样子。”如果不是在转换体质的同时,净化掉了它跟鬼帝的血契,可能到现在圣猞猁都还是鬼帝的宠兽,对鬼族的事情自然了如指掌。
“又是鬼族?”张崇弛愕然说:“难道整个睢阳城里真的有很多鬼族吗?”
“我说兄弟,你怕什么?真的有很多鬼族的话,他们至于还在暗处鬼鬼祟祟吗?早就高举大旗四处征伐了。要知道反攻大陆可是他们千万年的一直叫嚣着的梦想,可是由于圣族的牵制,加上人族也比较争气,每次都胎死腹中,如今他们连鬼帝都不知哪里去了,怎么敢明目张胆的侵略人族?我想,无非是想办法找回鬼帝而已!”圣猞猁若有所思地说。毕竟它也是当年三帝之战的当事人之一,虽然被六合紫金壶中的神圣光明之源所困,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从各方留传的故事、纪录,凭它老奸巨滑的本能,几乎能将事实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张崇弛笑着说:“对啊!何况,还有陶半城在,他要是开始动手,潜伏在睢阳的鬼族有苦头吃了,我们还是本份一点,先解除蔡邕的诅咒再说。”
“说得轻巧!”圣猞猁双眼张得大大的:“敢情你还不明白诅咒的可怕,诅咒就算是在鬼族,也是最诡异最秘不示人的手段,它是跟鬼族本命之源连在一起的,相当于鬼族的大半条命,如果被人强行破除,施诅咒的鬼族不死也残!就算是大魔导师或医圣,在不懂破除要领的情况下,就算是赔性命也束手无策。更可怕的是每一种诅咒的破除要领都不同,除了施放者本人外,他人根本无从知晓,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方法?”
“有倒是有,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施放者本人自行收回诅咒,那才叫两全其美,谁也不伤谁。”
“一点建设性也没有!”张崇弛又一次陷入沉思,照圣猞猁所说,这个蔡邕根本是没治了,这让怎么向刚充满希望的文姬交代?在定了定神后,他试探地对圣猞猁说:“难道连缓解的法子都没有吗?”
“有!”圣猞猁也毫不含糊:“我倒是可以让他暂时从诅咒中清醒过来,但时间至多一个月,然后他会再次陷入诅咒状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十个我也没办法了!”
张崇弛一击掌说:“照啊!那你就先把他救醒。然后,我们再设法找出幕后的鬼族。”
圣猞猁打了个哈欠说:“老大,那你也起码得有个线索,难不成在大街上大叫两声鬼族就能把人给找出来!”
张崇弛笑着说:“还记得蔡邕醒来后说的第二句话吗?‘哪能好得了’,说明蔡邕对自己的状况也相当了解,知道不是医师所能治好的,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一个人族的金徽魔法师却对鬼族据说是最诡异最秘不示人的诅咒了解得那么深刻,这其中定然有隐情。也许,这个隐情将带我们很快就能找到那个施咒的鬼族,圆满完成任务。”
“昏了,你小子绝对是发烧发昏了!”圣猞猁作了一个快要倒下去的动作说:“就算是找到了鬼族又怎么样?我先告诉你,蔡邕就算是清醒状态下,诅咒仍在,根本没法动用魔法。剩下的你跟文姬谁上?能施放诅咒的鬼族起码是鬼子等级以上,没有金星骑士或金徽魔法师以上的水准,等于是去送死!”
“我不还有你吗?老妖猫!再怎么说你主人我聪明着呢!一只能说话的圣兽起码也是金级,对付个鬼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不是说要跟朝阳凤凰叫板吗?干脆,先找个鬼族试试手再说。鬼族暗黑魔法正是你圣兽试炼的最好对象,还等什么?”他一把将圣猞猁抓起来,放在肩上,打开房门就往外走。
在走廊上,正遇到急匆匆赶来的蔡文姬,他叫道:“文姬,来了?带路去你家吧!”
蔡文姬抬眼一看张崇弛,不由地吓了一大跳,三天前还是那么丰神朗玉,虽然一袭青布衫,但那份从里到外透出的高华气质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向他靠拢。如今的张崇弛却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两个黑眼圈晃啊晃地好像随时要掉下来,在额头甚至出现了细细的皱纹,要不是他的精神很好,说话气质没变,她几乎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公子……你……你……”
“没什么?为了想治疗办法,熬了两夜而已!”张崇弛知趣地拍拍自己的脸说:“没事!熬夜这种事我常干。还是看你父亲的病要紧,赶快去吧!”
“是”蔡文姬重重地点头,似乎有千言万语全纳在这个“是”字里。
其实,对身怀“元素轮回”的张崇弛来说,熬个三夜简直就是平常得很,只要他意愿,半根寒毛都不会显得憔悴。关键是他的心神全在焦虑和自责中思考,直接影响到了身体的状态。如今,圣猞猁的那番话让他的心态一下子恢复到平时的温和,身体自然而然地迅速恢复过来。两人一前一后赶到蔡家时,什么血丝、黑眼圈、皱纹统统掉在了半路之上,早已恢复到面色冠玉、剑眉星目的俊美,让蔡文姬暗暗称奇,心想要是能得到这个秘方,不知将慕煞多少船娘歌妓,如果开个秘技补习班,到时候财源滚滚啊!
卷二睢阳风云07惊闻秘辛
圣猞猁还真不是盖的,有了张崇弛的元素轮回为后盾,有了它本身强悍无比的圣光能量,加上它对鬼族诅咒的了解,硬是在蔡邕的灵魂和肉体接通一条以光能量为主体的通道,将他肉体的元素能量滋养传递到灵魂,暂时缓解了鬼族的诅咒。按照他们的估计,至多一个月,那条通道就会被日渐增加的诅咒力量所吞噬,而且他们没有能力再次开辟出第二条通道来。
张崇弛见蔡邕醒来,一五一十毫不隐瞒地将所有情况告诉了他。蔡邕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说:“张医师,你猜得很对,老朽的确知道对我所施诅咒的鬼族来历。我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遇到他,没想到一个月前,却见他幻化成|人族的形象在睢阳城里鬼鬼祟祟地出没。我想他定然有什么阴谋,便在其后面暗暗查探,结果,人有算虎心,虎亦有害人意,还没等我查探出什么东西来,倒是先让他下手对我施了诅咒。”
张崇弛微笑着说:“蔡老伯,恐怕你跟那施诅咒者还有一定隐情吧,否则,他也不可能动用诅咒这种手段。”
蔡邕呵呵一笑,脸上莫名地多了一层红光说:“说起来我还是他当年的情敌呢!那家伙叫山备天机,居然自不量力地想占有文姬她妈,结果让我给搅黄了。”
看不出来,这老家伙还有一段风流韵事,不过对这个,张崇弛不感兴趣,倒是对鬼族那家伙不得不先问清楚,以免将来吃亏:“三杯田鸡?这好像是个菜名吧!那家伙的名字怎么这么怪?”
蔡邕说:“如果你到过鬼族,知道他们的来历,就会不觉得这些名字怪了。”
“能不能说来听听。”
“其实说起鬼族,那话就长了。相传在久远久远的时代,神魔在大战中同时消失后的那个年代,鬼族只是边远山区的一支兽人族,极其野蛮愚昧。后来,人族有位叫鉴真的大魔导师,怀着慈悲救世的心愿,将人族的文化带入鬼族,希望以文明的力量感化和改造鬼族。结果鬼族在吸收人族文化的同时,明白了这世上还有比他们先进得多的力量,出于对力量的天然崇拜,鬼族开始摇尾乞怜,派出众多的年轻人前往各族学习,包括向圣族、精灵、矮人等各族学习。在那个时代,鬼族见到所有其他种族,全都面带微笑,鞠躬九十度,你打他左脸,他会把右脸也给你,甚至还为你居然用这么高贵的手打他那么贱的脸而道歉。所以,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极为友善极为爱好和平的种族,在无私地向他们传授文化的同时,称他们为‘大和族’。”
“不会吧!鬼族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为什么我们从来没听说过?”
“要是谁都知道,那还叫秘辛?自从鬼族发达之后,他们用了无数的心血和力量,通过强权压迫、金钱收买等方式篡改了各国的历史,尤其是留传的书籍和教科书,全盘否认他们曾有过这样的时期,再三声明他们是魔选定的人间代言人,是比任何种族高贵的族群。”
“靠!这样也行啊?只是,说句老实话,按书上的记载,鬼族的个体力量确实天然就比人族要强大!”
“书?你能看到的书有多少是经过鬼族篡改的啊!鬼族的强大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大陆各族在汉帝一统之前,曾有过漫长的战乱历史,尤其是人族,很多魔法、医术、骑士技等文明成果都在战乱中丧失了,而鬼族却将之保留下来,并改造成适合他们的魔武技,声称是他们的力量。还有一个方面,鬼族历史上最伟大的鬼帝天照在海外发现了一处魔兽岛,为了获得魔兽的力量,当时鬼族规定,所有女子一旦到了生育年龄,就必须送到魔兽岛,以种种方式跟魔兽|交配,以改良种族。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终于使鬼族天生具备了变身和驾驭暗黑的能力。”
张崇弛和圣猞猁全听得目瞪口呆,那个天照还真妈妈的强,否则怎么会想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圣猞猁还在心中窃喜,搞了半天,原来鬼族还是我们魔兽的后裔啊。
“由于很多鬼族当时是在魔兽岛出生的,出生时又没有家族长辈在边上给他们取名,所以就随便看到什么叫什么,只要能跟别人区别开就行。比如最常见的有叫松下、田中、井上等,就表示是在松树下面、田野里、井台上面出生的,还有叫犬养、蜥佑、天操……”
张崇弛接口说:“这几个我知道,不是他们的父亲是魔犬、魔蜥,就是连他们的母亲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跟她发生关系才生下来,所以干脆就归罪于天,叫天操。”
“哈哈哈”这下子不仅是圣猞猁笑得滚到床下去了,就连蔡邕也笑得直不起身来:“不错!正像张医师说的那样,鬼族哪是什么高贵的种族,根本就是最无耻最下流最暴戾的种族。幸好他们一直被各种势力制约在一定范围之内,否则一旦强大无敌,他们会出于自卑将所有比他们高贵的种族屠杀干净,但是在深蓝宝石大陆,就算是猪狗也比他们高贵百倍,其结果最后必定是被他们抢光、烧光、杀光,凡我人族,必须时刻警惕鬼族。”
说到后来,蔡邕已是一脸的严肃:“如今深蓝宝石大陆的人承平太久,对鬼族已经没什么戒心了。我家族因学识过人,被鬼族所掳,负责整理和篡改鬼族的历史,才得以知道其中种种秘辛。家族中人相互告诫,一面假意屈从以接触更多的史料,一面暗中将真实的历史传到大陆,遍告天下。可是,每当一项历史资料整理完毕时,我族中负责之人必定会因为某种原因暴毙。大家都心知肚明,鬼族虽然有求于我家族时,对我们还算客气,但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我自小在鬼族出生长大,对鬼族的这些情况自然了若指掌,却一直无法脱离魔爪。直到遇到文姬的母亲,那一朵污泥中长出的青莲,在她的帮助下我才逃到大陆,但代价是她的性命……”
说着,说着,蔡邕又陷入回忆之中,过去的种种艰难困苦让他脸色变幻不定,但不管怎么变,只嘴角总是还有一缕显微的笑容,如阴云暗夜中的一点灯光,可以想见当年文姬的母亲和他是如何相爱,即便如今天人永隔,也阻断不了两人的甜蜜。
可张崇弛不得不先打断他的回忆:“咳!那么鬼族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蔡邕说:“鬼族在经过长期的休养生息之后,如今已经是实力大涨,以三井、三菱、住友、朝日等几个家族为代表,正野心勃勃地企图外侵。不过,由于鬼帝失踪,鬼帝印又不曾自动选出新的鬼帝,鬼族如今还缺一个真正的掌权人,否则,大陆浩劫将至。”
“有没有谁可以在撇开鬼帝的情况下一统鬼族?”
“很难!”蔡邕摇摇头说:“其实百年前,鬼族就出了一个叫三明治的绝世天才,获得各大家族的承认,位居鬼王之上,自称为天皇。但没有鬼帝印的支持,他就无法开启中心魔殿,获得鬼族历年来所积蓄的战略物资,而且还有一些鬼族在暗地里反对,所以才一直没能发动对大陆的侵略。”
三明治,又是一种食品名,难道那家伙出生时,他的父亲在吃三明治?或许他母亲就因为一个三明治跟人乱搞,而后有了他?张崇弛的思想不由自主地开了个小差,谁让鬼族的名字那么引人遐想,还是往坏里想,真是有碍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啊!
“那么,鬼族当前最大的任务应该是找到鬼帝!”
“这是对普通鬼族来说,但对天皇三明治来说,他的当务之急也许是杀掉鬼帝,只有这样,他才能以鬼族中最强大的力量获得鬼帝印的认可,成为新的鬼帝。如今,在鬼族中心魔殿前,建有一个东精招魂社,每年很多人拜祭,祈祷鬼帝早日回归,可是三明治一次也没去,他的心理可想而知。”
张崇弛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
“一点也不好!”蔡邕目光炯炯地说:“不要企图以别人的不足来保证自己的生存,否则你将永远不能获得有尊严的生存。也不用因为鬼族现在还有缺点而暗自庆幸,人族必须明白只有自己的真正强大才是免除一切困扰的根本途径。何况在鬼族之外,还有圣族,兽人族,想要跟他们和平相处,就必须有震慑他们的力量。我们可以有力而不用,但如果没有相应强大的力量,一切都期盼着别人的施舍,最终只能沦为外族的附庸。”
“是!”张崇弛站起身来,大声地应了一声。
蔡邕再次长叹说:“可惜明白这一点的人太少了!否则,我又何必心灰意冷,归隐于此?”
张崇弛说:“义之所至,虽千万人吾往矣!只要我明白这个道理,我就会去尽一切力量却让更多的人明白,如果他们还不明白,灭亡也是自取其道,又何必惋惜?何况,我相信能创造如此灿烂文明的人族绝对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以保证各族的生存权利。”
卷二睢阳风云08离奇刺杀
从蔡家告辞出来,张崇弛的心情有点沉重。蔡邕是死活不愿意他卷入这件事的,放下话来说,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应该可以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是命该如此,与他无关。至于文姬,蔡邕声称自己已为她做好安排,只是被诅咒的事来得突然,才让她如此辛苦,现在有了一个月的时间,绝对能够安排妥当。
既然如此,以张崇弛年轻人的个性,自然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ρi股。那种急人所急不计一切的情怀还有待进一步提高,在提高之前,算了,告辞走人吧!就在他走到门口时,蔡邕又把他叫住了,送给他一枚金色的晶石,声明如果他在一个月后身遭不测,请张崇弛持这枚晶石到西方的伊犁城,拜见风系大魔导师张良,他自会安排蔡邕的身后事。
正边想边走,他肩上的圣猞猁突然用力往下拍了一爪,几乎将他拍得一个踉跄。“老妖猫,你在搞什么鬼?”
“有鬼!”圣猞猁低声说:“我感觉到一股杀气,没错,就是冲着你来的。”
“不会吧!”张崇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四周,时刚中午,大太阳照得四方光光亮亮,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汇成一股生活的大潮冲荡四方,偶尔还能见到一二个或矮人或精灵或兽人族的奇异形象晃来晃去,成为大都市独有的一种风景。在这样的环境下搞刺杀,太出人意料了吧!
圣猞猁低低地说:“现在盯着你的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没有杀气,想来问题不大,但有一个人杀气阴森,虽然是人族形像,但我想多半是鬼族幻化的。你不是对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熟悉得很吗,试着感应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大街上乱成这样,怎么感应?张崇弛不着痕迹地往边是的巷子里靠了靠,微闭双目,随着体内元素轮回绿色的区块亮起,无所不知的风元素顿时围绕在他四周,像见到老朋友般欢欣跳跃,互想问好,带着他的神识迅速向周围扩大开来。
圣猞猁说得一点都没错,随着他拐入小巷,有三个人也随着进入小巷,一对三十出头的男女看起来像是夫妻,正拿着一把扇子互相谈笑。另外在巷角的阴影里还站着个摇着拨浪鼓卖针头线脑的货郎,那股淡得几乎感觉不出来的杀气正是从他身上若有若无地指向张崇弛。
中午的小巷中除了几只狗在窜进窜出外,没几个人,闹中取静,带上点清幽的味道,正是暗杀抢劫的绝佳场所,货郎自然不会放过,眼中阴芒一闪,两根半尺长的黑色乌金线向张崇弛疾射而来。他一动,风元素已经把乌金线的路线、距离、落点在瞬间告诉了张崇弛。他身形微侧,自小常练的骑士技一式“旁敲侧击”就轻松地让过了乌线。
货郎的脸色微变,右手食中两指一指,口中“咄”地一声,乌线凭空转了个弯,直Сhā张崇弛的腰部。变生肘腋之下,他只有勉强顺势往地上一躺,让过乌线。货郎的脸上有了一点笑容,刚才那两招变化一般炼过几天的骑士都能躲,而在闪躲中正落入他的圈套,真正致命的东西不在他的手上,而是脚上。左脚一踏右脚脚跟,“蓬”地一声飞出一蓬七彩线针向地上的张崇弛满头满脸地盖了下来。
眼看着张崇弛是躲不过去了,圣猞猁全身白毛一竖,正想出手,突然感觉到了那对夫妻也动手了。手中的扇子幻成一团圆形的光雾,将彩色丝针一拍而散。中年男子一个闪身,浑身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直冲货郎而去。
“该死!居然是皇骑士!”货郎低骂一声,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如果以鬼族真身,凭他鬼伯级的能力,跟皇骑士还能斗个不分伯仲,可在幻化人类的情况下,只能保持不足三分之一的能力,面对皇骑士,除了逃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一个闪身,向墙角的阴影里缩去,借助阴暗的力量,只有能坚持一分钟,他就可以变身为鬼族真身。但他算错了,那个为张崇弛挡去彩色丝针的女子并没有守卫在他的前面,而是早一刻已闪入阴影之中,金星骑士的青铜战气幻化为一支青锤毫不客气地落在他的脑袋上。他抗住了,在晕了二十秒后,以鬼族的强悍身体顶住了青铜战气的攻击,但皇骑士又岂是吃素的,二十秒,杀几十个人都够了,出指如风之下,一连封住了他身上的三十六大|茓。就算鬼王在此,也只能认输吃瘪了,货郎暗叹一声,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两位骑士相视一笑,女骑士向刚从地上坐起身来的张崇弛拱拱手说:“惊扰张医师了,还请多多恕罪,遇夫妻告辞。”说一说完,未等张崇弛有什么反映,提着货郎跃过小巷边的高墙,那位男骑士在墙头回头一笑:“小伙子,基本功夫还挺扎实的吗!可惜没有一个好老师,否则在有生之年炼出个金星骑士没多大问题。”
“你这老头子,骑士是这么好炼的吗?何况人家现在就已经是银针医师了,将来的成就只会在你之上,你又何必狗拿耗子?”女骑士的娇嗔声远远传来,让男骑士伸伸舌头,消失在墙头。
张崇弛再聪明,这下子也有点发昏了,这些都什么人啊,没有理由的刺杀,没有理由的救援,这算什么?“老妖猫,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圣猞猁语气牛牛的地说:“我是圣兽之王,不是众神之王!这种毫无来由的事谁知道,不过,我提醒你,刺杀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这几天的行动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知道啦!可惜我一点魔法也不会,骑士技也是最基础的,听那个皇骑士说,要找个好老师也许能在有生之年炼到金星骑士的境界,怎么应付这种奇诡的暗杀?”张崇弛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遗憾,早知道当年就该向霍去病多学两招。
圣猞猁在肚子里暗笑,你小子纯粹是抱着金碗乞讨啊!凭你身负空前的元素轮回,对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具有天生的掌控能力,一旦你学魔法,不将人家那些自负为大魔导师的老头子活活气死才怪!还有骑士技,经过元素轮回改造的身体是不存在极限的,只有方法得当,炼得够苦,时间够长,要成就天骑士也在情理之中。可惜,关于人类修炼方法,它是一窍不通,只好郁郁地说:“这个我也教不了你,也许你是该找个魔法师或骑士学上几招,也好自保!”
“那就准备去炎黄城吧!霍师父应该会教我几招,有时间到西方的伊犁城去看看,冲着蔡邕的面子,从大魔导师张良那里要是能榨出个一招半式来,说不定也能享用终身!”张崇弛下了决定后,脸上挂起了一丝憧憬和微笑。
圣猞猁说:“怎么,这下子舍得离开睢阳城这花花世界了?”
“睢阳城好是好,可是要随时提防不知出哪里出来的暗杀,再好的花花世界也玩得不开心,我看还是早走为妙。”张崇弛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何况,炎黄城据说是东南蕃国之仅次于古越国的繁华大城,一定也有不少新鲜的玩意儿。找到霍师父后,还可以向他打听一下刚才的两位骑士是什么,说不定也能推断出到底是谁在打我们的主意!”
圣猞猁点头说:“那倒也是,整个深蓝宝石大陆皇骑士不超过五十位,如果连妻子也达到金星骑士地步的,估计屈指可数,霍去病想不知道都难。”
一人一兽,边走边说,快到客栈时,张崇弛突然愣住了,盯着一个方向呆呆地看了好久,才恍然悟过神来说:“老妖猫,也许我们在这里还要多呆两天!”
“怎么啦,跟个小娘们似的,动不动就变卦!”圣猞猁顺着张崇弛的目光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足以让他改变行程。
张崇弛梦呓似地说:“我看到了一双手,也许是个老朋友了,不打个招呼就走好像说不过去!”
“一双手?哪儿呢?”圣猞猁心想以我圣兽之王的目光都没发现,你小子是怎么看到的!
一双欺霜赛雪,柔不见肉瘦不见骨,闪动着玉石般光泽的手,曾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如今骤然见着,不由地失神。就在这一愣之间,伊人已远。不过,同在一城,自然有再见的机会。张崇弛猛以甩头,清醒过来,心知自己生态了,拍拍圣猞猁说:“老妖猫,别嘀咕了,人家走远了,我们再呆两天,如果还没遇上,就直接取道炎黄城。”
“知道了!”以圣猞猁当年在魔兽界的地位,看上哪个魔兽妹妹,人家不是受宠若惊欣喜若狂地主动献身,哪懂得少男少女那种朦胧而又怯生生的感觉,除了觉得今天这个傻小子也点怪之外,也没多大想法。再呆两天就再呆两天,有我这圣兽之王在,就不信有谁能太岁头上动土!
回到客栈之后,张崇弛才想起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在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地抗议之后,叫了满满的几大盘菜,正想开筷之际,想到了什么似地,右手食指中指一圈,光能量布满了圆圈之中,照得满盘的菜是姹紫嫣红一片,他的脸色也随即变得极其难看。
卷二睢阳风云09又见伊人
“傻小子,又怎么啦?”圣猞猁发现张崇弛的脸色有异,偷偷地问了一句。
“饭菜中有毒!”张崇弛冷笑一声说:“居然又是鬼族的神秘毒药‘铊’,这玩意儿虽然无色无味无臭,但在我透光镜的查探之下,所衍射出的光芒可瞒不过我。”《神农本草经》里曾记载有一种叫“圣光透视”的魔法,可用来鉴别未知药物的药性。他在刚学会这个魔法时,喜欢到处乱看,在无意中发现,世上所有物质在特定的光芒照射下,所衍生的光谱完全不同。利用这个特性,他将“圣光透视”改造成了现在的“透光镜”,对照光谱,就可以轻易地判断出某一种物质的具体构成。
“多大的剂量?”圣猞猁已经有点发恼了。
张崇弛说:“五天,三天潜伏,两天毒发致死。只要我吃下一口,除非三天内找到普鲁士蓝,否则必死无疑。”
“靠!我看这事跟陶半城有关!要不要查查客栈中人?”圣猞猁马上下了结论。
张崇弛微微点头:“切!你以为谁下了毒还在原地等着?客栈中人就没必要查了,既然有人非要我们卷进来,那么干脆我们就主动上门好了。”略一存想体内的元素轮回,顿觉身体的疲劳一扫而光,连饥饿感收拾得一干二净,从房间里提出一只包袱,在柜上结了账,拨腿直奔陶府而去。
刚到陶府门口,就被两位看门的给挡住了:“朋友,这里是陶府,不是自由市场,你这样直往里闯,于礼不合吧!”
张崇弛拱拱手说:“的确于礼不合,按礼,该让你们内务总管陶洪亮亲自开中门,出门迎接才对!”
“朋友的口气不小啊,麻烦通个名,让小的先进去回报一声,也免得怠慢贵客!”两位看门的还真是只怕横的,看看张崇弛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那口气马上软了下来。
张崇弛说:“你跟陶洪亮说,四天前晚上,是他亲自为我打轿帘请入府中。在府中遇到了一件疑难之事,我如今已有的解决方法,如果他不马上见我,我回头就走!”
左边看门的给右边看门的使了个眼色说:“阿七,你先请这位贵客在门房里喝杯茶,我这就去禀报陶总管!”说完,就匆匆向内屋跑去。
张崇弛随着阿七刚刚在门房坐下约一盏茶的时间,就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里进传来,还夹杂着叱骂声:“你这个误事的奴仆,贵客顿门,还不请他直接到内堂看茶?”“是!是!”正说着话,几个人已冲入门房,领头的正是陶洪亮,他一见张崇弛,忙抢前几步,拱手为礼说:“不知张医师今天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张崇弛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刚才不是来得很快吗?”
“哪里哪里!”陶洪亮忙再次告罪说:“刚才内堂刚好有个客人在,陶某只好先交代了几句,才匆忙出迎,劳张医师久等了!”
张崇弛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另有贵客,我倒想见识见识!”
这话有点胡搅蛮缠了,凭什么陶府的客人你要见识见识?只是陶洪亮现在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陶半城的病,别说见识什么客人,就是张崇弛要陶府从现在起将所有的客人都赶走,他也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可一想到,现在陶府的二少爷陶器贵正像一只趴儿狗一样围着那位客人打转,万一跟这位本来就跟他有点瓜葛的银针医师发生冲突的话,那后果……他的额头就开始有点出汗了。
“其实……其实那位客人也不是什么了贵客,只是她听说本府购入了一只万年首乌,特地登门要求转售给她。可是……你也知道,老爷和大公子病成这样,指不定需要什么贵重的药材来配药,哪能轻易地卖出呢?”陶洪亮边将张崇弛往内堂让,边轻轻地解释说。
可惜他后面的一句,张崇弛根本就没听在耳里,自从看到那双手后,他就忘了周围的一切,直到圣猞猁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才咳地一声收敛心神,打量起内堂就坐的人来。好家伙,还都是熟人,在客人座坐的两位,一位五大三粗,肩宽膀圆,下半边脸全埋在胡子里,除了程咬金还有谁?边上,不用问了,虽然人长得平庸了一点,但能拥有那么完美的一双手和气质的,当然就是西夷光的独家标志。对面作陪的主人正是陶器贵陶二公子,一双眼睛全在西夷光的手上,对踏入客厅的张崇弛和陶洪亮理都不理!
张崇弛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心情,迎天打了个哈哈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陶府的贵客居然就程大叔和西姑娘!”
程咬金哈哈大笑说:“张医师,没想到两个多月没见,你居然已是银针医师了,厉害啊!”
夷光温和地起身,敛裳为礼说:“夷光在此多谢张医师对家父的救命之恩,家父一直对张医师念念不忘,还请有空务必光临古越国,让家父也尽一点心意。”
张崇弛笑着说:“夷光姑娘太客气了!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天职,这跟厨房师父要烧好菜、农夫要种好粮食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对别人也说,救人一命也许是件了不起的事,但医生也这么以为的话,就必然汲汲于名利和索取,不配当一名真正的医生。”
夷光沉静地说:“正如张医师说的,也许医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但对我们来说,救命之恩却是一件天大的事,还请不要拒绝家父的谢意!”
他两人在这里一推一拉地客气着,可有人看不过去了,陶二公子陶器贵仰面朝天,鼻里哼哼着说:“不过是一个骗吃骗喝的冒牌医师,也敢大谈为医之道,可笑啊可笑!”
张崇弛冷然说:“不知张某骗了陶二公子的哪一口饭哪一口茶?”
陶器贵说:“吃喝倒是没有,可一支价值百金的风精灵祈福簪,足以让常人一辈子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张崇弛拂然说:“以风精灵祈福簪为诊金,是贵府陶洪亮总管自己提出来的,甚至在陶半城面前也再次确认过,连他们都不觉得张某空收诊金,还轮不到你在这里信口雌黄!”
“你!”陶器贵大怒,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张崇弛刚想采取下一步行动时,陶洪亮及时开口了:“二公子,客人在此,请注意风度。今天张医师对老爷的病情有了新的心得,老奴再想向他请益,还请二公子自重!”
话中有软有硬,又出自陶洪亮之口,陶器贵可不敢发飙,可是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又让他怎么能忍气吞声,怒气冲冲地对着张崇弛说:“好啊!小子,走着瞧,希望下一回没人给你撑腰!”说完,自顾自地转身,直冲堂外而去。
陶洪亮转过脸对张崇弛说:“张医师……”
张崇弛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好了!二公子是二公子,陶老爷是陶老爷,我不会为刚才的事生气。何况,你觉得我值得跟他那种人生气吗?”
陶洪亮脸上露出讪讪之色说:“那是!那是!”
张崇弛转向夷光说:“听陶总管提起,夷光姑娘此来是想求购一支万年首乌,不知是做何用途?”
夷光说:“下个月就是家父五十大寿,夷光在准备寿礼时,听说庆余堂古越分堂收购到一支万年首乌,乃无上珍品,正适合作为寿礼。在登门求购时,不想已被送往睢阳总堂。赶到此地时,才知道庆余堂已将万年首乌卖给了陶府,夷光只好厚着脸皮登门,请求以双倍价格转售。不想,陶府老爷正卧病在床,需要各种贵重药材进补,无论如何不肯转售,正准备失望而归,想不到能在此遇到张医师。”
张崇弛点头说:“夷光姑娘孝心可嘉,不知能否告知在下住处,容我与陶总管商议一番,再去拜见姑娘,看能否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夷光脸上掠过一缕喜色,说:“夷光现住城南柳庄,张医师去的话,只要对庄口的护卫出示金香玉符,他们会领张医师进去的。”
说到“金香玉符”四个字,陶洪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又迅速恢复了平静,除了蹲在张崇弛肩头的圣猞猁,正忙于交流的一双小儿女和粗枝大叶的程咬金谁都没有发现那一刹那的变化。
送走了程咬金和夷光,陶洪亮领着张崇弛再次进了内室。见张崇弛进来,陶半城虽然什么神情也没变化,但在背着所有人,目光与他想接时却充满了疑问。不想,张崇弛根本就不理会他的目光,对他又按又听又嗅了老半天,到最后都没跟陶半城说一个字,在示意检查完毕后,就跟着陶洪亮退出了内室。
“老爷的情况如何?”一退出内室,陶洪亮急不可待地问。
张崇弛胸有成竹地说:“难怪我查不出陶老爷到底得了什么病,原来他根本就没病!”
“没病?”陶洪亮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张崇弛斩钉截铁地说:“毒!我想,不管是陶老爷还是陶大公子,都是中毒!”
卷二睢阳风云10各逞心计
陶洪亮大惊说:“什么?居然是中毒?张医师可看得出我家老爷中的是何种毒?是通过何种途径中的毒?这种毒该如何解?”
张崇弛似笑非笑地说:“陶总管一下子问得那么多,让我如何回答?”
陶洪亮垂手恭敬地说:“在下心忧我家老爷的身体,一时心急,还请张医师见谅!”
张崇弛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清楚你家老爷中的是何种毒,又怎么会清楚他是如何中的毒?不过,通过他的身体反应和我这几天的日夜苦思,可以断定他是中毒。只要是中毒,那就好办,这瓶水火炼心丹功能洗百骸,清万毒,补益元气,只要每天一丸,不出一个月,必定能清除所有毒素,还你一个健康如初的老爷和大公子。”
陶洪亮颤抖着手从他手里接过一只瓷瓶,口中不断地说:“多谢张医师!多谢张医师!”
“也不用多谢我!其实你家老爷身后应该还有高人,才能保得住这么多天而不毒发身亡。自我走后,就有一个青衣人来找我探讨你家老爷的病情,结果前后相应,才大致判断你家老爷是中毒。所以,我才三天三夜不睡炼出了这水火炼心丹。”张崇弛说得若有其事!
“青衣人?”陶洪亮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有没有可能就是那家伙下的毒,然后在张医师身上打听老爷的情况?”
张崇弛摇头说:“应该不会!那青衣人左胸可是佩着金针医师徽章的,而且对老爷的病似乎了若指掌,对照方才的检查,有些细节连我第一次都没看出来,才没能判断出你家老爷是中毒。在确定是中毒时,我就向他夸口三天内必定拿出海内无双的解毒丹,解除你家老爷的毒。如果他是下毒者,不找人干掉我才怪!”
陶洪亮点头说:“张医师说的是,只是这水火炼心丹……”
“你怕什么?我说能解万毒就能解万毒,三百年前,深蓝宝石斗药会上,家师祖就凭着一瓶水火炼心丹,将鹤顶红、孔雀蓝、鸩羽黑、氰化钠、血砒、牵机等十大奇毒化为清水!”张崇弛编起故事来,连眼都不眨一下。三百年前的斗药会的确有,也的确有一奇人以同样一瓶药连破十大奇毒,可这个奇人是谁,那药是不是水火炼心丹,只有天才知道。
好小子,还说自己没什么师承,一说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陶洪亮激动地说:“谢谢张医师,谢谢诸神,我家老爷这下子可算是有救了!在下从来不敢质疑张医师的药物,只是……在下只是想问一下张医师的药费。”
张崇弛略一沉吟说:“按理说,我已拿了贵府价值百金的水精灵祈福簪,不该再提什么要求……”
陶洪亮是个生意人,他当然知道一旦一个人以这种口气说话时,肯定还有后语,而且这后语最好还是由自己说出来比较妥当,便主动说:“张医师千万别客气!你也知道,我们陶府是生意人,生意人除了讲究生意一笔归一笔之外,还讲究等值交换。水精灵祈福簪是张医师的诊金,这是我们双方都认可了的,自然不能再附加其他条件。这药费已经是另一笔了,何况水火炼心丹如此珍贵的东西,陶府岂可白拿?”
张崇弛看看戏中演够了,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说:“既然这样,我想请陶总管卖我个面子,将那支万年首乌以原件的两倍卖给刚才那位夷光姑娘,就算是我的诊金了。何况,万年首乌虽是大补元气之物,本身却带有微毒,在十年内是不适合给你家老爷配药和进补的。”
陶洪亮点头称声,一拍手,叫过两个婢女,交代了几句,向张崇弛告罪说:“张医师,既然已拿到丹药,在下心急如焚,只想让老爷先服下,想就此退下,还请恕罪。至于那只首乌之事,我已交待下人,你稍等即可。”
张崇弛颔首说:“陶总管一片护主之心,在下只有佩服,请自便!”
陶洪亮下去没多久,那两位婢女捧着一支一尺多高,乌黑发亮的药材过来了,向张崇弛福了一福说:“陶总管说了,这支万年首乌就作为此次张医师的药费送上,还请张医师能够笑纳,不必再提买卖两字。”
张崇弛失笑说:“好会作人的陶总管,劳烦姑娘转告陶总管,今日之情张某记下来,来日必有回报!”他刚想抬步就走,长得稍高的那位婢女说:“陶总管还有交代,二公子方才在前门口纠集了一些人,可能对公子不利,还请公子走后门。”
“也罢!我也懒得跟他斗,还请姑娘带路!”两位婢女领着张崇弛出了后门。陶府后门开在一处小河边,垂柳四处,幽雅无双。沿着河堤,一路散步下来,只是偶见几对情侣相携观景,让他的心情大好。
“傻小子,有人跟踪,不过放心,没有杀气!”圣猞猁趴在他的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好家伙,人还不少,前面一个,后面一伙三个,再后面还有两个,看样子是三拨人,这叫什么?你们人族不是常说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这下子上演全本了!”
张崇弛懒懒地说:“刚有一个想刺杀我的人失踪了,在没有查明原因之前,不会冒然就有第二批出来亲自动手。也许可以派一个出来,跟在我后面,做出一副刺杀的样子,以引诱我背后的人出现,然后会再出现人对我背后的人出手,反正都是狗咬狗,我才懒得管。更何况,他们现在的主要精力应该落在那个子虚乌有的金针医师身上,对我自然该放松一些。再不济,我就让你这自吹的圣兽之王出马,还不是一切搞定?”
“说得也是!”圣猞猁受了一记马屁,高兴之余却忘了他前面狗咬狗的论断:“我看那个鬼族刺杀你,也多半是因为陶半城故意露出一点你能治疗此病的风声,拿你做饵,诱出后面的大鱼。这老小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本来这番拜访陶府就是想将水给搅乱,让各方势力都有所顾忌,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没想到还遇到了夷光,更取得了她想要的万年首乌,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张崇弛摸了摸背着的万年首乌,觉得脚步一阵轻快。路上问了几个人,很快就赶到了城南的柳庄。
柳庄对睢阳城的人来说,也是个神秘的地方。据说在近千年前就建立了,可是睢阳城的人到现在也不知道柳庄的主人是谁,也不见他跟谁交往过,也没见人来拜访,平常只是一个老门子每隔一段时间到城里买一些日常品,老门子死后,就由他的儿子顶上来,如此而已。若不是庄中还经常传出些声音和庄门口轮换着担任守护的铜星骑士,几乎会以为这根本是个无主的空庄。
因此,张崇弛打听去柳庄的路时,似乎很多人都觉得有点诧异。不过诧异归诧异,睢阳城的人还是很热情的,总是将路线一说再说,生怕他走错了路。最后一个人甚至领着他到了柳庄门口,略带惊奇地看着他跟守庄的铜星骑士交涉。
铜星骑士一看到张崇弛出示的金香玉符,全都恭敬地行了大礼说:“小姐吩咐过,张医师来了就请到染翠楼用茶。”
“前面带路吧!”谁知道染翠楼在哪里啊?铜星骑士领着他到了庄内一处假山边的小楼,刚落座,就有婢女在边上升火沏茶,轻声地告诉他,已通知小姐,小姐马上就会下来。张崇弛心想,好大的气派,看来这夷光不只是有钱那么简单。
“劳张医师久候,夷光在此先行告罪!”夷光的声音总是这么柔柔的,让人就算心里有气也消了大半,何况他心里根本就没气,朗爽地笑着说:“夷光姑娘太客气了吧!一口一个张医师,难道也要我一口一个西小姐叫你不成?”
夷光嫣然一笑:“既然如此,恕夷光不客气了,我见张医师年纪也不大,不如认个哥哥吧!”
“好!”张崇弛轻拍桌子说:“我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过一个妹子!现在突然认下一个,这个……这个……对了!”说着,双手翻飞,变戏法似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只玉瓶,说:“认了个妹子,怎么可以不送见面礼。这瓶‘清涟静水丹’可调节身体机能,延缓衰老,常服可保持容颜不老,还请妹子笑纳。”
说到保持容颜不列老,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得了。夷光欢呼一声,喜孜孜地接过清涟静水丹,对张崇弛说:“这个我喜欢,谢谢张大哥!这样的丹药你也能炼得出来,张大哥,你真厉害!”
原本几次见面,夷光的表现都是十分沉稳,只让人钦服于她的大家风范,没想到现在像个小女孩一下欢呼雀跃,宛如满林的桃花盛开,落英缤纷,看得张崇弛情不自禁又有点发傻。
“大哥!大哥!”夷光抿嘴笑着:“大哥发傻的样子好可爱啊!”
张崇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忙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块布包,打开后露出万年首乌的样子,转移话题说:“大哥厉害的还不止这一项吧!”
卷二睢阳风云11金针丹道
“万年首乌?!”夷光又惊又喜说:“大哥果然厉害,我今早在陶府磨了整整一个早上,连嘴皮都说破了,那个蛤蟆公子和乌龟老头就是油盐不进,连分一半都不肯,想不到大哥一出手,就整个买了下来。”
张崇弛将万年首乌推给她说:“其实贺寿也不一定非要用万年首乌,妹子又何必这么执着。”
夷光眼睛睁得大大的,说:“大哥敢情还不知道万年首乌的功效,难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陶府为了买入这支万年首物,花了整整两百金元,小妹和几个叔伯几乎将自己的积蓄拿完了,也才四百多一点点,要不说不定会提出以三倍价格收购。”
张崇弛疑惑地说:“按药书上记载,首乌红粽团块根,断面周边云锦纹,质重坚实味苦涩,养血润肠补肝肾。前两句说的是它的形状,后面说的是功效。首乌又名何首乌,一般呈块状,表面红棕或红褐色,皱缩不平,有不规则的纵沟及横向皮孔,质重坚实,不易折断,断面淡黄棕色或淡红棕色,中心有较大的木心状环纹,周边散列云锦花纹,显粉性。气微,味微苦而涩,入心、肝、肾经,生者润肠通便,解毒散结,用于血虚肠燥便秘,痈疽瘰疬;制者补肝肾,益精血,用于肝肾虚亏,须发早白,腰膝酸软,心悸怔忡,遗精带下等症。这些功效完全可以用其他药物搭配达到,何必要花那么大的价钱?”
夷光笑盈盈地说:“书呆子大哥,你说的那些都是普通的首乌,不是万年首乌!万年首乌还有一个名称叫作乌头娃,也许你该听说过吧!”
《神农本草经》里的纪录迅速掠过心头,张崇弛一拍脑袋说:“你不提醒我倒真忘了,不是万年首乌,凡首乌生长时间超过五千年,受天地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的影响,体内会渐渐变空,又过千年,在空心处会生产一块形如婴儿的物质,称为乌头娃。乌头娃千年方成熟,成熟的乌头娃除了头部乌黑之外,全身粉嫩如果冻。乌头娃大补复大毒,须以玉石剖开,用十年陈醋,九蒸九晒后方可服用。功能扶弱复强,白发复黑,老者还童,不错!不错!这正是贺寿的最佳礼品。”
夷光笑着说:“抚弱复强、发发复黑、老者还童,其实用天神山脉弱水河边出的千年人参果、芝人芝马都能达到这种功效,倒不必一定要用乌头娃,不过乌头娃还有一个功用,难道大哥真不知道吗?”
张崇弛想了半天,摇摇头说:“我真不知道,还请妹子赐教。”
夷光惊奇地说:“连这个你都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我没有师父!”张崇弛实话实说:“我的医术全是根据书上的记载自学的。好像我看过的书上真的没有说乌头娃还有另外一个功效。”
“完了!”夷光一副要晕过去了的样子:“就凭几本书自学,你就能达到银针医师的地步,那人家还混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连这件事你都不知道,我倒真相信你没有一个金针医师的师父,而且你如果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晋升金针医师。”
这么严重吗?如果别人知道我就是凭着一本书学到这种程度,那会不会晕过去?张崇弛也一副快晕过去了的模样说:“完了!看来我得拜妹子为师了!”
夷光收起刚才嬉笑打闹的样子,说:“大哥,那你觉得金针医师跟银针医师的区别是什么?”
张崇弛回答说:“当然是医术!医术越高,级别越高!”
“那么医术高低的标准是什么?难道是以能治多少病为依据吗?那样的话,我又怎么会说大哥不知道这件事,这辈子金针医师无望了呢?”
“那么妹子的意思是?”
“金针医师和银针医师的区别不在于能看多少病,或能治好多重的病。事实上,能达到银针医师的水准,一般对日常的病症是绝对有把握治好的,银针医师治不好的绝症,金针医师也大半治不好。他们的区别在于炼丹易经!在深蓝宝石大陆,能跟兽人族、圣族、鬼族直接对抗,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是魔法师和骑士,但医生为什么能与其并列?其根源也在于炼丹易经。”
“炼丹易经?”张崇弛突然觉得心怦怦直跳,好像站在了一个新天地的入口,紧张地说:“妹子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夷光说:“每个人由于天赋的不同,在学习魔法或武技时,会有快慢高低之分,但都有一个极限。只不过普通人的极限比较低,天才的极限比较高而已。所谓的炼丹易经,就是通过针灸、丹药的手段,助那些已达到极限的魔法师或骑士突破极限,进入高一层的境界。一个金针医师,必须能炼出助人突破至金徽魔法师或金星骑士的丹药,一个医王,必须让已达到金徽魔法师或金星骑士修炼顶点的人突破到魔导师或皇骑士的境界。”
张崇弛不由地悠然神往,说:“那么医圣是不是能让修炼到顶点的皇骑士或魔导师达到圣骑士或大魔导师的境界?”
夷光摇摇头说:“这倒不是!圣骑士和大魔导师的出现除了医生的帮忙之外,还要配合诸多因素,不可能如此苛求医圣。医圣其实是指能些在炼丹易经和治病疗伤方面的水平达到顶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金针医师签名自认不如,才能获得这个资格。”
乖乖!这年头,不服输的人多的是,凭什么让人签名自认不如?看来这医圣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当的!只不知当年孙思邈和皇甫谧是怎么当上的。不过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张崇弛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神农本草经》乃药神遗物,当时神魔在世时,人族并没有出现什么魔法师、骑士,自然不会有什么炼丹易筋这种东西出现。魔法师和骑士这两个职业是在神魔同时消失在虚空之后,百族大战时,身体天赋最弱的人族为求得生存,用了无数的智慧和汗水才逐渐发展起来的。所谓的炼丹易经应该出现得更晚,也正是因为这个天才的创造,才使得医生作为深蓝宝石大陆第三大职业登上历史舞台。
不过,他很快反映过来,所谓的“炼丹易经”说得神秘,其实也并不复杂,无非是通过药物或物理手段,改变人体内的经脉情况和四系元素、光暗能量的分布和波动。他笑着说:“难道说乌头娃能助人突破极限?”
“对啊”夷光恢复了刚才的俏皮模样,说:“家父早已达到了金星骑士的修炼顶端,却一直未能突破至皇骑士境界。也曾请教过四大医王,结果全都说以家父天生不宜习武,能达到金星骑士的境界也是靠多种灵药硬是培养出来的,想突破到皇骑士,除非找到乌头娃合药才有可能。如果不是这样,小妹又何必这么紧张万年首乌?”
张崇弛好奇地说:“你所说的修炼顶端是怎么回事?”
夷光说:“以学魔法以例,刚踏入这个境界时,只能学习使用该境界的魔法,但炼到一定程度后,除了对本境界的魔法纯熟无比外,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使出下一境界的魔法,但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却半途而废,无法成功完成。这就表明你已达到了这个境界的修炼顶端,要寻求突破了。不过,很多人却一生都无法突破。”
“还是不大明白!”张崇弛搔搔头说。
“这样吧!”夷光也不气馁,说:“比如现在我就到了铜星魔法师修炼顶端,却一直无法突破到银星魔法师,你不是医生吗,可以探测一下我的状况就知道了,我想其他境界也该差不多。”
“那倒也是!”张崇弛伸出两根手指说:“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夷光笑着说:“在永乐城我就好奇,你真的那凭两根指头查探别人的体内状况!”
“试试就知道!”张崇弛自傲地说,这可是自家的独门绝学啊!
夷光不以为忤地将左手伸到他面前,说:“我要发动魔法了!”说着,右手一弹,口中吟唱道:“慈悲的水神啊,赐下你的恩惠,以圣洁的水洗涤这世界污秽吧!圣水球!”随着她的吟唱,一团足球大小的水球凭空结出,落在旁边婢女所用的水壶中,这个圣水球一般用来洗涤伤口,据说除了清除污垢外,还能消炎杀菌,防止伤口感染,算是水系铜咒里比较实用的一个魔法了。
用两根指头搭在夷光脉上的张崇弛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在发动魔法的一刹那,体内各部位的水元素都分出极细微的一部分,迅速上升到头顶泥丸宫处。在她的泥丸宫里有一个比针眼还小的空间,但比起那部分进入的水元素来说,简直就是宽广无边,让他的感觉好像是一缕水气进入了一幢三层楼房,这缕水气的变化居然跟外界的变化一模一样,但总是令先一步,直到最后在里面结成一点小水珠时,外界的圣水球也刚好成形。
莫非,这就是魔法的真谛?张崇弛隐隐把握住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只好就事论事说:“妹子试着发动一个银咒试试。”
ps:有位读者大大问,张崇弛开出来的药方能不能这现实中用,幽谷听泉人提醒一句,在本书中的药方,如果是在现实中找得到的中药可以配齐的,基本上是对症之药,如治咳嗽的竹沥。以后文中还有一些单方都是如此。不过,文中没有注明剂量的,在服用之前,最好先向医生请教,幽谷听泉人也尽量在附注里说明。
卷二睢阳风云12初试魔法
夷光右手一举,呈半弧状向天,口中吟唱着:“慈悲的水神啊,请赐下你的恩惠,护佑你忠实的信徒远离污秽、烟雾和嚣杂,使一切归于你净洁的胸怀。柔水护!”
随着她的吟唱,张崇弛再次发现从她身体各部位分出一缕水元素上行至泥丸宫,跟上次不同的是,这些水元素进入泥丸宫中央的神秘空间时,却被一缕奇异的能量所阻,就像是一颗乒乓球,虽然很小,就可是进不了已关闭了所有门窗的房间。当那缕水元素被能量给挡回时,顿时上下乱窜,带动着她体内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一阵混乱和骚动。
夷光脸色一阵苍白,右手结的柔水护印也散开了。张崇弛见状,忙从指尖透出一缕水元素,引导着乱窜的水元素迅速回归原位。夷光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略略喘息说:“有大哥真是不错!这次魔法失败的反噬居然这么小,上次可是让我整整休养了一个月才恢复过来啊!”
“什么?魔法失败会有这么大的反噬,你这傻丫头也不事先说明,就敢乱试?”这下子,张崇弛想想有点后怕了。
夷光笑笑说:“这不没事吗?有大哥这银针医师在,什么反噬都不怕!”昏,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满精明能干,沉稳冷静的,怎么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像小女生?其实这才是夷光的真性情,平时因为随处位置的关系和礼仪训练,使她拥有了异于常人的沉稳气质,但并不是说她的心理年龄真有那么大,作为家族里最受宠的小女生,暗地里可活泼着呢!
张崇弛在平息她体内元素能量的骚乱时,已大致弄清楚了那缕奇异的能量居然也是地火风三元素和光暗能量的结合。人体本身就是一个综合体,当大量的水元素上升至泥丸宫时,也带动了其他元素能量的上升和糅合,进而阻止了水元素进入泥丸宫中的神秘空间。如果能够排除这股能量的阻止,岂不是说就可以让她顺利发动银咒,助她突破至银徽魔法师的境界?
想到这里,他高兴地说:“好妹子!你想不想让大哥帮你突破至银徽魔法师?”
“还是不要了吧!”夷光说:“如果能自行突破最好是自行突破。一般来说,在修炼过程中,只要有一次是借助外力突破的,那么下一次基本上是不可能自行突破的!更重要的是,即使突破至同样的境界,第二次借助外力者所需的外力是第一次借助外力者的十倍。就像我父亲,就因为他前两次的突破都是借助外力,弄得此次突破要举世罕见的乌头娃才行,而且基本上不可能再往上一境界突破了。所以,非到万不得已,一般都选择自行突破。事实上,魔法师和骑士都是在某一境界的修炼顶端停滞十年以上,才会寻求外力突破。”
“原来如此!”张崇弛这才明白,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借助外力突破跟自行突破还是有差距的,他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哥现在教你一个办法,你自己突破的,可不可以!”
“有这办法吗?”夷光跳了起来,她修到铜徽魔法师顶端刚刚才一年,根据老师的判断,即使她再努力,至少还要有三五年才可能有所突破,
张崇弛搔搔头说:“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试试看吧!应该不会有多大危险!”
夷光站起身来,拍拍手说:“我已经休息好了,赶快试试吧!”
“你这丫头!”张崇弛又怎么忍心拒绝这么可爱的妹子的提议,说:“你一切都要照我的吩咐去作才行!”
“恩!”夷光拼命地点头,突破啊,如此自己能够在十七岁就自行突破到银徽魔法师的境界,岂不是比老师水系大魔导师,近百年来年龄最小的银徽魔法师小乔还要早上一年?这个兴奋劲就甭提啦,催促说:“要怎么做?快吩咐,快吩咐!”
“你左手结圣水球的手势,右手结柔水护的手势。先发动圣水球,当听到我喊散的时候,迅速散开圣水球魔法,以最快的速度发动柔水护!明白了吗?”
“明白!”
“开始!”
随着夷光的吟唱,一个足球大小的圣水球再次在她面前结出。当圣水球达到最大程度时,张崇弛适时地大喊一声:“散!”夷光左手一张,将圣水球破开就不再理睬了,右手柔手护的手势照旧,伶牙利齿地飞快吟唱着柔水护的咒语。
张崇弛心神内敛,沉入体内的元素轮回之中,在他的全力驱动之下,元素轮回中央映出了夷光体内各元素的变化。只见随着柔手护咒语的吟唱,她体内的水元素迅速向泥丸宫上升,这时,泥丸宫中神秘空间的外围再次出现那股三元素和光暗能量混成的力量以阻拦水元素。就在两者相触的瞬间,正逢上圣水球魔法散去,神秘空间里的那滴水珠重新还原为水元素从里透出,意欲回归她的体内。
一里一外,内外夹攻之下,等于有人在房间里给外面的人开门。张崇弛甚至能感觉到夷光体内的水元素在一阵欢呼声中,浩浩荡荡地冲入神秘空间,化为一层薄薄的水膜。在这层水膜出现的同时,外界的水元素也随之凝聚,化为一层薄薄的水膜,将夷光整个人包围起来,形成一只蓝荧荧的水球。
柔水护,这是一个实用的魔法,可以隔绝外界的毒气、烟雾、灰尘、火焰、噪音等等,虽然承受不起多大力量的攻击,但却是探险旅游的必备魔法。夷光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柔水护来回走了几步,又熟悉了一下其中的水元素变化流动,直到感觉自己的魔法力快要耗尽时,才心满意足地将柔水护散去。
可是,张崇弛却不放过她,递过一颗丹药说:“恢复一下魔法力,再施展一次!”
“是!”有了刚才的效果,夷光哪会说个不字?忙服下丹药,闭目冥想了一盏茶的工夫,张开眼睛说:“大哥的药真好,我感觉魔法力已大半恢复了!还是刚才的那样发动吗?”
药当然好,这次张崇弛出行,可是准备了不少各种各样的药,从恢复魔法力和斗气到治伤风感冒,什么没有啊?他微笑着说:“不了!你直接发动柔水护试试。如果老用那样才能发动银咒,就说明你还没有真正突破到银徽魔法师。”
夷光乖巧地结出柔水护印,再次吟唱起咒语来了,张崇弛用两根指头搭在她的左手之上,以便魔法失败反噬时能及时安抚水元素。事实的效果比理想的还好,有了刚才那次突破,这次体内同样多的水元素上升至泥丸宫时,居然一路无阻,直入神秘空间,完成了柔水护。
这一试之下,夷光不由地大喜过望,拉着张崇弛的手说:“大哥!你真厉害!连这种方法也能想得出来,说不定以后的境界也能这么突破!难怪甘伯伯说你将来会是古越国的守护神!”
“那可不一定,这种突破方法的时间要掌握的非常准确,万一失败,其引起的反噬比单纯的越级使用魔法失败反噬要大上一倍不止!你现在的境界比较低,就算失败,大哥我也能及时施救,可以后境界高了的话,说不定还没等人救之前,就有生命危险,千万不可轻试!”说到这里时,张崇弛突然顿住了,老半天才迟迟地说:“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古越国的守护神?”
“你没听错!”夷光说:“甘伯伯曾经夜占星象,说将来不管我们家还是古越国都会有大难,必须依赖一个守护神才能得救,至于那个守护神是谁,他没有说!但从他上次对你前所未有的客气来看,我们认为多半就是你了,父亲才将金香玉符送给你,邀你来古越国!”
夷光口中的甘伯伯,自然指的是甘德。在医生协会时,张崇弛还不知道甘德是谁,但后来越了解这个人越觉得心惊,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信任。不过,从夷光口中得知他对自己的重视时,张崇弛并没有高兴,反而有几分失落地说:“甘先生说的话,你们都信吗?”
夷光说:“那怎么可能不信呢?甘先生的话可从来没有说错过,像他这样神仙一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祖父对他的母亲和姐姐有救命之恩,岂会在这时屈身我家为仆一年,并逆天而行,指点我家脱灾避险的方法?”
张崇弛似乎更加失落,语气萧然地说:“看来,你们也是因为甘先生的指点,才对我青睐有加,力邀我去古越国,对不对?”
夷光很快感觉到了张崇弛的失落,轻扯着张崇弛的衣角说:“大哥不高兴了?不瞒你说,别人的想法我不知道,但就我来说,我很高兴能认识大哥,不知为什么,跟大哥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好像什么事都可以交给大哥解决。怎么……怎么说呢?即使大哥什么都不是,我还是高兴……能……能当大哥的妹子!”说到后来,她垂下了头,双颊爬上了淡淡的红晕,越发地显得明艳动人。
PS:呵呵,幽谷不该说文中的方子有用的!居然有位大大追着问到哪儿找“普鲁士蓝”,那玩意儿可不是中药,而是一种染料,但的确是治疗铊中毒的主药。还有,那张崇弛给父母炼的养生药就不用研究了,除了光、水、火等魔法无法达成之外,那配方……呵呵,明眼的大大说不定已经看出来根本是抄袭“青春宝”的。
卷二睢阳风云13再生突变
张崇弛一阵心喜,耸耸肩说:“守护神就守护神吧!哪天让甘大先生看看我这所谓的守护神一无魔法二无武技,这牛皮多半就要破了!”
夷光眨眨眼睛说:“大哥真的不会魔法吗?”
“不会!”张崇弛摇摇头说:“这又不是什么好光荣的事,犯不着说谎吧!”
夷光说:“可大哥你刚才的指点,就是连大魔导师都做不到,说明你对魔法的理解应该远远超出普通的魔法师才对,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会魔法呢?”
夷光的话让张崇弛心里一动,不错,他已经知道发动魔法时自身的变化,甚至可以控制自己体内的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能不能模拟出方才的变化呢?他开心地笑着说:“妹子真是一语点心梦中人,我倒想试试自己会不会用魔法!不知有静室没有?”
夷光将他领到后庄的一处静室里,交代了守候在门口的婢女几句,便退了出来。张崇弛拍拍身边的圣猞猁,示意它随便,然后就盘膝内视,进入冥想状态。有元素轮回作底子,他对自己体内的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的调动简直是如臂使指,运用自如,绝对不会出现什么相互干扰。可令他泻气的是,当魔法元素上升至泥丸宫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泥丸宫坚实细密,死活找不到什么神秘空间。
要发动魔法,就得让体内的元素进入神秘空间创造魔法效果,现在连空间也没了,这还怎么发动?他不甘心似地试了一次又一次,最终不得不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我还真不是学魔法的材料!”不过,不会魔法又怎么样?现在医学界影响力排行,除了两大医圣之外,就算中原国左相貂得一,可他却偏偏不是医生。现在就连大魔导师也只知道魔法修炼的程序,而不知道原理,我却知道原理,将来训练几十个大魔导师出来,谁敢不承认我就是魔法界的第一人?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后,还玩什么冥想啊!他打开静室的门走了出来,只看到两个婢女在打盹。真正的魔法师一冥想,经常是三五天的事,加上夷光对自己刚学会的银咒正跃跃欲试,拉着人马练习去了。谁知张崇弛仅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当他找到夷光时,她正毫无形象地对着浑身白银斗气升腾的程咬金四处乱放水球呢。
白银斗气甚至能对金咒完全免疫,何况夷光才刚刚学会的银咒?程咬金是打不还手、说不还口,仰天哈哈大笑,见张崇弛过来,忙远远地施礼说:“见过张医师!”
几个人客气了一番,在夷光的竭力挽留之下,张崇弛在柳庄住了两天后,告诉夷光自己要告辞了,准备先去一趟炎黄城,探望一下儿时的伙伴张巡,然后去古越国,按照正常的行程算下来,大概能在夷光父亲五十大寿前赶到古越国,不知夷光的住址在哪里?夷光笑着说:“大哥到了古越国后,向龙城守卫出示金香玉符,他们自然会带你去我家的。我明天也会回古越国,到时候一定欢迎大哥光临!”
古越国不过是中原国的一个小蕃国,辖一个大城龙城,两个小城虎城和狮城,到时候应该很好找。张崇弛跟她又废话了几句,就出了柳庄,准备取道炎黄城。
刚从柳庄出来,大概走了两里地,就听到路边一声大吼:“就是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
张崇弛扫视四周,才发觉刚才老是想着夷光的美丽,结果把四周的环境给忘了。现在从八个方向,三十几个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二流子角色的家伙正手提木棍围了过来。要说只是这种家伙,凭他厚实的骑士技基础,也可以勉强对付二三十个,可这中间还杂着几个目射金光的家伙就有点棘手了!
他突然想起刚才的大吼好像挺耳熟,不由冷笑扬声说:“陶器贵!少爷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不自量力跟我玩起暴力来了!”
“那又怎么样?”陶器贵从一棵树后转出来,手摇金边折子扇,完完全全一副无赖子弟的样子说:“得罪了二公子我,不给你点教训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张崇弛仰天哈哈一笑,身周似乎有风吹过:“二公子!我看你这几天过得浪荡,没向陶洪亮问清楚你走后我都做了些什么,更不清楚我的师父是什么人吧!”
“你师父是谁关我屁事?”陶器贵皮笑肉不笑地说:“就算你的背景再大,先打了你,再由我陶家出面,大不了赔点银子,谁怕谁啊!”
张崇弛叹气说:“既然如此,陶公子何不看看,这地上为何多了一些白色粉末……”
“张医师手下留情……”话音刚落,银白色的斗气破空而来,宛如一条长龙,一卷一拍,靠近张崇弛的几个流氓全打出十丈开外,更是带着陶器贵上了十丈开外的一棵大树之上,占了上风的位置。在他的身边,一左一右出现了跟他打过交道的男女骑士。
男骑士沉声对陶器贵说:“二公子,你太胡闹了!老爷早已下令,张医师乃陶家贵宾,岂可由你因一时仇隙私下报复。何况张医师乃毒圣再传弟子,你该知道得罪了他的后果吧!”
三百年前斗药大赛上,那位神秘人除以一瓶丹药尽破十大奇毒之外,还曾无声无息中毒死了当时在医王中排名第一的毒医王之事早已尽人皆知。虽然事后,大家再也没有发现那个神秘人的任何行踪,还是送了他一个绰号毒圣!眼前这个张崇弛是他老人家的再传弟子,那么地上的白色粉末是怎么会事,连二愣子都会想到其中的奥妙所在。
几个听说过此事的流氓地皮全都跪地磕头,大叫:“张医师饶命!”
原来这个名头如此好用,他心里暗笑,脸上却冷如冰霜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子午断魂散的致命之毒我已经给你们解了,但回家后必须连灌二斤陈醋,再去开一两大黄巴豆之类的泻下药,泻上半天就差不多了,否则今后留下个半身不遂的,别怪我没给两位骑士老大面子!”说话间,他连手都没动,远近几个人却只觉得轻风拂面而过,落下阵阵淡雅的桔子香味,情知人家已开恩,从轻发落了。全都再磕一个头,回身跑得飞快。
目送一伙人轰然散去后,他对着两位骑士拱拱手说:“两位骑士老大来得好及时!”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讽刺,救我张医师时怎么不出现,救自家少爷倒是出现得好“及时”啊!
龙侍凤卫脸色微带尴尬,尤其是龙侍,身为皇骑士,平时就算是见到城主高官,都可以平起平坐,受聘陶府,陶半城对也礼敬有加,几时受过这种讽刺?可这事礼屈的本来就在己方,骑士的正直精神让他不得不忍下这口气,讪讪地说:“得罪,得罪!”
“不知两位骑士老大除了领你家不懂事的少爷回去之外,还有什么事?”张崇弛见龙侍凤卫并没有告辞的样子,眉头一皱,出声相问。
龙侍脸色一正:“我家老爷想请张医师到府上一趟!”
“喂!搞错没有啊?我跟陶府早已诊金、药费两清,凭什么再让我去一趟!”陶府诡秘的作风让张崇弛对其越来越没有好感,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在陶府与鬼族的对弈中,他被当成了一颗棋子。
龙侍面要黯色,说:“我家老爷和大公子在服用了张医师留下的水火炼心丹之后,症状大为解轻,却一直未能痊愈。昨天,府上请到了四大医王之一的刘完素,在一番诊断后,重新斟酌药方,下了几帖药,老爷和大公子本来感觉良好的,但今早起来后不久,就觉得心头发闷,大口吐血,大公子当场身亡,老爷也性命垂危。负责服侍刘完素的仆人也被发现死在他的客房之中,刘完素踪迹全无!老爷和陶二总管一再交代,务必请张医师到陶府一趟。张医师有什么条件,只要陶府做得到的,一定尽力完成!”
“父亲!大哥!”陶器贵这几天每天派人盯着柳庄,只听说父亲和大哥病好了许多,也就没多留意了,骤然听到恶耗,不由地哀嚎一声,至少在人家表明他还不至于忘了骨肉同胞!
张崇弛心里冷笑,这种说辞骗鬼去吧!要演戏也不用演成这样子吧!陶半城到底是搞什么鬼!他指指陶器贵说:“那么这个二公子怎么办?”
“当然要带回去!”龙侍说:“老爷交代过,万一……万一张医师无力回天,他也好将后事向二公子做个交代!”
陶器贵眼睛一亮,说:“那还等什么,这就走啊!”对着张崇弛,马上换上一付笑脸说:“张医师,小弟鲁莽,多有得罪,还请你大人不及小人过,看着家父的面子上,往陶府走一趟,陶府上下当感激不尽!”
现在就以陶府主人的口气说话,到时候医好了陶半城,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倒要看看,人家把我当怎么样的一个棋子!张崇弛顺水推舟地说:“时间就是生命,那还不快走?”
PS:连四大大,你的问题很简单,金针医师跟银针医师的区别在医学界是个基础知识,连医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正如我们不会向数学系的研究生解释二位数的加减法一样,也没人向一位银针医生讲解这最基础的知识,反而轮到局外人夷光妹妹给张崇弛上了一课!
卷二睢阳风云14病入膏肓
陶府,张崇弛装模作样地将陶半城再检查了一遍!好家伙,这陶府的暗中势力就是强大,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已经找到普鲁士蓝,并合成解毒剂,将他体内的所有铊毒清理得一干二净。看来今天叫他来,是想让他看场好戏。
陶半城暗地里向他眨眨眼睛,他会意地直起身来,看了看围在四周的陶府一干上下人等,就是不开口。他忍得住,可有人忍不住,陶器成大叫:“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张崇弛好整以暇地说:“我记得在一本名为《左传》的古书中有一篇叫《成公十年》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一位叫晋景公的国君生了重病,经过许多医生医治,都不见好转。后来,他听说邻国一位叫医缓的医圣,医术极其高明,于是便派人日夜兼程去请。在医缓要到达前一天晚上,晋景公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两个小孩子站在他身边说话。一个说:‘你知道吗?秦国要来个名医,恐怕要伤害我们。’另一个满不在乎地说:‘你怕什么!我们居肓之上、膏之下,他是没法对付咱们的。’不久,医缓到达晋国,立刻给晋景公诊病之后,对他说:‘你的病非常危险,疾病在肓之上、膏之下,用灸法攻治不下,扎针又达不到,吃汤药也无济无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陶器贵显然听不懂他的这样绕过来弯过去的说话方式,直接了当地问。
张崇弛说:“我的意思就是陶老爷的病也在肓之上,膏之下!”
陶器贵跳起来大叫说:“靠!你直接说没治了不就行了?”
张崇弛微笑着说:“你觉得这句话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吗?”
“小兄弟恐怕还有一层意思吧!”接口的是一个高高瘦瘦,如同竹竿挑着一件衣服,年近六旬的老者,细长的双目中让人找不到他的眼神是看在哪里,他说:“我也读过这个故事,知道后来晋景公想起自己做过的梦,便点了点头说:‘你的医术真高明啊!’说罢,让人送给医缓一份厚礼,让他回秦国去了。不知在下有没有记错!”
“什么?”陶器贵气得直跌脚说:“还要我们送他一份厚礼,送他回去?不找人揍他一顿,已经是他祖上积德了!”
“住口!在我还没死之前,陶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作主!”陶半城强撑起身子,一口喊止了陶器贵的表演,然后干咳几声,脸上出现了一层病态的绯红,但精神却大好!落在懂几分医术人的眼里,又是一声叹息,回光反照,看来陶半城也快了!
陶半城指着那位高瘦老者说:“陶空用,你也别太卖弄了,我还有事要你办!”
“是!”三管家陶空用垂手说:“老爷,请吩咐!”
陶半城喘了一口气说:“将陶府上下所有的人全部召集到大厅里去,也抬我过去,我有话要说!”
看样子是交代遗言了!陶空用忙匆匆下去,按他的吩咐去作,接着,陶半城颤抖着双手从腰间解下那枚半是漆黑半是纯白的玉佩,递到陶器贵的手中,说:“这阴阳无双佩是陶家历代家主的令牌,你先拿着,以防呆会儿我话只说一半就去了,忘了交代这件事。你现在虽然没有兄弟,但那些虎视眈眈的堂兄堂弟堂叔可不少,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疏突,给人以反逆自立的借口!”
“陶洪亮!”
“小人在!”陶洪亮忙凑前一步说:“老爷请吩咐!”
陶半城说:“大总管陶弘景负责外务,未能及时赶回,我要你记下今天我所有的交代,全权办理我的后事,辅助家主掌权。对于我未曾交代的内务事,除非危及家主的权威和安全,否则,你有权自行处置,外务则由你和大总管协商决定,明白了吗!”
“明白!”陶洪亮低下头!
就在交代的当儿,陶空用匆匆赶来回来,禀报说:“老爷,府上奴仆一百二十一人,睢阳城陶府名下各产业负责人六十三人已全面在大厅等候了!”
“各产业负责人也到了?”陶半城略略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陶空用说:“由于大公子平时是跟着大总管负责外务的,听到他身故,各产业负责人全都自发地来奔丧,属下怕他们惹老爷生气,故只将他们安排在前园。现在老爷说要把府上所有人召集起来,属下自作主张让他们到前厅等候。还请老爷责罚!”
“不用了!来了也好,一次性说完,省得再节外生枝!”陶半城的脸色开始有点黯淡,说:“抬我去大厅!”
到了大厅时,陶半城的脸已经是灰白一片,勉强对张崇弛说:“张医师,我悔不该不听劝告,没有一直服用你留下的水火炼心丹啊!不知张医师处有什么可以提补精神的丹药,助我一臂之力!”
张崇弛淡淡地说:“提补精神的丹药倒是没有……”
“唉!是老夫命该如此……”陶半城长叹说!
“不过!致命的奇毒倒是有一样!”张崇弛说:“不知你敢不敢服。”
“药效如何?”
“以毒攻毒,能让你有半个小时精神抖擞的时间。不过,我先提醒了,你现在的状况,如果能找到医术远超我的人,如医圣之流的,也许还有得救,如果再服我一剂奇毒,就算我师祖毒圣亲临,也只能摇头叹息了!”
陶半城毅然说:“给我!”
张崇弛从怀里掏了半天,拿出个瓦瓶,对着陶半城说:“张嘴!”接着往他的嘴里滴了三滴碧绿的汁液,毒一入口,陶半城的呼吸就由微弱变得越来越粗壮,甚至有点哮喘的症状,精神大振,从靠椅上直起身来,对着前厅里站立的众人说:“大家可能也知道,我得的不是病,而是中的毒。同时,大家也知道,我很少出陶府大门,也就是说下毒者可能在陶府的食物里下毒,也可能只是自然的某种奇毒在陶府泄出!但不论哪种情况,我相信陶府绝对不只我和犬子才中的毒。听张医师说,很多奇毒有一定时间的潜伏期,我怕的是在座的各位或许也有中毒也不自知。趁现在张医师在此,请他一诊,已中毒的快治,没中毒的预防,以免将来我在地下遇到你们时觉得惭愧!”
他转脸对张崇弛说:“我以珍宝坊三大奇珍:大地玉心、九头蛇丹和幻彩冰晶为代价,请张医师务必出手,对现在前厅所有人做个诊断,看有无中毒迹象!”
张崇弛手一张说:“先付诊金!”
陶半城苦笑一声:“我这快入土的人了,还骗你不成!洪亮!”
“属下在!”陶洪亮从一旁闪出,手里提着一只半尺长,三寸宽,二寸高的紫红木箱说:“老爷吩咐的三大奇珍尽在其中!”
陶半城示意他将木箱递给张崇弛,说:“张医师这下该满意了吧!”
既然你拿我当棋子,怎么说也得收点红利啊!难得你知趣拿出来,我也就不客气了!心里不客气,可嘴上还是要说两句客气话,然后进入正题!他出手很快,每个人都只是在脉门上按了几下,大约五秒钟一位,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才收手回动陶半城的身边说:“不知陶老爷准备怎么处理?”
陶半城说:“你能确定?”
“当然!”张崇弛笑盈盈地说:“想来陶老爷应该调查过我的诊断方法,当知按脉而诊,天下只此一家,自然也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多少?”陶半城再次问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张崇弛手指一划,说:“除开两位管家和二公子,剩下的一百八十四位中,共计有十三位,你对付得了吗?”
张崇弛“十三”这个数字一出,下面的人中有几个已经变了脸,倒是张崇弛仍悠哉悠哉地说:“别急,别急,一急之下,血液加速运行,心气浮动,我刚才不小心下的毒就会立即攻心,出师未捷身先死,多么划不来啊!另外奉劝一句,别存什么侥幸心理,当年我师祖毒毙毒医王好像下的就是这种毒,我就不信你们变身人族后,以人族的体质能控得住这种毒。”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倒是提醒了那十三名潜伏人员,鬼族真身乃暗黑之躯,对同属暗黑物质的毒药有着天然的免疫能力!一个二个全都仰天长吼一声,纷纷显出鬼族真身。
“一个、二个……这不,已经是十三个了,不需要我一个一个指着麻烦!”张崇弛边数边退至皇骑士龙侍身后说:“老大,你找了多少帮手,也该动手了吧!”
陶半城站起身来,历声笑道:“想不到鬼族打起我陶府的主意来了,十个二翼鬼士,两个四翼鬼男,还有一个八翼鬼伯,还真是看得起我陶府!今天就让你试试陶府的厉害吧!”
八翼鬼伯大惊,吼道:“圈套!原来你已经解了所中之毒?”
“区区铊毒,就想夺我陶府,山备天机,你太低估了我陶府!”陶半城冷冷地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可是你们根本没摸清我陶府有多大势力,就被我陶府的财富看花了眼,失败自然在所难免!”
PS:世界的世界杯,中国的世界悲,这段时间大大们熬夜多,虽然啤酒和烧烤是最好的下球食料,但要注意高血脂和肠胃。平时有空,不妨弄点绿茶、决明子、金银花之类的清清肠胃。要补的话,生地炖鸭蛋、杜仲炖猪腰都不错。对付黑眼圈、眼皮浮肿用掬花比较好。撇去色形味香不提,当以杭白菊最佳、黄山贡菊次。
卷二睢阳风云15急转直下
山备天机仰天长笑说:“一个市井商贾之徒,卑微低下的人族也敢自夸胜了我们高贵的鬼族?如果不是怕破坏了你的情报网络和商业渠道,杀你陶半城还不是像宰鸡那么简单!就现在来说吧,就凭你们几个家伙,我还不是想走就走!”
陶半城“咄”地一声暴喊,气势狂涨,牢牢地压制着山备天机,冷笑说:“那就试试吧!我陶府所属的下人和各商号负责人退下!”
除了十三名鬼族之外,其他的人员退潮一样,从前厅的四个出口散了出去。鬼族几个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他们感觉到一股莫名地气势从屋顶直压而下,始终围绕在他们四周,敌不动,我不动!谁?谁有这种气势?十个双翼鬼士的脸色已微微有点变样了!
鬼族对力量有着天生的敏感,山备天机六翼拍动,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好强的风元素压力,只有大魔导师才有可能达到这种程度。张良?”
深蓝宝石大陆现有五位大魔导师,风系张良、水系小乔、火系周瑜、地系刘基、光明系诸葛明,既然来的是一位风系大魔导师,除了张良还有谁?陶半城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柔和:“龙侍凤卫,你的朋友也要出来一下了,这几位鬼族的朋友远道而来,难道不该好好招待一下吗?”
从那个“好”字被用第三声给拉长了说,就可以看出来陶半城要收网了,仆人下属退尽的前厅四门,各走进一队人。每队三人,一共一十二位,其中一个浑身白银斗气升腾吞吐不定,剩下的十一个全都在身上亮着蒙蒙的青铜斗气,加上龙侍凤卫,一共两名皇骑士、十二名金星骑士,就算汉帝的近卫队也不过如此。撇开屋顶的张良不说,够对付眼前的十三名鬼族。
“战斗!”山备天机目光一冷,每一个鬼族手中都凭空出现了一把窄长的钢刀,钢刀雪白一片,只在锋刃拉出一道漆黑的线,闪烁着乌光。对圣族和鬼族来说,最强大的力量是光明和暗黑魔法,但修炼时间长,因此在低等级时,为凸现肉体优势,一般都是魔武双修,以自己强悍的力量获得生存资本后,才慢慢地专修魔法。所以,亮刀的人越多,陶半城反而越有把握。
“杀!”龙侍的白银斗气凭空飞卷而出,直冲山备天机。山备天机刀诀一领,仰强而上,像剖西瓜一样,直向龙侍当头斩落!龙侍目中寒光一闪:“仰风一刀斩!可惜你还欠点火候!”说话间,十指连弹,交错纵横地指风将山备天机的刀光一滞再滞,砍到他身前半尺就已力尽!龙侍哈哈一笑,右手一翻,一柄银白色的长剑破空而出,剑尖直罩山备天机胸前七处大|茓。
刀是欠点火候,可鬼族的伎俩绝不只此而已。山备天机虽是双手握刀,但左手只是虚握而已,在仰风一刀斩斩出的同时,“无所不能的暗黑之神啊,赐于你忠诚的信徒以消灭一切的力量,让万物归于虚无暗黑的怀抱,暗黑之剑!”
顿时龙侍前面的一黑,现出一把一尺长短的黑剑,烟气缭绕,直冲龙侍丹田,所过之处,甚至能听到连空气都不断地被击碎,化为风刃,四散而开。龙侍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剑势不变,直冲山备天机。就在黑剑及体时,龙侍的身后一声娇叱,闪出凤卫的身影,三道早已准备好的青铜斗气盾直Сhā入黑剑和龙侍之间薄如片纸的空间。
如果山备天机坚持招势不变,暗黑之剑足以攻破三道青铜斗气盾,给龙侍造成轻伤,但龙侍手中的剑光却足以置他于死地!他暗叫一声“可惜!”深吸一口气,胸前整个往后一塌,飞快地飘到一边,冷笑说:“据我所知,人族的骑士最讲究的是公正两字,不知夫妻合手对付一个敌人,算不算公正决斗?”
“凭你也配跟我家相公决斗?”凤卫辣辣地回了一句,接下来的难听话还没出口,就被龙侍拉住了:“如果你想决斗的话,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山备天机环顾四周,知道即使不提决斗,他也输定了。他跟龙侍凤卫只是换了一招,可实力明显比他差一两个档次的同伴们可没那么幸运了,在大魔导师的魔法压制之下,十二名骑士同时出手,早已死伤大半,剩下几个保得住性命的也已被擒获。也许,在骑士傻傻地要求什么公正之下还有逃跑的可能,他迅速点头说:“我要决斗!”
龙侍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既然有决斗,就该有赌注,你已经输光了,还有什么赌注?”
山备天机气急败坏地说:“难道你们不想知道这次陶府事件一下幕后的秘密吗?如果对这些你们也不感兴趣,那么我取消此次决斗邀请!还有,既然要赌注,你的赌注呢?”
龙侍说:“我的赌注就是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安全地离开睢阳城!”
“好!”山备天机盯着龙侍看了半天:“我要你向骑士之神立誓遵守赌约!”
龙侍退后半步,单膝点地:“以骑士之神轩辕的名义,我在此起誓,遵守此次赌约,以公平的骑士力量与对方决斗,胜则取注,愿赌服输,如违此誓,人神共弃!”发过誓后,他站起身来,盯着山备天机说:“你呢?”
山备天机心中大定,虽然骑士之神轩辕能不能听到此誓不说,在场的十几位骑士可都是听到此誓的,如果龙侍战败却不守约的话,将会被认为是污辱神的堕落骑士,传出去后,必受到整个深蓝宝石大陆所有骑士的唾弃和追杀。他背上六只黑色的蝙蝠翼一竖,直指苍天,单膝点地:“以暗黑之神阎摩的名义,我在此起誓,遵守此次赌约,公平地同对方骑士决斗,胜则取注,愿赌服商,如违此誓,人神共弃!”
见两人发过誓后,前厅里所有的骑士拥着两人到了后园的空阔之地上,右手抱剑,朝两人行了一个骑士礼之后,呈圆状散了开来。他们将自动担任起此次决斗的护卫,排除一切可能干扰两人的因素进入场地。
山备天机奸笑着说:“看来,今天我会让你送我出睢阳了!”
龙侍凝神静气,稳如大山,淡淡地说:“在决斗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先不用把大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是吗?”山备天机将手中的钢刀往地上一Сhā,就不予理睬,手底翻动,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半尺长,似刀似剑又似匕首的东西,按照决斗的规矩,向对方介绍所用的武器说:“暗黑精灵族所铸的暗黑精灵器骑士之怨恨,在我攻击时,会自行发动魔法暗黑吞噬。”
暗黑吞噬是暗黑系中最难的金咒,如果发动,可以吞噬对方的斗气,转化为施法者的魔法力,但这魔法同时有个缺点,发动的准备时间足足要近一刻钟,而且这一刻钟内魔法师还不能移动。谁要是在决斗中用这魔法,基本上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这把骑士之怨恨在不影响使用者其他活动的同时,可以自行发动暗黑吞噬的话,无疑是将这个魔法最大的缺点给免除了,岂不是说,两人斗得势均力敌时,会突然冒出一个魔法吞噬掉龙侍的白银斗气,转化为山备天机的魔法力,这样一来,皇骑士龙侍必败无疑,难怪取名叫骑士之怨恨!
龙侍神色不动,语气平淡地说:“还有吗?”
“难道不够吗?”山备天机心中暗道,莫非龙侍也持有能与骑士之怨恨相抗衡的神兵利器不成。正七上八下的猜测时,龙侍举起了手中的剑:“镀银玄钢剑,重十斤八两,矮人族所铸,在白银斗气驱动之下,可以斩开十厘米厚的精钢板,无附带魔法功能。”
看来我想错了,山备天机一喜,缓缓地扬起骑士之怨恨,就准备进攻。龙侍一抬手止住了他的举动说:“你现在可以召唤坐骑了!”
坐骑?山备天机回忆了一下人族骑士决斗的规则,不错!骑士的决斗中,双方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坐骑,同时,也要给予对方召唤坐骑的时间。他阴阴地一笑:“我不用坐骑,你可以召唤坐骑了!”
龙侍手中长剑一竖,右手食指在眉心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口中念道:“禀承远古以来创世神立下的规则,与我血订立契约的忠实伙伴,让我们共历风霜雨雪,共对艰难险阻,共同追求那永恒的辉煌。出来吧,我的伙伴!”
是宠兽?他念的是召唤血契宠兽的咒语,龙侍的坐骑居然是宠兽!跟人类订立血契之后的宠兽可以被送入宠兽空间生活,随着主人的召唤回到主人所在的空间,共同生活和战斗。想到灵兽的威力,山备天机心里有点发冷,开始向暗黑之神祈祷了,神啊,但愿面前这家伙的宠兽只是一只铜级宠兽。可当看到一匹灰色的高头大马从召唤之光中走出,额前一粒葫芦状的白色晶核显出这是一匹与暗黑力量天性相克的银级中等圣光马时,他已经接近于崩溃了!敢情,这看似憨憨的骑士比鬼族还要狡诈!
卷二睢阳风云16明查秋毫
一十九招,在皇骑士和圣光马一加一大于二的梦幻组合之下,饶是山备天机有精灵器骑士之怨恨在手,也不得不败下阵来。当龙侍手中的剑搁在山备天机的脖子上,轻声说:“我还有一支枪,与你今天所使用的骑士之怨恨同属二级精灵器中品的火系凤翔枪,不过今天不想用而已!”
山备天机脸色煞白一片,踉跄地退出五步,仰天长嚎:“天皇陛下,你听到了吗?人族如今已经狡诈如此,再不采取行动反攻大陆,今后鬼族将无容身之地啊!”
“我说那个什么三杯田鸡啊!输了就输了,别说叫什么添黄,我看叫添绿也没用,还是把你的阴谋诡计从实招来吧!”陶器贵见龙侍赢了,说起话来顿时充满了底气。
山备天机双目血红,发出慑人的光芒说:“爷爷输就输了,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可以妄自评判的!”
陶器成只觉得心里一寒,缩了缩头,不敢再吱半个字。龙侍见状,淡笑着说:“山备天机,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要你交出赌注了?”
“你休想!”山备天机的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愕然,尤其是骑士们,这场骑士的决斗可是以骑士之神和暗黑之神两大神灵的誓言下进行的,如此一来,让所有在场的骑士觉得受到了羞辱,齐齐“嘿”地一声,提枪出剑,遥指山备天机,随时准备惩罚这污辱了决斗的家伙。山备天机惨然一笑说:“不错!我今天是走不了,但也决不让你们顺心!我宁愿一人背负背誓的恶言,也不能损及鬼族的利益!”说话间,手中的骑士之怨恨来回交错,在他的腹部硬生生地切出一个“十”字,而后直Сhā心脏,“卡”地一声断成两截,内蕴的暗黑能量狂爆而出,将山备天机炸成粉碎。
原来这就是鬼族!在场的人再一次被山备天机的狂虐所震惊,但对他的行事准则却感到极其的恶心。可怜的山备天机可能作梦也想不到,他自以为顾全鬼族利益的短视行为,在骑士们的心中种下了鬼族是不可信的这个根深蒂固观念,以至于在后来的人鬼两族交战中,即便鬼族信誓旦旦地指着暗黑之神发誓,也信者了了,直到被杀得再无翻身之力,才派出人员招降,那时的鬼族还能剩下的只有老人和小孩,几尽灭族。
为了防止鬼族这个卑劣的民族再次兴起,人族不得不借用医神的力量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体质,然后分散到人族之中教养。若干年后,有人对深蓝宝石大陆监狱中做奸犯科的人员进行过一次调查,发现其中百分之八十与鬼族是直接或间接的血缘关系,为了防止出现人种歧视,这份调查被永久封存,直到鬼族血统在历史的长河中完全被同化湮没时,才得以重见天日。
陶半城看着四处横飞的血肉,沉默了半晌说:“看来掳到的几个鬼族也没什么价值,否则山备天机必定杀了他们后才自毁,算了,不用问了,直接处理掉吧!”
后进来的那个皇骑士向陶半城行了一礼,手一挥,他所带来的十一名金星骑士带着几个鬼族悄悄地走了,正如他们悄悄地来。这种神秘作风除了陶半城和那个三管家陶空用外,其他的几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不解之色,张崇弛这才看出,原来那个三管家才是陶半城的真正心腹!
陶半城伸了个懒腰,笑着对张崇弛说:“张医师,你觉得这场戏如何?”
张崇弛轻叹说:“大长见识!”
陶半城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说:“以张医师的才智,难道没什么要问的吗?”
张崇弛断然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能不知道的事最好不要知道,能不说的事再好不要说,医生常出入禁宫候门,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很好!很好!”陶半城对留在前厅的几个人说:“看看,只要你们能学到张医师的这种风度,就算把陶家交给你们做主,我也放心了!”
“既然如此,在下先告退!”张崇弛站起身来,告辞说。
陶半城笑着挥挥手说:“张医师,别急!要知道今天鬼族之败虽然是败在我陶某人的手里,但你张医师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如果现在不把事情做个彻底解决,只怕他们会迁怒在你的身上!到时候,不管你走到哪里,都可能有性命之危啊!”
张崇弛说:“不知陶老爷怎么个彻底解决法?”
陶半城说:“这十三个鬼族中山备田机和另一个四翼鬼子现在已是我下属两家商号的负责人,其余的十一名鬼士分别负责我府上的厨房、酒窖、洒扫、衣被等职。这些人入我陶府早的有五年,迟的只有两个月,如果没有内奸指点相助,怎么可能全分到这些要害位置?陶洪亮,你除了负责内务外,好像曾向我推荐过两个人,当时我看是你推荐的,就看也没看交给陶弘景任用,该不会就是这两个人吧!”
陶洪亮浑身如筛糠一样,颤抖不停,“嘭”地一声跪了下来:“老爷!老爷!我一时鬼迷心窍!”
“你的确鬼迷心窍!”陶半城仰天长叹说:“你三代在我陶府为仆,都做得诚诚恳恳,兢兢业业,甚至于我陶府连教育子女的这样头等大事都能放心地托付给你,你去背叛了我陶府,你到底图个什么?将来你在九泉之下如何向潜公、浩叔交代!”
陶洪亮提陶半城提起父亲和祖父,知道自己这条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以他对陶半城的了解,这时千万不要辩解,否则只会越辩越糟!他磕着头说:“老爷!我错了!”
陶半城看着陶洪亮,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说:“陶洪亮,你我年龄差不多,更是从小一起长大,当年,在凶兽森林里遇劫时,是你扑上前帮我挡的刀,我的命是保住了,但那一刀却砍破了你的促精|茓,让你从此不能再习武修魔法,甚至连娶妻生子都做不到。即便如此,你仍如老黄牛一样,埋头苦干,从来没出半点岔子。我陶府也待你不薄,将你从珍宝坊的小伙计一直升至大掌柜,并破了外务内务不得相兼的例子,再让你出任内务总管,就连睢阳城主见了你都不得不叫一声亮大掌柜!可你倒好,勾结外人,陷害主子,你……你错得也太厉害了!”
陶洪亮知道现在要为自己开解几句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可无论我做得再好,人家也只把我看成是陶府的一个奴才,无论表面上对我有多尊敬,敬的都是陶府,而不是我陶洪亮!我也是个人,我要别人真正地敬我!所以,鬼族许诺只要取得陶府,就将珍宝舫和陶府西北线三成生意过给我,让我自立门户!我错了……”
“二公子……二公子,看在我看着你长大的份上,你帮我求求老爷吧!”陶洪亮看陶半城的脸色阴晴不定,知道该加把劲了!
陶器贵有苦自知,他既气陶洪亮的作为,如果他的诡计得逞,就算自己成为陶府之主,也只是个处处受制于人的木偶,可他还怕,自己的糗事、坏事陶洪亮可知道不少。他为什么不求别人而求自己,其中的要挟味道只有他两人能知道吧!事到这份上,由不得他不开口了:“爹!看在亮叔这么多年辛苦的份上,饶…饶他一命吧!”
“亮叔?你还叫他亮叔?”
“他不仁,我们不能不义,既然叫他亮叔,就辈子只能叫到底了!”陶器贵也有几分记挂小时候陶洪亮对自己的好,不由地感慨说。
陶半城奇怪地看着儿子,再次长叹一声,声音是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好!珍宝坊和西北线生意三成是吧?我就把珍宝舫和西北线生意三成过给你!陶府与你今后一刀两断,再不相欠,如果今后你敢损及陶府上下一根寒毛,不管天涯海角,我必派人追杀到底!”
居然不杀自己,还给出了珍宝舫和西北线三成生意,陶洪亮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着陶半城,直到他仰天长叹一声:“贵儿这回说话倒有三分道理,你图谋陶府毕竟还未成功,陶府欠你的也不少,我也累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贵儿,你带他出去嫁割许给他的东西吧!”
陶洪亮喜出望外,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随着陶器贵向厅外走去。
“慢着!”张崇弛突然出声,拦住了两人,转向陶半城说:“陶老爷,如果这位陶总管再跟鬼族勾结,将我卖给鬼族怎么办?难道我下半辈子一直要在逃避鬼族的刺杀中渡过?”
陶半城冷然说:“我敢担保,从今以后,他不敢跟鬼族的任何一个人说一句话!否则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我陶半城别的本事没有,可有本事让人生不如死!”
陶洪亮打了个冷颤说:“在下谨记!”微侧过身,不卑不亢地对张崇弛说:“我们在处理陶府的内务事,张医师有何指教?”言下之意,你一个外人凭什么Сhā手?
“是吗?”张崇弛冷笑一声说:“可我觉得你这个陶总管根本就是个假的!又怎么会跟陶半城是一家子,处理起内务事来了?”
卷二睢阳风云17玉不过手
陶洪亮的身体一僵,该想出手,早就贴在他身边的三总管陶空用一直内敛的双手一翻,口中叱道:“水神之绳,缚!”六根淡蓝色的水绳从他的双掌间破空而出,将陶洪亮的头部、四肢、躯体缠得严严实实!
“哈哈!原来早就提防起老夫来了!”陶洪亮不惊反笑:“区区水神之绳就想困住老夫吗?破!”随着这一声破,一团黑色的烟雾自他身上冒出,裂帛之声四溢,八只漆黑的蝙蝠翼自背后生出,一剪一切,将六根水绳给破开。
“自由的风之神啊,我以你的名义剥夺眼前这邪恶生物的自由权利,风神束缚!”一个白须白发呈放射状散开的老头凭空飞入前厅中央,无数的风元素在陶洪亮四周飞舞,形成一个旋涡,将陶洪亮牢牢地困在风眼之中。
陶洪亮深深地望了那老头一眼,冷哼一声:“人族的大魔导师也不过如此,就算加上阴谋,也不见得能困得住我堂堂的鬼候!”他的双眼中说话间已化为血红一片,射出两道诡异的红光,舌尖轻咬,一滴漆黑的鬼族之血破口而出,在红光中形成六芒星状:“无所不容的暗黑之神啊,你的信徒从远古走来,却被无知的世人所阻,展开你的胸襟,化解那红尘的迷茫吧!暗黑之路!”
在他的头顶,顿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空洞,空洞中闪出无数黑色的闪电,不断地冲击着四周的元素,渐渐地从里到外,在风元素的壁垒中打出一条可供人出入的隧道。陶洪亮面带冷笑,正要举步迈入,只觉得心里突然泛起一股热流,将体内的经脉冲得七零八落。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体内的魔法力一泻而空,已成形的暗黑之路得不到魔法力的支持,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他勉强抬起头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封魔星光粉?!你们早已知道我是鬼族?”封魔星光粉对暗黑生物和暗黑魔法师来说,简直就是毒药,可以完全封住体内所有的暗黑魔法力。越黑越能见到星光,封魔星光粉对暗黑力量越强的人效果越好,用的魔法威力越大发作得越快。
“不管知不知道,我们只是觉得陶总管最近的行为有点异常,小心一点总是应该的!”陶半城冷冷地说。
“也许?!”陶洪亮朝张崇弛苦笑一声说:“可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学习陶洪亮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自信万无一失,想不到仍被人看穿!小子,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不是陶洪亮的?”
张崇弛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什么?”陶洪亮失声说:“莫非你以前认识陶洪亮!”
张崇弛摇头说:“我不认识陶洪亮,更不知道你是不是陶洪亮。不过,我听说陶洪亮在珍宝舫是从一个小伙计一直做到大掌柜,从来未出过什么错,就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他了!”
“我又在哪里出过什么错?”
“错得厉害!当你将那支风精灵祈福簪交到我手中时,我已经可以断定你不可能是陶洪亮。”
“说清楚一点!我到底错在哪里?”
“凡是从事玉器加工、买卖的人都知道,在这一界有一个铁的规矩,那就是玉不过手。为了分清玉器在传递过程中的责任,也防止万一失手弄破玉器时双方推诿,玉器是绝不允许直接递给对方的,而是要先在一处放稳后,由下一位接手的人自己去拿,就算是送人玉器也是如此。我曾为了琢一支玉簪,经常去玉坊,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一个小伙计就因为将一只半成品的玉碗递给师兄,结果两人都被师父当场揍个半死,如果不是很多人求情,差点被赶出师门。试想一个从小伙计做到大掌柜,一直从事玉器买卖,还从不出纰漏的人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陶洪亮仰天长叹:“命也!命也!想不到我鬼族一番心血,居然毁在这小小的一个细节之上!”
张崇弛摇着手,一副我是乖宝宝我没说过的样子:“其实我对你的怀疑也只是放在心里,至于陶老爷为什么能够事先给你服下封魔星光粉,我真的不知情!”
陶半城微笑着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是鬼族,不过,出于生意人的谨慎,今天我府上,包括下属商家的负责人在内,包括我在内共计二百零二人,除了我和张医师外,每个人都暗中服过封魔星光粉,只不过山备天机那几个家伙水准太低,还没撑到发作就完事了。”
“好!好心计!我更想不到,我会毁在一个毛头小子的身上!”陶洪亮的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被龙侍以白银斗气封了十七处大|茓,再捆上内杂钢丝的麻绳,大家才略略松了一口气。鬼候,要是真是拼起命来,在场的只有风系大魔法师张良可能有胜算,但一场争斗下来,两个皇骑士和金星魔法师陶空用也许可以全身以退,但陶府和陶府上下两百来号人说不定会全报销在这里!当年三帝会战,如果不是东方朔封印得早,恐怕百里之内都会被夷为平地。
倒是张崇弛冷声说:“陶城主过谦了,其实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就算没有我这个银针医师,睢阳城的这出戏照样会演得精彩纷呈,一切危机会在你的谈笑间被解除,不,甚至可以说会解除得更好!”
陶半城脸上的笑容有点发硬了:“张医师何出此言?”
张崇弛说:“本来我还以为你真不知道这个陶洪亮是冒牌货,但三总管陶空用一出手我就知道我错了!你假装不知道陶洪亮是假的,甚至于还假惺惺地顾念旧情,将珍宝舫和西北线三成生意转让给他,无非想放长线,钓大鱼,查明这家伙身后还有什么人。到时候,收回珍宝舫和西北线生意还不是你的一句话?就算你不收回,只要放话出来,这家伙是背叛你的人,那他接手的生意还不是顷刻间被得冷冷清清,直至倒闭?”
“张医师……”陶半城讪笑着正想开口,张崇弛对着陶空用说:“蔡邕蔡老先生,想来今天这副形象不是你的真面目吧!”
陶空用仰天长叹一声:“江河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蔡邕?”捆在一边的陶洪亮瞪大了双眼说:“难道你就是十五年前逃出鬼族的蔡邕?”
蔡邕轻叹一声说:“蔡邕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你面前是陶空用,陶府三管家陶空用,只是凑巧懂得很多鬼族卑鄙伎俩的陶空用!”
张崇弛提起那个装有珍宝舫三宝的小箱子,对陶洪亮说:“事实其实很简单。当年蔡邕逃出鬼族后,变换形象,投入陶府,成为三总管陶空用。当你们设计夺取陶府财富,给陶半城下毒时,对鬼族无比熟悉的蔡邕早已经看出他中的是铊毒,也早已派人向蜂人族那边求取普鲁士蓝。否则,就算陶半城财富无双,权势通天,也不可能在我提出药方后,短短的几天内配齐药物解掉铊毒。本来,陶府也准备慢慢探查鬼族入侵的秘密,不想,在一次的暗中交锋中,他身中山备天机的诅咒失去神智,才使得陶府的反击计划暂缓下来。可怜你假扮陶洪亮,不惜代价请我出诊,原本只是向别人显示一下自己的忠心,却不料我偏偏就认得这铊毒。陶半城知道我认得铊毒,就想到是否也能解诅咒,于是就利用蔡文姬,将我请去诊病,为他缓解诅咒。为了引出睢阳城其他潜伏的鬼族,他又不惜暗中向你们泄露我能治好陶半城,逼你们调动在睢阳城的其他鬼族刺杀我,以便早在暗中跟踪我的龙侍凤卫能及时清理那些见不得人的垃圾。我为了能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故意捏造一些不能总铊毒的水火炼心丹来陶府交差,为的就是让你们放心,别再杀我,至于能从心虚的你手中骗到万年首乌,纯是幸运。这些事到了蔡邕清醒过来后,又作了重新安排,除了放你为饵外,要将鬼族一网打尽。于是,他们又以宝为诱,让我识别混在府中的鬼族,又利用我捏造的所谓毒圣再传的身份打击鬼族心里,以便一举成擒!好心计啊好心计。”
说到这里,张崇弛自嘲似地摇摇头说:“亏我还热着心肠跑来跑去,又以为自己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没想到根本就是一颗棋子。没有我,随便换一个银针医师,除了蔡邕的诅咒可能比较麻烦之外,歌照唱,舞照跳,戏照演。不!说不得演得更好,能早早地派人请到风系大魔导师,显然知道他能破除山备天机的诅咒,原来我还是多事!不过,也好,能拿到几件宝物,也算是我出卖自己当回棋子的代价吧!”
一边的风系大魔导师张良听着他分析得丝丝入扣,将整个复杂纷纭变化莫测的计中计说得通透无比,不由高兴地哈哈大笑:“小伙子,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蔡邕倒是真的关照你,不仅一再嘱咐你别入这趟浑水,而且看你身周有风元素流动的痕迹,觉得你适合学风系魔法,就将我的收徒信物送给你,也不问我肯不肯!不过,看在你如此聪明的份上,我倒可以收你这个徒弟!”
卷二睢阳风云18前路苍茫
张崇弛看了看面露矜持的微笑,正等待他下跪的张良,将蔡邕送他的玉牌递回给张良后,退后一步,轻轻地摇头说:“对不起,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拜师!”
在场的人全都一愣,能拜在大魔导师门下,这可是整个深蓝宝石大陆所有学魔法者的最高心愿啊,先不说大魔导师积累的修炼经验对门徒的境界突破有着极重要的意义,只大魔导师可以不借助魔晶石能量,以“灌顶”方式,将修炼初期学徒直接提升至铜徽魔法师境界,比普通修魔法者可以少修整整十年的工夫这一项好处,就让人发狂了。更何况,大魔导师在大陆各国等同于国师的身份,拜在其门下,还意味着无尽的声誉和资源。
与好处成正比的是大魔导师收徒也极其严格,就拿张良来说吧,当年为拜在大魔导师黄石公的门下,以天原城城主之子的身份,忍辱在闹市之中的天桥上,为乞丐打扮的黄石公拾了他三次故意丢下桥的又脏又臭的破鞋,还得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他穿好,才算是获得黄石公的认可,收入门下。这还算是简单的,有多少王孙公子想拜师而无门,就连陶府的两个公子都没有这种荣幸,没想到如今张良主动认徒弟时,居然有人拒绝。
张良微微愣了一下,轻叹一声说:“看来小兄弟是不愿意学魔法了!”
张崇弛微笑着说:“我也很愿意学魔法,我只是说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拜师。说老实话,如果平时有哪位大魔导师肯收我为徒,我会做梦都笑出声来。但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当棋子玩了半天,又施恩似地提出让我拜入您门下,我办不到!”
“好高傲的年轻人!你可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陶半城和气地劝说:“年轻人,傲骨是要有,但也得看时机,像这种为了一时赌气而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来可是要后悔莫及的。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考虑你的父母,如果他们出了一个拜入大魔导师门下的儿女,他们会是何等地高兴?”
张崇弛想都没想,回答说:“正是我父母的教导,让我明白,有些事是不能将就的!辜负了诸位的好意,还请多多见谅,如果没在下什么事,我想先告辞一步。”
话说得很宛转,但大家之间的气氛似乎越来越冷淡,陶半城不得不仰天打了个哈哈说:“张医师请便。我陶府上下多谢张医师的帮助,今后张医师就是我陶府贵宾,在陶府任何一个下属商行都享受贵宾待优,有什么地方用得到着陶府的,就请打声招呼,陶府上下必定竭诚为你服务到底。”
张崇弛淡然说:“其实我跟陶府之间早已银货两清,说到底也许我还占了不小的便宜,至于贵宾待遇,我看就不用了。谢谢陶老爷客气!”说完这话后,他告了个罪,不等其他人发言,急步退出前厅,在经过蔡邕时,低声说:“希望蔡先生除了身份之外,其他的话都是真实的!”
蔡邕肃然说:“关于鬼族的一切,蔡邕当以脑袋担保!另外,希望张医师遇到文姬时,不要提起我是陶府三总管一事,免得她担心。”
张崇弛当然知道他担心什么,微微一笑说:“不仅是文姬那边,今天关于陶府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曾看到,不曾听闻,更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至于鬼族,我会尽力的!”他没说要尽力做什么,直接出了陶府直奔炎黄城的方向而去,蔡邕朝着他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礼。
陶半城望着张崇弛消失的背影,脸上挂上一缕神秘的微笑:“好一个有性格的年轻人,有智慧,有胆识,知进退,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陶器贵冷笑说:“我看是不明是非、不知好歹、不识抬举吧!父亲的一片苦心安排,他却当做了驴肝肺!”
陶半城摇摇头说:“你错了!正因为他看破了我的安排,才毅然在如此大的诱惑面前止步,断开与陶府的一切关系,使自己从整个纷争中跳脱出来,以一个医师的身份独立独行!将来深蓝宝石大陆的风云人物中将有他的一席之地!”
“想不到一位银针医师,能得父亲如此赞许,看来定然前途无量了!”说话之人该从内堂出来,长相跟陶器贵有点像,但俊朗得多,正是陶府一直声称病危而没在外人前露面的大公子陶器成,他望着门外,目中精光暴涨:“但他对我陶府的印象似乎不佳啊!”
陶半城说:“成儿,从你在幕后策划了此次鬼族的反攻计划来看,你的机智跟他当在伯仲之间,但你有一个最大的缺点。”
陶器贵怪叫一声:“什么,这次这么大的事不是父亲你的计划,反而是大哥的计划?”
陶器成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不学无术无事生非的弟弟,人头猪脑得几乎让人没法相信居然跟自己是一母同胞这个事实,躬身向陶半城说:“还请父亲指点!”
陶半城说:“你缺乏容人之量!这一点你不如张崇弛,需知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你想以整个深蓝宝石大陆为你的舞台,首先你的心必须能容下整个深蓝宝石的奇人异士。张崇弛的心无隔无碍,远胜于你!”
陶器成目中的精光渐渐淡了下去,点头称是!陶半城又拍了拍他的肩说:“不过也别泄气,与他相比,你也有优点。首先,你拥有他无法企及的资源,无论是财富、权势,还是其他资源,在整个深蓝宝石能与你匹敌的不会超过十个人!其次,他还有一个弱点,就是太方正,别看他有时候表现的狡诈多智,但内心却十分正直方正,一旦触及他内心原则性的东西,就算是死也不会低头。这一点如果掌握在他敌人手里,他就有性命之危,如果掌握在朋友手里,他就容易被人所利用。说实话,他若是真的拜入张先生的门下,我倒要担心了。最后,他没有野心,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在技艺上也许能心无旁骛,做到极致,时势巧合时或许也能左右天下,但绝无法成为掌握天下的豪雄!”
陶器成点头受教说:“希望将来他能为我所用!”
“但愿吧!”陶半城看了看围在身周,若有所思的一干人等,微叹说:“鬼族图谋陶府只不过是整个深蓝宝石大陆风雨来临前的几缕微风,胜也好,败也好,不必再沉湎其中,大家还是去做各自的工作吧!”应了一声是后,大家才散去,就连张良也向陶半城行了一礼,才召来风元素,施了一个飞行魔法消失在空中。
出了睢阳城,圣猞猁忍住问张崇弛说:“小子!能拜在大魔导师名下,这种机会可不多!你到底为什么拒绝!”
“我不高兴!”张崇弛一面体会着风元素流经体内的感觉,在陆地飞腾术的作用下,化为一缕轻风向炎黄城方向飞驰,一面淡淡地回答说。
“不高兴?”圣猞猁的眼睛睁得大大地说:“就这么简单?”
他笑着说:“那还能有什么?不过,既然不高兴,说明我的心不认可,连自己都不认可的事干多了会短寿的!”
“再给个理由!”圣猞猁不依不饶地说:“难道你对拜在大魔导师门下一点儿也不动心?”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我受不了那种施舍一样的表情。张良拜师的故事我早听过,如果换作我,早就让那个故意做作,还带坏小孩子的黄石公那儿凉快那儿去了。须知这世上,敬人者人恒敬之,凭什么要一再打击人的尊严,直到把人变成一个只谋利益,毫无骨气的经济动物才传授所谓的惊世绝学?更何况我隐约感觉到陶府绝不只是一个商业集团那么简单,从他们能调动那么多的骑士,甚至于大魔导师来看,其背地里一定有着更为惊人的秘密。万一不小心让我知道了这个秘密,除了加入他们之外,恐怕就是死人了!我一不想当死人,二不想受人约束,当然只能激流勇退,保全自己。”
“你确定?”圣猞猁大为惊奇:“一个商人世家能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
“为什么一定要确定了,万一确定不就是说我已经知道其中的秘密了吗?有些事是要凭直觉的!”
“凭直觉?怎么听起来像是娘们的作风?”
“靠!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这只所谓的圣兽之王居然如此婆妈,你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一人一兽说说笑笑间,将睢阳城发生的一切渐渐抛到了脑后,前面的路不仅长,而且还多,充满了挑战和机遇正在迎接他们,又何必为已走过的路而挂心?只是,他们都不曾想到,当一场席卷深蓝宝石所有种族的风暴出现时,没有人能轻易地说自己跳出了纷争,得以独立旁观,谁都是其中的一分子,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ps:风雨霖大大问,为什么给那些批评是翻版的书评也加精。幽谷的意见是,只有认真对过书的大大才会提出意见,不敢这意见是好是坏,都是大大们的一片心意,只要不涉及直接人身攻击,都应该加精。至于本书有没有翻版,甚至于抄袭,能读完全书的大大自有公评,就不需要幽谷再多嘴,有那闲工夫,多写两章不好吗?
卷三神之传承01道阻且长
在中原国内时,当他用轻烟似的身形在官道上奔驰,总是会引来不少的惊异或不大不小的麻烦,有了前车之鉴,离开睢阳城,张崇弛选的不是正儿八经宽阔平整的官道,而是一些介于小路与官道之间的民道。不过,这是他多虑了,出了睢阳城再往东,就已经出了中原国境,进入东夷九国的范围,这九国分别是炎黄城、古越国、东瓯国、天香镇、苏园州、锡山寨、天赐梦场、逍遥城和海蜃国,除了炎黄城基本上是人族定居之外,其余的各国都多多少少有些奇异的种族在,如古越国,就有包括人族、鱼人族、光精灵族等在内的十一个种族,锡山寨以矮人族为主,天香镇以麝人族为主,在这种小聚居大杂居的环境下,奇人异事层出不穷,就算张崇弛表现的再怪,任谁都懒得多看一眼。
既然选择了民道,往往会遇上一些古怪的事,尤其对身为主角的张崇弛来说,要想平安的一路直达炎黄城,其可能性小得跟被天雷连续劈两次差不多。既然他从小到大没被雷劈过,就只好遇上一些意外的事了。当民道在山峰间绕走,渐渐离官道越来越远,变成一条小路,还一头扎进黑乎乎的密林里,故事就该发生了。
英雄救美,看到这种场景,他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如此引人绮思。的确,林中一个芙蓉面柳叶眉眼波流转的大美人正靠在一个青衣婢女身上,两人一步一步往后退,在她们的前面,在一个脸色青紫,瘦小干瘪,双眼如老鼠般乱转,狗头军师似的人带领下,七个神态各异的大汉呈半弧状站立,从他们手上的肌肉跳动来看,早已气贯毛发,随时准备出手了。
在经历了陶府事件之后,他知道如果冒冒失失地冲出去,其结果只有一个:多了个陪死的!不如先躲在后面偷听一下再说。这个念头一生,微吸一口气,身子就上了大美人身后的一棵高树。
“不,我绝不回去!你又不是我杨府的人,我凭什么跟你回去?”大美人说话的语气虽然温柔,但却十分坚定。
狗头军师依例奸笑两声说:“不错!老夫的确不是杨府之人,也高攀不上杨府。但你看看老夫身后的七星照月,可是你哥哥身边的近卫队,又带了你哥的裂土翠玉令,召你回国,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召我回国?”大美人连冷笑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一种柔美的感觉:“不就是想把我嫁出去和亲吗?你回去告诉他,没门!自从爹妈死后,他把我一个人丢在中原国京师,不闻不问。现在跟深诸部落打了败战,就想把我嫁过去和亲,天下哪有这样无耻的哥哥?”
狗头军师摇摇头说:“杨玉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说哥哥就是哥哥,父死从兄,你跟我家少主已有双方家长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证齐全,岂能容你自作主张?何况我家少主英雄少年,俊朗无双,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你?”
杨玉环哈哈大笑:“安禄山那头猪如果也称得上俊朗无双,那全天下的少年儿郎早该一头撞死了!史思明,你就算是说瞎话也得动动脑子,别说这种用小肠经大肠说出来的话好不好?”
什么东西从小肠经大肠出来的?除了屎就是屁,想不到杨玉环骂人屁话还措词这么文雅?躲在树上的张崇弛算是听明白了,这大美人叫杨玉环,她哥想把她嫁给深诸部落的少主和亲。他不禁要摇头了,《国家地理》和《徐霞客游记》上记载得很清楚,深诸部落乃中原国北方蕃国北狄六国之一,其种族根本不是人族,而是豚人族。深诸部落原名“神猪部落”,后来一位族中的一位有学之士名叫猪西的觉得不雅,在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朱熹”的同时,也将部落名称改为深诸部落。这么一个大美人嫁给豚人,就算不是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也起码是一朵鲜花Сhā在猪粪上。
史思明正想发飙的时候,却听到对面的树上发出一声轻笑,原来是张崇弛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目光一冷,直射树稍,说:“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给我滚出来?”说话间,身周火元素跳动,隐隐地带动着雷光,将他的形象一下子从猥琐的军师变为威严的魔法师。意随心生,元素绕体,这是一位魔导师级的人物啊!
张崇弛轻轻拍了一下圣猞猁,示意它留在树上,然后身形一展,飘落在杨玉环的身侧,向她拱手说:“不好意思,无意中听到小姐高论,越想越觉得精妙无比,不禁笑出声来,还请见谅!”
杨玉环敛裳还了一礼,柔柔地说:“不是玉环说得精妙,而是事实让人啼笑皆非!”
这两人还真是像,全都目中无人在众目暌暌之下一问一答,偏又那么自然随意,将史思明气得火冒三丈。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位主修火系附属的雷系魔导师,其魔法攻击力之强在深蓝宝石大陆排在前二十,才会被深诸部落奉为国师。想不到眼前两人根本当他不存在,如果连这种蔑视也忍得下,当年他就不会因为中原国国师光系大魔导师诸葛明的一个冷笑而放弃宫廷魔法师的身份,远走北狄,并发誓报复。
他冷笑一声,盯着他胸前银针医师的徽章,阴森森地说:“小子,在Сhā手管闲事之前,最后先弄清楚情况,免得被美色所误,一时冲动,把自己的小命给赔进去!”
张崇弛温和地说:“多谢指点!只是我想不到,以您老魔导师的尊贵身份,居然会用武力威逼一位小女子,传了出去,有损形象啊!”
史思明见他突然变得如此礼貌,心里受用之余,耐心地解释说:“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外人又岂能明白?”
“可是?”张崇弛抓抓头说:“听这位姑娘的口气,你们好象不是一家人吧!”
史思明老脸微红说:“我们最终会变成一家人的!”
“原来如此!”张崇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马上话锋一转:“最终会变成一家人的就是一家人,可只要人活在世上,最终都会变成死人的,不知我可不可以将您看成死人?为了讨好一位大美女,得罪死人该没什么事吧?”
史思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三十年的老娘倒绷了孩儿,居然没看出这个外表温和可爱的小家伙心计如此深沉,老脸这下子是无论如何也挂不住了,退后一步,手中裂土翠玉令一扬:“七星照月,杨国主的吩咐还记得吗?如果发现有外人介入,允许你们用武力带小姐回国!该你们动手了,除了小姐之外,其余闲杂人等,生死不计!”
他身后的七人应诺一声,身形一虚,再次出现时,已各站一方,将张崇弛等三人围在中央。七星照月修炼的方法完全不同于深蓝宝石大陆通常说的魔法武技,而是修炼阵法。这七星照月阵法据说是远古星神斗姆天君所留,必须是一母同胞的七兄弟自小修炼,一直炼到心神相通,七人如一体,才能发动。
七星照月阵法的功能不是攻击,但却是超强防御和超强陷阱的组合,要保护个人或者捉个人,那是一等一地好用。为了不至于让人不小心伤到杨玉环,她的哥哥北狄六国之一裂土国国主杨国忠才将自己近卫的七星照月派了过来。
随着方位的落定,七星照月阵法自然运行起来,身陷阵中的张崇弛三人不由自主地觉得身体开始发僵,动弹不得。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觉得身上的活力和精气都被阵法源源吸走,照此情况下去,两刻钟后,就算七星照月撤了阵,他们在短时间内连动一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被生擒活捉那是肯定的了。
老妖猫,那家伙不是整天自吹圣兽之王吗?靠,别说圣兽之王,就算是只金兽,也该能摆平今天的场面!张崇弛想想情况不对,忙将心神沉入体内的六彩转轮之上,元素轮回的光华渐渐亮起,受到其影响,他身周的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自动聚集,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使他暂时脱离了七星照月阵法的控制,仰天长啸一声。
七星照月见阵中的人居然还能行动,脸色微变,七只手印虚虚地印向空中,“七星照月,月缺星明”七星照月阵法闪过蒙蒙的一阵白光,威力大盛,重新将他牢牢地禁锢住。
不过,够了,圣猞猁早已听出张崇弛的意思:老妖猫,你还不出手,打算看我的好戏吗?小心我报复你!呵呵,以现在老妖猫的状态,还真是怕他折腾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来,万一弄个上吐下泻不好受啊!它委委屈屈地仰天一叫,将圣兽之威直透整个森林之中。
森林之中多的是野兽怪物,受到这种超越金级灵兽的命令,哪个刚不从命?一时之间,虎啸狼嚎、鹰击犬吠,汇成一股五彩的洪流向半断半续的飞泻而去。好汉敌不过人多,七星照月阵法再利害,能困住一个,困不住十个,能困住十个,困不住百个,在成千上万的野兽冲击下,史思明和七星照月下意识地就回身逃跑,等跑了两步,想起阵中的张崇弛等人时,一回头,原地早已空空如也,哪还有人影?
卷三神之传承02有美同行
气急败坏的史思明在万兽狂潮中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之后,毫不犹豫地下了豚人族的追杀令,召集豚人族的杀手,声称:“除了杨玉环之外,跟她一起的人全部杀无赦。”
在他发完脾气之后,一个豚人族的杀手怯怯地问了一句:“请问杨玉环和其他人都在哪里?”
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不仅是他,连张崇弛、杨玉环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们被史思明拦截的那条民道之所以离官道奇远,就是因为这片山区本身就有古怪,能顺利走出来的也就一二条特定路线而已,官道既然占了最完全稳妥的,民道自然只能绕得远点。
这片山区在深蓝宝石大陆的名声仅次于天神山脉,被称为“失落山脉”。这里的山不高不险,事实上,整个深蓝宝石大陆除了中央的天神山脉之外,其余各处有隆起的,顶多称为丘陵而已,但十分诡异,如果离开已经知晓的几条通道之外,往往走着走着就再也走不出去了。千年前,东夷各国联盟曾派出联军,欲攻打中原国,结果被中原国设计离开了主道进入山区,整整三十万大军,全都有去无回,直接导致了东夷九国分崩离析,纷纷向中原国朝贡,成为其蕃国。
张崇弛等一行三人好像也同样遇到了这个问题,密林,密林,满眼的密林,那树高得直冲云霄,遮天蔽日,那藤也是一片又一片,来回牵扯,将人的视线压缩在三十米内,上不见天,根本无法分别方向。更气人的是,负责驮他们进来的几只似熊似罴的野兽到了这儿,就将他们往林子里一丢就走人。
“我们还是先休息好,将身体状况调到最佳再探查出去的路吧!”经过七星照月阵的折腾,杨玉环和青衣婢女全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张崇弛见状,也就不再多做解释,就催促她们休息,他平和的声调,让人莫名地觉得一阵安全感。
杨玉环也知道着急和慌张根本无济于事,点点头,盘膝坐在一棵树下,进入冥想状态。她是地系魔法师,在这种没有人迹到过的原始土地上修炼大有好处,至于出路,到时候再说吧!青衣婢女却硬撑着坐在她身后,不时地偷眼看看张崇弛,手底里暗暗滑出一把匕首,在如此阴森的森林里,小姐又美得倾国倾城,万一那少年郎带什么坏主意怎么办呢?
张崇弛现在的肚里正暗暗叫苦,他可以肯定,刚才万兽狂奔的局面绝对是老妖猫弄出来的好事,可是那家伙怎么还不来接应啊?
这三人都没有发现在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圣猞猁正躺在一只大鸟巢中,享受着银兽下级光鹰进献的浆果,一边眯着眼睛暗自打算。要说这个喝全了不死之酒的家伙会有生命危险,鬼才相信,就算将他烧成灰,凭元素轮回的神妙变化,完全能够从虚无中将他重塑出来。只是,说一个身怀元素轮回的人不会魔法,恐怕连神都不相信,小子,你还是好好练练吧,别老拿我当保姆。
圣猞猁也同样有自己的事要做,它由魔兽之王转为圣兽,向来自诩圣兽之王,但从刚才发动的万兽狂奔来看,自己恐怕称不上王兽了。王兽和金兽看似只差了一个等级,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王兽作为灵兽之王,能无条件地命令任何一种等级低于它,又没跟人订有血契的灵兽和普通野兽,但金兽只能命令银兽以下本系灵兽,这个差距可就大了。刚才,它下达了万兽狂奔的命令,就明显地感觉到离此十里远的东方有一只金兽上级的水系碧海银蛟没有响应命令。这让它很不爽,在认清了自己现在虽能超越金兽,但仍无法回归王兽地位的同时,必须给那个抗令的家伙一个警告。感觉到杨玉环已经快醒来时,圣猞猁身子一躬,箭似地消失在空中。
张崇弛等了老半天,不见圣猞猁现身,就知道那只老妖猫在放自己的鸽子,恨恨地暗骂两声之后,见杨玉环已经醒了过来,就上前互通姓名,说明了状况之后,惭愧地说:“这里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迷幻森林了,如果不是在下多管闲事,也不致于陷入此处,惭愧!”
杨玉环柔柔地说:“公子何出此言?公子也是一番好心!何况我要是真被七星照月给擒回裂土国,被逼嫁给那个猪头安禄山的话,那才是生不如死!如今事已如此,公子不必自责,还是同舟共济,寻求出路为是!”
两人一阵客气之后,各自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装,张崇弛开始研究起周围动植物的生长情况来了:“总算还比较幸运,这种紫罗藤一般都是腾生西北,叶朝东南,据此我们可以大致判断出东南和西北两个方位。这里的树干上长有珍贵的铁皮风苔,乃风系胜药,主治风寒咳嗽、肺痨气虚。它有一个特点,其苔心白毛只朝正西方生长,迎合风元素的变化……好了,总算能有个方向的概念了,问题是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正东!”杨玉环断然地说,反正要逃往东夷各国,自然是往东。多年在中原国京师上层的独立生活,早已养成了她精明干练的性格。
张崇弛没意见,青衣婢女更不可能有意见,三人一行就开始磕磕碰碰地往东推进。一路上,张崇弛不时地发现一些珍贵的药材,走不了三五里路,就拿了一大包东西扛在身上,看起来累赘得要命。杨玉环皱了皱眉,从青衣婢女那里拿过一只青色的小布袋,递了过去:“张公子,这只空间袋可以容纳一些琐物,你不妨试试。”
她说得客气,张崇弛自然也就依言,将背上的药材放了进去,看着体积比空间袋大几十倍的药材放了进去后,空间袋还是一副瘪瘪的样子,不由大为惊奇,试着将自己背上的行李包袱也往里放,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后,那只空间袋才鼓了一半,仍轻飘飘的,完全可以挂在腰间或揣在怀里。
青衣婢女见张崇弛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撇了撇嘴,低声说:“少见多怪,乡巴佬!”
“香儿,休得多言!”杨玉环喊止了香儿的话,对张崇弛说:“小婢无礼,还请公子原谅!”
“哪里!”张崇弛不以为然地说:“我本来就是乡巴佬,倒是这空间袋真神奇,是件宝物?”
杨玉环淡笑说:“这是家师跟土精灵族的大精灵一起制作的空间袋,里面可通一个小次元空间,能够装些杂物而已,公子喜欢就送给公子了。”
香儿一副就知道你没知识的样子:“这有什么?我家小姐用的乾坤袋才叫宝物,就是装入一幢房子都不见得会鼓起一半。”难怪杨玉环两人在这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的年代,敢双手空空逃出中原国,一路向东夷九国而去。
张崇弛收下空间袋后,点头称是,心想,这丫头的气度真的没法跟小姐比。不过,既然已是一路人了,也不用太计较,还是一起走吧!密林虽然麻烦,但所幸地上还比较平坦,三人习惯了以后越走越轻松,也开始闲聊起来。
渐渐地,张崇弛知道了眼前这位美女的来历,地系银星魔法师杨玉环,乃北狄六国之一裂土国国主杨国忠的妹妹,自幼羡慕中原国生活,自父母过世后,长期留居京师,被好事者列为深蓝宝石四大美女之一,人称“羞花”。至于真的是她的容颜让让鲜花觉得羞愧,还是暗中以地系魔法断了花根才使之枯萎的,这底细还有待进一步挖掘。不过,从其他三位美女的情况来看,或多或少让人有点觉得怪怪的,古越国西施,水系魔法师,人称“沉鱼”,至于鱼为什么非要沉在水系魔法师面前,就不用问啦。风系魔法师王昭君,人称“落雁”,不知跟风系魔法中的风刃有没关系?还有,魔武双修火系貂蝉的“闭月”,该不会跟她哪招又大又亮又红火的火焰球有关吧!如果是聪明人,这些问题当然不会问,张崇弛也不笨,只是说些山野闲散话题,并没有探究杨玉环的私人秘密。
向东,向东,一路向东,走了几个时辰,抬眼望去,还是茫茫一片密林,张崇弛无意间一瞥路边,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停停!这是我们已经走过的地方!你看,那棵病树上的五倍子我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采过,现在还是如此!”
杨玉环目光落在张崇弛指向的病树之上,脸上不禁浮起一缕倦容,一阵泄气说:“走不出去!传说中迷幻森林有进无出,谁也走不出去。”
香儿哭丧着声音说:“那怎么办呢?我们带的食品只够坚持一周,难道以后靠打猎为生不成?”
“打猎,打猎也要有猎物,可我们一路走来,有谁见着一只动物吗?”张崇弛苦笑着否定了青衣婢女的话,说到这时,眼光一亮:“不错!我们是走不出去,可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杨玉环同样眼光一亮:“将我们背进来的那几只熊罴哪里去了?如果它们也走不出去,该跟我们相遇才对啊,跟我们一起进来的鸟兽也不少,为什么这个林子里几乎见不到鸟兽?难道说在迷幻森林里,鸟兽们反而认得路?”
卷三神之传承03碧海银蛟
“禀承远古以来创世神立下的规则,与我血订立契约的忠实伙伴,让我们共历风霜雨雪,共对艰难险阻,共同追求那永恒的辉煌。出来吧,我的伙伴!”杨玉环纤手在空中微点,一道五彩光晕随手而生,从光晕中“扑啦啦”飞出一只铜兽中级的五彩鹦鹉。
人家宠兽出场多有面子,又是咒语,又是召唤之门的,可我家那自称的圣兽之王,唉,算了,别提了!张崇弛看着五彩鹦鹉飞上杨玉环的肩头,不禁暗叹一声。
“什么事,什么事?”五彩鹦鹉蹲在杨玉环的肩头开嘴乱叫,毕竟只是铜兽,能开口说话也只限于鹦鹉学舌而已,不可能像金兽或王兽那样具备用高级智慧,可以自由对话。
杨玉环双目凝神,注视着五彩鹦鹉的双眼,将自己的意思通过血契感应传了过去。“没问题,没问题!”不管怎么说,五彩鹦鹉的回答还是让三人略松一口气。叫完几句后,五彩鹦鹉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往东方向振翅飞去,就在这一飞之间,就失去了踪影。
“怎么回事?五彩鹦鹉呢?为什么连血契都感应不到它了”杨玉环大为惊慌。
看来这个迷幻森林真的不是那么就能走出来的,禽兽能够出得去,但像这种当空消失的景像标志着想跟着出去就有点难了。连血契都感应不到,难道这只五彩鹦鹉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吞掉了?还是……他突然灵光一闪,对杨玉环说:“杨小姐,现在能不能再次召唤你的那只宠兽?”
杨玉环再次念动召唤咒语,五彩光晕生出时,五彩鹦鹉没有如此出现,只是从光晕中生出一道五彩光线直通东方而去。张崇弛大大吐了口气,说:“我们沿着这道光线走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香儿奇怪地问。张崇弛自承是乡巴佬,表现得又有点土气,跟杨玉环的气质是越拉越远,但对出身下层的香儿来说,反而拉近了一点距离,甚至在潜意识里把他当成杨玉环的男仆,自然想说就说,没那么客气了!
张崇弛解释说:“宠兽血契是创世神立下的规则,具有高阶的超越性,就算是普通的神都不得对抗,何况一个迷幻森林?如果宠兽在主人所处的空间,凭着血契感应,召唤之门不会再度打开,但迷幻森林隔绝了血契的感应,使得召唤之门重新打开。问题是当召唤之门打开后,在宠兽空间里找不到宠兽,这跟宠兽血契规则是冲突的,为了解决这种冲突,宠兽血契规则就会显示出其高阶威力,破开迷幻森林中的某些规则,使宠兽跟主人产生联系!”
他解释了一堆,香儿却越听越胡涂,倒是杨玉环对他颇为惊奇地看了一眼。这一番解释不仅显示了他渊博的知识,更难得的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解决问题的可行方法,再加上银针医师的身份,这家伙越看越不像自称的乡巴佬,倒像是某个世家子弟。
有了方向,自然知道怎么走,凭着杨玉环和五彩鹦鹉的血契感应,三人高一步低一步地向东方缓缓推进。有时,明明眼前开阔平坦,却偏要往树林里钻,有时,明明再也没有路了,闭着眼睛往大树上撞,却能走进一个完全不同的林子。
三人边探索边惊叹,行行止止了走了几里地,从刚入林上的早上一直走到暮色淡淡,正想找地方搭帐篷以便夜宿时,在穿过一棵合抱大树的幻影时,眼前一亮,原来已置身于森林之外。五彩鹦鹉正在歇在旁边的一块怪崖之外,望着从密林中出来的主人直叫唤:“你好!你好!你好!”
“好一个古怪的地方!”抬眼望去,张崇弛才发现他们所处的一片河谷,两边山峰,只有一道干涸的河床直穿两峰之间,伸向远方。当视线穿过两峰之间,隐隐可以看到远方的山林和平原,看来沿着河谷应该可以走出这失落山脉,前提是那些都不是幻景。
“我们是在这里扎营,还是一口气先走出失落山脉?”杨玉环轻声问,看来一路上,他不急不燥自信冷静的表现使他的意见得到相当的尊重。
张崇弛看了看天色,说:“扎营吧!大家都累了,不过,可不能全都休息,要轮流守夜,免得这里半夜跑出个什么危险……”正说话间,从河谷的另一边,一阵阵“轰隆轰隆”的巨响直传过来,震得整个河谷地动山摇。
“那边是怎么回事?”香儿失色说,如果是什么怪兽的话,看那出场声势就不是他们三人能够抵挡得了的。
张崇弛毅然说:“你们暂时留在这里,我先去看看。如果遇到什么古怪的东西,千万不可轻易出手,实在不行,可以先退入迷幻森林。”
杨玉环笑笑说:“公子不用交代那么清楚,我想我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吧!三个人走这失落山脉已经够冷清了,万一再少一个,岂不是更加难过?”语气柔和而坚定,张崇弛也是外柔内钢的人,知道以这种口气说话的,基本上是难以改变主意了,也就点了点头。
三人穿过两峰峡谷后,只见前面豁然开阔,那是一片平地,中央是一个方圆数里的深潭,在潭的四面八方,呈放射状分布着十二条河流,古怪的是,这些河流没有一条是往外流的,全都源源不断地注入潭中。
深潭之中的水瓦蓝一片,深不见底,但三人谁也没有时间去猜测这潭水有多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眼光全都盯在潭中央的一条怪兽身上,那是一条长约百米,粗逾巨桶的蛇形怪兽,浑身银光闪闪,在头部,起伏凹凸的鳞甲隐隐生出淡蓝色的髯须,顶上长着一支深蓝色的犄角,腹下长着两只鹰爪,金光闪闪的尾部呈莲花状散开。它挥着双爪,仰天怪啸,每啸一声,就喷出一颗颗巨型水球,向空中弹射。
在空中,悬浮着一只似虎似豹,浑身雪白,额头长着一支白珊瑚状的晶角,每当一颗水球向它射来时,晶角中将闪出一道白光,将水球击成粉碎,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不知是张崇弛的目光是否有问题,隔着那么远,他居然发现那只豹形怪兽似乎在微笑,那是一只猫戏老鼠般的微笑。
三人大气不敢出一口,老半天后,杨玉环才喃喃地说:“这是什么?龙吗?那水球的威力丝毫不亚于大魔导师禁咒水球哮天。”
张崇弛摇摇头说:“不会是龙!否则这里早就山蹋地裂了,潭中那条怪兽看样子应该是碧海银蛟。我读过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里面有关于碧海银蛟的记载:水系金兽上级,似蛇而双爪,似龙而一角,浑身如银铸。”
达尔文号称生物知识第一,据说在神魔大战前曾是兽神百兽天君的侍者,他的记录当然没问题。可是像《物种起源》这种书大半是皇家珍藏,非世家子弟、名臣大儒根本没资格借读,这个医生却随口道来,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张崇弛没说,杨玉环当然不会开口问,只有将疑惑藏在心底,对他的兴趣倒是越来越大。
“空中的那只怪兽呢?”香儿偷偷地问。
张崇弛看了半天,微微摇头说:“不知道。看外形,似乎是猞猁。但王兽种族是不可跨系的,猞猁做为暗黑系的王兽种族,虽然品种不同,有的猞猁在级别上可能只达到金兽或银兽,但必定暗黑系的。空中的那只却是光系,而且似乎比金兽上级的碧海银蛟还要厉害,怎么说也该是金兽上级以上的圣兽,但也不可能是光系圣兽之王朝阳凤凰,到底是什么呢?”
他做梦也想不到,空中那只让他头疼的圣兽正是放他鸽子的圣猞猁,它正忙着教训那条不听命令的碧海银蛟呢!甚至为展现王者的傲气和风度,对碧海银蛟的反击连躲闪都不动,直接跟它硬碰硬地来。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碧海银蛟见自己的攻势久不见效,甚至还让圣猞猁经常瞅个空子,往它身上劈上一记“圣光净化”,虽然出血什么的都在瞬间被净化为空气,看起来不是很狼狈,但它自知受的伤可不轻,也疼得厉害,长此以往,死的定然是自己。
看来得出绝招了,碧海银蛟尖嘶一声,浑身鳞甲片片张开,腮部的髯须倒立,头顶犄角更是散出一团团碧光,受碧海银蛟的驱动,百里之内的水元素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在顶上结成团团覆压十里乌云,碧潭之水反卷而出,直直冲上天空,形成巨大的水幕,从水幕中显出一条鹿角鲤须,鹰爪蟒身的水龙。
“舍身幻龙!”圣猞猁在心里冷笑一声:“我正等着你这一招呢!等我干掉了你的幻身,你这条臭蛇就该无所遗憾,乖乖地上路了!”
卷三神之传承04深潭探宝
水龙飞舞,雷生爪底,电绕身周,双目中红光荧荧,罩定圣猞猁。圣猞猁毫不示弱,额前晶角放出一缕白光冲天而上,西边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太阳都似乎亮了一下,在它的身后,无数的光能量凝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力士形象,只是头部仍是猞猁的模样,未免有点身子粗,脑袋小的怪异。
该死!这一招王兽所特有的技能“诸神降世”一旦完成,在理论上,圣兽之王朝阳凤凰所幻出的应是光明之神耶和华的形象,魔兽之王暗黑猞猁所幻出的是暗黑之神阎摩的形象,可是圣猞猁幻出的这个家伙没形没品,在诸神图谱里恐怕是找不到的,连力量都不足真正王兽“诸神降世”幻诀的十分之一。
算了!将就着用吧,圣猞猁见水龙浑身抖动,一头直撞过来,口中怪笑一声,力士右手握拳,在向水龙顶门一拳轰下的同时,左手成爪,倏然前探,直向龙腰横握过来。水龙大头一甩,避过巨拳,尾部反卷,向力士左手背横拍过去。
“轰”地一声,龙尾与力士左手硬接一记,劲风四溢,气势直压整个河地,若不是张崇弛三人见机早,立时退入两峰之间,避开锋芒,其结果恐怕和潭边的那些磨盘大小的卵石一样粉身碎骨了。
一方是全力拍出的龙尾,一方是辅助攻击的左手,这一接之下,力士向后荡了荡,似乎吃了点小亏,身子一斜,向右侧翻去。就在这一翻之间,异变突生,力士的左手一缩,右手突然变得双倍长,赶上了被震得略退一小步的水龙,一把掐住水龙的脖子。
水龙四爪飞拍,顶上的乌云间轰然泻下一道瀑布,直压力士头顶。力士仰天张口,在笑声中,源源不断的光能量从口中喷出,将瀑布散为飞沫。光能量迎着地平线上只剩下一半的太阳,再接再厉,冲天而起,将头顶的乌云驱散个干净。
这一喷显然花了力士不少的力量,在他的腰以下,已完成化为虚空。不过,对水龙的打击更大,失去了四周无穷无尽的水元素补充,水龙身上的爪角鳞甲开始片片脱落,慢慢地显出碧海银蛟的真形。圣猞猁蹲在半截力士的肩上冷笑:“居然不听从本王命令,看来你这条臭蛇是活腻了,既然这样,就让本王给你个痛快。不杀你立威,今后还有哪只小猫小狗会听本王的话?”
浑然无视碧海银蛟眼中哀泣的神色,圣猞猁前爪暴长,伸出一尺来长的爪尖,赶在力士消失之前,左爪拧下碧海银蛟的犄角,右爪裂开它的脑袋,取出一颗拳头大小深蓝色的魔晶核。取了两样战利品后,正待进一步动作时,深潭之中突然生出一股气势,向天逆溯,直压得圣猞猁喘不过气来。
“小家伙,碧海银蛟不听王兽之令,是该杀。只是你现在算不算王兽,恐怕连你自己都难以断言吧,不如卖我一个面子,取了犄角和魔核后,别断它最后一点生机!”声音苍老浑厚,平和自然,似乎无处不在,但除了当事人圣猞猁之外,谁也听不到,甚至连那股强大无匹的气机也感觉不到。
圣猞猁怪笑一声:“打了小的,出来老的,难怪这条臭蛇这么嚣张,原来还有你这老头在背后撑腰。算了,既然你已开口,我不想卖面子也得卖,免得你找借口先干掉我这未成年儿童。”说话间,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
偌大的一条碧海银蛟身体被抛在潭面上随波起伏,片刻钟后,在它的额头鼓起一块碗大的包,源源汲取着潭中水元素精华,变得晶莹剔透后,一只水晶状蛟卵破体而出,沉入潭中。
张崇弛三人根本不知道最后还有这么一道Сhā曲,只以为圣猞猁干掉了碧海银蛟就离开了,无知者无畏,居然又折回潭边,对着那条蛟尸大发议论:“虽然最精华的蛟角和晶核被那头不知名的怪兽取走,但剩下的蛟皮乃是制作盔甲的最好宝物,蛟油、蛟骨专治风湿阴冷之症,蛟血杀百虫,和五脏,蛟肉大补元气,蛟目是避毒明月珠,不仅解百毒,而且具有明目清心之功。此外,蛟爪、蛟筋、蛟心、蛟肝、蛟鳞哪一样都是既然入药,也可炼器的宝物,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材料!”
一番专业的介绍,让杨玉环和香儿顿时明白过来,他们今天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后福不浅,简直是捡到宝了。趁着落日余晖,在张崇弛基础骑士技和杨玉环地系魔法,外加不时吃药补充体力的情况下,三人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碧海银蛟的尸体托到岸上,略作休息后,开始连夜分赃。奇怪地是他们即使这么折腾,那个奇怪的声音却没有再出现过。
先是张崇弛的空间袋很快装满了,接着是小婢女的那只空间袋,看样子每只容量比送张崇弛的那只要大一二倍,但比起百米长水桶粗的碧海银蛟还是小了,也很快塞满了,幸好杨玉环用的乾坤袋够大,将张崇弛分解出的部件一件一件地全装了进去。辛苦一夜,到第二天旭日东升时,三个人才处理完蛟尸,然后累得一ρi股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杨玉环和小婢女也忙着冥想,以恢复体力。
张崇弛拿出一块蛟肉,又从自己带的药材里选出肉桂、茴香、当归、山楂,碾成粉末后,就着小火慢烤,不大一会工夫,满河谷都是烤蛟肉的香味。杨玉环从冥想中被一股香味给诱醒了,看着他手中不断转动的肉块说:“张公子,这是蛟肉吗?”
“没错!蛟肉大补元气,正适合筋疲力尽的人恢复!”张崇弛割下一块,递给杨玉环说:“试试看!这玩意儿我也没吃过,不知到底好不好吃!”
杨玉环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起来。蛟肉本身带有淡淡的咸味,腥气又被几样药料化去,转为香馥醇和,经小火慢烤后,肉中细细的白色脂肪已完全化入肉的本身,越发显得美味可口,让人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从小口到大口,这个变化说明了蛟肉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张崇弛将手中的蛟肉又割下一块,放到眼巴巴地看着他的香儿面前,开始了自己的早餐。
一顿蛟肉大餐过后,三人莫不觉得浑身舒坦神清气爽精神大振,看来这蛟肉大补元气之说的确有道理。香儿天真地说:“以后,我可以天天吃蛟肉了!对了,张公子,蛟肉放在空间袋里会不会发臭啊?”
张崇弛耸耸肩说:“据说蛟肉随便扔在哪里,都能百年不臭不腐。医书上提到的蛟肉也多半是有人机缘巧合,捡到已死的蛟尸才获得的。要想杀蛟取肉,只怕非得倾国之力不可!”
香儿说:“原来蛟身全是宝啊!你说最有价值的犄角和晶核被那只怪兽取走了,好可惜啊!”
“能捡到这么多宝贝已经不错了,你还这么贪心!”杨玉环微笑着说:“有本事,你去把那只怪兽给宰了,它的晶核、晶角肯定比碧海银蛟的更值钱!”
张崇弛深有同感地说:“不错!我们也知足了,谁都知道蛟身三宝,会给别人留下才怪呢!”
“蛟身三宝,不对啊,那只怪兽就取了两样!”香儿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有一样是什么?”
张崇弛说:“蛟卵!如果蛟遭到致命之伤,或自知命终时,会将体内的水元素精华结成蛟卵。吸纳日月精华,在水元素中滋养三百年,可以孵出新的碧海银蛟。如果能与人类订立血契,可借人血催化,孵出金兽下级的天水王蛇。可能是这条碧海银蛟死得太快,还没等结成蛟卵就被那只怪兽给干掉了。真是可惜!”
杨玉环柔柔地说:“那蛟卵外形是不是像一颗直径大约一尺的蓝水晶球。”
“对啊!”张崇弛说:“杨小姐见到过?”
他折回潭边时,先注意的是四周的风吹草动,看有没有什么危险,根本没注意到蛟卵入潭,倒是杨玉环看到了,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刚折回潭边时,我看到那颗蛟卵正从碧海银蛟的脑袋中崩出,沉入潭底。如果知道那是姣卵,当时就应该能捞得到!”
香儿说:“既然知道是在潭里,现在下去捞也不迟啊!”
金兽下级,在当前深蓝宝石大陆的人族中根本没有谁能拥有如此高等级的宠兽。就连当年汉帝五兄弟在年轻时想找金兽为宠都未能如愿,在一统大陆后,又顾惜下属和百姓的生命财力,严令任何人不得向朝廷进贡灵兽和灵兽卵,使得汉帝五兄弟终其一生,没有过一只宠兽。如今,这么大的一个诱惑摆在面前,而且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危险,还不让人心神大动?
杨玉环踌躇了一下,从乾坤袋里拿出两颗鸽蛋大小的明珠说:“这是鲛人族的柔水守护珠,能让人在水中活动一个小时而不弊气。当年我随父亲在北海拜会鲛人族族长时讨了两颗,应该足以支持我们下到潭底去看看!”
“行!你和香儿一人用一颗!”张崇弛仗着小时候在小溪里光ρi股摸过溪鳗的经验说:“我会一点水性,先跟下去看看,不行的话,就先上来等你们也一样。”
杨玉环点点头,将柔水守护珠按入自己的口中,领着香儿跃入潭中,一触及潭水,她的身周立刻浮现出一圈蒙蒙的碧光,使她点水不湿,呼吸自如。张崇弛见状,扎紧全身衣服,没入深潭之中。
卷三神之传承05水神宫殿
一入深潭,他就感觉到了潭水中无穷无尽的水元素毫不排斥他,体内六彩转轮蓝色部分在一闪一闪的发亮,将他的心神随着整个潭水扩张开来,在水下约两米的地方,杨玉环和香儿正悬浮在那里等他。他一个猛子钻了过去,感觉自己仿佛化成了一条游鱼,轻松而自在。
靠近杨玉环时,向她比了个手势,三人便一前一后地向潭底潜去,十米……百米……这潭到底有没有底啊?若非三人都可以在水中呼吸,早弊死了。就算现在没弊死,也已隐隐感觉到水的巨大压力,让人有一种喘不过去来的感觉。
就在三人准备再下潜几米就准备放弃时,居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潜不下去了。在他们的四周全是深蓝色的光华,托着三人,甚至连上浮也浮不了,感觉就像是三只落入琥珀中的小虫中,被牢牢地定在潭中。张崇弛定了定心神,轻轻地去感触那些深蓝的光华。
是水元素,没错,居然是如此纯粹而又浓烈的水元素,随着心中元素轮回水元素部分的渐渐亮起,他开始跟周围的水元素建立起交流:“你是什么人,居然闯进水神赐福之地?”
“水神赐福之地?这里不是深潭吗?”
“笨!上面死的是碧海银蛟,不是碧潭银蛟,这里当然就是直通大海的海眼。”
“难怪这潭深得没底,连几条河流的水灌进去都没溢出来来!”
“那是!在每个海眼中,都有水神宫殿。如果水神宫殿都会被水给灌溢了,那岂不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水神宫殿?听起来满厉害的!”
“那是!如果人族到了那里,就能够获得水神传承,可以任意驱使水元素而再也不必担心魔法反噬!”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我们都很喜欢你身上的气息,带你去当然没问题,不过,那两个女人我们不喜欢,一个身上有讨厌的土元素气息,另一个身上什么气息也没有,好像是学武的吧!”
“可是我们一起下来的,就我一个人去好像不太好吧!哥们,给个面子如何?”
在跟深潭中快要成精的水元素一阵好说歹说后,终于让它们答应带着他们去水神赐福之地。绕在身周的深蓝色光华开始转动,越转越快,形成一只巨大的漩涡,将张崇弛和边上惊慌不已的杨玉环、香儿卷了进去,直冲潭底更深处而去。
“一万七千年了,但愿这几个小家伙能打开水神传承之印,让我老人家也可以出来透口气!”惊走圣猞猁的声音在三人从潭中消失后,悠悠地响起。原来它是被困潭下,才无法出来制止圣猞猁的行凶,只能吓吓人家而已,好一只老奸巨滑的灵兽。
张崇弛只觉得眼前的蓝光越来越多,染得天地一片蔚蓝时,浑身一松,已经站在一个巨大的宫殿之前。贝藻为墙、珊瑚为柱、水晶为瓦、珍珠为灯,水神宫殿显得宏博高大,又隐隐透出一股让人心灵平静的气息。环顾四周,没有一点水痕,让人的感觉十分清洁干爽,可本该在水中游的鱼虾又可以任意来去,像鸟儿一样掠过天空。
他们所坐的是宫殿的正门,抬头可见一块巨匾,上写着“慈悲滋长”四个神文字。两扇大门全是紫色的水晶,看似晶莹剔透,却让人无法窥见里面一丁点的景色。三人面面相觑,对望了几眼后,张崇弛踏上一步,试着用手去推大门。
就在手快触及大门时,只听见里面一个银铃般宛转的声音说:“门外何人?”
“银针医师张崇弛!”“土系魔法师杨玉环!”“婢女见习骑士香儿!”一想到说话的人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水神宓妃,三人的心全都怦怦直跳,必恭必敬地回答说。
“没有一个水神信徒?那你们到此为何?”银铃般的声音略略一愣。
杨玉环敛裳为礼,对着大门福了三福后,柔声说:“我等三人具是水神的仰慕者,只是命运的阴差阳错,分别从事了其他职业,未能成为水神信徒。这是我们一生的遗憾,如今既然命运又让我们走到了您的面前,愿慈悲的水神别抛弃我们这些卑微的仰慕者。”
那声音沉吟了一下,悠悠地说:“好一个会说话的女娃子,倒是深悉水的多变之性。也罢,你们进来吧!”
三人怀着崇敬的心情,鱼贯而入。踏入水神宫殿的大门,里面没有想像的宫室房间,更没有琳琅满目的陈列,而是一个十分宽广的大厅,在大厅中央,摆着一张珊瑚桌子,桌后是一张白水晶椅,椅的上方悬着一颗透出五彩神光的珍珠,里墙上有一副画像,画中人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不需解释就知道这是水神宓妃的画像。在画像下方,有一排沉香木架,上面有八个凹孔,七个是空的,其余一个上在嵌着那颗让人垂涎的蛟卵。
谁也不敢乱动,而是恭敬地走过珊瑚桌,对着水神画像施礼。那个娇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错!真是有礼貌,我喜欢!”
杨玉环恭声说:“水神慈悲,望能赐弟子一见神颜。”
“你这不是见着了吗?难道画得不像?”这句话一响起,让三人全都一愣,张崇弛笑着说:“原来你并非水神本人,否则怎么只会让我们看画像!”
说话间,一条长着翅膀的鱼从水神画像中的水波纹里飞出,落在张崇弛的肩上,说起话来就是那脆生生地让人心底发软的声音:“好个聪明的小哥,难怪会折服那些刁蛮任性的天一水华,让它们将你送到水神宫殿。”
天一水华,大概指的是那些蓝色光华吧!张崇弛想起跟它们的交流,不由地问:“天一水华说,人族到达水神宫殿,可以获得水神传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神传承?”杨玉环惊呼一声,说:“在这里能得到水神传承?”
张崇弛搔搔头说:“看你的反映,应该是一样很了不起的东西。”
杨玉环好不容易才有点平静下来说:“岂止了不起。神之传承是魔法师职业的一大绝秘,连我也是不久前才从师父土系大魔法师刘基那里听说的。据说在上古神魔之战的末期,诸神为了抵御诸魔所控制的兽人等族,曾将自己的力量赐于选定的人类,使其能凭个人的力量和修炼,能借用大小不等的神之力量,这个方法称之为神之传承,这些被选定的人类称为神之侍者。在神魔大战之后的漫长岁月里,人类曾度过一段很长的黑暗时期,直到一位天才从神之侍者所遗留下来的文稿中研究出人类使用魔法的方法,才出现了魔法师这一职业。因此,魔法师最高阶魔法神的定义其实就是神之侍者,他们能够以个人力量自由发动该系中任一禁咒。如果有谁获得了水神传承,那么就拥有了修炼到水系魔法神境界的希望。”
张崇弛默然点头,天一水华也曾说过,获得水神传承就可以自由驱动水元素,而不受魔法反噬。如果真是这样,一直炼下去,也许真有一点能发动水系所有禁咒。杨玉环带着点急切,望着长翅膀的鱼说:“请问鱼大人,那么怎么才能获得水神传承呢?”
长翅膀的鱼在空中飞出一个笑脸说:“那太简单了,只要坐到那把水晶椅上,就可以获得水神传承。不过,有件事我先说在前头,由于水神能量从远古至今,已消耗了不少,现在剩下的只够你们中间的一个人获得水神传承。”
杨玉环看了香儿一眼,香儿连忙退后一步,示意自己退出竞争之列。她笑盈盈地对张崇弛说:“张公子,我们来此,不过是想取得蛟卵。听鱼大人的口气,是你获得了天一水华的认可,才使得我们到达这里,这水神传承按理该由你获得,还请上坐。”
张崇弛连忙摇手说:“杨小姐太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一个医师,对魔法一窍不通,怎么可能获得水神传承。何况水神乃是以美闻名的女神,让一个大男人获得传承,总有点怪怪的,还是你来吧!以你如此美丽的形象,也不至于辱没了水神的美名。”
杨玉环心中大喜,嘴上却又客气了几声,便取下乾坤袋交到香儿手里说:“不知道传承要多长时间。香儿,这期间,你在此陪着张公子。如张公子有什么需要,只要我这乾坤袋里有的,你尽量满足。”
香儿点头称是!杨玉环这才心满意足地缓步走到水晶椅前,福了三福,缓缓地坐了下来。在她坐定之时,头顶的珍珠五彩神光一亮,形成一个光晕,缓缓地落在她的头顶,接着,从水晶椅、珊瑚桌中冒出无穷无尽的水元素,将她包在一个深蓝的茧中。
张崇弛甚至可以感觉到整个水神宫殿的水元素都在欢呼跳动,不断地汇入蓝茧,又从中飞出来。透过蓝茧,可以看到水晶椅上端坐的杨玉环脸上露出与画面里宓妃一模一样的笑容,双手自然而然地在胸前结出了正反水神印。在她的眉心,现出一点鲜蓝,不断地吸纳着经过蓝茧过滤的水元素,汇入她的脑海。
卷三神之传承06天水王蛇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杨玉环的体内突然浮出一缕淡黄|色的气息,这缕气息一出现,整个蓝茧中水元素如临大敌,疯狂地攻击起那缕气息。那缕气息很弱,但却很韧,在水元素的攻击之下,不断地扭曲变形,就是不肯轻易散去。
杨玉环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呈现出极其痛苦的表情,跟刚才的详和恬静简直判若两人。不好!是地元素!在四大元素里,水、地是相冲的,看样子,好像外来的水元素和杨玉环体内的地元素起了冲突。张崇弛正待跟水元素沟通一下,情况又变,整个蓝茧像炒爆米花一样,“嘭”地往外一散,又飞速收缩,被杨玉环眉心的那点鲜蓝如长鲸吸水般一卷而空。
她的脸色在瞬间恢复了平静,浮起一缕媚倒众生的笑容。要说,她本身就是深蓝宝石大陆四大美女之一,号称羞花,但张崇弛觉得只有这一刻的笑容才真正称得上羞花。“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如果说有谁配得上这一句的话,也只有杨玉环的这个笑容了。但她的身体却出了点问题,浑身骨节一阵“啪啪”响动后,整个人粗了一圈,尤其是腰,从原来的杨柳小蛮腰变得臃肿无比。如果遮去她的脸,除非有莫大的勇气和不怕死不怕羞的精神,谁也不敢说她是美女。
当她笑盈盈地张开眼睛时,并没有最先发现自己的身材变化,而是右手一圈,口中吐出“柔水护”三个字,一圈薄薄的水膜顿时绕身一周,流转波动,轻灵无比。魔导师,只有魔导师的境界,才能将柔水护长长的咒语缩为三个字,几乎是法随心生。从体内外的水元素波动来看,如果再有十年的时间,她绝对可以突破此境界,达到大魔导师的境界。
二十二岁的魔导师,三十出头的大魔导师,这么个进阶速度,终其一生,何愁不能达到魔法神的地位?她顿时心花怒放,高兴了好一阵子,才听到香儿迟疑地说:“小姐,小姐,你的身材是怎么啦?”
身材?有什么问题吗?我怎么就感觉到精神振奋,神清气爽呢?不过,从香儿的眼神里,杨玉环还是感觉到了有点不妥,左手一圈,“水镜!”一面尺把长,半尺宽的水镜凭空凝出在她面前。扫过一眼后,她不禁惨叫一声:“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爱貌,这一刻身材的变化早已压过了获得水神传承的喜悦,让她不由地惊声尖叫,刺激得长翅膀的鱼不由自主地捂紧耳朵,说:“别叫了!你获得水神传承,取得元水素的认同,体内原先额外聚集的地元素自然要被驱逐。但你从小就炼地系魔法,这地元素早已跟身体联为一体,为了怕一不小心将你的身体也破坏掉,水元素只有先将地元素压入你体内各部位,以后再慢慢与其和谐共存,自然会让你的身体膨胀起来,有什么好叫的?”
长翅膀的鱼还有一句没说,如果你打小练的就是水系魔法,获得水神传承后,说不定早就是大魔导师了。只是在她的尖叫之下,早就没心情跟她解释这些东西了,匆匆解释了一句后,说:“好了,水神传承也完成了,我的任务已经达成,先走!”说着,身形一动,双翅拍动,“吱溜”一声,平空消失。
“那怎么办呢?”杨玉环还在闷闷不乐。张崇弛走了过去,微笑着说:“别忘了我还是银针医师,让我看看你的脉门!”
杨玉环将珠圆玉润的右手伸到张崇弛面前,他轻轻地按了按,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教你个方子,虽然不能让你完全恢复先前的苗条,但至少可以让你现在的样子缩减很多,足以显出迷死许多少年儿郎的美好曲线。”
她顿时精神大振说:“什么方子?”
“只用一味单方,决明子。反正随便哪个药店都有,也很便宜,你用一只一升左右的水杯,放一两左右的决明子,冲入开水当茶喝,每天至少喝三杯以上。在饮食上,饭、菜、鱼照吃,想吃多少吃多少,但肉类要控制,每两天可以在一餐饭里出现,其余时间还是清简一些的好,午餐晚餐之间,吃一只苹果。还有,每天快步行走二十至三十分钟。估计有一两个月下来,基本上能恢复你的曲线了!”张崇弛说得很轻松。
杨玉环一听不用节食,不用往死里运动,如此简单,不由得寸进尺问:“那么可不可以吃零食?”
“绝对不可以!”张崇弛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说:“这是减肥大忌。除了一日三餐可以管饱之外,平时不管你有多馋,绝不能吃零食。不是正餐时间,万一肚子饿了的话,可以吃一两个苹果,偶尔也可是吃个橙子或桔子,其余水果也最好别吃!否则,我这银针医师的牌子砸定了!”
“谢谢张公子!”杨玉环见他如此有把握的样子,不由地也信了几分,诚心谢过之后,又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四周。由于水神传承已完成,水晶椅和珊瑚桌也凭空消失了,那颗闪着五彩神光的珍珠变得漆黑一团,毫无光泽,掉在地上。在后壁上,水神画像也已褪去,露出一道小门,门上写着:“既受传递,已入吾门,三拜之后,送你归去!”
张崇弛打量了一会儿小门说:“这大概是我们回去的路吧!看样子,这里也没别的东西了,取了蛟卵走吧!”
杨玉环指指小门说:“我怕门后还有什么东西,万一又是会让人身材变形的什么传承怎么办呢?”
张崇弛笑着说:“杨小姐不必一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知道水神在诸神里是最慈悲,最守护生命的,哪会有心思设计我们凡人?要不,我先进去看看!”
她还是一副怕怕的样子说:“那就拜托张公子了!还有,既然我们一起来的,所获也该平分才是,我已获得水神传承,这蛟卵应该是你的。你还是先把蛟卵拿上,我们随后就到。”
他看看墙角沉香木架上已变得脸盆大小的蛟卵说:“你让我抱着这么大的一个东西去探路?我看还是算了吧,把它装到乾坤袋里,出去后再给我就行了。”
见她点头称是,张崇弛也不疑有它,往小门三拜,小门自动打开,望里看看,蓝荧荧的一片,其余什么都看不见,估计是个传送门或传送阵。他回头招呼一声,就跨了进去。
张崇弛一进去,杨玉环脸上惊恐的神色一收,变得异常的自信和平静。她绕着蛟卵走了两圈,毅然右手一圈,“禀承远古以来创世神立下的规则,与我血订立契约的忠实伙伴,让我们共历风霜雨雪,共对艰难险阻,共同追求那永恒的辉煌。出来吧,我的伙伴!”
召唤光圈一现,五彩鹦鹉从中“扑啦啦”飞出,贴着她的脸说:“有什么事?有什么事?”
杨玉环的脸色扭曲了一阵子,一咬牙,双眼中落下数颗泪珠。
“不要啊!小姐!”跟着她从小长大的香儿脸色大变,不由地惊叫一声,马上被杨玉环目中的精光给逼了回去。她叹了口气说:“香儿,我又何偿舍得这只与我们打小一起长大的五彩鹦鹉。可是,你也知道,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拥有两只宠兽血契的,只要能拥有这条天水王蛇,从今而后,我们才能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不至于被人追来杀去,卖来嫁去。你小时候很苦,但你绝对体会不到我虽然锦衣玉食,但毫无自由的痛苦和压力绝不下于你。就拿这次逼嫁来说吧,如果我是拥有金兽下级宠兽的魔导师,再给安禄山和史思明十个胆,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在没征得我同意之前,也绝不敢吱出一个音节!”
“可是……”香儿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把蛟卵给张公子的吗?”
“事急从权!”杨玉环摇摇头说:“张公子毫无魔法修养,就算是跟天水王蛇成功签下血契,起码要过三四十年才能让天水王蛇完全成长,但我不同,我有水神传承在身,只需五六年,就可以让天水王蛇完全成长,成为能对抗大魔导师的金兽下级宠兽。所以,我才将他支开,让我完成血契。”
杨玉环说着说着,右手食指毫无征状的一亮,弹出一点淡蓝的冰凌,没入五彩鹦鹉的头顶。五彩鹦鹉作梦也想不到,它的血契主人会动手杀了它,只发出“呱”地一声,就被冻为冰块,又散成粉末,消失无踪。
杀了五彩鹦鹉之后,杨玉环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小匕首,在木架的角上比了比,迅速在前额发际划了一个三角形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涌出,从木架的角上一直洒到蛟卵之上。蛟卵一触及鲜血,就发出刺目的白光,在白光中,红水晶似的蛟卵之上裂开了一口个子,一条浑身雪白,额头嵌着一颗深蓝色晶珠的小蛇从蛟卵中跳出,红宝石一样的双眼盯着杨玉环。
“禀承远古以来创世神立下的规则,我以血与面前的生物立下契约,成为他的主人和忠实伙伴,共历风霜雨雪,共对艰难险阻,共同追求那永恒的辉煌。”随着契约咒语的形成,小蛇的晶珠之中射出一缕蓝光,漠入她的额头。接着,小蛇打了个哈欠,一扭身子,进入了她的宠兽空间。
杨玉环得意一笑,看了看闪着蓝光的小门,脸色一变,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卷三神之传承07人算天算
小门后面的蓝光并不是什么传送阵或传送门,而是海眼深处的天一水华,张崇弛一进去,就被它们给围了上去:“喂,小医生,你这算什么意思,我们送你到水神宫殿,你却把水神传承让给了那个麻烦的女人,今后我们岂不是得苦哈哈地听她指挥?”
张崇弛笑着说:“听她指挥不好吗?人家现在的魔导师,走到人族中,到处都有人向她行礼,毕恭毕敬的,难道就不能给你们赚足面子!”
天一水华可不那么想,将他掠在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切!这也算面子?你说那个小医生是怎么想的,连神之传承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什么放在眼里?”
“是不是他根本不懂神之传承是什么东西?”
“哪会?那条长翅膀的鱼不是早就告诉给他了吗?”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想跟那个女人混,她身上的气息我不喜欢!”
“可是她身上有水神传承在,一旦动用禁咒召唤,我们想不去听命也不行啊!”
“谁说的?我就有个主意!”
“说说看,什么主意?”
“我们干脆事先找个主人,融入他的体内,就可以不像无主水元素那样必须听令了!”
“对啊,可我们到哪里找主人?而且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东西,天一水华啊!没有经过神之传承的人体哪受得了我们,别说融合了,估计一入体,就会自爆掉!”
“呵呵,这个你们不用怕,难道你感觉不到那个小医生的身体好像跟普通的人族有点不同吗?”
“什么不同?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两条腿而已。虽然很帅,但也不至于帅到惊动神魔给他改造体质的地步。”
“去!说正经的,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他体内有神水之精的气息吗?”
“对对对,是神水之精,难怪他的气息让人那么舒服,可惜人家不是雌性人族,否则一定要嫁给他噢!”
“花痴!鄙视你!既然他有神水之精,还怕天一水华不成?”
“对啊!对啊!我们全融入他的体内,今后就算是水神召唤,都可以不去!何况那个女人!”
“就这么办,大家同意吗?”
“同意!”“同意!”……“那还不快点”
天一水华一阵燥动,也不管张崇弛正待提出抗议的心情,幕天席地地拍了上来,拼命地往张崇弛体内挤。“这里是我的地盘,不许你们再跟我抢!”“靠!肾脏体内最滋养水元素的地方,你有三室一厅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建别墅,还让不让人活啊!”“你就不能去脾脏吗?”“不行!脾脏地元素太盛,人家可不想去做地下河!”……
要说有什么词能形容张崇弛此刻的心情,那只能是“欲哭无泪”这四个字!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般天一水华还有没有天理,根本是不让人活啊!正当体内乱糟糟地大战之时,元素轮回蓝色部分光华闪闪,直透体而出,照在小室对面的墙上,显出一行行金灿灿的神文字!
“水性至灵,虚空万有。实在虚之,虚之实之,似实还虚,似虚还实,虚实一体,万物自生!”张崇弛看着这三十二个字,心中一动,既然万灵,在什么地方不是在?既然虚实一体,何必定有神秘空间,方能施展魔法……越想越多时,他不禁在脸上浮起一个跟水神宓妃一模一样的笑容,右指一弹,“护”,元素连回蓝色区块中央顿时出现一点神秘空间,一缕淡淡的水元素冲入其中,化出具体而微的柔水护形象。几乎在同时,淡蓝色的柔水护魔法绕遍身周。
以一字发动柔水护,比起方才杨玉环说出完整的魔法名又进了一步。大魔导师,或许只有大魔导师才有如此水准。在柔水护淡去时,三十二个神文字一个一个从墙上往下掉,每掉一个,就化为一道金光射入张崇弛的眉心,在他的心中凭空多了一道魔法咒语。三十二道魔法咒语,他心神一动,就知道现在自己至多能发动其中的三道。或许,剩下的那二十九道咒语要达到魔法神的地步才能发动。
在天一水华和神文字都完全消失时,小门后面的空间显出了它的真实面貌,一个小小的地下室,中间竖着一个传送阵,在传送阵的中央是一张具体而微的深蓝宝石地图。地图的右上方有一颗魔法晶石,只要把那颗魔法晶石搁在地图上的某个地方,就能发动传送阵,将阵中的人或物传到深蓝宝石大陆上对应的地方。
正当张崇弛准备回头去叫杨玉环时,她的惨叫声正刺耳地传入地下室,让他不由地一惊,想都没想,冲出小门,却见杨玉环满脸是血,一脸被吓着了的神情。香儿退在一边,更是脸色变幻莫测,好象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张崇弛迅速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危险的东西出现,才略松一口气,按着杨玉环的额头,擦去血迹看了看伤口,从空间袋里拿出一只瓷瓶,往手上滴了几滴油液,往她额头一擦。杨玉环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在伤口漾开,伤口不仅立时止血止痛,而且隐隐然已开始好转。
他将瓷瓶交到杨玉环的手中说:“这是我用桉叶油、丁香、肉桂、薄荷醇、柳树皮、冰片、虎骨、田七、麝香、樟脑调制的千里追风油,只要不是伤筋动骨的伤口,擦上几滴就能立时止血止痛,多擦两次,包你连伤疤都找不到。”
“谢谢张公子!”杨玉环听说连伤疤都找不到,脸上的笑容便止不住地荡漾开来,让他看得直摇头,这女人对容颜也太看重了吧!
他看了看染血的沉香木架和天水王蛇留下的卵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问起刚才的事情时,杨玉环脸色又呈现出一点惊恐,黯然说:“我和香儿见你进去一会儿都没什么动静,以为你肯定被传回深蓝宝石大陆去了,也就像将蛟卵装到乾坤袋里带出去给公子。谁知,走到这沉香木架前时,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前倾,将前额磕在沉香木架的角上,顿时将额头磕破了,血便止不住地喷出来。有几点血很不凑巧地落在蛟卵之上,蛟卵居然马上吸取了血液开始孵化。我想到由人族鲜血催化孵出的灵兽如果不能立刻与鲜血的提供者签订血契,就会丧失灵性成为普通的野兽,只好事急从权,与之订立血契。可是,在仓促中,我忘了人族是不能同时拥有两只宠兽的,当血契快要成功时,我原来的宠兽五彩鹦鹉就从宠兽空间出来对抗天水王蛇,谁知……谁知……那天水王蛇居然一口吃了五彩鹦鹉就完成血契,去了宠兽空间。”
说到后面,杨玉环泣不成声:“五彩鹦鹉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怎么可以遭遇这种结果?早知……早知道该让张公子先收了天水王蛇再去查探出去之路。”
张崇弛静静地听她说完,脸色僵了一僵,又迅速恢复了平常,淡然说:“人各有命!既然这条天水王蛇命中注定该是杨小姐的宠兽,就谁也夺不走。”
杨玉环的心思何等细腻,他脸色的时间变化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心想,金兽下级的宠兽,谁不动心,如果你一点都没反应,就有问题了!不是地下室里有更好的东西,就该记仇侍机报复了。她叫过香儿,取过一只空间袋,将里面的蛟筋、蛟肉统统倒到乾坤袋里,又从乾坤袋里取出她的私人物品,然后递给张崇弛说:“可是,按理这天水王蛇该是张公子的,如果让我占了如此大的便宜,又让我怎么过意得去?我前思后想,身上还能拿得出的宝物就是这条乾坤袋了,还请公子收入!”
“这……这怎么可以?”张崇弛看着她手中小香囊似的乾坤袋,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杨玉环叹了一口气,双目挂泪说:“这么说来公子是不愿意原谅我夺了你的天水王蛇罗?也是!乾坤袋再好,也不过是一件辅助性的器具,怎么能跟天水王蛇这种金兽下级的宠兽相比?是玉环自不量力,今后定当设法……”
张崇弛突然一笑,接过乾坤袋,安慰说:“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好象要成千古罪人了!好了,这下我们扯平了!再说,我也不是没收获,这里不是还有一颗黑珍珠吗?这么大的黑珍珠可值不少钱;蛟卵的壳也不错,绝对是一味珍罕的药材,还有……还有这木架,要知道沉香可是寸木寸金啊,这么大一个,要是能带走的话,我岂不发了?哎!我傻了,有这乾坤袋在手,就算再拿十个八个也装得下。”
他将所有提到的东西收拾一空,一副踌躇满志的财迷样子,让杨玉环不由地破涕为笑,宛如雨后梨花,让张崇弛看得愣了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将乾坤袋挂在腰间,一起去了地下室。
三人一进去,地下室的小门便自动关上,水神宫殿中一片空荡荡,干净清爽,那个曾在海眼里出现过的苍老声音又回荡在殿中:“妈妈的,这三个家伙乱七八糟搞什么明堂?这算哪门子的水神传承,水元素驭使之力给了地系魔法师,禁咒咒语给了医师,天一水华又跑去跟人融合去了,最关键的水神之印又没解封!只看了半场好戏,还陪上了我老人家的八侍之一碧海银蛟。靠!飞鱼,你这家伙身为水神宫殿的守护,也不出来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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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神之传承08各怀其心
长翅膀的鱼在空中潇洒地翻了个跟斗,笑嬉嬉地说:“出来阻止又能怎么样?难道谁不听话就跟他打一架不成?何况我只是个脑袋比你大、智慧比你高而已,论打架,连铜兽下级也不如。在水神宫殿里,我只是一段解说词,一节说明书,谁见过说明书跟使用者打架的?”
“强烈鄙视你!”苍老的声音愤愤不平地在水神宫殿中回荡,从四角分别冒出一缕浓烟,在宫殿的中央结成一只巨兽,龙头龟身,钩爪锯尾,十三块龟甲之上天然的花纹生成一座座水系魔法阵,居然是水兽之王碧波玄龟。它左前爪前伸,对着长翅膀的鱼比了比中指说:“别以为凭着几份小聪明获得水神大人的宠爱,就可以到处卖乖弄巧。现在水神传承弄成这模样,我老人家怎么办?身体是出来了,可是所有的能力还被封着呢!”
长翅膀的鱼说:“还能怎么办?等吧!看谁能掌握水神传承之印,到时你的封印就会自动解开。不过,我看刚才那三个家伙多半没戏,要不怎么会老是半路出岔子?”
碧波玄龟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将来我的主人另有其人?这三个人也只是为她作嫁衣裳?”
“谁知道啊?”长翅膀的鱼说:“我只是完成水神大人的交代,给进入者解说而已。至于其他的东西,顺其自然吧,谁知道命运之轮转动的下一格会是什么?”
碧波玄龟一听到命运之轮就出奇地郁闷:“创世神大人为什么非用弄出那么个东西来,连诸神都逃不出命运之轮的主宰,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长翅膀的鱼悠然神往说:“当年水神大人将我留在水神宫殿时曾说过,如果我们有幸等到另一位可以与创世神大人并肩的大神出世时,也许能仗着他的力量,逃脱命运之轮的摆布!”
“居然有能与创世神并肩的大神,是什么神?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世?”碧波玄龟知道当年在水神大人面前,别看长翅膀的鱼没什么力量,却智计百出,深得水神宠爱,内幕消息多着呢!
长翅膀的鱼摇头说:“你也知道,除非有位阶在其之上,否则谁能推算一位神的命运?问题是谁的位阶会在与创世神并肩的大神之上?或者说谁的位阶在创世神之上?”
碧波玄龟哑了!没有人的位阶之创世神之上,自然无人知道那位与创世神并肩的大神叫什么,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世。算了,太虚无的东西就不去管他了,还是等着水神传承之印早点认主吧!它眼睛一转,心有余悸地说:“最后别让那个胖女人掌握水神传承之印,否则我们都有够惨的。想想五彩鹦鹉的下场,我到现在还觉得心惊肉跳!那个小伙子也可怜,被那胖女人玩在股掌之上也不自知!”
长翅膀的鱼说:“得!你怕什么?天下还有比你更高级的宠兽吗?到时候该害怕的是那条天水王蛇吧!至于那个小伙子,你就不用杞人忧天了!那家伙精明着呢?你没发现他在察看过伤口,又听那胖女人编慌话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化吗?我敢肯定,他知道了内情,只是不想说破而已。所以,他才会隐瞒了地下室中发生的事,还心安理得地拿了那胖女人的乾坤袋。否则,像他这种耿直的少年又岂会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长翅膀的鱼说对了,张崇弛的确已发现了杨玉环在说谎。以他的医生经验,自然能看出,虽然她额头的伤口形状跟沉香木架角非常相似,但如果是真的一头撞上去的,伤口应呈三角体状内凹才对,而不是像她额头那样的平整。同时,长翅膀的鱼也说错了,张崇弛虽然耿直,但并不迂腐,该自己拿的东西可一点儿也不客气,就像他最后连沉香木架也不放过一样。
张崇弛三人可不知道,水神宫殿里还有一场大讨论,在进入地下室后,见小门自动关上,地下室里没有光源,却亮如白昼,在激赏之余,很快把心神集中在传送阵上。
“两位小姐打算去哪儿?”张崇弛仍是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
杨玉环想了想,说:“去炎黄城!我们去找炎黄城天骑士霍去病霍大人的嫡传弟子王寿汉!”
张崇弛意外地搔搔头说:“想不到我们居然还是同路,我也是去炎黄城天骑士霍大叔那里!”
“是吗?那太好了!”杨玉环笑得十分真诚,只有香儿在她背后撇了撇嘴,不知道是不满杨玉环的做作,还是以为张崇弛像只呆头鹅那样跟在后面。
“霍去病大人是你大叔?”杨玉环突然想起张崇弛的称呼,奇怪地说:“霍去病大人自约父母双丧,无亲无故,怎么会有侄儿在中原国!”
张崇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他也不是亲大叔,只是我小时候曾遇过他,他让我叫他大叔的!”
小时候遇到过?杨玉环并不知道张崇弛对霍去病有救命之恩,心想那都过去多少年了!当时让你叫他大叔可能只是客气吧,谁知道到时候他还认不认识你。不过,算了,看在你小子让我得了不少好处的份上,我带带你吧!想到这里,她笑着说:“原来如此!那么就一起去吧!到时候,你可得罩着我一点。”
张崇弛哈哈大笑:“你现在可是获得水神传承的魔导师,又拥有金兽下级的宠兽天水王蛇,我拿什么罩你?还是你罩着我吧!”
“谁有事,另一个人必须全力帮!这样的协定没有小看你这位银针医师吧!”杨玉环倒懂得顾全男人的心理,何况在她来看,张崇弛对医术的精通程度似乎绝不只是银针医师而已,将来必定大有用处!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不遗余力地示好结交。当然,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就算没什么本事,在前面晃悠晃悠,看看也舒心啊!
“就这么说定了!”张崇弛点点头,心中暗想,那个王寿汉应该是张巡的师兄弟吧,能让杨玉环违反杨国忠的命令去投奔的,定然成就不小,也许是个英雄人物,该见识见识。
将那块魔法晶石放到深蓝宝石大陆地图上炎黄城的位置,蓝光一闪,三人居然在眨眼工夫就出现在炎黄城的护城河里。陡然又出水中冒出,现在早已难不到杨玉环和张崇弛,心愿微动,水元素自动分开,托着两人滴水不沾从河里升起来,站到了城门吊桥之上。只有香儿惨了点,她一时大意,没含鲛珠,在呛了两口后,才腾出手来,一按河底,飞上吊桥。
被她击发的水珠四溅而散,到了杨玉环面前时,她连神色都不动一下,自然而然地化为水雾散去。张崇弛突然心里一动,强压着避开的念头,让那水珠淋了一头。杨玉环笑着过来,打了个响指,口中喝道“散!”他和香儿身上的水顿时散发得干干净净,恢复了干爽清洁。
他们是没事了,可炎黄城的卫士们怎么可能看着有人在吊桥上如此自由折腾?当三人站定后,一小队卫士便飞快地将他们围了起来,中央一位队长打扮的人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杨玉环向他福了一福,微笑着说:“我们是从中原国来的,到此是为了拜访霍去病霍大人!”
那队长目光一触及杨玉环的笑脸,顿时觉得满目的春暖花开,落英缤纷,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口角流涎,喃喃地说:“好美!好美!”
“队长!队长!”张崇弛见那队长都快眼冒小红心了,不得不将声音凝成一线,直接送入他的耳中。队长身躯大振,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说:“是找霍大人的?霍大人认识你们吗?”
“我跟霍大人的嫡传弟子王寿汉是朋友!这位张崇弛这医师是霍大人在中原国认的侄子,现奉父母之命,特来拜访!”杨玉环说的话很溜,可惜张崇弛一阵郁闷,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来找霍去病是因为父母之命?
队长这才发现,张崇弛虽然看起来年纪极轻,可居然是一位银针医师,而且气度雍然,不卑不亢,一副世家子弟的风范。霍大人认他为侄,想来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由此看来,他的父母在中原国非富即贵,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炎黄城看门小分队队长能得罪的。他忙换上一张笑脸说:“原来是几位少爷小姐光临炎黄城,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入城!”
杨玉环与张崇弛相视一笑,说:“这位大人风采气度非凡,将来定能青云直上。我们见到霍大人时,定然向他举荐在守城将士中有这么一位人才!”
这话一出,队长的脸上都快发光了!霍去病是谁?深蓝宝石大陆当前三大天骑士之一,在炎黄城这个骑士之城中,虽只在炎黄城挂个军事总领的虚衔,却是中原国御封的骠骑将军,论等级,跟城主同级,论声望,比城主还高,只要他的一句话,提个校尉、偏将之类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一时之间,喜出望外,吩咐了边上的士兵几句后,亲自领着三人进了炎黄城,并一路护送到霍府门前,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城门口去。
卷三神之传承09矮人匠师
不巧的是,霍去病、张巡和王寿汉都不在,问霍府上管家,人家一句:“主人的事情不是我们下人所能知晓的!张少爷和王少爷都跟着主人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又不认识两位,不方便留两位在府上等候,还请多多原谅。”
得!走吧!找个客栈去住,也比在这里看人家脸色好!张崇弛三人便知趣地在霍府边上找了个客栈,反正现在他们身上也有点钱,包个独门独院下来。看过客房,下了订金后,他们也不用安排什么行李,杨玉环倒像是松了一口大气,急急拉着香儿直奔药店而去。
想想也是,女为悦己者容,杨玉环如果跟那王寿汉不管是正常或不正常的男女关系,铁定是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现在那副臃肿的身材。张崇弛没去,自经过水神宫殿那件事后,他对杨玉环虽谈不上什么恶感,但在心里还是自觉不自觉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现在倒想起老妖猫来了,有它在,至少有个聊天的伙伴,而且这个伙伴根本不用提防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比现在有些念头得藏在心里好。他不担心老妖猫遇到什么不测,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那天干掉碧海银胶的那只圣兽八成就是老妖猫。否则,老妖猫凭什么天天把圣兽之王挂在嘴上,连对朝阳凤凰都没什么敬意?既然能干掉金兽上级的碧海银蛟,除非它活得实在无聊,到天神山脉中去跟龙干上一架,否则以它那副狡诈和隐忍,天下大可去得。
无聊之余,他就一个人出来闲逛,看看这与永乐城、睢阳城完全不同的建筑、民风,即使什么都不看,就走在街头的阳光下,体会一下轻风的低吟也是一件妙事。走着,走着,他的目光被一间装备店给吸引住了。
装备店的店面很普通,店牌更普通,“寻常装备店”,呵呵,哪个老王卖瓜,会说自己的瓜很普通,没什么吃头?怀着一份好奇,他仔细地打量起这家装备店,居然在店牌快被虫蛀光了的左小角发现四个矮人族的夜郎文,写着“炎黄第一”。
能在店牌上用夜郎文,必定是经过矮人族认证的装备店。在整个深蓝宝石大陆,各族公认矮人族的装备仅次于精灵器,绝对是上品,而且矮人族虽然有点自大,但生性十分正直,交易公平,深受各族的喜欢。既然连他们都认可这家装备店为炎黄城第一,恐怕就不是那么寻常了吧!
张崇弛本来对工匠没什么兴趣,可是现在他乾坤袋里装的珍宝舫三宝中的大地玉心、九头蛇丹、幻彩冰晶,还有碧海银蛟的蛟皮、蛟筋、蛟爪,哪一样不是百年哪得一遇的超级材料?如果能弄出一套好的骑士装备,正可以当成好友重逢时给张巡的见面礼。
他刚一走进寻常装备店,就发现气氛不对,这店里居然没有一个顾客,十几个店伙计、匠师打扮的全都集中在大堂里,听着一位老矮人在大堂中央咆哮。
老矮人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二,白胡子倒长了起码六十公分,淡眉小眼酒糟鼻,淡青色的匠师服裹着圆滚滚的身子正在蹦啊蹦的,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可是他的气势却绝对跟滑稽挂不上一点边,愤怒的脸色、高咆的声调让每一位伙计和匠师变得比孙子还乖,一个二个全都嘘若寒蝉,连接一句都不敢。
“笨蛋、傻蛋,妈妈的臭鸡蛋炒坏鸭蛋,全都是一群混蛋!气死我啦!气死我啦!居然没有一个家伙能回答出我老人家的问题,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就凭这点鸡毛本事也敢称炎黄城第一。对!我想起来了,敢情矮人族在炎黄城只有这么一家装备店,你们才敢这么狂妄,明天我让长老会在炎黄城设十家分店,你们就该改叫炎黄成第十一了!”老矮人气呼呼地指着一个穿匠师服装的中年矮人说:“钟铁锤!你还有脸站在这里?给我滚回去,再练三十年,省得丢我老人家的脸!”
钟铁锤涨红了脸,迟疑地说:“师父,我打的东西别说在炎黄城,就是在矮人族也算是上品了!只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老矮人一跳半尺高:“好啊!还学会顶嘴了!上品有个屁用,我老人家要的是极品!你个笨小子除了闷头打铁,还会干什么?不错!你的技艺现在很棒,可撑死了不过是个铁匠,凭什么称师?你个笨小子四十年前就已经是大匠师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大匠师,不能把那个匠字改一改,晋升宗师?”
“请……请师父指点!”钟铁锤垂手侍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就是因为你答不出,或者答不对我那些最平常的问题!”老矮人越发嚣张地指着他的鼻子说:“居然还敢说我的问题稀奇古怪,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为了证明他的问题不是稀奇古怪,一溜眼边上,正发现张崇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爽地一把抓住他,吼着说:“小子,你回答一下我的问题试试,让那个笨小子开开眼。”
看那老矮人的外表,起码也是两百岁以上的人了,叫自己一声小子也就忍了吧,张崇弛苦笑说:“你老人家连是什么问题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回答?”
“这倒是我的疏突,好了,我的问题来了!你说说看,制器的关键因素是什么?”老矮人跳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小子,我知道你是个医师,让你回答这个问题有点难度,这样吧,如果你回答得好,我老人家让你在这店里随便挑一样东西作为回报如何?”
张崇弛暗笑,我又不是工匠,怎么知道制器的关键因素是什么?不过,看在有奖品相赠的份上,勉为其难吧,好歹我也是一银针医师,别的不会,炼药可在行,就说说炼药的心得吧,他信心十足地说:“晚辈认为最关键的是神会和心通。”
老矮人眼睛一亮说:“好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我还以为是成分和工序呢!”
张崇弛说:“成分的确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因为不同的用处,不同的性质需要不同的材料,不是说材料越好,做出来的东西就越好,关键是看是不是在合适的地方用了合适的材料,否则,就算你拿着当世最好的十种材料,做出得的东西也许只是一团糟!工序也当然重要,什么材料先用,什么材料后用,不同的材料有不同的火候,将各种不同的加工方法链成一套完整的工序,是炼器不可或缺的要求。但这只是炼器的基础,只要勤学苦练就能达到,就算做到极致,也只能称为工匠,而不能称为宗师。”
“好!说的好!果然跟那些笨蛋的见解不同,继续!继续!”老矮人鼓着掌,眼睛却看着脸色越来越红的钟铁锤,估计刚才他就是这么回答的,才会被老矮人骂成笨蛋。老矮人向张崇弛挤挤眼说:“顺便给那些笨蛋介绍一下什么是神会和心通!”
张崇弛暗暗好笑,这个老家伙还真是童心未泯,便继续他的回答:“所谓神会,就是突破各种材料和器具的现有规则,直接掌握其实质,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配搭不同的材料,制出真正适合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难啊!现有的各种炼器规则都是前人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华,是经过无数经验总结出来的,岂能说突破就突破的?关键是要在学习规则的同时,明白这些规则的由来,多问几个为什么,知其所以然,只有掌握规则的制定原则,才能按自己的需要制定新的规则。”
不仅是钟铁锤满脸的恍然,就是老矮人也听得兴奋不已,催促说:“心通!心通!”
张崇弛说:“心通更简单了!就是每次制器之前,你必须已经能在心里随时模拟整个炼制过程和其中任何一个细节,甚至于必须对最后的成品形状、功能了若指掌。记得晚辈曾读过文坛一代宗师苏轼论画家文与可的画,曾说过,画竹,必须先观察竹的晴雨盛衰,对其一枝一叶的变化了然于胸,在动笔画之前,不仅是竹子的形象,就连如何构图、着墨,画成之后是什么样子的都有了轮廓,才能在真正落笔时,一挥而就,挥洒自如。只有胸有成竹,才能画出完美的竹子。我想用这一段话来解释心通这个问题,不知前辈满意不满意?”
满意!满意!老矮人的头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他身为矮人族制器大宗师,在实践中对神会和心通两个因素都有着深刻的体会,可就是一时之间无法说出来,更无法让弟子们明白,才会一直问一些自以为简单的问题,结果将那些弟子问得焦头烂额,连他自己也不得要领,如今张崇弛的这一番话犹如给他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不由地让他心花怒放,根本不理会钟铁锤正满脸欣喜地在边上说弟子什么什么地,一把拉着张崇弛哈哈大笑说:“好兄弟!好兄弟!说得好!走!老哥哥请你喝酒。”
张崇弛也正有事要请教,便顺水推舟,由老矮人往后院拉去。在经过钟铁锤身边时,说了一句:“这位钟大哥之所以不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其实也不关神会和心通什么事,只要他学会了一件事,我包他三年之内能晋升宗师!”
卷三神之传承10鬼斧神工
“哦?”这下,连那老矮人也停了下来,哈哈笑着说:“小兄弟还有这个本事?要知道他炼的可是工匠活,不是骑士或魔法师,不能通过医术突破极限!”
张崇弛眨眨眼睛说:“如果小弟能做到呢?”
老矮人一掀胡子说:“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点,没话说,我老矮人少不得亲自开炉动锤,为你打几样东西玩玩!”
“师父!”钟铁锤不由激动万分,热泪盈眶。他要知道这老矮人心气之高,自晋升大宗师以来,从不轻易开炉,有不少一城之主,甚至于一国之君都难以向他求取一件称心如意的装备,如今为了他却打破惯例,向张崇弛下如此许诺,可见老矮人对他的关爱。虽然平时一看不过眼,就又打又骂上演全武行,但那份恨铁不成钢的关爱还是让钟铁锤打心底觉得感动。
老矮人眼睛一瞪:“炼器没学会,倒学会婆婆妈妈了!还不仔细听听……咳……这位小兄弟的见解?”闹了半天,他连张崇弛叫什么也不知道,略略有点尴尬地说:“这位小兄弟大名?”
张崇弛微笑着说:“在下张崇弛,还请前辈指点!”
“前辈个屁!”老矮人说:“既然叫你小兄弟了,我当然是你的老哥哥,我叫欧冶子!”
现在的张崇弛可不是以前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小神医,鬼斧神工欧冶子,矮人族三大制器大宗师之一又怎么会没听说过?他心底暗喜,走到钟铁锤跟前,在他的耳朵边上悄悄地说了一句话,让钟铁锤顿时愕然地呆立当场,回头对欧冶子说:“老哥!咱喝酒去!”
这个神秘的举动让欧冶子心头痒痒的,到底他说了什么呢?显然是什么很意外的事,才会让钟铁锤如此惊愕,那到底是什么事?以欧冶子的性情,越是不让他知道的东西他越想知道,不由地一把扭住钟铁锤说:“小子!我小兄弟跟你说了些什么?”
钟铁锤不由地一阵迟疑,脸现难色,这下子,欧冶子更起劲了,摇着他说:“快说,快说!”
“就……就不告诉你!”钟铁锤脸色有点发青,从嘴巴里硬是憋出一句!
“什么?”欧冶子顿时暴跳如雷:“你小子有出息啦?得了什么秘诀居然不告诉师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没有?说,快说,再不说,我将你逐出师门。”
这话一出口,钟铁锤发青的脸色又开始发红了,结结巴巴说:“就……就不告诉……告诉你!”
欧冶子这下子就像被火烫了尾巴的小狗,在店里四处闯来闯去,还时不时地砸点东西,扯扯自己的头发,口中大叫:“反了!反了!统统都反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钟铁锤好像不过瘾似地,又火上浇油地来上一句:“就不告诉你!”
欧冶子仰天狂叫,脚下凭空起了一阵黄|色的旋风,地元素从脚底源源不断地上升,使他的身材开始变高,肌肉块块坟起。钟铁锤脸色立马丧白一片,对张崇弛说:“不好了,师父要狂化了!大家快走!”
说着,身形一闪,想夹着张崇弛出去,谁知他身子略略一晃,流水一般到了堂外,让钟铁锤扑了个空。就看着厅中烟雾弥漫,时不时地传出一声巨响,钟铁锤对着他说:“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这个装备店附近一里之内的所有建筑都会被师父给毁掉的!”
“我有什么办法?”张崇弛耸耸肩说:“现在要有办法的也只有你了!你既然是他的弟子,自然知道该怎么样解除他的狂化状态。就算解除不了,挡住他不伤及无辜该没什么问题吧!”
钟铁锤一咬牙说:“是我惹师父狂化的,看来就只能由我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将脚底的地元素小心地纳入身体,进入厅中。厅里,狂化的欧冶子已砸光了所有的东西,正准备拆墙了,见钟铁锤进来,怪叫一声,飞扑上来,拳拳着肉,打得不亦乐乎。
钟铁锤不敢反抗,只是谨慎地选择抵御,这时张崇弛轻飘飘的声音进来了:“钟师父,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伙计、徒弟们和街坊邻居着想,你被打死了倒没什么关系,我那老哥哥要是出来伤了别人怎么办?估计他在清醒后会自杀谢罪的!”
这时的钟铁锤也差点想狂化为狂战士,冲出去一拳打死那惹祸的小子!可是,人家说的话的确有理,拼了!他深吸一口气,地元素加倍地提升,身形虽然没变,那一块块的肌肉却变得铜铸铁打一样,挥动着拳头跟欧冶子打对开来!
开始的时候还是束手束脚,到了后来,矮人族内心最深处的狂战之气一再被激发,渐渐地两眼发红,也就认不得什么师父不师父了,身子硬是长高一米,成为身高两米的巨人,盂钵大的拳头挥舞之下,跟欧冶子展开对攻。
两个狂战士的战斗,倒霉的是整个装备店,虽然大家已尽力将他们的破坏力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可四溢的拳风还是将整个装备店夷为平地。闻讯赶来的城卫队一听说是寻常装备店的大匠师跟他矮人族的师父打起来了,毁的又是矮人族自家的产业,也就摇摇头,将围观的群众疏散掉后,不再干预战斗。
整整打了两个多小时,欧冶子终于因为年纪的原因,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地元素的长期灌注,动作慢了下来。钟铁锤乘机连攻两拳,将欧冶子击倒在地,正想做二次攻击之时,张崇弛手中的“净化之水”早已准备完毕,口中轻吟:“以天之水,洗尽尘垢,以水之灵,复我本性,净化之水!”
净化之水形成一颗水球,准备无比地砸落在钟铁锤的头上,让他神智一清,忙在再度发狂之前,将体内的地元素退去,解除了狂化状态。
钟铁锤看着地上躺在的欧冶子,不由地对张崇弛怒目相视:“你会水系金咒净化之水,为什么不在我师父狂化之时,及时唤醒他?”
张崇弛悠然说:“要是及时唤醒了他,你们不就打不成了吗?怎么样?打赢了师父的感觉如何?”
我打赢了师父?这个问题一上心来,钟铁锤不由地心头大震!其实欧冶子的战力在矮人族只能算是中上,二百六十岁的年龄更是让他的战力退步了不少,输给正处于巅峰的钟铁锤那是意料中的事!可在钟铁锤的心目中,师父不管是战力和制器水准,那都是神一样的存在,而我居然打赢了师父?一想到这里,刚才战斗中全然忘我的思想完全褪去,代之以一种混杂着刺激、兴奋、解脱、惶恐、惊讶和一些不知名的感受,让他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呆立在那里,直到地上的欧冶子哈哈大笑,才将他惊醒!
欧冶子居然没有一点沮丧和不满,而是笑得很高兴:“好小子!虽然你制器没什么进步,战力可进步不小啊!能打倒师父了!好!真好!”
看着一脸兴奋的欧冶子,钟铁锤知道师很少会有这么高兴的表现,证明他对钟铁锤打赢他的事简直是满意得无可复加。原来赢了师父,师父才高兴;原来有时候不遵从师父的话,反而能赢师父,反而令他更高兴!钟铁锤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了!
这时,张崇弛走到废墟中央,伸手拉起欧冶子说:“这里都破成这样了,还怎么喝酒啊?老哥,到我住的地方喝两杯去,怎么样?”
“好啊!”欧冶子顺着他的手起身,气喘吁吁地说:“好久没有活动得这么痛快了,再来一顿酒,那简直是世上这么美妙的事了!”
“张师叔!”钟铁锤在边上心悦诚服地说:“师父刚解除狂化……”
“你怕师父吃不消吗?”欧冶子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钟铁锤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如果张师叔不能保证你的身体健康,弟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
“你!”欧冶子的小眼睛再瞪!谁知钟铁锤居然破天荒的回瞪过来,眼中的那份坚定让欧冶子都觉得心折。
张崇弛将一颗丹药塞入欧冶子的口中,打圆场说:“我好歹也是银针医师,当然可以保证他身体健康,绝不受狂化影响!”
“恭送师父!师叔!”钟铁锤退后一步,说:“弟子会在两天内,将这里重新修建完毕,到时还请师父、师叔移驾此地,共谋一醉。”
欧冶子见徒弟像换了个人一样,全身散发着自信和大气,不由地心满意足地拉着张崇弛说:“走吧!走吧!这里的事交给后生小辈就可以了,我们喝酒去!等他们把这里整理好了,老哥哥再给你制器,你说什么就什么好不好!”
“那当然好!”张崇弛洒脱地跟在他后面说:“老哥哥知道我住哪儿吗?”
“这……还是你带路吧!”欧冶子搔搔头上的苍苍白发,往边上半步示意他先走。张崇弛哈哈一笑,带头就走。
欧冶子跟在后面,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我说小兄弟啊,你到底告诉了我那个笨徒弟什么话,怎么能让他一下子通窍了?居然还不告诉我!”
“就不告诉你!”
“你就说一下好不好!求你了不行吗?”
“哈哈!老哥!我告诉他的话,就是‘就不告诉你’这五个字!至于他为什么通窍了,那是老哥你自己的功劳。只要让钟铁锤知道,你的水准没有他想像那么高,他就开窍了!”
“这是什么道理?不懂!不过,我知道你在阴我!好啊,看我怎么拿酒灌死你?”
看着一老一少吵吵闹闹地走远,钟铁锤在满脸的尊敬之中浮起一缕明悟的神情。
卷三神之传承11蛟革妙用
矮人好自大,又好酒,可是酒量并不见得好!在张崇弛包下的院子里,他和欧冶子一比一拼酒,共计喝了三小桶啤酒,欧冶子就一口咬定自己已喝了至少五小桶,而且说话的口齿开始浑浊起来了:“小兄弟,有件事……事情我很奇怪!”
“奇怪什么?”张崇弛的脸色微微泛红,但身怀元素轮回,又有天一水华的融入,就算喝是一水库估计也醉不了,见欧冶子发问,停下酒杯说。
欧冶子说:“从小兄弟的手部的肌肉纹理和茧皮来看,你从来就没学过制器,为什么对制器的理解如此深刻,甚至比我这个沉湎于制器两百多年的大宗师还说得头头是道?莫非你已到了返朴归真的境界?可看你的年龄又不像!”
张崇弛笑着说:“没错!我从来就不懂制器!”
“那……”欧冶子目光闪闪,盯着他的酒杯说:“除非你得了什么制器秘笈,才懂得如此深奥的道理!”
“我也没得过什么制器秘笈!”张崇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老哥别忘了我可是银针医师,我只是将自己炼丹制药的心得说了一遍,只是把制药的药字换成器字而已!”
欧冶子大叹:“原来如此!一事通,事事通,天下之事本来就是一个道理,悟得出来就悟出来了,悟不出来,想破了脑袋也白搭。矮人族传说中最伟大的匠师龙泉子当年为了取得制出超越终极装备的材料,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天神山脉,寻找龙蜕,结果得罪了龙族,被囚在天神山脉的一处山峰上,整整五十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风吹雨淋太阳晒,吃着定时落入口中的苔藓。当他囚禁期满,被放归矮人族时,大家以为整整五十年未动手制器的龙泉子肯定废了。谁知就在大家叹息之间,龙泉子开炉制器,打出了神器风龙神甲,成为矮人族历史上最伟大的神匠师。现在看来,该是他因祸得福在天神山脉上悟出了天地间风的奥秘,才能以成就如此辉煌的业绩。”
“什么?矮人族居然能打制出神器?”张崇弛惊讶地说。
“不错!”欧冶子说:“可惜自龙泉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制出神器,而龙泉子毕生所制的三件神器风龙神甲、屠龙枪和神行战靴都在远古已经遗失,所以人们只认为这些事只是矮人族为抬高自己制器地位的传说而已!”
说到矮人族的制器地位,欧冶子似乎有一腔的郁闷之气,连酒都不喝了,对着张崇弛一字一顿地说:“大家都觉得矮人族的制器仅次于精灵器,我呸,精灵器怎么可以跟矮人器相比?论尖锐锋利、论坚硬强韧、论修裁适度,精灵器哪一样比得上矮人器。只不过他们机缘巧合,得了制作之神鲁班的《神造经》,能凭着精灵族天生的魔法之躯给精灵器加上种种附加的魔法功能而已。”
的确!如果撇开精灵器的魔法附加功能,精灵器是不如矮人器,但人家用器是为了什么,如果能有简单的方式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有魔法附加功能的精灵器更实用,又何必在意什么尖锐、强硬?张崇弛心里如此想着,可嘴上却不敢说。
欧冶子似乎能听到他的心里话,直接说下去:“你也许觉得有魔法附加功能的精灵器的确比矮人器好,但这种附加并不代表着制器水平。六族精灵制器历史上最高成就不过是六大终极精灵器,而矮人器注重根本的制器方法却能打造出神器,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小兄弟,不瞒你说,每一个矮人族的人,其平生最高的心愿就是能够找到合适的材料,打造出神器,重现当年龙泉子的风光,让世人明白,只有矮人族才配得上制器第一这么名号。”
说到材料和制器,张崇弛倒想起他进寻常装备店的本意了,看看周围也没别人,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捆蛟皮,说:“老哥!你看看,这材料如何?你能不能帮我弄几件拿得出手的衣甲之类的防具?”
欧冶子本来是随手拨了一下蛟皮,口中说:“小兄弟要防具的话,老哥我……”我字下面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如同牛眼,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咕噜”一声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他把酒一扔,跪在地上,以最轻柔的手法抚摸着蛟皮,眼中的那种憧憬和迷漫,就像是十六岁的初恋少年见到了梦中女神。
良久,良久,欧冶子又抬起手来,往自己的脸上“噼呖啪啦”打了几巴掌,拿过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直到他确认自己已经清醒了,手一伸,抓着蛟皮,气喘吁吁地说:“小兄弟,这……这是……这是蛟皮?”
“不错!”张崇弛见欧冶子这副模样,想想有点后怕,老爷子都是两百多岁的人了,万一太激动,引发心脏病、脑溢血之类的,自己怎么向钟铁锤交代,他连忙点头说:“老哥!你先别慌,这的确是蛟皮,而且一时半刻也不会消失,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我宁可坐这里!”欧冶子根本没有坐回椅上的表示,而是坐在了气味腥骚的蛟皮边上,一手仍牢牢地攥着蛟皮,眼巴巴地说:“小兄弟,这是给我制器的!说好了!这一定得让我制器,我不收你钱,不!不仅分文不收,所有辅助材料全部由我出,制成的器全部归你,如果失败的话,每失败一次,我赔你一件极品矮人器,行不行?”
张崇弛见欧冶子痴成这样,不由地失笑说:“好啦!不过是蛟皮而已!老哥何必激动成这样,我答应你,你手中的这捆蛟皮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能给我弄出一套盔甲就行,如果还有的多,送给老哥当工钱如何?”
欧冶子听他一说,忙出怀里掏出一只空间袋,将蛟皮装了进去,收入怀中后,又用力按了按,才坐到张崇弛对面,说:“小兄弟!我不能占你便宜。你要知道这蛟皮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制器极品,能让老哥我动手制器就已经知足了,怎么能再拿你的东西?”
张崇弛对欧冶子的耿直大生好感说:“这是蛟皮而已!老哥何必如此郑重其事。据我所知,现在的矮人族就有三件由蛟皮制成的终极矮人器:升蛟盾、腾蛟盔和梦蛟软甲。”
欧冶子摇头说:“那完全不同!其实腾蛟盔就是我制作的,也是凭着这一件终极矮人器,我才将自己的制器水准提升至大宗师的水平。但腾蛟盔所用的蛟皮只是一条金兽下级的噬血孽蛟的蛟蜕,而且只有一尺见方,只够制一只头盔所用。”
张崇弛好奇地说:“蛟皮和蛟皮也有不同吗?”
“看来老哥得好好给你上堂课了!呵呵,小兄弟要是有兴趣,不妨拜在我门下学制器!以你的天资,将来必定能成为大宗师,或者神匠师也有可能!”
张崇弛笑笑,给他筛上一杯酒说:“还是先上课吧!”
欧冶子将酒推开,换成清茶后说:“蛟皮当然分三六九等。根据蛟本身的级别,分为上、中、下三等,这个你知道,就不用解释了。根据蛟皮的取得,可以分为盛、衰、蜕三种,盛是指直接杀掉正处于巅峰期的蛟所取之皮,衰是指蛟病死或自然老死所留之皮,蜕是指蛟随着本身的长大所蜕下来的皮,这三种中蜕不如衰,衰不如盛。另外,根据蛟皮的大小,可以分为寸、尺、米三级,蛟皮有个特点,能将任何一点所受到的力量分散到全部皮面,因此面积越大,防御能力越强,有寸皮如金尺皮如宝的说法,而米皮更是无价之宝。我当年制腾蛟盔用的是下等蜕种尺皮,而你这蛟皮属于上等盛种米皮,其间高下不可同日而语。”
欧冶子说得自己的口都有点发干,再“咕噜”喝了一口茶后,诚恳地说:“千万不能让制器之人知道你有这东西,否则,整个深蓝宝石大陆的矮人族、精灵族和其他制器者会在不惜代价赶到炎黄城来纠缠你,就算杀不了你,烦也烦死你!”
张崇弛听得有点发呆,不会吧,不过是碧海银蛟的蛟皮,说起来还是圣猞猁玩剩下的,至于那么夸张吗?”不过看欧冶子的表情,他还是点头称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赚了,杨玉环耍手段抢走了天水王蛇,却将乾坤袋,连带其中可以堆得满屋都是的蛟尸也赔给了自己。留在她手中的那两只空间袋里,就只剩下一些原本打算用来炼丹蛟肉、蛟血、蛟肝、蛟心和部分蛟鳞、一只蛟目,当时好像把所有的蛟筋、蛟皮都放到了乾坤袋里。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也只是张崇弛的想法,但如果是见过金兽下级宠兽的恐怖威力者,要在两者选其一时,除了欧冶子之类的人外,恐怕绝大多数人宁可选天水王蛇。
“不过,我实在好奇!”欧冶子凑到跟前,神秘地说:“你怎么能拿到这几乎跟赶上龙蜕的碧海银蛟盛种米皮?该不会是你动手宰了一条吧,如果真是这样,你的修为不是已超越大陆各族,可以与圣鬼两族的帝王级人物分庭抗礼了,倒也不怕谁敢来骚扰你!”
“机缘巧合而已!”张崇弛将获得蛟皮的经过一说,让欧冶子听得惊奇万分,连茶也忘了喝,连声叫道,天哪,我怎么遇不上这种机会的!叫完后,一把抓住张崇弛说:“那么说来,你还有蛟筋,蛟鳞,快快拿出来,我给你制一件整个大陆无人能刺穿的盔甲!”说到无人能刺穿时,欧冶子整个人愣住了,半晌才惨叫一声:“坏啦,我忘了这碴了!”
卷三神之传承12宗师制器
“又怎么啦?”看着欧冶子一惊一乍的,身为当事人的张崇弛倒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比起欧冶子来,怎么看都是他更像二百多岁的老人!
欧冶子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说:“裁剪!妈妈的,我该拿什么东西将蛟皮裁开啊!”
张崇弛讥声说:“老哥!你是喝酒喝糊涂了吧!我怎么将这蛟皮从碧海银蛟身上割下来,自然就能怎样将它裁成大小合适形状如意的部件!”
“就知道你小子也是笨蛋一个!”欧冶子气呼呼地说:“你知道个屁!像这种上等盛种蛟皮只在蛟活着或刚死不到十二个小时之内,才会像寻常的皮革那样,可以被刀割开。十二小时之后,蛟皮就会自然而然地吸收天地灵气,风化为蛟革。蛟革不仅强韧无比,更拥有主动将受力分传整个皮面的特性,也正是特性,你可以将小张的蛟革碎为粉末,也无法剪开整张蛟革!”
张崇弛傻了,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隐秘,迟疑地说:“老哥!你没记错吧!”
“你自己试试看啊!”欧冶子一脸的痛苦之色,对有一个制器大宗师来说,拿着最好的材料却无法用,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张崇弛等了一会儿,知道欧冶子是不会拿已收入空间袋的那捆蛟革给他试的,就从乾坤袋里又拿出一张三尺见方的蛟革和原本用来解剖蛟尸的利刃,开始在蛟革上割起来。别说割了,砍、跺、扎、磨、刺,就算是用尽骑士技,也无法损及蛟革分毫,不由地微微惋惜说:“早知道我当时就将它割成一件衣甲,岂不是可以刀枪不入,横行天下了!”
欧冶子怪声说:“横行天下哪有这么简单,别说只是块蛟革,就算是让我制出了神器,你也无法横行天下。天神山脉中的龙不说,就是圣族、鬼族、人族、兽人族、精灵族,这些种族既然能在生存百万年,哪一个背后不是藏龙卧虎?如果你以为现在说的那些大魔导师、天骑士之类的就算是绝顶人物,可是错得离谱了!”
张崇弛受教!别看这欧冶子有时没半点正经,但有时说的话绝对跟真理有那么一腿,不愧是活了两百多岁的人物。欧冶子对张崇弛的态度十分满意,便指指点点地继续下去:“坚固的防具和锋利的武器能让你活得久一些,但绝对不可能永远嚣张下去。在神魔大战的后期,曾出现一位叫希特勒的魔王,身穿魔器中防御之最的马其诺防甲,手握魔器中攻击之最的航空魔剑,号称创世神以下最强大的存在,结果怎么样呢?人家杀不了你,打不过你,但可以跟你玩心眼,玩别的,最后还不是让时间之神苏美和封印之神诺曼底联手封印在时空乱流之中。何况这蛟革就算制成了神器,也绝对是神器中最初级最垃圾的一种,固然没有什么矮人器、精灵器能伤到穿防甲之人,但遇到攻击性神器或者禁咒魔法,照样死得跟人家一样地硬挺一样地冰冷。何况,这蛟革还有天生克星碧海银蛟的犄角,拿那玩意儿磨制成兵器或做出兵器的锋刃,切蛟革简直比切豆腐还省力。任何一种蛟革,遇上同一条蛟身上的犄角,其防御能力几乎等于零,甚至还不如普通的猪皮、羊皮。”
原来如此!张崇弛眼中一亮,说:“如果拿蛟角裁这蛟革呢?”
欧冶子也兴奋起来:“那还不是想怎么裁就怎么裁,绝对不会费一点力气,你小子能弄到蛟角。”
张崇弛耸耸肩说:“不知道,不过,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这倒也是!”欧冶子说:“实在不行,老哥我只好厚着脸皮四处寻找各种传说中的利器了!对了,拿来!”
“什么东西?”张崇弛不解地说。
欧冶子笑得有几分谄媚:“蛟牙、蛟鳞、蛟爪、蛟血、蛟筋、蛟骨,你刚刚不是说自己身上都有吗,拿来!就算一时之间搞不定蛟革,老哥我先试试手,弄几件终极矮人器给你玩玩总该可以吧!”
估计放在身上,欧冶子绝不会让自己睡好觉,张崇弛还是乖乖地从乾坤袋里将他点名要的材料一一拿了出来。东西一到手,欧冶子欢呼一声,起身凌空翻了个跟斗,直向客栈外面冲去,口中大叫:“小兄弟,老哥我去督工,要那班小子在一天一夜内将炼器室给整理出来,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咱哥俩要是能弄出一件神器来,气死六族精灵大长老和太阿子、莫干子那两个老家伙!”
张崇弛听得直摇头。要是六族精灵大长老和矮人族另两位制器大宗师都被活活气死,他和欧冶子的下场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欧冶子也许还好一点,他绝对会被六族精灵和矮人族给砍成十万八千块。不过,同大宗师一起制器,可不是寻常人能享受到的高级待遇。第二天早上起来,见杨玉环在中庭活动,打过招呼后,就直接向寻常装备店而去。杨玉环这两天比他忙得太多了,减肥、熟悉水元素操作、培养与天水王蛇默契度,哪一样不是要大量的时间?也就没跟着出来!
欧冶子的监工还真是有效,果然在一天一夜之间,整个寻常装备店已被修整一新,比起他、钟铁锤和店伙计们的黑眼圈,那雪白的墙、青青的瓦还真是显得亮丽无比!
欧冶子见张崇弛过来,忙一把拉他往后院的制器室,丢下一句话:“把外面收拾好了后,锤儿进来帮忙,顺便挑两个小伙在边上参观,其余人各干各的!”
看来他跟钟铁锤的关系大有改观,不过以矮人族三百岁的自然寿命而言,看似中年巅峰状态的钟铁锤也起码是百岁以上的人了,还被人叫什么锤儿,让张崇弛听得心中一阵恶寒。倒是钟铁锤听到这声称呼,不但没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反而感激地看了张崇弛一眼,没有他昨天的指点,师父哪会心满意足地像他小时候一样喊他?
能在大宗师制器的时候帮忙和参观,对自己绝对是一个提高,等到钟铁锤选了两个得意弟子,一起进入制器室时,欧冶子已拉开架式,对着张崇弛说:“不要担心我的身体,老哥为了打制终极矮人器,曾经十天九夜没合眼,照样生龙活虎。”
张崇弛皱眉点头:“行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左一句终极矮人器,右一句终极矮人器,矮人族到底有多少终极矮人器?”
欧冶子心算一下,说:“至少四十三件吧!”
“你吓我!”张崇弛故做惊慌地说:“精灵族能称得上终极精灵器的只有在当年三帝大战中消失的六大精灵器,你们矮人族倒有了四十三件,怎么名气还抵不过人家?”
欧冶子说:“你知道什么?矮人只有打造出终极矮人器,才能晋升为大宗师。撇开那些史前传说不提,有史纪录以来,矮人族至少出过三十七位大宗师,那就至少三十七件终极矮人器,可惜,按照祖训,大宗师第一件打制出来的终极矮人器要沉入天神山脉以西弱水河中一处叫夜郎湾的地方,作为向矮人之神夜郎王的祭品。而这三十七位大宗师中有三十四位大宗师毕生只打造出一件终极矮人器,另外剩下的三位中,除了晋升用的终极矮人器之外,共计打造了六件终件矮人器。”
“老哥你打造了几件?”张崇弛好奇地问。
“两件!腾蛟盔沉入了夜郎湾,还有一把青龙偃月刀。二十年前,天骑士关羽在吸血兽人族的口中救了我矮人族西南分支的百来号人,为谢恩,送给他了!”
钟铁锤忍不住Сhā嘴说:“我们矮人族现存的三位大宗师中,只有师父曾打造过两件终极矮人器!”
“多嘴!”欧冶子瞪了他一样,钟铁锤虽然闭上了嘴,可是目光却平静如水,完全没有以前的懦弱感,让他不由地一喜。
“点火!”在欧冶子一声令下,钟铁锤迅速从怀里掏出几块极品火晶石,嵌入炉中的魔法阵中,一道青色的火焰在炉中冉冉升起。
他向张崇弛介绍说:“在制器方面,火精灵族最得天独厚,只用自身修为,就能引来不同的火焰,可是其他种族就没那么幸运了,不得不用魔法阵和火晶石支持,除了要耗费大量的钱财之外,还经常因为炉火不纯,打造失败,因此,点火这一道工序就成了制器的第一工序。”
口中说着话,眼睛一点儿都没离开炉火,就在炉火三腾三落,完全化为淡青色,淡得几乎看不出来时,他右手一挥,一道黄|色的地元素托着一块银色的金属进入炉中。
“这是炉胚,也是打造武器的基础,炉胚的好坏直接关系到武器的坚硬度和强韧度,我这一块神秘银可是攒了一百多年的宝贝,就算是打造神器,也够用了。小兄弟,你想打造一件什么武器?”
“骑士枪!”
“骑士枪!你要骑士枪干什么?”
“送人!”
“小子!你太不讲义气了吧!老哥我打的东西,你随便拿去送人?”
“不是顺便,是一位兄弟!就算将整条蛟送给他,我都肯的兄弟!”
欧冶子没话说了!他本身就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才会跟张崇弛这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结为忘年交,既然他是送兄弟的,那还有什么话说?
说话间,炼中的神秘银发出一团晶莹的柔光,渐渐地化了开来,像水银一样翻滚流动,时不时地闪出一线冷光,就连炙热的炉火也温暖不了的冷光。
PS:有读者大大问到决明子减肥的问题,幽谷可以负责地告诉大家,这个方法有效,有几位朋友试过,基本上每月能减六到十斤!每天一两决明子反复泡水喝,不仅能减肥,还能治疗轻度脂肪肝。脾胃虚寒者,可加几片山楂。不过,决明子所含大黄醇成份有利便功效,正在拉肚子的就不能用!大量喝水会增加心肾负担,有这方面疾病的也切勿尝试!
卷三神之传承13险象环生
欧冶子抓抓头,说:“光这一块神秘银是不够做成骑士枪的,看来我老人家又得出血本,那块风磨铜是保不住了!”口中唠叨,手中却不停,又从空间袋里翻出一块金光闪闪的风磨铜扔到炉中!
风磨铜往神密银上一贴,也跟着慢慢软化成液体。当两种金属液开始相交时,金银两光充斥着整个制器室里,照得人眼睛不由地一眯,好不容易才看起,那两股金属液虽然相交相错,可就是没有融到一起,反而像摔跤一样,你扭我,我踢你,使整条金属液东凹一块,西凸一块。
欧冶子笑着说:“好顽皮的两个小子!那就给你们尝点好东西。”手一抬,一颗蛟牙弹入炉中。两股金属液似乎欢呼一声,直奔蛟牙而去,神秘银快了一步,一卷上蛟牙,就直冲炉中,就着淡青色的火焰,将整个蛟牙熔入体内。
风磨铜可不甘心,一边抖动咆哮者,一边在边上巡回游动,等待伺机抢夺。欧冶子又拿出根半米长的蛟爪尖,用一把漆黑油亮的小匕首在爪尖裁下大约三寸长顶端,打入风磨铜液中。这下子,两股金属液各自拥有了一样相当的奇品,开始安分下来,静静地与之相融。
张崇弛在边上看着受益匪浅,先别说欧冶子那份熟练和对炉火、材料的掌控能力,就是那份巧思也让他佩服。神秘银和风磨铜明明是两种互不相融,甚至各自排斥的金属,他却利用它们对蛟牙、蛟爪这种天生灵物的喜好,将同一条蛟身所出的蛟牙和蛟爪分别熔入其体内,那么下一步就可以利用蛟牙、蛟爪同属蛟身的天然血肉联系将两根完全不同的金属液融合为一,制器如此,炼药何尝不是?
果然如他所料,欧冶子在等两股金属液将各自体内的蛟牙、蛟爪完全融合之后,一拍空间袋,一根三米长短的蛟筋飞出,直投炉中,将两股金属液牢牢地缠为一体。
“炼火!”欧冶子神色紧张,口中的喊声如雷爆起。钟铁锤神色不动,手脚却快来生出重重幻影,一连三十六颗极品火晶毫不吝啬地投入炉中,瞬间幻成一团青、白、蓝三色火焰,凭空生成无穷的压力,卷向两股金属液。神秘银和风磨铜在蛟筋的缠绕下,本还想挣扎几下,以示不满,没想到火焰变得如此猛烈,如果还要斗下去,结果肯定是分别被火焰炼成气体,当下也顾不得看对方不顺眼了,在蛟筋的引导下,慢慢地结成了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同抵御三色火焰的攻击。
欧冶子适时调整手中的地元素,和同火焰的变化,使炉中的金属液渐渐形成一根两米长短的骑士枪。接着进炉的是蛟骨,一大块比欧冶子还高的蛟骨丢入炉中后,被那三色火焰一舔再舔,最后只剩下一颗水滴大小的晶莹骨珠,绕着骑士枪上下滚动,当滚到枪尖时,欧冶子左手指诀一散,喝声:“定!”骨珠随声化开,为骑士枪的整个枪尖涂上一层晶莹透亮的膜状物。
枪尖一成,整根骑士枪也散发出红黄蓝三色光华。三色光华一现,欧冶子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好,炼得太出色了!”
炼得出色不好吗?张崇弛心中疑问刚生,就听钟铁锤也在边惊讶地自语:“三色光华,天哪,这岂不是说已经超越了矮人器,师父居然炼成准神器来了,也许……也许,可以炼出神器,那师父将成为矮人族自龙泉子以来第二个神匠师了!”
“你懂个屁!”欧冶子居然还有心听到徒弟的唠叨:“早知如此,我该在西山冷泉炼这把骑士枪!现在怎会淬火?搞不好,你这寻常装备店就保不住了!”
钟铁锤心下大惊,不错!制器最后一道工序淬火才是最危险的,如果真炼出神器,一旦淬火失败,器毁人亡的结局是逃也逃不掉的。他马上回身吩咐两位弟子:“让外面所有的弟子停下手中工作,通知五百米以内的所有街坊,寻常装备店有爆炸的危险,请暂时疏散开去,一切损失由我负责赔偿。”
打发走两位弟子之后,钟铁锤看着制器室中的那如同小池的大缸中,冰冷的泉水中载沉载浮无数细小的冰晶,心中暗暗祈祷,但愿这一缸水能让骑士枪在瞬间完全冷却,否则一旦炸开,后果不堪设想。
欧冶子可没什么侥幸心理,在他心中,要给神器淬火,就算西水冷泉中那千年玄冰都不一定够用,何况这一缸加了冰晶的泉水。骑士枪一出炉,一旦冷却速度不够,必定爆炸,除非,他眼中一亮,蛟血!对就是它了,碧海银蛟可是水系顶级灵兽,它之血可是水元素之精,足以将四周所有的东西冷却到它本身的温度。正是因为蛟血恒定的低温特性,才能保持蛟肉之类的东西百年不坏。再加上骑士枪中有蛟牙、蛟骨胶、蛟筋、蛟爪在,跟蛟血并不冲突,用它淬火也许能成。
赌了!欧冶子见炉中的骑士枪光华已盛到极点,准备好手中的空间袋,毅然对钟铁锤说:“熄火!”
钟铁锤早已知道到了关键时刻,提前一步把自己的思想全部清空,等待欧冶子的命令。现在欧冶子一说话,那命令根本不需要经过他脑袋的思考,直接使他的肉体做出反映,飞身而上,将十三颗地元素极品晶石镶入炉壁之上,炉中顿时生出一股浓厚的地元素,将三色火焰给压了下来。
欧冶子不待取枪,就直接一拍空间袋,一道暗红色的蛟血从袋口冲出,喷在骑士枪上,在“嗤嗤”声中,腾起层层水雾,使骑士枪上的三色光华迅速收敛!
“成了!”欧冶子刚松了口气,准备下一步时,异变突生。炉中多余的蛟血不断地滴落在炉底,将那地元素层层冲开,直接撞在火晶石上。火晶石原本滚烫异常,被冰冷的蛟血一撞,顿时“卡”地一声裂了开来,从中喷出无数精纯无比的火元素。这些元素迅速引动炉中的火系魔法阵,使其空前地爆发出来,甚至引动整个火系魔法阵中所有的晶石爆裂,形成一团五色火焰,除了刚才的蓝、白、青之外,多了紫、黑两色,让炉外的人感觉不到一丝热意,却将那根本已冷却的骑士枪烧得不断涨大。
“神器五色火!”欧冶子呻吟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摊倒在炉边,勉强从手中喷出地元素,强行包着五色火焰,说:“完了!锤儿,你和小兄弟快走,我一旦压制不住,骑士枪爆发,方圆一里之内,不会剩下任何东西!”
张崇弛居然微笑着说:“你现在受伤了,那就是病人,你见过病人没走,医生跑了的吗?”
“屁话!”欧冶子强吼说:“我是匠师,制器失败,以身殉器那是常有的事,关你医生屁事!”
钟铁锤悠然说:“我也是匠师,师父又让我去哪儿?”
“你们!气死我了!”欧冶子的眼中居然沁出一滴泪水!
张崇弛说:“何况,现在也还没绝望是不是?告诉,怎么才能让这根骑士枪不爆发。”
欧冶子已经呼吸加重,双目微闭,说不出话了,钟铁锤见状,也贴在炉外,驭动地元素帮他一起压制,口中说:“淬火!只要有什么东西能让那根骑士枪在出炉的时间变得冰冷就行!不过,不能再用蛟血了,对于这种超越矮人器的骑士枪,用过一次的东西是没用的!”
冰!当年在陶半城府上不是拿了一块幻彩冰晶吗,东西两大珍宝玉石交易中心之一的珍宝舫的镇舫之宝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张崇弛一阵手忙脚乱,从乾坤袋里翻出那只宝箱,打了开来,左手一甩,一块深绿色,中央一点鲜红的玉石飞入炉中,正打在骑士枪上。
骑士枪一抖,光华更盛,完了,该死!怎么拿错了,居然将大地玉心给扔了出去。换,一块琥珀色碗口大小的东西又投了进去,结果一触到骑士枪就给破了开来,一阵浓浓的水元素从中弥漫而出,压得炉底的五色火焰开始萎缩。
“笨蛋!你从哪儿弄到的九头蛇丹。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那玩意儿是灭火绝品啊,该在火焰初起时就用!可是,现在不行了,已经再次被炼化的骑士枪不能马上冷却的话,非爆不可!被你害死啦!”欧冶子缓过一口气,又开骂了!
“是!”这下子,张崇弛不敢大意了,手中水元素一引,一股淡蓝色的水元素托着幻彩冰晶投入炉中,贴在骑士枪之上,七色流光顿时布满了骑士枪。
“神器七彩光?真正的神器吗?”今天,欧冶子已经快要惊讶麻木了,张崇弛这小子到底还能玩出多少让人不解的把戏。
可现在的张崇弛却在暗暗叫苦,连幻彩冰晶都化了,骑士枪也不过冷了一半,没了第二块幻彩冰晶的话,骑士枪必爆无遗。甚至情况更糟,骑士枪似乎已感觉到他用水元素联系着幻彩冰晶,就将一股热流反溯向他,一个不小心,骑士枪怎么下场不知道,自己倒有可能被那股热流给炼化了。
卷三神之传承14幻晶龙枪
“小医生危险了!是火元素的热量,可恶!”
“小医生体内那块彩色轮子里不是有神火之精吗?怕什么?”
“对啊!天下诸种火焰,见了神火之精还不乖得像个孙子!”
“小医生不怕,我们可没面子,万一那些火元素也融入老大体内,跟我们抢地盘怎么办?”
“就是!就是!人族不是说要御敌于国门之外吗?”
“妈的,该上门挑衅,弟兄们,跟我出去灭了他们!”
“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干脆将放出火元素的那根枪也冻住,看火元素还敢嚣张?”
“就是!就是!同去!同去!”
是天一水华,张崇弛只觉得体内一阵乱七八遭的燥动之后,左手中指不由自主地朝着骑士枪一指,一道蔚蓝色的柔流直奔骑士枪而去,绕着骑士枪左右上下转动,还时不时地进进出出。骑士枪的颜色迅速由红变青,由青变白,最后甚至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冰霜。
不仅是骑士枪,就连整个炉子都开始结冰时,天一水华才收回张崇弛的体内:“弟兄们,这回玩得怎么样?”
“爽!那些狗屁火元素,见了我们还不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乖乖投降都来不及!”
“那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跟三昧真火齐名,对付什么五色火之类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弟兄们连毛都没伤到,就将那些火元素驱个干干净净!”
“那为什么回来时少了几个弟兄!”
“那几个家伙啊,见那根骑士枪中好像有碧海银蛟的东西,说住那里也挺好,不想回来跟我们挤,移民啦!”
“它们本来就是从碧海银蛟的内丹中生成的,故土难离,叶落归根,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我看它们是因为在这里抢不到地盘,又不想从我们手中买房,当房奴才跑的吧!”
“不许这么说,好歹也是弟兄,祝福他们!”
又是一阵吵闹声,张崇弛觉得天一水华这般家伙没事都没什么,一旦有事,吵得比一万只鸭子还烦人。居然还有天一水华好像知道他的念头,说“小医生,甭嫌我们烦,这次没我们,那根枪就算是玩蛋了!你还是看看枪吧,能吸引我们弟兄居住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坏东西,就像小医生你!”
这叫什么话?难道我是好东西?不!我不是东西?不!不!不!张崇弛忙止住胡思乱想,将注意力放在炉中浮着的那根骑士枪上,手微微一招,骑士枪落在他的手中。
这根骑士枪长约两米,神秘银和风磨铜交错,每一根都细若发丝地交织在一起,使整个枪泛起淡淡的金色,原来蛟筋的位置,已化为一条紫色的龙纹,从枪尾盘旋着直至枪尖,每一片龙鳞都是由幻彩冰晶组成,仰着室外透入的阳光,闪动着七彩幻光。枪尖中央以神秘银和风磨铜为架,外面由晶莹的蛟骨骨珠凝成。大地玉心镶在枪尖和枪杯的交接处,绿中带红的流光闪动,就像随风飘动的枪缨。
枪不热不凉,入手微温,轻轻握住,居然还有微微的弹性感觉,就是握手处包了一层橡皮,手感极佳。他微吸一口气,用最基础的骑士技试了两招,感觉这枪就像是长在他的手上,意到枪到,随心所欲,根本没有一丝的不方便感。
好枪!除了这两个字,他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当他把枪往地上一驻时,就见欧冶子和钟铁锤全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是看着那根枪,双手十指乱动,好像急不可待要扑上来试试的样子。
“给!”他将枪随手丢给欧冶子。欧冶子手托长枪,口中不断发出“啧啧”之声:“小兄弟,我今天算是开眼界了,你身上的宝贝还真不少,居然将珍宝舫的奇珍都弄到手了,连番意外之下,还能炼出这把枪来,奇迹啊奇迹!”
钟铁锤在边上咽了一口唾沫说:“师父,你还是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试试这枪的特性吧!五色神器火都出来了,要是真是神器的话,师父必须回族里晋升神匠师一职!”
“就算是神器,我也暂时不晋升神匠师!”欧冶子痴痴地望着手中的骑士枪说。
“为什么?”钟铁锤大惑不解,要知道晋升神匠师可是每一个矮人毕生的梦想。欧冶子举着骑士枪说:“神匠师炼出的第一件神器要沉入夜郎湾,你觉得我舍得这枪刚一出世,就毫无作为地成为祭品?我也两百多岁了,那些虚名早看淡了!更何况,严格说来,这枪不是我铸出的,而是小兄弟的成功,不仅是主要材料是他提供的,而且最后的淬火工序没有他,我们也是功亏一篑啊!”
张崇弛笑着说:“还是先试试枪吧!谁知是不是神器,你们倒先自找麻烦了!”
欧冶子双手一振,抖了一个枪花,说:“可惜太长了一点,否则,这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让我都想改使骑士枪了!”
语音未落,枪柄顶端的大地玉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绿光一闪,整根骑士枪居然缩了半米多,变厂正适合欧冶子使用的长度,让三人全愣在当场。半晌,欧冶子才叹息说:“灵性!神器有灵,起码是中级神器。小兄弟的那位兄弟有福气了!”
“快试试!”张崇弛和钟铁锤别说中级神器,就是低级神器也没见过,催着欧冶子试枪。欧冶子开声吐气,右手握枪,左手一拍枪尾,只见枪尖森然吐出一道三色枪气,晶光莹莹,让人隔老远都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张崇弛两人正待叫好,欧冶子却神色颓然地放下枪说:“怎么会这样?明明感觉这枪灵性十足,为什么放出的枪气只有三色?虽然比终极矮人器要高上一个等级,但绝达不到神器级别,就连最差的神器也不是,只能称为准神器!”
张崇弛说:“这里有什么讲究,准神器不好吗?”
欧冶子不死心地试着骑士枪,每一试,枪气都是三色,泄气地说:“高级别的物品在我们辨器秘法的激发下,会放出不同光华。像极品精灵器、终极矮人器都是单色光华,准神器性质的,如六大精灵器,其光华为三色。神器的光华至少为五色,高级神器为七色,传说中创世神用的终极神器盘古斧为九色。这根枪为三色,应该是准神器。这是老哥做过的最好武器了,可是相比刚才的异像来说,老哥不甘心啊!”
准神器?那也不错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谁手中握有神器!张崇弛一想到这里,就高兴地接过骑士枪,说:“谢谢老哥!我和我的兄弟都谢谢老哥!至于神器,老哥你还是在蛟革上努力吧!”
就在他将骑士枪收入乾坤袋的瞬间,欧冶子目光一瞥,见正朝着他的枪尾映着落日的阳光,幻出一条七色龙纹,正不断地游动,不由地神色大变,激动得全身发抖,大叫:“慢!小兄弟,再把这根骑士枪给老哥我看看!”
拿过骑士枪之后,掏出一块青铜小圆镜,将阳光反射至枪尾之上,然后察看枪尾出现的那条七色龙纹。不错,七色龙纹是自己在游动,而不是因为枪身的晃动而抖动。看着镜中上下飞舞的七色龙纹,欧冶子仰面向天,一脸的满足之色,双泪直流:“祖师夜郎王在上,弟子欧冶子有幸在平生之年,能打造出此枪,虽死无憾!”
张崇弛推了推欧冶子说:“冷静!老哥!这枪还有什么古怪吗?”
欧冶子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一柄可进化的武器!”
钟铁锤神色大震!可进化?这是寻常的神器都不曾有的特性啊!别看现在这柄骑士枪不过是准神器,可是一旦滴血认主后,可以随着主人修为的提高而提高。如果主人达到神的修为,这柄骑士枪的等级绝不亚于高级神器,如果主人有创世神的修为,这柄骑士枪就能达到盘古斧的程度。像这种有灵性的兵器不能说是最强,但绝对是最适合主人的兵器,绝对不会反噬,就算主人身死,也要千年之后,才能重新认主。
欧冶子再次将长枪送到张崇弛手中说:“给它取个名吧!如此有灵性的兵器甚至还会择主,千万不能所托非人!”
张崇弛托着骑士枪说:“那……就叫幻晶龙枪吧!”
枪身嗡地抖了两下,似乎认可了这个名字,于是,今后震惊天地神魔的大战中屡屡提到的幻晶龙枪也算是正式有了名字!他收起了幻晶龙枪,分别给欧冶子和钟铁锤口中塞了几颗药丸,说:“不许再多说了,你们不仅体力透支,而且都分别受了内伤,必须好好疗养!”
“那是!”欧冶子挥挥手说:“我会在这里疗伤的!小兄弟快走吧!省得我一时改变主意,想将手中的鬼斧换成龙枪!”
“会吗?那就给你好了!”张崇弛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清纯。
“去!”欧冶子笑骂说:“别在这里诱惑我!幻晶龙枪虽好,但落在我手里,可能终其一生,也就是准神器的水准,岂不是毁了它?鬼斧就鬼斧吧,好歹也是前辈留下来的终极矮人器,论现在的威力,比幻晶龙枪也只差一线而已!”
说到这里,他正色地说:“小兄弟!有一点你必须刻在心上,那就是幻晶龙枪在正式认主之前,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你手中有这样一件兵器!”
卷三神之传承15异乡重逢
出了寻常装备店,不知是今天的心情好,还是阳光特别明媚,反正看什么都觉得特别艳丽可爱,张崇弛也便随着人流慢慢地向客栈方向踱去,该回去吃饭了,幻晶龙枪的炼制过程说起来似乎简单,可足足费了十来个小时,从早晨到现在太阳夕照,可滴水未沾啊!
正拐过街角,张崇弛发现了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一身骑士打扮,高大魁梧,移动的时候,就如同一堵墙那样既气势逼人,又给人以一种安全感,张巡!十年未见,他好像只是比原来的模样放大了一圈,让张崇弛远远地一眼就认出前面走的人正是张巡!
他身形一动,风元素自动绕身,加快脚步向他追去。就在离张巡不到十米的距离,他心中突然一寒,不及细想,口中轻喊:“水盾!水盾!水盾!水盾!”四张水盾应声而出,凭空护在他的前后左右。
在他的左方,有两个商贩正在吵架,内容好像是其中一个占了另一个惯有的地盘,直吵得面红耳赤,引了一圈围观的人。正是这一群人乱糟糟的时候,其中五个人见张崇弛从边上走过去,飞快地双手一抬,从袖底射出一篷篷乌黑的细针。
水盾不过是铜咒魔法,按理挡不住这些细小的暗器,但张崇弛随意而生的水盾中还夹杂着一些乘机出来观光的天一水华,结果就完全不同了!当乌针触及水盾时,水盾一转,将乌针飞弹回去。
发针的家伙料不到张崇弛的反应如此之快,乌针回飞,猝不及防下,伤了三个,剩下两个反应快的,将乌针击飞,结果伤了围观群众中的一些无辜人员,一下子,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边上的混乱马上引起了张巡和他的另一位同伴的注意。
毕竟这是在炎黄城,其城防军的名义最高领袖和精神领袖都是天骑士霍去病,在这里闹事,等于跟霍府的骑士们过不去。张巡两人对视一眼,飞身扑上,各自出了一剑,逼开两个未受伤的人员之外,左手飞快地制作了受伤三人的大|茓,然后,身子一腾,闪出一缕剑光向两个退开的未受伤人员逼去。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这两对人的战斗所吸引时,真正的杀手动了,就是吵架的那两个商贩,一个从袖底飞出一颗圆溜溜的鸡蛋状东西直击张崇弛,另一个右手往自己的菜筐底下一滑,抽出一把淡黄|色细长的匕首,往地上一蹲,化为一团黄|色烟雾消失无踪。
张崇弛不敢怠慢,“柔水护”,这次形成的水膜不是包装自己,而是包装那个“鸡蛋”,一引一带,直接送到了那个该张巡动手的家伙面前,冲着张巡喊:“退!”。张巡只听见有个十分熟悉可信的声音喝退,想都不及想,双脚反点地面,飞退三尺。跟他对战的那家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飞过来个什么东西,手底下短剑一挥,朝那“鸡蛋”上斩落,“朴”地一声,“鸡蛋”被斩开后,腾出一股浓烟,黄水四溅,满头满脸地落到那杀手的头上,“吱吱”有声,居然将那杀头的脑袋化了一半。
“好恐怕的腐蚀剂!”张崇弛想想后怕,幸亏张巡听自己的退得快,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交代。张巡也暗自心惊,心头火起,长剑一回,幻出一团青色的斗气,转斩那个商贩而去。
还有一个!张崇弛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平空消失掉的杀手,干脆双眼一闭,附件百米之内的地火水风四元素和光暗能量流转统统映在他心中的元素轮回之上。就在离他不足两米的地方,一股异常的地元素正形成一支利剑状,随时可能刺过来。如此近的距离,除非他有皇骑士的身手,否则绝难避开。
地元素是吧?张崇弛心里冷笑一声,天一水华那群非人的存在除了对风元素还有好感之外,对地火两种元素可感冒地很“弟兄们,开工了,居然有人用地元素暗算我,根本就不把我们天一水华放在眼里,你们说是不是?”
“那当然!开工!开工!”
“慈悲水神,守护之剑,斩邪卫道,荡平乾坤,水神之剑!”呵呵,张崇弛可没正儿八经地学过金咒水神之剑,在天一水华的指导之下,倒也像模像样地现学现卖。随着他的吟唱,一支银白色的冰剑平空而生,直劈身边的杀手而去!
那杀手吓了一跳,不是说这家伙只好几招基础骑士技吗?怎么连金咒也能动用,早知道他是金徽魔法师,该叫专杀魔法师的那队忍者猪才对。不过,现在没他仔细思考的时间,手中匕首一挥,迎上了当天斩落的冰剑!
他手中的匕首也是一件下级精灵器,能发动地系的遁身追影魔法,才使得他做杀手也一向出师顺利,可遇上了水神之剑算他倒霉。精灵器和冰剑一拼,各自破碎成粉,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可张崇弛的冰剑后面还有天一水华的支持,那碎开后的奇寒就连石头都能冻成冰。那倒霉的杀手浑身颤抖两下之后,就被飞扑而上的水元素给冻成了一块六角状冰琥珀。
这边快,那边也不慢。凡是做刺客的,第一击不中,就已经失败了大半,如果连留的后手也被人干掉,那差不多完败了。这群有觉悟的杀手很快在张巡和他的骑士同伴联手下,死的死,俘的俘,迅速结束了战斗。
张巡向他的骑士同伴交代了两句后,那位骑士同伴押着几个杀人找城防队去了,在炎黄城闹事,送到城防队手里,结果就不需要交代了!张巡走到正蹲在地上给几位被波及的无辜者疗毒的张崇弛身边,见他正聚精会神地为伤者治疗,也就等在边上,直到伤者全都脱离了生命危险,拿着他几丸许诺能在三天里让他们康复如初的药丸,各自走了后,才双脚立正,右手捶胸,行了一个骑士礼说:“这位尊敬的魔法师,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以及那伙杀手为什么在此处刺杀你吗?”
张崇弛直起身来,笑着说:“大帅,小将来迟十年,你就不认识我了?”
张巡看着他那温和的笑脸,又看看他胸前的银针医师徽章上,顿时灵光一闪:“阿弛!你是阿弛!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是银针医师了,而且魔法也这么利害!”
“你也不差啊!”张崇弛顺手捶了他一拳:“剑上已经出现青铜斗气,而且边缘还有淡淡的银色,可见已到了金星骑士的顶端,随时可能突破到皇骑士!这份成就,恐怕连霍师父也要忍不住称赞几句吧!”
张巡憨憨地一笑说:“在别人看来,似乎很了不起,可是我觉得也没什么。这事也不用瞒你,我在五年前还是银星骑士时,在外出游历时,遇到一只银兽,差点命丧当场,最后还是用了灵犀丹才救回来。也正是灵犀丹的帮助,这几年才进步特别快,师父说,我很快就会进入皇骑士境界,但想突破到天骑士必定难如登天!”
张崇弛也知道这是以药物提升修为的后遗症,要想弄出比灵犀丹更高级的药物帮他提升至天骑士,还真是比登天还难。不过他并不气馁,笑着说:“怕什么?别忘了小将我可是一名医师,什么时候炼几炉丹药出来,让你一吃成神都有可能,还怕成不了天骑士?”
“那是!那是!”没想到小时候温吞水一样的张崇弛现在如此洒脱,连吹牛都会了,张巡顺着他的口气说:“哈哈,哥我就等着这一天呢!还小将呢?爸妈在家信中老是说你是我们村最有出息的孩子,远近百里闻名的小神医,我看该我叫你大帅了!对了,你怎么惹下那么一群杀手的?”
“谁知道啊?”张崇弛耸耸肩,心想,应该不会是鬼族,否则水准也太差了,七个人出手都被人那么轻易搞定。
正说话间,另一位骑士同伴回来了,眼里多少有点若隐若现的怒火。张巡问:“王师弟,那群杀手是怎么回事?”
王师弟递过一面木牌,说:“你看,我在杀手的身上找到这个!”
“诛杀令!”张巡皱着眉毛对张崇弛说:“你什么时候惹上了深诸部落的权贵?”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是那个史思明搞的鬼!张崇弛笑着说:“我的住处离此不远,边走边谈好了!”
一路上,张崇弛就将无意遇到杨玉环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有那个王师弟在,水神宫殿的事就省略掉了,只说自己三人机缘巧合,误打误撞才通过失落山脉,到达炎黄城。想来那个史思明也不甘失败,猜到他们可能会到炎黄城来,才派出杀手来追杀自己!
“那杨玉环有没有危险?”王师弟急着问。
张崇弛微笑着说:“兄台应该就是王寿汉吧!杨玉环来炎黄城正是为了找你!不过,我可以保证,她绝没有生命危险,史思明还指望着将她抓回去讨主子安禄山的欢心呢!”
王寿汉点点头,追问说:“杨玉环现在哪里?”
张崇弛说:“应该就在我的住处吧!我们马上就会见到她了!”这话一出,王寿汉颜色大变,目光下移时,正看到张崇弛挂在腰间的乾坤袋,更是浑身颤抖:“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居然会把最心爱的乾坤袋送给你,还跟你住在一起?我要跟你决斗!”
ps:首先向航班有误大大致敬,其次向航班有误大大致敬,第三向航班有误大大致敬!看到贴子后,幽谷特地咨询了试用过的朋友和一位老中医,结合起来,想试一下决明子的大大注意三点:一、大量饮水,尤其是在夏天,千万别脱水!二、每天二十多分钟快步走锻炼不能缺,以保证肠道正常蠕动!三、用量问题:对未接触过的大大一开始每天一两的确太过,但也不至于像大大说的那样,用两钱就泻个不停。决明子有通便作用,各人体质不同,耐受程度不同,日常生活习惯的不同,都会影响用量,分别用三五钱到一两不等!大致上说,可用每日大便次数来衡量,一日排泄三四次为宜!可用三钱开始,根据反应增减。所幸除此外,决明子没有其他副作用,用太多了,停用一两天就恢复!否则,幽谷就该成千古罪人了!
卷三神之传承16兄弟情深
“决斗?”张崇弛惊讶了一下后,不由地哈哈大笑,拍着王寿汉的肩膀说:“王老兄,你是把我当成情敌了吧?”
“难道不是吗?”王寿汉对张崇弛随随便便拍他肩膀的举动很不自在说:“我告诉你,只有真正的汉子才能配得上杨玉环,如果你不敢接受决斗,马上给我离开她的身边!”
张崇弛说:“那就离开吧!”
“你!”王寿汉气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张巡在边上冷眼旁观,听出几份端倪来,而且刚才张崇弛说到杨玉环时,也没什么特别亲呢的口气,绝对不像是提到恋人的样子,他拉着王寿汉说:“王师弟,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弟弟跟杨姑娘应该只是普通朋友!”
“是吗?”王寿汉的目光仍盯着张崇弛不放。
爱情让人盲目和冲动,但不至于让人的智商也降得这么利害吧!张崇弛轻叹一声说:“刚才可能是我说得有点问题,我的意思是,杨姑娘跟我去霍府拜访两位都不住,就在边上的嘉鸿客栈包了一个独院,我住前院,她和婢女香儿住后院。这么解释,你该明白了吧!”
嘉鸿客栈就在霍府边上,设计条件好,有钱人往往包个独院,仆人住前院,主人住后院,前后院的距离和间隔绝对不会让人产生什么非非之想。王寿汉的神情顿时有点尴尬起来,迟疑地说:“那乾坤袋呢?那可是杨姑娘最心爱的东西之一。”
张崇弛说:“因为杨姑娘弄坏了我的一样东西,心急之下,就把乾坤袋赔给我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贵重,要用乾坤袋里赔?”
张崇弛搔搔头,说:“她签走了我的一只宠兽!”
“不可能!”王寿汉的目光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她已经有一只宠兽五彩鹦鹉了,又怎么可能签走你的宠兽?”
张崇弛一脸的不在乎:“安啦!我说老兄,马上就见到人了,我说这种低水平的谎话能骗得了谁啊?实话跟你说吧,我在失落山脉中得了一只蛟卵,只要以鲜血滋养催化,就可以孵出一条金兽下级的天水王蛇。可这期间发生了一些意外,结果造成杨姑娘的五彩鹦鹉死亡,也让她意外地与天水王蛇订立血契。为了补偿我,她硬是将这只乾坤袋赔给我!”
王寿汉长长地说了一口气,如果男女之间,还斤斤计较物质的东西,赔过来赔过去的,就绝对不是什么恋人关系。拿自己来说吧,杨玉环要什么不是直接给,哪用得着她回报?何况,如果真是金兽下级的宠兽,这只乾坤袋只能算以一赔十,甚至有以一赔部或以一赔千。
他面对张崇弛退后两步,左腿后伸,右腿微屈,以右手抚左胸,左手笔直前伸,郑重地说:“张崇弛医生,刚才误会你了,我银星骑士王寿汉在此向你郑重道歉,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
这是骑士最郑重的道歉,接受道歉者甚至还可以向他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正义,哪怕赔上性命,骑士也要为你完成!张崇弛虽然对王寿汉的莽撞冲动不怎么欣赏,但对他能直视自己的错误,勇于承认,并承担由此带来后果的行为十分欣赏,忙依照正式礼节,以左手抚右胸,说:“银针医师张崇弛接受你的道歉!”接着以右手握住他前伸的左手,这期间,张崇弛没多说一个字,表示他完全放弃要求王寿汉为道歉而执行要求。
王寿汉直了身子说:“好兄弟!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一声。杨玉环赔你的不足之数,以后有机会,我会给你补上的!”
“那倒不必了!”张崇弛笑着说:“当时杨姑娘赔我乾坤袋时已经说好,我们之间两清了,王大哥就不必挂在心上了!何况,如果我真需要王大哥什么东西,王大哥你好意思不给点!”
王寿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一路走一路说,转眼就到了嘉鸿客栈,看着王寿汉急匆匆地往后院跑,张崇弛一把拉住正想跟上的张巡说:“大哥!你就不用跟上了吧!人家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想说些体己的话,不需要你这只特大号灯笼在旁边晃啊晃吧!”
“这倒也是!”张巡说:“那干脆我在这里赔你吧!我想知道咱们村的情况。这十年来,爹妈只给我来了五封信,除了夸奖你之外,就是训斥我,村里的情况不说,自己好不好也不说,真是急死人了!”张崇弛当然知道张巡老爸张飞和他老妈吴氏的脾气,能有信已经是够好了,如果能说出又详细又体己的话,那才叫有鬼!
“先不慌,难得我们兄弟重逢,你看看这杆枪如何?”张崇弛从乾坤袋里拿出幻晶龙枪,往张巡的手中一塞说:“这可是我找欧冶子给你定制的,试试看,合不合适?”
“是鬼斧神工欧冶子打造的?”张巡又惊又喜:“还定制?阿弛,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整个炎黄城,都只有霍师父从他那里买了一件极品矮人器!”
“机缘巧合认识的!”张崇弛淡然说:“其实欧冶子也是性情中人,没有传说的那样古怪!为了帮我打造这杆幻晶龙枪,还赔上了不少神密银和风磨铜!”
别的不用说,光欧冶子三个字就已经是极品矮人器的保证了。张巡端详起手中的幻晶龙枪,首先就被那优雅的霸气给吸引住了,强烈而又内敛,似乎隐隐中含着巨大的爆发力,正适合自己的性格。在掂了掂重量之后,试着比了几个枪式,感觉自己的手好像长了一截,那枪尖所到之处,就是他手指到处,随意而发,心动枪动。
“好枪!”虽然不知道威力怎么样,但那股贴心的感觉就像是遇到了一个老友,让他再也不想放下。张崇弛微笑着说:“不只是手感好,威力更棒!”
“是吗?”张巡已经有点喜出望外了,极品矮人器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他双手握枪,青铜斗气源源不断地注入枪内。幻晶龙枪枪尖一亮,吐出一道枪气,在青铜斗气上方,隐隐然显出红黄蓝三色:“准神器!天哪!居然是超越了矮人器的准神器!阿弛,我该不会看错吧!”
当然没错!张崇弛笑着说:“喜欢吗?”
“喜欢!喜欢!”张巡不仅笑得有点发傻,就连点头也点得傻气十足!
“喜欢那就快滴血啊,万一幻晶龙枪认主前被人抢了,我可不负责任!”张崇弛见他高兴成这样,大感得意和满足:“还记得我们以前许下的誓言吗?你要用手中的枪去守护弱小和正义。如果没了枪,拿什么保护我这样既弱小又正义的主角?”
张巡也笑着说:“你就吹吧!滴血认主那是神器才需要的事!”
“也许这是一件神器也说不定!”张崇弛无伤大雅地开着玩笑:“该不会区区一杆枪就将你吓着了吧!我的大帅!”
张巡依言咬破食指,往幻晶龙枪上滴了三滴血。只见幻晶龙枪的枪身像海绵一样,将那三滴血一吸而入,接着,整杆枪像通了电的日光灯一样亮了起来,在蒙蒙的红光下,似乎有无数彩色的细流在流动。细流越流越急,最后凝在枪尖,化为一个金色的徽记破空而出,在两人头顶上绕了一圈,没入张巡的眉心。
张巡浑身一抖,顿时明白了幻晶龙枪的一切,“化!”,幻晶龙枪伸出了半米,正好形成张巡所用的最佳长度,浑身金光银线一收,化为青铜模样,就连枪尖的晶光也收敛起来,大地玉心化为无数的枪缨迎风起伏,看起来就如同一杆普普通通的枪,在他的青铜斗气灌注之下,枪尖生出一条半米长的枪气,也不再隐含彩光,只是一味的青。他试着点了一下院中的石柱,“嗤”地一声,如尖锐的利刀穿过豆腐。
试过威力后,他回枪一抖“收!”幻晶龙枪头尾相衔,化成一只小巧的青铜色臂箍戴在他的右上臂,凭空为他添了一线威武之气。他对张崇弛笑着说:“别看它现在退步了,只有终极矮人器的水准,但那是最适合我的水准,否则对我今后的发展不利。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它放出七彩神光,傲视天下的。”
像是回应他的话,幻晶龙枪“嗡”地一声抖动了两下,幻出一缕三色彩光在阳光中一闪而没。两人哈哈大笑,张巡前跨一步,单膝跪地,右手捶胸说:“我,金星骑士张巡以骑士之神轩辕的名义起誓,终身效忠于张崇弛,以我性命守护他的平安快乐,不离不弃!”
发完誓后,已经止血的指头又自动破开,在自己的额头划了一个怪异的图案。这是,空中有金光闪过,那个血色的图案凭空消失。骑士效忠之誓,一位骑士终身只能使用一次,只能向一个人发出这个誓言,若有所违,这个血色图案必在额头显出,洗都洗不掉。任何种族,任何人看到额头有这个图案的人,就可以直接追杀,凭他的头颅向骑士协会要求终身供养。
张崇弛将张巡拉起来说:“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张巡笑着说:“反正要效忠一人的,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家兄弟!就像你这枪,反正要便宜一个幸运的家伙,不如便宜了我!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哪有这么个解释法?张崇弛正想开口,王寿汉和杨玉环、香儿从后院走了出来。王寿汉将张巡拉到边上说:“张师兄,你看,师父的计划加上你兄弟和杨玉环如何?”
卷三神之传承17寻神行动
张巡略一沉吟说:“我兄弟当然没问题!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他的品性,在职业上他是银针医师,而且对药物研究特别在行,此行困难重重,中毒、受伤都有可能,能有一位银针医师跟队,我们的成功可能性将大增。只是杨姑娘……”
王寿汉说:“你别小看了环妹,她现在可是水系魔导师级的人物,而且还拥有金兽下级的宠兽天水王蛇,论实力恐怕只有师父能与之相抗!”
张巡说:“我不是说她的实力……”
王寿汉急急说:“我可以为她担保!环妹为人精明能干,心思细腻,当年在中原国京师时,有智慧女之称。现在她跟哥哥裂土国国主杨国忠已经闹僵了,几乎已经没有能影响她立场的势力,绝无可能泄露对我们不利的信息。更关键的是她告诉我,此次在失落山脉之中,得你兄弟的帮助,她获得了水神传承。”
“什么?”张巡惊说:“杨姑娘获得了水神传承?”
“没错!她本来是地系银徽魔法师,在获得水神传承后,直接晋级到魔导师境界,而且十年之内,绝对能达到大魔导师的境界,有生之年,甚至连魔法神……”王寿汉满脸兴奋地说:“这岂不是在另一个层面证明了我们的行动是有价值的!”
张巡说:“这事,还得先请示师父吧!”
王寿汉点头说:“不错!我们带他们一起过去吧!这事早点定下来,早点行动才好!”
张巡点了点头,回身跟张崇弛把请他到霍府的事说了。一行人略作收拾,退了客房,跟着张巡去了霍府。霍去病一听说是张崇弛来了,忙叫管家大开中门,拜出最隆重的迎接仪式,闹得管家心头那是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就怕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这个大人物。
张崇弛其实对这种所谓的隆重仪礼也头痛地要命,无奈之下,只好依规依矩地微笑、回礼、行进、入室、落座、接茶……一整套动作下来,比看了一天的病人都累。幸好他出来的时候,随手带的几本书里有《礼记》,前几天刚好读完骑士礼这一篇,所有的要求还记得七七八八,才不致于出现失礼。杨玉环就更是应付自如了,在中原国京师,她从来都是周旋于高层,这种礼仪对她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应对得比张崇弛还得体。正是两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规矩气度,让管家越发地认为这两位年轻人也许是哪国的王子公主,至少也是名门世家之后,否则一个普通老百姓,谁懂得那么多的礼节?这个认识让他对张崇弛恭敬得近乎谄媚,与张崇弛初次拜访时的态度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不容易应付完所有的礼节,霍去病带着他们到书房入座,管家和仆人们依例退下后,张崇弛瘫坐在一张红木椅上,毫无风度地说:“霍大叔,我知道你怨我这么多年没来看你,可你也犯不住用这种酷刑来对付我啊!”
霍去病终身未娶,没有什么子女,现在见张崇弛如此近乎于耍赖的表情和动作,打心底浮起一种父爱的感觉,看他的眼光几乎像是最宠溺的父亲看着撒娇的子女,脸上慈爱的笑容是叠了一层又一层,笑骂说:“这下子知道你霍大叔厉害了吧!哼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放霍大叔的鸽子,而且一放就是十年。”
张巡和王寿汉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他们平时受霍去病的训斥和磨炼多了去,何曾见过他的这种表情?这个张崇弛的魅力还真不是普通地厉害!
“知道啦!”张崇弛吐吐舌头说:“可也不见得你霍大叔去看看我啊?害我的骑士技基础是练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有升级技能,郁闷啊!”
霍去病目中精光一闪,右手一晃,还没等张崇弛反应过来,就在他身上已经连拍十八掌,收掌退后,端起茶时,室内的几个人才刚刚明白他出手了!不愧是天骑士,好强啊,就算张崇弛有大魔导师的水准,杨玉环也是正儿八经的魔导师,但面对霍去病时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
在明白了张崇弛的修为之后,霍去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你的基础骑士技练得比我当年还扎实,前途无量啊!”
张崇弛不以为然地说:“我看是前途无亮吧!刚刚张巡大哥可是说他的基础技不过练了一年零七个月就通过考核,晋升铜星骑士了。谁见过哪位骑士光基础技就练了十年?”
霍去病竖起两根指头说:“说明两点,第一,巡儿的资质极佳,又加上年幼时在他父亲的打铁店里经过铁匠系统训练,所以才能练得特别快,将常人七八年才能完成的基础技用了一年零七个月完成!第二,基础技是一切骑士技的基础,像你这样本来资质也不错,三四年就能完成,却一直坚持练了十年的,也不是没有回报,以后你要是练晋阶骑士技,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还有这么个说法?那为什么不干脆让大家都先练上十年基础技,再教别的?”张崇弛没想到这里头也有学问。
霍去病苦笑说:“谁能耐得住这个寂寞?而且还有个心理状态问题,如果大家都学习晋阶骑士技了,而你仍在学习基础技,即使练得再好,也不得获得正常的晋阶,心理难免会滋生一些松懈、自卑、不满等情绪。这些情绪一生,其结果必定是越练越糟,如果不能及时克服,说不定一辈子都在能练不到金星骑士的境界。谁见过像你这样能心情不波地练了十年骑士基础技的怪胎?”
张崇弛什么都不怕,就怕人夸,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我就算比人家要好一点,也不用拿怪胎这种超级名词夸我吧!要知道我的本职工作是医师,练骑士技只是业余爱好,又没人指点,就以为大家都是这么练的,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自卑和松懈情绪。”
原来纯真也不是没有好处!霍去病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那以后是不是可以考虑跟霍大叔练骑士技啊?虽然天骑士这一阶除了努力之外,还要有天运,但凭你的能力,只要认真练,霍大叔保证你在五十年内就可以达到皇骑士的境界!”
五十年?张崇弛伸了伸舌头,他可不是怕苦,而是用这么长的时间用来练枯燥的骑士技,太浪费了吧!深蓝宝石大陆还有大片的好地方等他游历,还有大把的病人等他救治!他不答好,也不答不好,转移话题说:“对了!我刚到炎黄城时,听管家说,霍大叔您和大哥、王大哥出门办事去了,一切还顺利吧!”
霍去病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也不说破,毕竟学骑士技也是一个辛苦活,在他没想清楚之前,强迫学习是没什么效果的,便随着他的话题说:“不错!我们是遇到了一件大事。至于结果么,呵呵,你是信不过霍大叔,还是信不过两位大哥?”
“不敢不敢,霍大叔你千万别给我扣帽子,我怕怕!”张崇弛连忙摇手。
这时,张巡双手前抱说:“师父,方才我跟王师弟商量了一下,想请阿弛和杨姑娘加入我们的后续行动,不知……”
“弛儿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个好医师。”霍去病沉吟说:“杨姑娘应该是个魔法师吧!什么级别的?”
“水系魔导师。”杨玉环开始对他们隐约提到的行动感兴趣了,王寿汉每次都欲言又止,想来关系重大。越是有风险的东西,越有巨大的利益在里面,能分一杯羹也好。
杨玉环也就二十开外,居然已达到魔导师的水准,可以说是深蓝宝石大陆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天才,一个可以远距离、大范围施展魔法的魔导师,对自己等人的行动将大有帮助。霍去病脸上惊容一现,又变成喜色说:“想不到杨姑娘的等级如此之高,不知杨姑娘师从哪位高人?跟水系大魔导师小乔有什么关系?”
王寿汉在边上说:“师父,环妹是地系大魔导师刘基的记名弟子,还没正式拜入师门,算是自修的魔法师。她之所以能在水系上等级如此之高,是因为她在失落山脉获得了水神传承。”
“水神传承?”霍去病的脸上顿时一片严肃:“这么说来,神之传承的确存在?”
张崇弛说:“不错,此事是侄儿跟杨姑娘亲历,在失落山脉的迷幻森林深处,我们遇到一处深不见底的水潭。想不到那潭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海眼,在海眼深处,有一座水神宫殿,杨姑娘正是在水神宫殿中获得了水神传承,从地系银徽魔法师转为水系魔导师。”
霍去病说:“既然你们曾亲历神之传承,对我们的后续行动一定更有帮助。事实上,我们上次出门,为的是一张地图。据说在那张地图上标有骑士之神轩辕宫殿的位置,能进入轩辕宫殿者可以获得骑士之神的传承。”
卷三神之传承18迷园老人
哇!寻宝啊!张崇弛大为兴奋,好奇地说:“什么地图?到手了没?可不可以拿出来看看?”
霍去病笑着说:“不用这么紧张吧,地图已经到手了,你们又已经加入此次行动,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他从贴身处拿出一张泛黄的古羊皮,在羊皮之上,被人用火烙上一张极华丽的图案。羊皮是黄|色的,而线条是褐色的,本来跟华丽两字相差十万八千里,可是那线条构成的图案除了用华丽来形容之外,张崇弛找不到第二个词。
图案是一座宫殿,背景用辐射状的线条画出万丈金光瑞气。殿前是一座牌坊,三门四柱十二楼,六对狮子滚绣球,虬劲突出的线条表明整个牌坊是由一整块玉石刻成,刀刀入微,精细得无以伦比。牌坊后面是大殿,殿前十二柱,座下分别刻着天马、独角兽、麒麟、龙、狮鹫、凤凰、翼虎、七色驯鹿、鹰嘴豹、风狼王、金猊和白象等传说中轩辕十二神侍的座骑。整个大殿气势宏伟广博,似乎也是由一整块的石料,直接以斧劈成,每一根线条都让人感觉惊心动魄。如果说之前,张崇弛看过的水神宫殿如江南烟雨中执红牙板的小姑娘的轻唱,这轩辕宫殿就如塞外风沙中以剑扣盾的大汉悲歌。
好半天,他们的目光才再次从图上收了回来,张崇弛说:“这就是轩辕宫殿的画像吧,在哪儿呢?怎么走?”
霍去病说:“根据可靠的消息,这座宫殿在天神山脉以北的某处,至于具体的位置要从地图上找。”
张崇弛又从羊皮上找了半天,没找到任何类似地地图的东西,不由奇怪地说:“地图呢?”
“这张就是地图啊!”霍去病扬了扬手中的羊皮说:“但我们看不出来。据说当年留下这张地图的人在上面施了禁制,只有真正解开之后,整张地图才能显现出来。”
“是吗?”张崇弛闭上眼睛,静静地调动神识,以他习惯性地方法去感应那张羊皮纸,感应来感应去,就算直接将它分析到光暗两种能量和地火水风四大元素,都感应不出羊皮纸上有什么异常,只好放弃地张开眼睛,正看到杨玉环也以同样的动作张开眼睛。落在霍去病的眼里,他哈哈大笑:“感应不出什么东西吧!这禁制乃神之禁制,早已超越了魔法的范畴。”
张崇弛心想,要是能那么简单地解开这张羊皮纸之谜,估计也轮不到他们现在在此感应了,苦笑着说:“那要怎么样才能解开这个禁制?”
霍去病难得地耸耸肩说:“我不知道!”
“那么你知不知道谁能解开这个禁制?”
“我也不知道!”
“那不是没得玩了?”张崇弛一阵泄气。
霍去病笑着说:“可我知道谁知道能解开这个禁制的人是谁!”
晕!这么绕口令式的话也能归纳出来,算你狠!张崇弛狠狠地瞪了一眼霍去病说:“霍大叔,你在玩我是不是?你干脆说,你能从别人那里知道谁能解开禁制不就行了!”
霍去病一副我就玩你,又怎么啦的样子说:“也许不是找人,是找东西或者是找方法也说不定!”
张崇弛说:“行了!别再绕下去了!正题!正题!我们正式找轩辕宫殿之前,该先找谁?”
“迷园老人!”霍去病说:“只有这个人才知道那些古古怪怪神神秘秘的东西,就算他不知道,也会知道谁能知道!”
张崇弛捧着四周到处飞小鸟的脑袋说:“大叔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霍去病环顾大家,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大家休整休整,明天出发。”
张崇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大叔,那样的话,恐怕我没法参加了。我答应了一位朋友,过几天要到古越国给他父亲贺寿的!”
霍去病见他那副样子,马上醒悟过来说:“是女孩子!”
张崇弛点头!不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糟!霍去病一副了然的样子,说:“你知道迷园在哪里吗?就在古越国龙城郊外,这下不耽误你的行程吧,我的大男孩!”
顺路,原来一切都顺路,张崇弛也就没反对意见。出霍府后,去跟欧冶子告别,被欧冶子死活拉着传授什么制器手法,整整折磨到第二天中午,把那些密诀背得滚瓜烂熟,才两眼发黑地回到霍府,跟着意气风发的霍去病、张巡、王寿汉和杨玉环踏上了去古越国的路。
一行人赶到古越国时,张崇弛算了算日子,发现离西夷光的父亲寿辰还有五六天的时光,就跟着霍去病连龙城也没进,就直奔迷园而去。
迷园建在龙城东南大约三十里之外的一处湖心岛上,四周绿杨低垂,碧水横流,青草平湖。这里往西南就是炎黄城的地界,往西北是古越国,往东是天香镇,第一代的迷园主人就是从三国的国主手中赢走了迷园方圆十里的土地所有权,并让他们立下永不侵犯和征用的誓言。当然,作为代价,这三国如果出现危机,皇族嫡裔可向迷园求助,由迷园保证他们的安全。至于今后他们复不复国,怎么摆平危机,就不管了!
既然是有求于人,霍去病一行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到了码头,见连条船也没有,就静静地等在码头边上一处“客候亭”中。张崇弛忍不住嘀咕说:“人家只有候客亭,哪有客候亭的?再说了,我们在这里干坐,人家知道有客人上门了吗?”
霍去病说:“迷园自建立以来已有七百年的历史,规矩向来如此,就算中原国皇帝到此也只能这么等!”
“中原国的皇帝到过这里吗?”
“好像没有!就那么一说,我们还是等吧!”
“是!”张崇弛口中回答是,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又干坐了两刻钟后,忍不住跃到亭中的棋盘桌上,对着客候亭三字横看竖看。还别说,什么事看多了都能看出个明堂来,他发现那“客候亭”三字并不是写在一块匾上,而是由三块匾拼成的。既然可以拆装,那我就给你改改,三下五除二,还没等别人有所表示,他已经将匾拆开,重新拼成“候客亭”,挂了回去。
“候客亭”匾一挂回去,就听到湖面上凭空一声钟响,整个湖水开始抖动震荡不已。“闯祸啦!”这个念头刚掠过张崇弛的心头,就发现前面的湖水一阵哗啦啦响动,从湖底升起一条由汉白玉砌成的走道,从码头一直伸到湖心岛上的迷园大门口。
看样子好像不是闯祸,张崇弛怀着惴惴的心情走到码头,伸脚试了试那条走道,发现坚实得很。这时,从岛心传出一个声音:“贵客临门,为何不上白玉登天道?莫非嫌我迷园老朽迎接来迟?”
声音平和淡然,似乎只是轻轻说来,却满湖皆闻。张崇弛伸了伸舌头,白玉登天道,你老头以为自己是谁啊?天上的大神不成?霍去病给他递了一个“不得惹祸”的眼色,率先踏上白玉登天道,向迷园门口走去。
到了迷园门口时,迷园大门仍紧闭,那个声音说:“既然有人能经过白玉登天道入我迷园,我当无条件回答他一个问题,你们想好了吗?”
张崇弛忍不住说:“客人上门,主人却不出迎,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这算是哪门子礼节?”
“这是迷园的礼节!好,问题回答完毕。看在你是七百年来第一个敢改客候亭匾的人,我附送一点,现在整个园中只有我一个糟老头,而且行动不便,所以难以给贵客开门。如果你真想进来看看,自己翻墙吧!”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说。
张崇弛还想说什么,就被霍去病给捂住了嘴说:“你浪费了一个好机会!”谁都知道能让迷园主人开口答题的机会不多,而且限制多得要命,如今他开口愿回答一个不加任何限制的问题,岂不是大好机会,没想到张崇弛随口就让人家实现了诺言。
张崇弛这才省悟过来,靠!也是算是无条件回答了我的一个问题。这个声音悠悠地说:“如果没别的事,各位可以离开了!”
霍去病并没有因为眼前没人也失礼,以手捶胸,行了个骑士礼之后,右手托出一只碧玉琢成的乌鸦说:“在下有幸获得碧鸦令,想求迷园主人一件事!”
“碧鸦令?”迷园主人轻笑一声:“想不到当年祖师送给有缘人的十只碧鸦令中最后一只会在你手中送回迷园。也罢!你们进来吧!”
话音一落,门自动打开。奇怪的是,门内居然没有路,漆黑一片,仿佛万丈深渊,在门口处有一块橙黄|色的石板,两米见方,足够站五个人有余。看来古怪就在这石板之上,等霍去病等人上了石板站定后,石板微微一亮,大家发现已站在了一处厅堂门口。
一位伶俐可爱的青衣女童正站在厅堂口,见众人到来,上前躬身说:“我家主人请各位贵客进堂一叙!”
这下,张崇弛忍不住了:“好你个迷园老头,不是说迷园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她又是谁?不是说你难以开门吗?为什么现在又开了?我看你该改名叫谎园老头才对!”
卷三神之传承19三道难题
从厅堂中传出那个声音说:“你小子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不要以为身上挂了个金香玉符我就会卖你什么面子。我老人家只说难以开门,没说绝对不能开门!至于为什么我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嘿嘿,巫傀儡,提头来见!”
青衣女童应了一声,伸手往自己脖子上一转,只听“咔咔”一声,将自己的脑袋拧了下来。霍去病等人大惊之下,才发现原来青衣女童不过是一具傀儡而已。张崇弛撇撇嘴,似乎还想说什么,被霍去病给硬是压回去了:“我的小祖宗,我们不是来吵架的!”
跟着没头的青衣女童,一行人在气氛诡异之中进了迷园的厅堂。厅堂中央是一张八仙桌,坐北朝南的首席坐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长长的须发一直托到地上,他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小的玉梳在梳理着快将眼睛给淹没了的长眉,口中轻声细气地说:“请坐!”
霍去病安排大家落坐后,自己仍站在那里,躬身说:“前辈……”
“不用多说!”老人止住了霍去病话,说:“以你天骑士的身份,还要仗着碧鸦令相求,此事绝非小可。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南来的风、北去的云、满天的星斗、流转的命运,谁能告诉我客人们来此是为了什么……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张羊皮从天边飘落……谁在推动着命运的转轮,让我看清未来的迷惑……”
一大通让人发晕的话之后,老人惊异地说:“居然是骑士之神轩辕宫殿的地图,你来此是想询问解开那张羊皮地图禁制的方法?”
“前辈高明!”霍去病好歹也算一走南闯北的厉害人物,在老人面前却如同一个毫无城府的小孩,被一眼看得清清楚楚!
老人手中的玉梳一停:“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你得此羊皮地图,是幸也是不幸,你当真愿意以碧鸦令换取解除禁制的方法?”
霍去病早已打定主意,恭声说:“正是!”
老人手一招,碧鸦令飞入手中说:“其实我就可以为你解开禁制!”
“请前辈成全!”霍去病大喜。
老人冷笑一声:“我成全你,谁来成全我?”
“这……”霍去病一时之间,不知老人到底想什么,不由在额头上沁出几滴汗水。
张崇弛看不过去了,他行医时见过的老人多了,可没见过这么倚老卖老,故弄玄虚的老人,Сhā嘴说:“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好了,别在这里叽叽歪歪哼哼哈哈的,万一让晚辈们心里一烦,全体鄙视你怎么办呢?”
“好!总算有几分骨气。年轻人,看来你比霍去病厉害!”其实霍去病本身的修养远在张崇弛之上,但他对轩辕宫殿太在意了,过分的关注使得他失去了平常心,才在老人面前一再进退失守。他听老人如此一说,知道老人要出题了,忙静下心来等待。
老人上上下下将这群人估量了一遍说:“其实也简单,我出三个题目,你们要是全能做到,我就亲自为你们解开这地图禁制,能完成两个,我只告诉你们方法,能不能解除禁制就不关我的事了!如果连两个都完成不了,解这地图的禁制就等于让你们去送死,赶快收起碧鸦令,滚回炎黄城,也许能颐养天年,得个善终,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好个老家伙,说话还真是不客气。霍去病知道多说无益,一拱手说:“请前辈出题!”
“好!这才干脆!”老人赞别人干脆,可他自己一点儿也不干脆,一点张崇弛说:“小伙子是学医的吧,那第一道题目就交给你了!我问你,这世上有一种病,人人都得这种病,它能让人头发花白、眼花耳聋、牙齿摇落、肌肉萎缩、五脏六腑衰竭,自创世以来,尚无人能根治,这是什么病?”
天下治不好的病多了!但若说创世以来,尚无人能治的病还真不多。尤其是在远古神魔时代,医神手下,别说死人,就连化成了白骨都能直入冥界,提回灵魂,以重塑肉身方式将人救活。张崇弛的心中转了又转,刚想放弃,却见到老人脸露笑容时,花白的须发不掉抖动,灵机一动,叫道:“我知道了!这种病叫老!”
不错!老!除了传说中的神、魔能永生不老之外,凡是人,又有谁逃得掉老字?医神、药神能让死人复活,老人还童,可他们还是要在时光中再次老去,在没找到让人长生不老之药前,谁能根治?反过来说,一个人若是长生不老,假以时日只怕要成神成魔,也不算是人了!
张崇弛不叫破,大家想不到,一叫破,全都恍然大悟,这问题也太简单了,简直是半卖半送的送分题啊!老人哈哈一笑:“不错!你们就需要这种急智!好了,第二个题目出来了,请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动手杀了我!”
靠!这算什么题目,杀了你?那我们的事还要不要办啊!更何况这是什么地方?迷园啊,这可是你老头的地盘,杀了你,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去?这老头疯了!
五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谁也不敢动手,张崇弛更是无奈地闭上眼睛,放出神识。别搞了半天,这老头也根本是个巫傀儡,到时候大家都不敢动手,岂不让躲在幕后的家伙笑话。可是当神识与身前的老人一触,反映在体内元素轮回中央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老人见他们半晌没反映,摇摇头说:“有急智,而没有一个狠字,此行看来也是凶多吉少啊!”
张崇弛快抓狂了,跳到老人面前,一把拧住他:“老头!你这算什么题目啊?耍我们是不是?惹急了我,在湖水里下点药,我包你迷园在十年之内变成死园。”
老人反而哈哈大笑:“虽然不怎么狠,可有一股冲劲,也算是将就着吧!”
张崇弛现在对老人仅有的一点尊老之心都被他给磨光了,仍不肯放松地说:“老头,你到底是给不给我们解开那张地图上的禁制?老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一会儿急智、一会儿狠劲、一会儿冲动,这算什么?我们自有祸福,用不着你这老头在这里翻过来倒过去的安排吧?就算创世神在创造世界之后,这个世界也不见得听他安排,你凭什么安排起我们来了?”
看来这老家伙心理也有点问题,张崇弛对他越无礼他似乎越高兴,还心平气和地向他解释说:“其实这前两个题目都是扯淡,不过是试一下你们有没有能力取得解除禁制所需的东西而已。”
“解除禁制还需要东西?”
“那当然,我又不是下禁制的那家伙,怎么可能凭空解开!”
“要什么东西?你有吗?”
“一共要五样,我这里有四样,还有一样,必须由你们去给我拿来!”
“快说,是哪一样?”
“喂,小子,我好像还没答应给你解禁制!”
“别扯开话题,你已经送我们一个题目了,第二个题目也勉强过关。第三个题目自然是想让我们帮你取得最后一件解除禁制所需的物品。万一换成别的题目,我们又顺利过关的话,你又解不开禁制,岂不是要活活糗死?”
“算你小子猜对了,好吧!第三个题目就是你们到迷园后园,把里面那条小蛇的胆给我割过来就行了!”
“扯!什么小蛇!我估计绝对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否则你也不用对我们的什么急智、狠劲试了又试,就怕搞不定那条小蛇似的!因此,我对你的话表示十二分怀疑!”
“好吧!小蛇,真的只是一条小蛇,当年迷园初建时,我的师祖放在后园的!”
“靠!我就说你没安好心吧!七百年前是条小蛇,七百年后的今天不成蛇精才怪呢?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忠告了?”
“有!忠告就是你们一进入后园,不管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然后将你们遇到的第一个生物杀死,取胆送过来,铁定就是那条小蛇的胆!”
“如果杀不死,被逃了呢?”
“那就杀下一个生物。反正你们一次只会遇到一个生物,管他是什么,杀了就是!”
“多谢指点!那第一个生物难不难杀?”
“不知道!”
“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
“那你就安息吧,后事交给我们了!”张崇弛放下老人,拉上霍去病和杨玉环、张巡、王寿汉往老人指的方向去了!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厅堂口时,老人才回味过来:“呸!呸!呸!这小子说的什么乌鸦语!居然敢咒我死!还不定谁先倒霉呢!”
出了厅堂,张崇弛慢下脚步说:“现在开始大家小心,从那老头的话里,我可以判断出那条蛇不仅不普通,而且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幻形。说不定还能幻成我们中间的某一个人或者老头的形状来迷惑我们,然后乘机下手也说不定。”
卷三神之传承20化蛇百幻
一进入后园,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待客的前园像是历经沧桑的老人,在和淡和睦中隐隐的有点狡黠和阴冷,那么后园就像是一个十七八的怀春少女,娇艳明媚中扬溢着憨然和活泼。四时长青之草,八节不谢之花,花红柳绿间点缀些小亭、假山、曲池、鱼沼,就算是阴天也能让人感觉到阳光明媚,处处如春。
“好一个会享受的迷园老头!只可惜这园中有鸟鸣虫声,却看不到一只鸟、一条虫,连鱼沼里也不见游鱼,要是能补全的话,绝对是天下第一园林胜景。”这是王寿汉的赞叹。
“将来我也要弄一个这样的园子!”这是杨玉环的感受。
“我看那老头也是无福消受,从那园门大锁的锈痕来看,起码十几年没人来过后园了。妈妈的,我还怀疑就因为那条小蛇占据了后园,那老头才不得不玩借刀杀蛇的把戏!”张崇弛毫不犹豫地向两人大泼冷水,就差当天棒喝,叫一声“觉悟吧!”
霍去病沉声说:“别闹了!大家记住,进入园中,最好不要独自行动。万一走散,务必保持冷静,回到走散点等大家。此外,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离开自己的视线,重新见面时,必须提示对方出示暗号,没有暗号或暗号不对的,直接下杀手。”
“明白!”大家都知道这事不是儿戏,全都轰然应诺,在心中将方才路上约定的暗号复习了一遍。进入园门,踏上走廊后,杨玉环更是悄悄地召出天水王蛇藏在袖中,既然对付的也是蛇类,有个同类护身,总是有备无患。在园中进行了几分钟,整个后园里开始弥漫着一股轻雾,在雾气中,飘荡着一缕微渺的歌声。歌声很轻,但就因为轻,却让人不知不觉间凝神倾听,被那歌声牵着走。
“雕虫小技!”杨玉环袖底白影一闪,事先召唤过来的天水王蛇游到了她肩上,舔着她的耳垂,冰冷的蛇信让她精神一振,恢复过来,水系魔导师的威力顿时体现出来:“慈悲的水神,请允许您的信徒,以您的名义驭使眼前的水元素,水神号角!”
一个低级的导师咒,让她能自如地控制方圆百米之内所有未认主的水元素,双手挥洒之间,将园中的迷雾驱散得干干净净,甚至于,连天上的云彩都薄了许多,阳光明晃晃地照耀四周。雾气一散,歌声也随之消散。
“何所从来!”“去无所去!”五人想起刚才连对象都没见到就被摆了一道,不由微微脸红地相互对了一声暗号,打起精神,以张崇弛、杨玉环为中心,霍去病为首,张巡、王寿汉分居两侧靠后,形成一个三角形向内推进!
后园并不大,就算五人小心翼翼地将整个园子搜寻一遍也只花了一个多小时,看不到一个生物,难道说那条“小蛇”今天不在家?可刚进园子时的那个歌声又是怎么回事?再寻一遍,仍是一无所获,看看日头已经西斜在山,看来今天下午是白费了,霍去病叹了口气说:“明天再来吧!”
“好!”“好!”“好!”“好!”“好!”一连五声同意的回答,让霍去病就像是见了老鼠的猫,浑身肌肉一紧,黄金斗气排空而出,罩定身后的五人。除了自己之外,跟在身后的应该是四人,张崇弛、张巡、杨玉环、王寿汉,可是回答的却是五声,转过头来一看,居然也是五个人。
再点一下,张崇弛、张巡、王寿汉、杨玉环、杨玉环,居然有两个杨玉环,而且肩头都趴着一条雪白的小蛇,无论衣带首饰、无论音容笑貌,居然一模一样,让剩下的三人齐齐退了一步。
“何所从来!”霍去病沉声问道!
“去无所去!”剩下的五人齐声回答,连速度都分不出先后。
先不管怎么办,霍去病缓缓地放开了对张崇弛、张巡和王寿汉的压制,示意张崇弛退回准备解毒药剂,谁知道这所谓的“小蛇”有没有毒?张巡和王寿汉分立两边,形成一个三角阵,枪剑在手,目光莹莹,直视中间的两个杨玉环,一个不对劲,就要出手。
两个杨玉环互视一眼,全都面露极其惊讶之色,左边的那个冷笑一声:“幻成谁的形象不好,居然该幻成我杨玉环的形象,水系魔导师的威力也能幻化吗?”
右边的那个见杨玉环如此说来,一脸的迷惑和无辜,张了张嘴,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让外围的三人几乎认定她就是假的!何况左边的那个事先说话,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小蛇”就算会幻化,也不可能先知先觉得通晓来人姓名吧!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还是等等再说,正如左边那个说的,水系魔导师的威力也能幻化吗?
左边的那个双手正反一扣,眉心透出一点蔚蓝的光,“慈悲的水神,请听从您信徒的祈祷,以您的力量宣示纯洁的光辉,冰天雪地!”导师咒冰天雪地本来是对付群殴的群体性法术,对单体的威力不是很大,但如果对手是一条蛇,这个魔法无疑是最佳选择。魔法一出,方圆百米之内全都被冰所冻结,雪飞霜降,什么蛇类不赶快去冬眠?
“她是真的!”在冰天雪地一结出,霍去病就几乎认定了左边这个是真的,无论是细腻的心思还是水系魔导师的威力都能证明左边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杨玉环。
霍去病和张巡不约而同的向右边那个看似被冰雪给冻傻了的“杨玉环”全力出手,黄金斗气和青铜斗气交错飞扬,化为两道长虹,直贯假“杨玉环”而去。
“剑下留人!”就在同时,张崇弛的声音猛地从边上暴叫出声,如雷响震。霍去病这几天相处下来,简直把他当宝了,见他暴喊,想都没想,黄金斗气略略一偏,截下了已来不及变招的青铜斗气,剑枪相交,“轰”然一声,霍去病凝在“假杨玉环”面前一动不动,张巡倒飞回原地,一阵面红气喘。
“阿弛,怎么回事?”张巡感觉到张崇弛这一喊真有几分莫名其妙,回头一看,却见张崇弛满头是汗,拼命地将一把小匕首顶在王寿汉的胸口。王寿汉左扭右挪,眼看着要脱离匕首的威胁了,张崇弛大急,高声叫道:“他才是小蛇!快帮我!”
霍去病手中长剑一领,下一刻已出现在“王寿汉”的身后,剑尖顶着他玉枕|茓的位置,口中冷声叱道:“停下来!我的黄金斗气可比我侄儿的匕首锋利多了,如果你以为自己的七寸可以受得了一击,尽管反抗!”
“王寿汉”一下子僵住了,额头的冷汗是一滴又一滴往下掉。张崇弛松了一口气,笑着说:“现出原形吧,如果还不死心,我就用绝招了!”
“我……师父……我”“王寿汉”一脸的惊恐,对着霍去病结结巴巴地说。
“弛儿?”霍去病的目光中也透出一点惊疑。
张崇弛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颗淡黄|色,透着丝丝冷意的珠子,对“王寿汉”说:“既然你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小蛇,有本事吃下这颗千年雄黄珠试试!反正这玩意儿蛇吃了会肝肠寸断,但人吃了,不仅能振奋精神,而且三年之内百毒不侵,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收集到一颗,就送你了,怎么样?兄弟对你够意思吧!”
“我认栽!”“王寿汉”叹了一口气,身形一阵扭曲,变成一条三米多长,比碗口还粗的青色大蛇。蛇首中央有一个红色魔法印记,印记中央是一支火红的角。张崇弛哭笑不得:“火系金兽下级的化蛇居然是小蛇?那什么才是大蛇?蛟龙吗?”
化蛇不甘心地盯着张崇弛说:“我们化蛇的攻击、防御等战斗力可能连银兽中级都不如,但智慧和幻术绝对是所有金兽中排第一,你怎么可能看得透我的幻术?”
“我看不透你的幻术!”张崇弛实话实说。
“可是……”
张崇弛说:“感情!你的智慧并不比人类低,所以才想到将真正的王寿汉给幻化为杨玉环的形象,自己来个李代桃僵,但你对人类之间的感情,尤其是男女感情不懂。刚才,两个杨玉环对峙时,你的眼中没有关切的神情,反而有一点幸灾乐祸,这对真正的王寿汉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同样,真杨玉环对假杨玉环出手时,假杨玉环除了惊讶之外,没有一点还手的意思,更没有其他表情,这事岂不更反常?”
“光凭这一点,你就能判断我才是化蛇?”化蛇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张崇弛微笑说:“光这一点就能判断大半。古哲人说男女之间一生情,那是在三生石上定下的盟约。三生石上旧精魂,此身虽异性长存。不管此身如何变化,那点感情却无论如何改变不了,这是你所不能理解的,也就成了你的致命破绽。当然,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施了一点诈术。千年雄黄珠乃天下奇宝,哪有那么容易收集到的?我手中的雄黄珠只是普通的雄黄珠,对寻常的蛇虫固然有效,对你这种金级灵兽来说一点用也没有。你若是一口吞了下去,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人类的感情?!”化蛇眼中光彩百变,终于叹了一口气说:“我自出生后不足两年,就被困在此地,整整七百年之久,只凭着先天血统中传承的知识来理解世界,又哪会知道人类的感情!我认栽,要杀要剐由你们了!”
霍去病目中精光罢涨:“既然你已认栽,该死得明白了!”手中长剑在黄金斗气的灌注之下,吐出一点剑气,正待直刺入化蛇七寸中央。
“霍叔!慢着!”张崇弛急忙喊止了霍去病。
卷三神之传承21蛇胆秘图
“还有什么事?”霍去病停住了剑。能找住化蛇,张崇弛的功劳最大,自然在处理上也以他的意见为主。
张崇弛蹲在化蛇边上,拍了拍它的脑袋说:“你把我的同伴怎么啦?”
“没什么!”化蛇双眼红光一闪,说:“他中了我的毒而已!刚才他经过我身边时,被我的舌头所幻的小针刺了一下,神识被幻觉封闭起来。他到现在为止,还一直以为他的形象仍是王汉寿模样,所以看到杨玉环对他出手时,才会那么惊讶,以至于忘了辩解?”
张崇弛说:“怎么样才能解开他的毒,要条件吗?”
化蛇冷笑一声说:“别耍我了!我现在已经是肉在砧上,还敢谈什么条件?你现在就杀了我,然后去找那个迷园老头,也照样可以解开蛇毒。何况,你、那个大汉和杨玉环身上都有蛟的气味,杨玉环身上还有一条天水王蛇,连我都不敢攻击,想来对付这区区蛇毒应该没什么问题。”
张崇弛笑了,很温和地说:“算你机灵!别什么你、那个大汉地叫,我叫张崇弛、那个大汉叫张巡,拿剑压你的是霍大叔,还有两位刚才你也知道姓名了,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化蛇心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点安全感说:“你……你不准备杀我了?”
张崇弛说:“谁说的?”
化蛇大嘴轻咧说:“好歹我也算是智慧型的金兽,当然知道如果要杀我,何必费那么大劲向我介绍大家的姓名?”
张崇弛笑着拍了它的脑袋一下说:“算你聪明!”接着转向霍去病说:“大叔,这条化蛇自出生以来,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凭空干掉一个有智慧的生灵,不论我作医生或作人的原则,我想放了它,不知大叔肯不肯!”
霍去病迟疑了一下说:“那……迷园老人要的化蛇胆,该怎么交代?”
一提到迷园老人,化蛇就满肚子是气,Сhā嘴说:“我看你们是挺好的人,为什么要跟那个大坏蛋搅和在一起?七百年前,他跟遇到我时,就想让我做它的宠兽。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灵兽虽然不怎么样,但还不至于贱到自认奴才的地步,我一口回绝了,结果,他就弄出个圣光结界来,一直困了我七百多年。”
张崇弛奇怪地说:“他既然抓着了你,为什么不能强行签定血契?”
化蛇傲然说:“强行订立血契只对灵兽卵或者银兽以下的灵兽才有效,像我们金兽以上的灵兽,都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智慧越高,其反抗能力就越强。如果不是我们自己愿意,强行签订血契的成功率为零,而且一旦签订失败,我的灵智固然会被抹去,但他也必定受到我的反噬,受创不小。他见我死活不肯,就在这后园设下圣光结界,使一切没有认主的禽兽都不能进出后园。刚开始时,我还能找到原来生活在其中的鱼、虫之类的做朋友,被他发现后,居然将园里所有的动物都净化掉,只剩下花草树木,整整七百年,我除了能看到园外的勃勃生机,就只有守着这死气沉沉的后园。”
说到后来,化蛇神色一片凄然,垂头丧气,这种气氛甚至感染了周围的几个人,在一个地方被囚几百年,换个人族,说不定早疯了!张崇弛同情地说:“我早说那个老头不是好人,果然如此!只是,他为什么又安排我们来杀你?”
化蛇说:“原来我被锁在圣光圈里,那老头每天来一遍,唠叨着让我跟他签订血契。两百年前,我长到成熟期时,就破了那个见鬼的圣光圈,能够在后园自由行动,扬言要杀尽一切进入后园的人类。他也曾进来几趟,都差点被我给干掉了,才恨恨而去,已经三十年没进来了,想不到居然等来了你们。”
“等等!”张崇弛听出不对劲来了:“你的意思是迷园老头一直是一个人?他活了七百多岁?”
化蛇更惊讶:“迷园换过主人吗?我怎么不知道,就算我不出后园,前园要是换了个主人总该知道吧!不可能,半个月前我还见他在门前走过。”
看来事有蹊跷,张崇弛点头示意知道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化蛇警惕地看着张崇弛说:“你该不会是也想跟我签订血契吧!”
“没兴趣!”张崇弛摇头说:“我只是对你的意志比较佩服,想帮帮你而已。换作我,别说七百年,关我七年,说不定就早疯了!”
化蛇垂头丧气地说:“当时那老头布下圣光结界可是找了不少高手,又经过七百年的吸纳运作,别说你们,就是老头自己现在想打破都不见到有法子。如果不能从这里出去,一切都是空话。算了,其实死在你们的剑下也不是一件坏事!你们不是要拿我的胆去办事吗?就让我帮你们一次吧!”
“化蛇胆好取!又何必一定要杀你!”张崇弛笑着说:“我是医师,可以剖开你的肚子,取一瓶胆汁就可以了!要不是有这个把握,我还真不能确定是否要放你一条生路!”
化蛇低头想了半天说:“如果……如果我跟你签订宠兽血契,你会不会拿我当奴隶?”
张崇弛打了它的头一下,说:“刚才还说不想签订血契,现在又开始罗嗦,你的脑壳是不是坏掉了!”
化蛇笑着说:“要是我的脑壳坏了,天下就全是笨人了!我决定了,当你的宠兽!”这话一出口,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一下子出苦恼中摆脱出来,连身上的光泽都鲜亮了许多,将一颗栲栳大的脑袋垂在张崇弛面前。
这下子该张崇弛苦恼了,老妖猫,那只自称圣兽之王牛皮轰轰狡诈恶毒放了本公子鸽子的老妖猫不就是我的宠兽吗?一个人只能拥有一只宠兽,还怎么跟化蛇再订血契。他迟迟地说:“可是我已经有宠兽了,要不你换个人!那霍大叔,天骑士,够威风吧;张巡大哥,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金星骑士,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停!”化蛇痛苦地说:“你为什么不改行去当媒婆?”
“没这个机会!”张崇弛耸耸肩说:“其实媒婆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化蛇垂着头在他身上擦了擦,突然凄然说:“不愿意就不愿意,何必骗我?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宠兽血契的气息!”
张崇弛搔搔头,想起了跟老妖猫的接触,的确,好象没跟它签过什么血契。他支支吾吾地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跟那只圣兽好像真的没签过什么血契!”
“那不就行了!”化蛇开心地说:“别的灵兽跟着你我不反对,但只要没签过血契,就可以跟我签了!”
什么跟什么啊!听起来怎么想娶老婆了!张崇弛看着化蛇渴慕的目光,想起它七百年的囚禁生涯,不由地一阵心软,咬破中指,将血滴在化蛇头顶的红色魔法印记之中,念动签约咒语:“禀承远古以来创世神立下的规则,我以血与面前的生物立下契约,成为他的主人和忠实伙伴,共历风霜雨雪,共对艰难险阻,共同追求那永恒的辉煌。”
一个金色的符文在化蛇的红色魔法印记中出现,又迅速内敛为一道金光,沿着它的红色尖角喷出,随着它目光的指向,射入张崇弛的眉心,张崇弛的心中凭空多了一些关于化蛇的资料。
化蛇,原生于天神山脉以北的火山口中,火系金兽下级,无论是物理攻防或魔法攻防都不强,却是唯一在智慧上可以与六大灵兽之王相抗衡的灵兽。化蛇另一个最大的技能就是幻化,不仅自身能够幻化,还可以通过化蛇毒、化蛇鳞、化蛇血等物附着在别的东西上,将其幻化。当然,这种幻化是有时间限制的,在一定时间之内与真品一般无二,但时间一到,必定露出真相。
宠兽契约成立之后,张崇弛狠着心,在化蛇的腹部破开一个指头粗的洞口,Сhā入一根管子,吸了一瓷瓶胆汁。刚才取胆汁时流出的血也自然不能浪费,全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涂满一根烂树桩,化蛇自己看看,觉得还有点不完美,又硬是往上喷了几口化蛇毒,从自己身上扯下十来片化蛇鳞,贴在树上,将之幻化为一具化蛇尸体。
忙完这一切之后,化蛇元气大伤,缩成两尺来长,叼着张崇弛塞给它的补气药,气喘吁吁地说:“这下不怕了!这具幻像起码能保持两天!这两天里,那死老头来收尸,就是解剖到底都是化蛇尸体,哼哼,按说我化蛇虽不能说全身是宝,身上的好东西也不少,等两天后,那老头发现所谓宝物全是烂木头,那脸色想来精彩无比!”
“去!尽耍贫嘴!小心那老头抓狂,找人连我一起砍!”张崇弛弹了它一下,说:“现在你可以离开这个后园了吧!”
化蛇说:“你把我放到宠兽空间里去,就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暂离此境,适彼乐土,收!”一道空间门出现在化蛇面前,将它吸入宠兽空间。张崇弛欢呼一声:“找老头要地图去!”
老人仍在厅堂里,笑嘻嘻地看他们回来,说:“欢迎胜利归来,我的勇士!”
张崇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扭着老人说:“好你个老头!什么小蛇!根本就是条噬血巨蟒,若不是我们福大命大,早就赔在那儿了!”
老人不以为忤地将手伸到他面前说:“蛇胆呢?”
卷三神之传承22星象流转
张崇弛恨恨地将一只瓷瓶丢到老人的手中说:“那蛇胆早在你家公子威霸无比的一式横扫千军之下被斩破了,我装了一点胆汁回来,你将就着用吧!”
老人从瓶中倒出一滴橙红色的化蛇胆汁,先是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又放到嘴巴里叭嗒叭嗒地尝了两口,才点了点头:“不错,你们完成的相当不错!”
张崇弛说:“那还不敢快将我们的地图给弄出来?”
老人将羊皮纸铺在桌上,先从怀里拿出一瓶白色粉末刷在羊皮纸上,又拿出一水晶瓶的绿汁缓缓地倒了下去。随着“嗤嗤”之声,一阵淡黄|色的烟雾腾起散去后,羊皮纸已变成漆黑一片。这时,老人开始双手搓动,零星的光元素像下雪一样,不断地落在羊皮纸上,慢慢地将羊皮纸变成了一张洁白无暇,有点半透明的纸张。
他一手拿着化蛇胆汁,一手拿着另一瓶不知名的紫色汁水,双管齐下,向羊皮纸面喷去,这些汁水落在羊皮纸上,并不打湿一片,而是不断地滚动、有选择性地渗入,渐渐地,整个纸上布满了橙红色和紫色的线条。其中紫色线条勾勒的正是原来羊皮纸上轩辕宫殿的图案,而橙红色线条扭扭曲曲,除了在右下角标出天神山脉字样后,更是山林交错,河湖横流,一副标准的地形图。在地形图的左上角,只是一个大大的紫色圆点,不用说,就该是轩辕宫殿了。
地图到手后,大家全都归心似箭,不想再跟这个诡异的老头再打交道。霍去病将地图小心地卷起,贴身藏后,站起身来,正待说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赶快开溜的时候,只听得厅堂边上“叮”地传来一声脆响,在堂右侧供的一颗水晶球里,显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的景像是迷园湖对面的码头,就是他们来时呆过的那个小亭。亭匾上的三个字已还原为“客候亭”。在亭外,两队盔甲鲜明的卫士全神贯注地执行着警戒的使命,在亭里站着一位白衣少女,手中托着一枚发着淡淡金光的玉符。
亭中人眉如初春远山,眼似深秋潭水,瑶鼻樱口,脸色更是洁白无暇中泛着微微的红润,好像雕刻之神米开朗基罗刀下最完美的玉石,润入生命女神南丁格尔的光泽。眼角淡淡的忧愁更如雨中的丁香,让人在顷刻间迷失其中,就连杨玉环都看得入神。
当张崇弛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时,不由地一阵迷茫,那双手如此熟悉,那身上焕发出的气息也是如此熟悉,但那张脸?他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美丽的一张脸,任何人都可以发誓,谁若是见过这张脸,就绝不可能忘记。
老人的沉声惊醒了发呆的张崇弛、杨玉环、张巡和王寿汉:“亭中什么人?”
话音很轻,但客候亭中的少女似乎听得很清楚,细细的声音在水晶中传出:“古越国长公主西施,持传国玉符,求见迷园主人!”
老人淡然说:“今天老夫累了,不见客!”
西施声音微微颤抖说:“古越国遭遇惊变,还请迷园主人看在昔时情份上施以援手!”
老人冷哼一声:“你把老夫看成是什么人?古越国的御用侍卫吗?当年迷园主人只是许诺,今后王国有变,其直系子孙可以凭传国玉符到此避难,为皇族留一线血脉。如果你今天是来避难的,自然有人带你到迷园里暂住,但老夫不会见你。如果是别的事,还请离开!”
西施托着传国玉符的右手不变,左手轻轻地理了理衣裳,盈盈跪了下去:“古越国国王在寝宫里神秘失踪,全国上下六神无主,万一有人乘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还请迷园主人体谅古越国三城居民祸福,予以指点面津。”
老人还想开口,就被张崇弛给抓住了:“老头,人家一个大美人求了半天,你怎么着也得见见吧!就算是拒绝也该当面,才能体现出你老头的风度,别这么老远地喊来喊去,你不累,我们在边上看着都累啊!”
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崇弛,直看得他松开手后,目光停在他腰间的金香玉符上,饶有深意地笑了笑说:“我怎么把你这个臭小子给忘了?”说完这句毫无来由的话后,转向水晶球说:“只你一人,随婢女小舟进来!”
“多谢迷园主人!”西施大喜过望,仍不失礼节地身体微倾行了个礼,然后挺直,站起身来,走到码头,静静地候在那里。不到一刻钟,青衣婢女撑着一叶小舟箭似地飞到码头,接下西施之后,竹竿一回,直奔迷园。
这厢,霍去病见张崇弛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桌前,支出脑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迷园老人,知道他暂时不想离开,也就不再提走这一事,也顺便落座,等着看戏。
西施一进厅堂,就见张崇弛向她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又惊又喜,赶上几步说:“大哥,你也在这里?”
“大哥?”张崇弛搔搔头,疑惑地看着她。
西施脸色微微一红,垂首轻声说:“夷光是我的小名。”
迷园老人冷嗤一声说:“不是这臭小子在这里又跳又闹,我迷园怎么会乌烟瘴气到如此地步?”
“老头”张崇弛跟他也不知算不算天性相克,平时挺尊老爱幼的一个人,看到迷园老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冷不热地说:“就算我把烟气给扬起来,也是因为这里的地根本就是乌瘴之地!”
西施赶紧打圆场说:“是晚辈一时鲁莽,倒给迷园主人添了不少麻烦!深感不安!”
张崇弛笑着说:“妹子,你也不用不安!要知道你见大哥都是弄副假面孔,现在见他倒是真实面目,已经给他不少面子了。再不识相,你出去笑两下,不把整个古越国的少年儿郎召来踩平迷园才怪!”
西施听张崇弛夸她,大是高兴,喜孜孜地站在一边,脸上红晕横生,看得诸人又是一阵失神。迷园老人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说:“行了!这里不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地方,什么事,说吧!”
“老头!”张崇弛跳起来说:“刚才妹子在你那候客亭里不是说过了吗?”
迷园老人冷笑说:“不就是丢了个国王吗?你家有号称古今星相第一奇才的甘德在,推算个人的去向还不是跟吃颗葡萄那么简单?”
西施轻声回答说:“甘先生在七天之前就说他为仆期满,从我家引退了,他临走之时曾经留言,万一出来什么无法解决的事,不妨去拜访迷园。否则,晚辈又怎敢以这些琐事劳烦前辈!”
迷园老人哼了一声说:“丫头,你听清楚了,他是让你拜访迷园,不是拜访迷园主人。我看连拜访迷园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张崇弛瞪眼说:“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迷园老人说:“很简单,那个狡猾的家伙根本就是算出这件事的关键在你身上,而丫头来拜访迷园之时,正好会遇上你!所以,说的话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主人两个字!”
这话一出,西施心里格登一声,“古越国守护神”,记得甘德曾说过这么一回事,难道真的应在大哥身上。她的心头百念丛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张崇弛第一个就受不了,跳起身来说:“好!那我就陪妹子回古越国看看。如果找不出什么线索来,希望到时候你老头会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话说到这份上,走吧!有了张崇弛的坚持,寻神五人小队跟着西施出了迷园,直奔古越国龙城而去。由于国王神秘失踪,他们也不便举行什么欢迎宴会,五人也累了一天,就约定第二天一早在皇宫见面,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就在当夜,千里之外的一处高台之上,一位身着淡青色布袍的中年人仰望着满天的星斗,喃喃地说:“命运之轮又开始转动了吗?满天的星斗为何如此神秘,就连我也听不到你们的私语,是谁让你们如此谨慎,是未来不可测的命运吗?”
“星斗倒转,天象已乱!”另一个褐色长袍的人出现在他身边说:“甘德,你约我千里迢迢地赶到这摘星台,不会就只是要说这些吧!”
甘德转身对褐袍人说:“石申,我遇到了一个人,没有一处星斗对应于他的未来,但满天的星斗轨迹却隐隐受他影响,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石申“咦”地惊讶了一声,从背后解下一张白玉盘,几个漆黑的石子随意地扔在盘子之上,对着天空映照了半天,叹了口气说:“甘德,你太执着了!为什么一定要算出他的命运?这人既然已经开始登上他的舞台,我们在边上旁观就行了!逆天而行可不是我们占星家的事!”
甘德叹道:“明知如此,还是不甘心啊!”
石申说:“从我观天象来看,连你也快成局中人了!你要谨慎啊!”
“是!”甘德突然下了决心似地说:“天下乱象已生,我又怎么可以独善其身?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将自己的观星心得和资料全部传给你,然后再投入这满天星斗的变化之中。希望你能接受!”
石申大惊:“你确定?”
甘德重重地点头!
石申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
甘德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只淡黄|色包袱递给他,笑着说:“天下疾苦,我固然不得全救,甚至连救很多都不可能,但只要力所能及,即使只救一个,对那个被求的来说,也许就是这世界的全部。卷入就卷入吧,今后你就是唯一能看到命运之轮的占星师了!希望你能真实纪录下这一切!”
石申说:“保重!”看着甘德青衣飘飘消失在夜色中,微叹一声,提着包袱向他的反方向走去。
卷四古越惊变01西子捧心
当天晚上,在霍去病的带领之下,一伙人悄悄地到了皇宫。由于国王失踪这事到目前为止还属于重大机密,整个龙城还在为后天国王五十大寿而忙着张灯结彩。只有负责皇宫警卫工作的侍卫队和朝中左右相、太傅等少数几个人知道,现在的皇宫中只有一个忧心忡忡的长公主。
据侍卫队长的介绍,国王于三天前的晚上跟平常一样就寝,出于对夷光母亲的挂念,国王从未封过一个嫔妃,更没有宫女侍寝,从来就是独睡。第二天一早,宫女依例进去送洗脸水时,发现寝宫中空无一人,起先还以为国王早起,出去散步了,可到了上朝时,仍不见国王人影,才开始觉得事情有变。查问了日夜守卫寝宫的几名卫士,都说根本没有看到国王出寝宫。
若说有人暗中掳走了国王,恐怕谁都不信。整个国王寝宫设有魔法禁制,在国王入寝后,便会自动启动,没有人能无声无息地自由出入。在国王起床后,魔法禁制才会自动解除。国王本身就是一名金星骑士,在他清醒的状态下,想毫无声息地将他掳走,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霍去病查看过寝宫现场,甚至可以断言,就算当今三大天骑士联手,要杀入王宫,劫走国王那是没问题,想这样人间蒸发般带走国王绝无可能。在皇宫南书房里,他又一次仔仔细细盘问了一阵侍卫队长和几个宫女后,不由长叹一声:“这国王失踪得也太离奇了!”
太傅贾长沙沉声说:“我对国王失踪一事毫无见解,但不得不提醒各位。现在我们可以用国王斋戒之类的话暂时将实情对外隐瞒,但后天的国王五十大寿,若国王不露面,必然造成大乱。万一谣言风传,甚至于个别人心怀不轨地进行暗中活动的话,古越国危矣。”
此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全沉了下来。这个问题大了,自古以来,凡是跟皇家扯上关系的,没有一时不危如累卵,没有一处不千丝万缕,稍稍不慎,死了自己还是小事,怕就怕将无辜的人牵连一大批进来。古越国要乱,苦的是谁,还不是那些要钱没钱有势没事的苦哈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那些有钱有势的,反而可以混水摸鱼,就算顶不济,还可以跑外国去申请长期居留,死道友,不死贫道。
张崇弛看着大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夷光,会不会是国王自己溜了!”
看到张崇弛开口就叫长公主的|乳名,侍卫长不禁递过一个古怪的眼神,这可是件很失礼的事!倒是夷光并没有表示,而是脸色微红地说:“不可能!父王生平处事向来谨慎周到,值此五十大寿,朝野齐拜之时,绝对不会玩失踪游戏。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有事不得不离开处理,也会留下交代。”
张崇弛点点头:“那国王寝宫里有没有什么秘道、传送阵之类的可以直通外界?”
“不知道!”夷光摇头说:“自从两百多年前,我的第十二代祖先在寝宫遇刺后,第十三代祖先利用宫中秘藏的先天河洛图,重礼聘请当时两位大魔导师、一位矮人大宗师、水精灵族大长老和三千名各种魔法师、工匠完成寝宫。建造寝宫的各族人都只是负责其中一部分,除了国王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全图。此后,寝宫的应用只在国王之间代代相传,就连第一继承人都无从得知。不过,从十三代祖先留下的支言片语中,可以推断寝宫中各种禁制机关重重,加上对外的武器,甚至可以凭一人一宫之力抵御至少三千军队。”
张崇弛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还是寝宫吗?这根本就是一战斗堡垒,他耸耸肩说:“既无外敌入侵、又不是被俘,更不是自己走掉了,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
这种情况下还能推掉,大家好奇地看着张崇弛。他一点儿也不自觉地说:“答案就是,本题无解。”除了德高望重的三位朝臣之外,大家心里不由地浮起贬死这家伙的感觉。
看着大家一片沉默,但从他们的眼光中,张崇弛感觉到了无数的刀光剑影,为了自己不至于死得很难看,不得不强笑着说:“只是让大家轻松一下而已!别这么沉闷,难道一急一愁,国王就自动回来了不成?”
夷光轻叹一声:“大哥,我又何尝想愁,只是父王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又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按古越国的规矩,下一代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年满二十,现任国王就要退居为太上王,由继承人继位。如今离继位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父王却失踪了,只有我站出来承担?但一国的担子,让我如何不沉重?”
说到这里,只觉得体内一股寒流倒攻心脉,宛如一把小刀在切着心头之肉,不由地剧痛攻心,花颜失色,双眉紧皱,手按左胸,那付娇弱的样子让看的人觉得更心痛。
张崇弛忙伸出三根指头在她脉门上扣了扣,这个动作又惹来一片惊讶和不满的眼光,可他现在哪有工夫理会这些,体内元素轮回微转,已经找到了惹祸的原因。居然在她体内的一根心脉处自动产生了光能量,但夷光天生水体,又练水系魔法,体内的水元素更加强大,对突然出现的光能量问都不问,直接进行了围剿。
令人惊讶的是,产生光能量的那根心脉不知怎地也变成了光属性,就被水元素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攻击了。一旦心脉被破,夷光这条小命算是断送了。怎么办?两者似乎都是夷光的根本属性,手心手背都是肉,干掉了谁,她都得死!可是,本该共存的光水如今却闹得势不两立,这无疑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正当他着急地思考着对策时,侍卫长带着奉命赶来的是御医到了,那位金针医师,对张崇弛这样年轻的银针医师根本看不上眼,见他一付为难的样子,心想,你们毛头小子见过什么世面,看我的。等他略略查了一下夷光的病情,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说:“恕在下无能,此病无药可医!”
“你胡说!”张崇弛怒说:“天下病天下医,你自己不能医,又怎么敢断定别人不能医?”
金针医师叹道:“我见过类似的病症,当年光精灵族一位长老娶了暗精灵族大长老之女,结果生了一个身具光暗双脉的精灵,在他三岁那样,光暗双脉冲突起来,针医圣皇甫谧和药医圣孙思邈同时出手,仅为他延长了十年寿命,最后终究压制不住越来越强的光暗能量,烟销云散。”
压制?张崇弛眼光一亮,现在是光水冲突,水占优势,为什么不先压制一下水元素。自己直接动手用魔法操纵固然问题多多,可别忘了体内还有一群吵吵闹闹的天一水华在。
他念头一起,天一水华也感应到了:“小医生,你什么意思,我们很吵闹吗?嫌我们烦,想赶人是不是,我们还偏不走了!”
“就是!就是!居然拿我们天一水华跟那些无知无识无头无脑的水元素相提并论,气死我了!”
“不用那么冲动吧!小医生也是逼不得已啊!况且那个女娃子的气息我也挺喜欢!”
“喜欢有屁用!现在水元素强大就压制水元素,那光能量强大起来怎么办?别忘了她体内的光量可是从心脉所生,越积越强,到时候谁来保护我们水元素?”
张崇弛苦笑着用意念传了过去:“老大!给个面子,拜拜我吧!我也知道这只是治本,不能治根。”
“还是不行,那女娃子的体质太弱,根本无法承受我们天一水华跟她身体的融合。”
“不会吧!人家好歹也是练水系魔法的,对水元素的承受能力没那么差吧?”
“小医生,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天一水华是水元素中唯一能在漫长的时间产生意识的水之精华,亿万水元素才能凝为一滴天一水华,虽然在能量上不如你体内的神水之精,但对只那承受普通水元素的人来说,还是太过强大。”
“那就是说没办法了?”
“办法还是有的!”
“靠!不早说,再东扯西扯,万一耽搁了人家病情,我来个殉情自杀,你们还住哪儿?跟着杨玉环混去?”
“不要啊!别收我们的地盘!我说还不行吗?”
“快说!”
“你在水神宫殿不是还收了一样东西吗,只要将那件东西挂在她的胸口,就能对她那根产生光能量的心脉进行封印,使其不产生新的光能量。同时,那些水元素对这条心脉也绝对会绕着走!”
“水神宫殿?你是说蛟卵壳!”
“要死啦,谁跟你说那些破烂玩意,是水神之印,就是那颗被那胖女人吸干了能量的珠子!”
“早说!”张崇弛从乾坤袋里拿出那颗黑珍珠,递给西夷光说:“妹子,按在心口试试。”
西夷光轻轻地按在心口,顿觉一股暖暖的气流在体内扩散开来。所有的水元素都乖乖地各归其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心脉处再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一片舒坦无比,顿时眉开眼笑地说:“大哥这是什么宝贝,这么管用!”
张崇弛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根极细的蛟髯,三下五除二,编成一只雅致的项链,在坠的部位是一个小小的袋子,正好装上那颗黑珍珠,笑着说:“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一刻不离地带着这东西,大哥包你不会再有心口痛的情况发生。”
“谢谢大哥!”西夷光高兴地说完后,微低着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加了一句:“大哥送的东西,我当然片刻不会离身!”
卷四古越惊变02对策条条
张崇弛一笑说:“其实妹子不必太过担心,虽然国王失踪一案扑朔迷离,但论起对策还是多的是!”
夷光精神一振说:“大哥快说!”
张崇弛看看四周:“你觉得这里方便吗?”
夷光毅然说:“左右相和太傅大人都是三朝老臣,忠心可嘉,绝无问题。侍卫长李大人若是有问题,国王也绝不会到现在才出事。大哥还请直说。”
夷光的话给了在场的人极大的面子,但面子是人给的,脸可不能自己丢。在场的左右相、太傅、侍卫长、金针医师通通坚决告退,使南书房里只剩下夷光、张崇弛、霍去病、杨玉环、张巡、王寿汉等人。
张崇弛说:“在国王失踪之后,是甘先生让你去拜访迷园的?”
“不错!”夷光想了一下说:“其实甘先生也没有说国王会失踪,只是在他为仆期满要走时,偷偷地对我说,古越国将有大变。如果我遇到处理不了的问题时,就于今日临晚去拜访迷园主人,自然能找到解决之道。看来,这预言该应在大哥身上。”
张崇弛笑得很神秘说:“不只是大哥身上,还有霍大叔我们一个团队。而且,你还忘了一个更重要的人物,那就是迷园主人!”
夷光闷闷地说:“据祖先的记录和传言,这个迷园主人的确见识广博精深,能得他一指点,什么难事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可惜,他绝不轻易指点别人,像这回,我请出了传国玉符他都不理会,有什么办法呢?”
张崇弛说:“我说的他是关键人物,不在于他能指点什么,而是说他在国王失踪一案中到底担任什么角色!”
“不可能!”霍去病说:“迷园老人虽怪,但绝不Сhā手外界是非,这是大家所公认的!”
张崇弛笑着说:“霍大叔,那是你们从小到大,听说的迷园老人都是这个样子,自然在潜意识里都把他当成一个世外高人,绝不会起怀疑之心。但我不同,我在此之前根本没听说过迷园老人,但这一路行来,却发现疑点重重。”
霍去病惊奇地说:“看来霍大叔是老人,你说说看,有什么疑点?”
张崇弛扳着手指说:“第一,这个迷园老人到底是不是第一代迷园老人?听他自己的口气,应该是第一代迷园老人的徒孙或者更小的一辈,所以才称碧鸦令其其祖师传出去的,但化蛇却说他根本就是七百年前的迷园老人,你们不觉得问题很大吗?”
霍去病点头说:“的确,这个问题很大。如果他真是第一代的迷园老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修炼了木系法术,或者根本不是人族。人族正常寿命为一百年,最离奇的是传说中的大魔导师彭祖,他居然精通水火水风四系法术,更将之融合,创造出被称为象征着生命力量的木系法术,使自己活了八百多岁。但在他死后,木系法术也同时失传,再也没听说哪个人能活到三百岁以上。只是,这问题再大,也是迷园老人自己的事,你凭什么认定他跟国王失踪有关?”
张崇弛神秘地笑了笑,说:“这就得问甘德了!若是他已经算到了国王失踪,却没有提醒他,显然国王失踪并没有什么生命之危。同时,他既不指点夷光早几天截住我们,也不等几天,让我们自己到龙城向她报到,非要她跑到迷园找我们,不就是暗指迷园老人有问题吗?”
“这样推理也行啊?”张巡忍不住说:“阿弛,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张崇弛说:“在我读过人类历史上种种事件的幕后分析后,发现跟这些高人们过招,不学会疑神疑鬼,会死得比谁都难看。”
夷光迟疑地说:“万一我们怀疑错了,却对他采取了行动,岂不是得罪了迷园老人这样一个神秘人物,今后对古越国极为不利啊!”
张崇弛说:“所以,这事,古越国王宫方面别急着让我们Сhā手。至少,在表面上,让我们自行活动,从暗中查探迷园。反正我们收了迷园老人算计了几百年的化蛇,这仇早结下了,不在乎多一点或少一点。”
也对!霍去病苦笑摇了摇头,神色又豁然开朗起来。他不愿意得罪一个传说中的神秘人物,可是正如张崇弛所说,他已经得罪了迷园老人,那就来吧。我不喜欢生事,但我绝不怕事,没有这样的胸襟,他怎么能修到天骑士的境界?
夷光在张崇弛有条有理的分析之下,微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张崇弛只分析地得意着呢!
夷光说:“后天的国王大寿怎么办?虽然国王失踪之事还被列为绝密,但对一些有心之人来说,恐怕总会看出一点端倪。万一后天国王大寿时,国王没有出现,恐怕就有人乘机发难了!”
“有人?什么人?”张崇弛露出好笑的神情说:“是不是王国第二顺位继承人,你的叔叔西叔昌?”
一路上,霍去病已向他解释了古越国的政局,别看现在古越国君贤臣廉,安局乐业,其实跟所有的时候一样,也是暗流涌动。古越国最大的潜忧就是西叔昌,当年夷光的父王西伯昌刚继位时,有过二十几年的浪荡生涯,几乎将朝野之事都交给古越国虎狮王西叔昌处理,自己一出游就是一年半载,直到他在四十三岁那样,带着夷光回国后,才重掌王国政权。
刚开始时,兄弟两人还是哥俩好,虎狮王西叔昌仍是王国第一重臣,掌管虎城和狮城。但时间一长,问题就出来了,早已习惯独掌王国大权的西叔昌上面突然冒出个国王,事事得请示,处处受管束,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同样,有这么一位尾大不掉的亲王在,西伯昌的命令也只在龙城才通畅无阻,在虎城和狮城难免都打打折扣。到了后来,跟所有的故事一样,兄弟龌龊在所难免。
近年来,西叔昌更是培植势力,声称要尊古复礼,不能让女子继承国王之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尊古复礼是假,想抢国王位置是真。如今国王失踪,夷光又未到继承年龄,他若是以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说话,非要强行登基,还真是会引起一片哗然。
夷光无言地点了点头,连外人都看得这么清楚了,她这个局中人又怎么不会心急如焚?
张崇弛脸上浮起了神秘的笑容说:“夷光,别为这事担心。大哥向你保证,在国王大寿那天,会有一位国王出现在寿典之上,到那时,说不定很多事都会水落石出。”
杨玉环在边上听着眼睛一亮说:“你想用化蛇……”
张崇弛说:“不错!当他们对国王失踪一事胸有成竹,计划在寿典发难的关键时刻,国王却出现了,这场景多难得啊!到底是国王假失踪还是出现在寿典上的国王是假的,到底自己人在暗中的活动有没有成功?这些千头万绪的东西会让暗中主事之人的脑袋整整大上一圈,难免会有些事想不周全,那么我们的反击机会就来了。”
霍去病沉稳地说:“只怕迷园老人也卷入其中的话,他会不会猜出我们用了化蛇?”
张崇弛说:“我估计他即使怀疑,也无法断定!毕竟以化蛇的高傲,连七百年的熬着不肯跟他订立血契,又岂会在一个见面下就跟我们签了血契?”
“就是!如果不是因为主人身上的那种气息让我觉得很舒服,再加上为人和气,不拿宠兽当奴隶,我宁死也不愿意跟他订立血契!”化蛇在张崇弛的指上抬起头来接口说。它自从出了迷园,死活不肯呆在宠兽空间里,刚才进宫时,就头咬着尾,化成一只蛇纹戒套在张崇弛的左手中指上。
夷光看着化蛇好奇地问:“化蛇?幻化成我父王的形象吗?”
“那有什么问题?”化蛇略略闭目,通过与张崇弛的血契感受了一下在他印象中的国王模样,身子一阵扭动,渐长渐大,落地之后,一阵轻雾升起。在轻雾后面,走出西伯昌。身着紫色长袍,须发漆黑,但神情肃然,带着点沧桑,貌似中年,又让人感觉是个老人,一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慈爱、优雅和威严:“夷光,弛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爸……”如此逼真的形象让夷光差点直接开口喊爸了,话刚出口,才恍然想起这是化蛇的表现。
化蛇倒是笑着开口了:“女儿乖!但那些朝中大臣、宫廷礼仪什么的,为父可都一窍不通,到时候你可得在边上提点提点。”
“好啊!你居然敢戏弄我!”夷光跺脚娇嗔,将小女子的媚态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得在场的几个人一阵心神恍忽。可惜对化蛇来说,这招没用,或者说它的审美观是建立在母化蛇的形态之上的,对夷光的美丽算是百分之百免疫,继续说:“还有这王宫,我可没住过这么大的地方,万一走迷路了,乖女儿可以及时将为父找回来,免得再失踪一个!”
“是吗?原来我们的化蛇也有这么多不知道的东西!”张崇弛总算逮住了一个借口,邪邪地一笑说:“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学习!记住,得化成另一个形象用功学习,别到时候坏了规矩。呵呵,我听说宫廷礼仪训练不亚于远古十大酷刑,你就好好体验体验吧!”
卷四古越惊变03寿典在即
十二月二十六日上午十点正是国王西伯昌的生辰,祝寿庆典也在这一刻开始。早在三天前,皇宫外的广场上,国王检阅台、民众拜寿场、众臣朝贺台、贵宾观礼台都已搭建完毕。本来,按西伯昌的意思,不过是过个生日,根本没必须闹得满国风雨。
虎狮王西叔昌和几位大臣们可不同意,古越国的国王在下一代第一顺位继承人满二十岁就要退位让贤,所以很少有现任国王能当到五十岁的。人生百年今五十,在深蓝宝石大陆的习俗中,五十寿是仅次于百岁大寿的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怎么可以随便过一下?这一天,古越国三城不张灯结彩,闹上几天怎么可以体现民众对国王的拥护之情。在这种论调下,一个月前古越国三城就开始筹备国王大寿庆典。
虎狮王西叔昌是在寿典前一天赶到龙城的,一到龙城就直接提出要拜见国王。结果,长公主西施接见了他,告诉他国王为了自己的五十大寿,要斋戒静心七天,才能于庆典之上,焚香拜祭诸神,为古越国祈福。对于这个解释,虎狮王西叔昌极为满意,说了一通漂亮的外交辞令之后,带着神秘的笑容回他在龙城的府第去了。
随着时间的临近,西施心急如焚,若不是水神之印压着,保不住那心气绞痛的病要再犯无数次。不管她心急,还是别人心喜,这时间还是不管人的心情,自顾自地过去。终于到了国王大寿庆典那一天,西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拉着化蛇在皇宫里来回打转,只盼着张崇弛他们的到来。
“张公子在宫门求见!”李侍卫长适时地出现,让西施总算松了一口气,忙传令说:“不是跟你说过,大哥来了就直接让他进来,不需通报?”
“是!”李侍卫长说:“属下早被向宫廷侍卫传达了这个命令,可是虎狮王说这与礼不合,就将张公子拦在了门外,让属下来通报。”
虎狮王说的?西施的眼中闪过一阵忧虑,说:“我亲自去接大哥进来!”她跟着侍卫长,人尚未到宫门口,就听得虎狮王西叔昌的斥责之声:“你们当侍卫的,第一要务是保证宫廷的安全,岂能容这些不三不四之人自由出入?除非亲王重臣,有国王旨意,方可放行。即使放行,也必须由至少两名侍卫跟着,以确保安全,岂能闪到一旁任意放人?”
这哪里是训斥侍卫,根本是口口声声对站在一边的张崇弛等人的棱辱。西施忙加快两步,出现在宫门口,对虎狮王西叔昌行礼说:“夷光见过王叔!”
“咳!”虎狮王西叔昌的模样跟西伯昌可长得完全不同,身高马大不说,还带脑满肠肥,一看就知道即没练过魔法,也没练过骑士技,就算是他年轻时练过,也早荒废了,只剩下如今一副动不动就气喘吁吁的肥样,他见西施出来,顿时脸上堆笑说:“贤侄女不必客气,再过三年,你就该登基为王,为叔的对你可要行下跪礼罗!”
西施微笑着说:“那些场面上的礼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看而已,为王为民,世事沧桑,谁也不能预料,但您始终是侄女的叔父,这一点从创世神那里流传下来的血脉,又有谁改变得了?”
西叔昌脸上微微抖动一下:“贤侄女说得有理。但礼仪却不可废,这是先古圣王定下来的规矩,乃维系世间纲常的根本,一旦礼废,则事废,事废,则人废,到时候,人族岂非要跟野兽一样复归无君无父的蛮荒岁月不成?”
西施微微颔首说:“叔父教训得是!只是,叔父一大早地到宫里来就是为跟侄女上礼仪课的吗?”
西叔昌哈哈大笑:“哪里,我是来迎王兄一起去国王检阅台的。只是在门口看到几个侍卫的举止,觉得太不像话了,才教训一下,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
本来,西叔昌也没这爱好,要知道宫廷侍卫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下等仆人而已,连教训的兴致都没有。可是,今天一早进宫,发现他倒是被拦在外面,要求先通报,看到张崇弛这几个乌合之众居然直接往里走之时,才心情大为不爽,发发威风。
以西施的冰雪聪明,岂会不明白这一点?她笑着说:“王叔来了,何须通报,是侄女疏突了,未曾向侍卫们交代,还请王叔原谅。至于他们几个,侄女曾交代侍卫们可以直接入内,不须通报,倒不关侍卫们的事。”
“可是……”西叔昌脸上大有诧异之色:“按规定……”
西施指着霍去病介绍说:“这位是炎黄城军事总领,中原国御封的骠骑将军,深蓝宝石三大天骑士之一霍去病大人,现在正为我古越国处理一件秘密大事,以他的身份地位,侄女以为当予以他自由出入王宫的荣誉。”
这话滴水不漏,霍去病的三个身份,第一个也就罢了,可后面两个,一个比一个强悍,中原国御封骠骑将军和天骑士的超然地位,任在哪一个中原国的蕃国都可以获得至少是该国亲王的待遇,如果那个国家还有事想求他的话,就算让他拥有等同于国王的暂时荣誉都不过份。
西叔昌郁郁地指着张崇弛:“他呢?又是什么身份?”
西施抿嘴一笑说:“王叔,你这回真的是看走眼了,他腰间不是挂着金香玉符吗?还能是什么身份?”
西叔昌这才注意到张崇弛腰间挂着的金香玉符,神色略略一变说:“古越国三位亲王玉符中的一枚,居然挂在了一个我都不认识的人身上,奇怪,真是奇怪透顶!”
这话一出口,除了霍去病见多识广,早已判断出张崇弛的这枚金香玉符的隐含意义之外,张巡等人大为奇怪,想不到第一次到古越国的他居然拥有古越国亲王的身份。西施说:“这枚金香玉符是父王亲自赐给张大哥的,这是父王的权力,又有什么奇怪之处?”
一席话,柔中带刚,西叔昌发威至多也就怪怪未登基的侄女,总不能在背后说国王的不是,否则谁还会理会他口口声声提到的理?气闷之余,他脸色不愉地说:“既然是王兄的意思,我也不便多言。大事要紧,我这就去拜见王兄,请他出席庆寿大典。”
西施敛裳为礼,沉稳地说:“父王刚刚交代过,请王叔暂时先到养心殿用茶,他接见了霍大人之后,自会同王叔一同前往国王检阅台,接受来宾、众臣和民众们的祝贺。”
西叔昌这下子倒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了,点头说:“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到养心殿等着。不过,贤侄女别忘了提醒王兄一句,十点钟庆寿大殿正式开始,我们要提前十分钟到达国王检阅台。从国王寝宫到养心殿的行程是八分钟,从养心殿到宫门是十分钟,从宫门到检阅台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王兄应在九点一刻前动身。现在离九点一刻还有一个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西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行过礼后说:“侍卫们会带王叔到养心殿去,容侄女先行一步,带霍大人等去见父王。”
“贤侄女请便!”西叔昌微微一侧身,示意霍去病等人过去,然后转身对侍卫说:“带本王去养心殿。还有两个小时,也好让本王养养心!”
张崇弛跟着西施走出一段距离,才微叹说:“好精明厉害的王叔,他居然就整个王宫里的路程都计算得如此清楚,到底是想向我们示威呢,还是好意提醒。”
霍去病说:“先不管这些,这几天化蛇学得怎么样了?”
化蛇现在的模样是西施手上的一只玉镯,听霍去病提到它,跳到西施的肩头说:“当然没问题。也不想想我化蛇可是以智慧见长的火兽,学习一下区区礼仪,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话又说会来,我真是服了人族,怎么就能想出那么多自己折磨自己的东西来?”
“行了!学会了就好,不用再多做评价,免得连我都觉得人族有时候真的很无聊!”张崇弛当然知道人族的确有很多自己折磨自己的东西,但由一只宠兽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西施笑着说:“化蛇真的很厉害,我见过一些人,花了几个月都学得怪模怪样的,可它就花了两天,已经从原来的一窍不通学到纯熟无比,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他本身就是一个骨子里的王族成员,想来幻化成父王一定不成问题。”
说着说着,一行人就到了寝宫。现在的寝宫由于国王失踪,所有的禁制都处于封印状态,在让人能随时出入的同时,也多了一些隐患,万一潜藏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进来,发现了化蛇幻化的秘密,这麻烦可就大了。
四周由霍去病、张巡、王寿汉全力巡查,杨玉环站在寝宫之中,双手高举:“慈悲的水神啊!我以你守护的名义,召集空中游离的水,如我心意,幻影成形,水幕天华!”一团兰莹莹的水光在寝宫中迅速流转,最后散了开列,化为蓝色之雾将整个房间包在其中,杜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视线和一切魔法窥探。
“我只能坚持二十分钟!”导师咒水幕天华是守护最全的魔法,所需要消耗的魔法力非常惊人,即便由身为魔导师的她来发动,也有点吃力,额头开始微微地沁出汗珠。
“开始吧!”西施对着化蛇说:“从现在开始,您就是父王!”
化蛇得意地扭动着身子,刚想开始化形,突然神色大变,卷缩在地,浑身瑟瑟发抖。西施惊讶地说:“怎么回事?”说话间,一股强大无匹的光能量从天而降,轰然破开水幕天华,直压向在地上除了发抖之外,连动都不敢动的化蛇。
卷四古越惊变04宠兽争风
“什么人?”霍去病暴喊出声,黄金斗气一现,长虹贯日般直Сhā光能量和化蛇中央,与洁白的圣光硬扛了一记。轰然一声,霍去病退飞三尺,稳下脚步,手搭长剑,警惕地注视着寝宫外墙。
在外墙上,一只浑身雪白,形如大豹的怪兽正站在那里,口中发出低低的咆哮,威势外放,让那化蛇在地上除了发抖就没有第二个动作。杨玉环略略一惊,这只怪兽跟那天在失落山脉中,击杀碧海银蛟的那只极为相似,只是比那只在额头上多了一块蔚蓝的印记,印记之中拉出一根蓝线,直冲它额头的珊瑚状洁白的晶角,使其在圣洁光华中多了一线蠕动的蛇状蓝光。
张巡手中幻晶龙枪枪诀一领,暴出一朵枪花,飞向怪兽。怪兽居然咧嘴一笑,飞身而起,四爪踏云,伸出左爪,轻轻一拍,就像赶苍蝇一样,将一位堂堂的金星骑士给打得倒飞回去。
强!霍去病在晋升为天骑士之后,第一次遇到如此利害的对手。不由地战意大盛,浑身上下的黄金斗气蒸腾飞舞,四处翻滚,气势之盛,堪堪抵住了怪兽如潮如洪般横压过来的威势。
“勒石燕然”,霍去病手中的剑突化为一根金色的尖刺,黄金斗气绕刺推动,带着闪动的金星,向怪兽心脏直刺而去。怪兽轻叫一声,似乎赞叹,又似乎讽刺,身子在空中倒翻之下,口中喷出一股强烈的圣光,与尖刺一触,宛如引发了一个炸弹,四处的空气暴裂开来,像玻璃碎片一样飞溅而开。寝宫本身没问题,那么多的禁制足以支持它抵御住这股力量的冲击,但家具之类的装饰可遭了殃,乒乓一阵乱响就化为迷末。
这时,整个寝宫放出一阵蒙蒙的青光,四门白光闪烁,将闻讯赶到的王宫侍卫们全挡在了门外。西施猛然领悟过来:“不好!霍大叔和那只怪兽引发了寝宫禁制!”
“怎么办?”杨玉环目注着那只怪兽,手中蓝莹莹的水弹越转越大:“我现在出手,有没有什么危险?”
“不知道!”西施说:“这寝宫禁制变幻莫测,除了国王本人,谁也不知道!”像是要印证她的话,寝宫的地板动了。原本一块如同大理石雕成的地板居然在瞬间四分五裂,各自在裂缝间放出或土黄或蔚蓝或浓绿或艳红的光芒。四壁、殿顶也衍出团团光华,一圈又一圈地降了下来。
“快!大家集合!”霍去病的话刚出口,已经来不及了。地板转动之间,各种禁制四处升起,将整个寝宫割裂为一个又一个的单独空间,好像是针对寝宫中所有的人兽,全都被单独分隔在一处。
“主人啊!”化蛇例外,它身为张崇弛的宠兽,在最后一刻,凭着血契的联系,化为一道红光飞入张崇弛的袖中。等他站定后,又从袖中溜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说:“主人!这下你无论如何我救救我,不然,化蛇我会死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张崇弛定了定神说:“慢慢说,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化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主人,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张崇弛一拍额头说:“你不先说清楚,没头没脑的事谁知道?你以为你的主人是神啊!”
“那只,那只圣兽……”一想到那只怪兽的威势,化蛇不禁全身发抖说:“它说我抢了它的主人,要将我碎尸万段,永不超生。”
张崇弛搔搔头,有点傻傻地说:“你的主人是我吧?”
“那是!”化蛇点头说:“除了你如此英明神武俊逸潇洒气质脱凡宛如浊世佳公子清水出芙蓉,谁配做我灵兽中智慧第一的化蛇的主人!”
“少拍马屁!”张崇弛的重点可不在这里:“然后那只圣兽说你抢了他的主人?”
“对!一点儿都没错!”
“你在这段时间内抢过人?”
“乌龟王八蛋才抢过人呢!我可是老老实实按照主人的吩咐在王宫里学习那该死的宫廷礼仪,除了宫廷礼仪老师和夷光姑娘外,跟谁都没接触过。”
张崇弛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说:“那就是说那只圣兽本来是准备认我为主的,不想你抢先一步,跟我订立了血契,才惹得它大发雷霆,是也不是?”
化蛇恍然大悟说:“难怪你在跟我订立血契前说自己已经有宠兽了,敢情就是它啊!我被你害死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跟它订立血契?害我还以为你只是推脱之辞,才眼巴巴地跟你签了血契。现在好了,它要先干掉我,才能跟你订立血契。天哪,那是一只超越了金兽上级,直追圣兽之王的圣兽啊!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伟大的创世神啊!这不公平啊,我被囚了七百多年,好不容易才到了这花花世界,就要死在人家的手里吗?”
“好你个老妖猫!”张崇弛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拍了拍化蛇的脑袋说:“我先把你放到宠兽空间去,然后跟那只圣兽谈谈,谈妥了,再放你出来,如何?”
还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化蛇的头低得更快,说:“谢谢主人!”身子一卷,进了张崇弛打开的宠兽空间。
看来宫廷礼仪的训练效果果然不错!张崇错收了化蛇之后,开始面对禁制,皱起眉头来。绕在他身边的全是蔚蓝色光华,该是水系禁制吧!
四系元素之间本来就有生克关系,寝宫禁制更是根据闯入者的情况,自动生成对应相克禁制。张崇弛本身五行均衡,但化蛇却是火系宠兽,随带地使寝宫自动将围困他的禁制设定为水系禁制。对付水系禁制,张崇弛现在得心应手得很。
连天一水华都不用麻烦,他伸出一只手,按在禁制之上,心神沉入元素轮回中央的蔚蓝区块中央的神秘空间里,慢慢地吸收着进入神秘空间的水元素,模拟出外界水禁制的情况。当他的心神扩张开来,将整个水禁制包在其中时,心神一动,口中喊:“虚!”
一个金色的神文字在神秘空间中一闪而没,将其中的水元素驱赶得干干净净,外界的水禁制也随之一阵抖动,慢慢地淡化而没,现出周围的空间。打量一下四周,他发现自己在站在寝宫中靠北的区块之上,靠南的位置,土黄|色的地禁制之中,禁制着西施;霍去病、张巡和王寿汉被分别困在靠西的风禁制之中;杨玉环却因身体外层的地元素结集,被困在火禁制之中。从机制的变化来看,霍去病和杨玉环估计再有一刻钟就能破禁而出,其他三个人估计很难有破除禁制的能力。
在他的正面,也是刚刚破掉禁制的圣猞猁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张崇弛一阵好笑,走了过去,一拳锤在它的头上说:“好你个老妖猫,在失落山脉放了我的鸽子,害得我九死一生不说。自己又不跟我订立血契,等我好不容易收了个宠兽,你倒开始争风吃醋,到处打架了!”
这一锤之下,圣猞猁不满的呜呜两声,身形一缩,乖乖地恢复到小白猫的样子,说:“你这臭小子,我才懒得跟你订立什么血契!做朋友不好魅力?不过,你要选宠兽也得跟我说一声,起码选个金兽上级的,或者哪天我给你偷几只王兽卵让你自己孵化一下,不是拉风得多?现在选个金兽下级的化蛇,不是让我老人家也跟着掉价吗?”
张崇弛不满地说:“你早干嘛去啦?专放马后炮!我还就签了一只金兽下级的,你怎么着?还真想宰了人家,然后给我换宠兽?”
“行了!”圣猞猁理着猫须说:“我也不过是跟它开开玩笑,让它认清一点形式,免得将来恃宠而娇,没大没小的!”
圣猞猁也是有苦自知,它在发现自己未恢复到王兽地位时,就开始了修炼,反正当年帮张崇弛的时候,也接触过不死之酒,改换过体质,再吞噬几只灵兽修炼一下该没什么大问题。那天取了碧海银蛟的内丹后,就吞噬消化,使自己拥有了驱使水元素的力量,也在额头多了一枚象征水兽的蓝斑,晶角上也多了一线蓝色。
等到它成功地融合之后,随着自己在张崇弛身上留下的气息,找到张崇弛时,却发现他身上有着其他宠兽的血契印记,一时之间大恼,才上演了这一场宠兽争风的好戏。
“不敢!不敢!小的化蛇拜见大哥!”张崇弛口中默念咒语,将化蛇从宠兽空间里放出时,它正听到圣猞猁的那句话,慌忙又是鞠躬,又是磕头。
圣猞猁大剌剌地说:“也罢!看在主人的份上,暂且放过你。如果今后发现你有丝毫对主人不利之处,休怪我爪下无情!”
“是!是!是!”想想自己居然能抢赢一只王兽,成为张崇弛的宠兽,化蛇不由地心中一阵窃喜。至于圣猞猁的后半段话,可听可不听,宠兽血契是受创世神的规则所约束的,宠兽不可能对主人生出哪怕一丁点的不利企图,这话有说等于没说,圣猞猁也只是交代一下场面话而已。
张崇弛看着两只灵兽一老大一小弟地对答如流,几句话之间就变得似乎很亲密的样子,指了指满面狼藉的寝宫说:“好了!你们是和解了,这剩下的场面该如何收拾?”
卷四古越惊变05疑神疑鬼
圣猞猁看了看满地的碎片,一脸的无辜说:“我怎么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是刚到啊!对了,我来的时候曾看到一条猞猁状的圣兽一闪而没,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捣乱吧!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圣兽之人,随便调查一下就该找到对象吧!人族里没有,或许有圣族在搞鬼也说不定。”
这哪是圣猞猁,早该改叫圣狐狸了,几句话把自己的事推得干干净净,然后趴在张崇弛的肩上,很可爱地打起了嗑睡!
张崇弛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它,一把抓着它的头皮,恶狠狠地说:“老妖猫!没有你,这满室的禁制是怎么发动的?天哪,我还要一个一个帮他们解开禁制,到那时,国王庆寿大典早乱成一团糟了!还不快想办法?”
圣猞猁打了个呵欠说:“不就是解几个魔法禁制吗?至于说那得么严重?”
“不严重是吧!”张崇弛笑得让人有点发冷地说:“我限你在十分钟内解开所有人的禁制,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圣猞猁说:“你就看着吧!”身子一耸,箭似地射上了房梁,四周打量了一下,咕哝着说:“不就是防照先天河洛图的设计吗?难得到谁啊?龙马负图出河,神龟负书出洛,一只是风系金兽,一只是水兽之王,身上的图案无非是一些魔法阵而已,困得住别人,哪困得住我这圣兽之王!”
罗嗦完毕,它额头晶角一亮,结出一个巨大的圣光球直向地底轰去,两只前爪搓动,又是四个蓝色的水球生成,弹向四壁,顿时,整个寝宫中轰隆轰隆之声此起彼伏,电光声影四起。等到尘埃落定时,整个寝宫被炸毁了三分之一,霍去病等人也土头灰脸地从中走了出来。
张崇弛看得暗暗心惊,恐怖,这就是圣兽之王的威风吗?看它那架式,不知深蓝宝石三大天骑士合起来,能不能制服这只老妖猫。
倒是圣猞猁有自知之明,好像知道张崇弛在想什么,伏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小子,别小看圣骑士的力量。如果他们拼着身体受伤,选择了黄金斗气爆发的话,我撑死了能顶得住两个。更何况,在圣骑士之上,还有神骑士。创世神是按照他自己的模样塑造了人族,只要认定目标,勇猛精进的话,其实人族才是最接近于神的存在。”
张崇弛心中一阵振奋,眼中多了一份坚定,目光一扫,发现在寝宫的卧室处,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地洞,又见王宫侍卫正飞快地向他们聚拢过来,忙对刚走出烟雾的西施说:“夷光,让他们在外围警戒,不许放一个人进来!”
西施忙对着侍卫们下令:“我以长公主的身份,命令所有王宫侍卫在外警戒,任何一人都不允许进入寝宫范围十步之内,违者格杀勿论!”
王宫侍卫们见西施无恙,忙远远地行了一礼,散在四周。霍去病向张崇弛一比拇指说:“干得好!”说完,领头跳下那个地洞,先在洞口仔细观察了半天,才交代说:“阿弛和夷光留在这里应付,其他人随我进去。”说完,带着张巡、王寿汉和杨玉环小心翼翼地走了前去。张崇弛轻轻一拍圣猞猁,它知趣地一个腾身跟在四人的后面,进了地道。
西施紧张地说:“父王的寝宫中怎么会有地道?难道说敌人是通过地道将父王掳走的?”
张崇弛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心,然后肯定地说:“从这地道的建筑痕迹来看,绝不是后来再行开辟的,而是跟寝宫同时完成,应该不会是敌人的手段。你暂且放心,还是先应付你那王叔吧!”
说话间,就见虎狮王西叔昌正昂首阔步而来,眉宇间带着一缕惊讶。当他踏入王宫侍卫的警戒圈时,几个侍卫紧张地说:“禀王爷,长公主有令,任何人不许靠近寝宫十步以内。”
西叔昌勃然大怒,说:“国王寝宫发生不明爆炸,已是尔等失职。现在居然还敢假借长公主的命令,阻止他人救援,是何居心?且我王兄在寝宫之中生死不明,岂容耽误半分钟。护卫,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他的身后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两个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丰神如玉的美男子,他们看了前面的三个侍卫一眼,一股凌厉的杀气顿时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两位美男子从容地向西叔昌一躬身,说:“王爷,你只管进去,绝对没有任何人敢阻拦于你!”
“王……”三名侍卫还想阻拦,被两位美男子双眼一瞪,只觉得宛如两座高山直压而下,让他们将所有的话都缩回到肚中。幸好西施的话及时传了过来:“王叔又不是外人,快快有请。”
三名侍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王爷里面请!”身子侧移,让开一条路,目送西叔昌带着两个俊美护卫直奔寝宫之内而去后,才发觉自己的背后一阵冰冷,全被汗给沁湿了。好可怕的气势,王爷的这两个护卫到底是什么人?
一进入塌了三分之一的寝宫,西叔昌一眼就看到西施向对着一个跪着,不知在做什么,另一个刚才门口遇到的那位带着金香玉符的医师正伸手不断地拍打着地上的一个人。在他刚要开口发问时,张崇弛猛地一掌击在地上那个人的头顶百汇|茓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好了!包你手到病除!”
“呵呵!年轻人!果然有几分水准,还真对得起我送你的那枚金香玉符!”慈祥中带着几分高贵和威严的声音,西叔昌简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入耳入心,不由地一哆嗦,一愣一惊之间,又马上换上了一喜,满脸堆笑,其变幻之快,让人几疑为错觉。当后世那些颂扬医神的戏剧中,当出现西叔昌这个角色,为了表现他这一刻的神情变化,几经探索,终于研究出一种叫“变脸”的绝技,能在几秒钟之内变幻十来张不同的脸色,才堪堪诠释他此刻的脸部表情万一。
他赶上两步,也跪在那个人前面,揉揉眼睛,看着地上的那个人。那个人身子一挺,站了起来,外表成熟,神色测试,正是古越国国王西伯昌。西叔昌颤抖着声音说:“见过王兄!不知王兄为何如此模样!”
西伯昌沉叹一声,说:“此事你不用多问!起身吧!我也累了!传宫女,为我沐浴更衣,准时前往国王检阅台,接受万民祝贺。”
“是!”西叔昌不敢多问,起身说:“还请王兄抓紧时间!”
西伯昌点点头,转脸对张崇弛说:“弛儿,你在此暂等,与霍大人等汇合后,共同前往国王检阅台。叔昌、夷光,你们随我先到乾清宫,然后一同出发!”说完,率先直往寝宫之外走去。
是!国王有令,哪还有问题?西叔昌应了一声,赶上两步,跟着他的后面。头微偏,目光在他的两个护卫身上转了转,似乎询问什么,又似乎交代什么。西伯昌好像觉察了他的目光似地,回头说:“对了,这两位护卫是王弟新招的吧!神彩飞扬,品貌俊朗,绝非池中之物,今日就暂充本王近卫如何?”
两位美男子护卫愣了一愣,在西叔昌的示意之下,忙躬身回答:“是!”然后,一前一后护着西伯昌等三人向乾清宫方向而去。
西叔昌脚下略慢,跟后面一个护卫走了并排。那护卫见他目光闪烁,沉声说:“想说什么尽管说,在我的光传秘术之下,别人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西叔昌低声问:“刚才寝宫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那个护卫说:“我们当时距离有点远,只感觉到此前寝宫中有极强的斗气和圣光能量爆发,可能是有天骑士跟光系大魔导师之流的人物打斗。”
“光明系大魔导师全大陆只有中原国国师诸葛明一人,怎么可能到这里?”
“也许是圣族之人!”
“你们到底玩什么花招。不是向我保证国王绝对不可能再出现,现在他却活蹦乱跳地去参加国王庆寿大典,那我们的交易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虎狮王先不用着急,可能是我们几个部门间的配合出现问题。不管怎么说,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希望如此!否则,我可以保证,今后你们在古越国的一切行动都将寸步难行!”
“虎狮王这是威胁我们吗?”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本王若没有后续安排,又岂会任你们玩于股掌之间?就算你们现在下手干掉本王,自然会有人将你们在古越国,甚至于东夷九国的暗中活动诏告天下。到时候,根本不用本王出手,自然会有一场莫大的风波等待各位。”虎狮王能做到今天这个地位,甚至于同国王分庭抗礼,又岂是易与之辈?
美男护卫的口气不由地一软,说:“我会将今天你说的每个字上报我的上面,尽量就寝宫的事做出回答,但我希望没有见识虎狮王胆量和安排的那一天!”
“我也希望永远不用动用那步棋!”虎狮王阴阴地说完,快走几步,跟上西伯昌。只留下那个护卫神色变幻不定,跟在后面。
卷四古越惊变06同车暗斗
“你猜得没错,国王是自己走出寝宫的!”大约过了一刻钟,霍去病从秘道里钻出来说:“这条秘道很短,通向地底的一个秘室,在秘室中,是一个单向传送阵。既然只有国王一人知道寝宫的所有机密,自然是他进入秘室,跑出去了!”
张崇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国王是个挺稳重的人,怎么临老玩一把失踪游戏?”
霍去病拍拍他的肩说:“这样,我们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国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他为什么跑出去,理由太多了,尤其是对王室这种最复杂关系的集中体现来说,有些事是我们这些局外人永远无法理解的。不过,他为什么不留下只言片语的交代,倒是个奇怪的事。”
杨玉环微笑着说:“其实我们也可以退过传送阵,去看看那国王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王寿汉说:“环妹说得很对,不过,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帮西施长公主应付国王庆寿大典。其余之事容我们慢慢研究。”
“说得有理!”张崇弛将圣猞猁往肩上一放,转身直向宫门走去:“国王大人和夷光该在门口等我们了吧!大家快跟上,别误了好戏。”
赶到宫门口时,化蛇和西施早已盛装走在了敞开的马车之上。化蛇一身国王礼服,气度雍然,神彩焕发,估计换成真正的西伯昌,也就这模样。在他身后半步,站在西施,头顶珍珠冠,一袭月白色的礼服,素面淡扫,蛾眉轻弯,整个人就如同万里夜空的墨绿天宇中浮出一轮皎洁无暇的圆月,光华四射,柔情似水,让人不由地一窒。
化蛇见张崇弛赶到,淡然一笑说:“弛儿,你和王弟同坐第二辆马车吧!”西叔昌目光微变,冷冷地看了一眼张崇弛腰间的那枚金香玉符,闷声坐上了随后的那辆马车。张崇弛不紧不慢地挨着他身边坐下,轻声说:“虎狮王心中郁气难解,恐怕对身体无益。”
西叔昌嘴角撇了撇,一副懒得跟他计较的样子。这时,国王的马车启动了,一出宫门,夹道的无数民众都自发地将鲜花瓣洒向空中,口中高呼“国王陛下万岁!”“公主殿下千岁!”
化蛇脸上挂着温和矜持的笑容,跟西施一起,对着民众挥手示意,那份风光让它不由地觉得其实当国王也是个不错的职业。
跟在他们后面的几辆车就没那么荣幸了,不仅没有民众的欢呼,反而被指指点点:“你们看,第二辆车上的那大胖子就是虎狮王!”
“不是说他跟国王是一母所生吗?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还是国王威严多了!”
“废话,那是国王陛下啊!虎狮王不过是个亲王,怎能相比?”
“坐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居然敢跟虎狮王平起平坐!”
“不知道!不过,看他样子只是个银针医生,穿得也很平常,怎么能坐第二辆车?”
“这你们就不懂了,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他跟虎狮王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吗?”
“什么地方?”
“他们的腰间都挂着金香玉符,这是亲王的身份象征!”
“哇,那个年轻人也是亲王?是哪家的子弟啊!没听说过长公主有什么兄弟!”
“长公主要是有兄弟,那该是太子了!还封什么亲王?”
“那他又凭什么封亲王!”
“别忘了长公主是要继承王位的,她的丈夫起码也是亲王身份。”
“不会吧!那个年轻人虽然长得俊极了,跟长公主倒是一对金童玉女,可是他们的地位配不配呢?他家势如何?”
“你也太八婆了吧!问那么多干什么?人不可貌相,更不可以衣冠取人,他既然能被封为亲王,自然有他的道理,用得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长公主将来是我国的国王,嫁得太寒碜,大家都丢份”……
暗中的议论是一声又一声,传到西叔昌和张崇弛耳中,多少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张崇弛不得不找个话题以转移自己对这些八卦议论的注意力,轻咳一声,对西叔昌说:“虎狮王近来是否觉得体乏无力,时常气喘吁吁,心悸气短,偶尔伴有心跳无理由地加快或放慢,甚至头晕?”
西叔昌冷笑一声说:“小医生,你跑这儿卖药来了?不错,你说的症状本王都有,但经金针医师检查,什么病都没有,只是本王劳累过度,休息一阵子就好。”
“恐怕未必!”张崇弛诚恳地说:“相信虎叔王也经常休息,但这症状近年来却越来越重,有还是没有。说句不怕你见怪的话,甚至于已影响到你和王妃之间的私下欢好了!”
西叔昌悚然一惊,说:“小医生!你可别乱说话!”
有反应了,那是好事!他越着急,张崇弛越悠闲,说:“刚才我的手指在你脉上过了一下,当然知道得很清楚。或许,你自己知道但是更清楚,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以你这种情况,再发展下去,恐怕过不了几年,就会危及生命!”
“可是……”
“可是金针医师没查出什么问题,只以为你精力透支,积劳成疾,开了几帖养精补气,甚至于补肾壮阳的药,对不对?问题是那些药有效果吗?”张崇弛甚至连双眼都微闭起来,享受着迎面而来的阵阵微风。
西叔昌叹息说:“果然不愧是神医张崇弛,能出手如神,治好我大哥的伤势,又在睢阳城大展身手,治好陶半城所中之毒,挫败鬼族阴谋。”
张崇弛心中暗惊,脸上神色不动说:“看来虎狮王的情报网络真是不简单啊!连这些小事都查得一清二楚,只是有一件事,在下始终不明白,还请虎狮王指点!”
西叔昌目中闪过一缕茫然之色,又马上恢复了枭毒的神情说:“你想扯开话题也不必做得如此明显,说吧,什么事?”
张崇弛单刀直入:“我不明白虎狮王这些年来的变化,据我所知,虎狮王年轻时也曾修过骑士技,拥有铜星骑士的身份,但在二十岁后,却完全放弃修炼,碌碌至今。在十七年之前,夷光尚未出生,你代行国王权时,如果有意,会有几百种方法让喜欢远游的国王出点意外,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古越国国王。或许,只要你提出来,国王将位子禅让给你都不是不可能。为什么你那时候不想当国王,当了现在却开始着手这既无聊又无趣的篡位计划。”
“无聊又无趣吗?”西叔昌目中阴光大盛说:“原因很简单,我老了!另外,告诉你小子一件事,篡位这两个字最好不用乱用,很容易死人的!”
张崇弛笑着说:“是!是!虎狮王英明!”
西叔昌沉叹说:“我知道你小子聪明机智,但有些事不是你们能想得通的!不说也罢!所谓人在王室,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张崇弛好奇地说:“那弦在哪里?”
西叔昌眼角的余光略向后斜了斜,就不再说话。张崇弛倒是自顾自地说:“其实虎狮王也不必害怕,你这种病来源于饮食和运动,吃得肉食、油类过多,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结果进入体内的油脂过多,又来不及消化和排出,在体内越积越多,到最后必定影响到全身气血循环,造成体内光暗失调,四系元素失衡,肝肾负担过大。其实今后只要多吃粗粮和果蔬,少吃油肉,加锻炼,最后把你的骑士技再训练起来,在把心放宽。有个一年半载,包你龙精虎猛,健康如初!”
西叔昌叹息说:“其他的都好办,把心放宽难啊!”
张崇弛站起身来说:“心病唯有心药医!虎狮王,我们到了!”两人正说话间,不知不觉已到了国王检阅台前,落车后,两位美男护卫一左一右站在了西叔昌的身边。化蛇为首,在它左边略后半步是西施,在后面是西叔昌和张崇弛并排,然后是两个美男护卫。
霍去病落车后刚想跟上,几位礼仪大臣就到前面跪请说:“霍大人等几位贵客,请到贵宾观礼台落座。”
霍去病这才想起,以他的身份,随国王上国王检阅台于礼不合,微微一笑,将声音凝成一线,在张崇弛的耳边交代了几句话,在一个礼仪官的引导之下,向国王检阅台左边的贵宾观礼台走去。落座后,环顾四周。
国王检阅台、众臣朝贺台和贵宾观礼台呈品字形搭建。国王检阅台最里面,左边是贵宾观礼台,各国应邀而来的权贵和汉皇派来的贺礼官都在此落座,右边是众臣朝贺台,古越国军、政两系官员约五十余人在此落座。在国王检阅台前面是一片空地,长五十来米,宽三十余米,在空地上每隔五步就站着一位王宫侍卫,以应付突发事件。
在空地之外,才是万民拜寿场,现在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如果有谁想对国王不利,除非混入众臣朝贺台或贵宾观礼台,如果只是在万民拜寿场里,就连霍去病也难以确保可以直接越过侍卫密布的空地,对国王一击必杀。
大家纷纷入座后,随着巨大的魔法礼炮声,整个广场上空暗了一暗,接着爆发出无数的魔法光芒,红黄蓝白橙绿紫,如焰火般在空中绽放。几根金色的飘带在迎风舞动中,慢慢地组成了“国王陛下万岁!”六个大字,召示在国王庆寿大典正式开始。
卷四古越惊变07俗套行刺
这时,空中“祝你生日快乐”的悠扬乐曲缓缓响起,无数晶莹的花瓣在虚空中生成飘落,化蛇牵着西施的手,在民众的欢呼声中,走到国王检阅台前面,扩音魔法阵一亮,将他的声音顿时传遍远近:“各位来宾、古越国的诸臣诸民们: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本来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日子,但你们却给了我无上的荣耀和祝福,使得这天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光。将来,不管是什么时候,回想起这一天的光荣,我都会真心诚意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向我祝贺生日,更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爱护。”
一时之间,掌声雷动,“国王陛下万岁”之声更是此起彼伏。“今天,和我一起站在这里接受大家欢呼的还有长公主,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西施和虎狮王西叔昌,还有一位,我正想给大家介绍。张崇弛,我将一枚金香玉符送给了这位年少俊彦,古越国就迎来一位新的亲王。”
此话一此,大家的目光全然被化蛇身后的张崇弛所吸引,原先的猜测、议论全化成惊慕之色。张崇弛心里突然一动,目光落在众群朝拜台上,在台上的第一排靠左位置,一位三十出头,鼻高口阔的骑士目She精光,正带着几分妒忌地看着他。
他身形不动,口中轻轻对边上的西施说:“众群朝拜台第一排左三位置的那位将军是谁?”
西施目光淡扫,轻声说:“房遗爱,龙城守卫军统领,我姨母之子,王国第四顺位继承人!”
张崇弛微微颔首,说:“古越国到底有多少继承人?你是第一,虎狮王第二,房遗爱第四,那么第三呢?”
西施说:“古越国共计有五位继承人,当国王禅位或因故永久丧失执政能力时,由继承人依次直接登位。除了你知道的三位之外,还有第三顺位继承人虎狮王嫡子西周文,第五顺位继承人虎狮王次子西周武。”
这是哪门子计算法?虎狮王西叔昌一家子就占了三个继承人的名额,却一直被压在国王和你之下,难怪人家不服。张崇弛正走神之间,根本没注意到化蛇接下来的话更令人震惊:“按照王国的传统,在我下一代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满二十岁时,我将自动禅位。到那一天,还有三年,可我已经觉得累了,我将在三日后正式禅位给第一顺位继承人,长公主西施!”
这一招釜底抽薪的办法是霍去病想出来的,不管国王现在有没有危险,到底处在什么样的状况,一旦退位,他就只是古越国一个普通的贵族,不会动辄影响到古越国的命运。如果他的失踪是因为他是国王,如此一来,他的身份和价值都会发生根本变化,也许能改变他面临的困境。
这话一出,除了西施之外,其他的人全都呆了一呆!这可是关系古越国将来百年命运的大事,居然在国王寿辰被轻轻松松地说了出来。大家一呆,却正好给了某些人机会,在国王检阅台下,两道青色光华陡然升起,直斩国王而去。
“鼠辈尔敢!”两位美男护卫身子一移,挡在国王面前,两柄秘银剑散发着淡淡的圣光,截下那两道青色光华。
“魔武双修?”两道青光被截,倒飞七步之外,现出两个身影。一身侍卫打扮,一胖一瘦,胖的目光落在两位美男护卫身上,冷声说:“想不到居然同时修炼了骑士技和光系魔法,你们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护卫,为何阻我?”
一个美男冷笑一声:“果然是没脑子的兽人,青蛾族的刺客就这种水准,也敢来此行凶?”说着,手只的秘银剑一竖:“受死吧!圣光转轮斩!”
随着剑势,一抹半弧状的银白光芒大炽,向两位刺客斩落。青蛾族刺客身子倒飞,从背上张开淡青色的蛾翅,无数毒粉纷纷扬扬地向国王检阅台散落。张崇弛抢前一步,将一颗丹药塞入夷光的口中。自己和化蛇倒无所谓,一个身怀元素轮回,一个火兽金级,全都是百毒不侵的主!
站在国王检阅台四角的四位魔法师已经省过神来,“火神之炽热”“水神之慈悲”“风神之自由”“地神之厚德”,在四道金咒的刺激之下,在化蛇所站的位置上,四周看似装饰花纹的魔法阵一亮,升起一道四色交叠的护罩,将化蛇罩在其中。
西施及时扬声说:“请霍去病大人率所属三人登台,保护国王!众侍卫不得阻拦!”有了她的话之后,霍去病身绕黄金斗气,右手一圈,带着张巡、杨玉环、王寿汉飞过贵宾观礼台。他和张巡一左一左,杨玉环居中,双手高举,“慈悲的水神啊!我以你守护的名义,召集空中游离的水,如我心意,幻影成形,水幕天华!”双手中光彩流动,水元素流转四方,形成一个护罩,将张崇弛、西施和王寿汉笼在其中。
青蛾族刺客在两柄秘银剑的追击之下,越退越远,若不是仗着天生的身材灵活,可以空中腾挪,早就伤在剑下了。可是霍去病的脸色却不见放松,仍毫无表情的轻抚着手中的剑,双眼似开似闭,却将整个国王检阅台附近的动静收入心底。
行刺可不是开玩笑!就凭刚才那两个青蛾族的刺客就想干掉一个国王,太异想天开了吧!如果说刺杀是一起盛宴,那两个家伙就连开胃小菜也算不上,至多算是刚进酒店时,那门口柜台上摆放着的免费薄荷糖或青橄榄,用来清清口气而已。
果然如他所料,一个侍卫打扮的家伙在向国王检阅台靠近时,一拳轰在地上:“地神之怒,八方震动,枪林剑木,划破长天!震!”居然是魔武技“地神之怒”,直接引动着整个大地威力,将国王检阅台震垮。
问题是,国王检阅台真的那么脆弱吗?按理说,这种国王所用的地方,肯定得加过魔法加固,足以对外来的攻击性魔法免疫甚至于设有反击的魔法阵才对。但事情总有意外,豆腐渣工程还能看到个渣,要是豆腐脑工程,就连渣也看不到了。在“地神之怒”的攻击之下,整个国王检阅台的守护魔法阵暗了暗,接着被地底升起的石枪土剑给攻破,碎成十七八块地各自分散开来。
被破开的魔法阵居然反噬魔法师,将国王检阅台四角的四位金徽魔法师全震得口喷鲜血,委顿在地。“保护国王!”霍去病不得做出全力的样子,身形一动,扑到化蛇的边上,黄金斗气涌动,将化蛇包在其中。
化蛇说:“霍大人,我没事,只要将自己缩小,然后放出幻影,一时半刻死不了!你还是去保护我的主人吧!”
霍去病沉声说:“要是谁看到我只顾保护弛儿和夷光,连国王处在危险之中都不管,多半会推断出你这个国王是冒牌货!”
“这倒也是!”化蛇的聪明自然一点就通,说:“那我们赶快与他们会合吧!”
说话间,在裂开的国王检阅台飞出六颗土球,两颗直击西施和张崇弛的落脚处,四颗向霍去病和化蛇袭来。靠!这什么国王检阅台,简直就是超级陷阱,像这种一人来高的土球,没有事先下了聚焦土元素的魔法师,除了大魔导师之外,谁能在一时半刻之内做出六个?
霍去病长剑一圈,黄金斗气化出四朵金灿灿的剑花,迎向四颗土球。这时,化蛇的敏锐感觉发挥了作用,及时提醒说:“小心,球中有人!”
在它说话的同时,四颗土球被剑花点开,四道雪亮的刀光从球中破空而出,两道拦截霍去病,两道直追化蛇而去。
霍去病怒笑:“来得好!”剑上的黄金斗气暴涨,爆出一天的金色星光,朝刀光散落。每一颗金星与刀光一触,刀光便“嗤”地一声,黑了一块。等到星光收尽,两道刀光落地,已色如黑炭,用刀的两个刺客也七窍流血,死于非命。
恐怖,这就是天骑士的威力。霍去病干掉两个刺客后,身形回转,手中的剑脱手飞出,将另一个刺客生生钉死在台边。还有最后一个,当他的黄金斗气成形飞出,将他击退时,那道刀光又是一分,化为两道,一道挡住了黄金斗气,另一道却直飞化蛇!
变生肘腋之下,就连霍去病之能,也无力回救。关键时刻,一道身影在化蛇面前不远处升起,正是龙城守护统领房遗爱,他手中长刀一立,青铜斗气全力吐出,“叮”的一声,阻下了那道刀光。
看到国王危急,虎狮王也是一声狂吼:“保护国王”,两个美男护卫舍弃了青蛾族刺客,返身疾射,一左一右立在化蛇边上,全力警备四方!
张崇弛这边似乎简单多了,有了杨玉环的水幕天华,有了张巡的保护,加上侍卫们也极时回援,刀光也没产生什么意外的变化,都直接被阻在了离他们十步之外。
看来这次刺杀虽然有点意外,但危险指数不高!随着侍卫涌入,御林军统领程咬金也提着一把大斧,浑身白银斗气闪烁地到了现场,领来的一千御林军迅速控制了场面。霍去病殿后,一干人等护着化蛇、西施、张崇弛一干人等向王宫方向缓缓地撤去。
卷四古越惊变08谁是谁非
“这就结束了?也许不过是小蕃国的政变,连刺杀国王也这么没有俗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王寿汉的精神放松下来时咕哝了一句。
张崇弛一听到王寿汉的话,不由大吃一惊。在出来游历前,他读的诸种书里,也曾看过几本小说,书中提到大半有人说到这样的话时,这人铁定有一个外号,那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乌鸦嘴”。所谓乌鸦嘴者,必有两个“凡是”:凡是万一会告吹的好事,必然告吹,凡是万一会发生的坏事,则板上钉钉似的会发生。
不错!这番刺杀看起来惊心动魄,但相比较所刺杀的对象是一国之君来说,简直太过低劣了。甚至,甚至像一场演习,或者是某个人早已设计好的表演。
他心中念头转动,正不知该怎么开口,异变再生。靠近化蛇的两个美男护卫突然出手,“圣洁伟大的光明之神啊,以你子孙的名义,祈求你降下神威,引渡那迷途的羔羊。神圣光剑!”圣族候级的光明魔法不亚于大魔导师亲手发动的导师咒。
两人靠得太近,而霍去病又站得有点远,突然出现的两柄光剑一前一后向化蛇横斩而至。紧靠着化蛇的房遗爱大怒,手中剑盾互击“破!”土精灵器厚土盾和水精灵器灵水剑都是不可多得的装备,以房家古越国第一家族,也就是这两件而已。在房遗爱的碎器成法下,顿时凭空生出一道土墙和水盾。
光剑一击一破,土墙水盾勉强挡下了两柄神圣光剑时,两个美男护卫的秘银剑早已跟踪而至。房遗爱见势不可为,居然以自己的身体飞扑向秘银剑,口中大喊:“陛下快走!”
当前的美男护卫剑一挑,穿过房遗爱的右肩,将他远远地击飞出去,随后的那柄秘银剑直直地透过化蛇的胸部,一绞一抖,化蛇幻化的国王胸口的那个大洞连一个小孩都能爬得过去。如果不知趣一点躺到地上,岂不是对不起它的智慧。
房遗爱以手按肩,站起身来,睚眦尽裂,狂吼:“虎狮王弑君!该当何罪?”
虎狮王带来的侍卫乘机出手,当众杀了国王,这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由地一阵哗然。虎狮王脸色一阵煞白,弑君!这个罪名成立的话,虎狮王一家不仅主动丧失王位继承权,更可能被古越国新登基的国王禀报中原国,申请红色诛杀令,那么深蓝宝石大陆虽大,将永无虎狮王一家的容身之地。
可是,他还真没法申辨,不仅杀国王的是他带来的两个侍卫,而且整个广场外,又出现了无数的士兵,领兵的是虎城守卫军统领韩梦山,口中大喊:“虎城军队贺虎狮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的群臣百姓脸色大变,这不明摆着是虎狮王兵变吗?如果他真的能压下朝野,自立为国王,就连中原国也多半会以不干涉蕃国内务为名,承认他古越国国王的位置。
房遗爱说:“家国不幸,权王篡位!我等热血男儿,岂容此事发生当面?”一声长啸绵绵传出,游走不定。整个龙城的钟楼响起了钟声,“咚咚咚咚咚咚咚”一连七下,说明整个龙城进入最危急的阶段,所有将士必须听令而行!
房遗爱看看不远处已然没有任何生机的“国王”,当机立断:“孩儿们,保护长公主和王宫!以血卫国!”此话被他激发的青铜斗气遥遥传出,附件三五里内听得一清二楚!
“以血卫国!以血卫国!以血卫国!”凡是有几分战斗力的古越国民都被这一声口号所激动,越喊越响,越喊越齐,顿时将虎城偷渡而入的军队气势压了下去。
看着韩梦山将头一缩,似乎先泄气几分的样子,刺杀国王的美男护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就凭一句口号,想改变今天虎狮王登基之实?真是愚蠢的人族!圣光七杀手,全部出来吧!”
王宫门口,出现七道身影,一式的白衣白甲,手持白色光精灵弓和绿色风精灵弓,弦上的圣光箭早已搭上,瞄准西施,飞射而出。霍去病大吼一声:“黄金斗气潮”浑身上下黄金斗气转动,犹如实质性的液体流动,澎湃汹涌,向圣光七杀手直卷而去。
七支圣光箭,足以射杀一支几百人的小军队,但在霍去病的黄金斗气潮中完全没淹没,逼得圣光七杀手连退三步,嘴角噙血才勉强站住。
“倒忘了,这里还有一位天骑士!”两位美男护卫身悬空中,身后分别展出八只光翼。
“圣族圣候级高手?”霍去病见两个家伙完成圣族变身,知道麻烦来了!两个圣候虽不见得是天骑士的对手,但他们手中的秘银剑显然是光精灵族的上等精灵器,要纠缠住霍去病一时半刻该没什么困难。
剩下的那几个刺客怎么办?圣光七杀手的背后也有光翼展开,虽然只是四翼,但七个圣子级高手,加上两个青蛾族刺客,还有一个莫名的地系魔武双修高手。自己这边除了杨玉环魔导师和程咬金皇骑士外,其余人至多自保,谁有能力护卫西施?更可怕的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已经是兵变能力的全部,万一再弄个高手出来,这戏就没法唱了!
“居然有圣族Сhā手人族之事!”房遗爱厉声高叱:“难道你们忘了当年圣帝和汉帝曾约定,圣族不得干涉人族内部斗争!”
一位圣候哈哈大笑:“我们更知道当年圣帝失踪之时,据说就是跟汉帝一起的!也许是打着打着就失踪了,这约定又何必遵守?虎狮王既然向我们许下了让人心动的好处,帮帮他又如何?”
“说得好!”从广城的人群中居然又升起来位八翼圣候说:“虎狮王乃光明之神的选民,拥有高贵的精神,当为古越国之王。这是光明之神的旨意,就连中原国汉皇也不该抗拒。”
这年头,无耻的人见多了,可是这么无耻的人还真是少见。谁向圣族许下好处多,谁就是光明之神的选民,敢情光明之神就一黑社会老大,专靠收保护费过日子?这种想法的人很多,但谁也不敢说。舌头再利害,还是玩不过拳头!这么多的圣族高手一出,连守卫在西施身边的御林军、王宫侍卫们都有点泻气了,四名拥有精灵器的圣候,谁挡住?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但已经没有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事了!
霍去病接下了三名圣候,手中的矮人器飞舞,略战上风,但要胜出,那起码得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另一名圣候领着圣光七杀手直冲西施而去,张巡出手了,接下七杀手中的两名,程咬金出手了,勉强接下那名圣候,房遗爱有伤在身,面对一名圣光杀手也是且战且退。王汉寿根本没有出手的资格,倒是杨玉环开始发威了,一手高擎,水慕天华笼住王寿汉、张崇弛和西施。另一手转动,射出一颗颗水弹,将靠近的杀手逼开。
该死!要是天水王蛇已经成长了,这些人还不够它当饭吃!想归想,眼前的形势严峻,还得振奋精神!时间飞逝,杨玉环开始觉得自己的魔法力有枯竭的状态了,手中的魔法不由的滞了滞。这一滞之间,那位地系魔武双修的家伙出手了:“地神之怒,八方震动,枪林剑木,划破长天!震!”
从地底升起的石枪土剑击在强弩之末的水幕天华之上,以地克水,“轰”地一声,将整个水慕天华给完全炸开。枪剑去势不停,直向西施而去。除了跟霍去病战斗的三名圣候脱身不得之外,其余的刺客全都抛下对手,向西施发动了最强的攻势。
地系魔武双修的刺客更是身子一矮,追入地底,不出所料的话,下一刻将在西施脚下或身边冒出,爆出最强的魔武技,以终结她的性命。
终于要来了!张崇弛目光一凝,早已在手中跃跃越试的天一水华开始泛出极其微弱的淡蓝色光芒。他肩上的圣猞猁在一个哈欠之后,双眼圆瞪,白毛尽竖,口齿之间,四爪之间,隐隐有光元素和水元素闪动的迹象。
躺在不远处的化蛇也目光亮了亮,刚才被杀形象不过是个幻影,为免大惊小怪,才继续作戏,如果主人有危险,它这个宠兽可是要不顾一切回防的。
远远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中原国国师,光明系大魔导师诸葛明,受中原国汉皇陛下派遣,来贺古越国王五十大寿!”
来了一位大魔导师,古越国的群臣和百姓眼中一亮,又黯淡下来。对比之下,古越国的力量比叛军要强上不少,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来一位魔法神,那么远的距离,那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救得了西施!
西施必死!这是除了张崇弛和圣猞猁之外所有人的观点。
千钧一发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再次发生,一道圣洁的光柱凭空生出,将西施笼在其中,光柱的表面,无数金色的神文字游动,将所有的攻击消除得一干二净。一阵朗朗的笑声破空划过,笑声后,是在银光中闪着点点金芒的斗气裹着一个人破空而来。
PS:要出差两天,先多解禁一章,如果不够,回来重补上!
卷四古越惊变09人俊如龙
看在这副奇异的景像,四名圣候级高手和霍去病脱口而出:“光辉战甲?!”传说中汉帝所持有的神器光辉战甲发动之时,受光辉战甲保护之人会笼在一片圣光之中,圣光外的神文字会自动挡去一切攻击,并对所有魔法免疫。当然,这只是对那些力量不足的攻击和魔法来说的,否则汉帝当年身着光辉战甲早就横扫天下,没圣族、鬼族什么事了!
圣族的刺客杀手们全都对视一眼,从自己和对方的眼中看到无尽的惊讶,还有一丝惧怕!无论来者是谁,刺杀对象有光辉战甲保护,围剿他们的高手中又有天骑士、大魔导师、皇骑士、魔导师在,此次刺杀已无悬念,所幸最大的目标已被干掉,那就赶快撤吧!想法一致后,所有圣族全都完成光明变身,拍着或多或少的光翼疾弛而去。
“好贼子!在我吕奉先面前还敢逃?”这话说得很没道理,人家要是在你面前猖獗,还可以说他看不起你,现在人家都要逃了,那还有什么敢不敢的?难道非得等在这里,洗干净脖子等你砍,才叫看得起你?要真是这样,还真是没办法看得起你!道理是如此,可惜圣族们现在都忙着逃命,没人提出反驳意见和改进建议,只好由他发飙了!
吕奉先倒真是有发飙的资格,人尚在空中,就“刷刷刷”,三支银白之中带着点点金黄的斗气箭如闪电般贯穿了一位八翼圣候和两位四翼圣子的胸前,将其炸为碎片。一弓三箭夺三命,更让圣族们逃得比什么都快,一转眼间,还没等人家在吕奉先出现的惊讶中醒悟过来,全都没影了。
剩下的地系魔武双修刺客和青蛾族刺客就惨了,被团团围住,眼看着要生拿活擒时,全都自爆身亡,倒是没给御林军们留下任何惊喜。
能留下惊喜的只有韩梦山,被房遗爱的龙城守卫军包围之后,举根白旗出来就算是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了,接下来自然会将虎狮王西叔昌的篡位阴谋招得一干二净,所有的不义之事全都是丧心病狂的虎狮王所为,我韩梦山只不过是摇旗呐喊的小卒,如今大义灭主,转投我王,我王若是不赏点东西,给个位子坐坐还真不配称仁义君王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先不提。
空中的那道银中带金芒的身影飞翔一圈,发现再也没有用武之地时,斗气一敛,落在西施面前,单膝跪地说:“皇骑士吕奉先见过古越国长公主西施殿下,救摇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吕奉先声音清朗洪亮,四方响应,仔细看去,更是能发现他长得目如朗星,双眉入鬓,丰神如玉,身着一袭镶金白衣甲,风采焕发,犹如一轮初升的太阳,浑身上下放着淡淡的光芒,如同神灵降世,在儒雅中带着逼人的英气,在豪放中又因为那半跪的单膝体现出绅士般的教养。如此炫目的出场方式,如此俊朗的年少英雄,几乎可以满足所有怀春少女对男人的一切梦想。
张崇弛也算是够英俊洒脱了,甚至连在京城见过大世面的貂蝉都在他双眼的神光下有点意态恍然。但比起现在的吕奉先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很难说差在哪里,就好象两人都够资格出现在美男帅哥大学,但张崇弛不过是个高年级的出色学生,而吕奉先已是叱咤风云的名教授。
当吕奉先看清了西施的容貌时,也同样眼前一亮,射出两道炽热的光芒。这年头,帅哥靓女向来是天敌,在他的目光下,西施罕有地失去了平时冷静大方的样子,笑靥如花地说:“吕骑士快快请起,能得骑士相助,实乃古越国大幸,何罪之有?”
一边的房遗爱按着滴血的肩头,冲动西施面前,充满敌意地看着吕奉先说:“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你这样一位皇骑士,你到底是什么人,受谁指使来的?”
吕奉先不以为忤,反而风度十足地微笑着说:“在下学艺刚刚出山,巧遇西歧候前辈,受他指点,特来拜访西伯昌国王陛下,不想正赶上这个大场面。”
“有何凭证?”
吕奉先将一枚玉佩举过头顶,呈到西施面前说:“以此为证!”
“金香玉符!”西施脸色一震,这枚金香玉符是她的祖父西歧候禅位给西伯昌后,外出远游修炼所带走的,如今送吕奉先,这意味着什么?正当她思绪万千时,张崇弛轻声说:“夷光,先回宫,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安排,才能将此事的影响压到最小。”
“是!”西施平常的王位继承人训练这时开始发挥作用了,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王宫侍王抬着“国王尸体”随霍去病、张崇弛等人回乾清宫,让吕奉先、房遗爱、众臣和已被拿下的虎狮王西叔昌全都到太和殿等候进一步的处理,御林军围守王宫,龙城守卫军全城戒严,同时安抚民众。
在交代完一切,迅速进入乾清宫后,西施挥退了王宫侍卫,靠在一张椅子上苦笑着说:“怎么会闹出这么一大场乱子,这下该如何是好!夷光心乱如麻,还请霍大人和大哥指点。”
张崇弛踢了躺在榻上的化蛇一脚,说:“死了没有?死了的话,我可要换人签血契了,没死的话,给我爬起来!”
化蛇一骨碌爬起来,哭丧着脸说:“老大!我要告你虐待宠兽,我已经被人杀了一次,躺下休息一会儿也不行吗?”
张崇弛揪着化蛇说:“你不是自诩智慧第一吗?而且你们化蛇的智慧可以通过血统代代相传,估计积累了几万年,比任何一种老狐狸都要精明,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
化蛇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留了一个破绽,让大家觉得国王复活是一件早已安排好的事,剩下的这些就不该我管了吧!”
“什么破绽?”张崇弛笑嬉嬉地说:“说来听听!”
化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国王整个胸口被刺穿,却不见流血,你以为正常吗?也许刚才的情况太过激烈,让人一时不加注意,但事先想来,不免会有些怀疑,我们正可以利用这种怀疑,解释国王事先已做了安排,才能似死而非,死的进去,活的出来。现在古越国这个场面,没有国王西伯昌,谁也镇不住!”
“行!你就继续当你的国王吧!”张崇弛放开它,拍拍手坐了回去,马上又站起来,伏到夷光的耳边说了几句,夷光神色微变说:“真的这样吗?”
“不错!相信我!”张崇弛肯定地说。
夷光微低着头说:“那你们……你们……”
张崇弛哈哈一笑:“这里有化蛇和你在,古越国应该问题不大,我想我们还是去追寻国王的下落为妙!对了,可能会赶不上西施女王陛下的登基大典,还请原谅!”
夷光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好!大哥!就照你说的办!预祝大哥此行一帆风顺。”
张崇弛转向霍去病说:“霍大叔,我想此间事夷光自会处理。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回真正的西伯昌陛下,只是这样一来,霍大叔的行动计划难免都拖延……”
霍去病笑着说:“那个计划谁都没有把握,本来就是传说的事,闲着无事当然要去试试,如今有大事在,还是先以大事为主。你是想通过寝宫的单向传送魔法阵,去看看西伯昌陛下到底去了哪里,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吧!”
“不错!”张崇弛说:“霍大叔真是目光如炬。只是张巡大哥几位……”
“没说的!你阿弛的事就是我的事!”张巡抖抖手中的幻晶龙枪说:“再跟我客气,这杆枪我也不会还给你的!顶多今后不认识你是谁而已!”
杨玉环娇笑着说:“如果你和霍大叔不去,凭我跟王寿汉两人能实现那个计划吗?像那种地方,没有什么守护才怪!我一直在想,我们那时只是一时侥幸,守护的碧海银蛟被那只圣兽给杀了,否则,谁进得了那地方!”
好心机,她说的话,只要是这个行动计划里的人都能明白,但不知道行动计划的谁也不明白。西施当然不会多问,这是最起码的礼节,该她知道的,张崇弛自然会告诉她。
张崇弛说:“多谢王兄和杨姑娘支持!”
王寿汉拍拍他的肩说:“你如今可是古越国的亲王了,当然这边事为重!大家都能理解,就不用再说客气话了,直接动身如何?”
化蛇听了一会儿,自然听出味来了,跳起来说:“不行!不行!你们一伙人都走,却把我留在这里,万一那该死的迷园老人要来怎么办呢?”
张崇弛说:“迷园老人号称无所不知,不管他跟古越国的这场闹场有没有关系,都可能已推断出你成了我们的宠兽,进而幻化国王这件事!”
化蛇紧张地说:“那怎么办呢?”
张崇弛说:“他可能有两种处理方法,一是追究,二是不追究,不追究,你怕什么?如果他追究,会有两种结果,一是找得到你,二是找不到你,找不到你,你怕什么?如果他找到你,无非是两个情况,一是你有对策,二是你没有对策。你有对策你怕什么?如果你没有对策,那么就是两种后果,一是保全性命而退,二是断送性命,能保命你怕什么?如果命也没了,有什么好怕的?不管怎么样,跟你跟不跟着我有关系吗?”
“没关系!”化蛇听得两眼发花说:“老大,可怜可怜我吧!”
张崇弛同情地拍了拍它的肩说:“那迷园老人也知道我们的行动,被他找到是迟早的事!那时你在我身边也不一定安全,反而留在这里有一张护命符!”
化蛇激动地说:“还有护命符?快说!快说!”
“吕奉先!”
卷四古越惊变10细说前因
“快说,你暗中跟西施交代的是什么话?干嘛那么神秘兮兮的!”一伙人经过传送阵,昏天昏地地传到另一个地方。那是一个石室,室前有石门,不知外面是个什么的世界,更不知到底身处何方。但大伙儿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更感兴趣,全围着张崇弛,张巡更是开时劈头盖脑地发问,真是有违骑士守护的本义啊!
张崇弛苦笑:“不说行吗?”
“你说呢?”王寿汉悠哉悠哉,好像不关他的事,但那话说得却让人不能不答。
说吧!再不说明原因,估计连创世神都会被一个名叫读者的异界神拉去猛贬一顿,然后说:“靠!凭这种情节还想骗点击率、推荐率和收藏率,简直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在创世神还不明白马王爷长什么模样,更加不知该如何塑造这个人物时,就见无数板砖从天而降,将其埋在九泉之下,那高大的陵墓前,碑文用神文字写着:“YY是YY者的通行证,玄虚是玄虚者的墓志铭,谨以此纪念死于故弄玄虚又无法收场的创世神。”
为免创世神出现如此厄运,只有让张崇弛费嘴皮子了:“千头万绪从何说起?”
“简单!我们问,你答就是了!”霍去病自信看出了几分隐秘,但相比张崇弛如此智珠在握的样子,又不由地好奇起来!
“这次刺杀的真正主谋是谁?”
“我不知道!”
张巡奇了:“这次刺杀的主谋当然是虎狮王西叔昌,这还用问吗?阿弛居然说不知道?”
“如果没有我们,没有吕奉先,你说这事会是怎样的一个收场?”
“很简单,国王未出现在庆寿大典,又没有确切的交代,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然要让新王登基。至于让谁登基,这倒是个问题。西施虽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她未满二十,又是女的,威望也不高,倒是虎狮王的威望远在她之上。相比之下,没有西伯昌压着的话,让众臣朝议,两人登基的可能性都只有一半。”
“如果庆典上再发生一些事,使得大家的情绪转向支持虎狮王的话,那自然是他登基了!既然如此,他当然要有所安排,但不可能安排这么多的刺客。退一万步说,他就是让人刺杀国王或西施,也必定不能让他们暴露身份,更不会让自己的贴身侍卫赤祼祼地动手,背上弑君自立的罪名。”
“这么说来,连西叔昌也只是一颗棋子!”
“不错!当我跟他同车时,他的确说过,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我问谁是弦时,他以目示意那两名侍卫。更可疑的是,圣族向来高傲自大,看不起人族,虎狮王以什么好处能诱得他们如此出手,甚至于甘心屈身侍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换个问题,黄雀是谁?”
“如果国王被刺,西施被杀,西叔昌和他的儿子西周文、西周武又背上弑君之名,失去了王位继承权,那么国王这个位置会落到谁的手中?”
王寿汉神色微冷说:“房遗爱,看似忠君,不惜以身挡剑的房遗爱!其实,从他召集龙城守卫军,能那么从容地解除韩梦山等人的武装就可以看出他早有安排。不!甚至于连韩梦山都可能是他的安排,以加深虎狮王弑君的罪名。”
杨玉环柔柔地说:“这样一来,事情就非常圆满了。虎狮王西叔昌权迷心窍,不惜弑君,企图自立为王。龙城统领房遗爱及时阻止了他的阴谋,并将其拿下,处以死刑,以祭国王和第一继承人的在天之灵,而后,以第三顺位继承人的身份登基为王,召告天下,四海清平。”
“可惜,黄雀虽然利害,在它的身后,还有弹弓在!”
“弹弓又是谁?”
“也许是圣族,也许是别人!我不敢确定,但以房遗爱的能力,我不以为他能够驭使圣族、青蛾族还有那个魔武双修的侏儒族人为他卖命,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虎狮王的行为控制在手里,布下一招又一招的棋局。还有,后来出现的光明大魔导师诸葛明,但愿他跟此事没有什么关系,否则,其后所埋藏的阴谋将震惊整个深蓝宝石大陆!”
“那个吕奉先呢?”
“我倒是认为他的确是碰巧而至!因为没有他的Сhā手,西施很可能被杀。现在留下西施,就算国王被杀,虎狮王的继承权被剥夺,也轮不到房遗爱登基为王。他身后的弹弓也难以达到利用他控制古越国的目的。”
霍去病露出深思之色:“我觉得深蓝宝石大陆将再度风起云涌,激烈程度将远胜过汉帝未平定天下前的乱象。”
“师父的意思是……”
霍去病说:“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吕奉先用的是什么?当时他罩在西施身上的,可能就是神器光辉战甲,而后射杀三名圣族的那张弓,就是终极风精灵器风行天下之弓。难道说他的来历竟然跟千年前失踪的汉帝有关?传说汉帝是跟鬼帝、圣帝同时失踪的,如此一来,鬼族和圣族一听到这消息,还不倾巢而出找吕奉先讨消息,到时候,他留在古越国恐怕是先害了古越国吧!”
张崇弛说:“这个大叔先不要太过担心,圣族和鬼族来本就相互牵制,再加上他们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盼着能找回圣帝、鬼帝,也有人盼着这两个老家伙永远找不回来呢!毕竟,时过千年,各种利益分化已不似当年,作为既得利益的受益者不会想突然改变现状的。何况,中原国的汉皇陛下也肯定要派人保护吕奉先,以便打听汉帝的最后下落等等。这么多的因素交错在一起,使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先计划再行动,所以短时间内,吕奉先就像是台风之眼,外面虽乱,他那边却十分平静。”
“那么现在可以说说你留给西施的计策了吧!”
“很简单啊!国王复活,禅位给她。善待虎狮王,疏远房遗爱,警惕诸葛明,笼络吕奉先!”
张巡说:“阿弛,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西伯昌给你金香玉符,估计想封你为亲王,西歧侯给了吕奉先金香玉符,莫不是也希望封他为亲王,一个古越国最多三个亲王,一下子封了两个外姓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奥妙?”
“情敌!”张崇弛坦然说:“如果夷光登基为古越国国王时,她的丈夫必须是亲王身份。虽然我不知道西伯昌送我金香玉符有没有这层意思在内,但以我对她的仰慕,我非常希望能有这么一层含义。我想,西歧侯外出游历修行,可能并不知晓此事,或者他觉得吕奉先更适合夷光,就送他金香玉符。从吕奉先看夷光的眼神,估计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兄弟!我服你了!”王寿汉拍着张崇弛的肩说:“连情爱之事都能说得这么坦坦荡荡!”
张崇弛耸耸肩说:“情爱本来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之一,何必弄得那么鬼鬼祟祟,一副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样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夷光,你喜欢杨玉环,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的?”
“咳!”霍去病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唾沫给呛死,成为深蓝宝石星球自创世神以来死因最奇离的天骑士:“看来我真的老了!这事还是你们年轻人讨论吧!”
王寿汉也是一阵脸红,说:“那你还要西施笼络吕奉先?兄弟,虽然你的医术比他高明,人也说不定比他聪明,可是你的背景没他厉害、骑士技没他高明、人没他帅、风度没他酷,你就不怕他先把西施给泡上手?到时候可什么都晚了!”
张崇弛这时的脸色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紧张,说:“其实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真正的爱情是两人都得王八看绿豆,对了眼才行!这种爱情如果没经过风雨,没经过外界的诱惑,终究是不成熟的。我很紧张夷光,但并不是说就该腻在她的身边,使一切可能的诱惑都到不了她的面前,而是要以我的情怀去感染她,帮她低御诱惑。你说得不错,吕奉先是我的大敌,但夷光如果真的看上了他,我也只能黯然而退!”
“那……”张巡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说他精明吧,他精明得要命,说他笨吧,他倒真笨得无可药救。在没有取得西施的承诺之下,就轻易地将一个绝世帅男放到她面前,不是自找麻烦吗?
张崇弛突然笑了,在紧张之后,那份惯常的自信又出来了:“大家不必这么紧张啦,从吕奉先的出场来看,从他最标准的骑士动作和绅士风度,还有掩饰不住的得意来看,他可嫩着呢!估计刚从山里被他师父给放出来,乍见美女,才有那种惊艳的感觉。到时候,当花花世界向他展开怀抱时,他还指不定爱谁呢!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心志还不一定,何必我们在这里杞人忧天!”
一番话说得霍去病等人口瞪目呆,根本不知他在想什么,自信又从何而来!更不知道他将自己的建议给夷光时,夷光曾说过:“哥,我知道了!保重!保重!”虽然她只重复了保重两字,但无疑已给张崇弛吃了一剂定心丸。
他站起身来说:“我们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应付接下来的挑战吧!”说着,走到门口,一手拉开石室大门,踏了出去。
卷四古越惊变11天姥神峰
迎入大家眼帘的是一片起伏高峻的山脉!这里,这里应该是在天神山脉之中,否则,深蓝宝石大陆不可能有这么奇峻崇高的山脉,这是五人步出石室之外的第一感觉。
等到五人完全看清了身处的地方时,又是一阵惊讶。别看外面的山已经很高,但方圆十里之内的峰头却都在他们脚底。在群峰之间,有一块椭圆形的湖。湖光银光如璧,寒气上映,照得四周山峰尽入水中,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湖底。以骑士们的眼力,赫然发现这个石室也并非处在这座山峰之巅,而是处在半山腰的位置。
霍去病的眼界最阔,迅速判断出他们所处的位置:“静影沉璧,纤毫毕现,这湖定然是镜湖。在镜湖边上,独傲群峰的,除了天姥峰还有谁?”
天姥峰?当霍去病提到峰名时,剩下的几个除了张巡外,全都露出了讶然的脸色。古越国王宫的一个单向传送阵居然连通着天神山脉之中五大奇峰之一的天姥峰,这谁能料得到?张崇弛不禁想起三千年前诗人李白的《梦游天姥咏留别》:“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移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我一直奇怪,李白写的明明是天神山脉中的天姥峰,为什么不断地提到越人、越国?莫非当年他真的曾通过古越国的传送阵到达天姥峰。如此神妙的经历,要是直说出来,别人不以为他神经才怪,只好改口说是记梦?”杨玉环显然也想起了这首名诗。
张崇弛更是笑着说:“如此推论的话,我还可以判断,说不定这半个传送阵就是当年的大魔导师谢灵运所留,否则他为什么别的人不提,只提到谢公宿处今尚在?”
“行了!”王寿汉说:“没有什么证据,就这么天马行空地瞎猜。猜得准了倒也无所谓,万一猜测与事实出入巨大,恐怕后世记史的人就难写了!真要是一五一十写下来,人家不以为你们在恶搞历史,破坏文化传统才怪!”
霍去病说:“说得也是,别忘了我们的正事!西伯昌连句话都不留就跑到天神山脉之中干什么?这地方可不是什么旅游圣地!”
张崇弛说:“不仅不是什么圣地,恐怕还很危险。熊咆龙吟,这熊还排在龙前面,估计也不是好惹的主,还有,那些什么天鸡、云之君、仙之人、虎鼓瑟、鸾回车,估计不是些修炼极高的异人,就是高级灵兽,说不定还有圣族搀和其中。”
张巡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先别说,我们到底该怎么走。刚才我已经将石室四周巡了一遍,找不到任何线索。人生地不熟的,难道到处瞎转悠?”
“两个方向!”张崇弛指着不远处直入云霄的峭壁上一个又一个馒头大小的石凹,石凹右边的山壁上刻着“青云梯”三个神文字说:“一个是遵照前人李白的路径,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虽然没有像谢公屐那样可以让人身轻如燕,登高如履平地的风系高级装备,但以我们的身手,要上青云梯应该问题不大。”
“另一个方向呢?”
张崇弛面脸深思说:“我想来想去,总觉得眼前这地貌地形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我没见过多少地图,为什么对这里有印象?”
“这一张呢?”这一提,霍去病马上掏出轩辕宫殿秘图,摊在一边仔细地对照起来!巧啦!几个人全都再次面露讶色,没错!“这是剡溪、这里是镜湖、这边是天姥峰,这么说来,轩辕宫殿该位于我们的西面。从剡溪、镜湖的实际大小和图中比例来看,该是百里左右。”
张崇弛总结说:“所以,第二个方向就是向轩辕宫殿这一路去!”
“那……西伯昌不找啦!”张巡不解地说:“我说阿弛,你好像对老丈人一点儿都不在乎似的,人家哪还敢把女儿嫁给你?”
“这不还是没影的事吗?”张崇弛笑着说:“岂止我不紧张,其实好多人都不紧张!特别是甘德隐晦的指点,我敢断定,西伯昌另有遇合,绝对没有生命之危!现在古越国内虽然也危机四伏,但仍处于一种平衡状态。特别是吕奉先出现后,没弄清他的底细之前,谁也不敢先动手!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我们倒可以寻宝找人两不误!”
张巡说:“你凭什么对吕奉先那么有信心?”
王寿汉说:“巡师兄这个问题就问得多余了!别的不说,光吕奉先展示过的两件装备就关系重大,光辉神甲和风行天下之弓都是随着汉帝五兄弟和圣帝、鬼帝一起失踪的,此次重现天下,会引起多少有心人的关注?那吕奉先在斗气中已出现金芒,再过两年,必定能成为深蓝宝石大陆第四位天骑士。如此强大的战力意味着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而且他背后是谁?他师父又是谁?如果是当年汉帝五兄弟的传人,就连中原国汉皇陛下都得叫他一声王太叔!所以,今后古越国内的争斗焦点很可能转移到吕奉先的身上,有他在,西施当可无恙!”
“好!沿着剡溪,向轩辕宫殿的方向去!不过,大家一路要注意,有没有其他的痕迹,如果发现西伯昌的痕迹,寻找轩辕宫殿的计划就暂时终止,以西伯昌为重。”霍去病为这次行动定下基调:“我们行进过程中,必须保持队形。我居前,巡儿居左,寿儿居右。玉环和阿弛居中,阿弛将解毒药和急救药放在能够最快使用的位置。”
五人一路向西,走得很慢,除了要警惕怪兽和突如其来的危险之外,还必须保持最佳体力,以防意外。推进了大约二十来里地,看看天色已晚,就准备休息。谁也不知道夜里会有什么,干脆离剡溪不远的一处山崖边支起账篷休息。
一夜无事,就连飞过只怪鸟也是既怕火又怕人,见这里篝火熊熊,还有人轮流巡视,早惊得不知逃何处去了。等到第二日天开始放亮时,大家都觉得其实天神山脉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惊险,反而景色绝佳,说不定西伯昌跑这里来就为了渡假。
一番洗漱之后,刚要上路,杨玉环无意中仰头看了看来时路,不由地惊奇地说:“大家快看,那是什么景色?”
什么景色?回头,就可以看到远远的镜湖湖面在不断地荡漾着,一团团青色的云彩从湖中涌出,升在空中,远远看去,宛如撑起了一把青色的华盖伞。汇入镜湖的剡溪后半段水面上,一缕又一缕地土黄|色烟雾升起,弥漫开来,将居然将剡溪给封得严严实实,到处是土黄|色的地元素。
张崇弛笑了一下,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看来说的就是如此!念头还没过,趴在他肩上打瞌睡的圣猞猁就咬着他的耳朵说:“傻小子!别以为这是自然之景,马上有好戏看了!”
当土黄|色的烟开始向镜湖压了过去时,突然从湖中传出一声悠长而又清越的吟声,高抛入云,四峰响应。像是要挑战这声长吟,在山峰之中又传出一声低吼,深入大地,湖溪荡漾。一高一低,两个声音在空中来来往往,似乎在争夺各自的地盘,又象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熊咆龙吟?天哪,该不会真是出现李白笔下的情形吧!张崇弛低声对圣猞猁说:“要是真有龙出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圣猞猁两眼一翻说:“凉拌!就凭你我,现在连龙的一根指头都斗不过,还能怎么样,听凭处置!不过,你放心,就像我们懒得刻意去灭一只蚂蚁,龙才懒得更我们计较,说不定一高兴还会赏几粒饭,够你用一阵子!”
说话间,那两个声音好像厌倦了这种无形的争斗,随着最后一声冲激,水烟激荡之下,在镜湖的边上,出现了一只三米多高的土黄|色巨熊,在胸口有一个金色的神文字,它仰天长吼,双抓拍着湖水,将整个湖面破成两半。
在被破开的湖水中,一条头生双角,四爪飞扬,近二十米长的生物正逆水而上,飞冲到半空之中,尾巴一卷,一股银色的湖水向巨熊拍去。
“龙!”“熊!”“龙!”“龙!”“怎么连熊也敢跟龙斗?”
“切!”圣猞猁对一群没见识的人族嗤之以鼻:“除了神,谁敢跟龙斗?那不过只条蜥龙而已!倒是那只熊不简单,金兽上级的大地之熊,胸口居然有地神之祝福,真要是打起来,说不定还能宰了那条蜥龙!”
卷四古越惊变12大地之熊
“蜥龙?”张崇弛的眼睛舍不得离开难见的灵兽之斗,说:“蜥龙不是龙吗?”
圣猞猁双眼一翻说:“你说蜗牛是牛,还是天牛是牛?”
“不会相差那么远吧!怎么说这条蜥龙跟传说中的龙也挺像的!”张崇弛坚持自己的错误观点不放。圣猞猁无奈地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什么叫蜥龙。有一种金兽中级的水兽变色蜥,能够将自己的卵伪装成龙卵,放到龙|茓之中孵化。由于在孵化过程中,吸收了一点龙气,所孵化出来的小变色蜥具有了一点龙的特征,在等级上更是超越了金兽上级。但比起王兽和龙却差远了,所以,也把这种小变色蜥称为蜥龙!”
张崇弛惊讶地说:“这是不是叫攀龙附凤?高明!”
“高明什么啊?”圣猞猁眼中尽是讽刺之色说:“这种偷取非本体能量的方式只是小道,有效也有限。龙是何等高贵的生物,岂容你小小的变色蜥玷污,一但发现这种情况后,必追宗溯源,那蜥龙的父母就算是逃到天边也会被挖出来挫骨扬灰。所幸,龙还是极其护短的生物,蜥龙既然已沾了一点龙气,就不忍再下手杀它,一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扔,划几里地让它称王称霸就是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张崇弛不禁感慨说:“岂止人族父母为儿女尽心尽力,想不到蜥龙的父母居然不惜被挫骨扬灰也要给儿女一席出人头地的机会!”
圣猞猁突然惊了一下说:“不对!这蜥龙虽然被龙族所蔑视,但毕竟是沾过龙气的生物,在天神山脉中被一只大地之熊欺负,难道龙族就不管了?”
几句话的工夫,那条蜥龙和大地之熊已经你来我往的斗了几个回合。龙吟熊咆,水来地往,尤其没有哪方拥有压倒性的实力,倒使得它们各尽所能,那场面比当初圣猞猁宰杀碧海银蛟可壮观多了!就连五里之外的张崇弛等人都觉得身上压力倍增,不得不发动斗气和魔法暂时护住身子。
张崇弛退到霍去病的身后,传声给圣猞猁说:“老妖猫,你看看人家那场面,比你宰一条什么水沟臭蛇可威风多了!”
“什么水沟臭蛇!那是碧海银蛟!”圣猞猁一阵吹胡子瞪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一边偷看,为了怕误伤到你,才直接发动最厉害的杀手,压倒性地干掉了它!否则,金兽上级的碧海银蛟就算比蜥龙差,也有限的很!”
“你总算承认了是你杀了碧海银蛟!”张崇弛笑了一笑,将手伸到圣猞猁面前说:“拿来!”
“什么?”圣猞猁恍然明白,它无意中已经将张崇弛的一个猜测给证实了,不得不装糊涂说:“你见过我身上带有东西吗?”
张崇弛胜券在握地说:“这我不管!我要碧海银蛟的那只角。本来我剥了碧海银蛟的皮,打算给兄弟做件皮甲,结果矮人族的大宗师欧冶子说,除了碧海银蛟的角之外,什么东西都不能自由裁剪蛟革。想来想去,只好找你要了!”
“不就是一只角吗?”圣猞猁满不在乎地说:“早说啊!现在晚了,我已经吃了!”
“吃了?”张崇弛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你居然将碧海银蛟的角给吃了!”
圣猞猁说:“那当然,不吞噬掉碧海银蛟的魔核和角,我的额头哪来的水元素标志?又怎么能掌控水元素?”
张崇弛惊讶地说:“可,可你是一只圣兽啊,要掌控水元素干什么?”
圣猞猁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吞噬高级灵兽的晶角和魔核对自己有好处,那就做吧!”
“光凭着本能做事,你还真是禽兽!”张崇弛一阵咬牙切齿说:“那一大捆蛟革不成废物了?”
圣猞猁说:“谢谢夸奖,我本来就是兽中之王。当然,还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在吞噬了碧海银蛟的晶角之后,我已拥有了与其同样的能力,可以破开蛟革。不过,鉴于你对我不友好不礼貌的态度,我暂时保留为你裁剪蛟革的权利!”
张崇弛阴阴地笑了:“跟我谈开条件了!好啊!大不了以后请你吃十全大补丹,让你青春焕发,雄风大振,找一群圣兽妹妹……”
那声音那语调让圣猞猁的小脸有点发白了,真要是十全大补丹还好说,万一正话反说,给的十全大毒丹,那滋味可就无法想像了!青春焕发、雄风大振固然好,万一落个欲火中烧、精尽人亡,这以后怎么向后人交代,这追悼会还怎么开啊?
圣猞猁忙转移话题说:“老大,我不帮你还帮谁啊!没问题,等见到你矮人族的朋友,跟我说一声,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老大,快看,它们要正式开始了!”
什么?刚才打得那么热闹还只是热身而已吗?张崇弛的目光再次被两强相斗的场面所吸引。蜥龙在跟大地之熊近身交战了半刻,觉得近战不是那只皮硬肉厚的家伙对手,反身飞回镜湖之中。四爪一按湖水,整个镜湖湖面像是烧开了的水沸腾起来,一层又一层的水元素腾空而起,结成无数的水弹,劈头盖脑向大地之熊飞击而去。
霍去病慨然叹道:“光这一招就足以歼灭几千普通人族军队,那条龙强啊!”
“是蜥龙!还不算是龙呢!”方才他跟圣猞猁的对话,被圣猞猁的能力所约束,没有传到其他人的耳中,让他不得不现学现卖,解释了一下蜥龙跟龙的区别!
杨玉环不禁问:“那蜥龙已超越了金兽上级,为什么还干不掉金兽上级的大地之熊?”
张崇弛看着大地之熊摆出一副好玩的神情,双掌挥舞间,生出无数的幻影,仿佛千手千臂,直接将当面袭来的水弹拍落在镜湖之中,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推测一下原因,无非两种,一是大地之熊乃地兽,正好能克制蜥龙这种水兽,二是这只大地之熊胸口的金色神文字像是传说中‘地神之祝福’的魔法印记,使它能发挥更大的战力,不至于败给蜥龙!”
见水弹被大地之熊拍散了大半,蜥龙怒嘶一声,全身鳞甲张开,须髯直竖,无数蓝色的光芒在它身上跃出,汇入额头的双角之中。双角间出现了一个深蓝色魔法印记,中间是一道弯曲的‘S’形,在两边各有两条断开的篆纹!这个印记一显,大地之熊面色一肃,退出十步,人形站立,双掌上举亮掌,看似投降又非投降。
蜥龙跟这只大地之熊交战可不是一回两回的了,在剡溪的入湖口,每隔三五百年,就有生出一枝青桑木。青桑木能大幅度地提升水兽和地兽的能力,同样也是炼丹的绝品灵药。每当青桑木成熟时,身为镜湖霸主的蜥龙都要面临天姥峰中霸主大地之熊的挑战,只有胜者才能取得青桑木。这种争斗不仅是现在,就是上一代大地之熊和蜥龙也是如此争斗。
它自然知道大地之熊的那个动作根本不是投降,而是要发动最强大的力量前兆。战吧!蜥龙心中战火熊熊,怎么说我也比你高出半级,在获得青桑木之后,又可以提升力量,一旦进化到令神龙大人满意的地步,也许能获得它赐下的龙血,进而达到亚龙的境界。蜥龙口中的声音变得高低前伏,前后飘移不定,像是在吟唱着什么。
“龙语魔法?”杨玉环大感兴趣:“莫非是传说中的龙语魔法?”
张崇弛转述圣猞猁的话说:“蜥龙还没有能力发动真正的龙语魔法,这只是它仿造龙语魔法所驭动的本源力量而已!”
顷刻间,蜥龙吟唱已毕,那团蓝色的魔法印记脱地而出,箭似地射向大地之熊!大地之熊毫不示弱地仰天大吼,四周的地元素源源不断地注入它胸口的金色印记之中。双掌摆动间,在它的左右臂又生出六只前掌,各自摆出不同的姿势,形成一个六芒星阵。原有的两掌缓缓地对着蜥龙魔法印记,将六芒星阵推了过去!
两个强大的魔法相撞,居然没有产生震波、没有产生巨响,脱离了霍去病他们一贯的想像,只是发生吱吱两声,引起一阵微风。大地之熊的胸口一亮,一切归于虚空,似乎谁都没出口手。只在蜥龙的嘴角挂出了一缕血迹,它恨恨地看了看大地之熊,又恋恋不舍地看看湖口水土双重魔法结界中的青桑木,吐出一道水光,解除了水结界,然后一头钻入湖底,这条蜥龙倒也输得光棍!
大地之熊爪前黄光一闪,解开土结界后,小心翼翼地拨起青桑木,在胸口画了一个空间图形印记,张开一个空间阵后,正想将青桑木收入其中。突然空中白光一闪,从它左胁边擦过,直升天空。
在空中,一只金兽中级的风隼凝形而出,四周风元素绕体,口中叼着那枝青桑木。仔细看去,它的左翅上鲜血淋漓,刚飞了几下,就摇摇摆摆地直向张崇弛等人的方向摔了下来。
大地之熊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怒吼一声,向风隼受落的地方狂奔。可是,奔了没几步,一个裂口在它胸口裂开,大量的鲜血涌泉一样迸出。两败俱伤!如果不是大地之熊与蜥龙的狂斗中已耗尽了体力,给风隼十个胆也不敢妄想渔翁得利,但虎死尚有不倒威,在它偷袭成功时,大地之熊的反击同样让它伤重垂危!
卷四古越惊变13百瑃药谷
张崇弛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只平时看到了说不定要扭头就逃的灵兽半死不活地到了面前,一时之间你看我来我看你,老半天,霍去病说:“阿弛,交给你了?”
“为什么?”张崇弛奇怪地说。
张巡拍了拍他的肩说:“笨蛋!你不是诱拐过一条金兽下级的化蛇吗?再施展一下你的坑蒙拐骗大法,能骗下这两只金兽给我们当宠兽,就算我们服你!”
服我有什么用?好处你们拿,风险我来背,这也是兄弟?张崇弛咕哝了两句,在圣猞猁不满的目光中一步三晃到了两只金兽面前。大地之熊对他的反应倒也有几分友好,睁眼瞪着他时的低咆声中,有几分柔和的味道,但风隼可就厉害多了,挣扎着扬爪示威,看得圣猞猁火起,目中光芒一闪,王兽之威一现即隐,吓得那只风隼嘘若寒蝉。
张崇弛先是拍了拍大地之熊的头,将几颗红色的丹药塞入它的口中,给它涂上筋骨生肌膏后,以手按着伤口,心中存想着地元素的厚实。大地之熊的胸口神文字渐渐亮起,很快,刚才深口见骨,长达一尺的伤口已接近痊愈。风隼那边更简单了,有了圣猞猁威胁的目光,它哪还敢放肆,乖乖地伸着左翅,任张崇弛摆弄,甚至于拿下它口中的青桑木,它除了象征尖叫几声之外,可不敢有多大动作,以免引起圣猞猁的误会。
张崇弛别摆弄着两只金兽,边同圣猞猁打趣地说:“老妖猫,看不出来,你还挺威风的吗?要不,你干脆介绍它们给我霍大叔和兄弟们当宠兽?”
圣猞猁低声喵喵了两声,对张崇弛说:“我看比较困难!你的那些兄弟中没有一个风体质的,风隼不大乐意!你也知道,像金兽级的灵兽除了自愿之外,就算是我也没办法让它放弃自我意识认主!除非你老大找条龙帮忙,说不定还有得商量!”
靠!我要是能弄出龙来,还要你干什么?张崇弛不满地瞥了它一眼说:“那只大地之熊呢?我那位巡大哥可也是地体质的,跟他不是正好?”
圣猞猁好笑地说:“说出来吓你一跳,那只大地之熊是有主之物!”
呵!在这里还有人族?不!不!从来没听说人族拥有金兽上级的宠兽,莫非是圣族?张崇弛左看右看,低声说:“这里还有别人?”
圣猞猁说:“它早说了,他的主人住在离这里十里地的西北处,它抢这枝青桑枝也是为了给主人合药用,并非只顾着自己!”
张崇弛见大地之熊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跟前,目中露出乞求的眼色,笑着将青桑枝递给大地之熊,转脸对圣猞猁说:“你告诉风隼!青桑枝虽好,但只对水、土两系的灵兽有用,对它风系可没什么用处,不如让出来吧!”
圣猞猁苦笑说:“风隼冒险抢青桑枝其实也为了讨好千里开外的一条龙,希望获得神龙的指定,拥有自己的固定猎食区!”
靠!这神龙也真拽,据说,方圆万里的天神山脉中只有三五条龙,想不到一只金兽想获得固定猎食区还得它指定。还接受进贡和贿赂,牛,真是牛坏了!
大地之熊听到这里,突然低吼了两声,圣猞猁一翻译过来,张崇弛才发现还有更牛的呢:“大地之熊说,能不能跟风隼打个商量,将青桑枝让给它主人。它可以请它主人出面,向神龙要一块地方给风隼当固定猎食区!”
这大地之熊的主人到底是什么牛人啊!就算是圣帝,恐怕也不敢夸口向神龙要地方!张崇弛只觉得两眼冒星星,对大地之熊说:“你的主人是什么人?”
大地之熊指指张崇弛左胸的银针医师标志,低咆了两声。圣猞猁说:“那大家伙的意思是,他的主人是个人族,反正它要带风隼去见主人的。既然你也有那标志,不妨也一起跟着去,到时候自然会明白。要让它解释,它也解释不清楚。”
看来大地之熊的智力虽低,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张崇弛扭头将他得到的讯息向霍去病他们讲解了一遍。这下大家的兴趣全上来了,至于能否让它们认主,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知道真相后,也就释然了!倒是哪个人族有如此强大的威风,大家觉得不可不见识一下。甚至霍去病还在暗猜,离此西北十多里,那不是离轩辕宫殿很近了,莫非它的主人是一位获得了神之传承的神骑士!一定是如此,否则谁能拥于金级宠兽,还敢对神龙叫板,去看看吧!即使自己没获得神之传承,能得到神骑士指点也是好的!
看来张巡和王寿汉也是这么想的,全都点头同意,这样一来,杨玉环自然也没意见。张崇弛有了圣猞猁这个同声传译专家,照着大地之熊的指点,一路向西北而去。
过溪、过桥、过林,有大地之熊和风隼开路,加上骑士和魔法师的合作,十几里地转眼而过,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小山谷。谷中平整一片,桃红柳绿,小溪潺潺,宛如江南四月天。过了小溪小桥,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直通谷中深处,远远地可以看到三间小茅店。
在路的两边,是苗圃,里面种着各式各样古怪的东西。有能喷火烧死空中的小鸟和昆虫当养料的火焰花、有不断地发出迷人声音的紧那罗藤,还有…还有…张崇弛口水直淌:“好药!好药!居然是芝人芝马,天哪,还有龙血果,那……那不是白玉翡翠花吗?那只跳来跳去的小狗莫不就是万年成形枸杞根?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尽是传说中的好药!”
“也不见得吧,那不是狗尾巴花吗?”谷中景色虽好,但还不至于让“无知”的骑士和魔法师们惊讶到张崇弛那种程度,张巡忍不住指着不远处在风中摇曳的黄|色毛毛状花说。
“狗……狗尾巴花?”张崇弛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你可知道五百年前,西戎七国中的犬戎和智宁两国就是为了这么一棵狗尾巴花而战乱十年,死伤无数,才不得不达成协议,平分了它!”
这下该张巡傻眼了:“你……你的意思是那居然是传说中的风翼凌虚草?”
张崇弛呻吟一声:“我宁愿它不是!看着这么些好东西,一想到它们全是有主之物,只能看,不能动手和炼丹,我手痒,我心痛啊!”
两人的对话随风飘送,尽数传到茅屋前一处宛如游龙升天般的松树之下。树荫里,两位须发皆白的老头,一个头戴九梁十八柱一百七十二颗珍珠的玉冠,身着山崖海水锦云袍,并缀满了星星般发亮的宝石,连手指上也戴了七个颗颗镶有极品晶石或灵兽晶核的戒指,奇怪的是,如此恶俗的打扮,并没有使他看起来像个没文化的暴发户,反而更显得他雍然华贵,岳峙渊停,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装扮,也只有如此,才能衬托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正笑着向对面的老人说:“想不到这百春谷今天居然有客人到了!好有趣的小伙子!”
坐他对面的老人完全相反,满头白发只是用一条紫色的飘带扎起,身着一袭青袍,干净整洁,已洗得隐隐发白,脚下是一双半旧的草鞋,坐在那里,好像已与周围的自然和环境融为一体,对着锦袍老人,没有丝毫的寒碜。他拈起一颗白棋,啪地一声打在松木枰上说:“别转移话题,这局棋你输了的话,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锦袍老人苦笑着说:“你这个吸血鬼!我招你惹你了?为什么非要赌彩头,明明一局棋可以下得很高兴,你这一赌彩头,害我心绪不宁,好几招手筋都没注意,这局不算行不行?”
“你说呢?”青衣老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锦袍老人自言自语地说:“好像不行!你这个小气鬼从来是不吃亏的,耗了两天的时间好不容易将这局棋带入必杀之局,怎么会轻易罢手?不过,你真的不看看你的那只大地之熊,从它的吼声中可以听出,好象受伤了!”
“不是好像!是肯定!”青衣老人淡然说:“而且伤在胸口,深可及骨,长约一尺有余。如果是在它跟蜥龙争斗至精疲力尽时所伤,凭它自己的能力,起码要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现在已经没事了的话,肯定是受到良好的救治。刚才那个小伙子对这些奇药如数家珍,定然也是医学世家出来的,说不定就是他救的!”
锦袍老人失笑说:“我倒忘了,这可是你的本行!”
青衣老人说:“少废话,你的下一步棋还下不下了?该不会又是借口长考,考得踪影全无,又在三更半夜叫什么怪物来扰乱棋局,然后提议和棋吧!”
锦袍老人一阵脸红,强撑着面子说:“那次是真的有事!那时你不是刚来百春谷定居吗?那些天神山脉中的怪物也不知情,事后我不是警告过它们了,这几十年来,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到你百春谷放肆?”
青衣老人哼声说:“的确,除了你这个不长眼的,还真没有别人了!”
两人正斗嘴斗得热闹,大地之熊已领着张崇弛一伙人到了松荫之下,恭敬地向青衣老人跪倒后,双爪托着青桑木送到他面前。青衣老人看都不看接过青桑枝,对大地之熊说:“请客人们先到屋里看茶,等我下完这局棋就回去!”
卷四古越惊变14药联妙对
锦袍老人赔笑说:“你看,客人们也进屋了,你还不理不睬,是不是不大礼貌?要不,咱这局棋算和吧!下次,下次我再来跟你赌!”
青衣老人将一枚银针和一只玉瓶推到他面前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文明礼貌啦?这局算和棋也行,将你的赌注留下!”
锦袍老人勃然说:“你什么意思?既然明明是和棋,你凭什么让我交赌注?”
青衣老人拈起一子棋说:“那就继续下吧!”
“下就下,怕你不成?”锦袍老人据案前倾,一股横扫天下的威势排空而出,压得在一边等着的大地之熊和风隼全都五体投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已进入茅屋的霍去病等人也一阵心悸,收足凝神,各自戒备。圣猞猁更是身子微弓,白毛之间光华隐隐,几欲变身冲出茅屋。
只有青衣老人神色不动,全身上下连一个毛孔收缩一下都欠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锦袍老人突然气势一泻,恨恨地拿起银针往手上一扎,一滴|乳白色的血从指里渗出,滴入玉瓶之中,推到青衣老人面前说:“够了吧!”
青衣老人悠然说:“我记得我们赌的可是你的眉心血、指尖血和肚脐血三样!”
“算你狠!”锦袍老人须发飞扬,又一阵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既然是和局,我给你这三样血,可是你的升龙丹我要四颗!”
“两颗!”青衣老人说:“一炉升龙丹共计一百零八种药,七十二道工序,光准备就用了我四十年的光阴,你凭这三滴血要走其中一半,恐怕不太合适吧!”
锦袍老人说:“别忘了这百春谷中的灵药我可是出过不少力的。你盖茅房用的龙须草,这遮阴的虬龙松,还有那一线龙脉灵泉,换做别人,就算是赔上性命也难收拾吧!还有你收集的龙血芝、天涯劲风草,六类金兽上级魔核等等,可都是我出的!”
“两颗,不想要就拉到!”青衣老人说:“我不信天神山脉中除了你这个老无赖外就没人帮我!”
“说我无赖!可我每次都没赖着,还让你敲了一顿又一顿,你这只老狐狸!”锦袍老人见他答应,咕哝了几句后,也便乖乖地刺出一滴眉心血和一滴肚脐血,然后神色一颓说:“老狐狸,费我百年修炼,你该满意了吧!”
“扯!”青衣老人丢过一颗|乳白色的丹药说:“这点东西对你来说,不用十年就可以修回来,别忘了当年你可是吃灵药吃多了才会得滞胀之症。有那些灵药的底子,让你泻泻火,其实是帮你!”
“反正每次都说不过你,我先走吧!等开炉炼丹那天通知一声,我好赶来给你护法。”锦袍老人一振袖子转向大地之熊说:“你说风隼想要一块自由猎食的固定区域,是吗?”
大地之熊连连磕头,表示正是如此。锦袍老人看着风隼说:“你真的是要一块固定猎食区域,而不去跟刚才那几个人订立血契?”
风隼奇怪地叫了两声,锦袍老人笑着说:“鼠目寸光!好了!今后天神山脉东面的双剪峰及其周围方圆一里之内,就是你的固定猎食区域,任何等级在你之上的灵兽不会再去那里对你进行攻击或抢夺资源。但是,你要记住,出了那个区域,任何保证都是无效的!”
风隼跳在地上,将头伏到地,又仰起头,再伏下,如此三次后,高高兴兴地一个盘旋,向东边飞去。锦袍老人哈哈一笑:“金兽中级毕竟只是金兽中级,智慧有限!智慧有限!”话音未落,身影已渺。
他该不会是在半路就解决了风隼,让它根本到了不那什么双剪峰吧!一想到这里,一颗大大的汗珠挂在了大地之熊的脑袋上。它的念头是天保佑这老头千万别玩花招,当年它就是受害者,结果被他活活地抓住,抽取一部分熊胆配药后,又将一个“地神之祝福”烙在身上,还被逼跟青衣老人签了血契,那段血泪史要是说出来,足以让人感动的泪水涔涔!
不提大地之熊在边上胡思乱想,在茅屋里紧张了半天的几个人见没什么事发生,都抹了一把汗,开始打量起房中布置来了。他们现在站在三间茅屋的中央一间,却也是最小的一间,除了一张书桌,一架图书、两张椅子外,就是墙上的几副字画,让这么多人连坐都不全。
在书桌之上,在放着一张对联纸,上联的颜色已经有点泛黄,写着“白头翁牵牛过常山,遇滑石跌断牛膝”,下联空空如也,一字未着,想来是主人出了上联后,一直未能想出合适的下联。上联说得很普通,甚至可以说一点文采也没有,让霍去病们小小地鄙视了主人一下。
张崇弛忍不住解释说:“别看这上联写得不怎么样,可包括了白头翁、牵牛、常山、滑石、牛膝五种药,而且联在一起,一点儿也不牵强,可不是轻易能对得出来的!”
经他这么一解释,大家才恍然明白过来,要用平仄词性对上联不难,但也要五种药名的话,可就不那么简单了!杨玉环柔柔地说:“张兄弟学识过人,不知能否对上?”
张崇弛略一思索,提笔在下联纸写上“黄发女炙草堆熟地,失防风烧成草乌”,连用黄发女、炙草、熟地、防风、草乌五种药名,将上联完完整整地对上。落在刚进门的青衣老人眼里,不由地一亮,笑着说:“老朽想了两年的对联,想不到小兄弟如此轻易就解决了?”
张崇弛恭敬地说:“在下只是对药物情有独钟,方能触景生情,对出下联!”他本来就是靠《神农本草经》起家的,自然对药物擅长得很,但他即不说擅长,也不自薄说什么略有见识,而用了一个情有独钟,让青衣老人的眼睛又是一亮说:“我还有一联,你对着试试?”
“请前辈出题!”张崇弛一点紧张也没有,但表现出来的风度十足。
青衣老人说:“红娘子身披石榴裙,头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从容贯众,到天竺寺降香,跪伏神前,求云母天仙早遇宾郎。”
好家伙,红娘子、石榴、金银花、牡丹皮、芍药、五倍子、肉苁蓉、贯众、天竺葵、降香、伏神、云母、天仙、枣、槟榔,青衣老人不但讲了一段评书样的故事,还将十五种药物全串到一起,换了寻常人,别说对,就是光将这十五个药名记清楚就不错了!
张崇弛踱了几步,笑着说:“晚辈对得可能不大工整,还请前辈见谅!”
青衣老人说:“没问题,能对出个七七八八也就差不多了,真要是拿最严格的格律来要求,连我出的上联都有问题!”
张崇弛说:“既然如此,晚辈就大胆对了!这下联是白头翁手持大戟子,脚跨海马,与草寇甘遂战百合,旋复回乡,上金銮殿伏令,拜常山侯,封车前将军立赐合欢。”同样十五味药,讲的是一个白头从军的将军灭贼回朝,封候拜将的故事,与青衣老人的红粉佳人进香求婚姻正好一刚一柔,对得他是连连点头。
“请坐!”有大地之熊在边上,椅子的问题好是好解决的,随便往地上拍几掌,就升起几个石凳,大家落坐后,大地之熊居然颇懂礼节地奉上几杯碧绿的茶。茶尚未入口,那蒸腾而上的茶香让大家精神一振,想起园外的那些灵药,立刻想到,这茶估计也不是凡品。
青衣老人仍追着张崇弛说:“小兄弟,再对我一联!”
张崇弛苦笑说:“前辈,刚才那联已对得我背上冷汗涔涔到现在还没干,你就饶了我吧!”
青衣老人说:“无妨无妨,我给你下联,如果你对的好,我送你一颗升龙丹如何?”
张崇弛不知道升龙丹是什么东西,不过见青衣老人说得如此慎重,怎么着也得比门外园圃里的东西强,放到深蓝宝石大陆,定然是绝世好药,他抱着见识见识的心情点头说:“老前辈,你可不能为难我!”
青衣老人看了看他胸前的标志说:“你今年大约是十八九岁,居然已是银针医师,不简单啊!我的下联就是千年独活,老姜哪有嫩姜辣!”
千年健、独活、老姜、嫩姜,药少,但话意中却有一份沧桑!张崇弛眼珠一转说:“前辈恐怕很久未出天神山脉了吧,什么时候回家看看?我的上联是半夏当归,生地何如熟地好?”
青衣老人饶有兴趣地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世居此处?”
张崇弛说:“这问题很简单,我知道您是谁,当然就知道您老的家乡!”
青衣老人笑着说:“好个滑头,跟我玩起绕口令来了!我倒想知道你是凭什么断定我的身份!”
张崇弛指着大地之熊说:“就是它啊!这家伙好歹也是金兽上级的灵兽,老前辈不见得能以一己之力收服吧!除了龙威,谁能让它乖乖地跟前辈签下血契?而且它还曾夸口说,你能向神龙要灵兽封地,这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青衣老人说:“为什么你不干脆认为我是某条龙?”
张崇弛笑着说:“哪条龙在药物研究上能达到您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你曾治好过神龙的病,龙又怎么会对你这么客气,还在天神山脉中弄了此处仙境给您?药医圣孙思邈孙老前辈!”
卷四古越惊变15奇丹升龙
深蓝宝石大陆关于药医圣孙思邈的传说很多,最神奇的莫过于医龙这一项。传说在他五十岁那年,刚晋升医王不久的孙思邈隐居在深蓝宝石大陆以南的清平州,一天深夜,在读罢医书,准备熄灯入寝时,门外雷电交加、风雨大作,一位老者昂然而入,求医问药。
孙思邈检查完那位老者的身体后,叹了口气说:“你体内的能量光暗滋长、四系幻变,云生水灭,神幻莫测!你不是人族!”
老者笑着说:“那你以为我该是何种族!”
孙思邈说:“能拥有如此强大能量的只有传说中的神魔和龙。但神魔禀天地最初的灵气所生,根本不会患病,你自然该是龙!想要治病,得显出你的真身才行!”
老者点头告退。第二天一早,鸡鸣日出的时候,孙思邈起床到院子里准备活动活动时,吓了一跳。一条神龙将他所住的小山围了一圈,然后把头伸到他的院子里,填满了半个院子。孙思邈仔细地看了看那条龙,不由地哈哈大笑:“灵药虽好也不能乱吃!凌霄血果和万劫空青藤、青桑枝和火晶芝、天极冰实和地底万年浆、千秋琉璃精和鸡鸣三秋虫,这几样东西都是相克绝灭的超级灵药。也幸亏是你,换作别人,早就自爆身亡了!”
神龙被他说得一阵脸红,低着头说:“还请药王大施妙手!”
“这个……”孙思邈故作矜持地说:“这病倒是能治,只是这诊金和药费……”
神龙在找到孙思邈之前,也曾求医问药过一段时间,结果那病是越治越重,各种灵药已在腹中结成一团根本不受他控制的能量,一旦这股能量破茧而出,不仅自己立刻死于非命,就连方圆十里之内,甭想有活着的东西了!现在一听心腹之患有救,不由大喜过望说:“诊金药费好说,还请药王明说!”
事后,他的后辈问神龙,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他无限懊恼地说:“乐极生悲!不该在听说自己的病有治时,随口答应了药王的条件。孩子,你们千万要记住,医生是最黑的一个行业,一根毛发的病变,他能按癌症晚期的检查标准来收取诊金,一分钱成本的药,他可以卖你一万金元!所以,我给你的忠告是,小病硬抗,大病等死,能不找医生最好不找医生。”
这是他的血泪教训!孙思邈用了一桶巴豆、一桶大黄、三桶甘草,外加一桶金浆(其实就是拿泥浆澄清后,取上面的水)、一桶灰汤(拿陈年稻草烧灰淋汤后,取的草木灰水),就换取了神龙的三个愿望,这笔生意让他在梦里都笑出声来。
本来三个意望也就罢了,可这事放到孙思邈的手中就会越做越大。万一他的最后一个愿望是让神龙再帮他实现三个愿望,那岂不是没底了?当然,以孙思邈的品位,他不会提这种没品的无赖愿望。自从他的第一个愿望是与神龙为邻,从神龙那里硬是敲诈了这百春谷后,后续的花招就多了!比如引诱神龙学棋下棋,然后赌个公道什么的,比如说自己要开炼能提高神龙生育能力的丹药,让他赞助赞助什么的,总之,神龙欠他的好象越来越多,到最后,听到孙思邈提条件的口气时,就浑身哆嗦!
这回,一局棋下来,又被敲走了三滴血。指尖血也就罢了,虽然也算一味绝世灵药,但比起眉心血和肚脐血却差远了。后两滴血,如果让平常的野草得了,能化为千年血芝王;让灵兽得了,能进化为相当于王兽的亚龙……如果能配以一百零五种灵药炼成升龙丹的话,甚至能让幼龙的发育期缩短一半,发情期延长到原来的二三倍,这对人丁稀少的龙族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就算孙思邈不赢棋,神龙也会就范,只不过在分配比例上有差异而已!
张崇弛忍不住说:“医圣前辈!那升龙丹对人族有什么好处?否则你也绝不会倾尽所有,炼这一炉药!”
孙思邈捋着白胡子说:“在这之前,升龙丹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它同医神至宝灵犀丹的配方完全相同,不过由于我们无法拥有神之力量,所以在炼制方法和程序上有所出入,效果也相差很远。但饶是如此,这升龙丹仍能助骑士完全打破自身极限,只要境界体悟和平常的功力积累得够,可以让骑士一路晋升至天骑士,甚至于神骑士也有可能!”
孙思邈很随意地解释着升龙丹的功效,但室内至少有三个人吓了一大跳!如果能完全打破自身的极限,能凭自己的修炼达到神骑士的境界,这升龙丹跟神之传承有什么区别?这炼升龙丹的人岂不是快成神了?对了!他好像还许诺送张崇弛一颗升龙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没有落到我的头上?
“灵犀丹?”张崇弛一皱眉头说:“医神之宝,圣药灵犀,凝神聚魄,三死重生?”
孙思邈高兴地说:“原来你也知道灵犀丹!我正愁少一个懂药性的帮手!大地之熊太笨,神龙又毛手毛脚让人不放心,不如你留下来帮我炼丹如何?”
张崇弛说:“晚辈求之不得,只是……”
孙思邈一拍脑袋说:“你看我都老糊涂了,你们不惜冒奇险深入天神山脉,定然有自己的事,不能为我老头子耽搁。可是我苦心培植的几种灵药刚好成熟,如果三天内不开炉炼丹,错过此时,起码要等到五十年后才能开炼,我今年已经一百七十多岁了,不知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间。不知你们三天内能否办完自己的事,然后过来帮我?或许,你们可以把自己的事告诉我,看我老头子能不能帮得上忙!”
张崇弛说:“不知炼丹需要多长时间?”
“短则十天八天,长则三五个月”孙思邈给出的时间还真让人觉得棘手!
张崇弛看看霍去病,霍去病连连点头,示意可以直说,他笑着说:“我们进入天神山脉,其实是为了两件事!一是,古越国现任国王西伯昌失踪,其最后行踪是经过一个传送阵到达天姥峰,我们是想找他回去;第二件事是我们得到了一副上古秘图,上面有骑士之神轩辕神殿的位置,我们想去试试!”
孙思邈说:“哪件事比较重要?”
张崇弛说:“应该是第一件!以人为重!”
孙思邈鼓掌说:“以人为重,不愧我医道后人啊!没说的,这事我帮了!只是轩辕神殿的事我不知从何帮起……”
张崇弛在心中计算一下说:“其实轩辕神殿就在离此西行七十来里,我们应该能够在三天之内赶回来!”
孙思邈脸色微变说:“离此以西七十来里,这事麻烦了!”
“老前辈的意思是……”
“由此往西再走二十余地,就会进入一个古怪的区域,里面封印禁制重重,寸步难行,而且越是里面越难,就连神龙也告诫我没事最好别往那地方溜达。”
张崇弛倒吸了一口冷气,连神龙都不看好的地方,难道说这里面的禁制真的如此可怕,他从霍去病手中拿过秘图,递了过去说:“老前辈,你看是不是在这里位置!”
孙思邈仔细地看了看图,肯定地说:“没错!这图上所标的轩辕宫殿正是那区域中心,连绕道都不行!具体我不太清楚,不如问问神龙吧!”
张崇弛想了想,定下基调说:“不如这样,我们先找西伯昌,在确定了他的信息之后。我留在这里陪您老炼丹,丹成之后,再去轩辕宫殿。”
“我看这个办法可以!”霍去病支持说:“而且在你炼丹这段时间里,我们还可以在外围进行试探性的进出,寻找最后能突破的方法!”
张崇弛突然说:“前辈,我们刚进来时,那个跟您下棋的锦袍老人应该就是神龙吧!”
孙思邈说:“不错,除了那个家伙外,谁喜欢那么炫耀,居然在衣冠上镶满了宝石,土不土啊!”
张崇弛对张巡等人说:“你们谁会下棋?棋力如何?”
杨玉环指着王寿汉说:“他会!寿哥在中原国京师时,曾拜在棋圣王积薪的门下习棋,在棋圣让三子的情况下,可以与之一战!”
“行!”张崇弛对王寿汉说:“神龙应该对那个区域比较了解,我们炼丹时,你想办法陪着神龙下棋,说不定能套出一点隐情!如果能从他身上再榨点东西下来,那就受益无穷了!”
“好个滑头的小子!你们居然当我的面算计我的朋友!”孙思邈笑骂说:“这也太不给我老人家面子了!”
张崇弛陪笑说:“那这么大一宝藏在,我估计你老人家也榨了不少!否则,这升龙丹的原材料想配齐可不是百八十年能完成的事!”
孙思邈哈哈大笑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不过,那个小子,我可告诫你,那神龙不过是一臭棋篓子,你真有跟棋圣让三子能一战的实力,绝对是可以把他捏扁搓圆,不过,也不能老赢人家,赢个两三盘,还得巧妙地输一盘才是!另外,在你想赢的棋局上,不妨下点彩头,只要不过分,有你的好处!”
刚才还说得正气凛然,现在倒是他开始教唆了!张崇弛鼓掌说:“多谢前辈指点,那么我们的计划就这么定了!”
“好好!”孙思邈对大地之熊说:“阿黄,去院子里把召龙烟给点上!”
卷四古越惊变16敲诈勒索
“哈哈!点上召龙烟,述说心中愿!孙老头,这可是你的最后一个愿望了,说来听听!”锦袍老人去而复返,平空落在院中,扫了一眼众人,将目光定在孙思邈的身上,大声嚷嚷说。估计在场的全都已经知道他的神龙身份,自然犯不着遮遮掩掩。
孙思邈笑着说:“我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你给在场的每人三个愿望!”
“你!”神龙一点风度没有地跳起来,掐着孙思邈的脖子,双眼发红地说:“你再说一遍!”
“开个玩笑而已!”孙思邈笑着说:“你这暴躁老头,该不会连一句玩笑的话也开不起吧!那我最后一个愿望不如直接说让你去死好了!”
“哪里,哪里”神龙赶忙将孙思邈放下,帮他拍了拍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陪笑说:“我们还是忙正经的吧!这样打打闹闹落在客人的眼里,有失体统啊!”
孙思邈说:“难得神龙也知道什么叫体统,好吧!你问问我那位小兄弟吧!古越国我也百年没去过了,谁知道现在变得是什么样子?”
张崇弛踏前一步,语言简厄地将西伯昌进入天神山脉的事说了一遍。神龙听完后,点点头,在院中就地盘膝坐下,陷入冥想之中。
张崇弛敏感地感觉到,他的四周似乎充满了一种流动的能量,光暗变幻无定,四系元素跳跃飞舞,时来时去,无远弗届。一时之间,整个天神山脉的兽鸣鸟啼都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又都宛转嗥叫。神龙之威,就连圣猞猁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趴在他肩头装睡,但从它爪底和腹部收缩的肌肉来看,只是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感而已。
两刻钟后,神龙站起身来,目中精光闪闪,王者气度油然而生,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模样,又打量了张崇弛等人一遍,点头说:“果然不简单!百年之后,那风隼后悔莫及啊!”
“平衡!如果你能拥有平衡之道,也许能集齐光暗地火水风,创出一个完全不同的进化境界,但如果把握不好,定然自爆身亡,这是一条前所未有的路,我无法给你什么建议!”神龙正对着张崇弛说这番话,那话中之意让张崇弛摸不着头脑,搔搔头不知该怎么回答,倒是他肩上的圣猞猁眼睛一亮。它为重归王兽之位,曾吞噬掉碧海银蛟的晶角和魔核,想不到用光能量施展的吞噬跟以暗能量施展的吞噬完全不同,那被吞噬的水元素仍然保持本来的性质,未转化为光能量。正在它迷惑不解时,神龙的指点无疑于黑暗中的一点明灯。
神龙又转向霍去病和张巡说:“升龙丹对你们两人根本没什么用处,千万不要再浪费,至于原因,我想孙老头会更清楚!”
孙思邈在边上说:“你也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不同了?”
“还请指点。”霍去病对孙思邈拱手说。天骑士和医圣分别是骑士和医圣的顶尖人物,自然平礼相见。
孙思邈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两人应该服过灵犀丹!”
“不错!”两人都承认的很痛快:“我(霍师父)曾机缘巧合,获得两颗灵犀丹,在外危急时曾使用过!”
孙思邈说:“连灵犀丹都用过了,再用升龙丹就好象见过大海的人去看小池,没有任何一点效果。不过灵犀丹的药用功能和升龙丹不同,今后你们慢慢体会。”
霍去病和张巡还以为已失去了再次提升的机会,有点黯然地点头称是。孙思邈知道他们误会了,解释说:“千万别以为灵犀丹的效用不如升龙丹。那灵犀丹乃是医神亲自以愿力维系,集齐光暗地火水风的精华所炼成。功能三死重生,除了刚服下时,视同重生一次,发挥一部分药力之外。以后每次药力的发挥都在重生之时。”
岂不是说,现在的霍去病和张巡身上药力还没完全发挥,再死一次,才能再发挥一点。从现在提升的趋势来看,是不是说,让他们多死两次,就能达到神骑士的修为?问题是谁没事干,去死着玩,以便提升修为的?霍去病和张巡相视苦笑,心想,算了,以后还得靠自己练。
杨玉环向神龙一礼说:“还请神龙大人指点!”
神龙眯着眼盯着杨玉环看了一会儿说:“小女娃不错,好象是获得了水神的一点恩赐。不过,对这个世界来说,光暗地火水风的本质并无区别,同样来自于创世神的愿力,不必为了水而刻意去压制地元素。多多静下心来,听听两种元素的沟通,对你有好处!”
“多谢神龙大人!”杨玉环听得似懂非懂,却礼数周全。
神龙指尖蓝黄两种光芒一闪,一点精芒弹入杨玉环的眉心说:“好好体会吧!看在你如此乖巧的份上,我再提点你一句,心计太深,太过于巧妙者往往能得不少小益,但会错过大境界!”
杨玉环脸一红,低头受教。
转向王寿汉,神龙叹了一声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无论如何,别忘了自己的心!”
王寿汉脸色微变,也轻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孙思邈见神龙几句话,就弄得院中气氛诡异,让大家几乎忘了正事,冷笑一声说:“老爬虫,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来训我的客人吗?”
神龙脖子一缩,方才威严如神的气势完全消散地一个二净,说:“你们人族不是最喜欢膜拜神灵吗?我也不过是学着神的模样,说几句云山雾罩的话以示高明而已,何必非要拆穿我呢?”
“好!好!好!神威如狱,神恩似海,你能做到哪一样?”孙思邈指指点点地说:“莫非你想送我的客人们一些礼物。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不好意思阻拦!”
“哪有啊!我们正事!正事要紧!”神龙忙转移话题说。
张崇弛在边上笑着说:“我看正事不大要紧,否则神龙大人何必如此轻松?倒是那礼物,我觉得对神龙大人来说,也许只是小事,但对我们来说,那可是神龙的恩赐,意义非同小可,岂能不紧张?”
孙思邈一脸的幸灾乐祸说:“你听见了吧!这可不是我捧你!”
张崇弛又笑着说:“当然,我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像吃过的灵犀丹、巡大哥用的幻晶龙枪、杨姑娘的宠兽天水王蛇都还过得去。如果神龙大人拿出来的东西比这还寒碜,今后我们可不敢提认识神龙大人,以免玷污了神龙大人的名声。”
神龙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天水王蛇也就罢了,他在冥想中,可是试探过幻晶龙枪的气息,那是一件能进化的装备。神龙的收藏中,不乏低级神器,但比起能进化的装备还是略逊一筹,比幻晶龙枪要好的原料不少,可没哪条龙会哪怕最基础的制器手段?哪会有比幻晶龙枪更好的装备?那灵犀丹就更不用说了,医神之宝,连他都眼红呢!
看着神龙脸色变幻不定,张崇弛不禁又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我这不是玩心计,刚才神龙大人还说心计机巧的,能获不少小益,为什么没有获益呢?莫非,这不算心计机巧,如果不是心计机巧的会,按神龙大人的指点,那该得大境界才是,神龙大人会为我们展示什么样的大境界呢?改天换天?还是排山倒海?或者就地暴跳如雷?”
最后一样可不是什么大境界,神龙刚想暴跳如雷,让张崇弛那嘴皮子一耍,又噎在那里了,冲着孙思邈大吼:“你们做医生的是不是都是这路货色,那滑头小子根本就在敲诈勒索我!”
孙思邈两眼向天,看着天上云卷云舒,一副我没听见我不知道的样子。神龙无可奈何地自认倒霉,在身上一拍,手里出现了五件各不相同的东西,分递给诸人,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那个心痛就别提了!
张崇弛拿到的是一只小玉盒,盒面由晶石制成,透过盒面,可以看到里面是十三支金针,长短粗细更不相同,最长的过尺,最短的不过一寸,最细的如同发丝,最粗的却像豆芽。孙思邈扫过一眼,不由惊讶地说:“好你个老爬虫!居然收藏有医神金针,怎么从来没见你提过!”
“怎么样,心痛了吧!”神龙乘机反击说:“本来想送你的,没想到你居然借外人来打击我,干脆鱼死网破,便宜了那小子!”
孙思邈说:“那又怎么样?我老头不过是药医圣,不是针医圣。医神金针在我手里,跟普通的银针完全一样,你以为我还会贪那玩意儿?”
张崇弛笑嘻嘻地将医神金针收入乾坤袋着,涎着脸问神龙说:“东西是给了,该怎么用才好?据说用针秘笈首推《子午流注经》,神龙大人何不一起成全?”
“贪得无厌!”神龙怒哼一声:“你何不干脆向我要医神双学之一的《黄帝内经》,那部才是一切经络针灸学说的起源!”
“是吗?”张崇弛一脸的无辜说:“原来神龙大人想送我《黄帝内经》,又一时手头没货,不由地恼羞成怒。没关系,没关系,谁也不是万能的,暂时缺货也能理解,就算你先欠我的,以后补给我就行了!倒是我霍大叔和两位兄弟、杨姑娘手里那些东西的功能用法还麻烦神龙大人指点一下,也好让我们知道神龙大人送了我们多么贵重的礼物,准备好眼泪,来个感激涕零!”
神龙苦恼地对着孙思邈狂吼:“孙老头,这滑头小子怎么跟你一模一样,是不是你在背地里私收的弟子,现在合伙来欺负我?”
孙思邈悠然说:“我倒是想收这么一个弟子,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
卷四古越惊变17医神秘宝
药医圣孙思邈要收我为徒?!张崇弛的脑中昏然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接着在他的脑海里迅速跳出两个小人,其一说:“好啊!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还不快快拜师?”
另一个却大唱反调:“你不是最讨厌因人成事吗?那些个鸟人一上来动不动就是一句师承何人?家学渊源?如果拜在医圣门下,一开口就是我是药医圣孙思邈之徒,然后大家都必恭必敬,他们承认的到底是你还是孙思邈?”
一个说:“你管别人干什么,关键是自己怎么想的!你拜入孙思邈的门下,一来可以学到更高深的医术,二来孙老头也挺可爱的,为什么不拜师?”
另一个却不大以为然:“孙思邈号称药医圣,其最擅长的应该是识药制药,但我有《神农本草经》在手,不拜师照样能够达到他的程度,到时候自成其宗,气死那些只看背景不看人的无知之徒!”
一个说:“说了半天,你还在乎别人的眼光!你这是在赌气,对你有什么好处:”
两个小人吵来吵去,让他脸上浮现出半忧半喜的为难之色。这种脸色落到孙思邈的眼里,以为他其实不喜欢拜师,又不好意思拒绝,只是找不到适当的措词而已,不由地叹了口气说:“也是!小兄弟对药物理解之精,看来不在老析之下,拜在我的门下并没有多少好处。也罢!你以后有机会遇到针医圣皇甫谧时,就说是老朽介绍你去的,拜在他的门下,正好可以发挥神龙送你的医神金针之特长。”
张崇弛见孙思邈都如此说了,只好讪讪地一笑,一场思想斗争立刻有了结果,不好意思地说:“孙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只是什么还真不好说,就干脆不说了,孙思邈也将话题一转对神龙说:“医神金针可是传说中医神宝物之一,如果能在小兄弟手中发挥光大,倒不枉你保管一场!今后龙子龙孙有什么伤风感冒的,随时开口,诊费药费我给打对折就是!”
“好!好!”神龙嘴上说好,心想,这年头要真是个伤风感冒,谁敢找医生啊!
张崇弛Сhā嘴说:“听孙前辈说,这医神金针是医神宝物,《神农本草经》和《黄帝内经》又是医神双学,医神到底有哪些宝物?”
孙思邈笑呵呵地说:“从祖师留传下来的记载来看,医神共有两部奇书、五件神器、十大神药。两部奇书就不说了,五件神器是指心药树、如意珠、蛇杖、万空医箱、医神金针,其中医神金针排名最末。十大神药分别为破天丹、升神丹、万劫丹、不死之酒、生生不息散、消怨丸、无无空空浆、夜月晴空液、灵犀丹和渡厄丹。灵犀丹排名第九,排在第一的破天丹据说是用来提升神的等级的,升神丹能让普通人族直接飞升成神。”
张崇弛听得直犯晕!原来这医神跟医生等级里的医神完全是两码事,一是人族等级,一是主神,就像阴沟里的罗氏小螯虾又名小龙虾,但跟那一尺多长,披坚执锐在大酒店里耀武扬威的龙虾全然是两码事!
孙思邈想起自己当如听到这些传说时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说:“起码我现在知道医神金针和灵犀丹是真有,说不定其余的东西也会有,只是不知道流落何方,老爬虫那里还有没有!”
神龙正听得津津有问,见孙思邈又把矛头指向他,跳起来连连摇手说:“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我还是给你们说说其余的四件东西吧!”
说着转个身,面对霍去病等四人,背朝孙思邈和张崇弛,说:“霍小子手中拿的那龙睛珠,只要注入斗气,就可以看穿迷雾禁制和幻像,直透真实。不过如果对方的实力远在你之上,可就不一定能看得那么清楚了!如果对方的实力在产珠的这条龙以上,这玩意儿等于废物!”
神龙三千岁,眼前这老家伙至少两千多岁了,叫霍去病一声霍小子也只有忍了,霍去病道谢一声后,不再说什么。
神龙继续指着剩下的三件礼物说:“女娃子的东西叫水月镯,可以发动三次。每次发动时,你就可以在一个时辰内拥有一个与自己能力完全相同的化身,除非伤到你本体,任何对化身的攻击都毫无效果!巡娃娃的东西原本叫圣光戒,只对死灵魔法所召唤过来的讨厌生物有震慑作用,我在上面加了一颗龙骨珠,变成了龙威圣光戒,可以震慑银兽以下所有生物。寿娃娃的东西好象是叫无双守护,以血唤醒后,可以融入体内,以后遇到致命威胁时,会自行发动最强的防御护罩,持续时间为一个时辰,就连神龙都无法在十分钟内打破这个护罩。不过,这玩意儿好像也只能用三次而已。”
三人全都喜形于色,这些东西可都是奇宝啊!任何拿一件出来,都敌得上人家的传国之宝,现在一人一个,怎么都算是大发一笔,忙向神龙称谢不已。王寿汉更是直接将血滴在手中那团银色的丝网上,丝网一亮,慢慢地融入他的体内。
张崇弛笑呵呵地说:“好啦!见面礼也分过了!接下来你该告诉我们古越国国王西伯昌的下落了!”
神龙说:“我可不可以不说!”
“可以啊!”张崇弛将手伸到他面前说:“拿来!”
“拿……拿什么?”神龙见他伸手又吓了一跳说。
“召龙烟啊!”张崇弛说:“反正我们也可以肯定古越国王西伯昌不会有什么危险,又何必浪费孙老前辈的一个愿望?拿召龙烟过来,把孙老前辈的愿望还给他不好吗?”
“对啊!快拿来!”孙思邈眼光一亮,帮腔说。
“怕你们啦!”神龙苦丧着一张脸说:“其实那古越国王西伯昌根本就是乐不思蜀。从天姥峰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他自从石室出来后,就直上青云梯,在梯顶,经另一个传送阵,到达天神山脉的南方,又折向东大约十里,在圣族聚居的昆仑境边,几位圣族人亲自将他接入昆仑境内,现在正与一名圣族女子幸福地生活在昆仑境内的一处小山谷中,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耕田为食,掘井而饮的惬意生活。”
张崇弛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十分安慰而真诚,向神龙深鞠一躬说:“多谢神龙大人!”
神龙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小家伙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谦恭?还真让人不大适应!我也只是被逼行事,好像不用什么特别感激吧!”
张崇弛说:“以神龙大人的智慧和力量,如果不是逗着我们小辈玩,哪会有被逼两个字?万一我们恃宠而娇的话,大家的结果都会不大愉快!”
霍去病等人心头一震,不错,按神龙的智慧和力量,哪里会显得如此窘迫?刚才的情形,倒真让他们感觉有点自大,神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情绪一旦滋长,后果不堪设想啊!
孙思邈是对神龙了解最深的一个,见状,笑着说:“好了!老爬虫,我这小兄弟如何?”
神龙点头说:“可以!有他做你的助手,我也可放心地等丹出炉了!”
孙思邈说:“好了!你们最迫切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下午开炉炼丹如何?”
“没问题!一切按前辈的安排。”
经过中午的休息,在下午日落时分,大家精神奕奕地出现在医圣草庐之前。孙思邈交代说:“我负责看炉火、下药和总指挥,小兄弟负责采药和下药。你们五人负责守护,这升龙丹必须露天炼制,在炼制时所散发出来的灵气和异香,会引来各种灵兽怪物的争夺,必须时刻小心!”
大家应诺了一声,各自忙去了。最闲的就数负责守护地五人了,有神龙在,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破坏?于是,霍去病拉着张巡练开了骑士技,杨玉环放出天水王蛇一起游戏,王寿汉拉上了神龙下棋。倒是孙思邈和张崇弛一刻也不能闲。
孙思邈将一个紫色的拳头大小的炉安放在百春谷中央平地之上,向张崇弛解释说:“这个紫火炉可是老爬虫收藏里最好的炉了,正好可以用来炼丹!”
张崇弛奇怪地问:“为什么医神宝物里面没有炼丹炉?”
孙思邈说:“医神以愿力为系,直接驭使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在虚空中炼丹,当然用不着炼丹炉。但我们不行,我习地系魔法,炼丹却要用火,就不得不借助器具装备,来获得所需要的效果。这紫火炉在火晶龙蜕的引导下,可以发出三昧真火,化尽灵药杂质,是炼丹的无上器具啊!”
张崇弛迷惑地说:“孙老前辈一再提到医神愿力,到底什么是医神愿力!”
孙思邈说:“医神是诸神中最特别的一位。传说创世神之下,诸神分五级,最高的是由创世神直接分裂本身诞生的光暗地火水风六大神,掌控着这个世界最根源的力量。但六大神没存在多久,就又一次合体分化,分出八主神和六天魔。这八主神除了继承六大神的六位主神之外,增加了医神和骑士之神。医神的力量不是来源于某个大神,而是来源于他对人类的爱护之心。爱护的意愿有多强烈,其力量就有多大,称为愿力。八大神根据自己的意愿,又将一部分神力赐于属下,进而化生出无数神灵,按等级高低,可分为从神、使神和神属。”
卷四古越惊变18紫炉飞焰
“医神愿力!”张崇弛第一次听说原来还有神的力量不是来自创始神或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而是来自本心,呆了呆后,不禁对前人的能力悠然神往。
孙思邈笑着说:“那些东西太远,就别计较了!我们还是炼我们的升龙丹吧!”说着,一挥手间,十八颗赤红色的宝石已投入炉中,炉中骤然升起一团青色的火焰,向天直喷起三丈多高,然后平平的散开,就像是在紫炉上长出一棵火树。
他又拿出一袋艳红色粉末说:“这可是五千年前一条火龙的蜕皮,经过地火熔岩锤炼千年所得的龙蜕末,可以引发真正的三昧真火。”
张崇弛看得大开眼界,高人就是高人,自己拿蛟皮不当回事,已经将欧冶子吓得够呛了,没想到孙思邈拿出来的东西更加惊人,动不动就是从龙身上拆东西下来,一炼就是千年百年,换个寻常人,除了坐家里垂着口水做做白日梦里有可能看见,就是告诉他,他也不信!
抓起一把粉末往火树上一洒,火树一明一暗地抖动了几下,升起红黄蓝三色烟气,在顶上结出斗大的花状,但火焰本身却变得透明晶亮,根本看不出那里还有着能将铁也烧成气的三昧真火。倒是张崇弛觉得体内一阵噪动,就知道那班不甘寂寞的天一水华谈论会又开始了:“居然能召来三昧真火,这老头厉害啊!”
“不是老头厉害,是那药厉害!没听他说吗,火龙蜕啊!本来就是火系至宝,以火引火,召来三昧真火有什么了不起!”
“那是!三昧真火吗?遇到我们天一水华还不得乖乖地举手投降?”
“是啊!除了九泉地气,除神魔之外,我们怕过谁啊?”
“谁说我们怕九泉地气的?给我站出来!”
“我说的,怎么样?除了六位大神直接驱使的元素之精外,我们与一线圣光、无边暗黑、三昧真火、九泉地气、天外罡风同列元素之灵,实力相当,但水克火,地克水,不是事实吗?有本事,你找九泉地气单挑去!”
问话的顿时蔫了,老半天回答不出来。这一吵,别的没关系,但是紫炉上的三昧真火没有理由地暗了暗,惹得孙思邈直犯嘀咕:“难道这火龙蜕粉纯度不够,怎么三昧真火如此不稳定,该死,那老爬虫是不是拿次品敷衍我?幸好,我要了所需十倍的量,质地不够,只有拿量补了!”
全然不理由松下围棋的神龙额头挂下斗大的一颗汗珠,孙思邈又往火树上洒了几把火龙蜕末,使火树保持在三丈高,透明无色的状态,才对张崇弛说:“入炉胆!”
张崇弛看看手中雪白粉嫩,正缓缓蠕动的芝人芝马,咽了一口唾沫,将之塞入金黄|色的炉胆之中,接着是龙血芝、金芝、千年石芝、沉香木芝,共计五种灵芝成为升龙丹的药基。金黄|色的炉胆一入三昧真火之中,一股浓郁的香味就四散而开,钻入大家的鼻中,不由地精神一震。
炉胆在三昧真火中载沉载浮了大约三个小时,那缕香味开始变清变淡,越来越渺茫,如同一位手抱琵琶的佳人边弹边走,渐行渐远,终于那琵琶声和歌声遥不可闻了!孙思邈微闭养神的双眼一睁,双手间冒出一股黄|色的地元素,定住炉胆,从胆上启开一个口子说:“药基已成,君药入炉!”
君药指的是整贴药中起关键作用的药物,一贴药中没有够份量的君药,放到医神手中也炼不成理想的丹药。张崇弛应了一声,将三滴龙血、光暗地火水风枚金兽上级的魔核、天风苔、地龙骨、化碧血玉小心翼翼地投入炉胆。
炉胆一合,轰然一声,五色光华冲天而上,光华之中,隐隐然有龙、凤、鸾、猞猁、虎、雀和麟的身影上下舞动,引得整个天神山脉中鸟兽齐鸣,声声贯耳。正拈着一颗黑棋的神龙突然仰头一啸,清越的声音传遍整个天神山脉,四面顿时又恢复了鸦雀无声。
张崇弛看炉胆又是上上下下的老样子,悄声问孙思邈说:“这丹怎么样才算炼成?万一炼坏了会怎么样?”
孙思邈目注着炉胆说:“炼升龙丹有三关,第一关就是刚才君药入炉,光华冲天,必然引来被杀六种金兽的同系灵兽报复性攻击,稍有不慎,丹毁人亡,不过有老爬虫在,这一关好过得很;第二关是诸药混成,孕灵成丹,必须以医生的心去感觉、引导药物,结成丹药,不成则丹毁人疯,这是呆会儿你我要做的事;第三关则是熄炉出丹时的炉火劫丹,那三昧真火本身是有灵性的元素,辛辛苦苦炼出的丹药,岂肯便宜了别人,到时候就是跟它们抢丹,不成则前功尽弃!”
乖乖,原来炼这升龙丹还动不动就会把自己赔进去!张崇弛伸了伸舌头说:“知道了!总而言之,想得多大的好处,就得冒多大的风险,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午餐白吃不白吃不知道,但这伙人腻在百草谷,灵药倒是白吃了不少。自君药入炉之后,到现在七天七夜的时间,除了每隔半天加一把火龙蜕末之外,大家倒是闲下来了!张崇弛跟孙思邈越谈越知心,乘机将他总结了一辈子收获和经验的《千金方》给骗到手。
霍去病、张巡和杨玉环养得精气十足,偶尔轩辕宫殿的位置去探探,每当接近其所在地五十里之内,必招至不少莫明其妙的攻击,有时连敌人都看不到!就算是动用刚刚得到的龙睛珠和圣光龙威戒,也仅仅是发现那些攻击来自一些迷糊的光影和禁制,竭尽全力,也不过才突进十几二十里。
要说最有收获的就数王寿汉了,自打经过孙思邈和张崇弛两大阴人的指点,赌起棋局来是一套又一套,弄得连神龙也大叫“吃不消!”每天下来,总会看到王寿汉或心满意足地摆弄着一颗罕见的灵兽魔核,或神清气爽在神龙的指点下玩剑弄枪,在枪尖放出一缕青铜斗气,显然得了神龙的不少好处,晋阶为金星骑士了,与他的意气风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神龙时而沮丧时而激愤时而不甘的神情。
想不到神龙在魔法武技上的理解如此精深,随随便便指点一下,就让人受用不尽,称得上智如大海,更想不到神龙在棋局赌赛上如此弱智,简直到了打不还手的地步。难怪以神龙最强大的实力,共计四条神龙都窝在天神山脉,其中关键原因恐怕就在于不是龙军无能,实在是人军太过狡猾!
七天七夜之后,炉胆变得一片翠绿,中间发出阵阵乐声,宛如清风拂过琴面,露水滴响古磬,乐声先疏后密,先轻后响,越来越解骤,到后来就如万马奔腾,洪流泻潮,席卷天地。张崇弛和孙思邈在乐声刚起时,就已围在紫炉边上,身边堆着四十八种臣药,等待着乐声最激烈时,将臣药入炉。
药分君臣佐使,顾名思义,臣药用来辅助君药生效的,一帖妙药,除了君药必须强大有力之外,臣药必须顾及诸方,就如同一个国家的治理,君主贤明之外,臣子必须辅助得力,才能将君主的决断落实到具体的行动中,贯彻到底层。否则,就算君主不怕地雷阵,不怕万丈深渊,奋斗到底,遇上阳奉阴违,表里不一的臣子,即使再好的经文也会被一群歪嘴和尚念成四不象!
还好,臣药入炉并不怎么难,有了药基和君药入炉的经验,张崇弛和孙思邈双手翻飞,不一刻中就赶在乐声骤停之前,入炉完毕。
十二个时辰之后,是佐药,那是用来平衡药性,减少毒副作用的,共计三十二味。经过四次入炉之后,整个炉胆已变得五光十色,炫烂离奇,里面不停地吞出一股股烟雾,与三昧真火顶上所结的三色云一触,化为五道毫光,冲天而生,在斗牛间徘徊。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张崇弛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神丹炼制的奇异场景!”
孙思邈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嘱咐说:“能否成功,就看接下来这三天了!千万不要放松,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张崇弛点头说:“知道了!你一下子给了我十天量的辟谷丹,我还不明白吗?”
在入了佐药之后,仅仅过了一个时辰,炉胆颜色一转,所有彩光一收,变成炽白之色。该入使药了,这可是药引子,功用在于引导药力到达全身各部位,同样轻视不得。君臣佐使,难怕有一样出问题,这炉丹就毁了!
十一味使药一倒入炉胆之中,炉胆“叮”地一声,化为一颗赤红的心脏模样,“嘭嘭嘭”开始有节奏地跳动起来。在心脏的上方,一条金黄|色的管状通道延伸而出,在顶上盘结成一个吉祥结。
“将心比心,以法求法!”孙思邈向张崇弛交代了一句,双眼一闭,将全部的神识向前延伸,沿着炉胆放出的那道金黄|色通道,进入炉胆之中。
张崇弛可没试过这么个炼丹法,这几天孙思邈是给他讲解过不少关于神识沟通的问题,可以没经验还是没经验,正好试探性的放出神识,向前一寸一寸延伸。反正,有孙思邈这个前锋大将在,也不差自己一个小兵,不慌!不慌!
人说慌忙总是容易出岔子,可见不慌是不容易出岔子的,可又说凡事皆有例外,可见不慌有时也会出岔子。不管推理怎么样,至少张崇弛在不慌的情况下还是出了岔子。他的神识没有像孙思邈一样沿着金黄|色通道进入炉胆,而且直接跑到三昧真火中去了!
卷四古越惊变19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一触及张崇弛的神识,一子下炸了窝:“这是哪个毛头小子啊,敢以神识来试探我们三昧真火,是不是老寿星上钓——嫌命长了!”
“难说,能直接触及我们三昧真火还没有马上被化为飞灰的,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说不定人家是大冬天穿背心——想露两手呢!”
“那不是因为我们正忙着炼药,没空跟他计较吗,只要我随便放一道火元素过去,那小子马上就是寡妇死了儿子——没希望了!”
“别吵了!别忘了我们可是火元素之灵,三昧真火啊,要有风度,打打杀杀的像个什么样子啊!不如,我们先把他的神识困起来,让他来个竹筒倒豆子——交代个一个二净怎么样!”
张崇弛苦笑一声,他还真不知道原来三昧真火这么喜欢用歇后语,不得不试探着说:“各位老大,我这人也是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不喜欢说假话和宛话,我是要到炉胆,以神识孕丹的,不知各位老大能否递张草纸给蹲坑的——行个方便!”
“哇塞!他居然能一句话用两个歇后语,如果是两丈的个儿——高人啊!”
“用得着你说,我还发觉他身上有神火之精的气息,喜欢啊!”
“靠!干嘛不说歇后语,这样子直说多没品味啊!人家还以为你是跟瞎子亲嘴——文盲呢!”
“因为……我还这他身上发现了另一个气息!你们想想谁最不喜欢我们说歇后语的?”
这话一出,三昧真火全都乱了:“天一水华,妈妈的,一定是天一水华!那班没知识的家伙,硬是说我们用歇后语是俗人,倒是将老用典故,说得话让人半懂半不懂的九泉地气认为有知识有文化!真是石仲翁的双目——有眼无珠!”
“靠!知道我们天一水华在,你小子还敢用歇后语?”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张崇弛的丹田发出,贯入三昧真火之中,让整根无色透明的三昧真火树顿时转成淡青之色。
“不好!”孙思邈注入炉胆的神识感觉到炉火有变,迅速退了出来,返回本体,从身边已瘪了大半的药袋里又掏出一把火龙蜕末,扔入紫炉之中,神色紧张地关注着炉火。刚才三昧真火转青,意味着火力大减,只是一半刻倒不怕,如果持续半个小时以上,这炉丹可就毁了!
水火无情,凝聚了最精华的水元素和火元素的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也同样不会顾忌孙思邈的感受,一碰到一起,就吵开了:“谁!谁还在用歇后语,给我站出来!”
面对天一水华的趾高气扬,三昧真火倒像是老鼠见了猫,全将脑袋一缩,一声不吭。“刚才不是叫嚷着挺厉害的吗?还想将小医生的神识化为飞灰,靠!弄死了他,我们住哪儿去?”
“就是!决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三昧真火!遇到了我们天一水华,算你们倒霉!”越叫嚣越带劲的时候,有那么一二个还有点头脑的天一水华开始反省了:“不对啊!按三昧真火的脾气,他们该是宁死不屈才对啊,什么时候变成缩头乌龟了?”
“不会是他们发现了神火之精吧!”
“发现了又怎么样?有我们在,他们还能突破入小医生的体内,找到住所不成?”
这时,张崇弛忍不住开口了:“各位老大,不管你们在讨论什么内容,可不可以让我这个也算当事人的说句话?”
“说吧!”天一水华自以为控制住了所有的场面,大刺刺地说!
张崇弛说:“如果我和孙医圣再往炉中加入一小袋火龙蜕末,三昧真火能积聚到破出你们包围,进入我体内的地步吗?”
天一水华也是聪明人,闻语之下,恍然说:“难怪今天的三昧真火脾气变得那么能忍,原来计划来个突袭,太阴险了!三昧真火什么时候学会动脑了?”
张崇弛说:“大家都是元素之灵,何必打打杀杀!再说,我现在正用得着三昧真火的帮忙,卖我个面子如何?”
“不行!”天一水华一口回绝了张崇弛的话说:“上次,也是卖你一个面子,将那个胖女人送到水神宫殿,结果倒是让她得了水神传承,差点没把我们给气死,这次再也不能卖你什么面子了!”
“就是!还好她没能开启水神之印,否则,还让不让人活啊!”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被自己所克又同样强大的火元素之灵,天一水华想都没想,回绝了他的怀柔手段。张崇弛叹了一口气说:“这么说来,我只能找别的法子帮它们了!”
“帮?怎么帮?除非……”天一水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张崇弛体内的元素轮回一转,光暗地水风区块的颜色暗了暗,唯有象征火的红色区块骤然亮起,光华四射!红光沿着任脉上升在眉心,又从他的眉心放出,照在三昧真火树之上!
“神火之精,火神的神火之精!兄弟们,复仇的机会到了!”三昧真火齐声暴出震天喊声,反卷天一水华而来!
“快!小医生,快收回神火之精!否则我们会被三昧真火干掉的!”“小医生,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向外拐呢?”“小医生,我们被天一水华干掉你有什么好处?”“不对啊!你怎么会知道神火之精的使用方法?”
七嘴八舌间,张崇弛淡然笑了笑,本体的左手向上一举,别人看不见,但天一水华清楚地看到一缕三昧真火正在中指的指尖上烧得欢快无比,又沿着他的手少阳经迅速注入体内,到底心脏部位,化为一团红色的气雾,跟他的心脏融合为一体!
天一水华中有见识的长叹一声说:“不用再多说了,今天我们天一水华输了!想不到几万年没见,三昧真火已学会了玩阴招,一面忍辱负重任我们叫骂,一面不断吸收火龙蜕末积蓄力量,更加在暗中与身怀神火之精的小医生接触,教会小医生神火之精的使用方法。有了神火之精的支持,而神水之精又还在沉睡之中,今天三昧真火甚至可以直接剿灭我们!小医生,你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张崇弛说:“很简单!和平共处!刚才三昧真火已跟我谈好了,炼完这炉丹之后,他们也会跟着我。所以,心属火,心脏那块地盘归他们,肾属水,肾脏归你们,两不侵犯,互不干涉,万一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以我的裁决为准!”
张崇弛的话说得很温和,但隐隐地透出一股威严,他身怀元素轮回除了暗黑区域之外,其余各区都来源于神所赐的元素之精,一旦开启并运用自如,除非面对诸神诸魔,否则哪一个元素敢违命?天一水华估计也是知道这一点,但出于私心,并没有告诉他神水之精的开启方法,才使得张崇弛一直未能取得对体内这班小家伙的控制权。
如今事有凑巧,在天一水华的肆意欺压之下,三昧真火告诉了他神火之精的开启和初步使用方法,并跟他订下寄居修炼、供他驭使的条件,使张崇弛一下子握有了跟天一水华叫板的实力,压得天一水华不得不订城下之盟!
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心有不甘,张崇弛连续开启神水之精和神火之精两个区块后,对三昧真火和天一水华已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在收回天一水华之后,他的神识顺利地在三昧真火的护送之下进了炉胆。现在的炉胆之中,一百零八种药材的本体已被三昧真火完全炼化为气,透出炉外,只剩下一团一团的灵气和元素组合,在炉胆内蕴的空间来飘来荡去。有时,两药见面,如胶似漆,有时,两药见面,如同深仇大恨,各种表现不一,结合也不同。
张崇弛在初步辨认了各种光团代表的药物之外,神识慢慢地沉静下来,心头默念着升龙丹的功效和特征。在努力了许久后,五个光团冉冉而聚,围着他的神识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化入他的神识之中。原来五灵芝所化的药基不仅对进炉的药物起着保护孕养作用,还能化入神识,助长孕丹所需的愿力。
他心头一清,明白了这一节后,收起所有的杂念,一心投入升龙丹的功效设计和救人愿望中去!一念起,百念生,百念总归一念收。如此生生息息间,在他的神识中射出五道不同色彩的光华,就如给炉胆中剩下的百多种药指明了方向和线路,相互之间迅速融合起来。
经了不知多长时间,他心头一振,从刚才的顾念中清醒过来,好奇地看着炉胆已生成的金丹,一颗、二颗……五颗!怎么会是五颗?孙思邈明明说一炉八颗,怎么只有五颗?是不是我炼的方式不对?张崇弛迅速回想了一遍!没错啊!也许是我的能力不足吧,找孙思邈问问去!得出这么个不大令人愉快的结论之后,他的神识从炉胆里迅速退出,跟外面的三昧真火打了个招呼后,回归本体,睁开双眼,却见孙思邈在神色怪异地坐在离他三丈之外,看着炉中时而无色时而五彩缤纷地火焰发呆!在十丈开外,神龙似乎正向霍去病他们解释着什么!
“孙前辈!”张崇弛移到孙思邈的面前说:“这升龙丹……”
“是五龙丹!”孙思邈脸色剧震,一把扭住张崇弛,如疯如狂地大叫:“是五龙丹!快快!马上要出炉了,小心炉火劫丹!”
卷四古越惊变20重寻神迹
张崇弛双手一扣,在胸前比划出火焰升起的形状:“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火神临大地,热情动山川!契!”正火神印一结,紫炉中三昧真火树顿时化为五彩缤纷的喷泉,托着炉胆冉冉升起,又回落到张崇弛面前,就如有人手捧贡品,正向他跪进。
他右手一托炉胆,左手往上一合,笑着说:“还不进来!”
三昧真火一亮,仿佛让人听到一阵欢呼声,化为一股无形无色的火流,沿着他的左手,直注入心脏,跟已经入驻的先头部队会合在一起。跟天一水华到处占地,大肆搞破坏性开发不同的是,三昧真火团结得很,采用了蜂巢式结构,仅在他的心脏部位占针尖大的一块地盘。
孙思邈接过张崇弛递来的炉胆,小心翼翼地启开一角,嗅了嗅,仰面向天,在无限满足的神情中,两行老泪挂了下来。
张崇弛对他的神情左看右看,不敢断定到底是意味着什么,陪着小心说:“孙老前辈,你看这升龙丹……”
“不!是五龙丹!”孙思邈微颤着声音说:“升龙丹再好,不过是人间极品,但五龙丹却已是低级神丹之一,功效比升龙丹要好得多!”
“耶!”张崇弛一阵兴奋,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在第一次炼丹时,能炼出低级神丹,眼巴巴地说:“孙老前辈,这五龙丹的功效?”
孙思邈这时已重新冷静下来了,打开炉胆。五颗桐子大小,宛如最纯净的羊脂玉所琢成。孙思邈拈起一颗五龙丹,对着虬龙松间漏下的一缕阳光,照了照,只见丹丸外顿时升起一层五彩烟雾。在烟雾间,一条金色的小龙在翻滚飞舞,他微笑着说:“想不到你能掌控水火两种元素之灵,又有一颗赤诚之心,才能改变丹药的结构,使三种龙血为成君药,而其余的药物全变成辅助,才结成这五龙丹。不过,对人族来说,五龙丹的功效跟升龙丹差不了多少,倒是便宜了那条老爬虫!”
“呵呵!刚才不是我拦着,说不定这四个小家伙一冲动,就把那丹药给毁了!如今炼成五龙丹,真是好人自有好报啊!”神龙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在兴奋中还隐隐带着点巴结的神情:“孙老头,要不咱商量商量,我负责给你再搞一份升龙丹的材料,你把这五颗五龙丹让给我?”
“没门!”孙思邈拿出五只小玉瓶,熟练地将五颗五龙丹分别装好,揣了一瓶在怀里,将其余四瓶递给张崇弛说:“收好!”
“这……”张崇弛对孙思邈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不由地一愣说:“为什么?”
孙思邈微笑着说:“我炼的是升龙丹,你炼的是五龙丹,现在炉中出来的是五龙丹,当然得归你!不过这炉是我出的,这材料是我出的,依例我可以拿其中的一颗!”
他说的是医师的规矩,那些因为运气获得天材地宝的低级医生,可以请高级医生炼成丹药,如果丹药不超过五颗,出材料者只能拿一颗,如果超过五颗,出材料者可以拿二到四颗,超过十颗,出材料者拿一半。
神龙陪笑说:“那么我的两颗呢?”
张崇弛眼中闪过一抹狡猾,说:“神龙大人,你跟孙老头订的好像是升龙丹吧!这五龙丹怎么会有你的两颗?”
神龙脸色一僵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张崇弛抛了抛手中的玉瓶说:“我总得先知道这五龙丹对龙族有什么好处,才能待价而沽吧!”
孙思邈说:“好处太大了!幼龙经过三百年成长,才能进入发情期。发情期只有十年,这其中大约每隔二三年就能产下一枚龙卵。龙族的数量如此稀少,不仅在于他们成长期长,发情期短,更重要的是孵化难!龙卵必须吸收日月精华和天地灵气百年以上,受特定的光暗能量四系元素所感,才能孵出幼龙。据我所知,这天神山脉中超过百年的龙卵有不少于百枚,可惜都没能达到合适的机缘,孵化出幼龙。五龙丹最大的功效就是能助龙卵孵化为幼龙,如果你把手头的五龙丹全给老爬虫,不出两年,整个天神山脉中的龙族数量将翻一番,达到八条之多!”
“快开价吧!”神龙心急地说!
“这个……”张崇弛一副你急我不急的样子说:“我要留下一颗,送王寿汉,其余的三颗,这个…孙老前辈,你是不是还要留几颗?”
孙思邈摇头说:“不用了!我有一颗就足够了!”
神龙见张崇弛顾左右而言他,微怒说:“别扯开话题,我要四颗!”
“这个……”张崇弛眼中露出我也没办法的神情。神龙咬咬牙说:“你给王寿汉那小子,不就是为了他能突破身体极限,进行骑士晋阶吗?这样吧!你把五龙丹全给我,以后那小子每炼到一个阶段的巅峰状态,就由我助他突破到下一个阶段,这总该可以了吧!”
张崇弛笑着说:“好!有了这个条件,我们可以将五龙丹的交易范围增加到四颗,至于怎么交易法,咳……干脆麻烦神龙大人您给想个法子,让大家都觉得合算!”
神龙有点恼羞成怒,气势狂涨,搅到着四周的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变化,宛如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压在每个人的身上:“别叽叽歪歪,实在不行的话,老子干脆用强的怎么样?”
“好啊!”张崇弛手一拢,升起一团无色的三昧真火,将四只玉瓶虚虚地托在中央说:“估计最后的结果是便宜了它们!”
这下子,用三昧真火的话说,那是豆腐掉灰堆里——吹又吹不掉,打又打不得。神龙不得不屈服说:“你说吧,要什么条件!”
“我没有条件!”
“你?”
张崇弛先是抛过去一瓶五龙丹说:“既然我炼出了四瓶,那么霍大叔、张巡大哥、王寿汉大哥和杨姑娘自然是一人一颗。你答应了将王寿汉大哥突破晋级之事,当然可以拿到一瓶。至于能不能拿到剩下几瓶,就看他们愿不愿意了!”
霍去病朗笑着说:“既然我服过灵犀丹,要这五龙丹也没用,干脆卖个人情,送神龙大人了!不过,想请神龙大人能保证我们这几人在天神山脉中的安全!”
神龙接过张崇弛抛过来的又一瓶五龙丹,眉开眼笑说:“可以!你们六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会跟其余三个家伙打个招呼,今后你们进出天神山脉就跟自家后院一样,安全得很!但有一点例外,按照昔日光明神和龙族祖先的约定,圣族的昆仑境内事务,我们不能Сhā手!”
霍去病点头说:“就这么说定了!”他要的其实是神龙能助他们到达轩辕宫殿,如果能晋升神骑士,那么圣族的昆仑境对他们这只拥有强大实力的小队来说,已不成为绝境了!
张巡搔搔头说:“我没什么问题!对我无用,对你有利,当然该给你了!”
神龙接过第三瓶五龙丹,朝他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杨玉环向神龙福了一福说:“本来神龙大人的需要,我该无条件送上才对……”
“别客套了!”神龙已拿到三瓶五龙丹,心情大好说:“你这女娃子就是说话七拐八拐的我不喜欢,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杨玉环微笑着召出天水王蛇说:“晚辈的宠兽天水王蛇还处在成长期,不堪重用,还请神龙大人相助,这对神龙大人来说,该不会是什么苛刻条件吧!”这个条件其实很小但很实用,正可以在成全自己的同时,获得神龙的欢心!
神龙果然哈哈大笑说:“没问题!没问题!”说话间,手中印诀一掐,连咒语都不需要,光暗两种能量和四系元素就飞奔而来,绕着天水王蛇边上飞舞不定,这时,在神龙的眉间射出一道淡蓝色光芒,照在天水王蛇之上。
天水王蛇微闭着双目,呈现出无比舒适的状态,四周的水元素一面欢歌一面注入它的身子,整个身子像吹了气一样膨胀起来,转眼已长到碗口粗,三米长短,浑身上下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身上原本雪白的鳞片变得金光闪闪,多了一份威严之气,让人感觉几乎可以突破金兽下级,成为金兽中级的宠兽。
神龙适时手中一翻,一道白光将天水王蛇直接送回了宠兽空间,口里笑着说:“吞多不烂,好好消化两天,够你长到巅峰期了!”
“多谢神龙大人!”杨玉环轻盈地福了一福,又乖巧地退到一边。神龙见四颗五龙丹全已到手,仰天轻啸一声:“药已到手,我要先回去准备龙卵的孵化工作了!”
“且慢!”霍去病说:“我们马上就要启程前往轩辕宫殿,一路上危机重重,还请神龙大人予以援手!”
神龙目光一阵闪烁,说:“你们真的决定去那神殿?”
“不错!”霍去病坚定地说:“对于一个骑士来说,能拜谒轩辕宫殿是毕生的荣耀之一,又岂容半途而废!”
“那你们去吧!”神龙的脸色似乎是好玩又好笑,丢给张巡一块深绿色的球形玉石说:“虽然你没提任何条件,但我不能白拿东西,这块东西送给你吧,有没有用,就看机缘了。至于去所谓的轩辕宫殿,你们自己去,我答应保证你们的安全,可没答应当你们的保姆或开路先锋。”
卷五光神复活01封印空间
第二天一早,霍去病领着诸人向神龙和孙思邈告别之后,就向秘图中所示的轩辕宫殿方向挺进。望着几个离去的背影,神龙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孙老头,玩了我一把又一把,我问你,现在那颗五龙丹该给我了吧!”
孙思邈淡然说:“你现在缠着我根本没用,不就是一颗五龙丹吗,给你又怎么样?不过是多了一条龙而已!你还不如快点去追上张崇弛那个娃娃,他身怀水火元素之灵,正在炼丹的绝顶高手,只要原料充足,给你连炼几炉五龙丹都可以!”
“你不就是担心他的安全吗?”神龙悠然说:“放心吧!这五个人中,有两个吃过灵犀丹,张崇弛小子在我的神识中,居然像是拥有不死之身,怕什么?剩下的王寿汉和那个女娃子也都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就算是遇到危险,一时半刻也死不了!大不了困在某个禁制里等我救援,到时候再拉他们一把,劝他们放弃此行就可以了!”
孙思邈说:“你为什么不干脆告诉他们,那根本不是轩辕宫殿。”
神龙笑着说:“你以为他们会相信吗?我不知道他们的秘图是怎么回事,万一是有人暗中设计的结果,就算我拦下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何况我们龙族与诸神有协定,凡涉及我龙族利益的,诸神不得Сhā手,同样,无关我龙族利益的,龙族不得Сhā手!我总不能当个弃信背义的小人吧!”
孙思邈大袖一挥说:“我看也差不多了!每次赌输了都耍赖,还正人君子呢!”
“那……可不同!”神龙脸色微微一改,说:“他们好像遇到麻烦了,我去看看!”说完,身形一虚,就出了百春谷,留下孙思邈悻悻地骂了一声:“看情况不对就开溜,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龙族智慧!老爬虫,别忘了五龙丹还有一颗在我手中,看我怎么治你!”
神龙出了百春谷,不急不慢地隐起身形,挂在空中,看着霍去病一行逐渐向秘图所示的轩辕宫殿方向行进,突然耳朵一竖,轻笑着说:“好家伙,居然又来两个,不知谁是主谋,不过都跟我没关系!”
除了洞悉全局的神龙之外,霍去病等人正兴高采烈。五人会齐,加上已成熟的天水王蛇,力量比光霍去病和张巡可是增加了一倍有余,尤其是一些淡淡的虚化光影攻击,有了圣猞猁的暗中策划,借张崇弛的口指指点点,破起来也算是轻松愉快,一个上午的工夫,就突进到离神殿大约三十多里处,也是霍去病和张巡曾到达最深入的位置。
几个人布下禁制,吃了点东西,稍事休息一下,就再开始下面的路程。在堪堪跨过三十里的界线时,周围的环境又是一变。眼前、左右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原,甚至于回首来时路,也已化为雪原一片,只在他们脚下印着乌黑的脚印。
“封印空间!居然是水系封印空间!”杨玉环动容说:“太恐怖了!如此大的封印空间该要何等巨大的魔法力才能发动?莫非是神或魔的杰作?”
“居然有人封印轩辕宫殿!”霍去病和张巡的反应跟杨玉环完全不同,身为骑士之神的轩辕宫殿被他人所封印,这是对骑士荣耀最大的耻辱,就算不能获得神之传承,也要尽全力破开封印空间。只有张崇弛无所谓,他到目前为止,根本不清楚能弄出一个封印空间要多大的力量,也没有身为骑士的荣耀感,只是好奇地看着这天这地,研究为什么整个天地怎么由刚才还是林莽密布的山地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雪原。极目远眺,甚至能望到百里开外,可轩辕宫殿呢,哪儿去了?
“都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前方的飞雪旋转飞舞,迅速堆成一位美女身像,柳眉凤目,鼻挺唇薄,在趋向中性的美丽中带着冰厉的气息:“不要因为一己之私,为大陆各族来得血腥的杀戮!”
“冰霜女神?!”杨玉环行礼说:“请问您是否水系从神,仅次于水神殿下的冰霜女神?”
雪美女微微摇头说:“冰霜女神早已追随水神却了那最遥远的空间,我只是这个她所创造的封印空间的精灵!”
听说她是封印空间的精灵,霍去病眼前一亮说:“那是不是只要打败了你,就可以破开这该死的封印空间!”
雪美女点头说:“不错!但你没有任何机会!”说着,化为无数的飞雪消失在空中:“回去吧,等你们全心全意想回去时,不妨向天大叫三声,归去来兮!我会及时将你们送出封印空间的!但是如果你们心里还有一丝不愿回去,就算有我帮助,也出不了这封印空间!”
雪美女一消失在这片天地里,一下子让两个斗气勃发的骑士找不到下手的对象!霍去病浑身金光飞舞,一喊一声,黄金斗气狂击而出,在雪原上留下了一道高约里许,最深处达三米的地缝,又很快被飞雪掩没,一刻钟后,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真的只是这样吗?霍去病不信邪似地,狂劈出一百零八道斗气,天地肃杀,四方出击,却像放烟花一样,眩烂一下,就归于平静,一刻钟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乖乖,封印空间要是能用蛮力攻破,还叫什么封印空间?我看那老头是老虎吃乌龟——无从下口!”三昧真火在张崇弛的心中嘀咕着!
张崇弛心中一喜,说:“那你的意思是你有攻破封印空间的办法?”
三昧真火说:“我没有,但是家住杂货铺边——知道隔壁有!”
“天一水华,我倒忘了那班家伙根本就是水元素之灵!”张崇弛的念头一转:“天一水华,快说,怎么样才能破出封印空间?”
“简单得很,直接抓住封印精灵不就行了!”天一水华满不在乎地说!
“那么封印精灵该怎么抓?”张崇弛终于不耻下问了一回!
天一水华幸灾乐祸地叫道:“用水神之印啊!水神之印一启,别说封印精灵,就是真正的冰霜女神青娥也得伏首听令!”
靠!这话有说跟没说一样!那黑珍珠状,所谓的水神之印现在挂在西施的脖子上,到哪儿去找过来?要不,先出这封印空间,以后有时间再来?可是天一水华的话又将他的念头给否决了:“水神之印现在还处在封印状态,又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开启的?若不能开启,水神之印跟普通的石头又有什么区别?这主意还真不怎么样!”
“也许可以用水系魔法试试!”杨玉环以魔法师的敏感,早已发觉这个封印空间中水元素的聚集比外界容易得多,心神微微一敛,双手结印:“慈悲的水神,以允许您虔诚的信徒,以您的名义,操控前面的水元素,随我心意起舞,水龙天降!”
咒语虽成,无数股水元素从天而降,簇拥在她的周围,但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化为水龙,反而东窜西突,骤然化为洪水大潮,冷不丁,将五个人打个精湿。雪原之上,五个湿漉漉的人被冷风一吹,就算他们修为再精深,也不禁打了个寒战,哭笑不得!
“哈哈哈,笑死我了!除非你的修为比设立封印空间的人还大,否则,在封印空间里用同系魔法,能不能成功,能达到何种效果,还不是封印精灵说了算?那个胖女人简直是自做聪明!”
“你们就是真聪明?连出封印空间的法子都想不出一个?”
“老大啊!不是我们无能,实在是没办法,封印精灵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们一心一意,全都念着要回去,她就送你们回去吗?水神是诸神中最慈悲的一个,但冰霜女神却是水神所属的从神中最冷酷的一个,你最好别惹到她!还是见机早点,回家多好啊!热茶热菜热坑头,闲来可以泡泡妞!西施,那丫头的气息我还是满欣赏的!”
不提这壶还好,一提这壶,张崇弛情不自禁了出了一会儿神,夷光,这几天好吗?你在古越国登基,现在肩上的压力定然又大了许多,希望有水神之印压着,你心气痛的病没有再犯。等我将霍大叔送入轩辕宫殿后,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古越国的。西伯父如今一切都好,但离开得那么离奇,背后定然还有着我们所不知晓的阴谋。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你女孩子一个人承担,岂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不行!我该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酒是英雄胆,色为英雄志,饶是张崇弛这样一个对名对利对权对势持无所谓态度的人,一念及夷光,也不禁心情激动,豪情勃发。随着胸中气血涌动,元素轮回已开启的水火两元素之精开始亮起,激发出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涣然体外,一道蓝光,一道红光绕着他上下翻滚!
“不好!弛儿又出状况了!”霍去病在此前五龙丹的炼制过程中,见过一回张崇弛的这番模样。那飞舞的蓝红光芒差点直接将孙思邈化为飞灰,连远远的自己几人都倍感压力,最后还是神龙出手,才稳住了局面。幸好,这些东西对张崇弛似乎无害,自己等人还是退远一点,确保安全吧!
卷五光神复活02霜神青娥
张崇弛体内到底有什么东西?这是霍去病等人的疑问!问过神龙,神龙只是笑而不答,让孙思邈一口说破:“我看连老爬虫都不一定知道他体内到底有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药医不死病,医救有缘人,别想得太多!”
高人!大凡高人说的话,一般都有道理,就算没道理,高人也能找出理来!所以,关于张崇弛体内莫名其妙的大放红蓝两色光一事,大家也只是放在心上,没有说出来而已。不过,这回张崇弛比上一次根本不知怎么回事可要清醒得了,他清楚地感觉到,三昧真火在神火之精的刺激下,正蠢蠢欲动,大有跑出来随便找个人拼拼老命,发泄一下激|情的味道,就连天一水华都压不住,只有借用神水之精来平衡。
“妈妈的!我还以为三昧真火真地学会了隐忍和狡诈,没想到还是那么地毛燥,一感知到小医生想女人,就迫不及待出来助威,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天一水华勉强借神水之精抵挡住三昧真火,看着人家越烧越旺,不由地叹息一声说:“只听说人家老头老太谈起恋爱来,就如同老房子着了火,救也救不了,可你小子年纪轻轻,怎么一想到小妞也如此冲动?冲动是魔鬼,冷静,一定要冷静!”
“知道了!”张崇弛深吸一口气,将激动得心情收拾起来说:“刚才要是你们不挡,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三昧真火一出,烧什么不是吱吱作响?”天一水华大肆表功说。
张崇弛阴然一笑:“那就是说,没有你们,说不定三昧真火能将这个封印空间烧个窟窿出来!”
“你以为烧个窟窿出来,就能破了封印空间?你把神的手段想得太简单了吧!”天一水华干脆给他先上一节封印知识课:“像这种根本就是神所设立的封印空间是跟时空乱流相通的,要么破开封印空间,要么从特定的路线离开,像你那样烧一个窟窿出来,不掉入时空乱流、异次元空间才怪。弄得好,说不定,到了个异大陆,人家拿你当神供着,钞票美女大把地抓,弄不好,跑到个拿人当猪养的怪兽大陆,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张崇弛伸伸舌头:“那……算了!这么说来,除了乖乖回家,我们没有办法好想了?”
“对!”难得地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答成一致意见!
可是轩辕宫殿怎么办呢?既然被冰霜女神所封印,又何必落下秘图供后人寻找?要是有本领能破冰霜女神的封印,本身就至少是神魔级的变态存在,又何必什么神之传承?秘图,对!秘图,张崇弛想到了什么似地对刚松了一口大气走过来的霍去病说:“霍大叔,能不能将那副秘图拿出来参考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破禁的方法?”
霍去病拿出秘图,赫然发现在冰天雪地之中,整张秘图已变成淡淡的银色,在轩辕宫殿紫色的圆点外围布了一层白色的淡烟,烟中隐隐有字透出,仔细看来,却是神文字,写着“水神慈悲,霜神爱人!”
难道说这就是破解冰霜女神封印的关键?五人面面相觑,一副不懂的样子。张崇弛拿着秘图翻过来覆过去看时,居然在古文字上又隐隐地看出几个残缺的字,勉强认出其中有两个字是杜仲!为什么会是杜仲呢?张崇弛开始有点苦恼,这什么意思?
“杜仲树皮平板片,折断胶丝紧相连,外皮纵裂内光滑,补益肝肾筋骨健。气微,味稍苦,嚼起来有胶状感,甘温,入肝、肾经,倒是水系良药,可这跟封印空间有什么关系?杜仲因制法不同,分杜仲和盐炒杜仲两种……盐炒杜仲?”张崇弛跳了起来,他想到了一贴药,在《神农本草经》里,唯一以冰霜女神青娥命名的丹药青娥丸。
盐炒杜仲八两、盐炒补骨脂四两、炒核桃仁二两半、大蒜二两,碾成粉末,炼蜜为丸,每丸一钱半,每次一丸,一日两至三丸,主治肾虚腰痛、起坐无力、膝软无力。可以肯定,这封印不可能凭着几丸青娥丸就能破去,但是不是从中能得出几分暗示?
张崇弛思考了良久,仰天大叫“归去来兮!”
眼前的风雪轨迹一变,又聚成雪美女的样子,问:“你们真的全心全意想找回归去之路吗?”
“不!”张崇弛说:“我只想知道美女你最近腰痛好了没有?”
“我有腰痛?”雪美女一脸不解的样子:“什么叫腰痛!”
完了!张崇弛一脸的尴尬说:“算了!算我笨!我还以为你有腰痛,拿青娥丸治治,就可以放我们过关呢!”
雪美女突然笑了:“你会作青娥丸?”
“青娥丸不是很普通的一种药吗?”这下子张崇弛觉得自己彻底变傻了!
雪美女说:“当年冰霜女神留下这个封印空间时,曾说过,谁能拿着她的遗物到此,就把霜灵珠给他。青娥丸虽然只是很普通的一味丹药,却是冰霜女神留下的一片慈悲心意,也是她最有价值的遗物。我问你,这世界上,是最高明的神丹,如灵犀丹之类的救的人多,还是普通一点,如青娥丸之类的救的人多!”
哪样救得人多?雪美女轻轻一句话,宛如重锤,嘭然一声敲在了张崇弛心上。本来,自打炼出可称得上神丹的五龙丹以来,他对自己的医术一直有几分沾沾自喜。可雪美女的这席话,却让他明白了神的胸襟。也许神丹在她们看来并没有什么,虽然功效强大,但数量过于稀少,仅能救一人二人而已,但那些普普通通的药,却每天都在挽救着数以千百计的鲜活生命。是以,素来以清高傲气著称的冰霜女神才会留下如此简单的药方,并以自己的姓名为之命名!
张崇弛情不自禁地向雪美女施了一礼说:“多谢指点!张某从医十几年,今天才明白,药并不是以神妙而贵,而是以能救治病痛为宜,真正的好药正是那些大家天天在用的普通之药!”
雪美女说:“请你送我一丸青娥丸!”
“那有什么问题?”张崇弛答应了一声,从乾坤袋里捡出炒杜仲、补骨脂、核桃仁、大蒜和炼蜜,不一会儿,三颗乌黑的大蜜丸出现在雪美女的手中。
雪美女低头闻了闻,脸上如早梅初绽般露出一点笑容,右手凭空一招,出现一颗淡蓝色的宝珠,说:“好了!我守护千万年的任务终于达成了,这颗霜神珠就送给你吧!”
“霜神珠?”张崇弛搔了搔头说:“这又是干什么的?”
“用处多者呢!对你来说,最大的用途就是破开封印啊!”雪美女说:“只要你念动霜神珠咒语,就可以将我收入霜神珠中,这冰霜女神封印空间就可以自行破解。”
张崇弛有时婆妈起来,还真是罗嗦:“那对你有没有坏处!”
雪美女说:“当然有啊!我被收进去之后,就会被封印在霜神珠里,直到遇到真正的主人,以她的心灵唤醒我,才能重新出现在世上。不过,你放心,我被封印期间,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只要你能帮我尽快找到主人就行了!”
这一边,静静听着两人一问一答的四人中,杨玉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以什么标准来寻找主人!”
雪美女瞪大了双眼说:“主人就是主人,还用什么标准吗?见到了,自然知道那是主人!”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事实上,除了刚才她关于丹药标准的见解的确超乎常人外,其余表现基本上就以天才儿童的水准,跟她计较,只会使自己气得更惨!但从她的话里,可以断定,在场的几个人全没有做她主人的命!
张崇弛依言将霜神珠上显出的咒语全部念了一遍,念得口干舌燥腿发麻时,霜神珠突然爆出一阵青光,发出“叮”的一声,雪美女应声而没,化为满天的飞雪。这时,外面的世界已不再是飞雪万里,而是一片晴空碧影,那飞洒的雪花一片又一片消失在晴空之中。
等到霜神珠光华再敛时,五人已重新站在了天神山脉之中,仿佛从来未曾被什么封印所吞没过,翘首西望,甚至远远地能看到一角飞檐,该是轩辕宫殿吧!霍去病等人的血又一次开始沸腾起来,以问询的眼光看着张崇弛。
他收起霜神珠说:“走吧!不过还得小心,谁知道冰霜女神封印之后是什么!糟糕!”
“怎么回事?”张巡关切地问。
张崇弛说:“我忘了问,冰霜女神为什么要封印轩辕神殿,按理说,她跟骑士之神应该不会有什么过节啊!”
“这事谁知道啊!”霍去病大步先头开路说:“也许是受轩辕之托,用来考验进入神殿,接受神之传承的骑士也说不定,毕竟神之传承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获得的!”
“是吗?”张崇弛心想,杨玉环的水神传承也不见得这么诡异啊!
天一水华忍不住嘟哝了一句:“水神宫殿的考验就是我们啊!谁知道卖了你的面子,将传承赔给了那胖女人,万一被水神大人知道,还不定怎么处罚呢!”
“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水神处罚,才跟着我避难的吧!”
“不好意思,还真让你说对了!”
“我说小医生,你那大叔在前面走得老远了,你还在这里发呆干什么?”
“知道了!”他身形一展,追上了大队。在他身后,一个身形从暗影里走出:“我早说,人族在寻幽解谜方面比圣族狡诈多了,那几个老家伙抱着传承了几万年的古董不放,就是不肯拿出来。我拿来研究几年,居然将我以偷盗族中重宝的名义逐出圣族。七百年啦,我整整选了十七批人,终于有人破开封印空间了!等着吧,等我获得传承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卷五光神复活03莫名来历
破了冰霜女神封印,前面的路似乎恢复了刚才的怪像,时不时冒出只怪兽,在龙威圣光戒的震慑之下,也不敢造次,一般的小陷阱之流,也在霍去病的龙睛珠下无所遁形,五人像是郊游一样,一连突进十余里,到达离宫殿大约十几里的位置,已远远地能看到宫殿模糊的影子。
霍去病看看夕阳在山,便决定先找地方住下。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接近目标,越要谨慎行事,这是霍去病多年纵横天下的经验。在一处山凹的平地里,在外围布置好禁制之后,大家轮流休整了一样。次日,太阳东升时,打点好行装,再次向目标行进。如果没有意外,今天该能进入轩辕宫殿吧!
跟前二十里惊险处处相比,接下来的路好走得令人惊讶!风清云淡,草青地平,走得那叫一个轻松愉快。可是愉快了没多久,带头的霍去病突然止住了脚,问:“哪边是东方?”
“那边!”各人伸出指向东方的手时,全然愕住了。有人指左,有人指右,有人指前,有人指后,四个人指着四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却异口同声说:“东方该在那儿!”
果然混淆了!霍去病脸上浮起一抹苦笑说:“连我都不知道东边在哪儿啦!按理说,轩辕宫殿在西边,看着那飞檐殿顶走准没错。可是我们走了这么长的距离,居然一点儿也没拉近,我怀疑那个看到的宫殿根本就是幻影。”
“难道又是一个封印空间?”王寿汉左看右看:“那也得有个封印精灵啊!”
张崇弛笑着说:“哪来那么多的神跟轩辕作对?再说了,就算是封印空间,那些封印精灵也不见得肯见我们!我怀疑这里也跟失落山脉的迷幻森林一样,利用禁制和幻影使进入者产生错觉,走来走去走不出方圆几里。”
杨玉环手一抖,以迷你形状盘在她肩上的天水王蛇窜至半空,滑翔一圈后又落在她肩上。她摇摇头说:“跟迷幻森林不同,连天水王蛇也找不到出路!”
张崇弛说:“那就征集意见吧!什么都试一下,反正有神龙大人保证安全,出了事也死不了!”
对啊!反正死不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几个人开始会魔法的用魔法,会斗气的用斗气,全然忘了,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死更痛苦的事。
当张巡的幻晶龙枪带着一片光影,如电般射向空中时,空中居然裂开了一道黑缝。从裂痕里,无数黑色的狂风幕天席地卷了下来!“大家小心!”霍去病只来得及警告了大家一声,就已经身形不定,被狂风席卷出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别说张巡和张崇弛,就是王寿汉和杨玉环也照样被风一卷而去,全然不知去向!
张崇弛定下身形时,已经是在另一个地方里。反正最近也经常出状况,让他早已见怪不怪,定下心来,开始研究起周围的环境来了!
他正坐在一张白玉雕成的椅子上,四周是白色的云彩倏来倏去,无数星星般的光点在四周流动闪烁,在他的面前,有一根紫色的晶石柱,与座椅差不多高,在柱面上放着一只晶白的冰晶盘,盘中有一只水晶杯,淡红色的酒液正散发着迷人的浓香。
两队姿色绝佳的侍女,在离他座位大约五米开外,齐齐地排在哪里,左边一排,分别捧着琴、箫、鼓、琶琶、云板、大提琴、小提琴和手风琴,右边一排,分别捧着水晶葡萄、雪梨、冰藕、蜜桃、玉枣、杨梅、荔枝和海红柑。
她们见张崇弛的目光过来,齐齐下跪,口称:“参见风神陛下,乐队侍女和果队侍女分别进献器乐与时令水果,请陛下挑选!”
“风神陛下?”张崇弛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指着自己,吃吃地说:“是,是指我吗?”
“那还有什么人?”从他的座前闪出一位绿衣佳人,抿嘴笑道:“这世上难道还有人冒充风神陛下不成?”
张崇弛叹了一口气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冒充的!”
绿衣佳人忙跪到他面前说:“臣妾一时失言,与陛下开了个玩笑,还望陛下念在旧日恩情之上,饶臣妾死罪!”
“旧日恩情?”张崇弛心想,我们原来认识吗?
这话听在绿衣佳人的耳中,脸色一片煞白:“陛下饶命!”
张崇弛眉头微微一皱,一扬手,学着戏文里的皇帝模样说:“恕你无罪,退下去吧!”
“是!”绿衣佳人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诚惶诚恐地倒退行出十多米,消失在云烟里。张崇弛又看了看跪在下面的两排侍女,淡然说:“朕今天没心情,你们还是先退下去吧!”
“是!”侍女们虽然觉得今天陛下似乎有点奇怪,但脸上的神情不动,全然退了下来。张崇弛陷入沉思之中,风神陛下,为什么会称自己是风神?幻觉!绝对是幻觉!搞不好自己是被那黑色的风给卷到什么风神设下的幻境里去了!这一切都是幻觉!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往大腿上使劲地掐了一把,结果杀猪般的嚎叫顿时传遍远近。无数金甲卫士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口中叫着“保护陛下!”,以他的白玉座椅为中心,迅速布下天罗地网。一位金甲将军穿过重重包围,到了张崇弛的座前,单膝点地说:“不知是谁惊扰陛下,臣等定当全力保护陛下!”
张崇弛奇怪地问:“风神也需要别人保护的吗?”
金甲将军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说:“自陛下将主意识和神通放入人界转世以来,落在我们风神界的副意识只是负责处理日常事宜而已。为防魔族偷袭,所以才设下臣等精兵十万,保护陛下安危,难道陛下忘了吗?”
张崇弛搔搔头,这幻境也玩得太过火了吧!居然连这也能扯得出来,看来风神的创造力也有限得很!不过,从历史流传的那么多故事来看,几乎各种幻境都被人用光了,风神想来个与众不同的,只好胡编乱造也情有可原吧!
他手一抬,风元素顿时呼啸聚集,围绕在他的身边,说:“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再用魔法了吗?”
金甲将军瞪大了双眼,见风元素在他手中翻滚不停,不由地大喜:“原来是风神陛下主意识和神通转世归来,难怪臣下刚才觉得陛下跟前几天不同,不仅更威严,而且更真实,原来是风神陛下回来了!这可是我们风神界的大喜啊!其他神界的主神均未回归,我们风神界一统神界的日子指日可待,甚至于微臣听说,诸魔界的天魔亦未回归,到时一统神魔两界,陛下的功绩可比创世之神啊!”
见金甲将军越说越远,张崇弛不禁轻咳一声,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我说这位将军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甲将军忙回禀说:“禀风神陛下!微臣大风!在最后一次神魔大战末期,诸神诸魔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最后订下赌约,除了留下毫无神通的副意识在各自界内主持工作之外,使神以上的诸神主意识带着所有神通转世入人界。哪位主神能赶在其他神魔前面回归的,就可以唤醒其所属的从神、使神,进而攻占其他神界和魔界,取得那些神魔界的本源力量,成为最强大的存在。如今风神陛下胜利归来,实在是我风神界的一大喜事!”
“有这回事吗?”张崇弛对于大风说的话,无可无不可地说:“大风,我记得远古洪荒有种怪禽也叫大风,什么时候成了人名啦?”
这下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可是皇帝的话又不能不听,大风急急介绍说:“那只大风是微臣的坐骑,不过体型实在太大,当它出现时,遮天蔽日,反而让人忽略了骑在它背上的微臣。而诸神诸魔都是大风大风地叫,结果人界都将它叫成了大风!”
张崇弛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我是风神,为什么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大风这才想起一件事,说:“陛下还没有跟副意识合体吗?您千万年来的智慧和知识都留在副意识身上,只要与他合体,自然知道风神界的一切!”
“怎么个合体法?”张崇弛知道,就算是在幻境中,不顺着他的话,这剧本就没法演下去了!
大风说:“微臣也不知道,此事只有风后知道!”
风后?张崇弛心中微微一跳,该不会是在幻境里还给我安排个老婆吧!当风后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释然一笑,敢情风后只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须发皆白,双目微垂,说他醒着更像睡着,说他睡着又像醒着的老头。
他出现在张崇弛面前时说:“陛下,你是不是觉得看来看去,看不到我们从哪里来,又去哪里?”
好个通情达理的老头,张崇弛笑着说:“不错!凡是十米开外,都是一片云彩星光,你们又神出鬼没,谁知道来的是真是假!”
风后说:“那是因为您尚未与副意识合体,请陛下暂时在此歇息,微臣这就去安排合体事宜!”
张崇弛说:“合体麻烦吗?”
风后回答说:“合体所需材料极为复杂,但所幸风神界千万年来,在等待陛下归来的时间里,早已准备好数十份材料,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马上开始合体仪式!”
在幻境里,该是心想事成,用不着太麻烦的,这个我知道,我倒想看看接下来你们还能折腾出什么来!张崇弛点点头说:“那就不用休息了,传令下去,合体仪式开始。”
卷五光神复活04风神幻界
片刻钟后,一驾由八匹四蹄生云的天马所拉的黄金马车停在了张崇弛的面前,风后站在左辕边,朗声说:“合体仪式开始,请风神陛下起驾!”
张崇弛打定主意后,施施然地上了车。马车在云间穿梭,不一会儿已到了一处白玉台前,台上五彩杂陈,摆满了各种希奇古怪的玩意儿,像晶石、魔核、珍珠……在这些玩意的中央,是一尊巨大的青铜雕像,一只龙雀昂首向天,尾部倒转,形成座椅模样。
在座椅上,正坐着一个人,浓眉大眼,鼻挺唇红,除了穿戴不同之外,其余各方面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在感觉里,张崇弛似乎觉得那就是他自己!
那人见张崇弛从马车下来,也站起身来,走到台下,向他迎了上去,欣然笑着说:“你终于回来了!”说着,便很自然地拉着张崇弛的手向台上走去。
两人越走越近,快到台中央时,已经有一些部位开始重合了!等到在龙雀尾座上再次落座时,两人已完全合为一体,先到那人的衣冠如同蝉蜕一样落在一边,一位侍女忙快手快脚地收拾了过去。
在龙雀尾座上一坐,张崇弛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东西!不错!我就是风神,当年神魔大战时,依誓入世轮回的风神飞廉!这是我的世界,以风元素为本源的风神界,跟光神界、暗神界、地神界、水神界、火神界、医神界和骑士神界并成八大神界的风神界。
我是风神界的主宰,这里的一切随我心意生灭!他心念一动,围绕在周围的云彩流光马上消失得干干净净,将一切风光收入眼底。
这是一处高高的城堡,以白玉台为中央,一环一环向外扩张,每一环扩大十里,下降百米,百环成城,共拱白玉台。在该城的远处,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城市,不同的是,那个城市的中央是皇宫。
风神皇城和风神祭城是风神界最大的两个城市,原本居住着上万的从神、使神和神属,但如今只有神属还在,其余从神、使神只是留下一点副意识!只要张崇弛完全回归为风神,就可以在风神祭城白玉祭天台上召唤在人界轮回的各从神、使神,使之回归,重现当年强大无匹的风神界。
随着思绪的扩张,张崇弛甚至对风神界的每一草一木,一缕风的变化,一点水的流向都完全掌握在心,一股天下我有的豪情油然而生,不禁迎天长啸,引得风神界四方震动。
“风行天下,陛下万岁!”整个风神界,两大城、十中城、一百小城诸位神属莫不在啸声中下跪顶礼,迎接这一界的主宰回归。
张崇弛满意地扶起跪在座前的宰相风后和元帅大风,笑着说:“你们做得很好!在我完全回归后,我会赐下神之血,将你们从神属之长提升至从神地位!”
“多谢陛下!”风后和大风大喜过望,向他拜谢之后,朗声禀报说:“那么最后回归马上开始吗?”
“最后回归?”张崇弛想了一下,从刚才合体的副意识中,居然没有所谓最后回归的资料:“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不知道!”
风后说:“风神陛下虽然已同副意识合体,但由于分开时间过久,副意识也渐渐拥有了一些自主意识,最后回归是要灭掉副意识在这千万年里产生的自主意识,才能与主意识毫无保留地融为一体!否则,一旦副意识中的主体意识觉醒,风神陛下将再次因分裂而沉睡!”
“原来还有这么个讲究,难怪副意识跟我融合时,根本就不肯让我知道最后回归!还有风系神通,按说我该可以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现在却让有一些滞滞的感觉!”张崇弛站起身来,说:“那就开始最后回归吧!”
大风站起身来,身形一隐,再现出时,已站在一只小山般的巨禽头顶,手握一面绿色的令旗,向四方招摇说:“风神陛下有令,最后回归开始!”
“是!最后回归开始!”张崇弛骤然发现在围着白玉台周围出现了四千多身影,一千零八个年少英俊的男神属拿着碧玉刀向一千零八个纯洁无暇显然是人族Chu女当胸划下,一千零八名纯洁无暇的女神属拿着白玉刀向一千零八名年少英俊显然是人族少年斩首而去!
“住手!”张崇弛心意一动,四千零三十二名少男少女身边的空气一滞,顿时将他们牢牢锁住,目注风后,怒声说:“风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容禀!”风后不慌不忙地说:“只要陛下仔细地回想副意识所融入的知识中,应该能找到原因。就算副意识当时刻意隐瞒,但在主意识指点搜索之下,还是不敢不说的!”
这一回想,让张崇弛倒吸了一口冷气。风神最后回归,必须以一千零八名人族少男、一千零八名人族Chu女、一千零八名男性神属、一千零八名女性神属之血相祭,那些杀人的神属在完成杀人之后,便是自杀!只有如此,才能开启风神之印,取得掌控风神界的本源力量,重新成为真正的风系主神。
“不!”张崇弛用力的甩了一下脑袋,大吼说!这种掌握世界的感觉虽然美妙无比,但要拿四千多名无辜者鲜血来换取,也许别的神魔做得到,但张崇弛自问受不了!说我懦弱也好、说我伪善也好、说我东郭先生也好,这人命一条就是一条!每一条性命都是无可计量的,能蔑视一条性命,必能蔑视十条、百条……乃至生命总体。有人说,杀一命救百命,那么杀!可是在医生看来,一旦将性命作为过程,而不作为目的,这种观念比杀百命还可怕。(关于这方面的逻辑两难和解答,有兴趣的大大不妨去看看《人类酷刑史》或1992年《美国杂志周刊》麦克尔·莱文的文章《酷刑案例》和国际特赦组织对其的反驳,这里只是说明一下张崇弛的心态,不再搞论述骗钱!)
他缓缓地闭上双眼,语气沉重地说:“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最后回归,我放弃!”
“陛下!”风后久不张开的双目圆瞪说:“如果陛下不完成最后回归,不能启动风神之印,掌握风神界的本源力量,风神界拿什么对抗迎来主神或天魔回归的神魔界?届时,我风神界必定会被其余神魔界攻克,成为其余神魔界的附庸。”
张崇弛说:“如果风神界变为其他神魔界的附庸,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风后说:“风神陛下您将会被贬为从神,甚至于使神或神属!失去一切主神权威,只能受令于其他主神!”
张崇弛说:“那么,你们呢?”
“我们?”风后想了想说:“我们一般来说不会有大的变化,其他主神掌握了风神界后,仍然需要我们帮助操控人界的风元素,否则,天下大乱,说不定会波及到他的本源神界,反而对他不利!”
张崇弛出了一口气,懒懒地说:“原来不过是我一人得失而已,那就算了!最后回归不用也罢!”
风后脸上露出了极其惊异的神色,痛心疾首地说:“风神陛下!您是本源主神,岂可沦为其他主人的附庸?何况,您该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戏,落毛凤凰不如鸡,一旦被其他神魔界所吞,您将丧失一切尊严,终身活在耻辱之中!”
“知道啦!”张崇弛脸上露出皮皮的笑容:“我打不起,我总还躲得起吧!实在不行,我难道不会逃到人界再度轮回去?”
“可……”风后一时语塞,这风神陛下是不是在轮回里把脑子给轮环了?
张崇弛一时跟风后辩得地起劲,不知不觉间,白玉祭天台下来了一群女神,云为衣兮风为马,衣袂飘扬,香风十里。她们听到张崇弛如此不负责任的回答,不由地大急,落泪下跪说:“陛下怎忍抛下我们,再入那污浊人界?”
她们?张崇弛一边整理着副意识传来的知识,一边大吃一惊!闹了半天,自己这个风神还是个风流之神,除了从神春风、夏风、秋风、冬风四女神不算,还有十二月风使神、三百六十六位神属全是自己的后宫。眼前这三百六十六位神属,在风神皇城可是等自己等了千万年了!
仔细一看,还别说,这些神属个个美得惊心动魄!青涩型的有,成熟型的有,野蛮型的有,贤淑型的有,小家碧玉的有,大家闺秀的也有,硕长丰满的有,娇小玲珑的也有,还有拿笔抱琴的知识型的!一时之间,让人目迷五色。西施、杨玉环、貂蝉是张崇弛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但放在这群神女之中,也只好落得“庸脂俗粉”四个字的评价。
这都是我的女人啊!张崇弛在苦恼之中,有忍不住有点隐隐兴奋,几乎一口答应了她们最后回归的要求。“好!”字刚到嘴边时,突觉心头一颤,硬是将之咬在嘴里,勉强将视线从她们身上移走,盯着那四千多在他一个念头下就要喋血的少年,凭着感觉走到风后身边,轻声说:“你这个老头子到底想干什么?权势?美色?不错,这些东西的确很美妙,但怎么及得上我心中的原则!”
风后须发齐抖说:“风神陛下!臣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吗?”张崇弛说:“那我告诉你,用人命换这些东西我是不干的!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风后沉思了半刻说:“如果不动用血祭,就无法开启风神之印。除非……除非……”
好你个老家伙,我就知道你还有暗杠,要是这都能难得住你,这幻境也不是说破就破?张崇弛暗笑着说:“除非什么,快大声地禀报上来!我可及不可待想享受一下掌握天下的权势和千娇百媚的美女,幻境虽然是假,但享受仍然是真!不管沉缅的后果是多么可怕,但在没找到摆脱的法子之前,享受一下又何妨?事如春梦了无痕,今天我就做这个大春梦!”
卷五光神复活05风过无痕
风后的脸色顿时五彩斑斓,精彩之致,老半天才从身后的侍者手里接过一只水晶杯,呈到张崇弛面前说:“风神陛下!如果你一意不进行血祭,那么只剩下一个法子能开启风神之印。请服下这杯浑然忘我酒,抹去你的主体意志,今后以副意识的主体意志为主,仍可以开启风神之印!”
“这不是刚才我座前的那杯酒吗?”张崇弛拈在手中晃了晃说:“靠!要抹掉副意识的主体意志,需要用四千人神的血,抹断我主意识的主体意志只要一杯酒,你不觉得前后相差太大了吗?”
风后恭敬地说:“副意识的主体意志已成长了千万年,而您主意识的主体意志经过轮回的多次消磨,如今也就不到二十年而已!抹去的方法当然不同!”
“失去主体意志!”张崇弛搔搔脑袋说:“那不等于直接是要我死吗?呜,原来我不是来当风神陛下,而是给风神陛下送养料来的!”
“如果风神陛下……”风后正准备开始长篇大论,张崇弛却一仰头,将那杯淡红的酒液一饮而尽,将杯扔回给风后,傲然说:“你大概忘了我这辈子可是学医的,不过区区一杯忘忧解郁草的浓缩液就想吓得住我,还早了点吧!”
风后微笑着摇头说:“如果是寄生在赤蜂幼虫体内,每逢月全食之夜才长出的忘忧解郁草呢?”
“洗心草?!”张崇弛跳起来,又释然一笑:“赤蜂乃火系灵兽,风神界哪里的这东西!”
风后说:“很不凑巧,在神魔大战之前,你曾向火神燧人氏要了几只赤蜂,为定风草传粉,所以,在风神界的定风小城,就养着数以万计的赤蜂!”
他这一说,张崇弛豁然明白过来,好像的确曾有过这么一回事,接着,双眼一阵迷离。风后笑着说:“风神陛下最后回归开始,还不抚陛下下去休息!”
几位宫女七手八脚将张崇弛运回皇宫之中,放到青丝榻上,打下珍珠帘,焚起龙涎香,任由风神陛下昏睡,却谁也没注意到,这位风神陛下乘她们不注意时,正微开着眼皮,打量四周呢!
“一切幻境,皆由心起!”张崇弛知道如果自己信了风后的话,其结果真的会被抹去自我意志,成为这幻境风神界的陛下!不过这个陛下只是原来那个陛下吃了“大补丸”的升级版,再也没有张崇弛这个人了!借着跟风后对话之际,张崇弛不停地暗示自己,喝的不过是一杯上好美酒,只是酒性有点烈,我醉了而已!这一醉,正好逃过了风后那只老狐狸的注意。
每一个幻境总是有打破的方法,从现在看来,似乎是风后在操纵着幻境,不知找个由头杀了风后,能不能从这幻境中走出!杀心方起,张崇弛不由地一惊,我什么时候也开始动杀人这个念头了?杀人,自打他定下学医这个念头以来,向来只知道救人,不知道杀人!为什么现在会想到杀人呢?
正想着,一个小丑跳来进来,跪到他的面前说:“风神陛下,您是皇帝!想杀个人还不简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果还要思前顾后,左右顾忌,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人?”张崇弛缓缓地坐起身来,既然已被发现了,掩饰反而显得更加懦弱可欺了!
“风神陛下!”小丑说:“我是宫中的开心果,快乐丸,每天都为您和各位娘娘们带来无穷的快乐!”
“快乐!”张崇弛冷冷地说:“快乐就是教唆皇帝陛下杀人吗?”
小丑不以为然地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杀一是谓凶,杀百就是雄。对于别人来说,心慈手软是善良,对于王者来说,那只是妇人之仁而已!道德从来是约束弱者的,以风神陛下的英明神武,谁可约束与您!”
小丑的一句话,让张崇弛似乎悟出点什么!风神自由,岂是条条块块所能约束,他仰天哈哈大笑,拍了拍小丑的肩说:“说得好!说得好!传风后!”
“是!风神陛下!”小丑见张崇弛一阵容光焕发,威严四溢,还以为自己的劝说起效了!让人传风后,杀了他,想来他可以向皇帝陛下推荐下一位继任者,有了推荐权,还不怕风神界的满朝文武不向他献媚卖好?
风后还是老样子,施施然进来后,向张崇弛行跪礼说:“参见风神陛下!”
张崇弛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本神完成最后回归,这风神界也算是迎来一件大喜事,该普天同庆才对!”
“是!是!是!”风后目中精光一闪:“不知陛下做何打算!”
“多了去!”张崇弛说:“化妆舞会、焰火晚会、狂欢酒会,还有整个选秀……再加个全民PK、女神普渡就差不多了!”
“这个……这个,臣不明白陛下所说的这些内容!”风后说。
“来来来!我解释给你听!”张崇弛笑容可掬地说:“前面的那些个聚会你应该懂的,我给你解释解释后面的。所谓的选秀,呵呵,你也知道,整天看那三百多名女神,就算是再美丽也看腻了,我想从全体神属中挑选几位新的女神入宫,这次挑选我决定不一个人说了算,而是要发挥民主,发动全部神属投票,将得票在前十名的女神选入宫中,赐她们使神地位!你看怎么样?对了……风后大人,朕记得你的女儿也正当妙龄,不知许配给哪家了没有,要不,也参加选秀如何?”
“这……臣回去跟小女商量商量!”风后顾左右而言他说:“那个全民PK、女神普渡又是什么?”
“全民PK吗?我们风神界主神回归,不是要起兵远征其他神界吗?我决定,进行一次全民一对一的比武,胜者组成军队,才能保证百战百胜!”张崇弛若有其事地说:“至于女神普渡,这更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创举。我决定将现在的三百多名后妃统统赶出宫,接受风神界所有居民的求爱,只要两情相悦,朕就给他们赐婚!怎么样?这项改革好吧!据说风后你也是老当益壮,要不也娶十个八个地玩玩?”
风后脸都绿了,忙说:“臣不敢!臣不敢!”
谅你也不敢!想玩我?那就玩大的吧,看谁先受不了!张崇弛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尽量保持冷静!什么风神回归,骗骗那些权迷心窍的家伙还可以,本少爷偏不上当,你待怎的?
风后期期地奏道:“陛下,其实哪家女神美丑,谁的战力强弱,甚至于他们的思想,你只要一个念头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何必费那么老鼻子的劲?”
张崇弛戳着风后的脑门说:“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权?懂不懂什么叫隐私?随随便便以一界之主的身分去窥视人家,不是让我太过掉份吗?照我的话吩咐下去,明天就开始所有行动,谁要是吱个不字?哼,先抓起来,送到皇宫,看我如何治他!”
只要在风神界里,你一念即动,想治就治,还要我们抓什么?风后心里嘀咕,可嘴上却连声应是,退了下去。张崇弛往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玩吧!不玩得你鸡飞狗跳才怪!”
张崇弛的愿望显然无法达成,风神界的居民好歹也算是有品味的神,怎么会玩鸡养狗?不过鹰飞狼跳倒是处处可见!好不容易熬过那什么全民PK、选秀之类的古怪活动,张崇弛又心血来潮地提出要改革风神界领导体制,什么诸神议会、城邦联治、长老院,闹得不可开交。这边还没玩完,他又兴高彩烈地要培养全民文化水平,折腾起读经写诗了!
一天一个花样,一时一个主意,风神界的居民大叹命苦的时候,更命苦的似乎就是那平时宠辱不惊的宰相风后,当然还有那将军大风!只有小丑跟张崇弛两人好像越玩越高兴,花样层出不穷,真有点棋逢对手的知己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大风紧张地过来禀报,风神界除了风神皇城和风神祭城之外,其余十中城,百小城都出现反叛的迹象!张崇弛不由高兴地跳起来,拍手说:“好啊!好啊!我好久没打战了,正可以做为征战其他神魔界之前的热身运动!来啊!朕要御驾亲征!”
风后急急出列,禀报说:“陛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只要你心念一动,风神界的哪怕一尘一末都逃不过你的观察和制裁!”
“那有什么意思?”张崇弛一口否决了风后的话,扭头对小丑说:“来!我们划拳,谁赢了谁做大帅,输了的做小兵!”
小丑苦笑说:“陛下!我算服你了,这种事你也能当儿戏!”
张崇弛凌然说:“我可是自由的风神啊!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的风神,难道还要听你们叽叽歪歪不成?谁敢多说一个字,给我拉下去,在脚心抹上油盐,放一只山羊去舔!”
几个朝臣不由地一哆嗦!这种刑罚在他刚提出来时,还以为是儿戏,可自从尝过一次之后,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任谁也不想试第二次!一时之间,全体高称陛下英明!
小丑扫了一眼快要昏过去的风后,叹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你能在这十年里,任怎么折腾都能守住心头的一线灵光,没有真正沉缅于幻境之中,也不必再玩下去了……”
张崇弛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小丑,目光炯炯地说:“什么?我在幻境里呆了十年?外面呢?外面的时间如何?”
卷五光神复活06千错万综
小丑缓缓地竖起一个指头!
“什么?一年?完啦!完啦!居然已过了这么久!”张崇弛痛苦地扯着头发说:“这个什么鬼幻境,居然让人一呆就是一年!”
小丑笑着说:“老大,你也有抓狂的时候?想想你在这幻境中干的那叫什么事啊?如果不是看我费尽心力创造的那些人物实在是被你折磨得快崩溃了,你还想那么早完成这幻境试炼?”
“靠!要试炼也得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怎么说试炼就试炼,而且时间就是一年,我陪得起吗?”他拧着小丑恶狠狠地说:“还有其他四个人呢?”
小丑冷静地将张崇弛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说:“他们几个可逍遥自在得很,哪像你老大这么变态?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就将整个幻境里的人折磨得发疯!”
张崇弛眼睛巨亮,跳了起来说:“是一个小时,不是一年?”
小丑苦笑说:“我说过一年了吗?”
张崇弛晃着小丑说:“那还不快放我出去?对了,他们几个呢?快放出去啊!”
小丑比了个少安毋燥的手式说:“只要有一个人通过幻境试炼,整个幻境就会完全失效,你急什么啊!倒是老大你,别以为现在就已经通过了试炼!”
“靠!”张崇弛毫无风度地将小丑往地上一丢,地上立时出现一张极为豪华舒适的沙发,将他包在其中:“有屁快放!别老是说话说一半!”
小丑从沙发地艰难地爬出来说:“还不是怨你老大太心急了吗?”他手指一点,张崇弛顿觉眼前景色一换,什么风神界、什么风神皇城、风神祭城的统统不见了,自己再也感觉不到那种心念一动,掌控天下的感觉,脸上不禁微微露出一点失落感。
小丑查颜观色地说:“老大,要不咱回去,继续做那风神陛下?只要你不再乱折腾,我们可以在其中享受到地老天荒!”
张崇弛脸色渐渐放松,平静地说:“去你的地老天荒,就算想也是跟那群女神,不是跟你!”
“哇佳!”小丑跳起来说:“老大在幻境里一本正经,跟那些女神至多拉拉手、揩揩油,连床都没上过,难道现在想起来后悔啦?看上那个,说啊!我让她陪你,也算留个临别纪念!”
张崇弛脸色一肃:“你有完没完?快说,这幻境到底还有什么试炼!”
毕竟是当过十年皇帝陛下的人,虽说平时荒唐无聊,但在这里当风神陛下,可不比世间那些生在深宫长在妇人之手的所谓皇帝国王,那是真正的掌控天下,心神在其中自然而然地培养出一股王者的威严。这脸色一肃,那种气势扑面而来,就算小丑身为幻境之主也不由地产生一种屈服的感觉,忙指着前面说:“老大,别生气,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走出这个迷宫就可以了!”
张崇弛心念凝动,一股风元素凭空而生,破开身边的重重云雾,瞬时看清了四周的情形。现在他和小丑是站在一个巨大的宫殿之前。汉白玉的宫门上悬着一个巨大的云头匾,上面写着:“千错万综宫”。在宫门的左边立着一块石碑,在石碑顶上,金色的神文字写着“进口”,并有一个箭头指向宫门之内,下面则记载着千错万综宫的相关事宜!
千错万综宫是风神幻境试炼的最后一关,长一百公里,宽五十公里,内有迷路共计三万七千条,只有一条路能通往最终的出口。在路上,还有着各种关卡一千三百道,每一个关卡都识有护卡灵兽和过关难题,只有答对了题目、战胜了灵兽,方可以过关。如果答错了、打输了,会自动被传回进口,重新开始走迷宫,当然,这时迷宫里的路又自动换过。如果自觉走错了路,要返回的话,在同一关卡上是不会出现相同的题目和灵兽的,对不起,面对新的灵兽和题目,你就再战一次吧!
变态!这是张崇弛对千错万综宫的第一反应!
极其变态!这是他对千错万综宫的第二反应!
小丑在边上还好死不死地提醒说:“老大,我忘了告诉你一声,在这千错万综宫里,外界的时间是加速的,你可以不吃不喝,用幻境自动供给的能量化十年时间破出千错万综宫,但我会很遗憾地告诉你,外界已过了至少两百年。还有一点,我拼了老命也要透露给老大,别以为这两百年跟你没多大关系,只要你一出幻境,两百年的衰老会在两分钟里出现在你的身上!”
张崇弛默然了,按石碑记载,最短也最正确的路共计五百公里,关卡二十道,一关比一关难,既使都能顺利通过,没有个三五天是走不到头的,换算成外界时间那至少是两三个月了!可是估计就连创世神也不敢保证,他能在三万七千条路中选出正确的一条,连过二十关!万一运气差一点,选了那些个死路呢?三万七千条,花上一百年也走不完啊!
半晌后,他苦笑着说:“幻境老大,你这根本就没想让人过关!”
小丑说:“要不咱们重回风神界?不仅是风神界,只要你老大念头一动,想统一神魔界的话,我就可以借你的愿力造出光、水、地、火、暗等神界和对应的七魔界。每一界都有自己的特色,奇珍异宝、美女醇酒,层出不穷啊!”
张崇弛脸色一阵变幻,最后一甩头,先试试说再吧!他一步跨入千错万综宫之中,抬眼望去,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桥卧波,未云何龙?覆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原来这千错万综宫里的通道并不仅仅是平路而已,有的过桥、有的过门、有的上楼、有的回廊,地形分山川河流、气候分阴晴雨雪,根本存心是怎么难走怎么来!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他到了一扇院门之前,正想推门而入,一股气流从左侧飞扑过来。十年,他可没忘练骑士技,那些最基础的骑士技早已变成了他的本能,身形一动,退回三步,只见前面对了一只怪兽,羊的身子,女人面孔,眼睛长在腋下,虎牙,爪子似人手。
狍枭!《物种起源》上提到的上古怪兽之一,不是灵兽,却有着银兽上级的实力!好家伙!第一关就出这种实力的怪兽,那最后一关该不会由神龙把守吧!张崇弛心里嘀咕,手里却不敢怠慢,左右手印诀一动,借助风神界中对风元素的体悟,连咒语都不用,一道半米长的青色风刃当头向狍枭劈落。
狍枭身子一翻,发出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叫声,长在腋下的眼睛中闪出无数的金线,将青色风刃刺得千创百孔,等到落到它身上时,已是威风全无,变成清风一阵了!它未等张崇弛第二个魔法出手,早已风一样直扑上来,口一张,足足有三尺来高,半尺宽,金光闪闪的虎牙发出炫目的光泽,向张崇弛咬来。
张崇弛一边借风元素的轻灵,一边将骑士技发挥到最佳,堪堪避过狍枭的扑咬,手中印诀连扣,百十枚两寸长的风刃自空中咆哮而下,将狍枭的全身罩在其中。狍枭古怪地叫了一声,似是痛苦,又似是讽刺,大嘴一张,将那百十枚风刃全部吸得一个二净,再次一张,这百十枚风刃已融为一枚一米来长的风刃反劈过来!
张崇弛料不到它居然还有这种打法,忙懒驴打滚,非常不雅地避过了被反击的风刃!手中印诀一散,看来这家伙既然在风神幻境里守门,怎么着也对风魔法有几分免疫。换家伙,身子打滚,手却稳得很,左手沉在丹田处,四指内扣,结水神印,右手升至胸口,三指抖动,结火神印。没时间念咒语,直接调动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出马了!
“老大,你总算想起我们了!十年!十年啊!”
“老大,你放心,对付只小小的狍枭,我们三昧真火还不是三个手指捏田螺——稳拿?”
一红一蓝两道光华破体而出,争先恐后地向狍枭扑去。除了本系灵兽之外,大凡兽类,多半怕火,见三昧真火现身,狍枭身子一颤,向边上跳去。这一下,正中天一水华的下怀,欢啸一声,绕着狍枭一周,然后一收一凝,将整只狍枭冻成冰块。
这仅是第一道关卡,连路的对错都未知,暂时不用如此兴奋!感受到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争相表功的心情,张崇弛安抚了几句,立马将注意力集中在园门之上,只见园门上慢慢地浮出一道题目:“风神像征着什么?”
下面分别有四个圆形的按钮,在按钮边上,有着各自的注释:“热情”、“自由”、“慈爱”、“宽厚”。
“这也叫题目?”天一水华不满地嚷嚷:“看轻我们老大的智慧还是怎的?自由风神,连三岁小孩也知道啊!”
“就是!这问题简直是拿着碟子装汤——太浅!”好像三昧真火自打跟天一水华认了同一主人后,一致的见解也出奇地多了起来。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张崇弛居然在门口足足呆了五分钟,才伸手一按“宽厚”那个按钮!“错误!”随着一声判断,白光一闪,他又站到了千错万综宫的门口。
“这么快就出来了?”小丑大为惊奇地说:“难道你连第一道门也没过?”
卷五光神复活07光神神殿
“答对了!可惜没有什么赏赐!”张崇弛满不在乎地说。
“不会吧!”显然小丑知道他遇到的第一道题目:“你老大当了十年的风神陛下,居然连风神代表着自由都不知道吗?”
张崇弛说:“小丑大哥!我有两个问题想核实一下,不知你能否如实回答我!”
发现张崇弛居然是用难得的真诚和柔和口气跟他说话,小丑全身的鸡皮疙瘩在掉了一地的同时,不由受宠若惊地说:“老大!有什么话尽管问!除了这千错万综宫中的路和关卡信息我不能透露之外,其余的包你满意!”
张崇弛说:“第一个问题:风神代表什么?”
“老大!你烦不烦,怎么老是这个弱智问题?”小丑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难道你不怕将来写回忆录的时候,人家以为你年老健忘凑字数?”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张崇弛目光炯炯,丝毫不放松地盯着小丑!
小丑一阵心悸,乖乖地说:“那我很严肃地回答你,风神象征自由!”
张崇弛笑着说:“那么第二个问题:只要我到达千错万综宫的出口,是不是就算完全通过这该死的幻境试炼!”
“是!”小丑回答得很肯定,甚至连解说也没有。
“多谢指点!”张崇弛的话让小丑有点感觉不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崇弛的身形已幻化成风,飞快地绕着千错万综宫的宫墙奔驰而去。
既然是风神象征自由,我又何必受这千错万综宫内那乱七八糟的歧路和关卡所约束,既然只要到达出口就算通过幻境试炼,我沿着这宫墙跑一圈,还怕找不到出口?仅仅两个小时,当他一步踏在了千错万综宫另一面,标有“出口”字样的宫门前,小丑已等在那里了!
“老大!算我服你了!这个法子也能想得出来!”小丑惊讶得脸上的油彩乱掉!
张崇弛松了一口气说:“我已经到出口了,这个试炼……”
“算你通过了还不行吗?”小丑说:“原来这就是主人所说的自由,让我主持这个幻境,简直是自己找罪受!苦恼啊!”
张崇弛同情地拍拍小丑的肩说:“我只是赶时间而已!如果有空,我倒想能在千错万综宫里好好试炼一遍,不仅场景好,那些怪兽更妙,对提升个人修为想来好处极大。不过,提点意见,不知能否找些真正的怪兽放进去,不仅更刺激,杀了怪兽之后,还可以有什么晶角、魔核之类的奖励,能大大提高可玩性和趣味性!”
“老大!你快请吧!只要有一个人能通过这个幻境,我就回风神宫殿报到去了!你这些设想还是留给别人吧!”小丑双手上举,仰面向天:“风神自由,随我心意,动!”
四周的景物如同烟雾状一阵抖动,青色的风四卷而起,越舞越狂,似乎将整个天地都幻化为青色。接着青色越来越淡,淡到透明时,张崇弛渐渐地看清了,他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面,在他的对面,正是一座牌坊,三门四柱十二楼,六对狮子滚绣球,整个牌坊是由一整块玉石刻成,刀刀入微,精细得无以伦比。
好熟悉的牌坊!张崇弛立即想起那张秘图。轩辕宫殿前的牌坊不正是这个形状?这就到点了?他移动几步,正看到牌坊后的宫殿,瑞气上映,金光四射下,一座洁白的宫殿傲然而立,神圣高洁,四方臣伏,可在他心中隐隐地感觉有点不对劲!
“阿弛!”一个身形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边上,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说:“你也出来了!”
“是巡哥!”张崇弛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能此跟他同时入风神幻境的同伴都将要出来了!首先出来的张巡容貌如旧,但却多了一些威霸血杀之气,身周的斗气已赫然转为银色,手中的幻晶龙枪枪尖晶芒吞吐不定,隐现红黄蓝三色光华,进化到准神器的地步。
看着张崇弛在打量着他,张巡得意地哈哈大笑说:“我在幻境里接连不断地杀了十几年的怪兽,将所有的骑士技给炼得滚瓜烂熟,终于有一天,心底一空,斗气转成了白银斗气,连带这幻晶龙枪也再次进化为准神器!”
接连不断杀十几年的怪兽,除了你张巡这样的人,别人不是烦死就累死了,还这么兴奋,算我服你!张崇弛跟他会心地一击掌时,另外三个人也出来了!
霍去病仍是一枪一剑,只在神情中多了几分淡然,让人有种出尘弃世的感觉,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倒是围绕在他身周的黄金斗气似乎变得淡了许多,但更加晶亮,更加内蕴,似乎随时能爆发出令人震惊的强大力量!
王寿汉在武技上似乎没多大变化,仍处在金星骑士的阶段,但一举一动多了几分雍然和威严,落在幻境中当了十年风神陛下的张崇弛眼里,可以推断出他在幻境中也多半是为王为侯的角色,只不知跟他这个风神陛下比,谁的权势更大。
变化最大的是杨玉环,她好像已经领会出神龙关于地水两种元素和谐相处之道,身形已恢复了令人目眩的线条。丰满中带着无穷的诱惑,配合她的一笑一颦,让王寿汉的眼光再也离不开了!她那如白水银含着两点黑水银的勾魂媚眼飘了王寿汉一眼后,脸色微红,看似有点害羞地垂下了头。
张崇弛忙拍拍快要灵魂出窍了的王寿汉肩膀说:“王哥!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不如我们现在先合计合计前面这座宫殿的事!”
王寿汉对有人拍他的肩似乎很不习惯,身子微微一震,但随即又释然了,笑着说:“是啊!不知杨妹在幻境里得了什么宝贝,居然变得如此美丽!”
“惭愧!”杨玉环目中变幻万千,但脸上仍是甜甜的笑:“我在幻境中只顾了一些琐事,魔法修为毫无寸进,倒是金儿完全成熟,现在的威力足以抵挡一位大魔导师。”
金儿是那条天水王蛇,一提到它,张崇弛霍然想起,还有一只老妖猫哪儿去了?他环顾周围,汉白玉砌成的广场上平平整整,哪怕一只小昆虫也让人看得很清楚,可就是不见老妖猫的踪迹。莫非又放我鸽子了?小丑说过,幻境一破俱破,自然不会为难老妖猫,除此外,应该不用太担心它吧!
张崇弛收回思绪,心想,没有血契还是不方便,起码他现在能远远感应到化蛇的存在,却感应不到了老妖猫!
“阿弛!你在幻境里做什么?”张巡突然问了一句:“看你气势好像厉害了很多!”
“做了十年皇帝!”张崇弛心里记挂着老妖猫,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
“皇帝?”几个人吃了一惊,不由面面相觑,从自己的经历来看,幻境似乎跟自己的本身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张崇弛怎么可能当皇帝?莫非?杨玉环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闹了半天,我们在幻境里拼死拼活,只有你在享受!”
王寿汉说:“当皇帝可不是个轻松的活,我看阿弛也没什么好享受的吧!”
张崇弛这才回过神了,尴尬地一笑说:“我这个皇帝当得可不称职,只知道吃喝玩乐,尽干一些荒唐无聊的事,闹得人心尽失,到处起兵造反!最后,连跟在我身边的那些臣子们都看不下去,一脚把我踢出了幻境!”
霍去病淡然一笑:“年少轻狂!我还以为你从来都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也许这才是你的真性情,只是让医师这个职业道德把你压抑得太久了!”
“算了!说这些事干什么?现在我们可不可以进轩辕神殿了!”杨玉环好象不大愿意互相打听在幻境中的所做所为,转化话题说。
张崇弛也顺着她的口气说:“霍大叔,我看这神殿好像跟秘图上不大一样,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牌坊后的宫殿比起秘图上所画的要小一些,尤其是那雕刻的线条,一粗犷,一优雅,一世俗豪情,一神圣飘逸,完全是两个风格。在宫殿前,那十二根柱下,同样刻着一些东西,不过不是秘图上所示的骑士之神轩辕的十二从神坐骑,而是烛台、经书、鲜花之类的祭品。
宫殿的顶端更是跟别处不同,是逐渐向上收束,形成高高尖尖的塔尖状,在最高处的尖顶上,站着一尊白色的雕像。身披白袍,左手握枪,右手握号角,仰面向天,背后十六只雪白的羽翼交错纵横,形成一个奇异的魔法阵。魔法阵中不断闪出金光,照得雕像的羽翼隐隐地闪出金光,看起来神洁异常。
“不对!这不是轩辕神殿!”霍去病指着那座雕像说:“没有人敢将一座雕像放在主神神殿之上,除非那是创世神像!”
杨玉环也不由惊讶地说:“金枪银号角,十六翼横空。这是米迦勒的雕像!光明之神耶和华的两大从神之一的光神米迦勒雕像!这里是光神神殿?”
传说中,光神米迦勒认为只有光明之神耶和华才是这世界唯一的主神,任何不信奉光明之神的众生都是有罪的,为了替他们“赎罪”,就只有毁灭他们罪恶的身体,使他们的灵魂本源重归光明之神的怀抱。这种偏激的念头,造成了他动不动就以惩治异教徒的名义杀人屠城,被诸神所厌恶。
卷五光神复活08局里局外
“应该是光神神殿!”张崇弛推测说:“难怪冰霜女神和风神在外面设了封印和幻境,估计他们也不愿意有谁获得光神传承!”
跟光神相比,耶和华的另一个从神:明神耶苏就让人感觉好得多。虽然他同样认为凡是不信奉光明之神耶和华的人都是有罪的,但却主张以忍让和舍身的方式为他们赎罪。在神魔大战期间,他以人族的形象出现在人族之中,向他们布道,引导他们走上信奉光明之神的路。对于一切迫害,他主张有人打你左脸,就把右脸也给他,甚至不惜将自己布施给人类。拥有两个各走极端的从神,显示出光明之神本身的矛盾性格。他一方面神圣光洁爱护万族生灵,另一方面又不能容纳任何一点异己之见。
霍去病吸了一口气说:“进去看看,如果能获得光神传承也是一件好事!力量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什么人用,用在什么地方!虽然在我们这些异教徒的心目中,光神米迦勒除了形象之外,其余行为跟传说中的诸魔差不了多少,但并不意味着他的能力是邪恶的!”
沿着一百二十级汉白玉台阶,五人走到了神殿门口。殿门紧闭,上面用彩石镶嵌着光明之神的种种神迹和光神米迦勒的战斗场面,靠近紫金兽头的门钮处,两行金灿灿的文字写着“神以万德护生灵,人无一义报神恩”,让人一惊之余抬头,就见上面的匾上写着“光明净化”!
张崇弛长长吸了一口气说:“这大概就是米迦勒的想法吧!他到底受过什么刺激啊,居然撰出这么个理由,非要灭尽不信奉光明之神的众生!”
霍去病紧了紧身上的枪剑,抬手按在紫金兽头上,用力一抬。整扇玉门光华大作,一股强劲无匹的光元素顿时流转全殿,轰然一声,将霍去病击出十丈开外。空中黄金斗气一现,身形翻动,稍退再进,在消减光元素的同时,再次飞回,落到台阶之上。
靠近殿门的几个人也都后退几步,张崇弛和杨玉环意随心生,分别以风、水两元素护体,跟张巡的白银斗气一样,都是退出三步,王寿汉的青铜斗气就差点了,蹬蹬蹬,转眼已是十步开外。
杨玉环惊异地看了张崇弛一眼,娇笑着说:“想不到张兄居然在幻境中悟出风元素变化,达到了魔导师的境界。”
张崇弛淡淡地说:“机缘巧合而已!哪及得上杨姑娘所获得的水神传承!”
他对杨玉环在幻境中遇到什么真的有的奇怪,在幻境中获得的能力虽然只是幻觉,但那种心的体悟却是实实在在的,只要自身的能量足够,就能更上台阶。所以,他才能如此自然和询地掌控风元素、张巡也能挺进皇骑士的境界。按理,杨玉环身怀水神传承,又经十多年的心境体悟,怎么也该是大魔导师才对,没想到如今还是停留在魔导师的境界,极不合情理啊!不过,这是她的隐私,自然也懒得追究。
杨玉环脸色微红说:“因人成事,怎么比得上张兄的自行领悟?”
张巡哈哈大笑说:“你们两个就别谦虚来,谦虚去的了!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进这光神神殿!”
霍去病长剑出鞘,虚空一劈,一道月牙状淡黄泛金的斗气波直轰玉门而去。剩下的几个人几乎都能感受到这道斗气中所蕴的巨大能量,别说是玉门,就算换成半尺厚的金门,也足以一击而破。
在斗气波轰在玉门上的时间,玉门一抖,像水波一样起伏不定,将斗气波一吸而入。这时,神殿顶端的米迦勒雕像双眼金光一闪,手中的金枪闪出一道亮光,直向霍去病袭来。
霍去病手中长剑一抖,一团团金色的剑花凭空生出,在身前堆成一个魔法阵状,左手斗气成盾,往魔法阵上一拍,开声吐气说:“去!”,向金枪亮光迎去。
亮光势如破竹,在“噼啪”声中,一路将剑光击散,盾牌破开。早在第一朵剑花与亮光相接时,霍去病已感觉到亮光的威力,黄金斗气发动之下,身形如风,一退一拨,腾飞在半空之中,才勉强让开亮光。
亮光击落在汉白玉台阶上,余威暴发,将台阶下部近五十级完全化为粉末。接着,靠近神殿尚余的七十来级台阶一阵蠕动,又生出五十来级,将刚才被击碎的台阶完全补上,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才被完全净化为飞灰。
他在空中见张崇弛等人全都已做好出手准备,跃跃欲试,忙说:“等等!这是神殿禁制绝不是我们用蛮力所能破除的,我们还是先看看有什么别的方法没有?”
接着几个人又聚在门口,研究浮雕、研究神文字、研究门枢的凑合、研究台阶的寓意,凡是能找出一点说法的全都研究个透,结果愣是找不出一个能够破门而入的方法。
泻气之余,在台阶下又来了个人,面如温玉,双眉入鬓,一双细长的象目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见张崇弛等人如没头的苍蝇在门口团团乱转,略略提高一点声音说:“别找了,你们全都进不去的!”
张崇弛一回头,不由高兴地跳了下来说:“甘先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面,你是不是知道进去的方法?”
甘德说:“以光明之血为祭,以光明之魂为献,以光明之体为钥,开启远古以来光神传承之门,让光明之神的恩威重临大地,神恩如海,神威似狱,末日审判,信我永生!”
张崇弛一愣:“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甘德笑着说:“这是我在一本古佚秘籍上发现的文明,细细参详之下,才发现只有天生光明体的人才能要进入光神神殿,获得光神传承,其余人等,根本没法进入光神神殿。除非你的力量超越了光神留在神殿里的传承力量,只是真要是那样的话,又何必寻这光神传承?”
张崇弛向霍去病要过秘图,递给甘德说:“甘先生,可我们获得的秘图,分明指的是轩辕神殿!不知为什么这里却是光神神殿!”
甘德接过秘图,仔细看了一会儿,笑着说:“你们被人利用了!虽然秘图的确是古秘图,但上面神殿图案却是后来烙上去的,不会超过千年!”
“什么?”张崇弛拿过来,东看西看,不得不承认,术业有专攻,自己还真的看不出,就连一张秘图上所画的,都有真假之分。他搔搔头说:“以甘先生的看法,这事到底有什么阴谋?”
甘德摇摇头说:“我也不大清楚!我只是依照星图的变化,推算出国王西伯昌在此后有性命之危,而能救他的只有你!如果你在这里过多地纠缠于这个所谓的神之传承,势必耽误了西伯昌那边的事,不得不来提醒你们一句。等我进入天神山脉时,你们已到了这里,我推算了一下,自知无法突破冰霜女神封印和风神幻境,只好跟在后面一直进来了!”
“霍大叔的意思?”张崇弛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领头的霍去病。
霍去病想都没想:“当然救人要紧。何况这个光神神殿还真是有米迦勒的风范,非天生光明之体者莫入,我们又不可能投胎重来,只好望洋兴叹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张巡当然没有,王寿汉和杨玉环此次天神山脉之行早已值回票价,尤其是获得神龙无限升级的承诺,已经跟获得骑士之神的传承相差无几了,也自然卖张崇弛这个面子!
张崇弛说:“据说国王现在住在圣族昆仑境,不知道是什么危险!”
甘德说:“推算只是一个大概,哪能这么清楚。不过,据我所知,此事定然跟圣族有关。当年国王游历天下时,曾秘密娶一位圣族女子为妻,并生下西施,但受到老国王和圣族一致反对,这才劳燕双飞各西东。此后近二十年,国王未封过一位王后或王妃,想来是故人难忘。此番神秘失踪,定然是跟那位圣族女子有关!”
“难怪!”张崇弛恍然大悟:“难怪夷光心脉会出现光属性异变,想来是继承了圣族的体质。不知道把她送到这光神神殿来,能不能获得传承!”
甘德哈哈一笑,说:“那么遥远的事,就不用跑题了!当务之急,我们得去一趟昆仑境。何况,古越国那边,虽然假国王已让位给西施,可是问题还是很多,再加上老国王西歧侯马上也要回来了!没有西伯昌的明确表示,你那西施小妹可能要被逼嫁给吕奉先了!”
一听到夷光的事,张崇弛脸上微微显出一点紧张:“那就赶紧吧!”
“不急!”甘德指着光神神殿说:“我想圣族也是知道这个神殿的,不过无法突破冰霜女神、风神的两大禁制而已。如果能够拿这地方当条件,说不定对我们此行有利!”
“可是现在两大禁制都已被破!圣族要来我们也没法子啊!”王寿汉若有所思地说。
甘德笑着说:“甘某虽然学武不成,学魔法也不成,不过,对于一些旁门左道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点,我可以在这里设下弥天雾阵,暂时不让人家发现此处神殿禁制已破!”
就在霍去病等人在甘德的指挥下,忙碌着在光神神殿周围布下弥天雾阵的同时,遥远的石家观星台上,石申正喟叹:“既已入局,如何还能推算未来?殊不知你的推算正是命运之轮推动棋局的方式,甘德啊甘德,原来你也只是一枚棋子!”
卷五光神复活09光神复活
甘德布置完弥天雾阵,让大雾将整个光神神殿所吞没后,领着一行人向圣族的昆仑境而去。在他们走后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在越来越浓的雾气中,闪出一线红光,仔细看去,居然是光神神殿顶端的米迦勒雕像眼中所迸射而出的。
“没有任何云雾可遮拦光神的双眼,没有任何云雾能遮拦光神的辉芒,破!”在光神大殿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彻内外,米迦勒雕像中红光射出,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六芒星阵,洒下无数莹白色的辉芒,每一点辉芒照破一片雾气。
甘德等人前脚刚走,遮拦整个光神大殿的弥天雾阵就被米迦勒雕像所放出的光芒破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在弥天雾阵破去的同时,原本困在阵中的一个身影倏然腾身,站到了光神神殿的大门口。
他迅速脱去身上的所有衣物,现出一具已呈老态,但仍筋骨强健的身体。满天白发白须白眉下垂,直到胸膛,在米迦勒所放红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得看到,他居然就是张崇弛一直怀疑不像好人的迷园老人。他杰杰怪笑出声:“光神神殿!我花了七百多年,找了十几批人,终于达成了目的!只要我能获得光神传承,就连圣帝也要拜伏在我的脚下!圣约翰和圣保罗,你们等着,当我重临圣族时,一定会赐予你们给我提鞋的荣耀!”
说话间,强大的光元素在他身上放出,身子一阵啪啪响动,长高了整整一尺,肌肉线条也变得异常优美,脸上白须白眉尽落,现出一张大约五十左右的成熟脸庞,跟迷园老人的形象完全不同。五对洁白无暇的光之羽在他身后一一张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隐隐地发出圣歌的声音。
“以圣族之血为祭,以圣族之魂为献,以圣族之体为钥,开启远古以来光神传承之门……”迷园老人从地上的一只空间袋里掏出一把长仅三寸的光精灵匕首,轻轻地刺入自己的右胸,强忍着痛疼,将流出的粉红色心血涂在神殿大门的神文字之上。
“神以万德护生灵,人无一义报神恩”每一个字被粉红色的圣族心血所涂满时,一阵扭曲,在殿门之上化为一个斗大的“杀!”字!
“你愿意向光明之神奉献一切,随光明之神而永生吗?”一个似吟似唱的声音从殿门缓缓地传了出来!
“弟子愿意!”迷园老人激动得全身发抖,双膝长跪说:“我愿意以我赤诚的灵魂,以我洁白的身躯,毫无保留地贡献在光明之神前!愿在神的光芒中获得永生!”
“进来吧!”殿门中传出来的声音让迷园老人觉得天堂就在眼前。他站起身来,向前两步,将自己的额头紧紧地贴在伏兽门钮之上。光殿大门猛然放出一道强光,照射在他身上。
这一刻,他的身形在强光中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光神神殿之中。神殿大堂非常之简单,没有任何奇珍异宝,只是充满着朦胧的|乳白色亮光。在大堂的内侧,坐北朝南的位置立着一尊由不知名材料所雕塑而成的光神米迦勒雕像,跟殿顶的那尊不同的是,这尊只有常人大小,背上的八对羽翼低垂,双双按胸,一脚直立,一脚微屈,双目紧闭,似乎在承受着无穷的痛苦。
在米迦勒的雕像前,是一张洁白的神木供台。台上雕成了圆盘状,圆盘中央的花纹构成一个身形,看起来,像是一只装了一个人的大菜盘。在供台的上方,还悬着一只散发出神洁光芒的宝剑,剑尖向下,正指着圆盘中人形花纹的心脏位置。
“实现你的诺言,贡献你的一切!”神殿的声音悠长悠长,仔细听得,似乎还带有点焦虑。如果是张崇弛他们在,说不定会觉察中其中有问题,但迷园老人不同,他毕生的精力就是想进入光神神殿,获得神之传承!他毫不犹豫地飞身上了神木供台,依着人形花纹躺好,面对高悬的利剑,双眼微闭,手指一弹,一道光元素打入剑身。
长剑“呼”地一声,直落而下,扎在迷园老人的左胸。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奇怪,安详、满足中带着一点痛苦,而立在他身后的米迦勒雕像的脸部居然动了动,在痛苦中透出一线安详和满足。此消彼长,当供台上,迷园老人的脸部表情变得跟他同进入神殿时的米迦勒雕像一模一样时,猛地睁开双眼说:“有一个奴才!心里只想着个人的地位和仇恨,哪有记得光明之神的光辉!凭此一项,就足以处死!”
米迦勒雕像那已变得安详满足的神情又是一变,扭曲狰狞地吼道:“你,你是谁?凭什么强占我的身体?”
“凭什么?”迷园老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是光神米迦勒,是仅次于光明之神的存在,一切信奉光明之神的生灵都应向我毫不保留地献上一切!你这个狗奴才,我占用你的身体复活,那是你无上的荣耀!”
米迦勒雕像的神色变得无比惶恐:“什么?你是光神米迦勒!这里难道不是执行神之传承的光神神殿吗?为什么你本人会还留在这里?”
迷园老人,不,准确地说,他现在应该是光神迷迦勒,冷哼一声说:“还不是因为那票鸟神说本神杀人杀得太多,才将本神封印在此!却不想本神早已做好计划,自然会有奴才将所谓的光神传承秘图给传出去,让那些适合我破出封印复活的人眼巴巴地赶来这光神神殿!只是没料到冰霜女神和风神居然将我的整个神殿封印起来,让我一直等到现在才能复活!”
被转换身子进入了米迦勒雕像的迷园老人颤抖着身子说:“光神陛下!请饶恕您无知而可怜的贱民吧!”
米迦勒哈哈一笑说:“你等着吧!等我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能打破诸神封印时,自然会放你出来,并赐予你使神的地位!”
迷园老人这才恍然大悟,他设计别人再精,也没精过神!早在千万年前,留下光神传承秘图的时候,所有来碰运气的人都已进入光神米迦勒的复活计划,只是他最不幸地成功算计了霍去病等人,也便成功让米迦勒给算计了,不由无限哀伤地问:“那……那要多久!”
米迦勒说:“我也不知道,那要取决于我的恢复速度和你对光明之神的虔诚程度!放心吧!在诸神封印里,时间的流动是几乎静止的,会有一天,当我君临天下时,将解开你的封印!”
这岂不是说,根本没有时间表可以预期?迷园老人脑袋一昏,就完全不知道了!米迦勒从托盘上起来,缓缓地拨从胸口的那只利剑,随手一抖,化为一支金色的长枪,往身后一贴,收入自己的体内,然后双掌互击,口中叱道:“展!”
整个光神神殿似乎以他为中心旋转起来,殿柱、殿堂、殿门、殿阶、殿顶……全都化为精纯无比的光能量纷纷化入他的体内。不足一刻中,原来宏伟博大的光神神殿之址上,只剩下一片平坦的荒原,荒原之上,站着光神米迦勒和封印着迷园老人的雕像。
米迦勒右手一抬“收!”左手一圈“化”,从空气中生出一圈金灿灿的指环,接着整个雕像缩为指甲大小,镶在戒指的戒面之上,自动套着了他的左手食指。
他低头看了看由金、白、银三股金属结成的戒指,每一股的线条都呈现出极其优雅的弧形,不由地一笑:“看来我的审美能力还没降低!”接着,体内倏然暴发出无穷无尽的光元素,身后的羽翼徐徐张开,一对、二对……在他张开第六对羽翼色,脸上已有点微微变色了,第七对羽翼在张开一半时,突然全身一振,化为流云星散。
他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说:“这狗奴才的身体血脉似乎经过光明之印的改造,可惜太少、也太久远了,居然连神属的力量都承受不起,伤脑筋啊!”
微闭双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睁开眼睛。刚才对迷园老人的记忆搜索让他大喜,原来他们把光明之印叫成圣帝印,这个狗奴才的种族原先也是人族,不过其祖先意外地进入光明神殿,被光明之印外溢的能量改造了身体血脉,形成新的种族。
让他极度惊喜的是,这个种族似乎不知道光明之印的真正用法,更没有真正开启光明之印,这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能开启光明之印,他就能成为新的光明之神,是主神光明之神,而不是从神光神,这一步的跨越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变成了君临天下的皇帝,让他不由怦然心动!
“虽然银号角不知流留何方,但有金枪在手,除非神魔复生,否则天下谁能阻拦我?新的神即将君临天下,异教徒们,你们颤抖吧!光神的信徒们,你们祈祷吧!美丽的新世界即将来临!”米迦勒的嘴角挂起的煦和微笑突然凝固了,从迷园老人记忆中搜索出来的一则信息让他很不愉快:“居然还有身为光明之神眷顾过的人下嫁异教徒,是可忍,孰不可忍?且让我将这些污秽清理干净后,再带他们走向辉煌吧!”
伟大的蓝图在他心中迅速展开,身形一变,化为一缕白光直奔圣族而去。目标是供奉在昆仑境中心神殿的光明之印!另一个目标则是张崇弛他们所去救护的西伯昌,以光神的洁癖,怎容一个异教徒玷污神圣的光明之神信徒?
卷五光神复活10玉符开封
“拜见国王!”张崇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昆仑境的一个小山谷中,那个布衣草笠,背把破锄头的山间老农,居然就是西伯昌。现在的西伯昌没有一点所谓的王者之气,见张崇弛等人的到来,脸上绽放出憨厚的笑容说:“甘先生,弛儿?你们怎么来了?还有这位,莫非就是炎黄城首席骑士霍去病霍将军?”
霍去病敛手为礼说:“正是!见过古越国王!”
西伯昌连连摇手说:“我现在只是一个山野老农,当不得国王两字!霍将军从何而来?应该知道古越国新国王已登基了吧!”
“西伯父!”张崇弛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那假冒的国王已将王位传给夷光?”
“假冒的国王?”西伯昌一脸的诧异:“假冒的国王是什么意思?自从甘德先生说古越国可能有事之后,我就留了一份传位诏书在迷园老人那里,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他自会将传位诏书交给前来拜园的夷光,由她登基为古越国王!”
“迷园老人!”张崇弛沉吟说:“西伯父对迷园老人很熟悉吗?”
西伯昌点头说:“不错!不过这事说来话长,不如进屋慢慢说如何?”
张崇弛压下满心的疑问,点了点头,随着西伯昌到了谷中的一处茅屋之内。两间茅屋,连柱子都是新斫的,那些简陋至极的家具尚散发着原木的清香。一位正在缝衣的青衣布裙女子见西伯昌领着一伙人进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招呼客人入坐,就去泡茶了!
在走过西伯昌的身边时,她低声说:“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好意思就招待客人!不如你陪客人在这里坐坐,我去向几个要好的姐妹借点东西,也好不失你的面子!”
“没关系!没关系!”西伯昌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说:“我这些朋友都不是俗人,用不着那么客气。何况,还有一位金香玉符的持有人,你不仔细看看怎么放心?”
张崇弛见他们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不由一阵阵发晕!这位西伯父平时庄严肃穆,没想到还有这么儿女情长的一面,不对,他提金香玉符是什么意思?莫非,他马上注意到那位女子长得清秀宛约,犹如芙蓉出水,眉眼间跟夷光有七分相像,再想起甘德说的西伯昌情史,一下子醒悟过来,原来这位女子就是夷光的母亲。那么西伯昌跟她提金香玉符之事,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正想到这里,就见那位女子笑盈盈的眼神一下子落到他的身上,打量不已,简直就是全套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样子!他不由地脸色微微泛红,低了下去!
“那我随便泡几杯水来!”那位女子显然对张崇弛也十分满意,微笑着对西伯昌交代一句就走到内室去了。
几个人落座后,西伯昌才说起迷园老人的来历。他和迷园老人的关系,应该从他开始游历说起。在他刚登基时,根本对那些王国俗事看不上眼,整天想着傲啸天下,纵横江湖,外出游历正是最好的选择。在游历中,他认识了美女圣雨霏,两人一见钟情,又分别遭到家里的反对,自然步上了最俗套的才子佳人故事,来了个私订终身。
直到夷光出世时,他才知道圣雨霏不仅是个圣族,还是级别不低的八翼圣候!她是奉命外出寻找窃取圣族重宝光神传承秘图而外逃的叔叔圣公级高手圣犹大,却不想圣犹大早已化名为迷园老人,而且还暗中蛊惑了族中一批年轻人为他所用。她之所以遇上西伯昌,而且还有一段同甘苦共患难以至于深陷情网的故事,背地里自然少不了圣犹大的算计。
当她明白时,为时已晚,为了防止圣犹大或族中对西伯昌不利,她私下里跟私犹大做了交易后,将夷光交给西伯昌,黯然返回昆仑境,接受族里的处罚。
本以为此生已了,想不到,在一个月前,圣族的圣王圣保罗声称他突然从中心神殿得到神喻,同意她与西伯昌的婚姻,但前提是西伯昌在接到信息后不得有任何其他举动,马上赶到昆仑境。此后,斩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同圣雨霏隐居在昆仑境的一处指定山谷,未经批准,不得外出。
这样的生活极苦,但两个有情人却活得有滋有味。尤其是西伯昌,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古越国内,因为早在甘德离去的当天,他就留了传位诏书在迷园老人那里,万一古越国出现什么莫测的变化,由他将传位诏书交给夷光,完成王国的正常权力交换。至于后来的精彩故事,他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张崇弛听西伯昌不时和圣雨霏对望一眼,在柔情四溢间诉说着过去的事,在羡慕之余,脑袋却转得飞快:“这么说来,那迷园老人其实只有一个人,只因为他是圣族高手,所以可以活得极长,怕人家知晓,又弄出传代的玄虚来!还有,那副光神传承秘图本来就是他从圣族中盗出,找他解开封印也很自然……不对!既然是他拿了光神传承秘图出来,这副图为什么还流落在外?居然还加上轩辕神殿的伪装?糟!被算计了!”
他霍然站起身来,急急说:“我们在到达光神神殿外时,除了甘先生外,还有没有谁跟在后面?”
大家摇头!只有圣猞猁在他肩上,嘴角里漏出一丝声线,贯入他的耳中:“我倒是觉得在汉白玉台阶一角有光元素的变化。不过,既然是光神神殿门口,有光元素的聚集变化也很正常!”
正你个头!还在这里放马后炮,张崇弛直想一把掐死圣猞猁。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我们都上当了!从霍大叔听说轩辕神殿秘图那一刻起,我们就上当了!迷园解谜、收取化蛇、古越动乱、寻找神殿,这其中或许有不少意外,但大体的路线全在圣犹大的算计之中。那个圣保罗用圣雨霏拴住西伯昌,无非是想助西叔昌或房遗爱登上王位,进而控制古越国!不对,他为什么不直接利用圣雨霏控制西伯昌,进而控制古越国呢?这期中定然还有隐情!但不管怎么说,这场动乱对圣犹大的计划根本没什么影响,反而让他借此之便,将我们送到天神山脉,进而破开光神神殿外的冰霜女神封印和风之幻境,进入光神神殿。甘先生的弥天雾阵不仅没能拦得住他,说不定还变成了他的保护盾,使他没有后顾之忧地获得光神传承!”
霍去病苦笑说:“看来这回丢人丢大了!圣族圣公级高手,再获得光神传承的话,说不定不用圣帝印的认可,也能达到圣帝的地步!”
圣雨霏的颜色一紧,说:“就怕圣犹大获得光神传承后,反杀回圣族,圣族就糟了!”
西伯昌轻拍着她的手,示意她安心说:“不用担心!以我对圣族的了解,一旦圣犹大获得光神传承,圣保罗和圣约翰全会拜倒在他的脚上,奉他为帝!这其间,利益的分化固然会有,但想要引起族内大战就没那么容易了!”
毕竟是当过国王的人,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让圣雨霏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算了!反正圣族也不缺我一个,我只是西伯昌的妻子,今后圣族与我何干?”
“对!”西伯昌紧紧握住她的手,对张崇弛说:“看来,在我走后,古越国也发生了不少事,能给我说说吗?”
张崇弛一五一十将古越国发生的事和他的推测说个清楚,西伯昌不由地点头说:“你做得很出色,比我当国王更出色!不过,你要小心吕奉先啊……”
这话说得有够意味深长的,张崇弛也忙点头说受教!西伯昌意犹未尽:“夷光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的心思心志我最了解。在解决古越国的问题这件事上,你的举动最符合她的作风,而且她对你的印象也不是普通地好,自打睢阳城回来后,每天不提个三五遍绝不罢休!这时候出来个吕奉先,对她的感情影响并不大。但吕奉先有我父亲的支持,又持有当年汉帝留下的神器和终极精灵器,其背景之强大绝不亚于当今的中原国太子寿王殿下!我怕就怕,有时候形势逼人,一旦以天下民众利益或类似的大义相责,夷光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屈从时势!”
“伯父!你放心!”张崇弛胸膛一挺说:“既使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将整个天下担在自己的肩上!让夷光开开心心地生活在自己愿意选择的世界!”
“好!”西伯昌赞了一声说:“有你这句话!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把你的金香玉符拿来!”
张崇弛摘下金香玉符,呈给西伯昌。西伯昌轻咬舌尖,破出一缕鲜血,喷在金香玉符之上,口中吟颂:“乾坤有精物,至宝无文章。雕琢为世器,真性一朝伤。以我赤诚血,凝为沉碧香。补尔千秋憾,欣向后人传!”
金香玉符表面浮起一缕褐色的光,光渐渐变淡,一股如兰如桂的香味起越来越浓,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与自然合为一体的感觉!金香玉符也变成一枚圆形灰褐色,一点也不起眼的玉石。西伯昌递还给张崇弛说:“开封后的金香玉符跟古越国传国玉符地位相同,甚至可以持此入太庙,废国王而自立。今后,若是古越国或夷光有事,准你便宜行事!小伙子,加油啊!”
张崇弛脸色泛红,但很是坚定地接过金香玉符说:“小子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卷五光神复活11威逼利诱
正说话间,铺天盖地的光元素狂涌而至,弥漫在整个山谷之中,星星点点、闪闪亮亮,将山谷和外界完全隔开,形成一个独立的光之结界!
好强!霍去病的脸色微微一变,如此强大的力量是存在于传说和想像中,连他也未曾真正见过。神龙之威固然惊天动地,但平时却十分内敛,让人感觉不出有多大压力,但现在的光元素不同,横冲直撞,杀气腾腾,如惊涛拍岸,有席卷天地之威!
张崇弛眉头一皱,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一想,智珠在握般地向天空扬话:“可是圣犹大前辈?”
“错!”冰冷的声调在满山满谷盘旋:“居然将我跟那个狗奴才相提并论,该打!”
一道洁白的圣光从空中直贯入茅屋,整个茅屋的屋顶在瞬间化为飞灰,圣光直追张崇弛而去。霍去病双手往前一推,黄金斗气排空而出,挡在圣光之下,将圣光滞了一滞,整个人右脚为轴,左脚轻勾,将张崇弛带出两米远。也不曾听到什么声音,圣光悄无声音的击溃了黄金斗气,在张崇弛刚才所站的地方轰出一个一米来深的巨坑!
张崇弛全然没有刚逃过死劫的自觉,反而更轻松地说:“看来圣犹大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那么,来的可是光神殿下?”
“咦?”空中光元素的掌控者不由地惊奇了一下:“你凭什么知道我就是光神?既然知道我是光神,还不伏跪在地,口称陛下?”
张崇弛微笑着说:“是殿下,不是陛下!在各个神界,只有主神才能称陛下,全心全意信奉光明之神的光神殿下难道想篡位,自立为神界之主不成?”
“好一张锋利的嘴!”光神冷哼一声:“本座已握有光明之印,完全可以开启建立新的光神神界,称陛下那是题中之义!”
张崇弛冷然说:“我看未必!建设神界可也是一项大工程,别的不说,光主神皇城、主神祭城两大城就得耗费主神上百年的时光才能完全建成,然后由这两大主城自动衍生出各中城、小城,形成神界!整个建设时间至少要历时三五百年,尤其是在建大城时,几乎要动用主神的全部精力和神识,根本无暇分心他用!如果光神真的开始建立光神神界,哪有功夫跟我们这些小虾米计较?”
光神大感意外,想不到谷中区区异教徒居然对神界了解如此透彻,莫非……一念至此,全谷的光元素倏然收回,在空中凝成一团光球,在光球中,现出光神米迦勒神洁而又完美的身体,十二只光翼横空飞舞,右手握着金枪,左手托着一颗|乳白色的正方形玉印,印身雕有日月星辰,各放出一道射线通向顶端,在顶端结成一尊半身创世神像,成为印钮。
六对光翼一拍,光神落在张崇弛的面前,目光炯炯说:“你又是哪位神魔转世?怎么对神界秘密知晓得如此透彻?”
张崇弛摇摇头说:“我什么神魔都不是!只是在风神幻境中当了十多年的风神陛下,自然知道一些神界秘密!”
光神不由地胸膛一挺,傲然说:“原来你就是解开风神幻境,让圣犹大那个狗奴才进入神殿,唤醒本神的那小子?”
“正是!”张崇弛说:“不过那只是我们贪图轩辕神殿的神之传承而已,跟你光神没什么关系,你大可不必感谢我们!”
光神仰天哈哈大笑说:“好个自大的家伙,简直比我还狂!我喜欢!不错!我可从来没说过要感谢你们,不过看在你为我破除风神幻境的份上,我给所有在场的人一个机会,只要信奉光明之神,拜在我光神的脚下,我将赐予你们在下界尘世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
谷中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阵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光神冷哼一声:“怎么,不愿意?”整个山谷中的世界像是感受到了光神的不满,顿时变得光明一点,却压力四张,让人心情沉重无比!
最先屈服的是圣雨霏,圣族信奉光明之神的传统,早让她对光神的威风一点免疫能力也没有!她拉了拉西伯昌,西伯昌虽然一肚子的不满,但不得不跟着圣雨霏跪了下去:“赞美我主光明之神,赞美光神的无比荣耀和光辉,愿我们的灵魂在主的光芒中永生!”
光神微微颔首,脸色在肃穆中透出慈爱和崇高说:“好!非常好!迷途的羔羊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信奉光明的人必然有着光明的未来!等我开启了光明之印,创立光神神界好,你们做为第一批向我宣誓效忠的人,将获得进入神界的资格。我以光神的名义,策封你们为未来光神神界与尘世下界的交界伊甸园之主宰!”
“多谢光神陛下!”西伯昌和圣雨霏见光神脸色缓和,知道他心情不错,适时说:“我们两人历经磨难,终于走到了一起,相互厮守已是我们最高的愿意!至于未来的伊甸园之主,还请光神陛下选贤任能!”
光神看了一眼还不肯下跪的几人,说:“光神是仁慈而博爱的,就如你们的心愿吧!”
西伯昌和圣雨霏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光神左手金枪一收,扣了个印诀,拍在右手的光明之印上。光明之印喷出两道光华,落在西伯昌和圣雨霏的身上。霍去病一惊,刚想出手,就被张崇弛拉住了:“霍大叔放心,光神想将我们收归他用,暂时不会用什么坏招!”
果然如他所料!两道光华并没有使西伯昌和圣雨霏有所伤害,反而让两人在光华中不断翻滚,气势越来越强。在经过一刻种的光华变幻之后,圣雨霏已恢复了圣族外形,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双目微闭,整个人圣洁无比,收敛的光华聚在她的身后,徐徐展开五对光翼。圣公!原来从光明之印出来的光华是用来提升她的等级的!不仅是她,就连西伯昌这个人族也被光华给改造了,他身后刚打开的三对光翼,意味着他今后的圣伯身份,圣雨霏再也不会因为种族问题而担心了!
“多谢光神!”这句话西伯昌说得诚心诚意,圣雨霏虽比他大了一百多岁,但以圣族的寿命来说,她只处于青春少女期,而作为人族跟她的寿命差异,只怕到时候西伯昌年老而终时,圣雨霏仍要在世上孤独地活上五六百年,这事一直是两人不敢说出口的隐忧。如今光神的恩赐,让西伯昌完全解决了种族问题,怎么不由地他心喜若狂。
光神淡然说:“有好处,当然也有义务。你们是禀承我经光明之印转化的光明之力而提升或转化体质的,同样受到我的控制。如果我有事征召而敢违背的话,我可以立刻让你们爆为光华,散落在天地之间,连灵魂也找不到!”
“是!”西伯昌和圣雨霏对视一眼,点头答是!如果不喜欢你光神,我照样违命!大不了被你爆了,反正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人生一大快事!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这个意思,不由甜蜜一生,静立在一边。
杨玉环暗中拉了拉王寿汉!王寿汉不解地回看她时,她向光神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个动作可没逃过光神的眼睛,盯着她说:“小女娃体内似乎兼得水、地两种元素,而且对水元素的控制相当利害!怎么?不想改奉我光明之神?”
杨玉环盈盈向光神拜到:“光神陛下,能拜在光明之神的座前,是大陆所有信奉光明者的愿望,就算杨玉环而莫能例外。但杨玉环此心已许与眼前之人,如果他不肯信奉光明之神,杨玉环只好有负光神圣恩了!”
王汉寿身子一颤,大受感动,踏前一步,单膝点地说:“我愿奉光明之神为主,但由于弟子学的是骑士技,环妹学的又是水、地两系魔法,改奉光明之神后,恐怕有负神恩!”
“这有什么?”光神的目光落在西伯昌的身上:“你起先也该是信奉骑士之神轩辕的吧!现在试试你的骑士技!”
“是!”西伯昌领命,双手虚空一引,光元素迅速聚在双手之间,幻化出一柄光枪。一式“决战千里”,圣光致致,如斗气般旋转而出,轰然将不远处的一颗巨石击为粉碎!
“看到了吧!受到光神的恩赐,并不意味着你们原来的技能会变得毫无用处!不过,那个女娃子的地水两系元素魔法多少会受到影响,降低一个等级而已!”光神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循循善诱了!
王寿汉深深地看了杨玉环一眼,转身向霍去病磕了个头说:“弟子不孝!”
霍去病扶起他说:“当前你投入我门下时,我已跟你约定,一切由你自己做主,不必受我及我立下的规矩所约束。来便来,去便去!又有何妨?”
“多谢师父!”王寿汉站起身来,跟杨玉环站了个并排,向光神拜了下去:“赞美我主光明之神,赞美光神的无比荣耀和光辉,愿我们的灵魂在主的光芒中永生!”
“好!好!好!”光神的脸上欣喜之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手中印诀一扣,刚想有所动作。杨玉环又说:“弟子有下情相告,不知光神陛下能否一听!”
“说吧!”光神微微一讶,停手说。
杨玉环走到光神之前,随手在自己和光神之间加了个水元素结界,使她的说话声一点也不外泻。她说了几句后,光神的脸色大为惊奇,又像是拣了个宝,忙摆摆手说:“好!你们暂时不接受本神改造,但本神一定会为你们在神界预留位置!”
“谢光神陛下!”虽然不知道杨玉环刚才和光神说了些什么,但没有受到莫名其妙的控制和改造,王寿汉还是喜出望外,和杨玉环一起站到了西伯昌夫妻的边上。
“剩下你们四个呢?”光神目中光华大盛,罩定霍去病、甘德、张巡和张崇弛说:“在边上也看半天了,莫非不想改奉光明之神!”
卷五光神复活12不夺其志
张巡大咧咧地说:“我无所谓,不过我曾宣誓向阿弛效忠!现在又改向他人宣誓效忠,只是有点不大习惯而已,还是一切听阿弛的吧!”
霍去病的目光越来越冷:“在下信奉的是骑士之神轩辕!”
甘德淡然:“我本世外之人,根本不想卷入任何争斗,既然是随张崇弛而来,就随他而去!”
光神冷哼一声,将目光转向张崇弛:“那么你是否改奉光明之神?”
张崇弛搔搔头:“改奉光明之神,问题是改奉光明之神后,我有什么好处?”
靠!信奉还要有好处,你小子有没有一点觉悟?光神忍了忍自己心中的怒气,不过看在这家伙身上气息莫名,或许真是某位神魔转世的份上,他还是耐心地解释说:“我将创建光神神界,你们做为第一批向我宣誓效忠的尘世下界生灵将获得进入神界,成为使神或神属的莫大荣耀!”
张崇弛笑着说:“我连风神陛下都不当,还会羡慕什么使神或神属吗?”
光神左手的金枪又出现了:“这么说了,你是存心要在异教徒这条小路上走到死!”
“也不一定!”张崇弛现在说起话来,让人满头雾水,恨不得直接打破这小子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
光神的金枪指着张崇弛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张崇弛耸耸肩说:“你口口声声要开启光明之印,创建光神神界,可你现在连光明之印也开启不了,那一切保证岂不都是空谈?何况,现在好象有人连你的光明之印都要抢回去呢!”
光神不以为然地说:“原来你也觉察了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奴才!出来吧!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不嫌丢了光明之神信奉者的脸吗?”
几股强大的气势自谷外应声升起,领头的两人,一个白须白发白麻衣,脸色苍白如雪,除了两点精光闪闪的瞳孔还是黑的之外,其余部分没有一寸不白,这个黑白的旁边是个彩色的,衣着五彩斑斓,带分七色,面白唇红,目如点漆,淡紫色长发临风飞舞。两人相同的,都是背后舞着六对洁白的光翼,圣王,圣族当前两大圣王的圣保罗和圣约翰。在他们的身后,还站着八名张着五对光翼的圣公和二十名四对光翼的圣伯。
圣保罗双手虚拱说:“圣犹大!你窃取光神神殿秘图,获得光神传承也就罢了,为何还敢偷入中心神殿,出手打伤神殿护卫,破开禁制,强取圣帝印?你现在的实力虽然比圣王还要强劲几分,但除非圣帝印自行认可,否则任何人是无法成为圣帝的!”
光神脸色冷若冰霜:“别将我这尊贵的光神与圣犹大那狗奴才相提并论!”
圣保罗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获得了光神传承,但并不意味着你就是光神殿下!听我劝告,你还是将圣帝印送回中心神殿,我会召集族人,宣布你的圣王身份!你将是我圣族第三位圣王!”
“狗屁!”光神大怒:“居然让我这至高无上的光神去你们尘世下界生灵中当一名排位第三的圣王?瞎了你的狗眼!”
“不是第三!如果圣帝印选出圣帝的话,你的排名是第四!”圣约翰笑嘻嘻地说:“圣犹大啊圣犹大,在获得光神传承这件事上,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算计、决心和恒心!但你现在的表现可有点大不高明,仅仅是获得光神传承而已,有必须弄得自己像个救世主一样吗?光神殿下只有一位,那就是金枪银号角,十六翼横空的米迦勒殿下!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不过是六对十二翼而已,金枪倒是拿了一把,银号角呢?若说光神殿下就是如此窝囊的一副模样,打死我也不信!”
光神不由地暴跳如雷,口中狂吼一声:“不懂得敬畏神灵的奴才,去死吧!”手中金枪一抖,幻出一朵斗大的枪花,枪花不是击向眼前的圣族,而是直升半空,然后徐徐地张开。无数金色的光芒从花蕊中迸发而出!
别看圣约翰说得轻松,但早已准备,见光神的出手不凡,双手暗中紧扣的印诀倏然亮出,口中大喊:“暗夜曙光阵!”
他身后的八名圣公和二十名圣候稍稍动了一小步,顿时化为一个整体,结成以他和圣保罗两人为阵眼的暗夜曙光阵,将周围十里之内的光能量一抽而光,整个天地一暗,只剩下半空中那朵舒展的金色枪花。枪花一抖,霍然爆开,无数的金芒像剑一样,直劈圣约翰!圣保罗双手内扣,口中喝:“转!”暗夜曙光阵一转,将金芒完全吞没。
圣约翰合在胸前的双手徐徐打开,一线白光如日初升,在他双手间亮起。他微笑着对光神说:“圣犹大,你该还记得圣族禁咒之一的暗夜曙光阵,一经发动,就会吞噬周围十里之内的所有光能量,化为我手中的这一线曙光。从古自今,没有一个圣族叛徒能逃得过这暗夜曙光阵的制裁,今天你就认命吧!”
他的话刚说完,光神从圣犹大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暗夜曙光阵的内容。还真不简单,人族居然能如此巧妙地操纵光能量,虽然说是经过光明之印的血脉改造,但就连直接从光明主神那里获得光明能量的光神也自承在对光能量的操作上不如设计暗夜曙光阵的人!
难怪光明之神曾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尘世下界的人族,如果不能使他们完全信奉光明之神,将他们置于光明神界的制约之下,总有一天,他们的智慧会让神界感动震颤。他们居然能通过一个魔法阵,将十里之内的光能量完全掌控,根本没有一个使用光明力量的人能逃出这暗夜曙光阵的掌握!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如果布阵的人实力再提升一个等级,就连光明使神也无法在暗夜曙光阵下讨得便宜。只以他现在未完全苏醒的状态,对上这个禁咒阵法也必败无疑。不过,现在该是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光神左手金枪一收,食指无伤自破,沁出一滴淡红色的血落在他的眉心,在眉心幻出一个淡淡的魔法阵:“以光神的名义,祈求父神的爱怜!破!”从他的眉心中射出一道光辉落在右手的光明之印上,光明之印光华大作,印身所雕刻的繁密的星辰全部亮起,又渐渐黯淡,接着是月亮,从眉毛月到满月,再到完全黯淡无光。在月亮黯淡的同时,太阳落了起来,明亮的光芒顺着雕刻的射线汇入印顶的创世神身。创世神雕像紧闭的双眼张了开来,一圆一弯,如日月同升,光华照亮整片天地!
“轰!”结成暗夜曙光阵的圣族等人被那亮光一照,全都轰然炸开,以手抚胸,鲜血狂喷!暗夜曙光阵是禁咒和魔法阵的结合体,一旦被破,那种反噬让布阵之人全都身负重伤。
“你……你居然能驭动圣帝印!”圣约翰平常那种智珠在握的风度尽失,不可思议地望着光神。
光神哈哈大笑说:“什么圣帝印!本神告诉你们,这是当年光明之神耶和华的力量之源光明之印!只有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什么都不懂,才将它叫什么土不拉叽的圣帝印!”
圣保罗脸色微微一变,说:“人族曾有人说自己知道圣帝印的秘密,莫非指的就是光明之印?”
光神目中光华大亮,一伸手,圣光狂卷,将圣保罗抓到面前,紧张地说:“你是说人族中有人知道圣帝印的秘密,是谁?”
圣保罗艰难地咳了两声说:“是古越国一个叫房遗爱的家伙,他曾派人向圣族传话,如果圣族能助他登上古越国王位,他将圣帝印的秘密告诉我们,让我们可以得到圣帝印的承认,成为新的圣帝!”
“房遗爱?!”光神愣了愣,自言自语地说:“一个知道光明之印秘密的人,会拿来换一个小小的尘世下界帝王之位?真是愚不可及!不过,这人必须……”
说到后来,他打住了声音,没了下文,让边上的圣保罗等人心里痒痒,又不敢问!光神目光一扫说:“现在你们谁要反对我握有光明之印,谁怀疑我不是光神米迦勒?”
圣族向来以强者为尊,以圣保罗和圣约翰为首,大家全都恭敬地向光神深深地施了一礼:“能驭使圣帝印者,自动成为我们的圣帝!圣帝所言,句句真理!参见光神殿下!”
“是陛下!”光神随口纠正了一句,他的脑袋里还是想着房遗爱的事,不错,光神虽然知道开启光明之印后会带来什么,但他并不知道开启的方法。莫非人族中有人真的知道光明之印的开启方法?或许也是哪位神魔转世,看来得会会他!
想到这里,他再也没有耐心听众圣族大唱赞美诗,摆摆手让他们站到一边,对张崇弛说:“别给我玩避重就轻的把戏!一句话,愿不愿投入我的座下?”
“没有这个必要!”张崇弛一字一顿地说:“想不到光神经过如此之长时间的封印,连脑袋都变得迟钝了!如果神灵都像阁下那样,这神不信奉也罢!”
这下好了,不仅没称陛下,连殿下也改成阁下了!光神身周光能量一阵暴动,压得在场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卷五光神复活13空有奇谋
“杀鸡焉用宰牛刀?”圣保罗在光神身后,恭敬地禀报说:“光神陛下!请允许在下出战,以宣扬光神之荣耀!”
光神的目光在圣保罗身上停了一停,点头说:“你出手吧!”
圣保罗身形一闪,立在了张崇弛面前。霍去病和张巡两人一左一右,自动形成护卫的阵式,将张崇弛和甘德围在其中,直面圣保罗,金银两色斗气闪烁,随时准备出手一拼。
圣保罗脸上浮起一缕阴笑:“在昆仑界,你们还想抵抗圣族的制裁?受死吧!光辉结界!”
光是圣保罗一个人的光辉结界根本困不住已达到天骑士巅峰状态的霍去病和张巡、张崇弛两人的组合,但再加上三名圣公和八名圣侯就不同了。这是他们早已练得纯熟的禁咒阵法,当圣保罗的双手指印现出时,三名受伤较轻的圣公和八名圣侯自动在他身边站定,相互沟通弥散的光能量在空中划出一个魔法阵的印记。
“骑士守护!”霍去病和张巡双双出手,一道金银相间的盾牌立在张崇弛和甘德前面,右手直冲,剑花枪花飞扬,宛如在身前绽放出无数的烟花。
“承光辉之恩赐,成光辉之结界,斩断尘缘种种,独立万千世界!”圣保罗似吟似唱间,围绕在他身周的光能量大涨,如山洪暴发一样,将霍去病和张巡完全吞没,形成一个散发着白光的光辉结界球。
球中的霍去病和张巡正等将手中的斗气推出,张崇弛轻拉了一下他们的衣角,示意他们暂时别急,正对着圣保罗,似笑非笑地说:“好了!老头,这光辉结界也完成了,外界的人什么都听不到,你到底有什么后事,快交代吧!”
“我呸!”圣保罗有点气喘吁吁,毕竟禁咒阵法不是那么容易说用就用的:“你小子留点口德好不好!”
“好!”张崇弛说:“老爷子费那么老鼻子劲弄出这个光辉结界来,不是为了跟我讨论礼貌口德问题吧?”
圣保罗点头说:“算你小子精明!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商量什么?”
“对付那该死的光神米迦勒!”]
张崇弛吓了一跳:“不会吧!你们刚才还向他宣誓效忠呢!”
“这种威逼下的效忠有个狗屁用?”圣保罗说话倒直接得很:“明明是圣犹大那家伙获得光神传承,知道了一些光明之印的秘辛,也敢装模作样冒充光神米迦勒,还口口声声开创光神神界,根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圣族要是交到这种疯子手里,不出几年就完蛋大吉!”
张崇弛心想,那家伙还真是光神米迦勒,只是现在表现的水准太差而已!他也不说破,而是微笑着说:“那么老爷子的意思是?”
圣保罗脸色一肃:“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圣保罗说:“我可以借用光辉结界,再动用星空转移咒将你们送回古越国。但你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房遗爱,就算不能从他口中得知光明之印的开启方法,也绝不能让圣犹大那家伙得到!否则,他一旦开启光明之印,就无人能够制衡他了!”
“成交!”张崇弛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说:“只是我们走后,你们可要善待留下的西伯父和伯母,还有我们的同伴王寿汉和杨玉环!”
圣保罗理所当然地说:“这个你放心!现在西伯昌也是圣族之人,他跟圣雨霏之事,我们当然不会干涉。至于你的两个同伴,既然已向圣犹大宣誓效忠,圣犹大绝不会对他们太差,以免寒了后来者的心,圣族方面有我周旋,想来也不会吃亏!”
霍去病Сhā嘴说:“别人我不管,但王寿汉关系重大,你们最好能够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危,否则,我敢保证圣族今后会糟到莫大的打击!”
知道是你的弟子,也没必要搞得这么偏袒吧!圣保罗心里想着,表面上仍淡淡地答应了下来!张崇弛突然拍拍他的肩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如果实在是情况危急,你只要将他送出昆仑境就可以了,神龙自会保证他在天神山脉中的安全!”
吓!那个王寿汉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还拉了神龙当保镖!看来是得小心了,龙族虽然对昆仑境内的事从不过问,但要是真惹上了他们,绝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如果霍去病所说的打击指的是神龙报复,圣族还真是承受不起!圣保罗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我只能保证尽我一切努力,其余……”
“其余由天吧!”霍去病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该交代的也交代清楚了,自然暂退一步!
“由我不由天!”一个冰冷的声音硬是刺入四人友好的交流之中!
“谁?!”圣保罗心头一颤,喊问说!
在他们身边,白色的光能量一卷,幻出一个十六翼的光神模样说:“我!伟大的光神陛下!”
“你!”圣保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破!”整个光辉结界就如同被充气过了头的气球,顿时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片乱飞了!
在光辉结界外,米迦勒手托光明之印,仰天发出狂妄的大笑:“圣保罗啊圣保罗,我不得不佩服你这只老狐狸的胆气!在光明之印下,居然还敢动用光能量结成什么光辉结界,来做秘密谈判的场所!却不知道任何光能量的变化都逃不出光明之印的监控!”
圣保罗的脸色一阵惨白,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在米迦勒的眼中,居然如同儿戏!他叹了一口气:“请光神陛下赐罪!”
“赐罪?”米迦勒脸色闪过一丝狰狞之色:“你没有罪!违背光明之神的人都没有罪,只有死!”
圣保罗的脸色反而正常起来:“不错!我违背了光神,但并不意味着我违背了光明之神。我信奉光明之神,为了光明之神奉献一切,自五百年前,成为圣王以来,兢兢业业为光明之神打理着尘世人界世务,所行所言,无不从信奉光明之神这一事实出发,还请光神明鉴!”
米迦勒脸色一阵抽动,想了想说:“既然如此,免你死罪!”说着,指诀往光明之印上一拍,口中低咕了几个模糊的音节,光明之印喷出一道红光满入圣保罗的体内!圣保罗脸上一阵血色浮起,从刚才完全黑白的形状变得有点淡淡光泽。
“今后,你的一切思想都随时会在光明之印中反应出来!如果有所妄动,立刻灰飞烟灭!”米迦勒的声音轻柔而诡异,看得他身边的人心中直发冷!该死的狗奴才,看在你这五百年来掌握了不少隐秘资料的份上,再加上控制圣族,总不至于事事要我这个伟大英明的光神亲自出马,暂时饶你不死!
霍去病一带张崇弛说:“这里由我和巡儿顶着,你和甘先生马上退出昆仑境。只要一出昆仑境,有神龙在,你们可保无事!”
“可是?”张崇弛张了张口,就被霍去病给截口说:“我和巡儿都曾服过灵犀丹,即使被光神所杀,仍有复活的机会,而且每复活一次,力量更强!”
张崇弛点了点头,拉着甘德,心神沉入风的体验。在风神幻境中,他曾体悟过神界之中各种风的境界,更是达到了风神自由的至高境界,虽然那种感觉以虚幻居多,但对身怀元素轮回的张崇弛来说,无疑已为开启风神之精区块打开了一线门缝。随着他心神体悟的深入,聚在他和甘德身边的风元素越来越多,渐渐形成青色的橄榄状护罩!
“走!”霍去病见张崇弛身上的风羽已成形,左手一推,将他和甘德向谷外射去。右手长剑一挽,金黄晶亮的黄金斗气和张巡幻晶龙枪中爆发出来的白银斗气汇成一股气流直袭光神而去。
“不错,很强!不过那是尘世人界的标准!”光神冷哼一声,金枪出现在左手,随意地一挥,在枪尖生出一道光华,迎着两道斗气对压而去。
当两道光华相击时,张巡和霍去病的斗气显然比不上光神的金枪,被击得节节后退。就在光神的目光转向正射向谷外的张崇弛两人时,霍去病手中一抖,黄金斗气拐了个弯,直击光神右手。只要打落了他手中的光明之印,圣族定然群起攻击,还用得着我霍某人在此拼死拼活吗?他和张巡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注意,自然在正面对抗的气势要弱了一些!
光神的嘴角突地挂起一缕微笑,就这水准,差了点吧!他的目光追张崇弛,不过是诱敌之计而已!只要击溃了这两个固执的骑士,那两个半吊子的魔法师还不是手到擒来?见霍去病果然上当,改袭他右手时,手中金枪一抖,光华爆涨一倍,劈头盖脸向张巡压过去。
这小子的能力虽然不强,但手中的那根枪似乎是件准神器,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带来不少麻烦!各个击破,先玩死弱的!至于霍去病,先让一让吧!身形微赐,右手猛收,光明之印一拍,印向直冲而来的黄金斗气!由于光神重点不在这里,光明之印只是堪堪抵住了黄金斗气的攻击。
够了!挡住了霍去病,张巡的死期就不远了,光神冷笑着,金枪爆射而出,硬是将被先前枪芒弄得手忙脚乱的张巡钉死在地上!
卷五光神复活14神胎炼化
“巡儿?”虽然知道张巡曾服过灵犀丹,霍去病还是目眦尽裂,浑身黄金斗气勃发之下,居然越变越淡,映着阳光,呈现出水晶般亮堂!
光神冷笑一声:“黄金斗气爆发吗?有点意思!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先跟你计较!”他背上六对光翼一拍,这边的人影还在,另一边已出现在张崇弛也风翼之前:“天下哪有什么东西能快得过光?”金枪横扫,圣光暴发,直扑张崇弛!
“哄!”地一声,从对面山峰间出现了一只浑身雪白,只在额头晶角中带着一线蔚蓝的灵兽,角上白光冲天而起,连天上的阳光都似乎暗了暗,无数的光能量在它的身后结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力士形象,只是头部,却是水元素结成的绝美女子头像,让人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怪异!
在风神幻境中,圣猞猁同样受到试炼,终于将水元素完全炼化,融入晶角之内。等它完全控制了光能量和水元素变化时,发现张崇弛等人早已去了昆仑境,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关键时刻现身了!
光神一愣:“王兽的诸神降世?这什么狗屁神长成这样,也敢出来吓人?”
圣猞猁现在哪有空跟他探讨形象问题?巨人双手握拳,无数的光点向光神袭来!米迦勒这才脸色一紧,这个家伙似乎很强!尤其是其所控制的光能量似乎不比自己现在要差。有了这个觉悟,米迦略不敢怠慢,金枪一竖,全力出手!
“破!破!破!”巨人以拳击枪,毫无花俏,硬碰硬地一连三十六记下来,自身顿时消失了一半,也将米迦略击得嘴角流血,横飞出几百米远!
张崇弛刚松了口气,米迦勒又出现在他面前:“不错!很强,但我有光明之印在手!一切消耗都能在瞬间恢复,看你拿什么拼我!”
巨人双目再张,奋起大拳,又是三十六拳直轰下来。光神金枪依葫芦划瓢,又是三十六记硬拼,直拼得巨人流云星散,空中的圣猞猁恢复了小猫形状,一个踉跄落在张崇弛的肩上!光神也同样被击飞出几百米远,手中的光明之印恢复功能还没启动,就听边上冷笑一声:“来得好!”
黄金斗气席卷而上,化为一支巨大的黄金剑自下而上,一式“举火燎天”直斩而上。饶是米迦勒急急将光明之印和金枪都挡在跨下,也被全力出手的霍去病击得喷出大口鲜血,倒飞而去!
他的恶运并没有就此完毕,在他倒飞出去的方向,一枝闪着五色光华的长枪拖着长长的黄金斗气尾巴飞了过来,将他牢牢地盯在山峰之上,那部位,跟张巡被金枪所钉的部位一模一样。他不甘心地一回头,就将刚才已死的张巡正飞在半空之中,浑身上下翻滚的斗气一寸一寸由银白转为金黄!
灵犀丹,果然是医神至宝,三死重生,每重生一次,都会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张巡第二次重生的结果,是从皇骑士晋升天骑士,连带手中可进化的幻晶龙枪也进化为最低级的神器,幻出红黄蓝白黑五色光华。
米迦勒不怕黄金斗气,但神器却可以对他的身体直接造成伤害!被钉在山峰之上,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和力量正不断地从胸口流逝。不过,对神来说,这样的伤势并不致命,他一咬牙,拨出幻晶龙枪丢在地上,低头看了看胸口正缓缓愈合的大洞,哑声说:“卑贱的人类,居然用诡计伤害伟大的神灵,你们该死一万次!”
“不知道谁先死呢!”一时不查,在他的身边居然多了一个人,一手红光隐隐,一手蓝光闪闪,直按到他背上,然后风翼一展,飞快地退出几百米外!
米迦勒不是不想反击,是不能反击!当张崇弛的双手击到他背上时,两股气流直窜入他体内,一股阴沉冰冷,一股灼热刺痛,一路上窜下跳,将他的五脏六腑搅得稀巴烂。
是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米迦勒在封印千万年后,虽然脑袋已变得有点不大灵光,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神器加上元素之灵,他心里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如果这些东西落在一个善于掌握者的手中,要杀死一个从神都有可能,更何况现在他连神属都不一定能比得上的身体?他一咬牙,左手的金枪倒转,直向自己的顶门Сhā了下去!
这人疯了?!看到光神这个动作的大家不由地愣了愣,甘德突然大叫:“快阻止他,全力攻击!”
“算你们狠,不过明白得太迟了!”光神面色扭曲,狰狞无比:“你们等着吧!今天此仇我会百倍万倍向圣族和人族索回的!”说话间,一团|乳白的光雾从他的顶门喷出,在光雾中,一个半尺长的小人,背生十六翼,一手抓着金枪,一手抓着光明之印,在空中耀出一片强光,转眼消失无踪。
他留下的身体红蓝两色光一闪,已被完全气化,消失在空中。三昧真火和天一水华又化为活泼泼的两股无色气流回到了张崇弛的体内。
“甘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张崇弛从甘德的那一声叫唤中推断出甘德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甘德叹了一口气说:“神胎炼化!不知是福是祸!”
“什么叫神胎炼化?”不用说,在场的个个全都是满头雾水。
甘德说:“其实我们面对的光神并不是真正的光神本体,而是他神识附体在圣犹大身上,由于受身体的限制,他并不能发挥真正从神的力量,否则今天就是有神龙来了,也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更别提能击败他了!当这个身体遭到不可逆转的伤害时,光神神识便抽取这个身体的精华,与神识融为一体,结成神胎突体而出,逃过劫难!”
张崇弛说:“这么说来,光神必定重临!”
“不错!”甘德面有忧色说:“神胎炼化之后,如果没有对应的本源力量滋养,就会迅速枯萎,最后烟销云散,但若能获得本源力量的滋养,他就能重结神躯,恢复到真正的光神十六翼状态,试问天下谁能阻拦疯狂的光神?”
张崇弛也不由担心地说:“问题是听他的口气,那光明之印正是光明本源力量,岂不是说他铁定能重临深蓝宝石大陆?这个重结神躯的时间要多长?”
“不知道!”甘德摇头说:“根据古书记载,重结神躯的时间取决于神的级别和本源力量的强弱,级别越高,时间越长,本源力量越强,时间越短。在纪录中,曾提到冰霜女霜当年被地火魔王所杀时采取了神胎炼化的方式,在水神之印的滋养下,用了三十年时间就重结神躯,甚至在力量上更胜被杀之前!”
张崇弛点头说:“看来我们还有时间,光神的级别跟冰霜女神相同,而光明之印似乎还没有开启,重结神躯的时间只会比三十年更长!”
“三十年?”圣保罗强撑着身子惊叫说:“三十年一晃而过!到时候谁能制衡重结神躯的光神?伟大的光明之神啊,难道你要抛弃你虔诚的子民?早知道他真是光神,整个圣族都必定跪倒在他的脚下,享受他的赐福,可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张崇弛目光中的神色越来越坚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赶到古越国,弄清楚房遗爱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光明之印的秘密。无论如何不能让光神开启光明之印,借此延长他重结神躯的时间!”
“延长又有何意义?”圣保罗哭丧着脸说:“一百年,两百年?那么此后呢?”
张崇弛抬目遥望着长天,一字一顿地说:“据说创世神在分裂之前,曾留下一只命运转轮,就连神和魔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摆布!我相信光神今天的行为也当在命运转轮之中,我更相信以创世神的情怀,他所留的命运转论决不会无故放出一只无敌的怪物来毁灭这个世界!”
张巡不断地端详着手中已进化为低级神器的幻晶龙枪,老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将之化为古铜色的臂环扣在右臂之上,对张崇弛说:“阿弛,别说得那么玄好不好,干脆说,你觉得这事怎么才算个结束!”
“没有结束!”张崇弛似乎在瞬间悟出了什么似地说:“没有磨难的人族是不会进步的!任何一个劫难都是对人族的磨难,只有全心全意,提升自己,战胜磨难,才能使得人族向理想再迈出一步!光神的出现,将是一个大磨难,也许是个大机会!就看我们自己能提升到什么程度!”
“说得有理!”霍去病说:“关键还在于我们自己!”
几句话间,光神最后手段带来的阴影在大家的心头渐渐退去,别过圣族和西伯昌后,一行人出了昆仑,到了天神山脉之中,大家才长长出了口气,终于安全了。各自坐息了一会儿,等到精力完全恢复时,甘德已在地上布下了一个传送阵说:“这个传送阵能送大家回古越国龙城!不过,甘德不想Сhā手王国政治,今后的事就拜托各位了!”
“谢谢甘先生!”张崇弛说:“是啊!我们得尽快赶到古越国龙城。几天不见,我倒是有点想念夷光了,但愿这几天那个吕奉先没用什么手段骗了夷光的心!”
甘德脸上浮出一层神秘的笑容说:“你真的这么在意那个吕奉先!”
“不在意才怪!人家相貌比我帅,来头比我大,本事比我强,风度比我好!妈妈的,不知是不是命运转轮搞得鬼。万一夷光被他泡上了,我不拆了那只命运转轮才怪!”别看张崇弛出古越国时嘴硬,现在却有点惴惴不安起来,弄得连命运转轮都抖了一下,千万别惹到这个看起来一脸平静人畜无害的家伙,这种人狠起来那才叫没边!
卷五光神复活15计将安出
要说吕奉先没泡夷光,连傻子都不信。自打看到夷光第一眼开始,这位年轻英俊风流潇洒的皇骑士就像丢了魂似的,不管有事没事,总缠着王宫侍卫们通报求见夷光,弄得侍卫们只要看到他,就脑袋大了一圈。若不是在别的方面,吕奉先表现得处处胜人一筹,早有人跳出来把他狠贬一顿,冠以“花痴”的美名了!
可惜他忘了一点,早在无数年前,有一位伟人曾说过,“小人与女子难养!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当然,身为女主角的西夷光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犯错误的是古越国无数怀春女子,经国王寿典一战,吕奉先对无数怀春女子来说,简直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如今看着他目不斜视地拜倒在西夷光的石榴裙下,怎么不让她们悲痛欲绝?
这段时间,吕奉先的门口也是天天站满了人,不是送鲜花,就是丢情书,弄得他只能翻墙而走。这个不理智的行动,让古越国龙城的怀春少女们误以为吕奉先帅哥根本不屑看她们一眼,于是有人由爱生恨,立下谁战败吕奉先,就舍身下嫁的“悬赏通缉令!”
很快,在他的门前,除了鲜花和情书外,又围了无数的骑士,个个面部潮红,神色激昂,举着长长短短地骑士枪要找他一决雌雄,全然没有考虑吕奉先不仅有终极精灵器和神器在手,自身的修为更是到了皇骑士的顶端,随时可能突破至天骑士的境界。
吕奉先当下的状态是每天晚上,都要参加某位王公大臣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宴请,每天早上,去王宫门口报到!这一天,好不容易从自己暂住的府上突破出重重包围,几乎以刺客的嫌疑到了王宫门口时,一位侍卫笑着说:“吕公子,国王有令,请你到勤政殿共商国事!”
要是能共商家事,那该多好?吕奉先一边脑里想入非非,一边含笑向侍卫微微颔首,整了整身上的衣甲兵器,昂首阔步跟在侍卫身后,到勤政殿拜见佳人去了。
一踏入勤政殿,吕奉先不由地一喜,整个勤政殿里,除了几位侍卫和侍候的女宫外,再没有其他朝臣,西夷光也没有全套的国王打扮,只是淡装素服,正在看几份奏本。全神贯注间,自然而然地焕发出一股迷人的风姿,饶是吕奉先最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在衣香鬓影之间打转,也不禁为她的美丽差点风度尽失,现出猪哥的男儿本色相。
带领他的侍卫站在殿口,高声喊:“启禀国王陛下,吕奉先晋见!”
这一声来得及时,既让周围的侍卫们打起精神防卫,又让西夷光将注意力从奏本中转移出来,更让吕奉先及时惊醒,省了出丑的可能。让他不由地微微踏前一步,对着侍卫说:“多谢提醒,有空请你一起吃饭!”
“谢啦!”侍卫低声回了一句:“不过我知道吕公子最近很忙!”
“这倒也是!”吕奉先本来不过是作作样子而已,随口刚回答时,突然目中神光一清:“你怎么知道我很忙?”
侍卫低声说:“恕小的不敢多言!”反正吕奉先已带到,他的职责已完成。祸从口出,身为王宫侍卫,不该说话处绝不乱说的觉悟还是满高的,匆匆退出勤政殿。
他不说,吕奉先就不知道吗?吕奉先脸上浮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王宫侍卫无事不得出宫,但却知道他很忙,这说明这人在刺探他的情况,并将之传入宫中。至于这个人是谁,根本不用问,谁能让王宫侍卫嘘若寒蝉,不敢多泄露一句?除了眼下坐在勤政殿中的那位佳人,还能有谁?只要佳人注意到自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在各宴会上所表露的翩翩风度和合乎任何典礼的规范举止又岂会一无所闻?甚至,那些安排下无数美女珍宝宴请自己的王公大臣中,说不定就有西夷光故意设局来试探自己的!今天能找自己商量国事,自然是这一段时间来的考验合格!
吕奉先越想越高兴,龙行虎步进入勤政殿,站在离西夷光三米处,单膝点地,一手扶胸,朗声说:“皇骑士吕奉先参见国王陛下!”
“吕公子不必多礼!既然吕公子手持祖父所赐的金香玉符,平时身份等同于亲王,除了正式会见场合,亲王是无须这些繁文琐节的!”西夷光放下手中的奏本,缓缓地说。
“是!”吕奉先跳前一步说:“那么恕在下放肆,在这种场合,称国王陛下一声妹子如何?”
西夷光眉头微蹙,没有回答,但那神情却让吕奉先心中一颤,忙低头说:“在下一时口快,还请国王陛下恕罪!”
西夷光摇摇头说:“吕公子言重了!你所说也是发自内心,既非故意欺我,又何罪之有?只是夷光一时之间不大习惯这个称呼而已!”
吕奉先忙说:“既然国王陛下不喜欢,我就称你为世妹如何?”
说来说去,这个家伙还是想跟自己先攀攀关系,将距离拉近一层再说。前几次见面,均有王公大臣在场,他不敢放肆,今天倒是步步紧逼了!西夷光淡然说:“也好!既然你曾与我祖父论交,也算是世交了,称世妹也是题中之义!”
吕奉先又踏前一步说:“多谢世妹青睐!只是我虽蒙西歧侯前辈看重,却不敢平辈论交!”
这么清楚的辩白干什么?西夷光不由地想起了张崇弛,虽然大哥好像没有眼前的这个吕奉先帅,武功也没有他好,可他永远是那么淡然微笑,即使天翻地覆,对他来说,也只是云淡风清的样子,让人感觉心安和快乐。要是换了大哥,在这些称呼上,恐怕连多一个字都懒得计较,哪像眼前这家伙一样婆婆妈妈?只是,不知大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找到了父王没有?唯一可以心安的是,从化蛇与主人的天然联系来看,大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西夷光这一走神,倒让吕奉先觉得她对自己的说法是默认了,不由高兴地站起身来说:“世妹,不知今日召愚兄进宫,有何吩咐?”
西夷光示意吕奉先在殿旁的一张红木椅上落座后,又让身边的宫女将案上的几本奏本送给吕奉先过目后,才说:“关于前段时间国王寿典刺客一事,因事关重大,我故意拖到如今,等大家冷静下来后,才着手处理,以免一时冲动,筑成大错!”
“世妹想的极是!”这句话,吕奉先说得真心实意,没有一点奉承。古往今来,多少错案冤案都是在上位者的一时冲动间造成的?能够在关键时刻冷下来,然后着手处理,这说明西夷光已到达了身为成功上位者的最基本要求!
“现在朝中有两个意见,一是尽快处决虎狮王全家,以明王国法典,一是认为虎狮王既然跟圣族有所交易,一旦惹下整个圣族,对古越国不利。杀不杀虎狮王对古越国百姓没有任何意义,但若能通过他跟圣族订立协议,保证古越国的利益才是上策。不知吕兄的意见如何?”西夷光几句话将奏本中的提纲给列得清清楚楚!
吕奉先把几本奏本往桌上一放,语出惊人地说:“其实,在这场刺杀中,虎狮王并不是主角!”
西夷光目中一亮,说:“还请吕兄指点迷津!”
吕奉先智珠在握地说:“我利用这段时间,不停地参加各王公大臣之间的宴请和晚会,从他们的口里了解到不少隐秘,对国王寿典那天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从那天的情况来看,虎狮王不过是个放在前面的傀儡而已,真正要小心的是王国第三顺位继承人房遗爱!”
西夷光面现惊容,吕奉先果然不简单。他夜夜笙歌,周旋于古越国的王公大臣之间,原来也是别有所图,倒是将古越国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他得出的结论,跟张崇弛临走前的断言一模一样。作为没有亲身经历其间变化的人,能做出如此论断更说明了他卓绝的才智。
“那么该如何处理?”西夷光在顷刻间又恢复了原来的雍如。
看来自己的功夫没有白废,吕奉先得意地一笑说:“世妹既然没问我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定然在事后有人给你分析过当时的情况,也得出与愚兄相同的结论,对于这样的高人,世妹何不请教一下他的看法?”
西夷光轻叹一声:“如果他在这里的话,我又何必如此心乱?”
吕奉先心下大定,却不知他想错了!既然他自诩打听尽古越国隐秘,自然知道甘德的事,更知道他在国王寿典前后就失踪了,看来那位高人定然是甘德。看来,除他之外,古越国再无能在智慧上跟我分庭抗礼之人了!心情大好之下,他忙接着西夷光的话题说:“世妹不需要担心!且让愚兄为你借箸代筹,设计釜底抽薪之计!”
“计从何来?”西夷光不解地问!
吕奉先说:“如今世妹登基,房遗爱已成为王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不绝了他对王位的觊觎,只怕刺杀之事还会屡屡发生,其古越国有这么一个心腹大患在,只怕将来前途难料!除非古越国新出现一位第一顺位继承人,排在他前面,逼得他要不铤而走险,直接跳出来大对决,要么偃旗息鼓,自认失败!才是彻底解决之道!要新增一位古越国顺位继承人,只有一个办法,请世妹恕愚兄妄语之罪,愚兄才能说!”
卷五光神复活16来者不善
西夷光淡然说:“既然是妄语,你就不必多说了!”按古越国的法律,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只有当国王的子女出世时,才能直接越过房遗爱,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当然,对女王来说,还有一种途径,就是她嫁人后,她的丈夫在她的子女出世前拥有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资格。无论哪一样,都不该由吕奉先来建议!
吕奉先也像是知道不能逼得过紧,今天的表现已经够了,便微笑着说:“以世妹的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愚兄想说什么。无论从古越国百姓的福祉考虑,还是愚兄的一片心意,都请世妹考虑考虑!”
西夷光轻轻点了一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说:“我累了!”
吕奉先知趣地站起身来,刚想告辞,就见一位王宫侍卫满脸喜色冲了过来,向西夷光远远下跪说:“禀国王陛下!老国王西歧候回宫!”
老国王回来了?吕奉先满脸的喜色,但西夷光却皱了皱眉。她对这个祖父可没什么好感,在她的印象中,祖父可是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极其固执不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倾整个王族的势力反对,父亲也不会被逼放弃迎娶母亲,郁郁寡欢这么多年!
不过怎么说,人家都是自己的爷爷,这份自创世神以下源远流长的血脉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她站起身来,对从殿外傲然而入的西歧侯轻轻福了一福:“孙女夷光拜见祖父大人!”
“你父亲呢?”西歧侯长辈的架子可不小,对夷光的问候理都不理!
夷光恭敬地回答说:“父亲于月前将王位传给孙女后,就已外出游历,但没有交代他去了何处,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便干涉!”
“孽子!真是孽子!”西歧侯气得胡子直颤说:“家国大事,岂容儿戏!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传就传?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怎么能治理这么大的国家?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西歧侯的一世英名往哪儿搁?”
你西歧侯有一世英名吗?这个问题夷光只能烂在肚子里。若不是前有西叔昌,后有西伯昌,持平而治近三十年,古越国当年在整天只讲究尊卑礼节西歧侯的手中,可是东夷诸国中最差的一个!现在西夷光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岂容你一已退位的老国王轻辱?按照礼节,退位的老国王只是享受亲王待遇而已,连亲王权柄都没有,见了现任国王该行臣子见驾之礼。难道你西歧侯整天挂在嘴上的仪礼只是要求别人而已吗?
吕奉先在边上忙打圆场,对着西歧侯恭敬地见礼说:“后生小辈吕奉先参见西歧侯陛下!”
西歧侯一看吕奉先,就变得笑容满面,上前扶起吕奉先说:“吕公子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再说本王已退位,不能再称陛下了!”
说到这里,他才恍然想起,现在的陛下可是在他眼前被他口口声声称为黄毛丫头的夷光,不由地老脸暗暗一红,轻咳一声,语气缓和了许多:“夷光!这吕公子可是身出名门世家,乃贵人高士之后,他能来助我古越国实在是百姓的大幸,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孙女不敢!”西夷光点点头说:“遇到难题,孙女还得请教吕公子呢!”
吕奉先也帮腔说:“禀前辈,奉先在古越国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西歧侯说:“也不妄我赠你金香玉符,今后古越国有事,吕公子可不能推托!”
吕奉先说:“前辈有什么吩咐尽快说来,奉先岂敢说一个不字?”
西歧侯的目光笑眯眯地落在西夷光的脸上说:“夷光!看到了吧!这才是新一代少年英雄的风姿和气度!吕公子无论出身来历、人品相貌,还是胸中所学,都是人中之龙,今后你们可要多交流交流!”
敢情今天爷爷回来演的是媒婆角色!西夷光的心中不由一阵阵的反感,连带吕奉先的形象也褪色三分,语气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多了一点淡意说:“爷爷远道而归,定然风尘劳苦,还请先行歇息,容孙女在宫中置酒,为爷爷洗尘!”
“好!我的孙女终于懂得什么叫礼节了!”西歧侯的心情大爽说:“下午,王宫西花园设宴,大家就随便喝几杯吧!夷光,你发贴子,请太傅和左右相做陪,我有大事要宣布!对了,到时候吕公子可一定要到场噢!”
“是!”西夷光点头称是,送西歧侯出殿,吩咐侍卫们将他送到乾宁宫休憩外,又送走了吕奉先!揉揉太阳|茓,自言自语地说:“大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总觉得今天下午的洗尘宴会出什么事,如果有你在,那多好啊!”
回想起跟张崇弛交往的过程,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永乐城,当父亲莫名其妙地受伤,几近无治的时候,甘德推卦,声称只有永乐城有名医可以救父亲,当赶到永乐城,两位金针医师宣布无治,正悲痛欲绝时,他站了出来,很简单平淡地治好了父亲的病,从此让父亲和自己认定他就是甘德曾提过的古越国守护神。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睢阳城,在自己求购万年首乌失败时,他出现了,几句话的工夫,为她取得了万年首乌,而后一连串的交往,助她突破至银徽魔法师、以化蛇幻化国王、出寻西伯昌,不见他皱过眉头,更不见他豪言壮语,一切似乎都很平淡自然,却一次又一次让自己觉得心情平静而安全,这种感觉在意气风发的吕奉先身上是无论如何找不到的!如果说吕奉先是一场热闹的演出,张崇弛就像是一曲自弹自唱的琴曲……
正想得出神,一缕幽香从殿外传了过来。似兰似麝,却又淡上许多,让人有置身于大自然,与天地合一的感觉。这是什么香味?西夷光回过神来,刚想叫侍卫们去查查看,就听殿外一个清朗的声音说:“夷光,你在里面吗?”
大哥?!夷光一愣,马上飞奔而出!想到什么就来什么,创世神真是仁慈无比啊!
在勤政殿之外的广场上,一个正幽幽地放着淡灰色光华的传送阵正在淡去,在传送阵的中央,站着霍去病、张崇弛、张巡、杨玉环和王寿汉五人!
“大哥!你们是甘先生送回来的吗?想不到甘先生两年前在这里布下的传送阵居然是现在用的!”西夷光心花怒放之下,说话的语速也快了不少!
她快,还有比她更快的,她右手那只褐色的指环突然一开,化为一条细细的小蛇就朝张崇弛冲去!却被他肩上的圣猞猁一瞪,浑身颤抖了一下,险些掉到地上。在空中一个盘旋,又鼓足勇气冲了过去,落在张崇弛的另一侧肩上说:“主人,你可回来了!夷光妹子想念你呢!”
哗!正快步迎上的西夷光听到化蛇毫无遮拦的话,不由地脸色一红,硬是刹住了步阀,指着化蛇说:“谁说我想念大哥了!你这臭化蛇!”话音还没落,突然发现自己说的好象不对,又急急忙忙地更正说:“谁说我没想念大哥?不对!也不对……不来了,你这臭化蛇欺负人!”
女人撒娇永远是天下无敌的武器,但很多女人之所以不能无敌于天下,就在于她们并没有理解撒娇的至高境界!别以为卷着舌头,咿咿哑哑细声细气的玩玩做作小甜蜜就是撒娇,真正的撒娇是要将自己的心情直白地表露出来,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就如同此刻的西夷光,看似手脚无措,语无伦次,却让在场的人全都明白了她的心情,哈哈大笑之余,兴奋的兴奋,欣慰的欣慰,好奇的好奇……不管怎么样,全都觉得她可爱至极!
张巡更是打趣说:“看到张大哥,就忘了问西伯父啦?”
“巡大哥,你该是最老实的一个,什么时候也变得油嘴滑舌了!”西夷光的惊讶又惹来一阵开怀的笑声:“你们见到父王了吗?”
张巡见西夷光沿用了张崇弛对他的称呼,更是高兴地说:“我们此行收获大着呢,具体的还是让阿弛说吧,他的口才比我们好!”
张崇弛接口说:“其实我们什么都不说,夷光也早知晓了大半!”
西夷光听张崇弛这么一说,不由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突地一振说:“大哥!你的金香玉符开封了!”
张崇弛微笑着说:“我就说你能闻到!”
西夷光不由地笑靥如花!这金香玉符的开封法诀只有在国王登位时,才能由上任国王传授给他,已完成传授的上任国王是没有权力再为金香玉符开封的!现在,张崇弛的金香玉符开封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见到了正牌的西伯昌,而且从大家的神情来看,父王应该过得很不错!
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后,西夷光又高兴起来,拉着张崇弛的衣角说:“早知道金香玉符开封后这么好闻,我也该弄一个放在身上!可惜,我这个国王是从冒牌国王那里接任的,根本不知道开封咒语!”
“这有何难?”张崇弛见过西伯昌开封,以他的记忆力,记下那些咒语还不是一件小事:“有时间,大哥教你!”
“大哥真好!我要摆酒为大哥接风!”西夷娇媚地说:“对!大哥!老国王西歧侯也回来了,干脆我把下午的洗尘酒合在一起,你看如何?”
张崇弛心里一紧,甘德那边早有口风,西歧侯可是他追夷光这条路上的一个巨大阻碍。不过,既然碰上了,见面就见面吧!又不是下象棋,王见王才死棋,自己顶多一小兵,说不定还能克死王呢!想到这里,他笑着说:“那我们大家歇息一下,就等着妹子下午的接风酒了!”
卷五光神复活17宴无好宴
古越王宫的西花园是仿中原国皇宫的后花院所建,虽然在占地面积上只及中原国皇宫的十分之一,但假山小亭、曲水鱼沼一样不缺,行走着园中小径之上,两边古木参天,在树与树的枝叶间,挂着无数的藤罗,上面缀满了四季不败的花朵,微风过处,清香四溢,蒙胧摇缀,让人如行梦里诗间。在园中央,一角敞亭从假山之上突出,如老鹰飞临水面。
在敞亭中,早有宫女、侍卫们摆了三张小木桌,黑色的玄檀所雕,形状相似,主题各异,一张刻花,一张刻果、一张刻叶,正好凑成一套。因为是王宫非正式的宴会,也就没那么多讲究,十二张配套的小圆凳每四张一组,各自围着所配套的木桌前。
落座!落座!老国王西歧侯坐了以果为主题的玄檀桌正位,在他的左侧,坐着吕奉先,右侧坐着张崇弛,对面坐着西夷光。本来按西歧侯的意思,按尊卑而分,夷光应坐在他左侧,吕奉先坐右侧。但这个想法马上糟到反对,吕奉先心想,可不能让情敌坐在夷光的边上,口里却称自己在古越中无品无级,不敢坐第三的位置!夷光的理由更加充足,既然不是正式宴会,当然是按平常论交,小妹怎能坐在兄长的上位?被这两个大帽在一盖,知礼的西歧侯便让夷光坐了第四的位置!
剩下的两桌就没有这么麻烦了,霍去病、杨玉环、王寿汉、张巡一桌,正开心谈笑,融洽无间。另一桌,则是太傅和左右相,外加现在古越国的第一王位继承人房遗爱!
三桌人坐在那里,至少有两桌人无心吃饭,全在心里翻江倒海地猜测会发生什么。勉勉强强地装出一副只喝酒,不问事的表情,连笑声都干瘪得很!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西歧侯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笑着对张崇弛说:“张王爷年未及弱冠,居然已是银针医师,又得封我古越国亲王一位,真可谓是少年有成啊!”
“多谢爷爷夸奖!”张崇弛还真是不客气地接了下来,要说什么虚伪的谦虚话,他可不在行!
西歧侯皮笑肉不笑地问:“不知张王爷在医师之业上师承何人?”
又是一个查底细的!张崇弛干脆直接和盘托出:“在下无师承。家父只是一个小山村的乡塾先生,家母在家务农,也没什么家学渊源。不过是平时多读了几本医书,对医学有点心得。碰巧救了西伯昌陛下,承蒙他青睐,封我为王!”
西歧侯点点头说:“原来如此!不知张王爷在武技魔法上的成就如何?”
张崇弛实话实说:“说到武技,我只练了骑士基础技,连晋阶技也没练,大概算是见习骑士的水准吧!至于魔法,没到魔法协会测试过,只能用水、风、火三系魔法一小部分魔法而已!”这话一点不假,但他只能用一小部分魔法的原因只是他不知道大部分魔法的咒语或发动情形而已,当然水系的禁咒他全盘了解,可的确有大部分是他现在无法发动的。
西歧侯神秘一笑,转向吕奉先,和蔼脸色问:“不知吕公子出身何处?”
吕奉先胸膛一挺,双手抱拳说:“回前辈的话!吕某出身中原国震旦城吕家,是震旦城城主吕不韦第二子!”
中原国有三大富可敌国家族,以刘备为首的刘家,以陶朱为首的陶家,以吕不韦为首的吕家!刘家擅长做米粮衣鞋等日常必需品的生意,陶家擅长做珍宝家居建材等生意,而吕家擅长做武器防具等军需品生意,虽各有交叉,但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之间合作的时候多,拆台的时候少。
吕家除了富可敌国外,由于军需品和政治的天然联系,吕家可谓是世代公卿,吕不韦不仅身为中原国北方第一大城震旦城城主,还是拥有正一品世袭品衔,如果不是中原国有规定,世袭二品以上不得入朝为相,吕不韦早就是中原国权倾朝野的左相了!吕奉先既然有这么一个背景,走得哪里不是仰面向天?
西歧侯赞叹了一声:“虎父无犬子啊!不知吕公子师承何人?”
吕奉先脸色一肃:“先师四人,汉帝、武威王卫青、大魔导师严子陵和医圣张仲景!”
在场的所有人心头大震!吕奉先出身吕字世家也就罢了,这年头,能称世家的虽然不多,但要找还是能找出几个,何况他又不是嫡长子,能否继承家业也不过是个未知之数!但这几个师父可就不同了!中间两者意味着他魔武双修,如今武技大家都看到了,那是快晋阶天骑士的水准,魔法呢?如果齐驱并驾,岂不是说也快到大魔导师的水准了?魔武合一之下,深蓝宝石大陆第一强人的身份呼之欲出。说不定,他在医生这个职业上也同样有突出成就!
如果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那么汉帝这两个字就如同巨雷一样,震撼着每个人的心。汉帝,在这两个字的背后,是他和圣帝鬼帝同时失踪的秘密,是神器和六大精灵器的秘密,是他百族圣王的身份。吕奉先身为汉帝嫡传弟子,那是中原国的亲王身份,比东夷九国国王加起来还要尊贵!虽然自他现身以来,人家早已暗中纷传,不断猜测他的身份,但如今他亲口承认之下,无疑是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西歧侯意味深长地看了西施一眼,再次问:“不知吕公子得了令师的几分真传?”
吕奉先傲然说:“吕某不敢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就目前来看,除了先师张仲景的医术吕某陷于天资和时间,尚未开始参悟之外,在武技和魔法方面,三年内,必达到天骑士和大魔导师的水准!神器光辉战甲和四大精灵器应用自如!”
“四大精灵器?”连夷光也觉得好奇地说:“在传说中,不是有六大精灵器的吗?”
吕奉先说:“当年三帝一战,大地八方之门和暗黑封印纹章已毁。所以,只剩下四大精录器了!”
“原来如此!不知当年那一战的内情到底如何,不知令师有无说明!”夷光追问说。
吕奉先微笑说:“此事说来话长,内情复杂,如果世妹有兴趣,不妨单独挑个时间,愚兄自当一一道来!”
好家伙,不仅把大伙心头撩得痒痒的,还乘机泡开了夷光。夷光头微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肚子里却在暗骂:“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仗着几个死鬼师父就天下第一了吗?还想占本姑娘的便宜,连门都没有!”
西歧候更是高兴,又追问:“年前一见,只觉得吕公子风光霁月,绝非常人!西某才不辞冒昧,送公子金香玉符到古越国一叙!可是做梦也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居然成就如此之高,可谓千年来深蓝宝石大陆第一人也!在古越国封亲王,只怕会辱没了公子的身份!”
西夷光暗地里撇了撇嘴,心想,恐怕爷爷你早知道了他的身份,只不过如今在我们面前演双簧而已!说到底,不就是想把我嫁出去,好给古越国找个了不得的靠山吗?
吕奉先也是聪明人,又焉能听不出西歧侯的语外之意,忙站起身来,拱手说:“前辈说的哪里话!古越国自古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又有世妹这样风华绝代的女王治理,必定蒸蒸日上,重现当年瓯越霸业指日可待!在下如能蒙前辈和世妹青睐任以亲王之位,自当粉身碎骨,以酬知己!”
西夷光心理不由暗惊,难道爷爷和吕奉先注意当真是重现瓯越霸业?真若是如此,古越国百姓有难了!在百族圣王一统深蓝宝石大陆前五百年,在大陆东部曾有一个王国叫瓯越,曾一度将整个深蓝宝石东部纳入版图之中,国王汤镇和更是当时深蓝宝石大陆的三大霸主之一。可惜,由于继任者的无能,加上当时百族大战,致使瓯越四分五裂,湮没在历史之中。
瓯越国当时的首都就在现在古越国的龙城,吕奉先如此表明,既可以将之理解为对古越国前途的一种祝福,也可以说是他对古越国王图霸业的一种设想,至于到底是哪一种意思,就看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西歧侯转向西夷光说:“这个亲王之职必须得现任国王亲封,不知夷光意下如何?”
夷光咬了咬下嘴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不封,你能同意吗?她清了清嗓子说:“当封!只是孙女也有难处!”
“说说看?”西歧侯奇怪地问:“要是任个朝臣说不定还有征求朝中意见,但任亲王乃王家自事,国王一人就可决定!”
夷光说:“按古越国惯例,封王不超三。如今虎狮王虽已下狱,但尚未处理,未夺其王位,已占一名额!张崇弛大哥乃父王当日亲口所封,又占一名额。剩下一个名额,我原计划封在此次平乱中立下汗马功劳的房将军为王!这样一来……”
这是幼儿园的题目,一加一加一,已经等于三了!何况,这房遗爱不是还没封吗?现在就去抢他的位置,不恨吕奉先入骨才怪!这时,吕奉先站了起来说:“世妹不必为难!这亲王之位,愚兄虽看重,却还不敢让世妹为难!”
“吕公子的意思?”夷光的妙目扫了过来,让他心里一烫,大步走到夷光面前,单膝下跪:“我吕奉先尚拥有中原国正三品职衔,与世妹也可称得上名当户对,今向世妹求婚,还请世妹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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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光神复活18针锋相对
“快起来!快起来!”西歧侯一脸的兴奋,亲手扶起吕奉先说:“如此佳姻,岂有不允之礼?”
西夷光的脸色越来越冷,瞄了一眼身边的张崇弛,淡然说:“王室规矩,还请爷爷遵守!”
西歧侯脸上的笑容有点发僵了!凡是王室子女,其婚配必须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否则就算是私奔淫婚。当年他就是凭这一规矩,让西伯昌不得不舍圣雨霏而去,当然,这其间还有圣雨霏自身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西歧侯以为这一规矩是铁打的家规,如今西夷光用此来反驳他的话,他一点辙也没有,讪讪地笑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夷光,这事你不必担心,我自会让伯昌同意你们的婚事!”
夷光求助似地看了张崇弛一眼,他知道自己该出头了。人家西歧侯再怎么说也是夷光的爷爷,有些话夷光可说不出口。他轻咳一声说:“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知爷爷和夷光何者为君,何者为臣?”
“当然夷光为君,退位国王不过形同亲王而已!”西歧侯回答得很快,当这么多年国王,这些规矩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张崇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好!既然知道是夷光为君,何曾见臣子强逼着君主下嫁他人?”
“你?!气死老夫!气死老夫!”西歧侯暴怒说:“你凭什么Сhā手我王室内务?”
张崇弛冷笑一声,手中的金香玉符高高举起说:“想必爷爷认得这金香玉符,原国王西伯昌亲手赐予我,封我为古越国亲王,后又亲手为之开封!”
西歧侯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枚金香玉符,喃喃地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伯昌一定是疯了!他居然将外姓王的金香玉符开封了!”
张崇弛干脆得寸进尺说:“原国王西伯昌在天神山脉昆仑境中亲口向我许婚,答应将夷光下嫁在下,如果爷爷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去天神山脉向岳父大人亲自询问!”
这话不仅说得理直气壮,连在埋头吃菜的张巡都差点被口里的那口菜给噎死,忙功行喉口,用天骑士的黄金斗气将那口菜击为粉末,才顺利下肚!阿弛啊阿弛,在天神山脉中我可是从头到尾一步都没离开过你,更没见西伯昌跟你有偷偷交代。想不到你一表面老实的人,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殊不知,这年头,只有表面老实的人说谎才有人信!要是换成一个老鼠眉、三角眼、塌鼻歪嘴的家伙,一百句能让人信个十句八句就算是天见可怜了!
张崇弛说得理所当然,第一个反映的西夷光脸上顿时绯红一片,低垂螓首,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双手将衣角拧过来拧过去,估计不出一时三刻,这衣角都会被拧出水来!另一个接着脸红的人是吕奉先,那可是发怒的脸红!
他迅速走到张崇弛的面前,将一只白手套从手上褪下,丢在张崇弛面前的玄檀木桌上,凛然说:“我要跟你决斗,以定西施归属!”
张崇弛拿起手套,却没有按骑士决斗的规则那样将白手套丢回给吕奉先,而是放到嘴边擦了擦,随手又丢到桌上,说:“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决斗?夷光是一个人,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喜好,凭什么我们两个打一架将决定她的归属?爱一个人,首先是要尊重她,就算岳父大人亲口将她许配给我,如果她觉得还有人更好非要离开我,我也只是祝福她而已!决不会拿着枪去找人决斗!”
张崇弛慷慨激昂之余,好象忘了把这段话的最后一句给说出来!“我不会强夺她的身,但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就算是坑蒙拐骗也要将她的心弄过来不可!”
吕奉先戟指张崇弛说:“你!你居然敢污辱骑士的挑战?”
“我来!”另一张桌子上的张巡站起身来,右手一张,幻晶龙枪出现在手中,浑身黄金斗气升腾而起说:“居然向一名低等级的骑士挑战,吕奉先,你还知道什么叫骑士的荣誉吗?阿弛不接受你的挑战,但我可以!做为以轩辕之誓向他效忠的骑士,我可以代替主人出战!”
除了知道张巡实力的五个人外,其余的诸人都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个原本只是金星骑士的家伙短短几天没见,就已晋阶为天骑士!深蓝宝石大陆三大,不!四大天骑士之一者居然向张崇弛以轩辕之誓效忠,另一位天骑士霍去病看起来对张崇弛也是言听计从。这位年轻的亲王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包容如此两大强者?
谁也料不到,在吕奉先这位不二人选之外,居然还出现个张崇弛。身为古越国重臣的太傅和左右相看张崇弛的态度有点变了!身为一个上位者,不在于自身有多大力量,而在于能够掌握和运用多大力量!如果有两个天骑士为古越国所用,再加上霍去病在炎黄城的影响,古越国的声势一下子将凌驾于东夷九国之首!加上他又身怀已开封的金香玉符,似乎比吕奉先更加名正言顺!
吕奉先起先脸色一肃,待他看清楚张巡的黄金斗气中还不时闪过一缕淡淡的银光时,轻蔑地说:“不过是一刚刚晋阶的天骑士!就算你比我的武技略高一线,在我的魔武双修和神器精灵器的辅助之下,必败无疑,何必出来现眼?”
张巡手中的幻晶龙枪一抖,正想报上来历,就觉得杨玉环在边上轻扯了他的衣服一下,站起身来,向吕奉先娇笑说:“今天是为西歧侯陛下接风洗尘,大家打打杀杀的,不觉得失礼吗?国王陛下的婚事马虎不得,岂是我们这样轻率所能下的决定!不如,大家喝杯酒,这个话题先放一放,如果明天还觉得心中气愤难平的,不妨再来决战也不迟啊!”
吕奉先的目光落在杨玉环的身上,不由地眼光一亮。先前,他只是注意西夷光,根本没有在意另一桌上还有杨玉环这个角色。如今见她挺身而出,面如桃花,目如秋水,那一缕笑容中似乎含着无穷的甜蜜,直让人心醉。在调和了地水两种元素后,身材虽丰满,却不见一丝赘肉,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惹火至极。若将夷光比做空谷幽兰的话,眼前这人就是含笑春风的带露牡丹。
他风度十足地向杨玉环施了一礼,说:“这位姑娘芳名可否赐教?”
“奴家杨玉环!”杨玉环回了一礼,似乎没看到他灼灼目光,仍巧笑倩兮!
“原来是裂土国公主,人称羞花的杨玉环姑娘!久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吕奉先的套词一串又一串:“既然杨姑娘为张崇弛说情,在下取消这场决斗!”
这话说得可够有心计的!一来卖了杨玉环这大美女一个面子,二来挑拨西夷光,你看,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这么帮张崇弛,他们的关系不简单啊,三来更是将张崇弛置于需要女人庇护的弱者地位。
张崇弛哈哈一笑:“对于比试,我倒有一事可以跟吕兄比试比试!”
“什么事?”吕奉转脸正面张崇弛说:“不妨说来听听!”为免中了张崇弛的圈套,以吕奉先的精明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
张崇弛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划着,口中说:“我们不妨以国王庆典遇刺一案的真相为赌,一个月的时间,谁能将其内情挖得越深,谁就是赢家!”
“如何双方都找到了真正的主谋呢?”吕奉先信心十足地反语相问。
张崇弛说:“那就看谁抓到了主谋!”
“没问题!”吕奉先点头说:“赌约呢?”
张崇弛微笑着说:“先别忙着定赌约!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吧,别婆婆妈妈的!”
“很简单!无论是探查真相,还是捉拿主谋,都不得过分扰乱古越国百姓,更不能逼得人家狗急跳墙,来干举兵谋反!”张崇弛眼角的余光在房遗爱身上扫啊扫!
吕奉先顺着他的眼光,也顺带瞟过房遗爱一眼,说:“那么赌约呢?”
当然不能赌夷光的归属问题,刚才自己还一本正经地将吕奉先训了一顿呢?张崇弛胸有成竹地说:“谁若是输了,在赌局完成之日起,一年之内,不得再踏入古越国一步!”
“这算什么赌约?”吕奉先不由地大失所望说。
张崇弛凑到他跟前轻轻地说:“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足三百六十五天,不踏入古越国,当然不能接近夷光。如果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在这么一段时间里,都不能讨得夷光欢心,成为国王丈夫的话,何必再在这里丢人现眼,干脆找个地方自行了断算了!”
“赌了!”吕奉先目光炯炯,罩定张崇弛说:“是男人的!就赌了!”
靠!这赌约还是我提出来的呢,哪轮到你在这里慷慨激昂?张崇弛耸耸肩,向四周做了个罗圈揖说:“今天在场的诸位,想来都已听到我跟吕兄的赌约了!请诸位做个中人,共同见证这一赌约!”
吕奉先也站起身来,同样的罗圈揖,同样的话,说完了之后,还有意无意对房遗爱说:“你说呢?房将军?不!也许明天,国王陛下一下旨,我得称你为房王爷了!”
卷五光神复活19黑夜暗战
房遗爱的脸色连变一下的欠奉,仰天哈哈一笑:“吕公子身出豪门,又艺承传说中的汉帝兄弟,自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赢下此场赌赛当在意料之中!只是在下有一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还请房将军指教!”吕奉先皮笑肉不笑地说。
房遗爱说:“据我所知,韦氏世家家主吕不韦共有三子,长子吕奉孝执掌家族生意往来,次子吕奉严乃中原国乌玄城城主,三子吕奉慈师从医王张子河,已是一名银针医师。不知吕公子自称吕不韦次子一事,有何凭据!”
言下之意,你这家伙也是个冒牌货吧!吕奉先面色坦然说:“房将军所疑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的确是吕不韦次子,在被召回前的身份是影子家主!自幼生长在弱水河畔的一处幽境,机缘巧合之下,获得先师衣钵后,更是苦练武技魔法,直到小有所成时,才出山游历!”
影子家主是大家族的防备措施,在深蓝宝石大陆的世家豪门中,往往让其中的一个嫡传子弟隐姓埋名送出家族,以备万一家族面临大难时,有人能够繁衍家族血脉,或者家主连续突发意外,又没有谁能继承时,能够直接率领隐藏势力,重振家族事业。这个嫡传子弟称为影子家主,不仅密不宣称,就是家族内部除了几个长老之外,根本无人知晓,也从不联系,有些家族之所以能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几起几落,最终保持着强大的势力,跟影子家主的存在有很大关系。
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当影子家主的成就远远超过家主或少家主时,任其隐居反而是家族的损失,这时,就由家族长老会议出面召回影子家主。被召回的影子家主有十年左右的考核期,如通过考核,将直接成为新家主,即使没通过考核,也可以取得家族三分之一的财产,另立门户。因此,对家族来说,召回影子家主无疑于改朝换代或伤筋动骨,无不慎之慎!若非真的杰出到无话可说,绝不会轻易召回!
吕奉先一提及这个事实,便马上瓦解了房遗爱的疑问,反而进一步凸现了自己身份地位。房遗爱只得干笑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倒是吕奉先步步紧逼:“吕某想要赢得此次赌注,还得房将军大力配合才行!否则,这龙城之大,岂是我吕某一人所能掌握的?”
房遗爱心中一跳,忙说:“那是!那是!都是为古越国利益而努力,吕公子之事,就是我房某之事,到时候尽管开口。”
吕奉先大喜,说:“既然房将军如此慷慨,吕某先在此拜谢!今晚,如果房将军有空,吕某将登门拜访,了解古越国龙城相关情况及当日房将军面对刺客,舍身救主的英雄事迹!”
房遗爱无可无不可地说:“既然如此,房某扫阶以待!”
吕奉先又扫视了四周一眼,坐回桌子,对西歧侯说:“晚辈一时狂妄,还请前辈原谅。”
“哪里!哪里!”西歧侯现在觉得吕奉先是越看越顺眼,说:“少年心事当拿云,吕公子豪情勃发,自在情里之中,何狂妄之有?”
少年?西夷光暗地里撇了撇嘴,吕氏家族吕奉孝今年三十六,次子吕奉严今年三十三,吕奉先既然声称他才是真正的次子,年龄当在吕奉孝和吕奉严之间,以此探测,应是三十四或三十五的样子。魔法武技练好了,能让人驻颜延寿,像霍去病七十多岁的人,外表看起来还不满四十。就算吕奉先看起来比不满弱冠的张崇弛也就大一二岁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以三十四五的年龄还称少年,不由地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西歧侯看了看张崇弛,见他什么表示也没有,不由地心中不喜,说:“未征求长者的意见,就当面打赌是不大礼貌的行为,不过少年人自有少年心性,一时考虑不周也是有的,你说呢?张王爷!”
张崇弛这才明白过了,刚才吕奉先那句告罪所为何来,他苦笑一声:“打赌本来就是不合礼仪之事,又哪能处处依照礼仪?还请爷爷明查!”
“也有几分道理!”西歧侯倒不想现场跟他闹僵,怎么着张崇弛也算一现任的王爷,手中还持有已开封的金香玉符,惹毛了他,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全力将吕奉先捧出来,打压下张崇弛,让他知难而退,才是王道!
打完了赌,其实已将大家心里搁着的事定下了大半。接下来的酒宴,借一句医学术语来说,那叫一个“无疾而终”!
吕奉先小心翼翼地避开无数的挑战者和追求者,回到临时落脚的府第时,已是华灯初上,顾不得休息,稍稍洗漱了一遍后,又展开那招潜形遁影的功夫,直向房府方向而去。
一到房府,就见府上中门大开,一盏盏魔法灯从门口一直排到大厅,每隔两米就有一伶俐小婢手捧果盘,随时侍候在侧。守在门口的管家见吕奉先到来,忙趋前两步,见礼说:“见过吕公子!我家主人有吩咐,请吕公子暂时留步,在门房用茶,容他亲自盛装出迎!”
这房遗爱玩的是什么把戏?吕奉先心里暗中嘀咕,也罢!我这上门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就看你怎么对付我了!你越紧张,越采用手段对付我,露出的破绽必然越多,我也越容易下手!
在他从容地喝完一盏茶后,就听房府中一片杂乱的脚步声,还说房遗爱那夹杂着很多意味的笑声:“吕公子说到就到,真乃信人也!”
吕奉先站起身来,跟房遗爱一阵客套,两人携手进入中厅,各自落坐后,房遗爱笑着说:“吕公子连夜拜访,不知有何指教?”
吕奉先说:“指教不敢!倒是有一些事想向房将军请教!”
“有话请讲!”房遗爱的表现越来越上道。
吕奉先看了看周围说:“房将军觉得这里讲方便吗?”
房遗爱一拍脑袋说:“是我疏忽了!吕公子请随我到书房慢慢商谈如何?放心!我那书房,除非有我的许可,绝无人能接近五十米以内!”
“正合我意!”吕奉先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房将军早有准备啊!”
“彼此彼长!”房遗爱拉着吕奉先说:“今后借重吕公子之处还多得很,对于吕公子的事,房某又岂能随便处之?”
两人一来一去,在勾心斗角中说着外交辞令,每一句都似乎大有玄机,但仔细分析起来,又似乎内容空洞,这样的话就是说上一天两天,也不见得能说出个实质性问题。当两人进入书房,连灯都不点,各自凭着眼力,在微光中坐定时,房遗爱冷然说:“还请吕公子直说来意!”
吕奉先凑到房遗爱的面前说:“我来此,不是为了虎狮王的同党余孽,而是为了国王寿典遭刺一事的真正主谋!”
房遗爱似乎早有准备,连脸上的笑容也没变一下,让吕奉先不由地暗赞一声,果然城府深不可测!他淡淡地说:“这么说来,吕公子是以为另有其人?”
吕奉先步步紧逼说:“我可不可以说远在天边?”
“你就是说近在眼前也不妨!”房遗爱突然笑了,笑得很柔和地说:“问题是证据呢?你可以凭着推断,今天就拿下我,或者杀了我也可以!但是明天,整个古越国就有人造反了,无故诛重臣,这可是治国大忌啊!就算吕公子不治国,别忘了你跟张崇弛亲王赌约里的前提!”
吕奉先恨得牙痒痒地,我要是有证据,至于在这里跟你磨蹭吗?他也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房将军虽然好心计,但保不住你的手下个个也是如此好心计!”
“对不起!”房遗爱截口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可总有人明白,你说是不是!”吕奉先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说:“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不过,我想此刻国王,还有那个什么张崇弛亲王也该知道我来过房府,你说他们会不会从此对房将军另眼相看?”
房遗爱冷笑说:“吕公子是该回去息着了!最近,每个晚上周旋于晚宴和酒会之间,又要用心地打探消息,就是铁打人的也吃不消啊!”
吕奉先心里格登一声,原来房遗爱也同样留意到他了,果然是个难对付的敌手。好友难寻,好敌也同样难寻啊,他不由地精神一振,哈哈大笑,昂首阔步向外走去:“好!好!好!难得房将军如此关系吕某,将来必有所报!”
“送客!”房遗爱同样哈哈大笑,可是连ρi股都没抬,就着人将吕奉先送出了房府。他前脚刚走,房遗爱就打开了书房里的一道暗门,笑着说:“主人,我演得还行吧?”
从暗门里鱼贯而出张崇弛、霍去病、张巡和夷光,在张巡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映着外面的灯光,仔细一看,赫然又是一个房遗爱!
张崇弛走到演戏的房遗爱面前,拍拍他的肩,嘉许地说:“果然不愧是化蛇,装神像神,装鬼像鬼。不过,那个吕奉先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这几天可要麻烦你了!”
化蛇笑着说:“吕奉先倒不难,只是房遗爱的暗中势力该如何联络?有没有暗号?除了他表面上的那些事迹爱好之外,还有没有只是亲信才知道的嗜好?这些不弄清楚的话,恐怕很快会穿帮的!”
张崇弛说:“你先给府上的管事交代一下,让房府保持安静,再来帮我!”说着,风元素一起,和霍去病一行消失在暗夜的阴影之中。
卷五光神复活20伪神降临
房遗爱醒来时,已是一个清晨,太阳从东方将一缕又一缕的光华透过雪白洁净的窗帘,落在他的身上和床上。大床上铺着细腻柔滑的沙图什毯,滑滑地腻着他的肌肤,让他有一种融化在床上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他略一回想,霍然惊坐而起。
下午为西歧侯的接风宴上,张崇弛和吕奉先在争斗赌约时,总有意无意地将目光瞟向他,莫非他们知道了一些内幕不成?从皇宫里退出后,他匆匆赶回到房府,还没喘一口气过来,就感到眼前金光一闪,完全失去了知觉。
那份金光很熟悉,应该是天骑士的标志性力量黄金斗气,难道说是霍去病和那个刚晋入天骑士境界的张巡下手偷袭,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的确毫无躲避和还手的能力。这事还可以待以后再研究,可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这是眼前必须解决的问题。
房遗爱试着打量了一下周围,心中暗暗吃惊,究竟是什么地方能达到如此极致的奢华?别的都不说,就光身下的那条沙图什毯就已经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
沙图什意为“羊绒之王”,是由一种叫藏羚羊的低级风兽绒毛。这种绒毛温暖轻巧无比,用它织成一件披肩,放在手中根本感觉不到披肩的重量,更有甚者,整件轻如羽毛的披肩能柔滑地从一个戒指中穿过。因此,沙图什披肩又有一个俗称,叫“戒指披风”。能拥有一件戒指披风是整个深蓝宝石所有贵妇的梦想,但一件这样的披风至少需要四头成年藏羚羊的绒毛,收集起来谈何容易?一些蕃邦小国就是倾举国之力,也买不起一件戒指披风。何况,拥有戒指披风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自己的钱多一点还是少一点,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他现在所用的那条沙图什毯按最低估计,也起码要一群不下于六十只的藏羚羊绒毛,就算是中原国皇帝汉皇陛下都不见得能拥有一条。既然披了这样一条沙图什毯,那床呢?居然是由寸木寸金的沉香木精雕而成,倒也正配得上沙图什毯。
还有家具、拜设,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让房遗爱一时心襟动摇。他可以肯定,这里绝不是古越国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于除了中原国皇宫外,他想象不出还有第二个地方能奢华到如此地步。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小婢,见他坐在那里东张西望,不由“扑哧”一笑,说:“公子醒了?还请稍坐,待我禀报圣王殿下!”
圣王殿下?房遗爱心里格登一声,莫非这里是圣族所在的昆仑境?不过想想也是,不是昆仑境,哪有如此超越想像的寝宫?
不一会儿,一位领着白须白发白麻衣,脸色苍白如雪,除了两点精光闪闪的瞳孔还是黑的之外,其余部分没有一寸不白的十二翼圣王推门而入,他一见房遗爱,就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多谢房将军对圣族的恩德,如有所命,圣族定当全力以赴,以完成房将军的交代!”
“圣保罗?”房遗爱认得这老头,当初力邀圣族助他发动政变时,曾拜见过这老家伙一面。可那时,这老家伙道貌岸然得就像君主见了最卑微的贱民,现在居然性情大变,向他行礼鞠躬,还在脸上露出了后妃为获得皇帝宠爱一样的笑容,这世界到底怎么啦?这下子,房遗爱觉得脑袋不够用了,他迟疑地说:“圣王殿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圣保罗也是一脸的惊奇:“难道房将军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房遗爱更是惊讶。
圣保罗只好一五一十地慢慢说来,一个月前,他派两名圣公去房府,愿以新的条件换取房遗爱关于光明之印的秘密,不料发现房遗爱被两位天骑士所偷袭,忙出手相救。在双方交战中,两名圣公虽然都击败了那两位天骑士,但一颗圣光弹被黄金斗气引错了方向,击中房遗爱的头部,造成他重伤。
两名圣公不得不将他带回圣族寻求治疗,房遗爱在陷入昏迷前,曾将光明之印的秘密坦然相告,使圣族得以开启光明之印。说到这里,圣保罗又是一个鞠躬,激动地说:“可能连房将军也想不到,这光明之印乃光明神界的本源力量,里面封印着光神米迦勒!如今光神重新降临深蓝宝石大陆,尘世百族都将沐浴在神的光辉之下,圣族做为光神的第一选民,将带领尘世百族走向共同的辉煌,这一切都是拜房将军所赐!遵照光神的旨意,房将军将成为我们圣族的生死朋友,但有所命,无不遵从!”
世上真有这样的好事?房遗爱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说霍去病和张巡偷袭自己,或许可能,但后面的故事却越来越离奇,简直是照抄一些胡言乱语的小说,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他怔了半晌,方始哈哈大笑,心想,别的东西不说,光明之印乃光明神界的本源力量,光神米迦勒在神魔大战结束之前,就因滥杀无辜被诸神封印,这两件事除了自己机缘巧合之下获悉内幕外,又有谁知道?如今圣保罗侃侃道来,看来真的可能是自己告诉他的。退一万步说,即使这事是假的,自己关于圣族的秘密也不过如此,对圣族而言,根本已没有利用价值,就算是演上一场戏,对自己又有什么坏处?
“恭喜圣王!恭喜恭喜!”房遗爱此刻的表情,深深地诠释了什么叫“真诚”,当然这个真诚带有引话,是引用,是着重,还是正话反说,除了他自己,连创世神也未必知道。
“同喜!同喜!”圣保罗说:“光神陛下想见见你!”
“见光神?”房遗爱吓了一跳之后,又是一阵狂喜,看来圣保罗说的事当然是真的,否则他们从哪儿能弄来一个光神陪着演戏。如此说来,将来的深蓝宝石大陆将是圣族的天下,那么自己身为圣族的生死朋友,若再能获得光神恩赐的话,要当个尘世下界的王还不是易如拾芥?
“正是!”圣保罗靠近房遗爱,压低声音说:“光神陛下自解封以来,心情很不错,对房兄这个始做俑者更是青睐有加,才将这原本圣帝陛下的寝宫赐给房将军疗伤用。此次,晋见光神,房将军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房遗爱脸上露出感举的表情,拱手说:“多谢圣王殿下指点!”
圣保罗笑着说:“再怎么说,你我也是旧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自当尽力。如今房将军身为光神眼中的红人,到时候可千万不要看不起老哥哥!”
“老哥说的是那里的话?”房遗爱大义凛然地说:“如果没有老哥派出去的人,房某现在说不定已在古越国的大牢里等待着斩首的圣旨呢!老哥你放心,今后小弟若有些许进步,定不会忘了老哥的好处!”
“那就好!那就好!光神的圣光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老哥我先行告退。老弟你在房中清心静坐,冥想着光能量的变化,光神陛下自会产生感应,降临至此!”圣保罗见已跟房遗爱达成合作协议,心情大好,自门口退了出去。
冥想就冥想吧,这年头,供奉神的神殿和邪门外道的魔殿见多了,可就没见过真正的神或魔!光神米迦勒,自从创世神和六大神分裂之后,从神在神界可是仅次于主神,排在第二层次,该是怎么样的人呢?
正当他念头千转时,无穷无尽的光元素已从门外、窗外排山倒海而入,充斥着整个房间,将房间照得刺白一片。房遗爱揉了揉双眼,一会儿,才逐渐适应过来。只见满屋的白光中,出现一点金光。金光从无到有,一眨眼的时间,就成长为一扇椭圆形的门,从中走出一个身影。
金枪银号角,十六翼横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称出圣洁的光辉,每一条曲线都显示出无穷的优雅,十六只圣洁的光翼随意拍动,一个又一个的神文字和魔法阵在其间生灭变幻,似乎蕴藏光系所有的魔法奥秘。
“拜见光神陛下!”房遗爱在这一刻,才死心踏地相信了刚才圣保罗的话,光神降临,尘世下界的格局将发生根本的改变,到时,我房遗爱将站在这变革的风头浪尖之上,成为人上之人,一想到这里,伏在地上的身子不由兴奋地微微发抖!
光神米迦勒低头看了看房遗爱,淡漠地说:“房遗爱,我在你的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光能量凝聚的信息,莫非你不是光明之神的信徒?”
房遗爱身子一振,急忙说:“小人房遗爱乃光明之神全心全意的信徒,只是年约无知时,受父母所命,习了骑士技而已。但自懂事以来,小人一心追寻光明之神的光芒,深入光精灵岛,在获知光明之印的秘密后,又冒着生命危险将秘密告知圣族。这一切都是为了能重归光明之神的怀抱啊!”开玩笑?!这个光神可是以屠杀异教徒而著称的,如果说自己不信奉送光明之神,恐怕一道圣光下来,自己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光神微微颔首说:“不过,据本神所知,光精灵们也应该不知晓光明之印的秘密才对!”
房遗爱恭声说:“光神陛下明鉴,光精灵的确不知道光明之印的秘密。但小人机缘巧合,在光精灵岛发现一处秘境,在那里见到了明神耶苏留下的《圣经》,里面记载有一些神界流传的故事,其中提到了光明之印。”
卷五光神复活21诱供有效
“《圣经》?”光神微微一愕,随即笑着说:“我那位老弟就是喜欢故弄玄虚,什么圣经啊!不过是本哄小孩子睡觉的故事书而已。可笑的是,他的弟子们,那些使神、神属为了凸现其价值,还将一些魔法禁咒的内容藏在里面,想不到居然落到了你的手中!”
房遗爱心头一震,原来《圣经》中看不懂的赞美诗那么多?更难怪自己依葫芦划飘描了两首,着人送到光明大魔导师诸葛明那里时,人家一口答应到古越国帮自己登上王位,代价是剩下的其余篇章。原来,那些赞美诗居然就是光系禁咒!有了这个认识后,他忙禀报说:“一切是光明之神的恩赐啊!是光明之神垂怜小人追寻光明的一片虔诚心愿!”
“说得有理,这话我爱听!”光神说:“那么,现在《圣经》在哪里?”
房遗爱略一迟疑,光神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还没等他有所表示,房遗爱忙说:“禀光神陛下!那《圣经》乃是神物,小人虽然能在秘境里看得到,却怎么也无法取到手,因此,还留在光精灵岛的秘境之中。”
光神的脸色又化为晴空万里,手中轻轻一弹,十二点光芒在他手中飞舞起落,对房遗爱说:“那么,你可愿全心全意信奉光明之神,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光明之神陛下?”
房遗爱心想,我要是说个不意愿,谁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他低头说:“愿意!愿我的一切都奉献在光明之神的面前,赞美我主光明之神,赞美光明之神的无比荣耀和光辉,愿我们的灵魂在主的光芒中永生!”
光神手中食指一弹,那十二点光芒飞扑而来,落在房遗爱的背上,然后,一只只洁白光亮的光翼从他的背上长出。他斜眼从看了一眼边上的落地大镜,只见背上十二只光翼正在自己的背后形成一个玄妙的魔法阵。
“谢光神恩赐!”房遗爱的反应绝对不慢,看样子,有好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果然光神只是淡然地说:“光神重临深蓝宝石大陆,将成为尘世下界唯一的神,一切不信奉神的异教徒都将受到清洗。在不远的将来,圣族将一统天下,成为神的第一选民。鉴于你对光神的虔诚和贡献,现赐予你十二光翼,成为第三位圣族之王,成为神在尘世下界的首席代言人。继续努力吧,也许有一天,我会赐下神之血,让你成为我的神属!”
房遗爱大喜过望,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说:“请光神陛下放心!小人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这心就好,但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光神口气平淡了下来:“我解封不久,还得处理一些神界之事,便不跟你多说了。”
“只是……”房遗爱看着自己背上的十二只光翼,一时之间手脚无措。
光神笑着说:“你还没完全转化为圣族之体,是无法控制施展这十二只光翼的。你必须先行忏悔,将一生所有不可告人的机密,所有的罪恶原原本本,一点不漏地向光明之神倾诉忏悔。当你将心中的秘密诉说完毕时,光翼自会受到感应,放出圣光,完成最后的洗礼,使你成为真正的圣王!”
“小人明白!”房遗爱正想问向谁忏悔时,光神身上突然暴发出强烈的金光,眼前一晃,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句话:“不必向谁忏悔,只要你在房间里大声地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那十二光翼自会感受得到你心中的诚意。到时,能不能完成洗礼,就看你有几分诚意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想凭空成为圣王,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就完成的!房遗爱在房间里静下心来,开始向着面前的空气大声地说着自己的罪恶和私密。
想不到这家伙平时倒是道貌岸然,一股正气,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不仅背地里杀人放火,抢宝夺女的故事不少,为了表示虔诚,就连小时候有些糗事也和盘托出,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后,才喘过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在古越国国王寿典政变的阴谋来了。
就在跟他一幕之隔的斗室中,一伙人早笑成了一团!西夷光抹了一把眼泪说:“大哥!你这法子也太损人了吧!”
张崇弛耸耸肩说:“我有什么办法?像这种城府极深的人,平常就算是威逼利诱,能问出口供来也是三分真七分假,什么时候被耍了都不知道。只有在静室,向他自己忏悔时,才能一五一十地说个明白。”
“只是,他怎么相信这里就是圣帝寝宫?来来去去,化蛇倒是变了三个形象,问题是为什么他如此深信不疑?”西夷光有点明知故问,只有解释了这些,才能解开身边正襟危坐的西歧侯和三公疑惑。
张崇弛说:“在他晕迷时,我喂了他一点化蛇血,能使他产生幻觉。在我们看来,他现在只是睡在一个普通的房间里,但在他看来,他现在睡的这个房间绝对是无以伦比的奢华。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刚起来时,看身下那条羊绒毯的眼神,那种不可思议之间的震惊,我估计在他的眼里,那恐怕是一条沙图什毯之类的宝物!”
“有了这个前提,化蛇又连续变幻出圣族小婢、圣保罗的形象,对他进行诱导。要知道,他跟圣保罗的交易几乎是绝密的,在他看来,外人根本无法知晓,是以一看到圣保罗,又听到他的话,本来已震动惶恐的心先信了三分。”
“这还不算,我还抛出了光神。别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凭空捏造的,我们在天神山脉中的确遇到了光神神殿,知晓其中的一些奥秘,加上有岳父岳母大人的周旋,圣族已答应不再干涉我古越国之事!只有这些似真非真的信息,才能一步一步将他的思想引入歧路。再加上,房遗爱自己在光精灵岛的奇遇,自然深信不疑。”
西夷光娇笑着说:“我看最厉害的那是那十二只中看不中用的光翼吧,对于渴幕权势的人,以强权力量为诱,还怕他不乖乖上当?”
“好了!还是听他自己说吧!”张崇弛示意被夷光的笑容看得有点恍惚的三公重新将注意力转到房遗爱的身上。其实他的隐秘很简单,有了光精灵岛的《圣经》在手,自然引出圣族和光明大魔导师诸葛明为辅助,又暗中派出圣族与虎狮王接触,推动他的谋反之心。结果,虎狮王也有反意,如此一来,自然一拍即合,形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虽然这期间,虎狮王也曾发现有点不对劲,想取消谋反之意,但已深陷其中,欲罢不能。本来以为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却不料被突如其来的张崇弛和吕奉先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细节问题,一边房遗爱说得惟恐不详细,不足以显示自己对光明之神的虔诚,一边太傅和左右相飞快地纪录下来,特别是解除他暗中布下的谋反军队武装等内容,若有一丝错漏,古越国就得多死几个无辜之人!
整整一个上午的纪录,加上化蛇一个下午的装神弄鬼,总算将房遗爱的谋反证据搜集得铁案如山,又将可能的搔乱全然掐死在摇篮里。
吕奉先也注意到了房府的异动,原本还以为是自己打草惊蛇的计划有效果了,正高兴地满世界乱追,搜集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和人员,当一天下来,累得他喘了几口大气,以为大有收获,打道回府时,王宫侍卫已候在府上,请他连夜入宫。
一踏入王宫他就感觉到一股不祥,整个王宫中灯火通明,尤其是在百官上朝的太和殿,更是被魔法灯光照得纤毫毕现,整个古越国三品以上的宫员,或穿便装,或着睡袍,也有个别朝服俨然地,全候在殿外。透过大开的殿门,可以看到殿里面,坐着全套王者盛装的夷光、西歧侯、太傅、左右相和张崇弛、张巡。霍去病没在,当房遗爱说出跟诸葛明的勾结时,王寿汉的脸色就起了变化,而后跟着霍去病、杨玉环借口有急事,已匆匆离开古越国。
殿中央跪着垂头丧气的房遗爱,在他的下方,还有几个平时跟他或恩或仇的官员将士,此刻也都瘫软在地上。吕奉先一看到这个场景,顿时面色大变,“输”这个字在脑海里越变越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本来以为自己已够聪明了,想不到张崇弛居然在一天一夜之间,将整个事情理得如此清爽,更想不到他动如雷霆,下手如此之快。
他惨笑一声,向张崇弛拱拱手说:“佩服!吕某输得心服口服!愿赌服输,吕某这就收拾行囊,离开古越国,一年之内,绝不踏入古越国一步!”
说完,也不再理会古越国满朝上下对房遗爱谋反一事的判决,回身便往殿外走去。西歧侯忙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说:“吕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吕奉先苦笑说:“奉先有负前辈厚爱!”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此次你只是中了那小子的奸计。他原本就探明房遗爱的谋反内情,却以打赌为名,诱你上钩!”西歧侯恨恨地说:“出身卑贱,魔武两不成,凭着几分诡计,凭什么娶我孙女?伯昌那个孽子怎么会选上了他!”
吕奉先说:“不管怎么样,输了就是输了!但夷光一日未完婚,我就还有机会!这事我不会放弃的!”
“好!年轻人!有志气!”西歧侯阴阴地笑着说:“其实你还有机会。听那小子的口气,在处理完房遗爱之事后,会远赴光精灵岛,夷光也说不定要跟着去。那里可就不是古越国了,少了霍去病等三人,他们还逃得出你的手掌心?何况海外风云突变,谁知道那小子会不会死在一次莫名其妙的灾难之中?”
卷六光明暗影01精灵光岛
光精灵岛是所有光精灵的圣地,不管你出生在何处,不管你生活在何方,除非你痛恨自己的光精灵身份,发誓下辈子再也不做光精灵,否则,在一生之中,必须回光精灵岛朝圣一次,灵魂才能在死后顺利回归光精灵岛的圣池日月潭中,等待下一次的转世投生。
光精灵岛在深蓝宝石大陆的东边,波涛浩淼的东海之上,这在深蓝宝石大陆来说,属于少儿启蒙知识之一,随便哪家私塾里,最初学的《三字经》里就有“光精灵,海之东,波渺渺,云空中。”应该说写这几句的人是见过光精灵岛的,但解释之人就未必见过,所以,各种各样的解释层出不穷。最玄虚的说法是,在东海深处,群波聚集的地方,会生出上升的十二根纯白波柱,在波柱之上,层层结集的云霞间有一座恍如朝日初升般放着万丈光芒的岛屿,这就是传说中的光精灵岛。
“人嘴两张皮,越说越奇离。其实光精灵岛哪有那么神秘?”西夷光坐在船头,任飘忽的海风吹动着满头秀发,在空中舞出一个又一个美妙的形状。听着张崇弛的介绍,不由地格格直笑:“不过是在光精灵岛外有一圈叫渺渺波的古怪洋流,只有自小就在此出入的引渡光精灵才能穿过渺渺波,到达光精灵岛。”
“那么来朝圣的光精灵呢?他们怎么进这光精灵岛?”张崇弛发现跟美女在一起,自己的智力有急剧下降的趋势。
西夷光指着地平线上新出现的一抹白痕说:“他们跟我们一样,都要先到达钓岛,在获得进入光精灵岛的许可后,由钓岛的引渡精灵亲自掌舵,才能穿越渺渺波,到达光精灵岛。”
钓岛不大,正是一个正方形的白色台子,长宽均只有一里,却耸出万顷碧波,高据风浪之上,看起来像是一个渔人钓座,故得名钓岛。钓岛中央是一座纯白色的两层小楼,四周竖着十二根高约五支的白色珊瑚柱,每根珊瑚柱上方是一个水晶球,构成一个魔法阵。在魔法阵的中央,一颗斗大的明珠正载沉载浮,放出神圣的光辉,让触及光芒的人心里一阵舒坦。
船快接近钓岛时,西夷光从身上掏出一只|乳白色的玛瑙号角,凑近朱唇,一缕悠长的声音从号角中发出。声音传遍整个海面,到达钓岛时,钓岛上空的魔法阵一变,放出七色彩光,汇成一股光柱罩在船上,无数晶莹的光点纷飞而落,将船和钓岛连在一起。
张崇弛惊奇地说:“夷光,你这是什么宝贝,有这么大的功效?”
西夷光说:“这是玲珑玛瑙角,是光精灵族九长老光琉璃送我的信物。在我五岁那年,曾随父王到光精灵岛游玩,遇到了琉璃长老,她说我在十八岁时,会有生命之危,让我一定到光精灵岛一趟,这玲珑玛瑙角就是他送我的信物。现在想来,她可能已经料到我的心脉异变了!”
“原来那位琉璃长老还是我的同行!”张崇弛说:“等下见面的时候,我可要好好讨教讨教!”
西夷光说:“那是!琉璃长老一支从不参与族内事务,却掌管着圣池日月潭,负责光精灵族上下的医疗,据说即使伤病再重的光精灵,只要送到琉璃长老的净光居时还没断气,七天之内就能恢复如初!所以论族中威望的话,琉璃长老可能仅次于大长老光释天。”
张崇弛想了想,说:“还有一个问题,不是说除了光精灵,一般人是不允许登上光精灵岛的,为什么独独对古越国的王族好像没什么限制,不仅岳父大人和你去过,连房遗爱也去过?”
西夷光说:“光精灵虽然有洁癖,除了自己种族之外,不大喜欢别的种族,但他们并不是不识时务。古越国龙城龙山所出的凝水辉石被光精灵族奉为修炼、制器的重宝,为了古越国每年的供应,光精灵族跟古越国王族是结为世好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利益关系在里面!张崇弛点点头,看来光精灵们还不是那种宁可饿死也不改变主意的老顽固。正思考间,从钓台冲出了五只小舟,箭似地飞向他们的海船。在离海船大约十米处,一字形排开,每条舟上都站着一位俊美的光精灵,蝴蝶状透明的绢翅轻轻拍动。当他们看到医生徽记时,全都面呈喜色,左膝点地说:“恭迎贵客!”
行完礼后,中间那条小舟上的光精灵飞上海船船头,恭声说:“在下大精灵光耀辉,钓岛迎宾总指挥,见过各位贵客。接下来的一段路程,由在下为各位贵客服务,请随我换船。船员水手们还请泊在钓台旁,我们会供应食品淡水和住宿,直到各位贵客从光精灵岛离开为止。同时,钓岛会马上通知琉璃长老,在光精灵岛恭候各位贵客的光临!”
西夷光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奇,据她所知,光精灵大多很骄傲,即使上次她随父王西伯昌到光精灵岛谈凝水辉石的供应方案时,也只是由钓岛迎宾副指挥迎入光精灵岛,第二天才见到九大长老中的人,为什么这一回会如此隆重?
她暗暗地拉了一下张崇弛的衣角,示意一切小心!张崇弛无言地点点头,转向光耀辉说:“一切有劳耀辉指挥了!”
“您太客气了!”光耀辉对张崇弛的随和大生好感说:“还没请教贵客的姓名,真是失礼!不知此次有几位上光精灵岛?”
张崇弛笑着说:“别贵客贵客地叫着生份,这次上光精灵岛的共有三位。我叫张崇弛,银针医师,你可以叫我阿弛,或崇弛都行!这位是西施,古越国新任国王!我们还有一位同伴……”
他一回头,见张巡正从船舱里出来,指了指说:“他是我大哥,张巡,天骑士!”
刚开始听到张崇弛只是一名银针医师,光耀辉的脸上似乎有一点失望,但一听到陪同他的居然是古越国国王和一位天骑士,脸色不由一震,心想,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既然有如此两人陪同,他又岂止是银针医师那么简单?
他跟西施和张巡一一见礼完毕,从钓台方向召来一条鱼形小船,请张崇弛等三人换船坐稳后,亲自站在船头,向东、南、北三个方向打出三道光能量,又将一枚光晶石嵌入船头的魔法阵中。鱼形小船一振,便贴着水面,疾飞而去。
“大哥小心,这船快慢转折不定,很容易晕船的!”西夷光提醒了张崇弛一句。果然,这鱼形小船走的方向岂止是一个乱字了得?一会儿快如飞箭,一会儿慢若老牛,一会儿西冲,一会儿东转,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有时甚至还原地打转。
张崇弛和张巡还好,他们现在的体质根本没有晕船这个概念,只有西夷光的脸色开始一阵发白,张崇弛忙从那盒医神金针里拿出一枚小针,拉过西夷光的纤手,往她腕上扎了一针,轻轻地捻动,几分钟后,她的脸色开始缓和过来。
“第一次看到大哥用针,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西夷光高兴地说:“要是上次大哥也在,就不用我吐得连苦胆都出来了!”
张崇弛收轻金针说:“跟你说实话,你大哥的针灸水准菜得很,这次有效不过是因为医神金针的效果比普通用针要好。干脆,我教你个法子。以后夷光要是晕船的话,可以用手指掐内关|茓,会有一定效果的。”
“内关|茓在哪儿呢?是不是就是你用针的位置?”
“以你的食指中指节为一寸,内关|茓就在你手腕腕线向内三寸处的左右手臂内侧,这个|茓位能治疗晕船。”张崇弛一边说着,一边在她手上指指点点,倏然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滑腻感觉,不由地一阵失神。
西夷光见他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眼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白藕一样的小臂上,不由一阵脸红,轻轻抽回手,在他耳边娇嗔一声:“坏大哥!”
“呵呵!是!是!”张崇弛一阵傻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哈哈哈!”西夷光见张崇弛的那副傻相,不由笑得花枝乱颤。这回不仅是张崇弛,就连张巡和船头的光耀辉也看得一阵失神。
就在他们的鱼形小船向光精灵岛出发后的一个小时,另一艘船也到了钓岛。这回,出迎的只是一只小舟,停在小船约十米的距离,一位光精灵站在船头,拱拱手说:“光精灵岛引渡精灵光熠熠在此见礼了!贵客若是经过钓岛,向其他地方去的,可以在此补充食品和淡水,我们适当收一点费用。若是去光精灵岛的,请提供身份证明,容在下向岛内请示后,再安排下一步行程。”
船舱里传出一个声音说:“我去光精灵岛!不过,这身份证明是否免了!”
与人答话而不露面,这是非常失礼的事,不过光熠熠还是忍住了,客气地说:“对不起,光精灵岛不接待身份不明之人,也不接待观光游历之人,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光精灵岛不允许其他族人进入!”
这时,船舱中飞出一位白衣白甲,神采飞扬的骑士,落在光熠熠的小舟上,对着自己的船喊:“你们可以全部回去了,记住,回去后,不管别人怎么问,你们都没到过钓岛!”
“是!”船上的水手船员应了声后,立即调转船头回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光熠熠脸色一变,退后三步,直面白衣骑士说:“阁下如此行为,完全可以示为对光精灵岛的挑衅!如果阁下不能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光精灵岛将对阁下的行为展开报复!”
卷六光明暗影02琉璃长老
白衣骑士哈哈大笑:“好!有志气!我吕奉先喜欢!”在笑声中,右手往前一伸,光熠熠手指间光能量闪动,正想出手时,发现吕奉先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只在右掌上托着一小块水晶。在水晶的中央,悬浮着很多白色的圆点。这些圆点构成了一只光精灵的模样,尤其特别的是,构成光精灵绢翅的圆点还在来回振动,看起来像是光精灵在优雅地拍动着翅膀!
“光精……精灵令!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光熠熠从没见过这玩意儿,但在口口相传的光精灵知识中,他明白这块水晶就是传说中的光精灵令。持光精灵令者,在光精灵族中是相当于长老身份,怎么会落到一个人族的手里?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在传说中,光精灵令曾三次赠与那些对光精灵族有大恩大德的人族,后来收回两次,直到几千年前送给汉帝陛下后,才失踪的!
吕奉先微笑着说:“你先别管我从什么地方拿到光精灵令!现在的关键是光精灵令在我的手中,我不知道光精灵族还认不认帐!”
光熠熠二话不说,双膝跪地说:“光精灵族中精灵光熠熠拜见长老,请长老吩咐!”
吕奉先扶起光熠熠说:“同你开了个玩笑,你不介意吧!熠熠今年该是多少岁了?”
光熠熠恭敬地回答说:“二百一十七岁!”
吕奉先笑着说:“真要是论年龄,我叫你一声爷爷还嫌把你给叫小了!不过,我师承汉帝,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又比你大上好多辈!一来一去,不乱了才怪!干脆,我叫你一声熠大哥,怎么样?”
光熠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光精灵令的持有人说要叫自己一声大哥,我有没有听错?但当他的目光转向吕奉先正微笑颔首的确认时,不由激动万分说:“光熠熠生受了!吕长老今后但有吩咐,熠熠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奉先心里暗笑,精灵族果然纯真,只不过几句好话就可以哄得他卖命!脸上却平和地说:“如果熠大哥不嫌弃,我这里还真有事麻烦熠大哥。”
光熠熠被吕奉先几句熠大哥叫得早已不知东西南矛,闻言之下,忙说:“快说!快说!”
吕奉先说:“我想请你亲自将我送到光精灵岛,而且封锁我到光精灵岛的消息,不许第三人知道,你做得到吗?”
“没问题!”三个字刚出口,光熠熠突然呆住了!虽然吕奉先持有光精灵令,但这样暗中偷渡是违反钓岛引渡规则的,万一吕奉先对光精灵岛不利,自己不成了千古罪人了吗?
吕奉先像是知道他的念头,拍拍他的肩说:“别害怕!既然我是光精灵令的持有人,又怎么会对光精灵族不利?这样吧!为免你为难,我允许你可以将我到来的消息透给九长老中的一位。不过,最好不要告诉大长老,他太忙,我可不好意思劳动他大架!你心中有人选吗?”
光熠熠苦恼地搔搔头说:“要不,告诉九长老?不行!不行!这几天她比大长老还忙。要不,告诉三长老?对!就是他!他最闲!”
吕奉先笑着说:“干脆,你将我送到光精灵岛后,随我一起去拜访三长老如何?”
光熠熠点头说:“好的!虽然引渡精灵不能随意擅离职守,但您是光精灵令的掌令人,职同长老,自然另当别论!我偷偷地送你上岛,去拜见三长老光漫天。”
光精灵族都知道三长老光漫天是九大长老中最闲的一个,原因在于他跟大长老、二长老的意见往往不合,自然被刻意疏远,落得有职无权,也就闲下来了!吕奉先不知道这些,但他知道,一个团体中最闲的那个人,要不就是真正掌握实权的操纵者,要不就是被主体疏离的失落者。既然到了光精灵岛上,总得见其中的一个,也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点头示意光熠熠自己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便盘坐在换过来的小船上。反正总指挥也没在,不现需要繁杂的请示光熠熠跟钓岛上剩下的引渡精灵们打了个招呼,就载着吕奉先向光精灵岛方向飞弛而去。
渺渺波绕光精灵岛一周,最窄的地方正是钓岛和光精灵岛之间的洋流,大约一百海里左右,而鱼形小船在这一百海里的距离里,走出一条近二百海里的路,才在历尽波折,到达光精灵岛。
船一靠上迎宾码头,就见几位美丽的光精灵在一位身材凹凸有致,虽然青衣素布,却掩饰不住逼人艳光的光精灵带领上,手托白色玉盘,盘中银盏金液,载歌载舞走到张崇弛三人面前。当前的光精灵见船上下来的他们三人,不禁轻笑着对领路的光耀辉说:“总指挥,虽然你接错了人,但所幸这几位贵客还当得起我光琉璃的金液迎宾!”
“什么?接错了人?”这下子,光耀辉一副糗大的样子,呆呆地指指张崇弛胸前的银针医师徽记说:“他们手里有您的信物玲珑琉璃角,又是医生,难道不是您请来的?”
光琉璃笑着说:“我请的是一位医王,不是银针医师!这几位的确也是贵客,总指挥的行为并无失礼之处,不过,还请尽快返回钓岛等待。我想医王刘完素就在这一二天内能到,据说他是最讲究的是礼节,如果稍有慢怠,便拂袖走人,总指挥还得留心才是!”
知道自己接错了人,光耀辉忙向琉璃长老拱拱手,脸色一红,飞快地返回鱼形小舟,冲向渺渺波。
西夷光跳到光琉璃面前说:“以前叫你阿姨,现在该叫你姐姐了!光琉璃姐姐,小妹遵照你的意思,在十八岁生日来临之前,到光精灵岛来拜访你了!”
光琉璃拍动着绢翅,飞得跟她差不多高时,用手指戳着她的前额笑着说:“人是长大了不少,可调皮的劲儿一点都没改。我今年已经五百多岁,当你祖奶奶都绰绰有余了,还姐姐呢?不过,这个称呼我一样喜欢!”
西夷光吐吐舌头,说:“就是!人家现在都是古越国国王了,叫你一声姐姐,不至于辱没了我们的琉璃长老吧!”
“你做国王了?”光琉璃眉头一皱,飞到夷光的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眉心,在左手食指上闪出一点光芒,轻点她的眉心一会儿,才轻叹一声说:“孩子!原来我想你体内的光脉成熟后,大约会在十八岁后才能复舒,所以才让你到光精灵岛一趟,姐姐我拼着受罚,也就将你带入圣池中的光华岛受洗,完成光明之体的转化,才能解除你的性命之忧。我不知道最近古越国发生了什么,但刺激和压力却促使你的心脉提前复舒,若不是有高人设法压制住了你心脉中的光能量,只怕你等不到今天!”
“你不知道那时候的情景有多可怕,连宫廷内的金针医师都说我没治了!”西夷光想起当天的事,摆出一副怕怕的可爱模样说:“幸亏大哥出手,帮我把体内心脉中的光能量给压制住!虽然现在很忙很累的时候,还是会有点不舒服,但休息一下就好,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光琉璃意外地看了张崇弛一眼,说:“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居然能压制同体共生的两种元素冲突,而不损及身体,我想你的医术成就不会只是银针医师那么简单啊!”
“琉璃姐姐的眼光真毒!大哥的炼丹术连医圣孙思邈都甘拜下风!”西夷光好像是自己受到表扬一样,高兴地说。这些天来,张崇弛一伙人在天神山脉的遭遇,她可是听了一遍又一遍,每一个细节都问得清清楚楚,更是将张崇弛都快看成医神了!
“是吗?”光琉璃可不以为张崇弛真的得过孙思邈“甘拜下风”的评价,心里还以为夷光在为自己的情郎吹嘘呢!不过,看这小伙子一表人才,气度皎皎如月,跟西夷光站在一起,还真是一对璧人,便笑笑而没有反驳。
张崇弛看出了她笑容中的底蕴,也不争辩,只是向她拱手说:“张崇弛见过琉璃长老,听说琉璃长老在医学上独有所长,还请不吝赐教!”
光琉璃脸色突然一黯说:“琉璃不过是凭着祖传的几个光明净化魔法和圣池日月潭的神光,帮光精灵族治疗小伤小病而已!说到医术修为,怎敢妄自开口?”
西夷光敏锐地感觉到光琉璃说这话的语气不对,忙拉着她的手说:“琉璃姐姐,这不像是你平时的作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有关医学,大哥一定能帮得上忙的!”
张崇弛在边上苦笑一声说:“夷光,我想你真的说对了!琉璃姐姐好像遇到了医学上的难题,才会派人去请医王刘完素,并嘱咐钓岛引渡精灵小心接待,才会出现光耀辉总指挥接错了人的事!”
“是这样吗?”西夷光对着光琉璃问。
光琉璃点头说:“张公子果然观察入微!不错,光精灵岛当前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琉璃自诩光精灵中医术第一,却束手无策!”
“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夷光摇着她的手说:“快说啊!我真的不骗你,大哥曾在天神山脉里跟医圣孙思邈一起炼丹,他一定能帮你的!”
光琉璃眼中一亮,能跟孙思邈一起炼丹,想来定然有几分本事,她忙收起脸上的凄容,向张崇弛施了一礼说:“本地人多嘴杂,不如请公子和夷光等人一起到我的净光居再细细商谈如何?”
卷六光明暗影03怪病奇境
一行人回到净光居,光琉璃着侍女捧上特制的圣光普渡茶之后,便让她们全部退到房外。
西夷光早忍不住了,说:“琉璃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先看看这些!”光琉璃身子微转,松了松肩带,露出整个背部。张巡脸一红,马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摆出一副我看不见我听不见的架势。连夷光也奇怪地想问这姐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居然要当众脱衣时,张崇弛却脸上一紧,走到光琉璃面前,甚至还伸出一个指头,在她的背上摸了摸!
“你!大哥!你怎么……”夷光又羞又怒,刚说了两个字,目光一转,落在光琉璃的背上,不由地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光琉璃的背部肌肤真的跟她的姓名挂上钩,光滑如琉璃,细腻如膏脂,在明晃晃地白中润出两份淡红。但在她的肩胛下,却长着两大块墨绿色的斑纹,凹凸起伏,长满粉刺状疙瘩,像足了赖蛤蟆的皮,放在她那光洁润滑的背上,显得格外地丑陋。墨绿斑一直下延,没入她腰间的丝衣下,不知道在衣服遮掩下,还有多大面积。
光琉璃重新穿好衣服,平静地对张崇弛说:“张医师,对这几块死皮有何看法!”
“没有看法!”张崇弛说:“我要先按按你的脉!”
“按脉?”光琉璃奇怪地说:“什么叫按脉!”
西夷光拉着光琉璃的手放到张崇弛面前说:“这是大哥自创的诊病方法,保管手到心到,断病如神!”
“好啦!好啦!”光琉璃主动伸到张崇弛面前,张崇弛右手食、中、无名三指忘她的脉门一扣,将心神沉入元素轮回之中,渐渐地,将光琉璃的影子投射到元素轮回之中。
光精灵不愧是禀赋天地间最纯净灵气所凝就的躯体,光琉璃在张崇弛的心中,出现的是一团洁净的光环,光环缓缓流转,顺畅无比,按理不可能有病啊!那两大块墨绿斑又是怎么回事?随着他的心神一动,元素轮回地投影越来越大,不仅是光琉璃,还有净光居,进而扩张至一个大湖之中。
湖水极清澈,无垠的漫漫绿波,恍若明镜一面,四周青山倒映,幽绝静绝。在湖上,还有淡淡的烟雾,宛如轻纱飘动。透过清纱,可以看到湖心有一处小岛,远看好像浮在水面上的一颗珠子。当他的心神将整个湖面囊括在心中时,只见整个大湖以小岛为界,湖水分为丹碧二色。北半部水色丹,形如日轮;南半部水色碧,形似弯月。
日月潭!当张崇弛判断出从光琉璃身上扩张开来所见的居然是光精灵圣池日月潭时,不由地一震,心神迅速收回,只在最后一瞥间,看到两股墨绿色,甚至还能远远感觉到满是恶臭的水流从潭底泛出,绕着潭心的小岛边上转来转去。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收回手指,张开双眼。西夷光已急不可待地问:“大哥,你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崇弛智珠在握地一笑,刚想开口,就听门外进来一位侍女,向光琉璃见礼说:“长老,码头传来急讯,医王刘完素已到达钓岛。他说要包括你在内的至少三位长老亲自到钓岛迎接,如果两个小时内,不见你们,他掉头就回深蓝宝石大陆!”
“什么?”光琉璃早听说这个医王刘完素架子大,可也没料到他的架子大到这种程度,至少三位长老到钓岛迎接,这在光精灵岛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至于两个小时到达钓岛,想坐引渡小船穿越渺渺波,在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除非经过半数以上长老同意,启用光精灵岛到钓岛的紧急单向传送阵。
时间!现在紧迫的是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却要完成如此之多的手续,一分钟也耽误不起啊!光琉璃忙站起身来,向张崇弛歉意地笑笑说:“对不起!张医师,我要出迎刘医王了!回来再听你对这个怪病的分析如何?”
“没关系!”张崇弛自己也不过五分把握而已,自然乐得有人接过这份担子,拱拱手说:“只是难得来光精灵岛一趟,我想到处走走,不知可不可以?”
光琉璃从身上解下一块银色的晶石佩递给身边的一位侍女,交代说:“光霁月,持我信符,陪张医师等人到处逛逛!除了圣池中央的光华岛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带他们去!”见光霁月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不再耽误,拍动着翅膀,领着一群侍女向外匆匆而去。
在光琉璃走后,张崇弛也站起来,朗笑说:“听说光精灵岛风光天下无双,尤其是圣池日月潭,更是人间仙境,非凡人所能窥视。今天既然到这儿了,何不畅游一番!”
“好啊!”西夷光第一个支持说:“我也十几年没见日月潭了,以前还小,只知道那里好舒服,到底有些什么风光早忘了,现在正好故地重温。”
张巡憨憨一笑:“我也没意见!”
光霁月见他们三人意见一致,福了一福后,令着张崇弛向外走去。净光居就在日月潭的边上,通过一条幽雅的竹篁小径,曲曲折折地走了半个小时,就看到了日月潭。从他们所站的方位看过去,整个日月潭静影沉碧,微风过处,映着斜阳,浮光跃金,轻波粼粼,让人迷醉。
张崇弛看来看去,没发现那股墨绿色暗流,对光霁月说:“不知可不可以弄条小船过来,大家一起划船游湖?”
光霁月脸色一变说:“还请医师原谅!这日月潭是我们光精灵的圣池和本源力量所在,按族规,任何人不得打扰日月潭的平静。别说泛舟游湖,就是潭水边上的三丈之内都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在潭面上,更无法使用斗气或魔法飞行!连长老们上光华岛祭拜,都要通过传送阵进去,绝没有第二条路!”
“原来如此!恕我孟浪!”张崇弛温和地说:“那么有什么地方可以更看清这日月潭呢?”
光霁月说:“为了方便流落在外的光精灵归来祭拜,我们在日月潭边上修了三座观礼台,都是能将日月潭景色完全收入眼点的绝佳地点,我可以带医师一游!”
西夷光似乎觉察到什么,靠近张崇弛说:“大哥!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来游湖,是不是这里面还什么别的什么东西?”
“鬼精灵!”张崇弛笑着说:“不错!我感觉到光琉璃长老的病跟这日月潭似乎有莫大的关系,才提出要来此看看!”
“有什么发现吗?”
“连靠近三丈之内都不允许,怎么观察?说起来我还得佩服房遗爱,当年他居然可以潜到月潭之下,找到明神留下来的秘密!”张崇弛看着日月潭边上,不是明岗暗哨,就是魔法禁制,心里暗暗合计,是不是房遗爱那家伙还有暗杠没说清楚!
“大哥一定有办法的!”西夷光对张崇弛的信心都快到盲目的状态了!只有当电灯泡的张巡跟在他们后面暗暗好笑,没想到平时沉稳大方精明过人的西夷光一遇到张崇弛就小了十岁,看来,这年头,爱情的确是智慧的大敌!
张崇弛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来,暗叹一声,看来这事还得从琉璃长老下手!不过,看样子,她似乎对自己这个银针医师没什么信心,才急匆匆地去迎接医王刘完素!
刘完素这个人张崇弛没见过面,但对他的风格不大喜欢!医者父母心,该医就医,不能医不想医就不医,凭什么要摆出一付大架子?难道就因为人家的礼节差了点,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病死而不顾吗?
三人又断断续续走了一回儿,才回到净光居,看看天色已晚,光琉璃等一伙迎宾的可能也在钓岛过夜了!在光霁月的安排下,三人用过晚餐后,借口车船劳顿,分别息了下来。
张崇弛回到房间还没休息几分钟,张巡和西夷光又偷偷地溜了进来!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下手找《圣经》?”西夷光大概是第一次做贼,满脸的兴奋!
张巡说:“我看今晚就不错!九大长老里出去了三个,大家又都在盼着医王光临,警卫难免有所松弛,正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不急!”张崇弛眉头皱了皱说:“我先让化蛇和老妖猫去探探路!”
“老妖猫行吗?”西夷光见识过化蛇的狡猾和多变,但对老妖猫可没什么信心!
张崇弛笑着说:“放心吧!老妖猫的威风你也见过,那天一发威,差点轰了半个寝宫!”
“哇!那只圣兽是老妖猫!”西夷光大为吃惊,看着张崇弛肩上的圣猞猁说:“老妖猫,你好厉害啊!”
圣猞猁得意地回抛了一个神色,腾身而起,在空中一转,向外闪去。它这一走,扣在西夷光指上的化蛇也不敢怠慢,化为一道红光闪了出去。
“阿弛,何不让它们探路,我们跟在后面?”张巡这些年来对秘密行动的经验可积累了不少!
张崇弛面露深思之色:“不宜太急。我们刚到光精灵岛,不免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马上行动怕万一露了马脚!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是拿到圣经,或毁掉圣经,都有可能引起日月潭异变,到时,必须马上离岛!可是这样一来,光琉璃的病怎么办?我隐约感觉到,她的病绝不是她一个人的病,说不定关系到整个光精灵族,才会使长老们不惜屈尊降阶到钓岛迎接刘完素。面对这样的病症,做为一个医生,我不能随便逃走!”
卷六光明暗影04精灵瘟疫
第二天,天蒙蒙亮,张崇弛便和张巡在院子里温习着骑士技。张崇弛的进晋骑士技,在海船上的这段时间,在张巡的指点下,早已达到银星骑士的水准,让张巡赞不绝口,说是他见过晋升最快的骑士。张巡自己也不闲着,他已逐渐熟悉了黄金斗气的特性,配合各种骑士技施展,算是直正地跨入了天骑士的行列!
当他们两人练了两个小时,冼漱一下,用过早餐,刚像叫上西夷光,听听天亮前回来的化蛇和老妖猫的侦察报告时,就听净光居外传来一片喧哗之声。接着,这片喧哗之声从门口一直传到大堂之内,在大堂里嗡嗡地响个不停。
是什么让平时优雅和气的光精灵在净光居这样的地方像开菜市场一样闹腾?张崇弛好奇心起,正遇上张巡询问的眼光,两人收拾收拾,便进了大堂。
在大堂中,停着五副担架,每副担架上都躺着一位皮肤呈灰色的精灵,看样子气息奄奄,一副病危的样子。随担架来的十几位精灵正与以光霁月为首的侍女们争论着什么。平常精灵与人交流,用的都是深蓝宝石大陆的通行话语,可这回争吵用的却是精灵语,让张崇弛和张巡听得脑袋发晕,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大哥,那些精灵们病了,你能不能去看看?”西夷光也出来了,听精灵们吵了一会儿后,见张崇弛两人满头雾水,就向他们解释说。
“妹子懂精灵语?”张崇弛说:“这样最好了!我和巡哥都听不懂,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西夷光皱了皱眉说:“我也觉得奇怪,那十几位精灵一早送来五位病精灵,请琉璃长老治病,光霁月姐姐说,琉璃长老有事外出,让他们将病精灵放在这里后自行回去。”
张崇弛说:“那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争吵不休?”
西夷光说:“那十几位精灵说净光居已收治了类似的精灵一百多个,除了最初的二十多个治愈回家之外,其余的精灵一送进净光居,就没有了音信,他们要问个明白,那些精灵是死是活,到底有没有治愈的可能!光霁月说,琉璃长老正在全力施救,但治病总是要有一段时间的,哪能今天送进来一个快要死的精灵,明天就能活蹦乱跳地回家!”
这时,一个大精灵排众而出,叽哩咕噜叫了一长句,光霁月脸色大变,也尖声回应。一时之间,双方剑拔弩张,有几个冲动型的甚至在指掌间已闪动着光能量流转的迹象。
西夷光也不由地一愣,急急说:“大哥,弄不好他们要打架了,怎么办?”
“那个精灵说什么?”张崇弛觉但是不先弄清楚情况,直接Сhā手的误会可能更多。
西夷光说:“那个大精灵说,外面谣传这次精灵瘟疫是由于长老们得罪了上天才造成的,光琉璃姐姐为了隐瞒真相,藏匿了那些得病的精灵。甚至有可能那些精灵被她拿却做一些邪恶的试验,早就死于非命了!光霁月姐姐气得骂了他几句,结果……”
结果不用说,再闹下去,这净光居都要被翻了,张崇弛苦笑一声,排众而出,说:“我是光琉璃长老请来的医师,昨天刚到,因为琉璃长老去接另一位医师了,所以还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作为医师,看到病人,总是要诊断一番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他一开口,就把别人的嘴给堵得死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不用问了,至于看病人的要求,又是正当无比。那几个精灵虽然心里不服气,可也不敢乱闹,气鼓鼓地退到一边!那个出头的大精灵更是跟边上的人咕哝了几句精灵语。
西夷光很紧张地靠了上来说:“大哥小心!那个大精灵让其他精灵们先看看,如果治不好,那你这个外来人一定是假冒的医生,说不定跟光琉璃长老有什么勾结!”
是吗?张崇弛转脸看了那大精灵一眼,目中光华一闪而过,随即自信地说:“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是善意的朋友,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是心怀恶意,我则会给他一个教训!”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正好让那些精灵们听到。除了五十岁以下的幼精灵外,其余的精灵们都是懂得深蓝宝石大陆通用语的,见这小医生的口气这么大,想来有几分本事,也就拿出一点耐性,看这医生如何交代!
张崇弛翻了翻担架上一位光精灵的眼皮,又将一手按在他的脉门之上,收敛心神,感应起他体内的状况。光精灵禀天地最纯洁的光能量而生,以直接吸取光能量的方式为生,因此,除了心脏部位的心核用来存储光能量外,根本没有肺、胃、胆、脾、肾这些累赘,全身经脉以心脏为中心,呈蛛网状散出。
他的神识沿着光精灵的经脉上溯至他的心核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在病精灵的心核外,包裹着一层墨绿色的薄烟,从心核处散发出的光能量无一例外地被那层墨绿色的薄烟所吞噬。光精灵的全身得不到光能量的补充,正在急剧萎缩之中。如果不恢复供应,眼前这位光精灵可能支持不到明天上午。
他总觉得这些墨绿色的薄烟很眼熟,仔细看来,不由一惊,那种颜色不正是跟那天神识扩张到日月潭中所见一样吗?如果真是如此,他们的这个病可不简单啊!
既然知道了原因,他尝试着驱动着体内的元素轮回,现在水火两种元素早已掌控自如,风元素的体悟也相当高,只是未能开启神风之精而已。剩下的光暗能量和地元素,他可没什么把握。试着以神识压制住水火风,又将心神存入光区块的体验中。
光明净化,照耀千秋。光神像征着圣洁,容不得一丝的阴影和污垢。随着他的存想,一缕光能量从他的元素轮回中射出,随着他抵在病精灵脉门的指尖,进入病精灵体内,随着经脉散放出去。
“不要!”光霁月像是知道张崇弛在做什么,不由地惊叫出声,想制止他!
可是晚了!病精灵体内的那层墨绿色烟雾似乎是有生命一样,见有光能量进入病精灵的体内,顿时分出一半,沿着光能量进入的途径反卷向张崇弛,从他的指尖涌入他体内。
光能量对墨绿色的烟雾似乎一筹莫展,被迅速吞噬掉,反而换来墨绿色烟雾的壮大。张崇弛不由地一惊,忙收缩体内的光能量,可是墨绿色烟雾似乎不达目的,势不罢休,气势汹汹地向光能量的发源地元素轮回冲了过来。
张崇弛虽惊不慌,将元素轮回一转,换了个方向,对着墨绿色烟雾的区块变成了暗黑能量。原本一直是最小最弱的暗黑能量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将墨绿色烟雾一吸而空,又陷入平静之中。这样也行?也许暗黑反而是它的克星,那就换个方式吧,以暗能量去接触墨绿色烟雾看看。
这一试试了个正着,很快那个病精灵体内的墨绿烟雾被吸个干干净净,体内的心核被张崇弛另一手冲去的光能量一激,顿时散发出强大的光能量。
光精灵身子一振,皮肤上的灰暗潮水般退去,恢复了白中透红的健康光泽,双眼一挣,从担架上跳了起来:“我好饿!”
送他过来的几个精灵一阵欢呼,拥着他说:“好了吗?”
“好了!就是饿!”光精灵活动着手脚,回答得飞快!
出头的大精灵突然向张崇弛施了一礼:“在下光灿,不知神医当面,多有得罪!还请神医原谅,请请精灵族此次瘟疫为盼!”
张崇弛抹了抹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珠,装出一副萎顿的样子说:“其实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病还得慢慢来。虽然我能一下子总好一个精灵,但要以这种方式治,治不了几个,我就会活活累死!还请大家有点耐心等等,好不好?何况,今天琉璃长老去接的那个医师技术更在我之上,大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放心!放心!有神医在,我们放心!”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不由地精灵们不信张崇弛的话,忙齐声说。
光霁月深深地看了张崇弛一眼,说:“既然这样,请将病精灵放在净光居,大家先回去吧!我代表九长老向大家保证,十天之内,净光居所收治的所有病精灵都能健康地回到家中!”
这下子没话说了吧!人家有实力有礼节,善良的光精灵又怎么会不体谅人家?于是,留下几个病精灵后,十几个光精灵向张崇弛齐声告别:“我们告退,还请神医多多费心!”
这时,从净光居外正走进一大批人,为首的几个听净光居里一片“神医”的声音,便有人笑着对其中一个说:“刘医王,您看,您一来,大伙儿都自动地聚在这净光居为你欢呼呢!”
说没说完,就见光霁月从大堂里冲了出来,对着为首的光琉璃兴奋地大叫:“九长老!九长老!昨天来的那位张医师真的是神医啊!一出手就治好了一个病精灵,这下子,那些病精灵有救了!”
这下子,有些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尤其是被恭维的那个,更是不满地嚷嚷:“这年头,只要能治个伤风感冒的,什么兔仔王八羔子都敢自称神医!我倒要见识见识!”
卷六光明暗影05嚣张医王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出口污辱张神医?!”对知恩图报的光精灵说来,别说张崇弛还有大用处,即便他从此毫无用处,只凭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治好了一个光精灵,解了净光居之危,就已让光霁月对他感恩戴德,又岂容他人轻辱。听了那老头的话,想都没想,责问的话已冲口而出!
光琉璃脸色一变:“霁月,休得胡言!还不快向刘老先生道歉!”
刘老先生?光霁月暗暗伸了伸舌头,难道眼前这家伙就是名动天下的医王刘完素?也难怪她看不上眼,这刘完素长得吊眉小眼,蹋鼻鼠牙,脸上的五官全往中间挤。当然,这在相书上,那是一等一的“五岳朝天”富贵相,但在常人看来,配合他那精瘦精瘦又弓腰偻背的身材,整个活脱脱一只大马猴的样子。正因为这副外形,刘完素在少年时可吃过不少的冷眼恶脸,使他即自卑又自尊,发展到后来,就有点心理毛病,凡是有谁对他表示出一丝一毫的不敬,就是死在他面前也休想他出手相救!
在光琉璃严厉的目光下,光霁月不得不向刘完素深深地行了一礼:“小婢霁月有眼不识天神山,还请医王恕罪!”
同行的大长老光释天笑呵呵地说:“医王刘老先生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跟你计较?还不退下,安排净光居内招待事宜!”
既然人家给足了面子,刘完素还真不好意思跟一个小婢女计较,以免有失身份,也就大度地一抬手说:“不知者不罪!去吧!不过,我倒要看看是哪位高人一出手就治好了连琉璃也一筹莫展的怪症!”
“不敢!不敢!在下张崇弛,只是略识几味草药,侥幸混个银针医师而已!”张崇弛在边上看来分明,忙接口谦虚地说。总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跟刘完素闹个不愉快,耽误了众精灵们的病情!
“银针医师?”刘完素眉头一皱,口气咄咄逼人说:“略识几味草药,小子,这么说来,你对医药研究有所特长?”
“不敢江边卖水!”张崇弛虽然心里不爽,还是决定看在人家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再退一步!
刘完素却理所当然地说:“不错!医药之道,博大精深,自然不是你小小年纪所能精通的。就拿我来说吧,虽然在十六年前就已晋级医王,但对医药之中,也不过是精通了六气皆从火化,火泻而病愈的道理!”
这个说法好像跟孙思邈的大不一样,孙的说法是医药之道,讲究补、泻、疏、导的完美结合,怎么到了刘完素这里,却只剩下一个“泻”字!不过,正如他所说的,医药之道,博大精深,他凭着一个“泻”字能成就今天医王的地位,自然有他的道理。张崇弛拱手说:“多谢前辈指教!”
光霁月回大堂交待了几句,又出来向光琉璃禀报说:“大堂里已整理布置完毕,还请刘老先生和各位长老入内看茶!”说到这里,她靠近光琉璃,低声说:“还有四个病精灵在大堂里,应该如何安置,还请九长老示下!”
光琉璃的心里明镜似的,她这哪是向自己请示,分明是在给刘完素出难题呢!说来说去,还是对刚才刘完素的嚣张有所介缔!
倒是刘完素也刚好能听到光霁月那不轻不重的声音,大方地挥挥手说:“无妨!无妨!干脆等老夫治好了他们,我们再坐下来好好地喝茶聊天不迟!”
“多谢医王出手相助!”光琉璃知趣地行礼说:“光精灵一族上下均感恩不尽!”
这厢已经治好一个的还被冷落在一边,那厢却向连病精灵都没看到的医王拍马屁,这人情冷暖,张崇弛是看在眼里,暗笑在心里!什么时候连纯洁的光精灵也学会这一套了!变了!看来,真正的高手是时间,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改变一切。
光琉璃也注意到了张崇弛那似笑非笑的脸色,心里不由格登一声,这一个也得罪不起啊!别说他还能治好病精灵,光他身为古越国国王的情郎这种身份也够光精灵喝一壶的!万一惹恼了西夷光,下令不向光精灵族出口凝水辉石的话,今后光精灵族的修炼和制器都要大受影响!她连忙转向张崇弛说:“还请张医师一起登堂看茶!”
“也好!”张崇弛洒然说:“我也正想向刘老前辈讨教!”
刘完素哈哈大笑:“年轻人还懂得几分谦虚,不错!不错!进来吧!我老人家从不在后辈面前藏私,但能学到几成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嚣张的老头!”西夷光跟在张崇弛后面,暗暗用脚踢了踢他的脚跟,示意呆会儿他露两手镇镇刘完素。张崇弛好气又好笑地回头白了她一眼,让她格格一笑,就不把刘完素的事放在心上了!
在大堂里,四位病精灵被一字排开,刘完素见状,轻咳一声:“你们都去喝茶吧!这些小事,老夫出手,自然药到病除,何必紧张?”
本来,刘完素对光琉璃说的病情还有几分顾忌,但现在听说张崇弛不过是区区银针医师,也能手到病除,自然再也不把精灵瘟疫放在心上了!将大家赶到大堂边落座后,迈着八字步踱到就近的一位病精灵面前,翻开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鼻息、心跳,最后打开病精灵的嘴巴,口中喃喃自言,像是用了一个魔法。
不一会儿,他信心爆棚地站起身来,说:“琉璃长老这下子可请错了人!”
光琉璃一惊说:“还请刘老先生指点!”
刘完素说:“这个病精灵不过是营养不足,体虚昏迷而已。用你们精灵的话说,只要补充足够的光能量就可以药到病除。说到补这一点,你们如果去请补土医王李东垣或者滋阴医王朱丹溪,可就内行多了!”
什么狗屁医王,光霁月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光能量不足不过是病情的表现,绝不是致病的原因。刘完素如此一来,岂不是倒果为因了吗?连光琉璃也觉得不可思议,堂堂的医王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她微皱眉头,但为了精灵一族的利益,不得不委婉地说:“光琉璃也这么认为,但下了几个补充光能量的魔法,甚至动用了光辉魔法阵,都不能补充他们的光能量。甚至还发现,在他们的心核附近有一团吸收光能量的不明物质,药石无效,才无从下手!”
“原来如此!想不到琉璃你也找到主要原因了!”刘完素居然连脸也不红一下,很自然地说:“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只要化去那层致病物质,自然万事大吉!”
要是能化去,还用得着你说?光琉璃苦笑一声,不知从何开口。
张崇弛不得不提醒一句:“据在下方才的诊断来看,那层致病物质似乎与暗能量有关,是否可以用暗黑药物为导,将之疏泻出来,再投以温和的光明药物,滋养病精灵的身体?”
“你懂个屁!”刘完素大力摇头说:“那些四平八稳的治疗法只能治治小病而已。治大病,必须用大方!对于那些物质,光疏泻有什么用?关键是要进攻!必须以十倍于其的光明药物强行进攻,一举击溃那些物质。这法子,对人族来说,非常危险,但对本身就是光能量凝聚而成的光精灵来说,不仅一举除病,还能大补一场!”
“这……”难道你这老头不知道那层墨绿色的烟雾有吞噬光明的能力?张崇弛惊讶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就这水准还敢称医王?
刘完素见张崇弛开口无言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说:“年轻人到底还是太年轻啊!要加强学习,多多学习才行!”
“前辈!”张崇弛这才回过神来,说:“万万不可直用光明药物,这样只会助长邪气,万一邪气破入心脏,将整个心核吸收掉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刘完素气得五官扭曲,指着张崇弛的鼻子说:“你是医王还是我是医王?一个小小的银针医师,居然敢反驳诽谤医王的治疗方案,信不信我一纸文书送达医生协会,马上撤了你的医生资格,永世不得从医?”
张崇弛心中怒气一阵上涌:“就算你现在撤了我的医生资格,我还是要说,你的方案是大错特错的!”
“本医王行医七十余年,还没人敢跟我说过这句话!”刘完素的眼睛越瞪越大,像是要吃了张崇弛一样。
张崇弛也不示弱地回瞪说:“错了就是错了!对错从来不是以人分的,而是以事分!别说你只是医王,就算是医神当面,如果他错了,我照样告诉他,你错了!”
刘完素头上毛发根根竖起:“黄口小儿!你敢轻辱医王的荣誉?”
“说就说!”张崇弛的牛性子一犯,早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你错的何止一样?摆架子、轻诺言、妄断病、乱用药,医者的大忌你犯全了!医王,难道有了医王这项桂冠就可以遮掩你的不足吗?如果真是这样,我情愿一辈子不成医王!”
刘完素跟张崇弛对瞪了一会儿,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拍着张崇弛的肩说:“不畏强权,坚持真理!好!好!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不错,你说的是对的!此病当以疏导为主,小伙子,何不把你刚才救治病人的药方拿出来,大家一起探讨探讨,也好共同进步!”
卷六光明暗影06智眼如电
大家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原来刘完素不过是故作玄虚来试探一下张崇弛的水准!但有人不这么想,就在张崇弛在心中盘算着药方的构成时,坐在大厅主陪位置的二长老光砗磲开口了:“请张神医暂时将治病之方留在心里,在下有几个疑问想请教一下刘医王!”
“你这话什么意思?”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光砗磲口气不对,刘完素不由地勃然大怒:“不相信我刘某人是不是?好!我这就走!今后,你们光精灵族的任何事情都与我刘某人无关!”
“走?”光砗磲冷笑一声:“我光精灵岛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刘完素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光砗磲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进了光精灵岛就成了你们的囚徒?光精灵什么时候跟土匪学了一招,玩绑架医生来看病的游戏了?”
张崇弛心里一动,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倒是光释天和光琉璃等人全都不解的看着光砗磲。不过,光砗磲号称光精灵中智慧第一,平时行事,一言一行都有他的道理在,想来不会如此孟浪,就看他怎么解释了。
光砗磲微笑着说:“不知这位医生真姓刘吗?或者说,您老人家是医生吗?”
什么?在场的人几乎全都恍然而悟,这个医王刘完素是假的?张崇弛暗暗奇怪,当时在睢阳城时,陶半城为了迷惑鬼族,也弄出个假的刘完素来,这回跑到光精灵岛,怎么又是一个假的刘完素?四大医王,为什么全都偏偏冒充刘完素?
刘完素怒声说:“光砗磲,药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话对所有的医生都是一种羞辱!如果连医王都不是医生,那么天下还有几人配称医生?”
光砗磲哈哈一笑说:“你老人家就别挑拨张神医了!干脆我跟你说说你的破绽在哪儿吧!第一,我们派了一位大精灵执琉璃长老的信物去请刘医王,怎么着也得陪着回来才是,而你却只是一个人拿信物而来,对那位大精灵的下落又语焉不详,让人存疑。”
“老夫只从门人那里接到信物,念在曾跟琉璃长老有旧的份上,才急急忙忙赶来,那也有错?”刘完素双眼一翻:“你们自己的大精灵走丢了,还怪在老夫身上不成?”
光砗磲说:“没有人跟怪你老!毕竟琉璃长老跟刘医王是老朋友了,既然她都没有怀疑,自然有可能是那位大精灵出事了,我们也不敢怀疑你是假冒的!”
光琉璃轻叹一声说:“刘医王在少年时跟我有过一段交往,也曾许诺,如有所求,定当全力相助。虽然已是二十年未曾见面,但不能不说他长得跟刘医王的确一模一样!”
光砗磲说:“人有相似,但气度却不能改变。我敢断言,刘医王若真的像你这般脾气,绝达不到医王的境界!我掌管精灵族的外事处理,自然对深蓝宝石大陆的名人资料有所搜集。刘医王虽然平时架子极大,但一提到医术,却是绝对谦虚谨慎,不耻下问,从不以势压人的。据说,他曾为了向一个老乞丐那里学一个驱虫方子,不惜自扮乞丐,服侍了那老乞丐整整三年,才在他临终时得到传授。现在大陆上流行的雷丸驱百虫就是刘医王所传出来的!老兄,你觉得你的表演跟我口中的刘医王有几分相似?”
张崇弛接口说:“还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破绽。在医界有一个惯例,在你到来之前,已经有医生Сhā手治疗此病,而且已有了彻底治愈的先例,那么你可以自矜身份不再出手。如果要出手的话,就算你是医圣,人家不过一个铜针医师,也得以他为主,以你为辅。你老人家却急哄哄地占了头筹,这算什么?”
“惯例?”刘完素冷哼一声:“以老夫的身份,何须遵从这些陋习?”
“还有一点!”张崇弛的语气中充满了笑意:“泻下医王刘完素的六气皆从火化理论中最关键的是泻火,也就是疏导邪气出体,可你却一口否决了我的疏导方案,提出进攻方案。这种方案要是由攻邪医王张子和提出来当然没什么问题,可由你提出来,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小子!理论是死的,人是活的!任何一个医王都不可能只有一种治疗方式,我选择对病人最佳的方式也有不妥吗?”刘完素气势汹汹的反问说!
光砗磲接着说:“其实,这些疑点不过都是小小怀疑而已,你最大的破绽却是刚才。我们不停地提出疑问,而且口气轻蔑,以真正刘医王的高傲,就连半个字也懒得辩解,你却在不停地强词辩解,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和张崇弛对视一眼,油然而生一种知己的感觉,异口同声说:“这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
假刘完素听着两人异口同声,就知道今天是瞒不过去了,突然身子一挺,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杀气,在大堂中凭空多了一阵旋风,风起尘生,在满天烟雾中,整个大堂被四处飞击的风元素撞得“格吱格吱”地叫。
张崇弛双手在胸前一合,结了一个定风印,口中念道:“自由风神,无拘无束,随我心意,退!”整个大堂中的风元素顿时一扫而空,但那个假刘完素的身影已渺!
“传我命令,全岛戒备!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均予擒拿,如有违抗,格杀勿论!”大长老光释天几乎一字一顿地口述命令!三大长老在场,却在猝不及防下,让一个如此可疑的人物轻易跑掉,岂不是丢尽了长老会的脸?
“风迷视线,借光遁影,瞬移脱身!”光砗磲叹了一口气说:“我们都轻敌了,而假刘完素却事先已有过万全计划,各种应对已练习得滚瓜烂熟,才能有心算无心,在众目睽睽下安然逃脱!”
光释天说:“我倒要看看他逃得出这净水居,逃不逃得出光精灵岛。我就不信,没有引渡精灵,他能渡过渺渺波?”
光砗磲忧心忡忡地说:“我怕就怕在,此次精灵瘟疫不是天生,而是人为。这家伙来者不善,若说没有内鬼,谁会相信?他有离开光精灵岛,有两个办法,一是在内鬼的帮助下,通过单向传送阵,从钓岛走;一是干脆征服了我们光精灵,到时候可以大摇大摆地让引渡精灵送他走!”
光释天沉声说:“那就试试吧!我们光精灵虽然不喜欢阴谋战乱,但既然阴谋战乱找上了我们,怕又何来!”
“大长老说的是!”光砗磲说:“现在的关键是治好精灵瘟疫,才能从根本上挫败那暗中敌人的阴谋。同时,暗中排察引渡精灵的引渡纪录,看有没有其他人暗中进入光精灵岛!”
光释天点头说:“那此事就交给砗磲你负责,治疗一事还是琉璃负责。我要去找其余几位长老,一起重整光精灵岛的防务!平静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松懈了,再不敲敲警钟,到时候不用别人算计,我们自己就能把光精灵岛给搞垮了!”说完,和光砗磲率领着一伙大精灵,向张崇弛见过礼后,从净光居匆匆出去!
送走了光释天和光砗磲一干人等,光琉璃吩咐光霁月将大伙儿早已凉掉的茶水重新换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张崇弛跪了下来:“还请张神医出手救救光精灵一族!”
“你……你这是干什么?”张崇弛惊得连手中的盖碗都快掉了下来,忙将茶往桌上一搁,低身扶起光琉璃说:“琉璃长老,你放心,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全力以赴!”
“多谢张神医!”光琉璃即不敢在他面前使用光魔法,自然也就没法强行磕头,只有站起身来,满脸激动之色:“如果这次精灵瘟疫真像砗磲长老所说的,是有人暗中所为的话,光精灵族危矣!”
张崇弛不解地问:“这次精灵瘟疫真的很严重吗?今天不过只送来五个而已,听霁月说,从开始发病到现在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净光居也才收治了一百余精灵,看来传染性不强,只要做好隔离工作,注意防范,应该问题不大!”
光琉璃摇头说:“能直接送到净光居来的,都是有地位有能力的精灵,其他的一些精灵恐怕都在另外的圣光院里治疗。不过,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等死,因为我们谁也不敢治!别看今天净光居只送来五个,可分在其余圣光院里的至少有七八十个。整个光精灵岛上也不过三万光精灵而已,这段时间里已死了近两百精灵,生病的大约有两千多精灵,占了几乎十分之一。若再漫延下去,光精灵岛的光精灵们非灭族不可!”
张崇弛略一沉吟说:“听说最先送来的几个光精灵都已经治愈回家了,那又是怎么回事?”
光琉璃面有凄容说:“张神医还记得我身上的那两个绿斑吗?”
“不错!”张崇弛想起给她诊病时的奇异印象,试着说:“你身上的那两块绿斑好象不是来源于你的体内,反倒像是跟光精灵族的圣池日月潭异变有关,不知是不是?”
“你知道日月潭的异变?”光琉璃脸色大震,又一次跪了下来:“请张神医慈悲!”
卷六光明暗影07精灵之心
面对光琉璃动不动下跪,张崇弛不得不下一帖绝药:“琉璃长老,无论年龄和威望,我能跟着夷光叫你一声姐姐已经是占了老大的便宜,如果你动不动给我下跪的话,我只好退避三舍,到时候可就顾不上什么精灵瘟疫了!”
光琉璃见话说到这份上,知道他不喜欢这样跪来跪去,站起身来,拍动着翅膀说:“好!老姐姐今天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了!”
起先夷光叫她姐姐,她不过是随口答应,如今她郑重地认下张崇弛后就完全不同了。飞到园子中间后,双手高举过顶,在空中如日光辐射一样散开,口中高唱对光明的礼赞:“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予一人…”
一个精致无比的魔法阵从园子中浮起,闪烁着点点星光。净光居附近的光能量更是飞速聚集过来,在光琉璃头顶上聚成日月形状,光芒大作,映得远近白茫茫一片。受上下光能量的牵引,在光琉璃的额头浮出一滴水滴状透明的水晶。在水晶的四周,飞舞着无数的金光,神圣高贵,令人不敢逼视。
光琉璃见水晶现形,似乎松了一口气,双手收回至胸前呈平托状,虚托着那滴水晶飞到张崇弛跟前:“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可不许拒绝?”
“精灵之心?”一边的西夷光惊叫一声:“琉璃姐姐,你居然炼成了精灵之心!你……你居然要将精灵之心送人?”
张崇弛不知道精灵之心是什么东西,但从西夷光的两个居然来看,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儿,不由迟疑地说:“姐姐……”
光琉璃虚弱地一笑说:“既然我认你这个弟弟,当然不能是有名无实的那种。为了与你血脉相承,请服下这枚精灵之心,今后我们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了!除非你看不起我这个姐姐……”
张崇弛知道越是说话温柔的人,一旦下了决心,越是坚定无比。他也不再推辞,郑重地接过精灵之心,服了下来。精灵之心一入口,顿时化为一道精纯无比的光能量上透脑海,下透丹田,横行十二正经奇经八脉。
“靠!小医生,你怎么什么都敢往身体里塞?”自从开启了神水之精和神火之精后,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老实了很多,似乎一直在入定状态,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自动跳出来乱嚷嚷了,但还是给精灵之心化成的光能量给激醒了!
“小医生!居然连精灵之心也能骗到手,真是妈妈的哥哥会办事——(舅)就是有能耐!”三昧真火反正有和平协议在手,偶尔逗逗天一水华也不怕报复。
张崇弛一听这两个家伙的口气,说:“到底什么是精灵之心?”
天一水华的教书癖又犯了:“上课!上课!给小医生你上一课!精灵之心可是精灵利用自己的能量本源心核所修炼出来的第二心核,也可以说是精灵的第二条命!在性命之危时,可以通过自爆的方式,将精灵之心穿越空间送回各自的圣地,然后凭着神秘的祭祀仪式复活。”
三昧真火Сhā嘴说:“自古以来,能修炼出精灵之心的精灵少之又少,能让修炼出精灵之心的精灵自动自愿贡献出来的,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见到!对人族来说,能获得光精灵之心,就相当于获得了光能量的承认,只要好好利用,想要成为光系大魔导师并不是什么难事!”
天一水华不满地说:“抢什么台词,我还没说完呢!在远古时间,也曾有人打过精灵之心的主意,以威胁的方式逼精灵献出精灵之心,但只要精灵心里有一丝不愿意,献出的精灵之心比天下最毒的毒药还恐怖,谁吃谁死!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打精灵之心的主意了!”
“不对!这颗精灵之心有问题!”天一水华悠哉悠哉地解说突然一停,尖叫出声:“三昧真火,你们火元素跟光能量的关系不错,快去看看!”
说话间,张崇弛心脏部位的三昧真火化为一线热流,迅速扩散至他的全身经脉,与精灵之心所化的光能量一触即收:“别大惊小怪的,想不到那只光精灵居然已修到神圣净化的至高境界,在精灵之心中孕育出光能量之灵一线圣光。不过,现在这一线圣光还是处于初生状态,想要真正成灵,那是春天盼着樱桃熟——还早着呢!”
张崇弛心想,最好不要太早成灵,有你们两班那么早成灵的老油条前辈在,说不定就把人家给带坏了!不过,既然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略略闭罢,感受了一下身周的光能量,只觉得自己的神识一下子跟光能量联在了一起,迅速扩张开来,那种将整个日月潭包在其中的感觉又出现了!
看到了!在日月潭中的光华岛附近,那两股墨绿色的暗流似乎越来越肆虐,甚至还开始试探性地冲撞光化岛的底部。突然之间,张崇弛明白了,光琉璃之所以为光精灵中的圣地掌控长老,就在于她根本是将自己的身体跟圣池日月潭化为一体的。
她身上的墨绿斑不是她自己的病症,而是日月潭的病症!也只有在日月潭中修炼成的精灵之心,才能孕育光能量之灵一线圣光。
他再次张开眼睛,手指一点,神识从日月潭处吸取的天地光能量和同自己脉中化开的光能量混成一股光流注入光琉璃的体内说:“谢谢姐姐!”
光琉璃虚弱的身体一振,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嫣然一笑说:“既然认下我这个姐姐,就不用说客气话!”
“是!”张崇弛不再纠缠于谢来谢去,单刀直入说:“姐姐的病其实没法在你身上治,只好呆会儿再说,我们还是说说精灵瘟疫吧!”
光琉璃接过光霁月捧来的热茶,一口吸取其中的光能量后,又还给光霁月说:“其实说到医术,姐姐很惭愧,我这个所谓光精灵族医术第一的人,根本就不会医术!”
难道光精灵只要还剩一口气,送到净光居就能得救的传说是假的?张崇弛说:“那么姐姐是用什么办法来治病的?”
“说穿了很简单!”光琉璃说:“光精灵是由天地间至纯的光能量所凝聚而成的,平时的受伤生病,无非是光能量流失,或受到污染。姐姐一支祖传的一系列净化魔法和魔法阵可以调用整个圣池日月潭的光能量,使光精灵受污染的光能量得到重新净化,或者补充其流失的光能量!”
“姐姐不用妄自菲薄,魔法其实也是医术的一种,只是因为不如针灸、医药那样用途广泛,才被人们所忽视!”张崇弛面现深思之色:“那么日月潭中的异变与精灵瘟疫是否有关?”
光琉璃点头说:“正是!当此次精灵瘟疫刚开始时,姐姐依照惯例,给送到净光居的光精灵施以净化魔法,但单独使用净化魔法没有任何效果。不得已,才动用魔法阵,借用日月潭的神光来进行净化。效果倒是好得很,一次一个,救得清清爽爽,但在救了十来个后,就发现不对劲了,从他们体内清洗出来的物质没有被神光所净化掉,反而随着神光返回日月潭中,在潭中日益壮大,形成巨大的污染。有了这一发现,姐姐就再也不敢动用日月潭的净化神光了,只好借口医术有限,派人向刘完素求救!”
张崇弛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说:“现在净光居还有多少病精灵?”
“包括大堂里的五个,一共一百一十三个!”光霁月作为光琉璃的贴身侍女,这些小事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只是,据几位在圣光院里负责治疗的几位姐妹统计过来的数字,到今天早上为止,共有二千七百零二名精灵瘟疫的病精灵!”
张崇弛轻叹一声说:“看来是个大工程了,我尽力就是!”
“好!要什么你尽管说,姐姐会尽量要求大长老光释天颁下光精灵令,让你在光精灵岛享有一切方便!”光琉璃说:“如果需要动用日月潭的净化神光,姐姐也尽力相助!”
光琉璃说做就做,交待了净光居中所有侍女听从张崇弛的吩咐之后,绢翅一拍,去找光释天去了。过了一阵子,她又拍着翅膀回来了,满脸的遗憾,对张崇弛说:“弛弟,对不起,我没法说服大长老颁下光精灵令!”
张崇弛好像早有预料:“那是肯定的!光精灵病得离奇,我们又来得离奇!万一这事跟我们有关,或者万一我们在见到这种情况后,图谋不轨,让我掌握光精灵令岂不是将整个光精灵族置于不利之地?特别是出了假冒刘完素这件事后,自然让大长老二长老更加小心谨慎。”
“可是!可是弛弟是给光精灵们治病的啊!”光琉璃还在那里愤愤不平!
张崇弛微笑着说:“姐姐,你只是掌管圣地和医疗,根本不知人心险恶,但大长老他们必须为全族考虑,也无可非议,他们不派人监视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何况,我现在也不打算给光精灵们治病!”
“弛弟!”光琉璃这下急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姐姐答应你,治好精灵瘟疫后,就算是磨,也一定让大长老送你一枚光精灵令!”
卷六光明暗影08日潭怪鱼
张崇弛笑着说:“不是光精灵令的问题!而是精灵瘟疫本身的问题,如果此次瘟疫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不能找出其根源的话,光治病只能治本,不能治根。就算我一天能治百名精灵,他给我来个一天感染一千名,岂不是要将我活活累死?”
光琉璃对世事阴谋不大在行,可并不表示她傻,一听之下,自然明白了张崇弛的意思:“那么,弛弟想从什么地方入手?”
“日月潭!”张崇弛想了一下说:“对于精灵瘟疫的发病特点我一无所知,但既然其致病的物质已污染到日月潭了,不如从日月潭的突变下手,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许解起这个谜来会事半功倍。只是日月潭乃光精灵族圣池……”
“这没关系!”光琉璃说:“姐姐身为日月潭的掌管者,拥有进入其中的权力!”
“这样最好!”张崇弛跟她定下行动计划后,匆匆探望了原来净光居收治的那些病精灵,出手将那些病重垂危精灵体内的墨绿烟雾给吸了过来。又让光霁月将几个圣光院里,挺不过今天的病精灵也统统集中过来救治,整整忙了一天,治好了二百多个病精灵,才回房休息。
回房后,张崇弛可没闲着,先是将心神沉入元素轮回里,查探着那些墨绿烟雾的情况。奇怪的是,那些墨绿烟雾一进入元素轮回的暗黑区块后,就彻底跟暗黑区块融在了一起,如油入面,再也分不清你我,更谈不上分析其构成了!
努力了一阵子,实在是没什么效果后,他睁开眼睛,看着在边上趴在那里打瞌睡的圣猞猁和化蛇说:“你们两个昨夜在日月潭下探得怎么样了?”
“还好!”化蛇说:“从日月潭边上的痕迹和房遗爱所说的直通潭底秘境的暗道情况来看,近十几年来,没有人走过的痕迹。看来房遗爱所说的,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研究神文字,才懂得《圣经》的一部分这话属实!”
“不好!”圣猞猁摇头说:“在暗道的下半段布置有圣光结界,我们两人进不去!”
张崇弛说:“圣光结界只是阻止无主禽兽的,为什么化蛇也进不去?”
化蛇说:“那得你带我进去才行!我不能自己进去的!”
“好吧!我抽空去看看!”张崇弛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圣猞猁说:“老大!先下手为强,你在这边磨磨蹭蹭地,什么时候才能进那潭底秘境?万一便宜了别人,划不来啊!”
张崇弛说:“我这不是还忙不开吗?既然这潭底秘境几千万年来,只有房遗爱进过一次,又怎么会轻易被人家发现,我们有的是时间!”
“可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圣猞猁说:“自打上了这光精灵岛之后,总像是觉得有谁在暗中盯着自己!又一直找不到对象!”
“会吗?”张崇弛笑着说:“老妖猫!该不是你也没做过贼,一来就心虚了吧!”
“你才没做过贼!”圣猞猁立马反驳说:“我做贼的时候,你祖宗的祖宗还不知在哪儿玩泥巴呢!当年我去偷不……”
说到这里,它连忙住口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它去偷不死之酒,结果被不死之酒的“神圣光明之源”在困在地库里几千年,若不是张崇弛,早就被净化成灰了!张崇弛也懒得追纠它这话后面的含义,说:“那么日月潭呢?我就不信你们玩了一夜,只去看看那个暗道?”
“那当然!”圣猞猁又高兴了:“我们把整个日月潭边上给转了一遍,化蛇还钻到日月潭中洗了个澡!”
“我那不是洗澡,我是探探日月潭内到底有什么东西,才会被光精灵族奉为圣池!”化蛇忙摆出自己光明正大的理由。
“有什么发现吗?”张崇弛靠在榻上懒洋洋地问,估计这两个家伙玩得高兴,把什么都忘了,哪还有重大发现不成?
化蛇夸张地做了个表情说:“好家伙,在日月潭底满是光能量的聚合,还生活着一只金兽上级的圣兽光懒!不过,那只光懒看起来,也好像重病缠身的样子,趴在那里有气无力,见到我也只是瞪了两眼。”
圣猞猁不以为然地说:“光懒!顾名思义,是所有灵兽中最懒的种族,除了能聚集光能量,与所处的环境相互滋养,弄出一地的光系晶石之类的宝物外,它本身根本就是废物一个,会攻击你才叫有鬼呢!不过,养在日月潭底倒也适得其所。”
化蛇的原则是,只要老妖猫开口,它就不反驳,以免惹恼了人家,找个借口干掉自己,然后跟张崇弛订立血契!圣猞猁见它不再发表意见,敲着它的脑袋说:“日月潭底下有光懒,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早点说的话,我也下到潭底去,到时候可有大收获的!”
“你老大不是在光华岛玩得高兴吗?”化蛇咕哝了一句,脑袋一缩,卷成一只戒指模样套在了张崇弛的身上,显然是不想再争论下去了!
靠!你还去了光华岛!不是让你们别打草惊蛇吗?张崇弛可不客气了,有样学样地敲了一下老妖猫的脑袋说:“以后没指明的地方不许乱去,别给我惹什么乱子!光精灵族现在暗流四起,风雨飘扬,一个不好,说不定会闹得元气大伤!我可不想当这样的罪魁祸首。”
“知道啦!”圣猞猁有口无心地说:“知道你这医生整天只知道救死扶伤,婆婆妈妈,真是没劲至极!什么时候要能干上几场大的,杀人如麻,流血漂橹,那才叫爽快!”
“去死吧!我先杀了你!”张崇弛一把抓起圣猞猁,用力向窗外丢了出去,手指轻扣,将床头魔法灯光中的光能量一抽,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西夷光早就等在他的门口了!探日月潭,就连光精灵族的长老也不见得下去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撒娇发嗲,这些平时不动的手段现在也只好用上那么一点点,当她的手拉着张崇弛的手开始摇时,张崇弛早就是满眼花开,不知东西南北,一口答应下来!
张巡的借口更简单,谁知那下面有没有什么凶险,他这个守护骑士又岂能不去?好吧!走吧!反正已多了一个,干脆再多一个。三人在光琉璃地带领下,通过净光居后院的传送魔法阵,先上了光华岛。
“在日月潭的边上,设满了禁制和警卫,想不惊动别人下到日月潭中,几乎不可能。我想了一夜,堡垒总是要从内部攻破,干脆从光华岛下水,估计就容易多了!”光琉璃也算是煞费苦心,还弄了四只水精灵族出的灵水面具,让他们可以在水下自由活动。
三人一精灵从光华岛北侧滑入日潭,向底部游去。日月潭的水异常晶亮,虽然从上空看,好像有点丹色,但只要潜入其中,就会发现透明清澈地如同最洁净的空气。加上灵水面具的防护,让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在岸上,一点儿也没有入水的呆滞感。
水中常有的植藻,在日潭中一点也没有,真不知那些鱼虾是靠什么生活的!水中的鱼虾更怪,只有手指大小,全都身体透明,还能自行发光,千万年没见过人来,如今看到几个古怪的形象,不但不躲,反而轰地围了过来,如同流光星火,盘旋不定。
西夷光更是高兴,伸出手捞捞这个,摸摸那个。虽然在水下听不到她的声音,但可以透过她的面具,想像出她那银铃般轻脆的笑声。
张崇弛也一时玩兴大发,手指一动,一缕至纯的光能量从指尖放出!那些鱼虾一感应到光能量,全都兴奋起来,跑到他的指尖吸一口后,跳得更加起劲,还时不时地拿小脑袋撞撞他们,一副憨然的样子,让人又爱又怜。
就在鱼虾们越集越多时,突然不知从哪儿冲过来几只黑色的鱼,巴掌大小,头部两侧长满了骨刺,双目凸出,凶光外露,身上没有一点鳞片,全是呈粉刺状疙瘩,在刺尖是一点赤红色,丑陋而怪异。原先透明状的鱼虾一见到黑鱼,全都没命似地向四方逃窜。
黑鱼似乎是有组织的,不慌不慢,围成半个弧状,追逐吞噬着那些透明的鱼虾。每吞下一只,额头就放出一点黑光,身子涨大一点。当涨到原来的四倍大小时,“嗒”地一声,裂为四条,更加耀武扬威地向残余的透明鱼虾发动进攻!
西夷光拉了拉张崇弛的衣角,他一回头,见她面具下的眼中有一点晶莹的泪光,知道是不忍心那些可爱的透明鱼虾被黑鱼所吞噬。心神一沉,驱动着体内的元素轮回,淡蓝色的天一水华从指尖冲出,向黑鱼卷去!
黑鱼见天一水华攻到,居然毫不害怕,将头一低,直接撞了过去,轰地一声,被天一水华击了个粉碎,化为一团墨绿色的水流向外逃遁而去。
张崇弛心中一动,冷笑一声:“走得了吗?”天一水华一转,裹着那一团墨绿色的水流收回张崇弛体内,气喘吁吁地说:“老大,你让我们在光湖中征战,太勉为其难了吧!而且,那些东西还有古怪,我们收化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收回体内的天一水华迅速回归肾脏部分,仍由墨绿色水流在张崇弛体内弥漫。还没等他反映过来,一股噬杀和吞噬的欲望直上心头!
卷六光明暗影09杀戮魔气
跟在他身后的全不是普通的角色,西夷光跟他就算没有心心相印,但以她的冰雪聪明,早对张崇弛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意义了解得很。光琉璃身为光精灵,张巡身为天骑士,无一不对杀戮之气变化极其敏感。当张崇弛突然回头,目中闪机隐现时,全都骇然退后一尺。
“大哥!”西夷光的惊呼声还没出口,就见张崇弛目光乌光一闪,左手一圈,右手立刀,身周的水元素顿时化为冰刀,向她横扫过来!
“阿弛!”张巡大急,身形向上一翻,手底一抖,幻晶龙枪化形成出,挡在西夷光的面前,与张崇弛的冰刀硬接一记。
“天哪!大哥居然是一位水系大魔导师!”西夷光自然知道,在水下不能念动咒语的情况下,居然能使出金咒冰刀斩,这可是大魔导师才能有的水准啊!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张崇弛身子一转,一圈一圈的旋涡从他本体生出,带动着周围的水元素狂暴地向三人袭来!
光琉璃双手在胸前一拍,一道光圈从体内油然而生,化为一个护罩将她暂时与水隔开。接着,她胸前的双手马上变幻成定光印,一串急急的咒语从口中而生:“清净庄严,周遍光明,无遮无拦,流转随心,定!”
她本身就已将自己与日月潭化为一体,如今又在日潭中施展定光咒,顿时无穷无尽的光明化遍身周,汹涌澎湃,将张崇弛身周的水元素驱赶得一干二净!
张崇弛见状,双手一变,合十胸前,印堂间放出一缕黑烟,弥漫身周,看起来如魔神临世,脸上灵水面具粉碎之后,露出了一张冷漠的脸,嘴唇翕张:“东海浩浩,长波泱泱,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汗灿烂,若出其里……”
一字一顿,每一字从他的口中吐出,他与外界水元素的振动就多了一分!当完成念到“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时,外界强大的水元素已然破开光琉璃的定光咒,重新与张崇弛联在一起,将他层层裹在其中,变成一个水茧,茧中不时焕出淡蓝从深蓝的诸种颜色。
“水系禁咒大海怒啸?”身为水系魔法师的西夷光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若是任由他念完八十四字的咒语,其结果不是限于能力,无法驭使禁咒,而在水元素的反噬之下化为飞灰,就是整个日月潭,甚至于大半个光精灵岛会被禁咒带来的海啸所吞没。
西夷光一咬牙,撕下脸上的灵水面具,双手往后拢了拢在水中飞扬的长发,嘴角挂起了一缕微笑,飞快地向张崇弛身前冲去!
“不!”光琉璃和张巡忙出手,想拦住西夷光,但大家都离张崇弛织就的水茧太过接近,才冲出一点,就被水茧中射出的水元素所阻。张巡怒吼一声,黄金斗气破体而出,将水元素给反击回去,但为时已晚,西夷光早就冲到了水茧之上。
水茧本身是水系禁咒的外在标志,当大魔导师动用水系禁咒时,水元素自动会在其身外形成一个水茧,一来防止禁咒的进程被打断,二来在禁咒发动之后,保护魔法师自身的安全。任何进入水茧的东西都会被不亚于禁咒的力量所撕烂。当光琉璃捂上双眼,不忍看到这一血腥一幕时,西夷光的胸前蓝光一闪,居然像热刀剖雪一样,破开水茧,让她直直地立在了张崇弛的对面!
“大哥!我是夷光!”西夷光不顾一切地扑到张崇弛怀中,满脸是泪地大叫:“你这是怎么啦?我是夷光啊!”
“夷……光……”张崇弛口中的禁咒慢了下来,在喉头艰难地吐出另一个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极其怪异,就像是有两个张崇弛,一个还在念禁咒,只是慢得很,另一个却在反映迟钝地在回想着什么!
“恩!”西夷光用力点头,又忙松开张崇弛,双手将脸上的泪水擦个干净,勉强露出一个凄婉的笑容:“我是夷光!”
张崇弛的目光定定地在她脸上看了又看,接着双眼一闭,手中的印诀散开,口中的禁咒变成了“夷光夷光夷光……”
他每喊一声,夷光就点头应了一声!这一喊一应之下,张崇弛身子一抖,双眼重新张开时,已变得黑白分明,浑身气势一敛,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温和:“夷光!谢谢你!”
“大哥!你说这些干什么?”西夷光脸一红,又关切地说:“大哥,你刚才是怎么啦?现在还有没有问题?”
张崇弛耸耸肩,笑了一笑说:“我想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小问题也不行!”西夷光说:“刚才我都害怕死了!”
张崇弛默查了一下体内:“天一水华!刚才差点被你害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一水华战战兢兢地说:“老大!我怎么知道那该死的东西居然是杀戮暗魔之气?那玩意儿跟我们元素之灵本来就不和,而你老大又是不死之体,所以干脆丢给你解决。说白了,还是老大你的定力不行,差点被那股杀戮暗魔之气给魔化了!”
“那水系禁咒是怎么回事?”张崇弛还记挂着身外的那块水茧呢!现在跟西夷光呆在水茧中,宛如两人世界,美妙是美妙,可是水茧中所蕴含的强大能量却让人心惊得很!
天一水华苦笑说:“老大,你已开启了神水之精,能随意驭使我们天一水华。当你念动水神陛下所留的禁咒时,谁敢吱个半字?”
“说来说去全是我的不对?”张崇弛觉得天一水华越来越老油条了!
“也不能说全是你的不对,三昧真火不是也没事干吗?它们怎么不提醒老大一下?”天一水华适时地将矛头转了个方向!
“简直是阎罗王出告示——鬼话连篇!你以为我们三某真火都像你天一水华一样,不分清红皂白就助纣为虐吗?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我们反溯元素轮回,以神火之精刺激地元素区块,进而转动至暗元素区块,吸光了小医生体内的杀戮暗魔之气,说不定,小医生那个叫夷光的小情人早就死在你天一水华相助的大海怒啸之下了!”三昧真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反驳得头头是道!
天一水华这下子也急了:“呸!危言耸听!夷光身上挂有水神之印,连我们天一水华都让她三分,哪个不长眼的水元素敢动她?”
张崇弛知道再吵下去也没有结果,那股什么杀戮暗魔之气既然已被暗黑区块所吸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留待以后再说吧!他皱了皱眉,喊停了水火辩论赛,说:“那么现在这个水茧怎么办,强行打散的话,其威力不下于导师咒!到时候日潭里无风三尺浪,只怕要惹出事来!”
天一水华轻松地说:“不过是个禁咒水茧而已,让你小情人拿水神之印收了就是!”
“收?怎么个收法?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对于天一水华,有事最好先问个清楚,否则,这世上可没有买后悔药的地方。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岔子?”天一水华懒洋洋地说:“只要让你那小情人将水神之印含在口中,双手贴在水茧壁上,存想着水神慈悲就行了!反正少不了她的好处!”
“来!夷光!大哥教你个法子,我们收了水茧好不好!”张崇弛第一次试图自然地拉着夷光的手,还是禁不住心里怦怦地跳。
“好啊!大哥快说!”见张崇弛算是彻底恢复了,西夷光高兴万分说:“该怎么做!”
张崇弛将天一水华提供的方法说了一遍,又不放心似地站在她后面,一手蓝光莹莹,一手红光致致,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全被不由分说地集中在双手内扣的印诀之上,只要一有异变,这两班家伙就是最先遭罪的替罪羔羊。
当西夷光将双手贴在水茧之上时,整个水茧的光华已停止流动,不断地内外震动,似乎在茧壁中还有夹层,现在夹层里的能量正要破壁而出,来个肆意破坏!
“慈悲的水神啊!请护佑你的信徒吧!”西夷光微点着头,全心全意地冥想着水神慈悲,这时,从她的口中衍出一线蓝光,迅速游走遍她的全身,又回归到口中。她的脸上开始呈现出雍然详和的笑容,水茧壁反映着她的笑容,落在她身后张崇弛的眼中,恍然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如此美丽的笑容!水神!不错!在水神宫殿中所见的那副水神画像中,那水神不也是笑得如此慈详安宁吗?
没等他想明白,水茧再次爆发出蓝光,迅速向外扩大十倍,张崇弛见贴在水茧壁上的西夷光突然向外冲去,一惊之下,正待出手拉她。水茧却已“哗”地一声,凝为一滴蓝色的水滴投入西夷光口中的水神之印。
四周本来被水茧排光的日潭之水再次将两人裹在一起,西夷光回头一笑,手中掐了个印诀,柔水护的淡淡光华顿时笼在两人身周,让他们轻松地迎着不远处在满脸着急的光琉璃和张巡!
见两人总算是平安地破了水茧,光琉璃和张巡刚松了一口气时。迎着他们询问的眼光,张崇弛向他们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去再说。
卷六光明暗影10撒旦侍从
杀戮暗魔之气?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都搞不大清,只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这玩意儿曾是光精灵族惟一的不治绝症!至于更多的情况,则是一问三不知。
张崇弛基本上可以判断,无论是导致精灵瘟疫的墨绿色烟雾,还是导致日月潭异变的暗流,都是杀戮暗魔之气,甚至于那些黑鱼,其原身多半也是日月潭中无害的透明鱼虾,只是受了杀戮暗魔之气的影响,才变得如此丑怪凶戾!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暗暗惊出一身冷汗,若非他身怀元素轮回,若非西夷光不顾一切地阻拦,说不定自己就是一条大黑鱼了!倒是光精灵受了杀戮暗魔之气的感染,只危及性命,看来是跟杀戮暗魔之气是相克的!
几个人回到净光居后,张崇弛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除了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因为解释起来很麻烦,被他忽略过去以外,其余的包括事实和推理全摊到了桌面子之上!
光琉璃在听到杀戮暗魔之气后,脸色微变,急匆匆地拍着翅膀飞个没影了!
“看来琉璃长老似乎知道一点杀戮暗魔之气!”张巡眉头一皱:“听起来似乎是很可怕的东西,那么在背后控制这玩意的人岂非更可怕?”
西夷光关心的是,收了那个水茧会对自己大有好处,就忍不住地在那么比划着各种魔法,当她发现自己的境界已实实在在地踏入金徽魔法师时,不由高兴地上窜下跳,说:“大哥!以后有机会,你再弄几个禁咒水茧出来,说不定我就能达到水系魔导师的境界了!”
“昏!禁咒水茧也是想弄就弄的吗?如果不是在日月潭这样的光明圣地,水系禁咒的威力被打了个折扣,再加上我天一水华拼尽全力地保护,光那个禁咒水茧就会死一大批人!”天一水华在张崇弛的体内翻翻白眼,然后飞快地收入肾脏部位,变得无声无息,以示抗议!
张崇弛只好安慰她说:“这个,以后有空再说,大哥我的魔法可是时灵时不灵的!”
“逗你玩的!傻大哥!其实魔法还是慢慢练比较好,只有这样,才能完全随心控制!”西夷光白了张崇弛一眼,手指比比,一股水流平空出现,在她身周上下游动,灵巧得如同一条美丽的水晶蛇:“我敢打赌,获得水神传承的杨玉环虽然是魔导师,也做不到这一点!”
张崇弛心中一动,好像抓住了什么似的。这时,光琉璃已急急带着二长老光砗磲回来了,喘了一口气对张崇弛:“弛弟!砗磲长老知道有关杀戮暗魔之气的内幕,让他给你介绍如何?”
光砗磲细长的双眼中闪过一点精芒,说:“张神医确定引起精灵瘟疫的是杀戮暗魔之气?”
“不错!”张崇弛肯定地说:“我从所治疗的那位病精灵体内将包括他心脏的墨绿色烟雾给提了出来,经过仔细分析,可以断定就是传说中的杀戮暗魔之气!但却不知道杀戮暗魔之气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杀戮暗魔之气是什么,却能认定什么是杀戮暗魔之气?”光砗磲一下子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这几个人偷入日月潭,自己差点被魔化的事吧!张崇弛不得已抬出个帽子来压他:“不错!在下曾在医圣孙思邈那里得传过《神农本草经》的残篇,其中一篇曾提到,光精灵之体纯净无暇,即使受感邪气,只要施以净化神光便可痊愈。唯一不受净化神光影响,截断光精灵族心脏和肢体百脉光能量流动的只有杀戮暗魔之气。可惜,残篇中关于杀戮暗魔之气的来历、功能和治疗部分都已缺失。昨天我试着将杀戮暗魔之气通过一定的方法疏导出来时,还差点被魔化!”
有了医圣和医神双学之一的《神农本草经》打底,总算让光砗磲略略释疑,说:“不是在下多疑!实在是杀戮暗魔之气关系重大,在下不得不谨慎。”
“到底什么是杀戮暗魔之气?”光琉璃忍不住Сhā嘴说:“我只记得在长老会上你曾经提到说这是一种至凶至厉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你给张神医介绍一下!”
光砗磲入座后,轻叹一声说:“其实我也三十年前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杀戮暗魔之气这东西!”
“三十年前?好象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吧!”光琉璃奇怪地说:“至多在光精灵岛的西北角崩了一座小山,也没有人员伤亡。”
光砗磲说:“我们光精灵族的很多纪录都已经佚失在远古的历史长河中了,很是可惜!在三十年前,光精灵岛西北角小山崩塌时,露出了一个古藏书洞,其中包括很多早已佚失的上古书籍。只是这些上古书籍均是用古精灵文所纪录,没有一个光精灵能看得懂,无奈之下,我们到深蓝宝石大陆请了一代奇人张五斗先生,才将之翻译出来,统称五斗佚书,其中的一本记载有杀戮暗魔之气的详细情况。”
“张五斗?这个名字好怪啊!”张崇弛听到是同宗的人,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光砗磲说:“其实五斗先生原名叫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学识渊博,大到天文地理,小到鸡毛蒜皮,无所不晓。传说天下知识共一石(十斗),他起码通晓五斗,大家渐渐地就称他为张五斗或五斗先生了!”
好牛的人!张崇弛暗自感叹了一下,又言归正传:“不知那本书还在不在!”
“我已经将之带来了!”光砗磲从身上的空间袋里掏出一本白皮卷说:“由于杀戮暗魔之气对光精灵族的威胁和其取得办法的残酷,长老会已一致通过,除了古精灵文原本之外,不仅销毁译本中关于制取方法一篇,还将本书作为绝秘档案由我保管。其余的章节里纪录了魔气的特征、表现方式、对各族的影响,以及不同的治疗方法,还请张神医过目!”
张崇弛接过那本在封面上端端正正地写着《杀戮暗魔之气论》七个深蓝宝石大陆通用文字的书,里面的文字写得很通俗,加上字写得又清爽,甚至还让张崇弛觉得在哪里看过。一翻二翻之下,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薄薄一卷书的内容已被他收入脑海中了!
要说杀戮暗魔之气,还得从七天魔说起。跟八大主神一样,由六大神合体分裂出来的七天魔各有所掌,分别是掌管傲慢的路西发、掌管贪婪的玛蒙、掌管淫欲的阿斯蒙蒂斯、掌管暴怒的撒旦、掌管饕餮的贝尔赛巴布、掌管懒惰的贝利亚和掌管嫉妒的利卫旦。在天魔之下,依次分为从魔、使魔和魔属。杀戮暗魔正是暴怒天魔撒旦座下的三大从魔之一,他的力量本源就是杀戮暗魔之气。
杀戮暗魔之气天生具有吞噬光明的特性,自然成为一切光系生物的天敌!同时,还有藏于地,融于暗、逆于风、顺于水、避于火等特性,在不同的生物体内有不同的表现。对于人族而言,最恐怖的特性就是魔化,在加强人族肉体力量的同时,吞噬精神力量,使人变成一具只知杀戮的机器!
《杀戮暗魔之气论》最后一卷是关于杀戮暗魔之气的导引消散之术,讲述了各个种族感染杀戮暗魔之气的解决方法。惟独在光精灵条目之下,注有:“无治无对,隔离远征”八个字!
光砗磲苦笑说:“只因为先前送到净光居的那几个光精灵被琉璃长老给治好了,所以谁也想不到此次精灵瘟疫居然是杀戮暗魔之气所导致!但在张神医一提醒之后,对照此书中的光精灵感染特征分析,的确只有杀戮暗魔之气才会导致如此后果!”
光琉璃低下头说:“是琉璃鲁莽,以致于导致圣池异变,万死难辞其咎!”
光砗磲说:“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问题,事后长老会自会讨论你琉璃该受何等重罚。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治疗那些病精灵、恢复圣池!本来,依《杀戮暗魔之气论》上的纪录,我们没有任何希望,但我相信奇迹总是人创造的!张神医能治好数百病精灵,已是奇迹中的奇迹,还请神医慈悲。”
“这个我自当尽力!”张崇弛将《杀戮暗魔之气论》递还给光砗磲说:“只是治病人只是治标,只有彻底弄清楚杀戮暗魔之气的来源,才是治本之法!”
光砗磲从袖底描出一块水晶,水晶中光精灵的形象正拍着一双翅膀,递给他说:“这个我们自然知道,既然张神医对杀戮暗魔之气如此了解,到时候还得多多借重。这是光精灵令,除了光华岛上的圣殿之外,张神医可凭此令查探光精灵岛的任何地方,也可以要求任何人正面回答你的提问!”
这玩意儿好!张崇弛郑重地接过光精灵令,说:“还要请琉璃姐姐配合我才是!”
“那是!”光砗磲心想,不找个人跟着你,谁知道你拿着光精灵令去干什么?
张崇弛收回光精灵令之后,说:“不知那个假刘完素找到了吗?”
光砗磲长老脸色一片黯淡,说:“物先自腐,而后虫生!光精灵岛承平太久,人心难齐了!找个有心潜入之人,谈何容易?”
光琉璃不知说什么是好,她平时连长老会议都不大参加,九长老的名份也是因为她是圣地掌管人,按惯例要列名而已!光砗磲又吸了口气,振奋一下精神说:“不过,我光精灵岛能存在几千万年之久,又岂是没有道理的,此事,不劳张神医费心!”
卷六光明暗影11祸事端倪
不用我费心最好,就怕到时候又扯上我!张崇弛微叹一声,收起光精灵令!以他在风神幻界中的十年帝王生涯,自然知道,像这种可能威胁到整个种族的瘟疫如果是人为的话,无论是治病还是治国,到最后就会归结到各种势力的斗争中去!良医治病,良相治国,医生和宰相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如何制衡各种势力,使之达到平衡状态,才能保证国家或人体的健康发展。
光砗磲见已无话可说,便向张崇弛拱手说:“既然如此,在下先告辞一步!”在临出门时,又回头对光琉璃说:“琉璃长老,今天下午两点钟,九长老在光华岛圣殿举行会议,讨论杀戮暗魔之气出现之事,此次会议非同寻常,还请琉璃长老不要想往常那样缺席会议!”
“琉璃知道!”光琉璃脸色凝重地回答了一声:“只是,弛弟这边……”
“没关系!我下午也不出去,先把净光居的那些病人全治好再说吧!如果有什么别的事,我会麻烦光霁月帮我的!”张崇弛伸了个懒腰,随手捶了捶自己的腰,示意够累了。光琉璃忙安排中餐,本来光精灵们都是直接吸取食物或晶石中所蕴含的光能量,然后蕴藏在心脏中慢慢激发,保证身体活动的需要,所以就别指望她们做得有多美味!随便填了几口,感觉到足以维持生命后,就没有人再有胃口继续吃下去了。
现在的净光居里也不过只剩下五六十名病精灵,张崇弛一手光明之力,一手暗黑之力,吸纳净化,不到两个小时就清洁溜溜。见光琉璃还没回来,便将张巡和西夷光叫到房间里说:“看来情况不妙!”
“阿弛,你发现什么了吗?”自从在天神山脉转了一圈,张巡对他的推理能力服气得很。
张崇弛的神色越来越重说:“光精灵族中可能有变!”
“大哥说得对!”西夷光经他一点,迅速将来光精灵岛后的事想了一遍:“前天送那几个病精灵来时,一个大精灵曾说,外面谣传这次精灵瘟疫是由于长老们得罪了上天才造成的,光琉璃姐姐为了隐瞒真相,藏匿了那些得病的精灵。甚至有可能那些精灵被她拿却做一些邪恶的试验,早就死于非命了!对于一个国家或民族的治理来看,这种谣传是相当致命的!尤其是被掌握在有心人手中的话,往往会成为改朝换代的宣传工具!”
张巡说:“阿弛出现后,不是已治好了一批光精灵,这谣言该已经完结了才对!”
“不!”西夷光从小的王者训练可没白费,摇头说:“这种谣言一旦产生,就不会在短时间能消失!而且对于已经被挑起疑心的人来说,他们可以找出各种办法来解释为什么前一段时间的谣言跟现实不同,但解释来解释去,对长老们的怀疑仍然是不会改的!”
“我们该如何应对?”张巡沉重地说。
张崇弛说:“我也不大清楚,我们到这里之后,仅见过光释天、光砗磲和光琉璃三位长老,其他的精灵根本没有交往,根本无法推导出问题出在哪儿!”
“说的也是!”西夷光皱眉说:“不过,大哥是不是想得太严重了!”
张崇弛以指点着桌面说:“夷光,你知道光精灵族的九长老是怎么分工的吗?”
西夷光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当然知道。大长老光释天统管精灵族所有大事,并代表光精灵族对外交往;二长老光砗磲辅助大长老掌管族内日常政务;三长老光漫天掌管光精灵器的制作;四长老光藏月负责物资供应和贮备,包括光精灵器原料的采购和产品的销售;五长老光珍珠掌管教育和修炼;六长老光释金、七长老光水晶和八长老光灵菁组成监督小组,负责监督大长老的活动,三位长老意见一致的话,可以罢免大长老,然后由所有大精灵一起,选出新的大长老。新的大长老可以重新任免排名第二到第五的四位长老!如果大精灵们选出来的大长老还是原来的大长老,则可以免去监督小组所有成员长老之职,由大精灵会重新选举产生。至于这些长老谁跟谁是一伙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好周密的制衡制度,看来设计这个制度的长辈智慧绝不可以小瞧,至少他已将某一位长老出于私欲而暗中掌控整个光精灵族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只是,再好的制度,也得人去执行,如果有人借此下手搞定监督小组的话,大长老随时可以换人,继而将所有人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是……为什么谣言要把光琉璃也包括进去呢?她虽始终占据着一个名额,但对掌权者根本无害,犯不着赶尽杀绝,反而使中立势力寒心!
让三个对光精灵族中势力分布根本一窍不通的家伙分析当前光精灵族的处境,其结果自然是越分析越迷糊,干脆抛开心思,不管了!张崇弛伸个懒腰说:“我想今天下午的九长老会如此郑重,说不定会有什么效果,我们暂时别去管这方面的事了!反正先治病就是了,最好是长老会今晚继续开下去,说不定我们可以去月潭那边的秘境看看了!”
“好啊!”西夷光一直盼着去见识一下所谓的秘境!这回,把国内的事托付给老国王西歧伯,自己跟着张崇弛过来,见识房遗爱口中的神奇秘境也是目的之一啊!但她的愿望好像暂时实现不了,只见光霁月领着一个小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到张崇弛,双脚一跪就拜了下去:“请张神医救救琉璃长老!”
“是怎么回事?”张崇弛忙扶起光霁月说:“是跟着琉璃长老的侍女传了什么消息过来吗?”
光霁月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泪说:“下午长老会争吵得很厉害,最后听说是监督小组三位长老一致同意,罢免了大长老一职,然后召集全族大精灵,要选举出新的大长老!”
张崇弛说:“这跟琉璃姐姐有什么关系?”
光霁月说:“我也不清楚,只有光轻萍逃了回来,说琉璃长老被抓起来了!”她指了指身边那位正满脸泪水的小侍女,正是中午光琉璃出门时带的那位小精灵。
“是吗?”张崇弛突然冷笑一声:“琉璃姐姐被抓起来了,你这个小侍女倒是逃了回来?”
“这有问题!”西夷光急急地说:“对方早有预谋,绝对不会放一个小侍女回来报信!”
光轻萍脸色不禁露出惊慌之色,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张巡已经贴身而上,三道黄金斗气从她的头、肩和腰注入她的体内,牢牢锁住了光轻萍所有的经脉,将她禁锢起来。
“走!光霁月,你带路,我们到光华岛去!”张崇弛站起身来,神色凛然:“看来他们的计划已经将琉璃姐姐和我们都包括进去了,我们再不去的话,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只是!”西夷光指指地上瘫坐的光轻萍说:“大哥,你不先问一下她的口供!”
张崇弛摇摇头说:“谁知道她的口供是真是假?那还不如不问!我们直接闯岛好了!有时候,绝对的力量也能让所有的阴谋变成可笑的把戏,凭着一位大魔导师、一位金徽魔法师、一位天骑士,加上一只圣兽之王、一只金兽下级化蛇组合,就算搞不定这次叛乱,要救回琉璃姐姐,全身而退也该绰绰有余吧!”
不知是否错觉,西夷光总觉得自从吸纳了杀戮暗魔之气后,张崇弛越来越表现得异常决断和霸气,外放的威势也越来越强烈,让人有一种迷醉拜服的感觉,但西夷光的心里却隐隐地不安,从小到大,有霸气王气的人她见多了,可他们的家庭有几个是温馨幸福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喜欢原来温和无争的张崇弛,而不是霸气冲天的吕奉先。
光霁月身子一抖,不由自主地下跪磕了个头说:“张神医!如果他们罢免了大长老,又抓了琉璃长老的话,只有交给全体大精灵会议才能公审处理!刚才光轻萍也说,他们要连夜召开大精灵会议。一般情况下,大精灵们是没有资格进入圣殿的,他们开会的地点是在圣池旁边的精灵祭台。”
“好!我们就去精灵祭台看看!”张崇弛拍了拍肩上的圣猞猁和化蛇说:“没有我的话,你们先不要出手!知道了吗?”
圣猞猁和化蛇心里一跳,忙点了点头。他左手拉着张巡,右手拉着西夷光,转头对光霁月说:“霁月,你前头带路!我们这就去光精灵祭台,路上有哪个不长眼想出手的,巡哥照顾一下,只要不伤及性命就行了,万一误伤无辜的话,大不了我回头再给他治!
“是!”光霁月磕了个头,马上飞在他面前领路去了。
出了净光居,外面天色已暗,天上有云,星月无光,时不时地见到一名精灵手中托着一团照明在空中飞快地飞过!夜色如水,万籁轻鸣,这是一个初春的夜晚,本该是幸福的人们享受夜风和私语的时候,自己却要面对重重阴谋,搞不好甚至会出现杀戮场面。张崇弛在心中暗叹一声,收拾心情,总算将刚才的那股冲动给冷静下来,他向身边的两人比了个手势,大家知机地隐藏自己的行踪。
看来大哥还是原来的大哥,西夷光见张崇弛雷声大雨点小,又恢复了往日的谨慎和温和,不由地向他嫣然一笑,又微带嗔色地拉着已经被她的美丽笑容所石化的张崇弛急急赶着张巡的脚步,向精灵祭台摸去。
卷六光明暗影12颠倒黑白
精灵祭台位于日月潭东边的一座小山之巅,东缓西陡,在山巅之上,垒出大约两百多平米的圆台,全部由洁白的云石所铺成。在祭台的中央,是高约一米的白石大理石台。祭台的西边,凸出根半弧形的晶柱,伸向日月潭方向。在晶柱的顶端,是一只直径两米左右的圆形托盘,在凌驾于日月潭之上,只要一翻,就可以将盘中的祭品直接投入到日月潭中。
在精灵祭台的四角,同时斜升起一根光柱。四根光柱在精灵祭台的上空交汇,在交汇处,现出一颗斗大的圆珠,光芒四射,宛如日月初升,照得整个精灵祭台和四周纤毫必现。
张崇弛一行人赶到精灵祭台之下时,精灵祭台上早站满了精灵。除了九位长老,剩下的六十六位大精灵也已在紧急召集令下到齐,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相互问询,更有的目中微现惶恐却闭口不语。
“大家静一静!”这时,在祭台中央的大理石台上出现了一位光精灵,须发皆白,一袭青丝长袍,左手握着碧玉魔法杖,右手中指一颗凝水辉石戒指在珠光下熠熠生辉,他正气度雍然地用光魔法将自己的声音送达到祭台的每一个角落。
大精灵们都知道戏要开锣了,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目光集中在大理石台上。
“那家伙这么臭屁,到底是什么人?”张崇弛低声问了一句夷光。
夷光见他凑得那么近,微微脸红说:“三长老光漫天!大长老、二长老被抓的话,他就是排名最前的长老了,负责主持大精灵会议。糟!这家伙向来跟大长老光释天不和,希望不要落井下石才好!”
“我看说不定这事就是他给折腾出来的!”张崇弛口中咕哝了一句,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光漫天身上。
光漫天似乎很满意大精灵们的反应,向四个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又端正脸色,一副无比沉痛的样子说:“本次大精灵会议由本长老主持,下面,请监督小组宣布其决定!”
“等等!”台下一位大精灵叫道:“按理说,大精灵会议该由大长老主持才对!”
“你说得很对!”光漫天阴阴地一笑:“那只是通常情况!等会儿你就会明白的为了什么,现在有请三位监督长老上台。”
监督小组的六长老光释金、七长老光水晶和八长老光灵菁看起来长得很相似,除了雌雄打扮有别之外,都是清一色的俊男美女形象,显得妖艳有余,端庄不足,坐在光漫天边上,在气势上就要差一大截!为首的光释金踏前一步,右手握拳,举在肩上,与眉毛对齐,口中朗朗地说:“创世神与精灵祖先在上,我光释金向你们起誓,我将本着公正和良知,行使远古以来所禀承的光荣责任,投出庄严的一票!我宣布,我对大长老光释天投不信任票!”
台下的大精灵们一片吸气声,但没人吵闹。直到七长老光水晶和八长老光灵菁也做出同样的宣誓和投票,台下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声音杂乱,语调惊恐!刚才那个问话的大精灵又站了出来:“那也不对!监督小组固然可以罢免大长老,但大精灵会议该由顺位的二长老主持才对!”
“一而再,再而三!光霹雳!谁都知道你是大长老的人,但今天之事事关我光精灵族的生死存亡,岂容你扰乱?若你再这么无里纠缠,休怪本长老以违反族规之名将你逐出光精灵岛!”光漫天的语气越来越硬。
光霹雳也不示弱:“你还是先说说为什么不是由二长老光砗磲主持的源由吧!”
光漫天说:“很简单。在今天下午的长老会上,在监督小组罢免大长老之前,大长老已免去了二长老的长老之职,并交由长老会监管审查,怎么可能再来主持会议?”
光霹雳大惊!这岂不是说大长老和二长老全被抓啦?他转身就大步往外走,这时,光漫天冷冷的声音到了:“现在是大精灵会议期间,未经本长老许可,擅自离场,本长老完全可以判你叛族之罪!”
光霹雳骇然止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平时看似毫无作为,但在一转眼之间却变得精明无比的光漫天,只有强忍着心中升腾的怒气,站在当场。
“好厉害的一个老家伙!”躲在暗中的西夷光不得不佩服地说:“一张一弛,掌握得刚刚好。连光霹雳自己也料不到,他对大长老和二长老的感情,已被这个老家伙拿来做立威的工具!”
果然,光霹雳被光漫天的气势一震之后,再也没有哪位大精灵敢站出来质问光漫天为什么两位长老同时被抓之事了!光漫天满意地感觉着自己所造出来的氛围,天下在手的快感油然而生,声音越发显得平静和大气:“本来,此次光精灵会议该是选出新的大长老,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我们得先办!”
没有精灵敢问什么是更重要的事,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早让他们嘘若寒蝉了!光漫天只好将独脚戏唱下去:“我觉得,先交代光释天被免、光砗磲被停职,还有光琉璃被囚的原因更为重要!”
什么?连九长老光琉璃也被囚了!光精灵们觉得仿佛在一日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
“大家应该知道,这段时间,不断地有精灵得了怪病,甚至于送到净光居,也是治不好,甚至一拖再拖,内容又秘而不宣,闹得族中人心惶惶。”
“不错!”台下的大精灵们不断点头。
“大家知道此次精灵瘟疫的起由到底是什么吗?”
台下的大精灵们好像木偶被操纵了一样,全都摇头。
“原因很简单,得病的精灵们全是传染了一种叫杀戮暗魔之气的奇毒,这种毒能吞噬光精灵的心核本源,致使精灵死亡。而这种毒就是光释天、光漫天和光玲珑三个人在暗中搞出来的!”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台下的光霹雳情不自禁地跳了上去,指着光漫天的鼻子说:“大长老本身就是光精灵族的最高执政者,毒死了光精灵族对他有什么好处?”
光漫天好整以暇地说:“如果他想成神呢?”
“什么?”这个匪夷所思的回答,让台下的大精灵们全都大出意外!就连暗处的张崇弛也低声赞了一句:“高明!越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只要稍稍能证实一下,越让人相信,甚至于找不出平常的破绽来!”这就跟画人难画,毕竟大家都认识,画鬼好画,反正谁也没见过是一个道理!
光漫天说:“大家应该还记得三十年前,西北角小山崩塌时出土的上古书籍吧。当年五斗先生翻译出这些上古精灵文的书籍时,其中一本《杀戮暗魔之气论》中就详细地纪录了杀戮暗魔之气的制取、传染、壮大、逆转等方法,以杀戮暗魔之气媒介,吞噬其他光精灵的生命本源,能使掌控杀戮暗魔之气的光精灵不断提升,最后达到成神的境界!由于这种方法是以奉全族性命助少数几个精灵成神的,实在是歹毒之极,所以长老会一致决定将该书的原文和译文予以销毁,以免将来光精灵族有灭族之危!可是,就在今天下午的长老会上,我们却在光砗磲身上搜出了这本《杀戮暗魔之气论》!光释天迫于形式,不得不采用丢卒保车的方式,宣布将解除光砗磲二长老之职,囚禁审查。可是监督小组的长老们眼光雪亮,岂会被他的小把戏所蒙骗,随后即解除了他大长老之职!”
他说着,将手中的一本白皮书高高扬起,在明亮的珠光下,几位大精灵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封面上《杀戮暗魔之气论》七个大字!大精灵们大多读过五斗佚书,对张五斗的字迹和五斗佚书的纸张相当熟悉,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本书的确是五斗佚书中的一本,只是为什么平常没人见过?这样一想,对光漫天的话顿时信了三分!
张崇弛几人在暗地里听得啼笑皆非,反正不管是光砗磲还是光漫天,不管实情如何,总有一人在巅倒黑白,而且手段之高明,简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张崇弛说:“看来不止琉璃姐姐,就是光砗磲长老身边,也有内奸在。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余六位长老全都靠向了光漫天?难道光砗磲说的,长老会只决定销毁其中一章的决定是假的?”
西夷光说:“我们再看下去不就结了?”
光漫天放下《杀戮暗魔之气论》,轻咳一声,继续说:“当越来越多的光精灵得病后,光琉璃为了掩人耳目,只是将他们收入净光居,而不给他们治疗。但长期下去,未免会招人闲话。他们干脆使出釜底抽薪之计,假意派人去请医王刘完素。原本以为以心高气傲而著称的刘医王总不致于为了区区光精灵而不远千里来帮忙吧!却不想刘医王心怀天下,一口答应下来。如果让刘医王真的帮光精灵们治病,发现真相怎么办呢?他们不得不临时找了一个银针医师的人族,合演了一场戏,污蔑刘医王系假冒的!但是大家不妨想想,银针医师在人族医生职业中等级很低,怎么可能一出手就治得好如此奇症?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病根本就是他们弄出来的,自然知道如何治疗!解铃常是系铃人,在大家怀疑到他们真实面目的时候,就利用那个银针医师来转移视线!”
卷六光明暗影13含怒出手
“证据呢?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我照样可以说你才是真正的主谋!”光霹雳言辞虽然激烈,但谁都听得出来,底气已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既然我说不足信!那么请一个外人帮着拿个证据出来,如何?”光漫天的问句中没有一点征求意见的语气,手一抬,一个大马猴似的老头跳上台去,一脸的傲气,正是当日在净光居里跑到的冒牌刘完素。
“老夫刘完素!”医王刘完素的声音冷傲如冰!
“关于杀戮暗魔之气,刘医王能否给我们指点迷津?”光漫天的话不卑不亢,表现出应有的气度!
刘完素双眼一翻,冷哼一声说:“你手中的《杀戮暗魔之气论》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何必来问老夫?何况,老夫到光精灵岛是治病来的,不是被人追杀的!此番回归深蓝宝石大陆以后,定然发出医王帖,要求同道医师不再接受光精灵的求治!”
光漫天赔笑说:“刘医王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漫天自当追究清楚,给刘医王一圆满地答复。不瞒刘医王,这《杀戮暗魔之气论》中制取和散布的方法那一篇已被光砗磲藏匿,所以我们很难找到他们为非作歹的证据!还请刘医王看在同为创世神一脉的份上,予以援手为盼!”
刘完素冷然说:“何必拿什么证据!有心想从杀戮暗魔之气中得到好处的光精灵中,至少要有一人以身相饲,才能孕育出杀戮暗魔之气。初生的杀戮暗魔之气,又必须在光明圣地吞噬壮大,才能真正形成被光精灵所掌控的魔气。这些人、这些地方,你们光精灵族应该自己找出来才对!”
光漫天满意地点头说:“多谢刘医王指点!光精灵一族感恩不尽!”
他回头大吼一声:“将光琉璃给带上来!”说着,在大理石台下离开一道暗门,四名手持一级光精灵器的光精灵押着光琉璃从里面走了出来!
光琉璃神色仍如往常一样平静,但却没了那份形之于外的光彩,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在她的手脚上,分别有一抹流动的彩光,那是光精灵器中的“囚神链”,如果不懂得破解方法,就是低级的神属给捆上了也无法挣脱。至于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可就不知道了!神魔们早就消失在远古的传说中,而六族精灵获得《神造经》的历史却不超过十万年,到哪儿试这“囚神链”到底能否真地囚得住神?
光琉璃小步走到大理石台上,平静地说:“光漫天,我不知道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对付我不要紧,但请不要伤害净光居中的张崇弛!毕竟,杀戮暗魔之气只有他才能解掉!千万不要因为个人私欲,毁了整个光精灵族!”
光漫天的目中闪过一丝不忍和钦慕,但在刘完素冷冷的注视之下,咬了咬牙,大声地说:“各位大精灵,关于光释天、光砗磲和光琉璃的阴谋,其证据就在她的背上!”
说着,手中指印一掐,念了一句古怪的咒语,囚神链一分,将光琉璃悬在半空中,定死了她的手脚,使之分毫动弹不得,光漫天飞到她的旁边,伸出将她背后的衣服撕了开来:“你们看,这就是光琉璃以身饲魔的证据!”
在明如白昼的珠光下,大精灵们清楚地看到了光琉璃背上那两大块蠕动的墨绿色蟾蜍皮一样的斑纹,不由地惊呼出声!天哪!太可怕了!高贵、神洁的九长老背上居然长着这样两块恶心的东西,看来她真的为了邪恶的目的以身饲魔!
张崇弛愤怒了!
他打小就没有兄弟姐妹,如果说他把兄弟之情倾注在张巡身上的话,那么对姐妹的感情就已放到了光琉璃身上。尤其是光琉璃在认下他这个弟弟之后,不惜将自己苦修而成的精灵之心送给了他,使双方结下血脉之缘!当他的目光看到光琉璃眼角屈辱的泪水时,怒火顿时烧遍了他的每一处经脉,整个人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消失了,铁青一片中,发出层层的寒意,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更冷静了,冷得连口中说出来的字都要结冰了:“夷光,你和光霁月先撤,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霁月,找地方躲人,你应该没问题吧!巡哥,你出手救琉璃姐姐,我掩护!老妖猫你暂时别露面,但如果情况紧急,允许你便宜行事!化蛇,你跟着夷光,路上要是有谁阻拦,可以幻化出光漫天或其他人的形象,见机行事!”
西夷光刚想反驳,目光一触及他毫无表情的双眼,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点头说:“大哥!我知道了!”光霁月更是见了鬼似的,拉上西夷光就跑。倒是张巡,手中幻晶龙枪一现,沉稳地说:“阿弛,你真打算硬来?这样可能会伤及下面无辜的大精灵!”
“管不了那么多了!”张崇弛截口说:“如果他们愚蠢地以为光琉璃姐姐做了对不起光精灵族的事,就必须为之付出代价!”
“好!”张巡也爽快得很,既然已向他立下轩辕之誓,就得听令!这事他从头看到尾,怎么说也觉得光琉璃冤屈!看着西夷光和光霁月已消失在黑暗中后,向张崇弛点点头!
张崇弛身周风元素一绕,银星骑士的“轻身翻云”技一展,如同一只巨大的老鹰一样,飞落在精灵祭台的一角,仰天长笑!
“什么人?”大精灵们见他不明来意,先是退后几步,又迅速将他围在圈中!
光漫天见到张崇弛出现,眉头一皱,大叫说:“来得好!那就是跟光琉璃等人勾结的那个银针医师!还不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就有三个光精灵排众而出,边飞边念动咒语,从手中分别放出三道光华,朝张崇弛扑来。
张崇弛冷笑一声,手指一弹,一缕三昧真火破空而出,像一根细细的红箭一样,飞快地射穿了三道光华。三道光华一亮一暗,爆为一团灰烬!
“这是什么魔法,居然能强行破掉二级精灵器光之束缚?”光漫天的口气似乎不信,又带着询问。在张崇弛出现的同时,他的身边又出现了剩余的几位长老,五长老光珍珠近前半步,说:“好象是火系魔法,但要破开光之束缚起码得是金咒!难道说……”
光漫天的脸色一僵:“不需要咒语就能使用金咒,那家伙岂不是一位大魔导师?!”
光珍珠轻笑说:“你放心吧!大魔导师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的,整个深蓝宝石大陆能在火系达到大魔导师境界的仅周瑜一人而已!我猜那小伙子身上可能藏有极品火系精灵器,才能如此轻松的放出火系金咒!”
光漫天轻叹说:“不能再出什么变数了!光是吕奉先一个人就已经把事情搅得完全偏离轨道了,再加上一个大魔导师,我真不敢想像!”
光珍珠的脸色也一黯:“漫天!你这次做得真是有点过火了!我早就说过,那陶家也不是易与之辈,与他们合作只会引狼入室!如今,又多了一个持光精灵令的吕奉先,如果让你登上大长老之位,你准备怎样平衡他们之间的冲突?”
光漫天冷然说:“做都做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我早告诉你!要做大长老,我十年前就可以罢免掉光释天,取而代之了!我要做的是精灵王,恢复万年前精灵王的荣耀,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光珍珠望着他霸气毕现的脸,不由迷醉地说:“我就喜欢你的雄心大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就在两人暗地里说话时,这边精灵祭台上,三位大精灵已跟张崇弛过了无数招了,大呼小叫的,身形飞舞,就是无奈张崇弛何。张崇弛也不急于出手击溃他们,他要的是大家的注意力。这样从台东打到台西,当所有人的眼光都被他所吸引时,张巡动了!
人枪合一,化为一道金黄|色的光箭,直射被定在空中的光琉璃而去。眼光一眨间,已到了光琉璃的的前面,幻晶龙枪连点四下,隔断囚神链与控制者的联系。黄金斗气化线为面,将光琉璃包了进去。
“我精灵祭台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光漫天冷哼一声,连一点行动都没有。倒是他身后的四长老光藏月和监督小组的三位长老默不做声地往脚下打入一道光能量。
原来他们所站的位置早已有所准备,四道光能量一入地,马上一个光系魔法阵从台面上浮出,轰然一声,喷出一个光球,将张巡和光琉璃困在其中!”
“圣光空间阵!就是来一位天骑士,也难以脱身!”光漫天哈哈大笑:“用光琉璃做饵,倒是钓到了一条大鱼!”
张巡在圣光空间阵中不慌不忙地将幻晶龙枪一转,幻出五色光华,浑身地黄金斗气一清,变得晶莹透亮,又倏然一收,注入枪身,在枪尖射出一道凛凛的枪气。
就算圣光空间阵能困得住一位天骑士,也绝困不住一位手持低级神器的天骑士!“枪战天下!”一出,圣光空间阵就像被扎了一针的气球,轰然爆散开来!空中人影一闪,踪迹全无!只剩下哈哈一笑:“阿弛说得对,有时,绝对的实力也能让一切阴谋化为可笑的小丑把戏!”
卷六光明暗影14祭台乱战
就在张巡裹着光琉璃消失在空中的同时,张崇弛爆发了!似乎要排尽心头怒气般,仰天一声长啸,水火两种元素在双手间凝就。左手蓝光莹莹,上举向天,右手红光烁烁,下压向地,口中长吟:“坎离相错,水火无情,变!”水火两元素宛如在瞬间拥有了生命,化为两条长蛇横扫而出。围着他进攻的三个大精灵被水火长蛇一闪,像落叶一样向外飘去,再无挣扎的余地。
光漫天看在眼里,脸色变了变,暴喊:“岂有此理。精灵祭台岂是任人来去?光精灵一族的荣耀何在?”
剩下的那些大精灵俱都脸色微变,几个靠近张崇弛的大精灵纷纷掏出光精灵器,手指间光能量隐隐生辉,眼看着就要出手了!被围在中间的张崇弛突然将水火长蛇一收,冷冷地一笑,让围上来的精灵们不由地心头一紧,又退了一步!
“各位,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张崇弛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光精灵令,托在手中,在珠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水晶中的光精灵更是扇出一圈又一圈的光能量,让人心头一清!
“光精灵令!”见到传说中的光精灵令出现,大精灵们一时手足无措!在他们从小到大的教育中,光精灵令的持有者是光精灵族最可信任、最要好的朋友,是相当于族中长老一级的存在。刚才还跟大家打架的人族居然拿出一枚光精灵令,这架还打不打?
光漫天又气又急,大声叫着说:“那是光释天私相授受的光精灵令,根本不受光精灵族的承认,大家切勿受到蛊惑!”
张崇弛悠然说:“只有大长老才有权力宣布不明来历的光精灵令不受光精灵族承认,不知光漫天长老现在排行老几?”
光漫天横了刘完素一眼,决断地说:“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布光精灵净化阵!杀!”
这个“杀”字一出口,围在张崇弛身周的六十多名大精灵一转,退出了近三十名,剩下的三十六名大精灵站成了一个奇异的魔法阵样子。整个精灵祭台的气温像是一下子降了几十度,陡然生出阵阵寒意!张崇弛缓缓地将手中的光精灵令收入怀中,盯着光漫天说:“你的背后是什么人?”
光漫天不由地回头一看,背后人影全无,不由冷笑说:“小辈,不用再搞玄虚了!在我的光精灵净化阵中,就算你是大魔导师也不得不承认失败的命运!”
张崇弛哈哈一笑:“我只是想问问这次政变是谁给你出谋划策的!凭你的智力,又怎么能设计出如此环环相扣,又随机应变的计划?”
光漫天老脸一红,心底升起一种无力感!精灵族再聪明,比起人族的狡诈多智来,的确远远不如!当有人将杀戮暗魔之气的计划摆在他面前时,他已经被计划的周密和隐秘所震惊,却不想执行下来时,还是破绽百出,幸好遇到了吕奉先,给他定下奇袭之计,才能一举控制长老会和大精灵会议。如今,一个银针医师轻易地看出这些行动全是他人给自己定的计!看来,今后跟人族合作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心里虽然一转再转,口上却要硬得很:“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但是你跟光释天、光砗磲和光琉璃内外勾结,企图颠覆我光精灵一族却是事实!如今又破坏大精灵会议,劫走族中重犯,实在是我光精灵族的公敌!精灵净化阵,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围着张崇弛的三十六位大精灵手中指诀一扣,一团盈盈地光圈在阵中升起,将张崇弛围在中央。张崇弛连反击的意思也没有,哈哈大笑:“老妖猫!你还不出手,等着我出丑吗?”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雪白猞猁出现在精灵祭台的上空,大口一张,长鲸吸水一样将四方光能量席卷一空,就连悬在上空的圆珠暗了暗,在失去了四方光柱的能量补充后,无奈地跌落在台上。由亮如白昼到顷刻间暗黑如夜,不禁让所有的光精灵都愣了愣神。
等他们恢复过来,重新召唤光能量照明了精灵祭台时,精灵净化阵中的张崇弛早已鸿飞冥冥,不知去向。大理石台上的刘完素飞身而下,落在刚才张崇弛所站的地方,抽动着鼻子嗅了嗅,不由奇怪地说:“这怎么回事啊?那个家伙好像受伤了!”
光漫天也落在他身边,恭敬地说:“前辈,那下一步如何?”
“追!”刘完素断然说:“对于一个大魔导师来说,如果不趁他受伤时要了他的命,结果就是他养好了伤来要你的命!他朝日月潭方向去了,只要全力追,耐心搜索,不愁找不到他!”
他见光漫天犹豫不决的样子,补了一句:“放心吧!他刚出精灵祭台就吐了一口血,我能嗅出那是内腑之血的味道!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有重伤在身,牵动五脏六腑,三五天内绝不可能集中精神,施展魔法。”
如果真如刘完素所说的那样,的确是除去张崇弛的绝佳机会,光漫天毫不犹豫地下了搜捕和追杀令!至于大长老的选举,别说光漫天志不在此,经张崇弛这么一闹,反正大家都知道现在得听他的,选不选大长老又有什么意义?
张崇弛的确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就在他乘圣猞猁吞噬精灵祭台上的光元素时,以风元素绕体,一个翻身从精灵祭台西边,直飞日月潭而去。就在他刚出精灵祭台的瞬间,从祭台下西边的暗影里,爆发出一缕金芒,直向他的心脏袭来!
他一惊之下,左手一回,天一水华迅速在身周幻出一层薄薄的护体水膜,右手一推,借三昧真火的喷射,带动身子侧移,意图让开那一缕金芒。可是他快,那缕金芒更快,虽然险险让过了胸口,绕被击中左肩。更可怕的是,那缕金芒居然直接破开天一水华,向他的心脉冲去。
张崇弛心念微动,散去身周的风元素,整个人如自由落体一样,向日月潭的水面坠去。就在坠下的过程中,左手往胸前一擂,天一水华内敛至经脉之中,将攻向心脉的金芒一撞,一托,合并成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暗影中的伏击者手中金芒又是一亮,再待出击时,刚才张崇弛右手推出的三昧真火到了。元素之灵可不比那些没头脑的火元素,三昧真火见一时救摇张崇弛已来不及时,干脆化为一杯熊熊火剑直刺暗影而去。
伏击者根本没有料到,已被张崇弛射出去的火元素居然还能自行攻击,猝不及防下,被火剑击了个正着,不由地闷哼一声,飞退三丈。当他强压着伤势,想再出手时,三昧真火早已不知所踪,举目而望时,只能看到张崇弛身周水元素环绕,悄无声息地没入日月潭中。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退入暗影中消失了。
别看说起来,这么罗罗索索一大堆,但所有的动作都只是在瞬间完成。当到精灵祭台的凝聚光能量重新亮起时,边说伏击者和张崇弛,就是日月潭皱起的波纹也早恢复了如初的平静。
沉入日月潭的张崇弛迅速将自己的神识在体里游走了一步,好厉害的金芒,虽然在体内的经脉中不过游走了一小段,但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被炸得粉碎不说,还被改造成乱七八糟的样子,根本无法恢复,换成别人,早就死翘翘了!幸好自己见机快,用天一水华逼出了那缕金芒,才使伤势只是牵动五脏六腑而已。
用了“而已”两个字,只是表示比预料的情况要好,但牵动五脏六腑又岂是小伤。刘完素判断得一点都不错,换个魔法师要是受了牵动五脏六腑的伤,就算是大魔导师,也至少在一周内无法凝聚精神,发动魔法。
可惜,身为主角的张崇弛也毫不例外地跟“怪胎”两个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入日月潭。潭中布遍的光能量引发了他经脉内的精灵之心,迅速清除净化了所有非本体该有的东西,使他受伤的经脉骨肉给空出来。这时,丹田处的元素轮回一转,迅速生成新的经脉。在他快沉到底时,全身早已恢复如初。
到底是谁在暗中偷袭我?那缕金芒该是由魔法元素和斗气浑杂而成的东西,才能蕴含如此强大的破坏力。色泽呈金色,甚至可能是天骑士的黄金斗气。如今深蓝宝石四大天骑士,除了霍大叔、巡哥之外,就剩下李靖和关羽了!难道说他们中的一个来了光精灵岛!怎么从来没听光琉璃和光砗磲提起,他们又是怎么通过渺渺波进来的呢?还有,今天早上,光砗磲明明说得很有把握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满盘皆输了呢?
张崇弛并不急着上来,而是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其间的来龙去脉,一边放松身子,任其沉浮。想着想着,不料一头撞在一个温热的身体之上。
他一抬头,吓了一大跳,这一会儿时间,他已沉到潭底,所撞的身体更是长宽都超过十米,平平地铺在潭底,只在被他撞得嘭然有声时,才从身子上伸出一只触手,慢悠悠地浮到他面前。触手的中央裂开一道缝,出现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整个身子开始抖动起来。
卷六光明暗影15精灵王冠
“你……你能帮我吗?”一道心灵信息在张崇弛的心中自然而然地产生。
“是你在跟我说话?”张崇弛不由好奇地指着那只触手上的眼睛说。
那只触手弯了弯,又晃了晃,仿佛在点头又在摇头:“我不能说话,只是感应到了你身上的光精灵血脉,以光能量的联系,我们可以相互沟通。”
“你是光懒吧!”张崇弛笑了:“前两天我的宠兽在日月潭里逛了一圈,回来后曾提起过你!”
那只触手又弯了弯:“原来那条火系的化蛇是你的宠兽。我是光懒!我需要你的帮忙!”
看来光懒的智力还是比不上化蛇和圣猞猁,所发出的讯息也多半是直来直去!张崇弛说:“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帮忙?”
“这么说来,你愿意帮我了?”光懒又追问了一句。
张崇弛点头称是!光懒说:“我是日月潭守护圣兽,可是前两个月,日月潭出去为光精灵疗伤的净化神光带回一些墨绿色烟雾,污染了几股水流。现在这些水流越来越强大,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会吞噬掉日月潭中的光能量。到时候这里就只剩下死潭,我也要一命呜呼了!所以,请你消除那几个墨绿色水流!”
“那我该如何下手?虽然我能吸收融解光精灵体内的杀戮暗魔之气,但日月潭中那么大的几股,不撑死也会被魔化!”张崇弛心想,虽然目的一致,也该让我量力而为吧!
光懒的触手摇了摇,说:“原来那些就是杀戮暗魔之气所化的暗魔流,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消除暗魔流!”
我倒!老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张崇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那不是说我也是老虎咬龟——没地方下手吗?”
“我不知道那老虎,还有龟是怎么回事!”光懒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肢体,说:“你可以去找独角兽问一下,它一定会知道该如何消除暗魔流!”
独角兽?张崇弛眼光一亮,那玩意儿可是稀罕货!光系中能达到金兽上级的只有两种生物,独角兽和光懒。光懒主守,独角兽主攻。独角兽之血,能解百毒,独角兽之角,能破金铁如豆腐,独角兽之毛、蹄、筋都是炼制光精灵器的无上妙品。
光懒好像感受到了张崇弛的想法,不由地抖了一下:“天哪!太恐怖了!独角兽是一种生灵,你怎么可以只想着用它的尸体呢?”
“呵呵!”张崇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说:“当医生当久了,考虑问题的角度未免有点偏颇!那独角兽在哪儿呢?该不会让我去天神山脉去找吧!”
光懒摇摇头说:“在光精灵岛就有一只独角兽,它曾是万年前精灵王光遍净的宠兽,在他逝世前,被封在光华岛圣殿中央的精灵王冠之中,等待着新的精灵王。”
张崇弛惊讶地说:“那个叫光遍净的精灵那么厉害吗?居然拥有金兽上级的独角兽,还能将它封印万年之久!”
光懒说:“光遍净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光精灵。他曾在天神山脉中救过一只垂死的独角兽,获赠了一只独角兽卵,为了在孵化时不致于降级,又放在我这里温养了百年,才由他以精灵之血和精灵之心,订立宠兽血契,使之成为他的宠兽。在他重归天地之时,却找不到一个出色到足以继承独角兽的光精灵,只好将它封印在精灵王冠之中。想要克制暗魔流,非得独角兽不可!”
张崇弛点点头:“既然被封印后的万年间,都没人将它解封出来,是不是说那个封印很难破?”
光懒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为什么不能解封我也不清楚!”
“是什么封印?”
“不清楚!”
“有什么该注意的地方吗?”
“不清楚!”
看来只问下去也是枉然,好歹知道了一个解决的途径,聊胜于无吧!张崇弛朝光懒打了个招呼后,许诺一定想办法,然后,身周的元素搅动,就回身从月潭那边升出水面,直接向光华岛中央潜行而去。现在光精灵岛到处都是施展搜索魔法的精灵,只有这个圣地还保持一点安静,先找个地方静一下来再说吧!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解开独角兽的封印那简直是太妙了!
光华岛很小,四周是一些花草树木,雕塑石像之外,只中央的光精灵圣殿就占了整个岛一半的面积。光精灵圣殿共有九间,分别为前殿、前左偏殿、前右偏殿、大殿、左偏殿、右偏殿、后殿、后左偏殿、后右偏殿。
张崇弛现在的位置最接近后右偏殿,自然按就近原则,潜入右后偏殿。一进入殿中,浑身的肌肤一紧,汗毛倒立!杀气!绝对是强大的杀气!他想都不想,双手已扣上了三昧真火和天一水华,一式银星骑士技“八方风雨”就想出手了!
“阿弛!是我!”殿中隐藏的人一见张崇弛的手势,就已经认出了他,忙出声打了个招呼!张崇弛心情一松:“巡哥!你这么大杀气,想吓死我啊!”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就摸到这里来了?”张巡振振有词地说!
“那你又是怎么来的?”
“是我带他来的!”光琉璃从一侧暗角里飞了出来,神色黯然地说:“光精灵圣殿中每一殿都由一位长老为主,这后右偏殿按例是由我主持的!刚才我一时没地方去,就先带巡公子来这里了!”
“糟!”张崇弛心头一紧说:“既然这里曾是琉璃姐姐的地方,他们怎么会想不到这里?”
“想得到也没办法!”张巡说:“就连光霁月和夷光也跑到这里来了!她还理由十足地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大家能想到我们躲在这里的,反而越不相信我们真会那么愚蠢!”
“夷光呢?”
“说不怕人发现是假的,所以,我把夷光安排到大殿那边藏着。一旦他们开始查这右后偏殿,就让她先走!”张巡的考虑倒也相当稳重!
张崇弛正待开口,身边白光一闪,圣猞猁又变身成了小白猫的样子,挂在他的肩上打起了磕睡!他笑着说:“也好!既然我们聚齐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到大殿那边去看看!听光懒说,要消除日月潭中的暗魔流,只有放出精灵王冠中封印的独角兽才有办法?”
“那怎么办呢?”光琉璃满脸的焦急:“精灵王冠虽然被供奉在大殿之中,可是放置精灵王冠的供桌四周围有九重封印。精灵王光遍净在逝世前曾说过,只有新的精灵王才能破开九重封印,取得王冠。可自他逝世至今已有近万年,光精灵族就再也没出谁能破开九重封印,成为精灵王,才会由长老会代替执政!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呢?”
张崇弛平静地说:“还是先去看看吧!反正就算没法破开封印,我们也不用损失什么!”
拉着张巡和光琉璃进入大殿后,就见夷光和光霁月躲在暗影里,正对着大殿中央供桌上闪着点点星芒的精灵王冠指指点点,好像在讨论着什么!张崇弛悄悄地掩过去说:“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吓!”夷光一下子跳了起来,回头见是张崇弛,拍着胸膛,伸伸舌头说:“大哥!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我们正在讨论,如果光琉璃姐姐能取得精灵王冠,成为新一代的精灵王,那么所以的叛乱都会自动消失得干干净净!”
“真有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光霁月说:“你不知道光精灵族对精灵王的仰慕,才有这个问题!其实,对精灵王的崇拜早已根植入我们每一个光精灵的心中。可以说,只要出现精灵王,每一位光精灵都会心甘情愿地为他献上一切,包括生命和荣誉在内!”
张崇弛大感兴趣说:“那让我来试试这个所谓的精灵王九重封印,说不定就一了百了,为琉璃姐姐加冕为王了!”
“弛弟小心一点!”光琉璃嘱咐说:“这九重封印虽说不会反击,但响动太大,容易引来日月潭边上警卫的注意!”
“知道了!”张崇弛走到供桌面前,仔细地打量起那只精灵王冠起来。精灵王冠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缀满珠宝,晶莹通亮的样子,反而大违精灵族的审美观,粗粗糙糙的,可以看出来是由一整根荆棘藤所编成,上面甚至还有几线暗红色,像是编制时不小心被荆刺划伤了手指留下来的。要说贵重的话,就是王冠的中央镶有一颗鸽蛋大小的金黄|色聚光石,石中隐隐地浮现着一匹独角兽的影子。
精灵王冠外的九重封印看不见,但摸得着,就如同透光最好的玻璃将精灵王冠稳稳地保护在中央。张崇弛微吸了一口气,将心神沉入元素轮回之中,开始体悟起封印的变化,看能不能试着找出一个法子来。
他的心神在九重封印上游走了三遍,却一丝缝隙也没有,就连构成九重封印的光能量波动都感觉不到!气馁之下,正想来个强行攻破,体内的天一水华一阵涌动:“老大!你该不会让我们去攻那个九重光幕吧!”
有门!张崇弛手中印诀一缓说:“不行吗?既然你们知道那是九重光幕,该知道怎么破吧!”
“九重光幕!我们不得不佩服那个什么精灵王了,居然能完成这几乎相当于神属力量的封印!”天一水华一点儿也不管张崇弛的着急:“你倒是可以调动我们和三昧真火,加上那只变态的圣猞猁和张巡的黄金斗气,也许可以强行破开九重光幕,不过那样一来,精灵王冠也只剩下灰了!至于,想和平地打开九重光幕,不是我说你,老大,你现在还真没那能耐!”
卷六光明暗影16一线圣光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来听听,到底怎么样才能和平地打开九重光幕封印?”
“一线圣光!”天一水华这回倒没卖什么关子,直接了当地将答案说了出来:“只有光能量之灵一线圣光才能融入这九重光幕,由里往外,将重重光幕给打开!”
张崇弛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当初琉璃姐姐送我精灵之心时,你不是说在精灵之心中孕育着一线圣光吗?我又怎么会打不开!”
天一水华没好气地说:“你才小糊涂呢!那只是一线圣光的雏形,根本没有成灵,否则人家早追着你叫哥哥或者叫爸爸了!”
“那么多久可以成灵?”张崇弛抱着一线希望问。
“不长!本来还要至少千年,但你体内有神光之精,加上我和三昧真火的开导,大概有个一二百年就可以了吧!”天一水华自豪的口气让张崇弛的心情彻底冰冷:“到那时候,说不定在我的坟堆里能冒出一线圣光来!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天一水华口气绝决地说:“除此之外,绝无可能!元素之灵一般要在超级灵兽或精灵体内孕育成形,经天地灵气长期滋养,往往要几千年,甚至万年的时间才产生那么三五个。你别看你体内现在的天一水华不多,已至少占了这个世界天一水华总量的三分之一!”
“超级灵兽的体内?!”张崇弛拍了拍圣猞猁说:“老妖猫,你不是老是自诩圣兽之王吗?你体内有没有一线圣光?”
圣猞猁双眼一翻,示意自己没听见。它被光明神圣之源彻底转化为圣兽,从头算到尾,也不过是十几年而已,到哪儿弄要千万年才能成灵的一线圣光!倒是西施肩上的化蛇适时提醒说:“老大,你别忘了,在日月潭下还有只光懒,不知它体内有没有孕育出一线圣光!”
“对啊!怎么把它给忘了!”张崇弛一拍脑袋说:“我这就去找它去!”
“等等!”化蛇说:“老大,你总不致于把我们丢在这里担惊受怕吧!”
张崇弛笑着说:“我想过了,其实躲在这里并不安全,现在他们可能迫于祖传的规矩,还不敢直接搜这里,但只要在别处找不到人!光漫天必定将祖传规矩丢在一边。不如,你们全跟我下日月潭里去,在潭底,有光懒罩着,或许更安全!”
大家对张崇弛的提议全无意见,就由他领着悄悄地潜出圣殿。幸好,现在岛上还没有精灵,所以连潜行技能差得可怕的光琉璃和光霁月也跟着到了日月潭边。就在他们前脚刚走,就见圣殿之中传送魔法阵不断地亮起。大精灵们在光漫天的带领之下,正源源从传送魔法阵中走出,在他们的魔法照明之下,整个光华岛已无任何可供遁形的暗影。
刚滑入潭水的几个人暗叫一声侥幸,在张崇弛和西夷光联手发出的柔水护的保护之下,向潭底潜去。老妖猫还暗暗传音:“可惜月潭的那处秘境要从精灵祭台下面的一个神秘暗道进去,否则我们顺带将《圣经》也捎上,效率就更高了!”
“高你个头,生下来立刻死亡,就是一次人生,这样的高效率你要不要!”张崇弛笑骂一句,带着两人两兽两精灵到达潭底,推了推无精打采的光懒说:“喂!老大,醒醒,我们正有事找你呢?”
“别打扰我睡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剩下来全是你的事了!”这光懒也懒得有够专业水准的,惹得圣猞猁大为不满,身形一胀,光能量立刻化为如同实质的压力,将光懒牢牢给压到潭底的晶石堆里!
“别打我!别打我!我很乖!”除了张巡外,西夷光有光属性的圣族血脉,其余的几个有光精灵血脉,全都能感应到光懒的讯息,差点被它的“纯朴”给绝倒!
圣猞猁呜呜两声,传了个讯息给它:“乖乖地回答我老大的话,有什么说什么,最好能举一反三!否则,别怪我以大欺小,撕了你,好拿你的精核去炼制光精灵器!”
“呜!除非是炼神器,我的精核才有用,否则太强的光能量会让你器毁人亡的!”光懒回答得倒实在!
“屁话!看到那个人族小伙手中的神器了吗?我老大炼的,怎么样,你真想为了我老大的第二件神器而献身?”圣猞猁的口气中充满了威胁:“要是你有这个觉悟,我会成全你的!”
“别!别!别!我听话!”凭光懒的智力,怎么跟那老油条的圣猞猁辩论?
张崇弛见圣猞猁将光懒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对光懒说:“光懒,你体内有没有孕育出一线圣光?”
“一线圣光?”光懒大惊,全身抖动之下,迅速缩成了水桶大小的一只章鱼状怪兽,口中战战兢兢地说:“你们不是来抢我的一线圣光的吧!”
张崇弛摇摇头,安慰它说:“当然不会!”
“那就好!”光懒顿时放松下来!
“可是!我们需要一线圣光!”
光懒又紧张起来:“那不是说还是要抢我的一线圣光?”
原来跟头脑简单的人交流也这么困难,张崇弛得耐心地说:“我们对你的什么一线圣光真的不感兴趣。可是我们想要解开独角兽的封印,必须有一线圣光才行!要不,你陪我们到大殿一趟,解开封印,你就回来!”
光懒摇了摇触手说:“不行!当年我跟独角兽有约定,这日月潭中是我的地盘,光华岛是它的地盘,除非得到对方许可,不能进入对方的地盘。”
张崇弛开始有点头昏了:“现在那独角兽不是被封在那里了吗?怎么许可你?你要是将它解封出来,它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不行!说话要算话的!”光懒触手一缩,固执地说!
“靠!”圣猞猁在边上忍不住了,Сhā嘴说:“光懒,你给我搞清楚,现在这里谁是老大!我们想要一线圣光的话,直接宰了你,从你的魔核里将一线圣光给提出来不就行了!哪用得着在这里跟你浪费感情?我说了,我老大是来借一线圣光的!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借!一定借!”光懒吓了一跳,回答得飞快,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说:“你们会还回来吗?”
“会!一定会!”张崇弛此刻脸上的表情犹如当年明神耶苏向世人布道般诚恳!
光懒又犹豫了一会儿,才从体内吐出一点萤火虫大小的光芒,幽幽地飞到张崇弛面前说:“都在这里了,你可一定得还我!”
张崇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那一点好象随时要熄灭的光芒说:“这就是一线圣光!”
“老大!差不多啦!你以为一只圣兽能孕育多少元素之灵?如果不是这日月潭天生光能量圣池,光懒这样的圣兽要整整百万年才可能孕出一星半点的一线圣光!”天一水华见张崇弛一副不识货的样子,忙给他上了节常识课,以免他继续丢脸,有失天一水华的面子!
说完后,天一水华又悄悄地说:“老大,你是不是想收了那一点一线圣光?其实很简单地,你只要将它们纳入体内,你体内元素轮回的神光之精就能将它们完全吸引住,成为老大你的势力!”
“做人得讲信用啊!你总不至于认为你的主人我连一只光懒都不如吧?”张崇弛一口打消了天一水华的不轨心理,手一招,凝出一只光球,将那点一线圣光包在其中,边上浮边说:“化蛇、老妖猫、琉璃姐姐陪我上去,其余的人全呆在这里!”
光懒这时倒像是开了窍一样,说:“我知道日潭底下有个好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那边坐坐。”
只知道月潭底下有个秘境,没想到日潭底下也有东西?有错过,别放过!张崇弛和张巡对视一眼,相互道了声小心,就带着光琉璃潜回光华岛。
在靠近光华岛时,张崇弛发现里面仍是一片喧哗之声,甚至还射出不少的光柱直入日月潭底。不过日月潭本身做为光精灵的圣池,对光能量有分解吸收的作用,那些探察性质的光柱并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更是不可能发现在一线圣光庇护下的张崇弛和光琉璃!
一人一精灵静静地伏在岸边浅水中,等待着机会时,张崇弛问:“琉璃姐姐,我一直忘了问,今天下午倒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光琉璃摇摇头说:“我刚到圣殿,就被光漫天叫人给抓起来了,然后囚在精灵祭台上的大理石牢房中,直到被带上大理石台,才听到光漫天对我的污蔑!”
“那么光释天和光砗磲呢?”
“我也不知道,我始终没见到过光释天和光砗磲!”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跟你囚在一起?”
光琉璃点点头!张崇弛低头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地说:“希望不是这样,否则我要你们自食其果!”
“弛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光琉璃奇怪地说!
张崇弛哈哈一笑:“这事等以后再说!我们该上去了,我很想知道,当姐姐头戴精灵王冠,身跨独角兽出现在光华岛上时,那些长老和大精灵们会是怎样的一个脸色!”
卷六光明暗影17王者归来
时已深夜,整个光精灵岛却无一人入睡,无处不在的光明魔法、魔法阵和精灵器将整个光精灵照得亮如白昼。或是一队、或是一个的精灵正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满岛上下搜索着“畏罪潜逃”的光琉璃及其“邪恶”同党。
大半夜下来,整个光精灵岛早让他们给找个底朝天,可是连光琉璃的一根毛都没见着,于是大家将目光盯在了光华岛上。如果说光琉璃还能找出一块可以暂时安身的地方,光华岛的圣殿无疑是最可能的地点。经过长老会的紧急搓商,同意让大精灵进入光华岛圣殿,协同追查光琉璃。
刘完素没能进入光华岛,作为非光精灵族的成员,在他没有拿到大长老正式颁给的光精灵令前,是绝不可能进入光华岛的。没有了他的灵敏鼻子,精灵长老和大精灵们硬是无法发现张崇弛等人曾在圣殿里呆过一段时间,然后又进入了日月潭。
可是精灵们也不是笨蛋,小小的一个光华岛在经过几位长老和大精灵们的反翻研究,推敲再推敲之后,他们的目光又投向日月潭。就在他们聚集在日月潭边,讨论是否该派精灵下到圣池日月潭中时,从日月潭中射出一道水桶粗的光柱,直冲斗牛。
光柱明亮圣洁,不仅让满天云层尽散,甚至于让刚刚露脸的星月也黯淡无光,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那一道美丽的光华。光精灵岛其余各处的灯火更是全然抖动失色,如最卑微的奴隶突然见到了高贵的王!
“这是怎么回事?”每一位精灵看着那束光柱,都有一刹那的恍惚!光柱突然一散,在中央现出一朵斗大的粉红色光莲。光莲越长越大,很快铺满了半个日潭的水面,接着在中央破开一个口子,一瓣又一瓣的花瓣优雅地依次打开。
在光莲中央,露出了碧绿色的莲台,莲台上布满了颗颗饱满,如同黄金铸成的莲子。在花瓣完全开发的一刹那,金莲子全都爆出强烈的金光,刺得人眼睛一痛一眨。当再次看起莲台时,所有的精灵都如同中了最强大的石化魔法,呆在当场。
莲台中央正站着一匹马,不,稍稍有点见识的精灵都能知道那匹浑身雪白,不带一丝杂毛,甚至还放着圣洁的|乳白色光芒,在头顶长着一只银白尖角的“马”正是传说中的金级圣兽独角兽,万年前精灵王的坐骑。
精灵王?一想到这个名字,大部分的精灵开始在膝盖处打弯,目光定定地落在独角兽身上。在它的身上,一位美丽而又纯洁的光精灵正头顶精灵王冠,手持权杖,端坐其上。那位光精灵的面部全都笼在纯白的光雾中,看不清面貌,但所有的精灵都能感觉到她正在向他们微笑。
在独角兽的左边,同样站着一名肩部以上笼在光雾中的人族,青衣仰风,长发飞扬,一手托着一团太阳般的光芒,一手牵着独角兽青色的丝绳,一步一步,如履平地似地踏着日月潭的水面向圣殿方向走去。
这时,他头部的蒙蒙光雾中射出一道笔直的七色光柱,轰然直入圣殿中央大殿,所过之处,一片光明,飘落点点水晶般的花朵,组成了一条七彩缤纷、星光闪烁的梦幻之路。
“日月光华,圣莲花开,星辰铺路,王者归来!”张崇弛心里暗笑,既然要冒充精灵王,总得有点专业水准吧!在问清了光琉璃关于精灵王的传王,更知道了这个所谓的“王者归来”预言,才明白原来这个脚本在万年前就被精灵王设计好了,后人拿来用就行了,倒也省心省力。
拿个草冠,喷上化蛇之毒,幻化为精灵王冠。化蛇更是亲自出马,幻化为独角兽!剩下的交给圣猞猁好了,谁让那个牛皮哄哄的家伙整天自称圣兽之王,那么调用日月潭中最为丰富的光能量来施展一遍“日月光华”、“圣莲重生”、“星辰之路”三个魔法,再加一点“圣雾”,一切搞定!
“精灵王!”“精灵王!”“是精灵王重现!”“光精灵们有救了!”“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个光辉的时刻!”“我们的王回归了!”起先还是驳杂不纯的声音,到了最后,渐渐地汇成了一股洪流,“精灵王万岁!”
光漫天的嘴角不断地抽搐,虽然眼前的一切都意味着传说中给光精灵一族带来无上荣耀的精灵王重生归来,但他的理智却在提醒他,这事透着诡异。尤其是精灵王边上,突然冒出个人族,像是为仆的样子,却又气宇轩昂,不能不让他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可是他的理智根本阻拦不住其余精灵们的狂热,当“精灵王万岁”在三十多名大精灵口中齐齐喝出时,光漫天身后的几位长老脸色变了,监督小组的三位长老和光藏月甚至也在口中喊出“精灵王万岁!”只有光珍珠还是神色不变,但看着光漫天的眼色已有点变了!
说什么大权在握,却抵不过一个传说!光漫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那个人族牵着独角兽走过他身边时,还朝他笑了笑,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从日潭中央到圣殿大殿,光琉璃和张崇弛走了十分钟,在大精灵们全都跪伏在道边狂喊“精灵王万岁”的口号中,到了大殿中央。
“不对!他不是精灵王!”光漫天暴喊出声,见大家一股疑惑的样子,不由气急败坏地指着大殿中供桌上的精灵王冠,大叫:“笨蛋!精灵王的王冠还封印在大殿的供桌之上,他们哪来的精灵王冠和独角兽?分明是用了什么魔法幻变出来的!大家还不快给我拿下?”
不错!看着大殿中央供桌上的精灵王冠,大家对光漫天的话信了几分,从跪拜到站起身来,眼光也从狂热转为狐疑,但若说让他们出手拿下这一人一精灵,还是有点犹豫!万一他们是真的怎么办呢?我岂不是成了光精灵族的千古罪人?还是等等吧!
当他们正在犹豫之时,光漫天早踏出一步,双手平空一举,一根白色凤翔木所精雕的魔法杖出现在他的面前,杖头镶的极品“凝水辉石”和“光辉玉”闪动着晶莹的光芒,口中吐出一连串的精灵语:“格雷特莱特,给巫咪啪巫恶,格巫待……”
坐在化蛇身上的光琉璃脸色一变,向张崇弛暗中传声说:“弛弟小心!光漫天居然要动用精灵族中的禁咒之一,光能暴乱!”
“要多长时间的准备才能完成这个魔法?”张崇弛手托着一线圣光,小心翼翼地压到九重光幕之上,正全神贯注地感应着一线圣光从九重光幕中层层渗入时所带来的不同感觉,听到光琉璃焦急的声音,知道这光能暴乱一定非同小可,看来光漫天是打算一击之下,让自己一人一精灵全都化为飞灰。管他们是不是精灵王归来,到时候连灰都找不到了,哪个光精灵还能对他提出质疑?
不过,越是威力巨大的禁咒越是难以施放,就算他有极品光精灵器相助,可以单人就搞定,但在时间上绝不可能随传随到!
“快则十分钟,慢则三天!”光琉璃在脑海中迅速梳理了一下精灵魔法知识,给出了个标准答案,又补充说:“这里是光华岛,光能量聚集极快,我看,可能只要十几分钟,光漫天就可以完成这光能暴乱!到时候,除了他之外,周围一里之内,一切都将被狂暴的光能量净化为气体!”
张崇弛眼角一扫几位精灵长老们,见他们已开始挪动着身子向外避让,知道光琉璃说的没错,不由叹息一声:“那家伙连圣殿也不要了吗?”
“圣殿有魔法禁制在,在光华岛使用光魔法是不能损及圣殿一丝一毫的!”光琉璃急急解释说:“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先撤入日潭,再找机会?”
张崇弛微笑一下说:“也许我们撤走是个好主意,可以等他们鹬蚌相争后,再来渔翁得利!可是我不想再退让了,这年头,我退一寸,人进一尺,何时是个了结之日?我非要让他们看看,我姐姐是怎样扭转乾坤的,更让他们明白,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是要付出代价的!”
“鹬蚌相争?弛弟的意思是光精灵族中还有与光漫天相当的势力?”光琉璃不问政治是因为她的习惯,但她并不笨,立即从张崇弛的口中听出点曲折来!
张崇弛笑笑:“也许那是比光漫天强大得多的势力!不过,我们不管这些,还是先将精灵王冠给解封了再说吧!”
喜怒哀乐怨悲愁惬,一线圣光每渗过一重光幕就给张崇弛送过一道感情,当经过七情六欲的洗礼后,到达最后一重光幕时,却一切只剩下“和”字!看惯风云,坐听懒蝉,精灵王似乎将自己的一生体悟都化在了这九重光幕封印之中,与张崇弛相诉相知。
张崇弛同样也有过王者的体验,风神幻界的风神陛下,那种心的锤炼让他与万年前精灵王的感觉遥遥相通,更明白当达到“和”的境界时,精灵王其实已超越了光精灵的先天限制,成为最接近神的存在,才能留下这九重封印!
“明白了吗?”“明白!”这两句对话也许只有当初设下九重封印的精灵王和张崇弛感受到了!就在他肯定回答的瞬间,九重封印中的一线圣光暴涨,放出无边无量的光明,使整个光华岛光明大作,照亮天宇,就连遥远的深蓝宝石大陆都感受到了那一刹那的光明。
卷六光明暗影18暗幕重重
将精灵王冠重重围住的九重光幕在耀眼的光芒中化为一朵圣洁的白莲,千重莲瓣在瞬间同时打开,露出了充当莲心的精灵王冠!从精灵王冠上冒出一道朦胧的光雾,直上天际。光雾间,无数星星般闪烁的亮点渐渐组成了一匹独角兽的样子!
“日月光华,圣莲花开,星辰铺路,王者归来!”这才是精灵王所留的正牌预言,比起张崇弛带着两只灵兽所制造出来的赝品来,在华丽上也许尚有不足,但那股泱泱气度却让起先的做作望尘莫及!
这时,光漫天出手了!“光能暴乱!”从他的双手间飞出一只乒乓大小的光球,光球一触及外界的光能量,就如同滚雪球一样,将光能量一吸而空,化为极为古怪的跳动能量,迅速将周围的一切能量元素震荡为虚空。
光雾中的独角兽感应到了外界狂暴的光能量,额头尖角一亮,四蹄轻踏,直刺光球中央。光球不停地上下跳动着,似乎想避开独角兽的尖角,而独角兽除了用尖角外,身体的其余各部分也在尽量避开光球,不让光球触及,你来我往,一时僵持不下!
光漫天释放完“光能暴乱”之后,已经萎顿在地。站在他身后的光珍珠迅速在他背上拍了三掌,将一部分光能量渡入他的体内,才让他抚着木杖勉强站起身来,见到独角兽与光能暴乱的核心光球形成僵持的局面,不由地口瞪口呆!
居然能接下禁咒,独角兽不愧为传说中的圣兽!可让他吃惊的还在后头呢,坐在冒牌的独角兽身上的那位光精灵一抬手,口中吐出几个古怪的音节,似唱非唱。随着音节的完成,在光华岛的上空,出现了一个顶着美女脑袋的壮汉。
美女是绝世美女,瓜子脸,凝香腮,秀发如云,皓齿编贝,眉目流彩;壮汉也是一代猛男,浑身肌肉块块纹起,有棱有角,线条清晰而又流畅,比例匀称,几乎赶得上美术教材中按虚拟比例画出来的完美男人体!若是有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倒也是绝配!可是现在把美女的脑袋接在了壮汉的身上,只能用第三声来读“恶”字!
人恶可本领不恶,美女头壮汉双手一张,直接向那光球拍落。就在他将光球拍到独角兽的尖角上时,独角兽悲鸣一声,奋力一顶,整个光球就像是一颗过年的鞭炮一样炸了开来,无数狂暴的光能量轰然四溢。
供桌上的精灵王冠在光能量的炸裂之时,也缓缓地亮了来起,只有那几缕血痕仍保持原来的样子,看起来像几条丑陋的暗红色蠕虫。正是这几缕血痕,将空中已暴裂的光能量一吸而空,避免了禁咒对撞之下,足以引起光华岛完全沉入日月潭,然后让日月潭从光精灵岛上消失的厄运。
张崇弛在这场争斗中,根据就没有Сhā手的意思,仍双眼盯着精灵王冠,将进入其中的一线圣光缓缓地引了出来。这可涉及到公子我的信誉问题,不能不谨慎。当一线圣光从精灵王冠中撤出时,精灵王冠恢复了平常的寒碜模样。
独角兽浑身抖了抖,显然刚才被那美女头壮汉来上那么一下,受了点轻伤,不过已无足大碍!它走到张崇弛和光琉璃前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象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如何选择。精灵王在将它封印时曾说过,能解封的精灵就是它的主人,可现在解封的却是一个人族,该不该认主?
就在它为难之际,张崇弛笑着说:“虽然是我出的手,不过我却是受琉璃姐姐的命令才解除了九重光幕封印。你也知道,这年头,王者不必什么都会,但必须能驱使什么都会的人才!”
好像说得过去!光琉璃曾经长期将自身和日月潭结为一体,身上那股纯洁无比的光能量也能满足独角兽的洁癖!它打了个响鼻,额头的尖角一收,露出了玉石般的前额,瞪了化蛇一眼,将头低在光琉璃前面。
化蛇身子一抖,一缩成指环大小的蛇身,套在了张崇弛的指上。光琉璃及时的拍动着翅膀,飞在半空中,才免了跌落的尴尬。在张崇弛鼓励的眼神之下,她咬破中指,一点|乳白的精灵之血沁了出来,滴落在独角兽的额头。
“禀承远古以来创世神立下的规则,我以血与面前的生物立下契约,成为他的主人和忠实伙伴,共历风霜雨雪,共对艰难险阻,共同追求那永恒的辉煌。”精灵之血在独角兽的额头渲开,化为一道金色的印记,从印记中射出一缕淡光,没入光琉璃的眉心,完成了血契!
像是感受到了光琉璃和独角兽的血契,供桌上的精灵王冠“呼”地一声腾空而起,悬在光玲珑的头顶,放出一道光芒,将她头上那只赝品王冠净化成灰,然后缓缓地落在她的头上,王冠中央的聚光石一明一暗,如同呼吸一样,带动着整个圣殿也跟着一明一暗。
渐渐地,所有的精灵都感觉到光琉璃像是跟圣殿完全融为一体,身上暴发出浩然的王者之气,沉声说:“躲在暗处的光精灵,还不出来?鬼鬼祟祟岂是堂堂正正的光精灵作风?”
声音很轻很平淡,却带着令人无可抗拒的魔力。这时,大殿之上的四根柱子裂了开来,走出光释天、光砗磲和两名白眉白胡子,那胡子长得足以绕他们身周三圈的光精灵。
“太上长老?!”今天对光精灵们来说,真是一个值得记忆的日子,不仅传说中的精灵王归来,就连据说早已修到天人化境,一脚踏入神界的两位老前辈也居然现身人前。太上长老可不指的是上一任长老那么简单,对精灵长老来说,如果没有被罢免,就会一直当到死,根本不存在退位去当太上长老这种事!
只有当光精灵的修为达到巅峰,可以延寿至两千岁而不死,才会归隐为太上长老。除非外族入侵,太上长老是不允许Сhā手光精灵族内事务的。如果非要比较一下人族,大致上来说,太上长老跟影子家主有点像,都是给自己家族或种族留的后路!
这两位太上长老年长的有三千两百岁,年幼也在有二千六百岁,在场的光精灵们只听说过有这两个精灵,至于是真是假,只有今天看到了才敢确认!
光释天、光砗磲和两位太上长老向光琉璃单膝下跪:“参见精灵王!”
“免礼!”光琉璃的脸笼在圣雾之中,看不清是喜是怒,声音也平淡的毫无波动:“我倒是想听听光精灵族中现在到底乱成什么样,居然要劳烦一向隐世的太上长老出面!”
年长的太上长老踏前一步说:“臣光遥遥见过精灵王陛下!在前天,臣与光远远接到光释天秘法告急文书,声称有外族入侵光精灵族,请臣两人出面暗中剪除。臣两人还在犹豫之中,今天晚上,光释天和光砗磲亲自求见臣两人,求臣两人出手,剪除光精灵岛上一切人族,以防光精灵族万劫不复!”
算你狠!张崇弛意外地看了光释天一眼,在心中暗叹,还是被我给猜中了!光漫天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能掌控全局,根本就是光释天的一个套!他是当医生的,自然知道,在医治一些脓疮疔痔时,有时干脆下一点加重病情的狠药,让脓疮发出来,才能根治!光释天用得也是同样的办法,他决策到了有人在暗中搞鬼,干脆推一把劲,让搞鬼的人自己现出来,才能真正平定光精灵岛。
这事,如果事不关己当小说看,张崇弛也许会击节称好,对光释天的智慧打个高分。可是,他不该将光琉璃当了牺牲品,这让张崇弛很不爽!尤其是请太上长老清除光精灵岛的人族这一招,既可以说是避免外族入侵,又在斩断光漫天与外人勾结行为的同时,将自己等人打包处理,以免留有后患!毒!真妈妈的毒!
光琉璃冷哼一声,也不说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说!
光遥遥又说:“既然精灵王陛下归来,此事当由陛下圣裁!还请陛下明示!”
光琉璃摇摇头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不想做任何决定!光精灵族的命运不是掌握在某一个人的手中,而是掌握中大家自己的手中!你们好好想一想,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是不是对得起‘光精灵’这三个字?如果问心无愧,何妨大胆去做,如果问心有愧,现在改还得来及!我会在三日后重临光华岛,如果我看到迎接我的是真正的光精灵,我会重新整顿光精灵岛,并为光精灵族的繁荣奉献一切!如果我看到的只是些空具光精灵之身,却满心权欲内争污秽不堪的伪光精灵,那么我不惜灭了光精灵族,然后自裁殉葬!”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身下的独角兽一声长嘶,白光乍放。光精灵们只觉得眼前一闪,她和独角兽、张崇弛一干人马早已消失无影,只留下空空的供桌和供桌前大眼瞪小眼的精灵们!
卷六光明暗影19潭底秘境
“弛弟,我演得还行吧!”一没入日月潭中,光琉璃笑着对张崇弛说。
张崇弛摇摇头:“有些东西光靠演是演不出来的,尤其是你在戴上精灵王冠后所暴发出来的气势,绝对是受到了精灵王的传承!”
“有吗?”光琉璃摸摸自己的脸,又拍拍翅膀说:“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感觉出来!”
“春风化雨又岂是他人轻易能感觉出来的?精灵王已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他在回归天地之前所留的东西当然有他的深意在里面!”张崇弛暗自叹息,如果说精灵王不过是最接近神的存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神的力量,天神山脉中时,那个光神就根本还没恢复到他本身能力的百分之一!
“光精灵族有精灵王,那么其他五族精灵是不是也有精灵王?”
光琉璃点头说:“不错!六族精灵都曾出过精灵王,至今共出过十一位精灵王。其中光精灵和水精灵族出得最少,各出过一位,最多的是暗精灵族,在漫长的历史上,曾出现过三位暗精灵王,地、火、风三族各出过两位。因为从来没有过两位精灵王并存的情况,故任何一族出了精灵王,就会被奉为六族精灵之王,在其余五族里虽不如本族那样生杀予夺,但也拥有不次于大长老的影响力!”
张崇弛夸张地说:“哇!原来琉璃姐姐现在居然是六族精灵之王,失敬!失敬!”
光琉璃“扑哧”一声,笑着伸手敲了一下张崇弛的脑袋说:“姐姐命苦的还在后面呢?其他五族精灵哪会这么轻易地承认我就是光精灵王?历史上的精灵王到其他精灵族去时,都要接受严格的考验后,才会被承认!一旦无法通过考验,不仅其他族精灵不承认你是精灵王,就连本族精灵也会以为你丢了脸,拒绝再承认你精灵王的身份,这种事在历史上起码发生过十起以上!”
闹了半天,这个精灵王的身份好像也不是很保险!张崇弛奇怪地说:“都是些什么考验?难吗?”
“不难那才叫有鬼!”光琉璃说:“独立施放禁咒、拥有金兽级的宠兽、得到一件神器的承认这是精灵王必不可缺的三大件。最头痛的是,还要接受其余五族大长老的轮流挑战,连胜五局才能通过!”
张崇弛掰着手指说:“金兽上级的独角兽、能封印独角兽的精灵王冠自然也是件低级神器,琉璃姐姐,你身为光精灵族的九大长老之一,又有神器在手,放过禁咒也该没有多大问题,只是……”
光琉璃有自知之明地说:“只是应付五族大长老的轮流挑战非常困难,精灵王冠是借防御性神器,至多保姐姐在挑战中不会有性命之危,能不能胜出就难说了!”
张崇弛笑着说:“姐姐又在谦虚了,只要你能保持不败,光由独角兽出手,就足以应对五族大长老联手了吧!”
光琉璃不以为然地说:“大长老之所以能成为大长老,绝对不是侥幸所致,各有各的独门绝活,何况他们手中的极品精灵器也都不是吃素的!更重要的是,精灵王的挑战中是不允许使用宠兽的!算了,这些事以后慢慢再说吧,反正按惯例,这样的挑战要等我拜会五族精灵,共同祈祷,接受神谕后才能定下日子,还远着呢!”
一人一精灵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日潭湖底!见潭底幽幽地浮着一圈两人来高的椭圆状光环,在光环的四周十米之内,点水全无,西夷光、张巡、光霁月和光懒正满脸疑惑地站在光环之前,不时地低咕着说些什么。
张巡毕竟是天骑士,张崇弛和光琉璃一接近百米之内,立即心生感应,双目精光闪烁地扫了过来,见是张崇弛,释然一笑说:“阿弛!回来了!一切都顺利吧!”
“大哥!”西夷光欢呼一声,蹦到张崇弛的边上,笑靥如花:“当然顺利啦!也不看看是谁出手!琉璃姐姐头上的精灵王冠不是早说明了一切吗?”
张崇弛点点头,示意一切顺利,倒是有点奇怪地说:“光懒不是要带你们去什么秘境吗?怎么还呆在这里?万一我们解封失败,把敌人来引来了怎么办?”
光懒竖起一根触手,以光能量的波动传递出它的话:“我也不知道!原本只要穿过这圈光环,就能进入一个山洞,那里的景色不错,光能量流动也不错,很舒服的!可是,我带他们来之后,就再也进不了这个光环!”
说着,像是要示范一样,浑身卷成一团,“呼”地一声向光环中央撞去。就在眼看着它要穿过光环的瞬间,光环中流过一抹金光,像是蒙上了一层金色的薄膜,将光懒狠狠地弹了出去,“轰”地一声趴在潭底,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崇弛被光懒那个傻里傻气的动作看得暗笑不已,手一挥,一缕光芒照在它的身上:“是不是因为一线圣光的原因?先还你,免得有人怂恿我私吞了他!”
光懒欢呼一声:“我就觉得你是好人!那我再试试吧!”将一线圣光纳入体内后,光懒又缩成一团球状,向光环飞去。这回果然没有反震的金光出现,而是淡紫色的光芒,在光环中央荡漾不已,在光懒穿过后,颜色越变越淡!
“快!跟着光懒进去!”张崇弛叫了一声,光琉璃首当其冲,被他一手给推进了光环,身影没入那淡紫的光芒之中,接着是张巡、光霁月,等到西夷光时,紫色光芒已完全消失,当她的身子快穿过光环时,金光一闪,将她反震出去。
张崇弛忙一个闪身,接住了西夷光说:“妹子!不用急,让光懒再进去一遍。我想,那一线圣光就是开门的钥匙,引发光环中传送的紫光。只是这紫光变得太快,只够过去三个人!”
西夷光只觉得身子靠在一个宽厚的胸膛里,脸一红,手脚无措,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发出一些“吱吱唔唔”毫无意义的声音。这时,张崇弛也感觉到了两人从来未曾有过的如此亲密接触,不由地一阵慌乱,习惯性地猛吸了一口气。
他忘了,在接西夷光时,他的身形已穿出了十米之外,站在水中,他这一深呼吸,纵使有柔水护在外挡着,也硬是吸了一大口潭水进去,不由地呜呜一声,忙脚下一点,落在光环边上,狂咳一阵,才把水给咳了出来!
“大哥好傻!居然敢在水里深呼吸!”西夷光拿着一张手帕,温柔地帮他擦去嘴角的潭水。
“呵呵!”张崇弛正不知说什么好,眼角的余光正瞥见光懒从光环中穿出,忙转移话题说:“光懒出来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你真聪明!”光懒向张崇弛摇了摇触手说:“跟我进去吧!那一个人和两只精灵说里面有好东西,不过一定要等你们进去后,一起才能拿!”
“进去吧!”张崇弛顺势拉着西夷光的手,这回,西夷光总算没有脸红,自然地跟在他身边,沿着光懒引发的传送紫光穿过光环。
好美丽的地方!光环后不是习惯中的藏宝秘室或者什么暗道宝库,而是一片湛蓝,无上无下,空旷湛蓝,让人感觉到似乎身处在海天深处!进来的人脚下自然生出一朵朵白云,像柔柔的棉堆托着大家。环顾四周,在湛蓝中闪烁着点点晶莹的光芒,就如同夏夜的星空。
空中有云,除了大家脚下的白云之外,还有红、橙、黄三色云在飘来飘去,光琉璃正满脸惊讶地指着红云说:“弛弟,快看,那云上的东西!”
红云之上,正托着一件牛角状的极品精灵器,浑身上下如水晶般通透,银色的丝纹在上面盘旋缠绕,构成一个个魔法阵。光琉璃说:“如果我料得没错,那件光精灵器可能就是光精灵族中仅次于终极精灵器光明礼赞诗篇,仿光神米迦略的银号角所制,当年精灵王所使用过的奇幻水晶之号角!”
东西不怎么样,头衔倒是一排一排的!张崇弛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对所谓的极品精灵器没什么反映,倒是光琉璃激动不已,如果能拥有奇幻水晶之号角,她就有把握单独发动攻击性的禁咒,将来应对五族大长老的挑战起码会有六成把握!
“看来,这地方跟当年的光精灵王脱不了关系!”张崇弛既然下了判断,也就不再迟疑,心神微风,正想召出风翼,结果一点风元素也召不到!
光懒用一根触手在他面前摇了摇说:“在这里,除了光魔法外,任何魔法都不能施展!”
“我再试试!”张崇弛还没见过这样的地方,试着调动火元素。结果外界的火元素是没感应到,他体内的三昧真火可就不乐意了:“靠!不就是一个圣光结界吗?有多了不起?你以为我们真是老虎不发威——病猫不成?”
说着,两道三昧真火在他背上喷出,在大家的惊讶目光中,生成两只火翼,一横一拍,向后形成一股炽热的炎流,推着张崇弛直朝红云飞去。在掠过红云时,张崇弛轻松地伸手将上面的奇幻水晶之号角取了下来,落在光琉璃旁边,递了过去说:“琉璃姐姐,这是你的!”
“我的?”光琉璃惊诧地说:“可是……”
“不用可是了!阿弛送东西大方着呢!”张巡指着橙云上的东西,Сhā口说:“何况好东西可不只一样!我想阿弛对那玩意儿会比较感兴趣吧!”
张崇弛扫了一眼橙云上的东西,笑着说:“不错!那玩意儿我要了,谁也别想跟我抢!”
卷六光明暗影20曲径通幽
在橙色的云朵上,是一轮红色的圆球,像极了旭日初升的模样。在红色圆球中,是一颗黑色的珠子。不用去摸,光是远远地看去,就让人的心里觉得丝丝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泻了出来似的,当目光从黑珠上收回时,只觉得心头一松,浑身弥漫出放松的感觉。
西夷光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东西?好象让人看一回就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
“亚魔器噬情珠!”张崇弛在孙思邈处可是磨了不少的关于医疗器械和医药知识,连带旁听的张巡也记了不少,所以才一眼看出那棵黑珠的性质:“在神魔大战的后期,曾出现不少狂化恶魔,不分敌我乱杀一通。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一位低级的魔属仿造医神五神器之一的如意珠制造出了噬情珠。由于技术问题,没有像如意珠那样,可以平抚心灵,直接医治心灵疮伤,这噬情珠只能吞噬他人的紧张、愤怒、狂暴三种情绪,让接触到的生灵暂时恢复冷静轻松,连件魔器都算不上,才被弃入人界尘世。”
张崇弛说:“其实能让人暂时冷静就不错了,特别是对被魔化或主动狂化的生物来说,有了噬情珠,至少能解决一半的问题!”
西夷光说:“那样的话,大哥快收了它啊!”
“我看没那么容易!”张崇弛指着噬情珠外流动的红色光球说:“以光精灵族的性格,见到邪恶的亚魔器,不出手毁了才怪!如今留在这里,只能说噬情珠可能因为某种情况,让精灵王不能毁了它。既然不毁,也定然会被封印,它外面的那个红色光球不可容易对付啊!”
“我有一线圣光!”光懒伸过一只触手,在张崇弛的肩上拍了拍,自信满满地将每只触手都化为一扇光翼,飞舞着扑向橙云,向红色光球中央的噬情珠抓去!就在它的一只翼手快触及噬情珠时,突然觉得体内的光能量一泻,似乎被红色光球源源吸取,心头大迹之下,其他七只羽翼横拍过来,打在那只翼手之上,振开与红色光球的接触,一个翻身飞回到张崇弛身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膛说:“好厉害!好厉害!那东西好像会吃光能量!”
“吃光能量?”张崇弛搔搔头说:“吞噬是暗能量的特性啊!那个光球怎么可能吞噬同为光明的能量呢?倒是噬情珠有可能,毕竟在传说中暗黑之神阎摩与七天魔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那岂不是说那噬情珠还是没被封印?”张巡推翻了张崇弛的推测!
张崇弛将脚下的白云停在橙云边上,试着以各式元素体验去感应封印。张巡笑着说:“要那么麻烦干什么?看我的!”
浑身黄金斗气迸发,幻晶龙枪出现在手中,一点一抖,一朵斗大的枪花将红色光球完全吞没。然后枪诀一领,口中暴喊:“破!”随着本体内能量激荡,包裹着红色光球的枪花瞬间绽放,一片黄金斗气贴着一片红色光球张了开来,噬情珠像是刚出笼的小鸟一样,“吱溜”一声窜到了湛蓝的空中。
“来得好!”光琉璃忙拍着翅膀向噬情珠追去,眼看着要抓到噬情珠了,眼前青影一闪,张崇弛已赶在她的前面,左手平摊上托,右手五指内屈,幻出一个印诀,口中称“收!”就将那棵噬情珠收入手中,回头对光琉璃笑着说:“琉璃姐姐,这玩意儿可是由暗黑魔诀制造出来的,与光精灵天性相克,你最好不要直接接触!”
“知道了!”光琉璃娇笑着应了一声!
“好了!又收了一件,那么谁能告诉我,黄云上的又是什么东西?”西夷光的注意力从噬情珠上移开,又开始关注起黄云了。
黄云之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大家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注意。现在从红云和橙云上都收了一件好东西,那黄云应该也不例外吧!何况,只要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在黄云上隐约地浮动着七彩光芒,内敛而又活泼,难道说那里会有神器?
从现在收的两件东西可以断定,这里绝对是当年精灵王的藏宝库!精灵王所处的时代比汉帝更早,又是六族精灵之王,自然在乱世了收了不少好东西,只好便宜了我们!大家越想越对,纷纷盘算起那黄云之上的东西。
随着大家脚下的白云逐渐向黄云推进,黄云上的彩光一变再变,到了白云与黄云相接时,黄云上的彩光已完全消失,露出一支淡黄|色的玉简。
“那是什么?”西夷光还真把张崇弛当万事通用了,可是就算他是万事通,那支书简无疑是第一万零一件事物,张崇弛摇摇头,不大清楚的样子。
光琉璃笑着说:“这个我知道!精灵族的记事玉简,只有遇到大事时,才由精灵王或大长老以特别法诀纪录下来。记事玉简天生有着魔法免疫和超强的抗物理破坏能力,可以流传万世而不毁。”
精灵王将记事书简放到这里,莫非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成?张崇弛询问性的目光看着光琉璃,只见光琉璃双手交叉,掌背相贴,上举至脸部,口中喃喃念头精灵咒语,片刻中后,双手慢慢打开,在她的眉心射出一道淡黄|色光芒,将之与记事玉简结合在一起,在光芒中,有无数蝌蚪状的精灵文字上下游动,良久良久,她才轻叹一声,手中印诀一散。
那枚记事玉简也飞入她的手中,被她随手放入一个空间袋里,说:“这玉简里纪录了光精灵王光遍净的一生重大事项,包括他在日月潭底发现的光明秘境、光明禁咒和所获得的明神传承!”
“什么?精灵王曾获得明神传承?”张崇弛大惊,这么说来,其实月潭底下的光明秘境其实早有人捷足先登。
光琉璃点头说:“不错!精灵王光遍净曾因一次巧遇进入这光明秘境的日潭府,获得明神传承和神器荆棘圣冠(精灵王冠),才成为纵横天下赫赫有名的光精灵王,被称为最接近神的存在。他在记事书简中提到,光明秘境由日潭府和月潭府所组成,他曾费尽心思企图进入月潭府,可是将整个月潭找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所谓的月潭府。”
张崇弛心里暗笑,那是!进月潭府的秘密通道是在月潭边上精灵祭台下的一处小山中,根本就不在月潭,你怎么找?
“精灵王直到临终时,才凭着他与光能量的天然感应,恍然悟出无间光门禁咒,他便在这黄云之上布下无间光门魔法阵,让后人可以通过无间光门进入月潭府。至于月潭府,已大彻大悟的光精灵王根本没有兴趣进去,就自行坐化了!”光琉璃的话让大家又是一惊!
可以通过黄云上的无间光门进入月潭府?去不去?月潭府内的东西要不要跟光琉璃或者光精灵族分享?西夷光和张巡把目光停在张崇弛身上,张崇弛却想都不想,说:“琉璃姐姐,那么你能打开无间光门,让大伙儿进入光明秘境的月潭府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光琉璃也答得非常爽快。一旦让可了你,便对你毫无保留,这就是传统光精灵的真诚,可惜这种性格似乎越来越稀少了,至少在其他长老身上,张崇弛已感觉到其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光琉璃正了正头上的荆棘圣冠,走到黄云之上,屈右膝跪地,左手自然下重,右手在额头、胸口、左肩、右肩分别点了一下,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十”字:“伟大的明神殿下,我以创世神的光系血脉向你祈祷,打开圣慈之门,引领迷途的羔羊,重归那流自奶与蜜的乐园!无间光门!”
随着她的祈祷,荆棘圣冠上放出六颗光球,分别飞向黄云的四方上下,接着整朵黄云像通了电的霓虹灯管一样亮了起来。亮光渐渐向中央集中,幻出一扇椭圆形的门。
光琉璃有点吃力地说:“月潭府那边的结界太厉害,这无间之门我只能坚持两分钟,大家赶快!”
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大家以张崇弛为首,一顺溜地沿着光琉璃开辟出来的无间光门进入了月潭府。没错!就是房遗爱当年偷偷的进入的地方,月潭府是一个洞,黄金铺地,水晶为盖,缀满了星星般闪烁的石头。可惜不是什么宝石,否则光凭这一条通道,就足以让人悠闲地生活几辈子了!
他们所站的位置正是房遗爱所偷入的秘道尽头圣光结界之内,按他的招供,再进去是三个连环大厅,越往里面越大,他所见到的那本《圣经》就放在最里面的大厅中的黄金案上。《圣经》大约一尺长,八寸宽,两寸厚,就算是用最重的金属打造,也应该难不倒房遗爱这个骑士才对,但据他说,他用尽方法、使尽力气都不能移动分毫,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窍门在。不知精灵王在纪事书简上有没有什么留言。
大家各怀心思,进入的第一个大厅,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只是四壁画满了各种图像,讲的都是光明之神耶和华的神恩似海,除了两只光精灵外,剩下的几个都不是什么光明信徒,草草扫过一眼就抬脚往里。
刚踏入第二个大厅,就听里面传出一个润朗的声音:“这一切你都看到了吧!光漫天,如果你交出精灵之心,发下终身效忠大誓,本座一样可以让你成为新的精灵王!””
卷七侏儒天咒01捷足先登
“不可能的!”光漫天的声音充满疲惫,显示出他的精神已处于几乎崩溃的边缘:“立下终身效忠大誓,无疑于舍身为奴,不得有一丝一毫地反抗,其后果生不如死!你想我会答应吗?”
润朗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我想你会答应的!你应该知道,没有我的出现,你已经败的一无所有,那些怂恿你弄出杀戮暗魔之气的家伙无一不是大长老和陶家设下的圈套,你却一步又一步地越陷越深,直到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暴露出来时,被人家来个斩草除根,象你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你会甘心吗?”
光漫天迟疑了一下说:“我到现在还不信光释天也跟陶家有所勾结!虽然我看不惯他跟光砗磲的伪善,但以他在光精灵族的权势,又何必与陶家合作?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润朗声音冷笑一声:“很简单的三个字,精灵王!”
光漫天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的意思是光释天也想做精灵王?”
“这很奇怪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又不只有你一人想成为精灵王!”润朗声音淡然说:“独立释放禁咒、拥有金级宠兽、神器在手这三大条件虽然是那么遥不可及,但并不是不可达成。据我所知,陶家前段时间在天神山脉中取得了传说中光神米迦勒所用的高级神器光神金枪,如果将之交到光释天的手中,要收服一只金兽下级的宠兽应该不是那么困难吧!换了你是光释天,你是不是也要考虑合作呢?”
“光神金枪?”西夷光询问的目光落在张崇弛脸上!
张崇弛传声解释说:“我记得当时光神神胎炼化时,带走了金枪和光明之印!根本不知道怎么会落到陶家手中?”
西夷光眼珠一转:“很简单!那家伙在说谎!”
张崇弛说:“我倒希望他说的是实话,最好连带光明之印都被人族给拿了,让光神活活枯萎而死,省得我们老是提心吊胆的!”
“想得美!”西夷光白了他一眼说:“亏你还是自诩救死抚伤的医生,哪能盼着人家去死?”
张崇弛哈哈一笑说:“我是医生,可不是冤大头!除非我有把握能消解光神戾气,否则巴不得他早点遭天灾人祸呢!”
西夷光以眼示意,这问题就不用再讨论下去了,还是听听里面那两个家伙的话吧!光漫天在经过一段长考后,迟疑地问:“那你为什么要选我?”
“很简单!”润朗声音说:“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同样的心高气傲,目无余子!如果世人都拜倒在我们的脚下,奉我们为最高的神,那么我们就是体谅人界疾苦,救苦救难,慈悲为怀的神,如果谁不服从我们,甚至于还想反抗或者凌驾在我们之上,那么我们就是不择手段,成王败寇,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魔中之王!”
光漫天又是一阵迟疑,最终以颤抖的声音说:“那么你又怎么能保证我成为精灵王?”
润朗声音说:“现在我手中的圣经就是一件低级神器,我可以将它赐给你!然后我们可以一同到天神山脉中去中寻找宠兽,你觉得合我们之力如何?如果再加上我背后的力量比陶家如何?何况我还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陶家给光释天所许诺的光神金枪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还可以让他们狗咬狗一番,这样的安排你还满意吧?”
“那在光华岛上解开精灵王光遍净的封印,拥有精灵王冠和独角兽的神秘精灵怎么办?现在就连光释天都在表面上要奉他为王!”光漫天似乎仍顾虑重重!
“什么神秘精灵!”润朗声音冷笑说:“那家伙根本就是光释天打算牺牲掉的光琉璃!张崇弛啊张崇弛,你果然是我的劲敌!”
当他提到张崇弛的口气时,张崇弛、张巡和西夷光恍然而悟,西夷光更是脱口而出:“吕奉先?!”
“谁!”第三层大厅中的吕奉先浑身暴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张崇弛等人,略略一愣,复又哈哈大笑:“你们来晚一步,光漫天已带我取走了圣经!哈哈!”
张崇弛平静地说:“不错!想不到几天没见,吕兄居然一步登天,成就了黄金斗气,晋升天骑士。想来,在精灵祭台下偷袭我的,也是阁下这位堂堂大骑士吧!”
“他偷袭你?”西夷光指着吕奉先说:“好啊!原来这就是天骑士!很好!真的很好!”
吕奉先脸暗暗一红,又有点恼羞成怒地说:“那又怎么样?不过,我承认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能从我六成力量的一击之下而脱身!如果想报仇的话,自己上啊,不要叫女孩子为你出头!”
张巡将手上的白手套丢到吕奉先面前,怒吼一声:“吕奉先!你不配为天骑士!我向你挑战!”
“有这个必要吗?”吕奉先看都不看张巡一眼,盯着张崇弛说:“最起码这次你们输了,想要打群架抢《圣经》?没门!要决斗也可以,到中原国京师来找我啊!”
话刚说完,浑身黄金猛然暴开,张崇弛等人猝不及防,各自后退了三步。吕奉先内扣的左手一翻,一抹亮光灿灿地在他身后亮起,在《圣经》的增辐下,使他轻易地打开了无间光门,右手提着光漫天,一个翻身,从无间光门里消失无踪。
“这家伙!”西夷光刚想往上冲,就被张崇弛给拦住了:“算了!让他去吧!毕竟我们知道圣经在他手中,比在光神手中好多了!何况,他不是留下了地址吗?中原国京师,天下第一大城,我也想去瞧瞧!”
西夷光嘴巴一撅说:“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楼高一点,路宽一点,人多一点,灯明一点而已吗?”
“如果不是因为吕奉先那个讨厌的家伙,这么多一点加上一块儿,还不够你夷光闹的吗?”张崇弛打趣说!
“不来了!大哥取笑我!”西夷光跺了跺脚,转移话题说:“我们还是看看,除了圣经外,这里还剩下什么没有!”
说话间,光琉璃和光霁月已在月潭府中飞了一圈,回来后摇摇头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张金案,除了值点钱之外,没有其他价值!”
“该死的光漫天!”西夷光又气又恼:“早知道我们该早点来!”
张崇弛摇摇头说:“妹子,你真以为是光漫天带他来的?”
“难道不是吗?”
“光漫天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处光明秘境,早就自己进来了,不但拿到《圣经》神器,还能学不少早已失传的光系禁咒,这样的好事哪会轮到别人?何况,老妖猫和化蛇几天前在圣光结界之外探查时说过,外面的地道已经十几年没人进入了,如果不是吕奉先带着,他能进这月潭府?”
“那吕奉先是怎么知道这处光明秘境的?”
“别忘了,除了你我、房遗爱之外,还有几个人从头到尾听过房遗爱的供词!”张崇弛提醒说。
西夷光恍然而悟,撇撇嘴说:“是他?真是为老不尊!”
张崇弛点了点头,就不再作点评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个夷光的爷爷,也将是自己的爷爷,难听的话还是省省吧!
光琉璃在边上也听出来,原来张崇弛和西夷光上岛并不是单纯地因为夷光应邀拜访这么简单,只是内幕如何,人家想说,自然会告诉她!倒是张崇弛回头向她简单地说了一遍古越国的事,才让光琉璃心里大叹:“人心难测!鬼蜮多变!”
“那下一步你们怎么办?跟着去中原国京师吗?”光琉璃虽然心中有点发寒,但对张崇弛倒是真心诚意:“需要我们光精灵族设在中原国的装备店什么帮忙的话,只要拿光精灵令去说一声就可以了!”
张崇弛不置可否地说:“说到光精灵令,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光精灵族到底有多少光精灵令?”
“三枚,现在光释天手中还有一枚,弛弟手中一枚,还有一枚据说在几千年前进贡给了汉帝!”光琉璃说:“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崇弛笑着说:“我只想知道吕奉先是怎么进得岛!看来我们不用追了,他有光精灵令在手,自然很轻易地就能走出光精灵岛。”
“那么弛弟的意思是……”光琉璃犹豫不决地说。
张崇弛说:“当然是先帮琉璃姐姐平定光精灵族、恢复日月潭,助姐姐成为真正的六族精灵王!”
“对!”西夷光目中露出好事的神情:“还有那个冒牌刘完素,应该就是陶家暗中Сhā过来的人手,这回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下场!”
“陶家?陶半城家?”张崇弛叹了口气,跟陶家他是打过交道的,那种弥漫在阴谋中的感觉让人很不爽:“算了,到时候再说吧!这不是我一个医生所应该Сhā手的事!何况,我敢保证,那个刘完素现在不是尸沉大海,就已逃之夭夭。”
张巡说:“我看还有一个关键!就是杀戮暗魔之气到底是谁弄出来的?源头何在?”
卷七侏儒天咒02王者威仪
关键虽多,可事情总得一件一件地来!光琉璃和光霁月留在了日月潭底的光明秘境之中,这三天的时间,她们要向独角兽学习当年精灵王的行事处世之理,完成由不问世事的九长老向掌握一切的精灵王的蜕变!张崇弛、张巡和西夷光施施然地出现在净光居中。
现在的光精灵族中一片混乱,先前是光漫天宣布光释天、光琉璃等长老勾结外人,企图实行足以灭族的邪恶计划!在光精灵王出现之后,好象所有的一切都反了过来,光漫天才是勾结外人的罪魁祸首,而光释天才是施展引蛇出洞之计,平定光精灵族的中兴人物。不过这些是是非非还不是最重要的,见过光精灵王的光精灵们都从光精灵王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光精灵王似乎对光释天也不怎么满意。
该站在谁那边,平常单纯的光精灵全有点晕头转向,绝大部分的光精灵干脆玩了个鸵鸟政策,谁的话我的不信,等情况明朗了再说。有了这个认识后,当张崇弛等人从净光居中出来时,再没人跟他们喊打喊杀了。相反,治疗杀戮暗魔之气还要靠眼前这位银针医师,所以,也有了几个笑脸。
笑脸还是非笑脸,张崇弛也不管,这三天他坐在净光居里,尽的只是一个医生的天职,不断地救治那些被杀戮暗魔之气所侵蚀的光精灵。
在对光能量的接触中,渐渐悟出了光明那种即神圣纯洁嫉恶如仇,又不免刚愎自用敌视异己的特性,使体内的尚未成灵的一线圣光也提升了不少,上升至头部,聚在眉心印堂处,又分别左右延伸至双目,使他的视线再也不受光暗变化的影响。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三天的时间对一心救治光精灵的张崇弛来说,那是一晃而过!当他不休不眠,将净光居和外面移来的所有光精灵一一救治,当他的手掌从最后一名治愈的光精灵身上移开时,才发现在他的四周,悄无声息地跪着不少光精灵,在他们的后面,站在张巡和西夷光。
西夷光眼中正闪着崇拜的光芒:“我从来没见过高傲的光精灵对一位人族如此崇敬,大哥!你好厉害啊!”
“这是怎么回事?”张崇弛大为惊讶。
这时,一位大精灵越众而出,单膝点地,恭敬地说:“我们曾受奸人蒙蔽,一时误会了张神医!多谢张神医不计前嫌,全力救助我光精灵一族。我,大精灵光智豹愿立下终身效忠大誓,还请张神医恩准!”
张崇弛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指着另外的十几名光精灵说:“那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光智豹说:“在张神医救治的光精灵中,有些都是出自同一个家族,经他们协商,每一个家族派出一名中精灵,愿向张神医立下终身效忠大誓!”
看光智豹说得轻松,好像这终身效忠大誓跟吃糖果一样,随时就能来上一颗。可是知道内情的西夷光和张巡就不同了,在他们的记忆中,只有当年汉帝从鬼族手中救下光精灵全族时,曾出现过这种集体要立终身效忠大誓的壮观场面,可惜汉帝用一句“我救的是光精灵,而不是我的奴才!”就拒绝了!
既然有前人的榜样在,张崇弛也依葫芦划瓢,扶起光智豹说:“智豹兄请起!救死扶伤本是医生的天职,何况光释天大长老又已送给我一枚光精灵令,如有所需,自当向光精灵族求助!我想各位当时候不至于拒绝我吧?”
“张神医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依然下跪的中精灵们轰然应诺!
张崇弛双手一收一推,一道光能量绕着光精灵们飞舞。十几名中精灵顿觉得一股能量从下而上,将他们托起。
“这不就结了!既然以后有事麻烦大家,大家都不会推托,又何必多此一举,立什么终身效忠大誓呢?”
“可……”光智豹正试图找理由说服他时,被他一口截断说:“我记得今天应该是光精灵王回归之日,你怎么不去光华岛,还有空在这里?”
光智豹被他的话题一转,正不知怎么回答时,净光居的门外已来了一伙光精灵,以光砗磲为首,向张崇弛施礼说:“光精灵族二长老光砗磲见过张神医,今晚,光精灵族中大精灵以上全体光精灵集中光华岛,迎接光精灵王回归。张神医手握光精灵令,地位等同于本族长老,故特来邀请张神医上岛!”
在认识光砗磲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报上头衔和姓名全称,看来是正式的官方礼仪了!张崇弛点头说:“也好!那么大家干脆一起去!”
光砗磲指指张巡和西夷光说:“按规定,外人不得上岛,还请古越国王和天骑士见谅!”
“没有通融的余地吗?”张崇弛心想,呆会儿见了琉璃姐姐还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还是大家在一起方便的,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光砗磲为难地说:“按律,像这样中精灵以上的全体聚会,长老有权特许一位外族参加!”
“行了!”张崇弛一拍掌说:“我有光精灵令在手,相当于长老地位,可以特许一位,你再特许一位!他们两个不就能去了吗?”
“可是我……”
张崇弛眨眨眼说:“有问题吗?莫非二长老已特许了别人?该不会是那个冒牌医王刘完素吧?”
光砗磲吓了一跳,谁不知道那个刘完素有问题?这顶帽子他可扛不起!忙摇手说:“张神医说笑了,既然如此,那么大家一起走吧!”
浩浩荡荡的一伙人经过传送阵到达光华岛时,已是夜幕初降,但整个光华岛却光华四射,四周全都笼罩在水晶般的光明中。以光释天、光砗磲为首,身后站着战战兢兢的光珍珠、光藏月和监督组三长老,再往后是张崇弛、张巡和西夷光。五十七名大精灵在更后面,最外围的是两千三百名中精灵。
大家全都板着一本正经的脸,从发型、服饰到表情,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倒越发显得张崇弛等人比较另类!“该开始了吧!”饶是张崇弛这样经过风浪的人,在两千多双目光的注视之中,也大感吃不消。
像是要为他减轻压力似的,日月潭中的水流不断地激动起来,浪花层层相拥,直往中央聚了过去,形成一股喷泉。在喷泉的最顶端,喷得不是水,而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光系晶石,让光精灵们看得一阵眼花!肃穆而又华丽,这正是光精灵们的风格,精灵王即将出场的氛围被这一股喷泉调节得恰如其分。
这时,两股墨绿色的暗流凭空出现,直穿中央喷泉而去,气势汹汹奇谲!“杀戮暗魔之气?!”经历过精灵瘟疫的痊愈者或多或少对此有点感应。
“精灵王出,光照四方,夭魔小丑,岂敢猖狂?”美丽的女声在日月潭上空来回飘荡。从喷泉的顶端现出了独角兽身形。它四蹄踏水,口角光芒湛湛,见到暗魔流攻来,不慌不忙,前蹄一跺,三十六颗从喷泉中喷出的光系晶石围成了一个立体魔法阵!
“万物之初,永恒黑暗,一线光生,照破万方!”从喷泉中闪出一缕晶莹的光线,没入魔法阵中央的独角兽晶角中,接着,从它的鼻中喷出淡淡的光华,照在暗魔流之上!
“一线圣光!我说呢!光能量本是暗黑的克星,这回却被杀戮暗魔之气吞噬得无路可逃,大违常理啊!原来要一线圣光出马才行!”张崇弛心中恍然,这一线圣光在光懒的体内,自保有余,抗敌不足,但转借给独角兽就不同了!就像是一枚最坚硬的盾牌被化掉之后,改铸成一柄最尖锐的剑,独角兽鼻中喷出的一线圣光看似淡淡,却强韧无比。
暗魔流绕着一线圣光上下疯扑,却被一线圣光若无其事的一点点化为洁白的水流,重新汇入日月潭中。站在第二排的光珍珠的身子也开始颤抖不已,起初只是鸡皮疙瘩似的起伏,到了最后,就像是筛糠一样前后晃悠了!
美丽女声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最后一个字落定时,正是一线圣光将最后一缕暗魔流转化为普通日月潭水之时,光珍珠惨叫一声,浑身化为一摊灰绿色的脓水。脓水极其恶臭,蚀得整个地面嗤嗤有声,凹陷下去。光释天忙丢出几个净化魔法,将那摊脓水给净化为烟,飘散空中。
解决完暗魔流之后,独角兽立即解除了魔法阵,将体内借来的一线圣光还给了光懒,接着四蹄之下,生出光莲朵朵,驮着刚刚现身的光琉璃一步一步,昂首向光华岛圣殿踏空而来!
“拜见光精灵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刚才一幕的光精灵们彻底地相信,他们的王在隔了万年之久后,重次回归光精灵族!
光漫天不见了!光珍珠完蛋了!几名大精灵和一批中精灵失踪了!这几天光精灵岛的变化,就算是再无心政治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但从这一刻起,他们不用担心了!他们的王回来了!一切都将得到圆满地解决!
独角兽一直走到光释天面前,停了下来,坐在它身上的光琉璃收起光雾,露出了她那种宜嗔宜喜的脸,淡然说:“三天到了!不知大长老和你所属的一干人等考虑得如何了?”
光释天身子巨震,又跪了下来:“臣光释天领罚!”
卷七侏儒天咒03万三告急
不能不说光释天相当识趣,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想推三阻四的话,结果就是第二个光漫天!相反,他一口自认有罪,凭他在光精灵中的地位,精灵王自然不能对他处罚太过严厉,以免寒了众精灵的心。
光琉璃在日月潭底的光明秘境中经过三天蜕变,早已不是昔日纯真无知的九长老了,她既不说罚,更不说不罚,而是淡淡地说:“不知大长老何罪之有,又该如何处罚,何妨当着众人的面说来听听?”
厉害!西夷光暗地里伸伸舌头!光释天要是不把自己的事说清楚,被光琉璃抓住小辫子的话,欺瞒精灵王的大罪就逃不掉了!如果说得很清楚,他在光精灵族中的威望必然大受打击,今后精灵王要怎么对付他都不过分。再加上光琉璃甚至把处罚的建议权也给了光释天,要是从轻处罚,那是光释天徇私,要从重处罚,以光释天的所作所为,估计也是怎么处罚都不过分!
光释天显然料不到平常纯朴善良的光琉璃会说出如此高明的话来,愣了愣,磕头如捣蒜:“臣罪该万死!”
还是没说为什么罪该万死!算了!光琉璃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为己甚,平和地点了点头说:“过去的一切都已过去,但希望今后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须知有的东西就连罪该万死也无法赎救!”
“是!”光释天只觉得背后冰冷一片,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光琉璃身子一晃,从独角兽身上飘了下来,亲手扶起光释天说:“光精灵族的稳定和发展还须借重大长老的智慧,切勿妄自菲薄!”
光释天愧然低头,老脸微红:“谢我王恩典!”
光琉璃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不管是光砗磲等几位精灵长老,还是大精灵、中精灵们全都跪了下来:“我王万岁!”只有张崇弛三人仍站立不动,微笑着看着光琉璃。
光琉璃脸上也现出一缕春风般的笑容:“我以精灵王的名义宣布,从今天起,我将君临光精灵族,为光精灵族的繁荣昌盛贡献毕生!在我面前的三位人族,张崇弛……”
“在!”张崇弛应了一声,踏前一步,站在光琉璃面前。光琉璃清澈的声音流转四方:“张崇弛与我以光精灵之心而血脉相承,赐封为光精灵族亲王。西夷光……”
“在!”西夷光也站前一步,没等光琉璃开口,笑着说:“琉璃王!能帮上你的忙我很高兴,赏赐就不用了吧!”
光琉璃笑着说:“你也是一国之王!如果我对你进行赏赐,岂不是有损你的身份?我只是想说,从今天开始,光精灵族与古越国结为盟国,世代相好,守望互助,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啊!”西夷光拍掌说:“具体事项我过两天派个外交大臣过来,由他们谈好了!”
张巡见光琉璃将目光转到他身上,脸色微红说:“张某只见一位骑士之责,不需要任何赏赐!”
光琉璃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在一群精灵们的簇拥之下,进入了光华岛圣殿,接受众精灵们的朝拜,交代光精灵族中的管理事务。在张崇弛和张巡听得头昏脑胀,西夷光却不断连连点头,面露会心微笑的琐礼中,当东方吐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光精灵王的回归仪式才算是告一段落,张崇弛和张巡忙找个借口溜出了光华岛。
“原来治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是如此繁琐,又是顾虑又是平衡,让人一个脑袋两个大,真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削尖了脑袋非要做国王!”张崇弛站在海边的一处礁石上,目迷东方日出美景,自言自语地说。
张巡憨然一笑:“当一个好国王当然难,但当一个坏国王却很容易啊!”
“是吗?”张崇弛好笑地看着张巡:“换了让巡哥去当一个坏国王,你当得下去吗?”
张巡愣了半天,才迟迟地说:“我还真没那天份!”
张崇弛哈哈大笑:“所以我还是当我的医生,你还是当你的骑士比较好!”
“那就是丢下我一个人当让人伤脑筋的国王?坏大哥!”西夷光也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出来,坐在不远处的一处礁石上,任晨曦染满了娇靥,似喜似嗔地说!
其实她一到,张崇弛和张巡都早已感觉到了,只是不点破而已,现在见她这么一说,两人反而不大好意思地搔搔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算了!”西夷光自己引开话题说:“不过,我还真是佩服琉璃姐姐,只三天的时间,就将整个光精灵族中的势力分布和制衡理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保留了长老会做为日常事务管理机构,将自己从日常事务中完全脱身出来,只决定重大事项的构想简直是太天才了!”
“那是姐姐偷懒和藏拙而已!”跟西夷光的出现不同,光琉璃端坐在独角兽上,居然能避开张崇弛和张巡的耳目,接上了西夷光的话茬说:“说到治国经世的能力,姐姐哪比得上你这从小就培养出来的正统国王?”
张崇弛双手一拍说:“好了!两位王者就不要再谦虚了,小弟想问一句,光精灵族的事务算是告一个段落了吗?”
光琉璃淡笑说:“须知治国治族之事,往往了犹未了,有时却是不了了之!很难说今后会怎么样,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只是,弛弟,你就这么急着走吗?”
“被姐姐给看出来了?”张崇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其实夷光也离开古越国有一段时间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西夷光说:“对啊!我正式继位为古越国王的行文已送达到中原国京师了,大概下个月就会获得中原国的正式策封。如果策封使者到了古越国,而我又不在国内,可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噢!”
光琉璃点头说:“既然是大事,姐姐也不便留你!这样吧!等过段时间,族内平静下来后,我亲自登门拜访古越国国王!”
“说话算数!”西夷光一蹦一跳来到光琉璃面前,伸出小指!光琉璃满脸的好笑,也伸出小指跟她玩拉钩上吊的游戏。
“阿弛!你准备去哪里?回古越国吗?”张巡轻声问。
张崇弛看着与光琉璃玩闹的西夷光说:“经过一番风雨,古越国和光精灵族都将会有一段短暂的平静。老呆在一个平静的地方,可不是游历的本意,我想到处走走看看。”
张巡笑着说:“算我一个!”
“好啊!你们果然在计划丢下我不管!”西夷光从光琉璃那边蹦了回来,摇着头说:“除非带上我,否则你们哪儿也不能去!”
“呵呵!我们也没去多远,我不过想去虎城、狮城转转,顺带去炎黄城拜访一下欧冶子老哥哥,到时候,你的策封仪式也该结束了吧,可以捎上你后再去别的地方!只是正式受策封之后,王国大权就会由现在的太傅和左右宰相执政完全转移到你的手中,你走得开吗?”张崇弛何尝相跟西夷光分手,白白浪费他从吕奉先手中赢得的那一年时光?
西夷光眼珠一转说:“山人自有妙策,此计天下独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说好了,不能撇下我一人就是!”
“中原国京师你不去了吗?”光琉璃奇怪地说:“那本《圣经》还在吕奉先手中呢!”
“在他手中就在他手中吧!”张崇弛说:“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圣经》在他手中,至少对天下不至于有多大害处。神器宝物,有德者居之,不一定全天下就我一个有德者,非要弄到手才心安吧!”
“真是说不过你……”光琉璃轻叹说:“多希望每一位光精灵都有弛弟这样坦荡的胸襟啊……”
三人一精灵说说笑笑,一转眼,时间过得飞快,一位大精灵匆匆飞过来,见到光琉璃忙单膝点地说:“大精灵光耀辉见过精灵王陛下、崇弛亲王、古越国王陛下和天骑士!”
“引渡总指挥请起!”光琉璃的眼中闪过一线讶然,这样打断她与一干人等欢闹,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光耀辉双手捧上一封信说:“古越国御林军首领程咬金亲自送信过来,说十万火急,请崇弛亲王务必亲拆!”
“弛弟!找你的!”光琉璃接过信件,转身递给张崇弛,对光耀辉说:“程咬金何在?”
“在钓岛等候回音……”光耀辉的话还没说完,张崇弛已一把抓过光耀辉,目中精光暴涨,如同两根光柱压在他身上:“快!快带我去见他!”
“弛弟,发生什么事了?”光琉璃见一向平静温和的张崇弛变得如此生态,奇怪地问。
张崇弛将信递到她面前,只见信上写着:“山村危急,火速回乡!”八个大字,落款是一只一笔画的元宝。“那是我一位叫沈万三沈伯常用的标志!在我外出游历时,曾托他照料深居山村的父母。如今他传讯过来,看来我必须回家一趟!”
卷七侏儒天咒04山乡巨变
“这是怎么回事?”张崇弛不解!
“这是张家村吗?”离家已经十余年的张巡更加不解。
他们两人从光精灵岛出来,日夜兼程,赶回张家村。到达地点一看,那里只是一片荒野,而且还是杂草横生,鸟兔出入,绝无一丝人迹的荒野。两人迅速绕着应该是张家村的地盘来回巡视了一圈,发现不了一点这地方曾有人类居住生活的痕迹!
张巡抓抓头说:“阿弛,我们是不是回错家了?”
“一个人会记错,两个人也会记错吗?”张崇弛坐在一块风化的石头说,眼中无悲无喜:“这事真是透着古怪!就算是张家村遭了灭村之劫,没有留下一人,但那些房子、小路又到哪里去了?如果说有谁发动禁咒,将张家村的一切都灭为尘粉,那么这里必定会因为元素能量的异常变化,几十年内不会有生命的痕迹才对!”
“你等等!”张巡突然身形一变,化为一缕金光闪没在山林里。过了一刻钟,他带着一块碧绿中带着赤红的石头回到原地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得藏宝游戏吗?这块石头被我藏在一个地方,你们始终没找到!”
张崇弛也想起幼年时的趣事了,笑着说:“事后我们还奇怪呢,你藏的东西不仅我们找不到,连你自己也找不到了!”
张巡一脸的糗样,说:“我自己藏的,当然知道在哪里。我把它藏在外三盘那个隐谷里的歪脖子树上,第二天去拿时,没料到已迁来一群金蜂,结果……”
张崇弛哈哈大笑:“难怪第二天,你一头的包去找我爸爸治疗,原来就是金蜂蜇的,你真是命大啊!”金蜂是深蓝宝石大陆的蜂中之王,每只有一节小拇指大小,浑身呈紫金色,毒性强烈无比!金蜂之所以被称为蜂中之王,还在于金蜂不是采花粉蜜的,而是直接以其他蜂种为食,凡金蜂所息之处,外围必定有胡蜂、蜜蜂、玉蜂等七种蜂围供四方,既如兵守王城负责警戒,又如民奉君王供应食品。
张巡心有余悸地说:“要是真被金蜂给蜇上一下,就没有你这个巡哥了!我是被金蜂巢外围的毒性最弱的蜜蜂给蜇了几针,就再也不敢进那山谷了!这块石头也就放在那里一直没取回来,刚才我就想,如果连这块石头有没了,这地方真的可能从来没存在过张家村!”
张崇弛翻过石头,就看到背面那个糙糙地刻着的“巡”字,口气中隐隐地蕴含着极大的怒意说:“我们去永乐城拜访一下沈伯父,也许能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将整个张家村三十九户,共计二百四十三人给弄没了!”
他们没有光明正大地进永乐城,在入夜时分,悄然潜入沈万三的宅中。沈万三一向独居,一个小园,三间青砖房,一间厨房杂物间,一间书房,一间卧室,白天由一名既兼厨子又兼杂役的佣人打理,到晚上,佣人回家之后,整个小园里就只剩下沈万三一人。
张崇弛两人出现在沈万三的书房里,他一点惊奇的表现都没有,放下手中的书本,打晾起他们来。这一看让他不由地大吃一惊,双眼圆瞪,又喟然长叹说:“龙出浅池,风云自生!贤侄果然不是乐善堂这种小地方能留得住的!”
张崇弛微笑着说:“伯父太客气了吧!该是我才疏学浅,难以在乐善堂立足才是!”
“一位大魔导师、一位天骑士,放眼整个深蓝宝石,在哪儿不能立足?乐善堂……”沈万三摇了一下头,就不再做评论了!
张崇弛和张巡暗暗心惊,像他们这样收敛气息,人家能判断出他们是骑士或魔法师,但能一眼看出他们真正的深浅,除了神龙之外,沈万三是第一个!张崇弛深吸了一口气说:“能拥有如此眼力的,沈伯父也该不会只是乐善堂的永乐分堂一名总管那么简单!”
沈万三笑着说:“这下贤侄可想错了,我的确只是乐善堂永乐分堂的一名总管!平时,我的一切,包括内心也是一名平常的分堂总管,争权夺利向上爬,路路皆通!当然,自从遇到贤侄后,以前的一些东西开始渐渐地回到我心中!就像前不久的事,有人做得天衣无缝,若非贤侄的嘱托,我可一点儿也不知道!”
张崇弛知道沈万三要进入主题了,脸色肃然说:“劳沈伯父费心,小侄定当感激不尽!”
“认了你做侄儿,那是我占了大便宜!你就不用再跟我客气了!”沈万三哈哈一笑说:“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自打张崇弛外出游历后,作为边远小城的永乐城经常会有一些客商光临,这些客商来永乐城,各有各顺理成章的理由,但哪里瞒得过沈万三这只老狐狸?第一批来的人,归属于睢阳城陶半城陶家势力,他们搜罗了有关张崇弛的一切资料后,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第二批来的人归属于深诸部落,在了解了张崇弛的相关身份之后,正蠢蠢欲动时,震旦城的吕家势力到了,他们不仅搜罗了有关张崇弛的资料,还派了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盯着张家村不放。正是这几个人牵制着深诸部落一直不敢动手。
“那么沈伯父以为,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使得张家村消失无踪?”张崇弛面露深思之色,向沈万三请求教益。
沈万三捋须说:“哪一方的势力都不是!这几方势力相互牵制,各自知道对方的一鳞半爪,自然谁也不敢动手!直到一个月前,张家村突然与外界失去联系达三天之久。对一个偏远山村来说,即使与外界没有联系一两个月,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但在众目暌暌之下失去信息,未免值得怀疑。我便亲自去山村探望,不料所到之处,只是一片荒野,没有半点痕迹。惊讶之余,忙向贤侄发出求救信!”
“就连沈伯父都未发现破绽?”
沈万三摇头说:“以我的见识和能力,的确不能发现其中的可疑之处!”
张崇弛微叹说:“这么说来,张家村平白无故失踪,真的是毫无线索可言?”
沈万三再次摇头说:“当然不是!没有破绽正是最大的破绽!你想,在深蓝宝石大陆,有谁能玩出这么漂亮的让一个村庄完全消失无踪的把戏?”
“谁?”
沈万三答非所问:“不知贤侄此次外出游历,有没有得罪过智宁国的王公大臣?”
张崇弛将自己的经历迅速过了一下,肯定地说:“智宁国的主要种族应该是侏儒族吧!我在古越国,曾杀掉一个侏儒族刺客,难道就在当时结下仇怨?”
沈万三否定说:“不可能!刺客只是侏儒族这末流的分支,谁家要是出了一个刺客,被人知道的话,整个家族都在智宁国抬不起头来!更不要说是请动那个人亲自出手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张崇弛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疑问!
“焦赣!”沈万三自信满满地说:“只有智宁国国师焦赣才有这本事,让一个村庄在一夜之间完全消失,而且在原地恢复没有村庄时的生态环境。这过程之中,不会留下一丝的破绽。整个深蓝宝石大陆,知道焦赣有这个本事的不超过三人,而你沈伯父恰恰是其中的一人!”
“这么说来,沈伯父能肯定是他了!”张崇弛觉得就光凭这一点,未免太武断了,这事关系到张家村一个村庄的父老乡亲,岂容马虎?
沈万三肯定地点头说:“有了这个怀疑后,我还通过以前的一些渠道,了解到焦赣的行踪。在张家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确不在智宁国,去向不明!所以,我有九成的把握!”
张崇弛怔了一怔,向沈万三躬身说:“不知是不是可以请教沈伯父原来的身份!”
“沈万三!我就是沈万三!”沈万三笑着说:“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难道还是别人不成?”
张崇弛恍然大悟:“沈伯父的意思是你就是传奇五结义中的老大,人称识宝第一的沈万三?”
传奇五结义正是沈万三当年五人结义,闯荡天下时的别称!如今刘备成为中原国三大商业家族之一、关羽成为天骑士、貂得一成为中原国右相、姜小白身为乐善堂总管,个个成就非凡,被人们称为近百年来最佳结义组合之一。只有老大,人称识宝第一的沈万三不知去向,现在有一位智眼如电的高手自称沈万三,无疑就是当初传奇五结义的老大!有了传奇五结义之首的沈万三的判断,那么张家村之所以消失无踪,自然跟智宁国脱不了干系!
张崇弛苦笑一声:“我们还真不知道为什么跟智宁国挂上关系!不过,看来智宁国这一趟是省不了的!”
张巡也向沈万三抱拳说:“多谢沈伯父仗义,张巡感激不尽!”
沈万三拉开椅子,示意他们坐下后,笑着说:“先别急着走,难道你们不想听听智宁国的一些常识?”
卷七侏儒天咒05智宁侏儒
智宁国是整个深蓝宝石大陆除中原国之外最强大的王国,主要的人种是侏儒。说起侏儒族来,还有一段长长的故事!在远过,创世神创造各族时,并没有侏儒族。严格地说,侏儒族应该是人族的一部分,甚至还是最精英的人族。
传说在远古时期,深蓝宝石大陆曾有过一段黄金时间,在八位主神和其所从属的从神、使神和神属管理之下,各族和平相处,安居乐业。在人族中,一些精英分子更是致力于各种文明的创建和发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被称为智儒。
为了相互促进,共同进步,人族开始在深蓝宝石大陆中央建立了智城。只有这某一个领域取得至高成就的人才能进入智城,成为万众景仰的智儒。有了这样一个交流平台,智儒们在文学、艺术、技工等方面的成就更是登峰造极,精妙如神。
所谓乐极生悲,正当大家觉得人类将在智儒们的带领下,仰来更伟大的时期时,祸事发生了。掌管傲慢的路西发和掌管嫉妒的利卫旦化身为智儒,进入智城,煽动智儒们向神发起挑战,意欲取代神在尘世下界的地位。也许是让前所未有的辉煌冲昏了头脑,智儒们居然一致决定全面向神发起挑战,在书法、绘画、厨艺、歌舞、哲思、工艺、制器……各个领域挑战主管之神,要求主管之神让出主管的神权。
为了教训不自量力的人族,除了医神外,其余七大神所属的诸神答应了智儒们的挑战,同时提出以胜负场次决定双方最后输赢,如果智儒们获胜,则诸神回归神界,将尘世下界的所有掌管权力还给人族;如果诸神获得,智儒们则必须接受神罚!
智儒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此后的一百天里,智儒们和诸神共计进行了一百个项目的比试!虽然智儒们所取得的成就前无古人,但他们忘了,他们的对手是神,拥有无穷寿命的神早已将各自主管领域内的技艺雕琢得炉火纯青,又岂是只有百年寿命的人族可以比拟?在百项比试中,智儒们仅仅赢得了厨艺、音乐、调香、驭兽、化妆、诡辩、舞蹈和用毒等八个项目的胜利,在其余九十二个项目上相继败落,不得不接受神罚的命运。
诸神联手给智儒们下了天咒,逆转他们的智慧和身体,使他们的智力和身体只能发育到十二岁。当然,做为平衡的补偿,智儒们仍保留了繁衍能力,并获得了三百岁的自然寿命,自成一族,称为“智儒族”。在长期的历史演变中,叫着叫着叫成了“侏儒族”。
“这是人类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向诸神挑战的壮举。可惜愚蠢的人们却以为,智儒们的所做所为亵渎了神灵,在他们战败之后,居然要求将他们全处以火刑。智儒们的智慧虽退回到十二岁,但并不逊色于普通人类,早在他们动手之前,就将整个智城迁到了大陆以西,并以智城为中心,征服四方,建立了智宁国!”沈万三见张崇弛两人听得入神,忍不住评价了一句,吐出一口闷气说。
张崇弛也叹气说:“想不到矮小的侏儒族居然有过如此辉煌的历史和勃勃雄心,挑战诸神,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是何等的壮举!只不知现在智宁国的情况如何?”
沈万三说:“智宁国仍继承了智儒们对文学、艺术和技工的研究,不过限于智慧和体力,有些东西的发展不免有些误入歧途。不管怎么说,智宁国国力还是强大无匹,当年汉帝征服百族,四方诸国均以臣礼朝贡,唯有智宁国与中原国订立的是平等同盟约定,可以想见其实力!现在的智宁国有八大家族,三十六小家族,另有奇人异士无数!在家族势力中,只有排名最末的暗影家族才有刺客,其他的刺客都是零星散户,根本不可能请动国师焦赣出手。只有八大家族才有这个可能!”
张崇弛好奇地说:“哪八大家族?”
沈万三说:“主修厨艺的天族、主修驭兽的龙族、主修音乐的紧那罗族、主修调香的乾闼婆族、主修化妆的夜叉族、主修诡辩的阿修罗族、主修舞蹈的摩候罗迦族和主修毒药的迦楼罗族,这八个家族的祖先在那场惊天比试中,曾战胜诸神,获得了智儒们的一致崇敬,门客超百,人才辈出,成为八大家族!智宁国是由八大家族轮流执政的,每五年轮换一次,轮到的家族族长自动成为智宁国的国王,其余七大家族分别派出各自精英担任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和智宁太学最高祭酒!当前,负责执政的是主修舞蹈的摩候罗迦族族长摩候鹰。”
沈万三从书桌上随手摸出一枚白色玉符,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古怪的魔法阵图案:“维我心经!契!”魔法阵一亮,落下一片绿光,照在玉符之上,将那枚羊脂玉符化为一块碧绿透亮,水光盈盈的翡翠玉符,递给张崇弛说:“你到了智宁国,可以直接去智城。在智城东南角有一条云智路,找最大的一家古玩店五云斋,把这枚玉符交给老板摩候青目,他自然会为你安排相关事宜。”
“多谢沈伯父!”张崇弛接过翡翠玉符,感激地说。
“去吧!”沈万三郑重地说:“今后深蓝宝石大陆风云变幻,正是龙蛇飞腾之时,一切都有自己小心,不可过分依赖别人!即便是摩候青目,我也几十年未见面了,所以只可为你所用,千万不要把事情完全托付给他,听他摆布!”
张崇弛点点头,拉着张巡出了沈家宅院。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沈万三微微出神,这时,在书房的暗影里出现一个人形,正是那个平时兼厨子和杂役的仆人,他不解地对沈万三说:“这两个家伙虽强,但不至于让沈兄如此看重吧!”
沈万三微笑着说:“古往今来,少年俊彦如过江之鲫,但真正入我法眼的也就这两人而已!一灵动,一纯朴,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成就,将来不可限量!如果我们能抛开私心杂欲,全力辅助的话,也许能为今后的深蓝宝石大陆百族谋得些许幸福!”
“张崇弛我接触过一段时间,的确有治平天下的潜质,可是那个骑士,我好像觉得他有勇无谋的样子!”那位仆人倒没有多少仆人的样子,语气之间,倒像是沈万三的朋友。
沈万三不以为忤地说:“时穷节乃现,现在他们面临的一切张崇弛都能解决掉,自然没有那个骑士发挥的余地。若到了该他发挥的时候,这个骑士绝对能锋芒毕露,横扫天下如卷席!若说能谁能实现传说中的黄金盛世,非此二人莫属!”
仆人一惊,笑着说:“想不到还有人能得到沈兄如此的评语!你放心,我的暗夜飞鹰今后将尽力为他们服务,希望一切如你所料!”
沈万三郑重地说:“想当年,正因为我们发现了盛世预言,才放弃一切转入地下,以期为深蓝宝石大陆的百族尽一份心力,为将来的君王预先铺下治平天下之路。但谁知道那个预言指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们能不能看到!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神魔安居,各守其土,百族和谐,乐天安命,诸智慧生物,无高低贵贱之分,共同遵守出于自由意愿订立的规则,享受幸福生活,直至永远!也许在未来的一天,这黄金盛世能够实现,看到这条预言的人啊,努力吧!命运就掌握在你们的手中!”仆人说完那段似偈非偈的话后,眼中露出迷惘之色:“我不知道这到底是预言,还是希望,或者说根本就是前人的臆想,但我们却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穷尽毕生心血,不知是不是值得!”
沈万三目射奇光说:“除了这个目标外,这世界上还有别的东西让我们这么痴迷吗?”
“说得对!”仆人哈哈一笑说:“想当年,我李广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纵横天下,随心所欲,却毫无乐趣可言。如今只是当当沈兄的小仆人,却觉得内心满足异常,也算是一件怪事!看来,人还是得有点理想的!就算这段话是前人的梦呓,我也把它当做理想来做!”
如果有人能听到这段对话,恐怕会惊得连下巴都掉下来!李广!飞将军李广!六十年前就已晋升天骑士,拥有中原国惟一异姓亲王爵位,号称箭术古今第一的李广早在五十年前就传出因误食魔兽晶核,暴体而亡,没想到如今窝在乐善堂永乐分堂一个总管家当仆人!而且,听他跟沈万三的对话,每一句都能让人惊个半死!
可惜,这场谈论的始作俑者张崇弛和张巡根本没料到,在他们走后,沈万三的书房中还有这么一段精彩的对话。他们现在心急如焚,恨不得Сhā翅飞到智宁国!应该说,他们还真是选择了飞,风翼和黄金斗气驭动之下,直接出了永乐城,对老妖猫一阵威逼利诱之后,骑上它召来的两只巨鹰,直往西北智宁国方向而去。
只是沈万三的安排好象没派上作用,当他们出现在智城中,不过三刻钟后,刚打听了几个人,找到云智路时,早有人在云智路上等他们了:“御食府管家天暗云,奉家主之令,特来请张神医进府治病!还望张神医能够屈驾!”
卷七侏儒天咒06御食天厨
“你确信自己没找错人?”张崇弛很快冷静下来,淡然说。
天暗云自信地一笑,拱手说:“在一个月前,我们就派出一百三十五名族人守候在智城各个主要交通路口,他们每人都见过张神医的画像,自然能一眼认出张神医进城!”
“前头带路!”张崇弛二话不说,就跟在天暗云的后面,向天族族长的御食府走去。
张巡也明白,现在问什么都是多余的!张家村失踪了一个月,而天族也是在一个月前开始等人,若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打死他也不信!既然人家已有了万全准备,自己两人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智城以皇宫为中心,在皇宫的八个方向,围着八大家族的家主府,共同构成九宫方阵。御食府正是皇宫东面,飞檐雕梁,华美无双。如果不是两人各有心事,光御食府的一个门面就足以让他们赞叹半晌!侏儒族就是侏儒族,那份细腻的心思和精致的构建,均为两人生平所未曾见过的。
天暗云见两人目中流露出来的感叹,不禁傲然一笑,说:“请两位随我进府!”
他将两人带到御食府上待客的正厅,示意两人落坐之后,脚下微微用力,两张淡黄|色的木案从地底升起,出现在两人面前,上面铺着雪白的台布,银色汤匙、象牙筷子、微泛淡青的瓷碗,吃食的工具一应俱全。见张崇弛两人神色不变,施了个礼,笑着说:“两位贵客远道而来,还请先用点点心之后,再谈正事如何?”
先吃后说,不愧是掌管厨艺世家的天族!张崇弛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想来在吃食中下毒的粗俗方法不会出现在天族的饮食之中。
天暗云好像知道他想什么似的,拍拍手说:“张神医果然神医气度!想我天族来人,不管是友是敌,都先招待一番!可笑有些人,敌友未分之即,一听说吃东西,大多神色紧张,惶恐不安,有的还偷偷地事先服食解毒药物。却不知,对天族来说,在饮食中下毒乃是对厨艺最大的亵渎,哪个天族成员要是卑劣到这种程度,不用跟外人结仇,我天族上下九千三百余口早让他见不得明天的太阳了!”
在他说得眉飞色舞之际,随着一缕清香,四位小婢各托着一只褐色的大木盘,为张崇弛和张巡各送上四道美食。
这也是菜?这是张崇弛和张巡的第一个观念!可以看得出来,四道菜是按四季景色所构思的。第一碟中乱石散布,几丛生机勃勃的兰花正从石中奋力挣出,向世界宣告春的生命力;第二道是一只青色的海碗,碗中是一洼碧绿色的汤,几朵具体而微的莲花在汤上飘浮不定,更为奇怪的是,在铜钱大小的莲叶下面,还有几条小鱼在游动;第三道是一朵掬花,在掬花下,一只拳头大小的紫蟹正扬着双钳在耀武扬威,不只那种看起来的嚣张,而是的的确确在动,双钳相交,还发出“喀喀”的声响;第四道终于正常一点,褐色的树干,粉色的梅花,洁白的雪花,交相辉映,让人有一种月夜赏梅的感觉。
更为难得的是,兰香、荷香、菊香、梅香依次交错传来,不仅没有一点混杂的感觉,反而让人飘飘然,一刻如历四季美景。
“两位贵客请!”天暗云介绍说:“这是我御食府待客的最高礼节四季迎宾,还请两位不吝赐教!”
张崇弛和张巡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搁下筷子,苦笑着说:“天管家,说句老实话,这玩意儿怎么吃我们都不懂!拿四季迎宾招待我们,无疑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你干脆拿几样简单的吧!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填肚子只是为了生理需要,是等而下之的事!”天暗云一本正经地说,正当张崇弛想硬着头皮,尝尝一片兰叶时,他的话题一转:“不过,贵客自谦,要简单一点的当然不难办到!”
他对边上侍候的一位伶俐小婢说:“送点白饭和最朴素的菜点过来!”
小婢应了一声,撤下匪夷所思的四季迎宾,只十来分钟的功夫,给张崇弛和张巡各送上一碗白米饭,一盘撒了点葱花、麻油和酱油的白色软冻,一碟褐黑色的蛋。
白米饭中没有一粒碎米,粒粒饱满,晶莹透亮,隐隐反射着|乳白色的光,蒸蒸而上的饭香将人的食欲引发无遗!张崇弛试着吃了一口,不由暗赞一声,那饭入口自化,犹如一股淡甜的甘露直滋心头,落到肚里,又有一种充实感,让人精神一振。
白色软冻一入口,反而没有化开,软软地腻在口舌之间,将葱香、油香和酱香混为一体,带来浓郁而又醇厚的滋味。更关键的是,白色软冻经过冰镇,自然有一股清凉的滋味,极为怡人!褐黑色的蛋更不必说了,别看外表其貌不扬,嗅嗅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的香味!但一入口,无数鲜香肥美的感觉就像是在口中炸开一样,冲激着每一个味蕾,让人几乎停不下筷子!
张崇弛和张巡大失风度地各自狂飙了整整五大碗,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天暗云说:“天管家!如果这只是御食府上最简陋的吃食的话,看来以后,我们到智宁国来,哪儿也不用去,光呆在御食府,就已有上天堂的感觉了!”
天暗云自豪地一笑:“多谢贵客赞誉,在下感同身受!”
张崇弛还是禁不住好奇地说:“天管家,我听说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越难住,这些东西是不是很珍贵的材料做的!”
天暗云摇头说:“除了两位吃的饭是用弱水河北边的一处山谷特产的雪米所煮之外,其他的都是些平常材料所制作,而且做法而很简单!”
“简单?”张崇弛想到刚才的美味,涎着脸说:“天管家能否传授一二?也好让我以后受益无穷!只是这样一来,不知会否违反贵府规定?”
天暗云不厌其烦地说:“没关系,其实有时候交流更能促使提高!既然张神医有兴趣,容我为您解释一下!先说这碟一清二白吧!”
“一清二白,这个名字倒也贴钱!”张崇弛说:“观音葱、香麻油、双缸酱油应该都不是什么稀罕货,倒是这白色软冻太妙了。不仅柔软冰冷清香,而且所含物质跟黄豆相似,又比黄豆更容易被人体吸收,对人体有大益!”
“张神医果然利害,事实跟你所说的也八九不离十,这白色软冻的确是由黄豆做成,我们称之为豆腐,是百年前天族的一位客卿刘安经过长期的研究所发明出来的。具体方法是用山泉水将上好的黄豆泡胀,然后磨成水粉混合物,经蒸煮、滤渣、点卤、固形等几道工序完成。做出来的豆腐洁白无暇,嗅之有黄豆的天然清香,营养丰富,可以煎炸炒煮,做成多道菜式!”别看天暗云说得轻松,可让张崇弛静下心来以这么多道的工序做一道菜,还是算了吧!
张崇弛只得换个话题说:“能想出这个法子的人无疑是天才,尤其是拿卤水来凝固黄豆中的植物蛋白,更是神来之笔,佩服,佩服!这蛋又是以何种方法蒸制的呢,原料是鸡蛋还是鸭蛋?”
天暗云摇头说:“都不是!这蛋只是它的形状,其实质根本不是蛋!先是选取农家土鸡一只、鸭一只、鹅一只,加入十三样调香佐料,封入陶罐,以烛火熬三天三夜,使之皮骨酥烂,尽化为汁。以棉白布和纱过滤,滤去残渣和浮油,使那汁水看起来如清汤而香结不散。再取本国洪湖所特产的半尺长香脂鱼三尾和一份琼脂草,放入汁水中煮,煮时须不断地搅动,随时除去浮末和残渣。直到鱼肉尽烂之后,取一只鸭蛋,刺小孔,抽去黄白,注入汤汁,然后放在深井水中,第二天取出来时,已冻为蛋状,只是没有蛋黄而已!要想有蛋黄也很简单,再用类似的方法做一种与前一种汤汁不相融的油汁,注入其中,然后在井水中不断搅动,使蛋壳一直在旋转,这样油汁就会在汤汁中间凝成蛋黄状,吃起来更逼真。”
张崇弛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还算是简单?那么难的菜该怎么做?难怪能在厨艺一项能战胜厨神,这天族的人还真不是普通地强,简直是变态的强!这样的厨艺就算是他开诚布公,自己学得了吗?算了!在御食府多吃两顿就行了,甭想着回去自己照着做!
“现在我们吃得很饱了,天管家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张崇弛干脆单刀直入说。
天暗云忙站起身来说:“我族族长天一刀,身患寒疾,十年来求医问药无数,却不见好转,闻说张神医医术通神,还请大施妙手!”
真的只是治病?张崇弛有点莫名其妙了,难道说他跟张家村的失踪无关?既然说是天刀有病,那先去看看天刀也好!
见张崇弛点头同意,天暗云将他引入内宅,刚到卧室门口,只听里面大叫“冻死了!冻死了!”一进门,就见整个房间内,布置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几颗魔法晶石浮在阵中,如太阳般光芒四射,热焰袭人。整个房间里就像是一个蒸笼,让人感觉热得喘不过气来。就在这种情况下,在魔法阵的中央,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裹着五六层棉被,口齿相叩,叫着“冻死了!冻死了!”
卷七侏儒天咒07荷香清露
“不错!是寒症!”跟天一刀寒喧几句后,张崇弛根本不用诊脉,光看天一刀气色表现,就可以知道他所患的正是典型的阴盛阳虚的寒症。
天暗云迟疑了一下,才说:“所有的医生都这么说,可是没一个治得好的!”
这下子,张崇弛来兴趣了,像这样的典型寒症用一些温热的药物治起来应该不难吧:“都有哪些医生看过?他们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五位金针医生、七位银针医生和补土医王张子和,他们的诊断大同小异,开出来的药也很相似,可都是一时治标,药一停,病就复发,就是不停,再吃一阵子,效果也越来越差!”天暗云显然对那些鼎鼎大名的医生没什么好印象!
“是吗?”张崇弛有点吃惊了:“能不能将张医王的方子给我看看?”
“在这里!”天暗云还随身带着补土医王张子和给开出的方子,忙递给张崇弛说:“张神医请!”
张崇弛扫了一眼方子,不由地自言自语说:“鹿茸、仙灵脾、狗脊、补骨脂、附子、肉桂、韭菜子、褚实子……不错!全都是治疗寒症的妙药,为什么独独对天族长无效呢?对了,天族长平时的饮食如何?”
天暗云像是早准备好了张崇弛的问话,或者说其他医生也都问过,根本就是张嘴就来:“三年前,张子和医生为我族族长断病后,留下这张药方时曾说,寒症病人的饮食当以温热为主。所以,这三年来,族长的饮食中基本上都是牛肉、羊肉、鸡、牛奶、鹌鹑、带鱼、鲫鱼、黄鳝、韭菜、洋葱、大蒜、红枣、乌枣、栗子、杏子、桃子之类的温热食品,禁止使用甲鱼、乌龟、鸭、田鸡、海蜇、田螺、螃蟹、蜗牛、甘蔗、柚子、香蕉、绿豆、苦瓜、银耳、海带、莴苣、柿子、萝卜、冬瓜、梨、百合等寒性食品,不知可对?”
“很对!”张崇弛不由自主地将三根手指按在了天一刀的脉门之上,查了半天,结果仍是很肯定,寒症!就算再诊断一千次也是寒症!难怪当年张子和留下方子就走,在他的心中,可能觉得这种典型的寒症有个铜针医师就差不多了,哪用得着医王出面。依他放下的方子,有个三五天,就可以治得天一刀活蹦乱跳,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等结果?
张巡第一次见到张崇弛双眉紧锁的样子,不由地凑到他跟前说:“怎么,这病很难治?”
“是有点棘手!”就连张崇弛也感觉天一刀的病有点不可思议。听他这么一说,天暗云的脸上大现焦虑之色,倒是天一刀豁达地说:“别急!治病跟做菜一样,你越急越难以完成,但有时火候一到,却又水到渠成,现在张神医被前面几个医生的思路所限制,一时半刻找不到治病的方子,但也许就在一转眼,你就明白了!”
张崇弛笑着说:“多谢族长鼓励!容我细想!”
天一刀哈哈大笑:“难得两位在我的这个火焰卧室里没有感到热,不如陪我聊聊天如何?”
“好!”也许聊天能聊出一点东西来,这点火焰热度对身怀神火之精和三昧真火的张崇弛来说,简直一星点遥遥的火苗,哪热得到他?张巡身为天骑士,黄金斗气早已自行游走百脉,水火不侵,自然悠然自在。
“族长……”天暗云满头是汗地行礼说。
“知道啦!”天一刀大度地挥挥手说:“你受不了,先退下去吧!叫人送两杯荷香清露过来!”
天暗云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天一刀轻摇一下头说:“我这管家什么都好,就是魔法武技修为差了点,两位高人见笑!”
“哪里!”张崇弛和张巡忙谦虚几句,这时,天暗云着人将荷香清露送了过来。这荷香清露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茶叶,但被热水一冲,一缕荷花的香味便弥漫开来,氤氲在房间之中,让人脑袋一清。轻啜一口,顿觉得一股淡甜的清流自喉口而下,直贯丹田,让人浑身肌肉一松,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茶叶中还带有一点竹香,在荷香后面缓缓释出,清远悠长,让人宛如从炎夏的烈日下骤然进入阴凉的竹林,仍那清风满襟满袖地乱窜!
“好茶!”张崇弛和张巡从未曾喝过如此美妙的茶,不由大声称赞说。
天一刀笑得很得意:“当然是好茶!这荷香清露可是我一手发明的,想知道怎么做吗?”
这御食府的人好象都喜欢给人上厨艺课,张崇弛拱手说:“请天族长指点!”
天一刀兴致勃勃地说:“我最喜欢喝茶,但深蓝宝石现有的茶早被我喝得没味了,就连我天族的茶艺分支所出的香菇白毫,外人以为是神品,在我眼中也普通的很!只有我弄出的荷香清露才有资格称神品,我将香菇白毫的原叶,用火羽飞扬魔法收干后,以特制油纸包上,在春分之时,剖开刚出土的笋节,将纸包塞入节中,重新封好,使竹笋仍如平常一样完好生长。”
“难怪这茶中有竹香,让人如身置竹林!”张崇弛的品味让天一刀找到了知己似地,更是说得兴奋:“利害的还在后面的。我在府上种植了很多清荷玉莲,你也知道,这种莲花在七天的花期内是朝开暮合的。我就在下午五点钟,莲花将合未合的时候,破开竹子,取出茶叶,放在莲心之中。直到第二天早上,莲花重新张开时,这些茶叶已吸满了荷香和露水,再以秘法炒干,便成了这绝世无双的荷香清露。如果张神医喜欢,我可以让暗云包几两给你,也算是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吧!”
张崇弛突然颜色一紧:“天族长一直是喝荷香清露的?”
“不错!”天一刀说:“自从十五年前,我制出了荷香清露之后,我就再也不喝其他茶了!每日非荷香清露不喝,非喝足三杯不欢!”
张崇弛哈哈一笑,扬声叫道:“天管家,贵族长的病我已知端倪,请进来取方子吧!”
天暗云虽然受不了房间中的热气,但人一直未曾走远,正站在房间外面呢,听张崇弛高声一叫,忙高兴地进门行礼说:“请张神医赐方!”
“给!”张崇弛连磨墨写字都不用,直接将手中的一张方子递了过去!
“这……”这不是刚才天暗云给他看的张子和那张单子吗?不是告诉过他,这个方子治不好天一刀的病吗?
张崇弛笑着说:“怎么,不信任我?那还请我来干什么?”
“不敢!不敢!”天暗云口中说不敢,可两眼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张崇弛,非要他给个解释不可!
张崇弛挥挥手,示意他退出去:“去抓药吧!”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门口时,才随口说说的样子:“对了,还得加一个药引!”
“什么药引?”果然不同,天暗云精神一振,回身向张崇弛施礼说。
“葵花子!”张崇弛说:“在张医王的药中,每服加入三两炒葵花子仁,我包天族长在三天之内,康复如初!”
天一刀说:“刚才谈到荷香清露时,张神医突然提出这么个药引,莫非我这病跟荷香清露有关?”
“天族长果然高明!”张崇弛说:“香菇白毫常年生长在云雾间,本性就属寒。天族长又将其放在寒性的竹节之中,吸纳天地阴气,使其本质变得极其阴寒。最后一道方法,更是雪上加霜,那荷花和清露不仅性属阴寒,还有引发滋长寒性的功效。所以,这荷香清露其实是大寒之物!天族长每天要喝至少三杯,长此以往,身体自然阳虚阴盛,出现这种在火焰阵中还叫冷的寒症。以前那些医生的药都对,只是他们没注意到你所喝的荷香清露,以至于治三分,又回复两分,翻来复去,最后以失败告终。”
“那葵花子又是干什么的?”见纠缠自己十几年的病症总算有了眉目,天一刀不由寻根问底。
张崇弛说:“葵花向阳,葵花子是最接近天地阳气的东西,有着引导阳性,助长阳性的功效。这个药引一下,原方子中的药物就如百万大军找到了统帅,一时之间,军威大振,破城掠寨,重振阳威当不在话下!”
“神医!果然是神医!”天一刀不由比着拇指,心服口服地说。
张崇弛脸色一整,说:“好了!这病也治了,天族长请我们来,还有何事,当可直接相告了吧!”
“还有别的事?”天一刀满脸的疑惑说:“我请你们来当然是治病,哪还有别的什么事?”
张崇弛看天一刀的神情也不像是在说慌,不由暗暗奇怪,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他又追问说:“那么,天族长又是如何知道我会来这智宁城,还在一个月前就派出族中弟子持图守候在各交通要道?天族长又如何确信,一个区区银针医师能治好你的病?”
天一刀说:“是巫咸风告诉我的!巫族家族在我国三十六小家族中排名第七,其主修的占星卜卦预言未来的水准不在甘石两家之下,只是因为是侏儒族,才被人族排在深蓝宝石大陆三大占星家族最末!巫咸风是巫咸家族仅次于族长和副族长的第三号人物,他在一个多月前曾给我占过一卦,说我的病今年必定有救。能治这病的是一位人族银针医师,近期必定来智宁城。他还画出了你的形象,果然奇准无比啊!”
卷七侏儒天咒08占星巫咸
在御食府呆了两天,每天都让张崇弛和张巡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吞了下去。他们也渐渐地知道了,那四季迎宾都是采用最好的食材,精心烹制而成。
石非石,树非树,草非草,花非花,就连那莲叶下游动的小鱼其实都是拿别的东西拼制而成,早已熟透了,只是因为在体内刻下了最微型的魔法阵,才能做成自由游动的样子。那紫蟹倒是正宗的活蟹,出自大陆南方阳澄湖中的紫壳湖蟹王,被特殊的方法禁锢在盘中。吃的时候,只要夹破它边上的那朵“掬花”,就会放出一种气体,使紫壳湖蟹王顿时烂醉如泥,然后利用剪、砧、斧、钎、勺等吃蟹八件专业工具,取出蟹肉,和着由十二种调料拼成的“菊瓣”,绝对是无上美味!
赞!张崇弛不得不对天族的厨艺佩服得五体投地,既然人家能在厨艺上做到这种程度,那么我在医学上是不是也能做到这种程度?老凭着一本《神农本草经》和体内莫名其妙的光轮混饭吃,何时才能体现自我的价值?
有了这个认识之后,张崇弛和张巡这两天也修习得异常勤奋。直到见天一刀已然痊愈,笑嘻嘻地在御食府到处转悠时,张崇弛问明了巫咸丰的住处后,就从御食府告辞出来,直奔巫咸风的住处!
“阿弛!你确信那个巫咸风跟张家失踪有关?”
“那当然,否则他凭什么认定我们一定会来智宁国智城?”
“占星啊!我们不是见识过甘先生的占星术,那简直是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啊!”
“占星?就算他能算出天一刀的病今年有救,又算出治病之人就是我张崇弛,但他绝卜不出我们的相貌,还画像影图!如果谁占星能占到这种程度,早就成了世上无所不知的神了,哪还用在尘世下界混?何况巫咸风不过是巫咸家族的第三号人物而已,我就不信他能达到这种水准!”
“也就是说,他是知道了张家村的事,更从别处打听到了你的形像,才画出图来!”
“我看八九不离十吧!”张崇弛异常肯定了下了结论!
“你的猜测很对!”就连巫咸风也表示了赞同意见。张崇弛两人找巫咸风的过程顺利得让人吃惊,等他们一迈出御食府,就有三位黑色宽袍,头顶白黑相间占星冠的侏儒等在那里,说是巫咸族第三号人物,族长继承人巫咸风有请。
巫咸风坐在他那间大得可以在里面举行一场足球赛的书房里,在书房的中央是一副具体而微的深蓝宝石地形模型,虽然在个别地方还是以空白替代,但至少百分之七十的地方已雕刻得细致入微,特别是那些智慧生物聚焦之处,拿个放大镜,还能看到城市里面一间一间的房子布局。
书房的顶端是一片漆黑,用闪闪发光的晶石缀出各种星图,甚至这些星图还在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就如同真实的星空。
巫咸风坐在书房一角的木床上,看着张崇弛两人进了房间,除了提醒了一句:“别碰坏了我的天地模型!”之外,直到张崇弛自行落座之下,才冒出一句:“你猜测得很对,我的确知道张家村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下倒是张崇弛不怎么激动似地,淡淡地问了一句:“可是跟智宁国国师焦赣有关?”
“厉害!厉害!”巫咸风抚掌大笑说:“果然不愧张道陵之子!”
张崇弛再次淡然说:“这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焦赣闲着没事,跑到张家村,将整个村子都弄没了,该不会是冲着我父亲来的吧!”
巫咸风点头说:“你又说对了!若不是你父亲,谁有资格劳动早已隐世的焦大国师亲自出手?要知道,就连中原国汉皇陛下派特使来拜见他老人家,他老人家都懒得一见!”
“能说说其中的秘密吗?”张崇弛说话的神态好像是一个看客,让人有一种强烈的疏离感。
巫咸风说:“那是自然,既然请你来了这里,当然得告诉你其中的原因!”
“如此最好!”张崇弛不再Сhā话,静等着巫咸风从头说起。
“巫咸族在智城只拥有很少的一点势力,更不可能动用很多人手,所以我才将你将要到来的消息告诉天一刀,用他的势力保证你进城后,第一时间进入御食府,再到我这儿。”说着巫咸风突然站了起来,向张崇弛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闻说张神医心怀天下,治病如神,我巫咸风恳请张神医出手,救我族人!”
张崇弛这回表现得不像以前那样热心,甚至连扶起巫咸风的动作也没有:“要治病,随便找个人请我来就行了,何必惊扰我父母?”
巫咸风笑着说:“惊扰张神医父母的不是我巫咸族人,而是摩候罗迦族!不过,有一点请张神医放心,令尊令堂现在智宁国王宫之中,也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绝没有受一点委屈!”
张崇弛的略略心安,说:“你这是在拆摩候罗迦族的台?”
“这怎么可能呢!”巫咸风诚挚地说:“我智宁国绝不像其他国一样,各势力之间相互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相反,大家都沉缅于自己的领域研究,对权力的愿望早就被搁在次要地位,所以,各族之间才能守望相助,千万年来不受深蓝宝石大陆乱局所扰!”
张崇弛两人被巫咸风说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巫咸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相互望了一眼,才由张崇弛问:“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大费周折,不让我们接触到他人?”
“这跟我家族的病有关!”巫咸风说:“张神医一旦进入王宫,必有极多极繁事务,不知何时能轮到治我族之病!而我族之病,越早治越好!”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巫咸族的病!可巫咸族的病又是什么病呢?张崇弛疑惑地说:“你口口声声全族人的病,可在我看来,不仅你很健康,就是派去请我的人也非常健康!病人又在哪里?”
“不!我们都有病!”巫咸风斩钉截铁地说:“我巫咸氏上下合计五百一十三口,每人都重病在身,才请张神医慈悲!”
张崇弛的三指在巫咸风的脉门上按了半天,才叹一声:“很抱歉!我的确没有发现你有什么病!不过你既然这么肯定整个巫咸族都有病,何不向我说说?”
巫咸风脸色一阵扭曲,一字一顿地说:“天咒!我巫咸氏也是天地间堂堂的人族,身体和智慧却被囚在十二岁小儿的樊笼之内,这就是最大的病!张神医还能说,我们没病吗?”
张崇弛一愣:“天咒乃诸神所下,除非神魔,谁能解开?恕张某无能,这病没法治!”
“不!你能治!”巫咸风的脸色铁青一片,狰狞地狂叫:“你一定能治!就看你肯不肯给我们治,说,你肯不肯尽一切力量帮我族解除天咒!”
“尽一切力量!”张崇弛觉得巫咸风的精神急剧波动,已到了变态的边缘,随口安慰说:“那也得是我能治才行!捕风捉影的事,不提也罢!”
巫咸风双目微闭,静了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请原谅在下的鲁莽!我实在是心急!”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张崇弛刚想说下去,巫咸风竖起一支手,止住了他的发言,说:“也许你真的不知道!好吧!我告诉你,你的父亲张道陵就知道天咒的破解之法,否则,摩候罗迦族也不会出动国师焦赣将他迎入皇宫!”
“什么?”张崇弛不由地大吃一惊:“我父亲居然知道侏儒族天咒的破解之法?”
巫咸风点头说:“如果你能立下誓言,答应向你父亲求取天咒破解之法,解我巫咸氏于水火之中,我巫咸氏愿意奉你为族长!”
张崇弛笑了,直呼其名说:“巫咸风,我想你想错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懂得天咒解除之法,但在我看来,这事却虚无飘渺得很!到今天为止,侏儒族还没有解除天咒,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父亲根本不知道天咒的解除办法,一是这天咒的解除办法实在是不适合拿出来用。否则,以我父亲的脾气,根本不用你们开口,千山万水也会将解咒办法送到侏儒族来!”
“不!你父亲不仅知道天咒的解除方法,还为一个侏儒族人解除了天咒!”巫咸风神色激动地说。
“那你向我父亲去求好了!”张崇弛越来越觉得这个巫咸风不对胃口!
巫咸风仰天长笑:“张道陵那家伙比驴还固执,在皇宫之中,根本不开口说一个字!”
“好了!”张崇弛站起身来,说:“既然我父母在皇宫,我这个当儿子的到了智城,不去看看他两位老人家也说不过去!”
“走得了吗?”无数的光芒从书房顶上的星空中射落,在地上的山河模型里也纷纷升起黄|色光柱。光芒一错一敛,在张崇弛两人的四周已围成一个闪动着乌黑光泽的金属笼子,每一根柱子上还浮动着魔法光芒。
卷七侏儒天咒09摩候飞燕
“宝钢族秘传炼制的钨钢禁神笼,没有钥匙,连神也走不出去!”巫咸风哈哈大笑:“当年,张道陵能为妻子解开天咒,今天就要为儿子交出解开天咒的秘方了!”
张崇弛大吃一惊,这么说来,自己的母亲赵飞燕莫非就是侏儒族人?如果真是如此,父亲肯定能够解除天咒,否则,侏儒族跟人族出于生理方面的不同,根本不可能结婚,就算是结婚,也无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更不用说还有了自己这个后代!
巫咸风兀自狂叫:“解除天咒,复我光辉,一统天下,智儒独尊!”
疯了!这人彻底疯了!不过,想想也是!千万年来的天咒若能一朝解除,使身体和智力恢复到当年智儒胜况,鲜少有侏儒族能不疯狂的。能够理解,并不表示赞同,张崇弛叹了一口气,悠然说:“既然我父母都被抓进宫去了,想来你们将整个张家村搬过来,也是为了威胁他老人家吧!”
巫咸风说:“张家村!该死的张家村里居然还有厉害人物!那个叫张飞的铁匠居然是一名皇骑士,在快到智宁国时,乘焦赣一时不备,劫走了所有的村民!不只他一个,还有人在暗中助他!”
张崇弛看了一眼张巡,脸上露出了一线微笑,原来张大叔也不是常人,平时倒没看出来啊!张巡摇头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那暴力老爸是骑士,居然还是皇骑士级别!”
“那不是可以拿我妈威胁我爸吗?他老人家对我妈可比我对这个儿子更着急!”张崇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巫咸风的口气。
“靠!”巫咸风的风度全无:“摩候飞燕是第一个解开天咒的侏儒族人,按照祖先遗训,她该自动登基,成为智宁国皇帝!谁敢拿她威胁张道陵?可笑,她还偷偷地交代我,让我照顾好她的儿子,却不想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给我!我巫咸风早非当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无知少年了,为了我巫咸一族,也为了普天下的侏儒族人,我只好拿你来换天咒的解除之法了!”
当年摩候飞燕以一曲掌上舞,倾倒智宁国无数少年,巫咸风也是其中最疯狂的一个。但在摩候飞英名在她十六岁那年,以美妙的舞姿击败所有挑战者,成为摩候罗迦族的继承人后就神秘消失,直到一个多月前,一个王宫小婢偷偷地将他带入王宫时,才再次遇到她。
如今的摩候飞燕身高一百六五,体态婀娜,甚至在眼角已有了细细的鱼尾纹!等他确认了她就是摩候飞燕时,如雷击顶,整个人愣在当场!她解除了天咒!只有解除了天咒,恢复到人族状态,她才会有如此成熟的风韵,换做普通的侏儒族人,就算是到死,也是一副十二岁的稚气外表!
摩候飞燕见到巫咸风也很高兴,她怕摩候家族以张崇弛威胁张道陵交出解除天咒的法子,才偷偷地托付巫咸风,让他设法赶在摩候家族之前找到张崇弛,将内情告诉他。只要张崇弛不出现,她和张崇弛在皇宫的生活就无后顾之忧!
不想巫咸风也是解除天咒的狂热分子,一口答应之余,又设下另外的圈套。幸好,这侏儒族人真的跟他所说的那样,往往过分注重于自我领域的研究,在勾心斗角算计人这方面,早已落后于习惯内斗的人族。他的计划又怎么设计得了眼前的这两个人精?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想我也该走了!”张崇弛站起身来,向巫咸风微微一躬身,行了个礼后,心平气和地说:“我会问问父亲,看侏儒族的天咒该如何解除,如果可能,我倒是愿意帮你这个忙!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态度,跟承诺无关,更不一定会实现!在我看来,既然我父亲不说,这法子多半是不能用的了!”
说着,走到钨钢禁神阵之前,双手轻抚过条条钢柱,六色闪烁之间,钢柱上的魔法符咒被一一摸平。在解除了钨钢禁神阵的魔法机制之后,他退后几步,一点透明的火焰从他的右手食指指尖冒出:“三昧真火!避火的冰咒已被我去掉了,接下了该你们了吧!”
“老大放心,这还不是三指指头捏田螺——稳拿的事?”就算是再厉害的金属,遇到三昧真火,还不是要它软它就软,要它化它就化!
巫咸风眼巴巴地看着张崇弛轻松愉快地破开钨钢禁神阵,走了出来,刚想有所行动。一根三寸长的迷你型小枪已出现在张巡手中,枪尖黄金斗气凝就的枪气吞吐不定:“如果你以为自己的身手能够敏捷到在天骑士前面玩花招,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来!”
巫咸风不敢动,虽然用阴谋方面他差了一点,但人还是聪明得很,只好目送两人施施然地离开书房,扬长而去,胸口一震,喷出一口鲜血:“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跟张道陵一扯上关系,全都如此变态,就连占星术也看不出一点未来!难道那张道陵当真有通天彻地,改运换命的能耐?”
要进皇宫就必须先通过八大家族中的一家,一般来说,群臣朝见,都是从当政的那家过,有时,国王也干脆在自己的家族中接见朝臣,处理政务。所以,智宁国习惯把当政的那家称为前宫,而把真正的皇宫称为后宫。
张崇弛和张巡不走前宫,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是御食府熟,就从御食府走吧!对于进皇宫一事,张崇弛直接跟天一刀说自己有事要进宫,让他行个方便!天一刀也爽快得很,告诉他们从御食府后面出去五百米就是皇宫的东门,想去就直接去好了!
“就这么简单?”张崇弛奇怪地说:“难道你不问问我们去皇宫所为何事?”
天一刀大笑说:“你们就是去行刺也不关我事!八大家族又不是皇宫看门的,凭什么要事先审查?不过,你们要进皇宫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那宫门外的侍卫们可是会把你祖宗八代都非要问清了,才会进去通报上一级,然后上一级再过来,重新盘问一次,再报上级!烦得要命!”
“我想我们不至于这么烦吧!”张崇弛说得有把握,做得更有把握,一到皇宫前,还没到侍卫门盘问,就自报家门说:“张崇弛!张道陵与赵飞燕之子!银针医师!古越国亲王!光精灵族亲王!这位张巡!天骑士!我们是国师焦赣的贵宾!我在这里等两刻钟,如果时间一到,焦赣没有亲自出迎,我调头就走!”
守门的家伙最怕这种横得无边的,万一得罪了个来头大的,就算他有两个脑袋也吃罪不起,见张崇弛摆出这么一副天高地厚的样子,心头一激凌,知趣地派出一个人,直报国师焦赣而去!
果然是个大人物,不到两刻钟,焦赣就出现在了皇宫门口,一脸矜持的笑容:“张世兄远道而来,焦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张崇弛盯着焦赣看了半天,怎么看都是一个伶俐可爱的小孩模样,想跟他凶也凶不起来,只好口气强硬地说:“焦大国师,马屁就不用了吧,你也是一百出头的人了,叫一个不到二十的人世兄,听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焦赣不以为忤地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令尊学识冠绝古今,焦某早已尊之以师礼,对其子行师兄之礼,又有何妨?”
吓!我怎么不知道我爸厉害成这样,倒是张巡若有所悟地在张崇弛身后低声说了两个字:“五斗!”
张五斗!天下知识若有一石,他起码通晓五斗的五斗先生?他是我爸?不会吧!张崇弛一脸的愕然,然后用力地甩甩头,不管怎样,先见了老爸再说!他脸色一正,对焦赣说:“算我说不过你,只是焦大国师该不会想跟我在门口坐而论道吧?”
“请!里面请!”焦赣微侧身子说。
张崇弛抬脚就想往里走,又缩了回来,说:“没有皇帝陛下的同意,我可以随便往里走吗?”
“现在智宁国自立国以来只有国王,没有皇帝!按理,国王也只是代管皇宫而已!”焦赣带头就往里走:“以我堂堂国师的身份,要带几个人进宫,谁敢吱个不字?”
算你拽!张崇弛可并不想这么乖乖地跟着焦赣进门,这几天下来,他早已发现侏儒族的一个奇怪心态,对那些既有本事又狂傲的人,比谁都尊敬,相反谦谦君子,倒让他们认为是懦弱的表现,一个比一个卑视!
在进皇宫后,想不被人捏扁搓圆,就得先立立威!不过,立威也不能胡搅蛮缠,那就成耍流氓了,档次太低,岂是主人公所为?张崇弛想都不想:“据我所知,贵国的皇帝已然返宫,这进皇宫一事,你还得请示一下吧!”
焦赣目子光华大盛,回头盯着张崇弛说:“你都知道啦?那样你也敢来?”
张崇弛仰面向天,看都不看他一眼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焦大国师,如果我一无所知,凭你的布置,我会找到这智城来?”
“既然如此,少说废话!跟我进来!”焦赣苦笑一声:“也许事实跟你知道的完全不同!”
卷七侏儒天咒10恶咒缠身
有了国师焦赣的亲自带领,张崇弛和张巡从宫门一路进来,如履坦途。焦赣更像是一位好客的主人,不断地给他们介绍:“我智宁国皇宫乃深蓝宝石大陆历史最悠久的宏伟建筑,整个皇宫由主修建筑的李字家族所设计营造,集我智宁国举国之力,费时十四年才得以建造完成,而中原国皇宫不过是汉帝依照李字家族祖先李诫所遗留的《营造法式》中草图所造的拙劣仿制品!”
“整个皇宫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九百六十一米,东西宽七百五十三米,宫外城墙环绕,城墙高七点九米,底部宽八点六二,上部宽六点六六米,上部外侧筑雉牒,内侧砌宇墙。城墙四角各有一座结构精巧的角楼。宫内有各类殿宇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沿中轴线向东西两侧展开。南北取直,左右对称。以平面布局,立体效果,达到雄伟、堂皇、庄严、和谐的极致境界!”
“宫殿按前朝后寝的制度分外朝内廷两部分。外朝为皇帝和大臣们举行大典、朝贺、筵宴和行使权力的地方,建筑高大堂皇,以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为中心,文华、武英两殿为两翼。由于皇帝陛下一直未能登基,故整个前朝都被封在结界之中,不能使用。内廷目前由国王代为管理,也是国王处理朝政、居住、游玩和奉神的地方,以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为中心,东西六宫为两翼。另有御花园、慈宁宫花园,宁寿宫花园三处园林。”
不用他介绍,张崇弛和张巡早看得双眼乱转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精妙绝伦的宫殿且不说,光那满目的红墙黄瓦,画栋雕梁就让人目不暇给!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在朝暾夕曛中,更是金碧辉煌,仿若人间仙境。
“不知焦国师住在哪一处?”
“宁寿宫花园,在皇帝陛下登基之前,三处园林都是由国师负责代为管理和居住的。”
“那么我父母又禁在何处?是宁寿宫花园,还是别的地方?”
焦赣脚步突然一停,盯着张崇弛不放,直看得张崇弛有点心底发虚的时候,才笑着说:“有巫咸风的鬼话在前面,如果我说我跟你父母是好朋友,甚至于你父母结婚,你出世这样的大场面我都在场。这番接他们入宫更是为了保护他们,你信还是不信!”
张崇弛本来早准备好一番狠狠地斗智斗力,被焦赣突如其来的一问,就像是一记铁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着力的地方,只好郁闷地说:“你自己做的事,要别人信不信干嘛?事实该是怎样早已摆在哪儿了,信与不信能改变吗?”
“说得好!说得好!”焦赣笑盈盈地说:“你不去主修诡辩的阿修罗族进修一番,真是可惜了这份天赋!”
张崇弛嫩脸暗红:“焦大国师该不会告诉我,就连张飞张大叔救走张家村的一干人等也是你安排下保护我父母的妙计?”
焦赣头一昂,自傲地说:“没错!一个皇骑士能在我焦某人手中逃得性命已算是天幸了,还能救走二百四十一名妇儒老少?”
好象说得有点道理!除了焦赣的实力是否如他所吹的那样厉害之外,也许只有这个解释还比较合乎情理。张崇弛讷讷地说:“那么……那么……”
“那么什么?”焦赣一点儿也没有刚才宫城门口那样的谨重,双眼一翻说:“你这娃子疑心病不小,而且刚才还想在宫城门口立威!有心计啊!不过,我喜欢,这才是今后为人君所应有的素质。反正我跟你解释也没用,你不如直接去问你父母好了!别以为侏儒族的人都像巫咸风那样!”
看来,这焦赣对巫咸风的布局了解得有够透彻!厉害!张崇弛暗暗警惕了一把,从到智宁国以来,他是第一个让张崇弛在智慧上吃瘪的人物!
焦赣领着两人很快就到了一处园林门口,园门上金光闪闪地写着“御花园”三字!他略略高声说:“张老师,崇弛师兄已到!”
“进来吧!”儒雅平和的声音让张崇弛两眼发潮,三步并做两步,跨入御花园。
御花园虽名花园,入目的却是各种奇石:太湖石、钟|乳石、灵璧石、海浮石、雨花石、虎皮石、彩陶石、木化石、石英石、变纹石等各种石头堆成座座石峰。在石乱峰平间,点缀些葱茏佳木、古柏藤萝,显得情趣盎然。离园门不远处的峰腰,一座四出抱厦组成十字折角平面的多角亭中,天圆地方的重檐攥尖下正坐着一位四十出头的儒生,放下手中泛黄的书卷,微笑着看向他们。
“爸!”张崇弛身周风翼一绕,腾身飞到张道陵面前,倒头就拜:“孩儿在外,惹来不少麻烦,让您费心了!”
张道陵呵呵一笑:“有其父必有其子,换了我说不定更糟!所以这些客气话就不必跟老爸我说了,有空说说你的经历,我相信我儿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好啊!老妈呢?”张崇弛向四周看了看,居然不见自己那个好事的老妈,不由奇怪地问!
“她啊!”张道陵拉着他坐了下来,也示意随后跟上的张巡和焦赣随便坐:“她现在正痛不欲生!”
张崇弛吓了一跳,但见张道陵虽说得一本正经,却一点牵挂的神色都没有,不由笑着说:“老爸,老妈要是痛苦不堪,你还有心坐这里看闲书?除非你看我妈人老珠黄不顺眼,想再找个年轻漂亮的,否则,不鞍前马后地侍候着才怪呢!”
“好儿子!你一回来就在你老爸面前说老妈人老珠黄,皮痒了是不是?”听到园里的动静,御花园中心的建筑钦安殿大门洞开,风一样卷出一个窈窕的身形来,一个指头飞快地戳向张崇弛的额头,就连他目前已是银星骑士的身手也躲不过去(躲过了,估计会死得更惨)。
张崇弛涎着一张脸说:“老妈,你这是哪儿的话,哪会有儿子说母亲人老珠黄的道理?何况老妈是越活越漂亮,就如同美酒沉香普洱茶,那份岁月所雕琢的气度又岂是那些只知涂脂抹粉、搔首弄姿、坦胸露|乳骗些摇旗呐喊点击率的黄毛小丫头和黄毛老丫头可比?”
摩候飞燕被他这一哄,顿时笑逐颜开:“不愧是我儿子,果然有欣赏眼光。这次你独自外出游历,有没有骗到几个女孩子?漂不漂亮?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
见她开始八卦,张崇弛忙转移话题说:“听老爸说,你现在正痛不欲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啊!”摩候飞燕双眼发光说:“我还有个好儿子!儿子!这事你可得帮帮老妈!”
听得张崇弛心里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问:“老妈,到底是什么事?你先说清楚了不行吗?”
“什么事?还不是天咒和智宁国皇位的事!居然想让你老妈当皇帝!天哪,这不是存心想把我活活折磨死吗?”摩候飞燕吐着舌头,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张崇弛上下打量着摩候飞燕:“让老妈你当皇帝?那下面的百姓还活不活啊?”
“去!”摩候飞燕一手捶在他的头上说:“你老妈很差吗?”
“不差?不差你就当吧!”张崇弛摊摊手说:“我没意见!不过,老妈最好再生一个,我对那太子之位也感冒着呢!”
“行了!你们两位,这不还没当上皇帝太子吗?别先在那里杞人忧天行不行?”张道陵看着这呣子,一脸的幸福满足。
摩候飞燕摇摇头说:“那怎么行?我一定要当皇帝的,否则怎么解开你身上的八部寄生咒?”
“八部寄生咒?”张崇弛一惊:“那又是什么东西?”
摩候飞燕说:“那是一种远古诅咒,传说中了八部寄生咒之人,百日之后,会成为施咒之人的寄生体,其魂肉世世代代为施咒之人的奴隶。因为这个诅咒太过歹毒,智宁国祖先才将其分为八部分,分别掌握在八大家族族长手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居然知道我和你老爸住在张家村,找到了你老爸后,要你老爸交出天咒解法。你老爸一口回绝,结果他们就在你老爸身上下了八部寄生咒。若不是焦赣及时赶到,还不知怎么收场呢!”
“什么?”张崇弛大怒,似乎从体内隐隐溢出一股黑色的杀气,压得四周一片寂静,草木转为枯黄之色。
张道陵一拍焦赣,焦赣恍然似地向御花园四方打出几道法诀,口中叱道:“明!”四周一声钟声,和着他的声音,将张崇弛从暴怒情绪中给惊醒过来:“该如何才能解除八部寄生咒?”
“只有施咒之人才能解,否则就算是杀光八族成员也毫无用处!”摩候飞燕神色黯然说:“他们说,除非你老爸交出天咒解法!其实,就算你爸不说出解法,百日一满,在成为奴隶之时,自然会向施咒者供出解法,这也是为什么八大家族似乎都不急的原因。”
张道陵摇头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天咒解法,可他们就是不信!”
“我信!”摩候飞燕说:“虽然你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我能恢复正常人族生活,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不告诉我的原因,这跟能否解开天咒无关。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法子了,就是由我登基为智宁国皇帝,收回无上皇权,以圣旨命令他们解开八部寄生咒!只是我虽已破除了身上的天咒,成为皇帝的当然人选,但要收回皇权,还难着呢!”
卷七侏儒天咒11易经精义
“是不是要通过什么考验,才能成为皇帝?”张崇弛深吸一口气,完全平静下来后,脑子又开始转动起来。
摩候飞燕欣慰地说:“不错!儿子,你终于有这个自觉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崇弛有点奇怪地说:“该是对老妈你的考验吧!”
摩候飞燕说:“要成为智宁国皇帝,除了拥有登基的资格外,还得从八大家族手里将分散的皇权给收回来,而收回皇权的唯一方法就是击败他们!这出手之人,既可以是拥有登基资格之人,也可以是他的直接继承人!也就是说,只有你出手击败八大家族,你老妈才能登基,成为智宁国皇帝!”
“击败就击败吧!”张崇弛摸摸头,苦笑一下:“好歹你儿子现在魔法武技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实在不行,还可以靠吃药作弊!”
摩候飞燕杏目一瞪:“没出息!谁跟你比那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比的是各个家族主修的专业,摩候罗迦族你不用担心了,老妈我一曲掌上舞已经搞定!紧那罗族问题也不大,乐舞不分家,你老爸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份绝顶神曲《广陵散》,绝对可以搞定。你只要摆平天、龙、迦楼罗、阿修罗、乾闼婆和夜叉六族就行了!”
张崇弛一声惨叫,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比……比专业?你让我去跟天族比厨艺……那不如直接让我自行了断更轻松一些?”
“振作!”摩候飞燕拍着他的脑袋说:“我儿子怎么可以这样颓丧?振作起来!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是!是!”张崇弛还是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老妈,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那六大家族在本专业上达到的水准?”
“很厉害吗?”摩候飞燕不以为然地说:“我对我儿子有信心!”
“可是我对自己一点儿信心也没有!”张崇弛叹气说:“能不能换个别的方式,比如跟天族比医术,跟龙族比厨艺之类的?”
“想得美!”摩候飞燕也叹了一口气:“就算是明知要输,我们也要输个干脆!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赢得了人家?”
“好!”张崇弛身子一挺,陡然生出一股威霸的气势:“赌了!老妈,我们从哪一家开始挑战?”
“不慌!”摩候飞燕毕竟也是受过族长教育的人,一旦决定下来的事,便细致地策划起来:“这几天,你先留在御花园中,陪你老爸,让他教你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秘招。等老妈摆平了摩候罗迦族和紧那罗族后,你再出马!”
既然大方向已经定下来了,细节问题就好解决了!有焦赣这个掌管三大花园的国师在,安排一下张崇弛和张巡的日常生活,还不是跟玩似的?在张道陵的口中,张崇弛也知道了,焦赣之所以口口声声称张道陵为师,就在于当年他游学到智宁国时,正逢焦赣追研智宁国第一奇书《易经》,弄得自己云山雾罩之时。张道陵在边上说了句“穷则变,变则通!”
这两个字让焦赣一下子抓住了《易经》的中心,成为智宁国三千年来唯一悟透《易经》的奇才,被晋封为国师。从此,他就以张道陵的学生自居,处处以老师为重,当年他能顺利带着摩候飞燕偷出智宁国,归隐张家村,焦赣可以出了不少力的。
这些旧事被张道陵娓娓道来,却不见他提什么闻所未间,见所未见的秘招。张崇弛熬了一天,第二天终于忍不住了,对张道陵说:“老爸,你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秘招也该开始教我了吧!别忘了,你儿子可是要在专业上对抗六大家族的!”
张道陵嘴角挂起一缕苦笑说:“哪有什么秘招!你老爸自归隐那天起,就已失去了掌控一切的智慧和无所不知的学识,能回忆起来的只是一些生活常识而已,否则,就凭八大家族的那些家伙,能在你老爸身上下咒?”
张崇弛从他的口中听出了一点端倪:“老爸的归隐跟老妈天咒被解有关?”
“其实是折抵而已!”张道陵平静地说:“我用一具神魔大战时期留下来的替身傀儡为替,将自己的智慧学识、魔武修行全都转移到替身傀儡身上,使之达到未被天咒封印前的智儒水准,然后再以李代桃僵的秘法,将你母亲的天咒移到替身傀儡之上,才能让你母亲恢复到普通的人族之身。”
“吓!那老爸直接把这种方法告诉他们不就行了,何必遮遮掩掩?”张崇弛有点不明白了!
张道陵说:“如果让他们明白了这一系列的解咒方法,以侏儒族的聪明,很快会发现直接用人族用替身效果更好!甚至有可能为了让替身达到未被封印前智儒水准,采用极其残酷的血体相合之法,那样一来,为解一名侏儒天咒,可能要牺牲十名人族。此乱一开,整个深蓝宝石大陆都会落实血新仇恐慌和战争之中。这种救一杀十的方法,我能说吗?别说只是我身中八族寄生咒,就是拿你母亲和你来威胁我,我也不能说!”
张崇弛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不能!我以有这样的父亲而高兴!”
焦赣在边上轻松地说:“其实师父的这些事我都知道,连我也赞成师父保留移除天咒的方法。”
“只是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招你可学不到了!”张道陵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是看到了当年周游列国,意气风发的“五斗先生”:“有空的话,你可以向焦赣请教一些《易经》里的东西,智宁国第一奇书,包罗万象,足以让人受益匪浅!”
焦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师父太夸我了吧!其实我能悟出《易经》,还不是因为师父的一句指点?‘穷则变,变则通’,所谓《易经》讲的就是一个‘易’,也就是变字!”
张道陵饶有兴趣地说:“说来听听!我也很想知道你这么多年来,有多少研究心得!”
焦赣谦虚地说:“我从《易经》中悟出了三个道理。首先是变的力量来源,在任何事物中必然存在着阴阳两种力量,这两种力量既对立,相互斗争,又统一在一个事物之中。一个事物其实就是阴阳两种力量的斗争的过程和结果,这是一切变化的根源。其次是变的过程,一个新事物必然是根源于老事物,但一开始只是量上的变化,《易经》开篇就说‘初九,潜龙勿用’,新事物在诞生之初,只是量上的变化,不足以引起任何根本性的改变。但所着量变的积累,从‘九二,见龙在田’一直到‘九五,飞龙在天’,终于达成质的变化。第三是循环变化的过程,当一个事物发展到极致时,其本身所存在否定自我的力量就会发展壮大,产生新的事物。新的事物既是对老事物的一个否定,又是继承了事物向上发展的特性,使整个变化过程呈螺旋式上升。”
张道陵听得直点头,张崇弛听得两眼直冒星星,什么质变量变、否定之否定,让他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哀嚎一声:“焦老大,不要老是变来变去,那到底有没有什么是不变的?”
“不易?”焦赣明显愣了一下:“《易经》讲究的是万事万物都变,穷则变,变则通,哪有什么是不易的呢?”
张崇弛抬杠说:“那变化的本身是不是也在变化?有没有可能变成静止而不变化的?”
“不可能!”焦赣摇头说:“变化是一切事物的特性,又怎么可能变成静止呢?”说到这里时,他整个人突然傻了,就如同亘古以来的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全然忘我,就连眼中的生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时,在他头顶的天空渐渐地暗了下来,就如同他此刻的外表。浓重的乌云中,地、火、风三种元素不断撞击扭曲,抱成一种古怪的形状!“雷元素!”就在张崇弛心里疑问时,天一水华及时蹦了出来:“这是火神二从神之一的雷神所掌控的雷元素,以大量的火元素为基础,搀和风、地两种元素弄出来的东西。”
“天咒既解,苍天震怒,雷神宣威,破劫重生!”张道陵仰望着头上浓浓的云层和其中闪动雷电之色,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儿子!你老爸现在废人一个,可对付不了这种据说威力要超过禁咒的东西,还是先闪为好!”
“我也闪!”张崇弛挡在他面前说:“跟在你后面,好不好!”
“不好!”张道陵指指边上呆若木鸡的焦赣说:“就凭他现在这副样子,能渡过天咒之劫吗?”
“那……”张崇弛脸色发白地说:“老爸,你该不会是指望我帮他渡这见过的天咒之劫吧!”
张道陵拍拍他的肩说:“只能是你了!智宁国的侏儒绝对不能靠近,否则,多一人将加重一成天咒之劫的威力,我和你妈也无法出手,你说剩下还有谁?”
张崇弛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有这么狠心的老爸,我迟早会被你害死!”
“怎么会呢?我儿子英明神武智慧如海魔力滔天武技平岳,对付天咒之劫,不在话下!不在话下!”张道陵脚底一松,就已滑出十米开外,一点儿也不像是武技全失的样子。
“阿弛,别忘了还有我!”说话间,一点金黄|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张巡浑身黄金斗气闪烁,一手握着幻晶龙枪,直指苍天,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驾式!
卷七侏儒天咒12天咒之劫
歹命啊!张崇弛心里血泪俱下,要对付超越禁咒的力量,就算是深蓝宝石大陵五大天骑士全部上阵,也不敢打保票能全身而退,如今……拼了!眼中神色一定,心神微沉,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幻作两道蓝火光华,如绸带般绕身飞扬,眉心那点尚未成灵的一线圣光透出,在头部划出一个洁白的光圈,使他看起来就如同一尊从天而降的神。
退出去的张道陵也没急着找地方躲避,而是远远地望着张崇弛,脸色沉重,双拳紧握,手指都差点掐到肉中了,眼中的担忧之色浓得怎么也化不开,全然没有一点刚才与张崇弛谈笑风生的轻松:“儿子!不是老爸心狠,焦赣可是救过你妈的人,如今他身临天咒之劫,我张家绝不能坐视,可惜我与你妈现在如同废人,无法出手,只能靠你了!儿子!老爸相信你能渡过此难!”
乌云一合,雷电成形,不是直直地轰落,也不是像闪电那样走“之”字形,而是形成一团赤红色的火球,向焦赣头顶遥遥坠下。
“我先来!”张巡手中枪诀一领,抖出层层枪花,又迅速合成一团金色的圆球,仰着赤红火球飞腾而上。巨龙与火球一接,正觉得天地间一声巨响,无数的亮光充斥着整个御花园。
张崇弛的双眼根本不怕什么亮光,直接看到张巡口中喷出一小口鲜血,身子一翻,落在御花园靠东的一座假山上,以枪支着身子,双眼光华大作,盯着天上的乌云。刚才的那团火球早已无影无踪,想来已被他击破粉碎掉了!
这时,天上的乌云一缩,只剩下原先的一半,但厚度却更加凝重,又一团炽白的火球从云中脱落,沿着原来的路线朝焦赣而来。
“这个交给我!”张崇弛身子一翻,背上生出两只三米多长的风翼,拍了上去,手中早已蓄势以待的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直接向炽白火球拍了过去。
这回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似乎商量好了,谁也没有和炽白火球直接接触,而是召来一团一团的水火元素,化成漫天的雾气,托着炽白光球。
“老大,你想杀人啊!拿我跟三昧真火直接拍炽雷球!”天一水华满腔劳骚找张崇弛算账来了!
张崇弛心神微动:“难道你和三昧真火两大元素之灵连一只炽雷球也搞不定?”
请将不如激将,天一水华气得暴跳如雷:“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两大元素之灵要是发挥出全部威力,连雷神都要退避三舍,何况炽雷球?什么鬼屁雷元素,只是拿地风两种元素逼疯了一群火元素而已!光我天一水华出手就够了!”
“别而已了!你们吹吹牛,炽雷球就会自杀了不成?”张崇弛见炽雷球不但没有自杀,反而在吸收着水火两种元素,越变越大,不由担心地说:“如果抗不住,先打个招呼,要是被那玩意儿轰中了,估计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禁咒啊!”还三昧真火直奔主题:“老大,你不以禁咒驭动天地威力,只凭我和天一水华,不是点蜡烛烧洗澡水——火力不够吗?”
早说!张崇弛将心神全部敛入元素轮回之中,完全忘却了身外的一切,原先在水神宫殿中见过的金色文字一个一个从元素轮回中浮了出来,一段合适的禁咒自然而然地在他口中吐出:“万涓细水,汇流成河。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浩浩渺渺,山高水长,容容博博,风平雷藏。定!”
元素轮回的蓝色区块爆发出一阵蓝光,天地间的水元素如寒鸦赴水,疯狂地向张崇弛聚集过来,天一水华欢呼一声,化为一团蓝雾弥漫而出,领着水元素在空中形成足以将整个智宁皇宫完全淹没的大水球。幸好,水球不是向下,而是向上,只微闻“嗤”地一声,已变得水桶大小的炽雷球被一吞而没。
“老大!快将水球送上天空消解掉,万一炸开的话,整个智城肯定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有一点希望了!”三昧真火及时提醒正在喘息的张崇弛。
这还不算完?张崇弛一面感应着天一水华,另一面叹着气,虚弱地放出个导师咒“魔焰冲天”,在三昧真火的大力帮助之下,总算将大水球送至遥远的高空,轰然一散时,整个智城也被淹在一片狂雨之中,幸好,这雨下得很算均匀,平均积水五十多厘米,还不至于淹死身高平均只有一米三十的侏儒们。
已经耗尽全身力量的张崇弛趴在地上,跟热天的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喘了几口,赫然发现,那暴雨一滴也没下到御花园中,倒是笼在其上的乌云现在缩得只有草席大小,但其中白得几乎没有什么色彩的雷球已然孕育成形!
“烈雷球!老大,快用禁咒啊!”天一水华的语气中透出一点紧张之色:“否则大家都完蛋!”
张崇弛苦笑说:“我要是还能用禁咒,就不会你摧了!”
“我来吧”张巡温热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感觉一阵心安。虽然明知道张巡的力量不会超过自己,但从小到大,有这么大帅出马,自己好像都很安心!
张巡手中幻晶龙枪一振,浑身的黄金斗气不仅没有散发,反而全然内敛到体内,身形足足涨大了圈,在侏儒族比例较小的建筑面前,更显得顶天立地。
“来吧!”幻晶龙枪也像是知道要迎接现在他几乎无法战胜的烈雷球,浑身变得通红晶莹。一阵嗡鸣声中,张巡身子微伏,然后立即弹出,人枪合一,化为一条金色的巨龙,鳞爪飞扬,向烈雷球扑去。
烈雷球“嗤啦”一声,被张巡的枪气毫无阻碍般穿了过去。张巡还没来得及兴奋,突然心底一虚,急忙回头,只见烈雷球已往御花园中飞快落下。他的进攻不仅没有减弱烈雷球,反而使它的速度更快。想回身去球,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烈雷球就要落下时,地上冒起层层绿光。烈雷球一触及绿光,就如冰球放在了火炉上,绵绵地化了开来,变成紫蓝色的液体,如水银泻地,流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对烈雷球的雷声大雨点小,两人全都不解地望着地上。在离张崇弛脚下的不远处,躺着一块深绿色玉球,刚才的绿色正是玉球所发出,烈雷球所化的液体也是被玉球所吸收。在吸取了烈雷球后,玉球的表面上出现了缕缕蓝紫色的花纹,神秘而又美丽!
“这是怎么回事?”张崇弛望着张巡!
张巡飞回到他面前,弯腰捡起那颗玉球说:“这是天神山脉中的神龙大人送给我的东西,平时我把它放在衣甲之内,刚才黄金斗气内敛,强化身体时涨破衣甲掉了出来。幸好有它,我们才能渡过这一难!”
玉球像是有感觉似地亮了一亮,也恢复了平静,张巡看来看去,看不出什么明堂来,只好又把它收入衣甲内侧的贮物囊里。
这时,天上的乌云已全然散去,落下一片七色的光芒,笼在焦赣身上。光芒很快又渐渐淡去,焦赣已经回过神来,向张崇弛跪了下去,行三拜九叩的拜师礼节:“弟子焦赣,拜见师尊!”
“焦老大,你该不会是让什么天咒之劫给吓傻了吧!”张崇弛忙扶起焦赣说:“我是张崇弛啊,至多是你师弟,当然,你非要叫师兄我也不反对!”
焦赣站起身来,哈哈一笑:“心尊吾师,又何必拘泥称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本来以为《易经》讲的是一个易字,没想到在易字背后,还藏着个不易!没错,万事万物皆易,惟独易之本身不易。具体事物皆易,抽象法则不易!直到今天,我才算是真正明白了《易经》。想想昨天的沾沾自喜,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
“恭喜焦老大!”张崇弛诚挚地祝福,但他更关心另一件事:“刚才的天咒之劫一点效果也没有吗?”
焦赣满脸的兴奋之色说:“那就让你看看!”他心神微敛,又倏然放开。整个人身上传出一阵如玉珠撞击般的声响,时骤时慢,时轻时重,大约两刻钟后,他的身子慢慢开始长大,一直长到一米七左右才停了下来,脸部也从刚才稚气无比的娃娃脸化为浓重厚实,甚至风采有几分像张道陵的五十上下模样,他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说:“幸好,这衣服是由能伸缩十倍的天弹丝所制,否则就出大丑了!”
“天……天咒?焦老大的天咒算是解开了?”张崇弛不确定地指着焦赣。
张道陵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好儿子!问傻问题了是不是?连天咒之劫都渡过了,身上的天咒自然就解除了!”
“原来悟出《易经》,居然就能解开天咒!”就连焦赣自己都觉得难以想像,侏儒族千万年来苦苦追求的目标就这么简单?
张道陵摇摇头说:“那有你想像地那么简单?侏儒族自古以来能悟出万事皆易之理的,大约有百人,这其中有十来位在最巅峰的时期突然暴亡,连尸首都没留下。依你的情况看来,他们定然都是在突然悟出易之不易的瞬间,遭劫身亡!能真正凭着参悟《易经》,解开天咒的,你是唯一的一个。”
“这全是崇弛师兄和巡师兄的功劳!”焦赣现在想起起,倒是有点后怕,抹了一把冷汗说:“没有他们,我也一定步遭劫身亡的前程了!
“儿子!儿子!刚才园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又打雷又下雨的!该不会是老妈摆平了摩候罗迦和紧那罗两族,感动得老天落泪庆祝吧!”摩候飞燕从园外急急进来,见张道陵父子安然无恙,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口开起玩笑来了!
卷七侏儒天咒13美食神偶
摩候飞燕一手扬着一枚乌黑的金牌,左手金牌上铸着一尊飘渺的神像,手中抱琴,正向天际飞去,右手金牌上铸着一条正翩然起舞的巨蟒,正是紧那罗族和摩候罗迦族的族长令!她献宝似地送到张崇弛面前说:“儿子!老妈利害吧!只要你有老妈的一半遗传,对付那剩下的三大家族还不是手到擒来?”
张崇弛苦笑说:“老妈,你只对付了两个,我要对付六个,起码要比你利害三倍,而不是一半!”
“恭喜师母旗开得胜!”焦赣恭恭敬敬地向摩候飞燕一躬到底。
“你是谁啊?”摩候飞燕吓了一跳,目光绕着焦赣的身子转来转去,看得焦赣心底直发毛时,她才惊叫一声:“你……你是焦赣?你解除了天咒?刚才满园子的风云变色就是你弄出来的?快说,这天咒怎么解法?让八大家族解了相公的八部寄生咒,我们一家三口回小山村过活去!怎么?你不愿意?你该不会想让我儿子去挑战那六个变态家族吧?”
就算是焦赣悟出了《易经》的易和不易,也不禁被摩候飞燕变化极快的心思给弄得晕头转向,期期地说:“其实弟子也不知道天咒解法,只是刚才受崇弛师兄指点,悟出易之不易的至理,结果引来天咒之劫。若不是崇弛师兄出手相助,早就灰飞烟灭了,更谈不上解什么天咒!”
“哇!连天咒之劫都出来了!”摩候飞燕马上反映过来:“这么说来,你才是我侏儒国第一个解开天咒的人,这皇帝该是你当才是!”
焦赣脸上露出轻松地笑容:“我当皇帝当然没问题,只是……凭我的水准,恐怕没办法击败八大家族,收回其族长令,命令他们无条件做任何事!”
“那……还是我当吧!”摩候飞燕神色黯然地叹了一口气:“儿子!别让老妈失望!”
“放心吧!”张崇弛靠了上来,扶着摩候飞燕,一颗丹药送入了她的口中说:“老妈,这可是我在天神山脉从药医圣孙思邈那里敲来的养颜补心丹,专治心力衰竭,用神过度,你好好歇一会儿吧!”
摩候飞燕虚弱地往他身上一靠,强笑着说:“没想到还是让你这小神医给看出来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歇歇就好!没想到还能骗到一颗药医圣的养颜补心丹,真是赚了!”
“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张道陵微笑着从张崇弛的手中接过摩候飞燕,又将一只玉瓶塞入他手中,正是张崇弛离开张家村时留下的两颗灵犀丹中的一颗:“你现在可以去考虑挑战剩下六大家族的事,有什么难处找焦赣好了!”
“孩儿明白!”看着张道陵扶着摩候飞燕进入钦安殿,张崇弛的脸色变得一片铁青,恨恨地说:“好!六大家族!咱就试试吧!”
焦赣说:“崇弛师兄想从哪一家开始挑战?需要什么样的资料尽管说,我焦某论上阵相搏不行,可论提供些背景资料,家族秘辛的,绝对是智宁国第一人!”
张崇弛冷冷地说:“天族!我的第一个挑战对象就是天族!好一个天一刀,见了我还跟没事一样,让我出手治好了他的陈年积寒,却不想早在一个月前就给我老爸下了八部寄生咒!这口气我要是能忍得下来,我就是圣人!”
显然他不是,或者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不是圣人,所以第一个目标就是天族!对于沉缅于某一个专业领域的绝顶高手来说,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在专业上败给一个初入行的毛头小子!
焦赣略略一愣,张崇弛是学医的,现在去挑战专攻厨艺的天族,这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色,又看了一会儿周围,最后目光落在张崇弛身上,眼中一片讶然:“恕我才疏学浅,居然看不出崇弛师兄的挑战结果!”
张崇弛听说过,懂《易经》的人占算未来的能力甚至在占星世家之上,但就连焦赣都说自己无法预测,那就是说明自己挑战天族也不见得必败,不由地信心大增:“还请焦老哥详细地告诉我挑战天族的程序。”
“首先是资格!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身为智宁国即将登基的皇帝嫡子,只要正式发出夺权挑战书,天族族长必须迎战,胜则可保住天族自行其是的权力,负则交出族长令,表示一切服从皇帝命令。一旦挑战失败,只有百年之后,才能再次发起挑战?”焦赣不得不提醒他小心行事。
“在送达夺权挑战书的三日之内,挑战者与天族族长进入御食府最中央的结界百味园,进行比赛。”
“有没有什么主题?裁判是什么人?”张崇弛既然已定下心来要挑战,整个人出奇地冷静下来,一下子抓到了问题的关键:“能做弊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你放心!”焦赣笑着说:“百味园结界是建筑李家的得意之作,只有持天族族长令和皇宫中所藏的圣旨令才能进去。也就是说,在比试时,只有挑战者和天族族长在,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可以动手脚。至于裁判和主题,你更可以放心,都是由美食神偶出题并裁决,绝对不会偏私。”
“美食神偶?那是什么东西?”
“美食神偶说来就话长了,当年智儒们挑战诸神,找谁当裁判都不放心,结果双方共同合作,制造出一批神偶,美食神偶就是其中一具。它的模样和生理机能跟人一模一样,但没有灵魂,也没有七情六欲,只能机械地就美食做出裁决!当年天族赢了厨神易牙后,这具美食神偶也留在了天族。每隔五年,天族都要进行一次厨艺比试,最后三甲的确定就是由美食神偶裁定,从无一次出错,更没有一人不服!”
张巡不由地也跟着发愁:“公正是公正!可惜,这样一来,谁能玩得过天族千万年来所修的绝顶厨艺啊!”
张崇弛若有所思地说:“那具美食神偶几千万年来,难道都不会损坏?”
焦赣从来没听人提过这个问题,连忙说:“你等等!”然后风一样地去了,不出半盏茶工夫,又风一样地回来了:“我查了一下。当初诸神在制造美食神偶时,的确没有给它设定老死机能,所以千万年来,美食天偶一直没死,不过据说越来越衰弱,近千年来,对于美食的优劣,都只做出裁定,没有再进行长篇点评了。”
“如果一方不承认美食神偶的裁决呢?”
这回,焦赣早有准备:“美食神偶一作出裁决,其结果和相关点评就会同时在御食府上下公布,并送达至皇宫午门的告示榜中,任谁也无法隐瞒和反对。”
张崇弛自信满满地说:“为!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去挑战天族!”
“等等!”张巡拉住了张崇弛说:“阿弛,你会做菜吗?”
张崇弛哈哈一笑:“以前在家,老妈想偷懒时就让我下厨,炒个青菜,炖点排骨汤什么的,我还是胜任的!”
焦赣连嘴都合不上了:“你就凭着乡下炒青菜,炖排骨汤去挑战天族?”
“有何不可?”张崇弛全然不理焦赣和张巡的额头冷汗:“去帮我准备夺权挑战书!”
“这个倒不用准备!”焦赣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金红色的贴子,打了开来,手指在空中划动,很快凝出紫色的“天族”、“张崇弛”五个烟状字。烟字往贴上一落,一合,再打开时,贴子中多了几行字:“夺权挑战书,皇长子张崇弛挑战天族!”
“这你都准备好了?”张崇弛不可思议地看着焦赣。
焦赣呵呵一笑:“这玩意儿不用《易经》推算,只要有点常识就该准备几张,以供皇帝陛下和嫡子用。”还有呢!他又出身上掏出一块金灿灿,三指宽,五指高,上面雕着一座小城模样的令牌说:“就连圣旨令我也带着呢!”
张崇弛真怀疑焦赣这家伙其实早已推算得一清二楚,只是有时在这里装糊涂而已。他将金红色贴子递到张巡面前:“巡哥!这事要麻烦你一趟,让天一刀等着,我半个小时内必到天族御食府,马上开始挑战。”
天族的速度也不慢,半个小时后,当张崇弛和焦赣到达御食府时,整个御食府几百号人都已并排站在门内,天一刀身着盛装,对着张崇弛拜了下去:“臣天族族长天一刀,拜见太子殿下!”
“天族长说这话还早了点吧!”张崇弛面对这种老奸巨滑之辈,可一点儿礼貌也没有,直接了当地说:“干脆点,我们还是比厨艺吧!比完了,我还有五个家族要去呢!”
比厨艺?天一刀嘴角挂起了一缕轻蔑的微笑,当初进府时,连四季迎宾都能将他吓呆住,现在居然跟我来挑战厨艺,简直是不知死活:“不知太子殿下打算怎么个比法?”
张崇弛凑到他面前说:“简单,全用百味园中现有的东西,由美食神偶出题、判断胜负!天族长有意见吗?”
当然没意见!这本来就是规矩!刚才只是想玩你一下而已!天一刀阴阴地一笑说:“那么请太子殿下随我进百味园。不过,赛场无父子,到了场上,臣就不敢留手了!”
“尽管出手吧!”张崇弛轻声说:“居然想占我便宜?到时候,就别怪我客气,不跟你玩什么虎毒不食子的游戏了!”
卷七侏儒天咒14百鸟朝凤
两人来到百味园结界前,一位身着五彩衣袍,朗神如玉,却带着无限憔悴模样的人已等在那里了,见两人到来,生硬地问:“决斗双方?”
“天族族长天一刀!”
看来它就是美食神偶了,虽说没有七情六欲,可挑战人员对裁判不敢太怠慢,张崇弛拱手说:“挑战者张崇弛!”
“随我入园!”美食神偶昂然入园,它不过是一具无生命的偶像,自然不受百味园结界限制,直接进入百味园的中央大殿百味殿。
张崇弛和天一刀对视一眼,分别向园内走去。在接近结界时,他们身上所佩的族长令和圣旨令分别放出一道青光、一道黄光,升在两人头顶,让他们顺利地进入百味殿。
百味殿是天族最神圣的地方,只有族长和族长指定之人,才能身佩族长令进入百味殿修行。在百味殿两侧,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和调料。深蓝宝石大陆能吃的东西,除了那些太过珍贵,根本就是传说中的食品之外,其余的东西应有尽有。就连碧海银蛟肉、大地之熊掌这样的东西也有几件,杂陈在大殿南边的珍味室里。这些东西受到特殊结界和魔法阵的保护,能千万年不变质,让人想见当年天族人才辈出,胜过厨神易牙的盛况。
天一刀低头片刻,像是缅怀先辈的丰功伟绩,然后抬起头来,对美食神偶恭敬地说:“请前辈出题!”
“准备好了吗?”美食神偶呆着的目光转向正东张西望的张崇弛说。
张崇弛收回无比惊异的目光,点了点头,示意已准备完毕。
美食神偶目中光芒一收,就像是一座陈年木偶,看不出一点能动的痕迹,平板的声音在它腹中响起:“第一局为热菜一道,主题为百鸟朝凤;第二局为冷菜一道,主题为金碧辉煌,第三局为饮料一杯,主题为涤剑问情。三局两胜!所用材料以百味殿中现有材料为限,如发现使用外带材料,视为自动认输!时间两小时,超过时间,未完成三局者视为自动认输!明白了吗?”
“明白!”天一刀和张崇弛都精神抖擞,向美食神偶一抱拳,各自身形闪到,分别找自己需要的食材和调料。
天一刀很快凭着他对食材的熟悉,找齐了原料,就地开始了。刀是魔法风刀、冰刀、火刀,甚至于精灵器、矮人器;火是随手召来的魔法之火,或者火系晶石按一定的魔法阵帮助引发的各式火焰;其余的锅、碗、瓢、盘每样在百味殿中都有至少百种可供选择的材料,看得人眼花缭乱,天一刀却得心应手,什么的食材用什么样的器具,谁先谁后,分得清清楚楚,一切一炒一拼一排,交代得条理分明,使整个烹饪过程宛如一曲舞蹈,而他整个人就已融化在舞蹈之中,成了艺术的精灵。
张崇弛却东翻西找,时不时地还抽空赞叹了一声天一刀的绝世厨艺,足足过了大约一小时,他才开始自己的烹饪工作。很普通平凡的方法,架灶、备料、起火、下锅、装盘,那手法、那眼神跟天一刀简直是一个仙子,一个蛤蟆。但他的速度就是快,一阵锅响盘响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就举起手来,大喊一声:“我完成了!”
美食神偶左手应声拍出,手心中缀着的一个魔法阵一亮,将张崇弛完成的一杯饮料、一道热菜、一道冷盘封印在微型的静止时空中,防止因时间流逝,造成菜色改变和香味流失。
天一刀心头一颤,又马上收敛心神,埋头苦干,很快在他面前也出现了一杯饮料、一道热菜和一道冷盘,接着举手示意他也完成了。美食神偶依样封印了三样菜品后,淡淡地:“你们两人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用的都是百味殿中食材,无人提前出局。”
“请前辈品鉴!”天一刀自信满满地向美食神偶说。
美食神偶右手食指一弹,天一刀的第一道热菜就解封而出,那是一只直径大约半米的白色青花瓷盘之上,一只七彩凤鸟正振翅飞翔。围在凤鸟边上,雕成云状的白色材料上不断地喷出淡淡的烟雾,更托得凤鸟穿云过雾,栩栩如生。在凤鸟的左、右和下方,有各式各样的禽鸟,或飞、或跃、或立、或歌唱、或倦然、或若有所思,大大小小一百只,只只神色各异,又都妙趣天上,还有两大三小,大的如蝴蝶,小的如蜜蜂般彩雀满盘飞来飞去,跳跃鸣叫。
就连张崇弛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天族长这菜的外形可谓是美绝天下!”
“相诘!”美食神偶从不多说一个字!
“相诘?诘什么?”张崇弛满脸的迷惑。
天一刀哈哈一笑:“这是厨师比试试吃前的一个重要程序。你可以问我这道菜的作法、所用食材,以及与主题的契合程度。如果文不对题,那么根本不必劳烦前辈评判,直接出局了!”
张崇弛耸耸肩说:“这有什么可以问的,这道菜,除了瞎子,谁都看得出来,就是百鸟朝凤!至于,怎么作法,用了什么食材,你就是说出来我也不一定懂,还诘什么?可以请前辈评判了!”
美食神偶见张崇弛没意见,将从它的座前拿起一双筷子,分别夹了凤鸟、云、彩雀和下面的仙鹤、锦鸡各一口,吃完后,神色淡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简单地说:“天一刀第一道热菜试吃完毕,下面是张崇弛的菜!”
封印一打开,天一刀差点没噎死!这是什么百鸟朝凤?根本是一碗清水,里面煮着五根黄绿不均的菜心,别说凤,就是跟鸟都扯不上关系!
“你做的是什么?开水白菜?”在美食神偶相诘的命令下达之后,天一刀忍不住跳到张崇弛的面前,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子问!跟这种没有一点厨师修养的家伙斗菜,简直是对自己的污辱,若不是他可能成为智宁国太子,早就将他一刀两断了!
张崇弛悠然地说:“百鸟朝凤!”
“凤呢?”
“朝阳凤凰乃光系王兽,岂是常人所能见到?这百味殿中虽然连金兽上级身上所取的食材都有,但独独缺了各元素本源的王兽身上材料。所以,凤只存在于虚无飘渺间,而不是像死鸡一样躺在某些人的菜盘中!”张崇弛理直气壮,说得头头是道。
天一刀忍了忍,话题一换:“那么鸟呢?这百味殿中共有可用禽类一百二十一种,你该不会也一只也用不上吧?”
张崇弛说:“鸟要是还留在盘里,还叫什么朝凤?它们当然全部追随那云雾中的凤凰去了!”
天一刀鼻子的快气歪了,他很怀疑是不是在跟专修诡辩的阿修罗族人在比试诡辩术!一时找不到话,只好朝美食神偶一拱手说:“我无话可说,请前辈裁决!”
美食神偶用清水漱了漱口,夹起那根说黄不黄,说绿不绿的白菜心,放在嘴巴里嚼得格格作响,显然是没熟透。在吃完那根菜心后,他似乎愣了愣,又夹起一根,前后速度一致,不紧不慢地嚼下肚。一口一根,共吃了五根,又用汤勺乘了一勺汤,喝完后,就闭上双眼,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它居然没有直接斥退张崇弛的作品,这下天一刀有点紧张起来了,莫非张崇弛的作品中藏有他不知道的奥妙?大智若拙,大工若朴,我还真不信张崇弛已到了传说中连厨神都未必能达到的至高境界?
正在他患得患失之间,美食神偶睁开双眼,淡淡地说:“我无法评判,第一局算和局如何?”
“无法评判?为什么?”天一刀跳了起来,连智儒跟厨神斗菜都是美食神偶评判的,现在它居然说无法评判?
美食神偶面无表情地说:“评判一道菜,无法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法。天一刀以百禽胸脯肉,分用炸、煎、蒸、煮、炖、烤、煸、烧、爆八法拼成这百鸟朝凤,异香扑鼻,使每一口都有不同滋味,相生相衍,共计一百零八种味道,又契合主题,足以征服我的眼鼻舌。张崇弛以最简单的食材,在白开水中加入一点盐巴,烫几根菜心完成这道菜,本来必败无疑,但他的解释相当贴切,征服我耳,在我品完他的菜后,肉身又自动产生一种振奋感,同时带来意上的愉悦,因此在耳身意三个方面,胜过天一刀。六法判菜,双方各占三样,故无法判断谁是胜出者,只好建议第一局平局。”
“平局就平局!”天一刀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我就不信还一道冷盘你还能取巧不成!
“这次该张崇弛先来!”美食神偶右手一弹,张崇弛的冷盘出现在大家面前。这回,他的冷盘用了一只中等深浅的银盘,中央是一整块金黄|色的凝胶,上面浇了一层碧绿的汁水,整盘菜还透出丝丝的冷意,倒也符合“金碧辉煌”主题。
既然在主题上没有争议,天一刀顺理成章地指着他的作品问:“这是用什么东西作的?该不会也是白开水加点染料,然后用冰系魔法冻成的吧!”
张崇弛平静地回答说:“其实也很简单,中央的凝胶状是我用黄金草熬汁,加入一点金蜂之蜜所冻成的胶冻,上面浇的是鲜榨弥猴桃汁!”
天一刀没料到张崇弛的回答如此绝,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说:“黄金草冻不过是乡下解暑小吃,也配进入百味殿斗菜?就算加入金蜂之蜜,提升了一个档次,也照样上不了台盘!还浇鲜榨弥猴桃汁,将直接榨出来的粗糙货色用于斗菜,还要我们厨师干什么?”
卷七侏儒天咒15涤剑问情
“如果就凭你能判断我的菜不行,要裁判干什么?”张崇弛对天一刀可谓是步步紧逼,稍稍那抓住一点话柄,就毫不客气地狂批他!
“请前辈试吃!”虽然知道美食神偶没有任何七情六欲,但万一来个泥人也有三份土性,不就对自己不利了吗?反正这一局应该是胜定了,一平一胜,剩下的那局,无论结果如何,张崇弛都休想从他身上拿走族长令。
美食神偶从盘中不同的五个方位,各勺一勺黄金草冻,和着弥猴桃汁送入口中,叭嗒两声后,右手一扬,解开了天一刀作品的封印。
在封印解开时,天一刀手指一弹,他的作品顿时金光大作,照耀着整个百味殿,在金光中甚至传出阵阵银铃之声和飘渺的和声。金光略敛之后,可以看清他选用的就是一只浅绿色的玉盘,上面是一朵金色的牡丹花,在浅绿的盘色和深绿的叶色衬托下,似乎凸浮于半空之中,花瓣凝露,清香扑鼻。
天一刀不等张崇弛相诘,就开始介绍起他的得意之作来:“我这盘金碧煌共用了七十二种食材,牡丹之叶选用了洁米、莲子、薏米等八种米粮,渗入尤鱼、鲳鱼、带鱼、三文鱼等十二种鱼肉精华,经魔火魔冰,九熟九冻,再加入经秘法提炼的绿辉石粉,才能达到形如真叶而发光,味似诸鱼而多变的境界。那朵牡丹花,我用了牛肉、羊肉、麂肉、兔肉等一十八种兽肉捶脯,然后用将陈制百年的鱼翅沾上金蚕粉,在肉脯上绣出立体的牡丹花形。在肉脯下,用含有四系魔法元素的珍珠组成魔法阵,在光元素的刺激下,发出和声、铃声。”
真亏你想得出!更亏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精妙的作品。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太过卑劣,让张崇弛不得不出手,说不定张崇弛就已甘拜下风,收拾走人了!
美食神偶又是老规矩,在花、叶、脯等处分别夹了五筷,吃完后,闭上双眼,细细回味两人的作品。半晌,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在它的原本毫无表情的眼睛里居然露出一点讶然:“很对不起!你们两人的第二局仍无法评判,只能算和局。”
“和局?!”天一刀跳了起来,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了?怎么老是无法评判!
美食神偶冷然说:“不错!张崇弛的菜胜在舌身意,你的菜胜在眼耳鼻,结果自然是无法评判,归入和局。”
“什么?以舌尝味,难道那黄金草冻的味道还在我的鱼肉牡丹之上?”天一刀不服气地直嚷嚷。
美食神偶破天荒地再次进行点评:“论味道的搭配、转换、对口中味蕾的全方位刺激,你的作品的确远胜于他。但你别忘了,在第一道热菜中,你已使用了这种味道幻变手法,这样一来,不仅前后重复,而且还让人觉得杂乱,产生审美疲劳。张崇弛的作品不同,味道只是单一的酸甜,让人有种醇和的感觉,同时,他在黄金草冻的四周用了很多极细微的碎冰晶,入口清凉舒爽,完全不同于热菜的那种咸香,更能体现冷盘的特色。故论舌感,张崇弛胜出!”
美食神偶以眼耳鼻舌身意来判断菜品优劣,其中眼观菜形、菜色;耳听声音和主题理论;鼻嗅其香;舌尝其味;身则体会食物对身体的作用;意则综合前面五种体验形成的主观感觉。
从刚才的两道菜来看,论造型香味,天一刀绝对远胜于张崇弛,但在身意两方面,张崇弛的优势又牢不可破。这让天一刀心中暗暗吃惊,莫非张崇弛真的掌握了某种厨师秘技,才能如此牢牢把握住身意两方面的优势?可身意这两者,又是很虚无飘渺的东西,有点无法言说的感觉,莫非这美食神偶在关键时刻过期报废了?
“和局就和局吧!”张崇弛倒是欣然接受,说:“别忘了还有第三局!”
“没错!我不信第三局还是平局!”天一刀想起自己的那杯饮料,顿时振作精神,对美食神偶说:“前辈,我想我们的第三局作品同时亮相,不知可不可以!”
美食神偶略一考虑:“不涉及大规则的不公问题,可以通融!”说着,右手连弹两指,将两人的作品解封出来!
巧了!这回两人倒不谋而合,都是采用了一只圆形水晶杯,杯中盛放着一杯玫瑰色的饮料。不同的是,天一刀的作品颜色澄亮,毫无沉淀渣滓。张崇弛的作品中,可以看到其中浮着的玫瑰花、绿色叶片和野生菊米。
“相诘!”
不用对方提问,就外形也看不出分辨来,干脆双方都自报家门。天一刀抢先一步,说:“我这杯涤剑问情是由水胆玛瑙内蕴的万年空青液,调和雪梨、冰桃、玉枣、霜藕、血李、林檎、幻瓜和梦梅八种果汁。以暗香天火阵为炉,使八果空青液不断蒸发,其最精华部分便在暗香天火阵上方的冰魄寒玉上凝成露滴。将风系飞翔石泡在收集到的露滴之中,以水系魔法摧化,将无色的露滴染成玫瑰粉色时,以天蚕丝网滤去石渣,就得到这杯绝妙好饮。刚入口时,浓如烈酒利剑,直刺心扉,但在瞬间转为悠长绵远的回味,甜酸浓淡变幻莫定,让人如入梦里诗间,正符合“涤剑问情”主题。”
别说喝了,这样的饮料就是听听也让人佩服得一塌糊涂,张崇弛搔搔头说:“我的饮料没那么复杂,就是以高山玫瑰、原生小种苦丁茶、薄荷叶、甜菊叶和野生菊米冲泡而成!”
“冲泡?”天一刀追问了一句:“用什么水?什么火?何时冲泡,是下泡法、中泡法还是上泡法?”
不就是冲泡一杯茶吗?有那么复杂吗?张崇弛不可思议地看着天一刀说:“打点山泉水,煮开了,冲下去不就行了?”
天一刀哈哈大笑:“只有用净水咒凝出的至纯之水,以三昧真火煮沸,采用上泡法,才能得到最美的冲泡茶汤。你连这都不懂,还怎么跟我斗?”
双方的作品既然都没有发出声音,想要取得“耳”这项胜利,必须在相诘中树立优势,张崇弛根本不理会天一刀的嘲笑,向美食神偶解释起自己的饮料来了:“这五种原料之中,高山玫瑰、薄荷叶和甜菊叶最易冲泡,故第一次冲泡,整个茶汤呈玫瑰色,汤味以香、甜和清凉的感觉为主,又暗带淡淡苦涩,正是初恋之情;第二次冲泡,其汤色已淡,微泛黄绿,以苦丁茶和菊米为主,方入口,似乎略带苦涩,但一回味,却清甜绵长,正如中年之情;第三次冲泡,汤色已如清泉,只有细细品来,才能发觉其中悠远的香甜和清爽,正如老年之情。”
天一刀听张崇弛说得头头是道,尤其是三泡三变,每一泡都有一种蕴意,显然远胜自己的作品,在“耳”方面略胜一筹,心中一急,又眼前一亮:“你说了老半天,说的全是问情,那么涤剑这两字又你如何体现?”
张崇弛早在这里等着了:“这就要从这茶汤的功效说起,高山玫瑰功能排毒养颜、开窍化淤、清暑解烦;薄荷叶发汗祛风,消解油脂;苦丁茶清目消炎,减低血脂;甜菊叶有甜无热,排水消肿;野生菊米更是散风祛热、平肝明目、消疔除痔、益寿延年。如今的人,在饮食上,偏于精细,却造成营养流失、肥胖血热,再加上平时习惯算计他人,以利己害人为己任,难免心理压力过重,烦躁失眠,百病缠身。如同宝剑,杀人过多,难免杀气血污太重,总有一天,会剑蚀人亡,而此茶消压排毒,清理身心,正如同冰河涤剑,寒光自出。”
张崇弛连消带打,不仅把自己作品的涤剑主题说得清清楚楚,更是借机讽刺了天一刀一把。可是他说的在理,让天一刀是有火发不出来。
不过,天一刀也不是什么笨角色,在张崇弛一番解说后,心头突然灵光一现,喃喃自语:“身心同治?身心同治?莫非……”
当他疑惑的目光投向张崇弛时,张崇弛微微点头,露出一抹你应该会明白的微笑!
是了!身心同治!难怪张崇弛能牢牢地把握住身意两个方面的优势,原来我一直以来只注意了菜的色香味型声,却忘了菜最初就是给人吃,是用来填肚子,补充生命所需的原料的!天哪!这千百年来,天族对厨艺的追求居然已走上了歧路!
他鼓起勇气似地向张崇弛拜了一拜说:“还请张神医指点!”
张崇弛这回倒没有对他不客气,而是和气地说:“其实很简单,我了解到美食神偶虽无老死之虞,但身体却日渐衰弱,每况愈下,就在思考其中的奥妙。最后发现,天族斗菜时,供应美食神偶所吃的菜,无不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每一道菜都要经过数十道乃至数百道工序,从无原始之味。我就猜想,你们在加工过程中,使食材中所含的大部分人体必须营养流失掉。美食神偶虽不会老死,但吃了千万年这种菜,又没有其他方面的营养补充,早已百病缠身,才会衰弱如此。所以,我所用的菜尽量保持最原始的风味和营养,补充它体内渴求了万年的营养,自然把握住身意两大优势!”
卷七侏儒天咒16药食同源
天一刀愣了半晌,才仰天长叹,神色黯淡地说:“我天族自诩穷尽厨艺之道,想不到,却不如一个只会粗浅作菜工夫的银针医生。”
“不服气吗?”张崇弛一点儿也没有报复得逞的快感,平静地说:“过于追求细节之完美,却忽视了事物的真正起源,必然导致方向性失误。厨艺讲究的是色香味形,如果再进一步,还加上器、声、境、人,但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厨艺的最终成果是要让人吃的,人吃东西除了满足口腹之欲外,更重要的是身体的需要。因此,不同的对象,必须用不同的菜。如果今天的裁判不是被你们天族折腾得只想弄点粗茶淡饭尝尝的美食神偶,而是别人的话,我绝对会输得一塌糊涂。”
天一刀对着张崇弛跪了下来:“请教如何判断不同的对像,如何下菜?”
张崇弛厄视他一眼,说:“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天一刀双手捧出族长令,喟然说:“此次斗菜,我自动认输!”
你不认输又能怎么样呢?耳身意三项我必胜,眼舌鼻我也不赖,就是让美食神偶裁决,也是我张崇弛赢。不过,既然你如此识趣,再对你太过苛责就不好意思了,毕竟今后老妈真要是当智宁国皇帝,还得八大家族的鼎力支持才对。
张崇弛接过族长令,扶起天一刀说:“说白了很简单,就是看对方的身体状况如何,再给他吃最适合调节健康的菜就行了。比如同样是淡水鱼,鲤鱼健脾利湿,适合孕妇;草鱼暖胃平肝,适合高血压患者;鲢鱼温中益气,适合久病体虚者;鳙鱼益筋骨,适合风湿头痛者;另外鲫鱼健脾利湿、青鱼养肝明目、武昌鱼调胃气和五脏、鲈鱼化痰止咳、刀鱼补气开胃、桂鱼补虚益脾等等,利用不同的搭配,可以让吃的人在享受美食的同时,增进健康才是厨艺的王道。”
说到这里,他扬了扬手中的族长令:“其实,学医的人经常会听到一句,药食同源,食品用得好,就是上佳的医药。不知一刀族长会不会后悔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交出族长令?”
天一刀站起身来,哈哈大笑:“朝闻道,夕死可矣!多谢太子殿下为我打开一条精进之路!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给五斗先生下了八部寄生咒,但我身上也背着这一族的责任,不得不尔!太子殿下更是小看了我侏儒族对智慧技艺的取求,如今,殿下能为我族揭开厨艺真谛,比起单纯地解开天咒更有意义。何况,我也是个明白人,就算太子殿下不告诉我这些东西,凭今天的比试结果,也该是你赢我输,愿赌服输,又后悔何来。”
说着,他回掌一拍自己的头顶,脸色变得赤红如火,口中格格地喘息了一阵中,从口中吐出一颗紫色的圆球,双手呈到张崇弛面前:“太子殿下,这是八部寄生咒的咒珠。要解开八部寄生咒,就必须集齐八颗咒珠,而且八族长均立有重誓,不得私相授受咒珠。但事到如今,为感谢殿下的恩德,我也顾不得了。只要将此咒珠让五斗先生服下,至少可保证五斗先生在轮回时,不受残缺的八部寄生咒约束。”
一颗管个屁用!让我老爸轮回时不受约束,难道还能为了解开八部寄生咒,让老爸去自杀?不过,既然天一刀盛意拳拳,表现出最大程度地服从,张崇弛也得应酬上几句才是,收起咒珠后,他客气地说:“多谢天族长,容崇弛今后再行回报。”
天一刀摇头说;“回报就不用了!只是关于药食同源方面,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心得?”
果然痴迷!张崇弛笑着说:“不仅食物可以当药用,很多药物都可以当成食材或调料来用,像枸杞、党参、首乌、当归、三七、桂皮、甘草、黄芪等等。如果能做出一种菜,将药物全都巧妙地融合其中,又滋味十足,让病人吃得心花怒放,到时天族功德无量啊!”
“这才是真正的药食同源,殊途同归!我想太子殿下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天一刀只觉得今天所学,要好好消化一下!
“那我在此替天下的病人谢过天族长了,他们有福了!”张崇弛向天一刀一拱手,又向美食神偶鞠了一躬:“我还有五族要去,先行告辞!”
在他大踏步走出百味园之后,天一刀也心满意足跟着出了百味园。百味殿中,只剩下美食神偶分别品尝了两杯涤剑问情后,漠无表情地说:“张崇弛胜!”没有七情六欲地它不可能知道,在今天之后,天族的厨艺中多了一项“药膳”分支。它只记得,此后天族给它的菜品发生了很大变化,正是这些不同的菜式,让它在十年后完全恢复了所有机能,可以在斗菜赛中,长篇累牍地对每一道菜的得失进行品评,进一步促进了天族厨艺的提升,迎来与厨神易牙斗菜后的一个巅峰。
张崇弛一回到皇宫御花园,摩候飞燕就等在门口了,有了孙思邈的养颜补心丹,她现在可是精神焕发,听到天族传至皇宫的讯息,说张崇弛挑战得胜,就第一个飞到门口等着了,一看到张崇弛回来,欢呼一声,说:“好儿子!你居然赢了天族!果然不愧是我儿子!”
“问题是凭你的厨艺……”随后出现的张道陵话说半句,摇了摇头!
他不说了,摩候飞燕可不依了:“相公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觉得我的厨艺不佳?”连相公这样的书面语言都叫出来了,张道陵哪还敢多说一个字?忙转向张崇弛:“儿子!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一天之内就拿下天族!”
“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张崇弛掏出八部寄生咒天族咒珠递给他说:“老爸快服下!”
张道陵也是识货之人,一过眼,就直接塞入口中,双目微闭,旋即张眼说:“果然是好儿子!好了!这下子我没有后顾之忧了,就算接下来挑战失败,我也可以选择自入轮回!”
摩候飞燕看得双眼发直:“儿子!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私相授受咒珠,可是要受重誓惩罚的,就摩候罗迦族我都搞不定,天一刀怎么会把它给你?你是不是给他下药了?”
张崇弛随口说:“当然下药了,不过不是下在他身上,而是给整个天族的厨艺下了药。对了,天一刀也曾说过,他曾立下重誓,不得私相授受咒珠,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誓言?”
给整个天族的厨艺下药,摩候飞燕听不懂,不过只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凭真本事得到咒珠,她就高兴了,见张崇弛问,就说:“私相授受咒珠者,生生世世,永不解除天咒!”
好厉害的誓言!好果断的天一刀!到这时,张崇弛也不禁为天一刀对厨艺的痴迷产生一点敬意!
“好了!挑战了一天,儿子也累了!”张道陵笑着说:“让儿子进殿休息吧!明天大家合计一下,看看挑战哪一族比较妥当!”
也好!一家三口回到钦安殿,正喝着茶,开始聊家常时,一名宫女从门外匆匆进来,向摩候飞燕禀报说:“禀报摩候大人!阿修罗族族长阿修曼陀求见!”
“阿修曼陀?他来干什么?”摩候飞燕奇怪地说:“那家伙可是八大家族中最古怪最孤僻的一个,无缘无故到这里来干什么?”
“老妈!想那么多,人会老的!既然来了,见见他不就知道他的目的了吗?”张崇弛难得见一向不用大脑的老妈也会有思考的时候,看来这阿修曼陀该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对啊!有儿子就是好!儿子,你跟我去见阿修曼陀!”摩候飞燕拉着张崇弛到了钦安殿外的一处凉亭里:“哼哼,给我老公下八部寄生咒的家伙,别想大殿里坐着舒服,就在凉亭里吹吹风就够了!”
阿修曼陀长得也怪,侏儒族的身高外貌到死也是停留在十二岁的模样,但阿修曼陀却意外地留有一束长须,满脸皱纹。如果不是确信他是侏儒族,还以为是个身材瘦小的老头呢!他驻着一根龙头拐杖,一步三晃地从园门外进来。
摩候飞燕偷偷地凑到张崇弛耳边说:“别以为那死老头已解开天咒,他不过是求主修化妆的夜叉族用手术的方式将脸皮拉得全是皱纹,然后植上胡须而已!”
张崇弛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以前只听说中原国一些豪门贵妇专程到智宁国,动刀子将脸上的皱纹给拉平,没想到还有人动刀子将脸拉皱的!
阿修曼陀进入凉亭,恭恭敬敬地向摩候飞燕行过拜见之礼后,指着张崇弛说:“这位,莫不就是五斗先生之子张崇弛神医?”
这称呼有问题!摩候飞燕雍然地笑了笑:“是我儿子!怎么?当不起太子殿下四个字?”
“哪里,哪里!”阿修曼陀忙笑着说:“皇帝陛下多虑了,早就听说太子殿下慈心圣书,又智慧如珠,言辞锋利,今日一见,果然见面更胜闻名!”
“阿修族长谬赞!说到言辞锋利如刀,谁又及得上阿修罗族!”反正还没向你正式挑战,先缓和一下气氛,听听你的来意再说!
阿修曼陀微笑着说:“强中自有强自手,谁又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今天阿修曼陀来,就是向太子殿下正式认输,奉上族长令!”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枚乌黑金牌递到张崇弛面前。金牌上刻一尊狰狞的魔神像,正是阿修罗族族长令。
卷七侏儒天咒17光辉岁月
张崇弛哈哈一笑:“难得阿修族长如此抬举,那么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正当他伸手去接那枚族长令时,阿修曼陀手一缩,又将族长令给收了回来:“从这方面的消息来看,崇弛神医智慧如海,语锋如刀,在下正有一难题,不知能否为我解惑?”
好家伙!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地交出族长令,张崇弛早已准备,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不知这算不算你对我的挑战?”
“哪里哪里!”阿修曼陀说:“这只是我个人向太子殿下求教而已,不管太子殿下能否助我解开难题,我都愿奉上族长令!”
恐怕没那么解冻吧!看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崇弛平静地说:“请指教!”
阿修曼陀说:“我族中有一客卿,名叫公孙龙子!在三个月前,他提出了一个命题,叫‘白马非马’,让族人解答,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答案让他满意,不知太子殿下能否为我等一解疑难?”
张崇弛问:“不知阿修族长自己有解答否?”
阿修曼陀摇头说:“没有!不过,我的一个子侄倒是有一个解答,他说白是色彩,马是形体,色彩跟形体当然不同,所以白马非马!”
张崇弛噗哧一下:“色彩非形体,那至多是说明了‘白非马’,又没有说明‘白马非马’,公孙先生这怎能满意?”
阿修曼陀老脸微红,这哪是自己子侄的解答,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解答,幸好还没送到公孙龙子那里,否则就要出丑了,想到这里,他越发恭敬地说:“那么太子导体下有答案吗?”
张崇弛想了一会儿说:“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成立的命题,我至多用诡辩术,来个偷换概念,勉强解释一下而已!”
阿修曼陀说:“只要能解释得通就行!”
张崇弛有点心虚地说:“我试着做这么一个解释,白马只不过是具体的一个形象,而马则指的是一个综合性概念。一个具体形象当然不能跟一个综合性概念相同。马是包括了红、白、黄等诸种马的抽象概念,当然不能等于某匹具体的白马,所以白马非马!”
“具体形象不等于抽象概念!好一个具体形象不等于抽象概念!”阿修曼陀试着想反驳张崇弛的理论,可是越想越觉得这个推论正确。明明是一个很荒谬的命题,他居然理所当然地给出了证明!这其间的差距就是诡辩术的差距吧!
事已至此,阿修曼陀二话不说,将族长令恭恭敬敬地呈到张崇弛面前,连句客气话都不敢说,就自行告退,头也不回地出了御花园。
“儿子!你好棒!”摩候飞燕跳起来说:“三言两语又取得了一枚族长令,现在八大家族只剩下一半了!我们还有两个月时间,看来难度不大!”
张崇弛摇头说:“能在一天之内取得两枚族长令,只是运气而已!老妈,后面的那四大家族还是一个难题!”
摩候飞燕挥挥手说:“好了!挑战八大家族的烦心事今天再也不提,明天我们再研究,晚上我要请儿子好好吃一顿!”
“好啊!”张崇弛笑着说:“最好是让天族的厨师下厨!”
“知道你不放心老妈的手艺!”摩候飞燕笑骂了一句,又好奇地说:“儿子,我看你证明那什么白马非马说得头头是道,明知是诡辩,也找不出能下手反驳的地方。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其中的奥秘在哪里?”
张崇弛抓抓脑袋说:“其实很简单,一切诡辩术的精义都在于偷换概念,或偷换命题。刚才我分别用具体形象和抽象概念两个概念换了白马和马的概念,又利用它们在内涵外延上的不同,反推出白马与马的不同。其实我只证明了马非白马,根本没有证明白马非马!”
“还是不懂!”摩候飞燕想了一想:“就连阿修罗族那老家伙都能唬住,老妈我就懒得再找其中的破绽在哪里了!”
剩下的几天来,张崇弛收服八大家族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首先是龙族,龙族之所以自称龙族的原因就在于其祖先曾获得一条龙为宠兽,故能驭使万兽,甚至超过了百兽星君,赢得与诸神对抗的一战。自从那位祖先去世后,虽然留下的驭兽法诀和驭兽法宝仍无比强大,但比起张崇弛手戴从张巡那里借的圣光龙威戒,肩登王兽圣猞猁来还是差了一筹。
在龙族的斗兽场里,当龙族族长龙啸天气喘吁吁地费了两个小时收服一群八只的银兽上级土兽金爪弥猴时,张崇弛已躺在一群地火水风光暗都有的金兽、银兽群里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后,龙啸天乖乖地交出了族长令。
对付迦楼罗族更简单,当年他们战胜的毒神只是医神的一名医属,而张崇弛却是纪录天下药物的《神农本草经》传人,这其间的差距就大了!何况,限于被天咒封印后的智慧和体力,许多传说中的毒物和解毒药材只限于传说,哪比得上张崇弛曾在天神山脉中向孙思邈那里刮的宝贝?
那些可都是孙思邈从神龙那边敲诈勒索的绝世珍品!更关键的是,张崇弛还拥有不死之身,迦楼罗族费尽千辛万古调制的三种奇毒都让他当糖水喝了,而他出的一种毒药险些将族长迦梦给毒死!这一枚族长令也自然逃不掉。
剩下的两大家族对张崇弛来说有点难度,调香和化妆,那都是女孩子们的拿手好戏,让张崇弛来挑战,不专业啊!
“这事找老妈也没用!老妈从有记忆开始,就是不断地练舞,中间穿Сhā一下音乐学习,直到成为摩候罗迦继承人之后,才有时间出来疯,才认识了你爹,有了你!这其间,什么调香、化妆,都是由乾闼婆族和夜叉族的专业人士出手的。”摩候飞燕直接关闭了张崇弛的求救之门。
看来只有找焦赣那个万能辞典了,可焦赣的第一个反映就是:“这玩意儿我也不专业啊!”
苦闷!张崇弛抓狂地说:“一个二个都不专业,却让我去挑战两个专业世家,还让不让人活啊?要不,你说说,当年这两个家族与香神容飞和妆神徐妃的挑战过程。”
焦赣说:“这没问题,关于获胜的八大家族挑战过程纪录是智宁国每个国民必修基础课。传说香神容飞天生就身有异香,统御尘世下界的一切香味变化。在挑战中,香神更是以香料之王龙涎香为香基,配合十三种香料,调出了天香。那是一种清灵而温雅,既含麝香气息,又微带壤香、海藻香、木香和苔香,有着一种特别的甜气和说不出的奇异味道的香气,顿时迷到了诸神和智儒们!”
“那乾闼婆族又是怎样胜了香神容飞呢?”
“其实,在理论上说,天香已是香味的绝顶境界!乾闼婆族祖先不知用什么原料调出三枚蛋状燕香,烧一枚,百里之内,均能闻到如兰似麝的清香,积月不散,与天香各有所长,就连调香神偶也无法评判。当时,正值尘世下界东南大疫,乾闼婆族祖先请诸神于盛疫之地烧香一枚,香味所到之处,病者在一日之内康复,让香神容飞自叹不如,认败服输!可惜,乾闼婆族那位祖先在胜出之时,也是心血交瘁,一命归西之日,那燕香的调配方式也跟着失传,乾闼婆族积千万年之功,尚没有能制出哪怕是有其功效十一的香料。”
张崇弛叹息说:“一枚香治百里疫,别说香神,连医神也得让他一头!夜叉族呢?”
焦赣说:“说起能真正完胜神的,还得数夜叉族。相传妆神徐妃只化半边妆,白昼化左边,黑夜化右边,以阴阳有无的对照来显示其化妆技术的高明。当她出场之时,看到有化妆那半边的人如升天堂,得瞻天仙美女,看到未化妆那半边的人如坠地狱,不胜惊恐。就在她得意之时,从人群中又走出一位徐妃来。两位徐妃站在一起,高矮胖瘦妍媸完全一模一样,连诸神也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徐妃。”
张崇弛笑着说:“夜叉族人能凭着看到的形象,将自己化妆为徐妃,居然达到难分真假的地步,妆神徐妃不败才怪!”
焦赣也笑:“其实这也是有历史原因的,夜叉族人本来就奇丑无比,任何一个见过夜叉族人真面目的家伙,听到夜叉两字,莫不退避三舍。但你现在去夜叉族看看,哪一个不是美男俊女?这无论如何,得佩服夜叉族在化妆本事上的高明。而且,在化妆之外,近几万年来,夜叉族更是提出了整型的概念,利用刀圭等医术手段,直接改造人体,达到理想的形体,比单纯的化妆更胜一筹!”
张崇弛微愣,想起阿修曼陀的模样,不由地说:“人本生而自然,夜叉族人根本是夺神之功为己有,如果不小心的话,非出乱子不可!”
“说到乱子,现下就有一个!在五年前,夜叉族人发明了一种可以直接注入人体,填充凹陷部位的材料,叫什么聚丙烯酰胺水凝胶。夜叉族族长夜未眉首先在自己的身上试验,注入Ru房之内,使自己看起来像人族少女一样发育,拥有丰满的前胸。结果,据说出了差错,注入体内的东西已变质变形、发黑发臭,又取不出来,正不知该如何处理!”
卷七侏儒天咒18化蛇立功
张崇弛吓了一跳:“还没把握的东西也敢往体内乱注?夜叉族人有多少接受了这种手术?”
“只有夜未眉一个!”焦赣脸色中隐隐有点钦佩的意思:“创立整型一派的那位夜叉族祖先立有铁律,对于改变天生形体的手术,必须在首创者身上试验。试验成功后,三十年内无其他变化,再推广其直系亲属身上,再三十年无不良反映,才可推广到整个夜叉族,时间还是三十年,而后才可以为别人做这种手术。”
张崇弛也不由地佩服起立下如此铁律的夜叉族祖先,从首创到全民推广,夜叉族至少试验九十年,而未出现不良反映,才推广到他人。这不仅是对自己良心的负责,更是对他人的身体生命负责,比起那些财迷心窍,拿着不成熟的技术去敛财,或者根本就是骗钱的家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焦赣的目光落在张崇弛身上说:“师弟虽然只是银针医师,但关于你医术如神的小道消息却不少,不知能否对夜未眉一伸援手?”
经过张崇弛的努力,焦赣终于将两人的关系进行了调整,互称师兄弟了。既然对夜叉族心生好感,帮忙那是应该的!只是焦赣的说话语气,似乎有几分暗中相求的味道,莫非……张崇弛好奇地看着焦赣说:“师兄!要帮忙当然没问题!我听说这夜未眉可是师兄的好友,不知是真是假?”
焦赣老脸暗红:“呵呵!夜未眉的确是愚兄的朋友!对!是朋友而已!”
“明白!”张崇弛笑着出了焦赣的宁寿宫花园,快到门口时,焦赣又叫住了他说:“师弟,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夜叉族?”
“什么时候?就现在啊!”张崇弛轻松地回答说。
焦赣说:“虽……虽然我跟夜未眉是朋友,但在挑战这种事情上,以侏儒族人对所修专业的狂热,夜未眉恐怕不会卖我什么面子,必定全力以赴,师弟有把握吗?”
张崇弛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是公平的挑战,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那……”
“但是我可以作弊啊!虽然我想当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但为了救父亲,有些卑劣的手段也只好用那么一点点!”张崇弛回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就直接向夜叉族而去。焦赣踌蹰了一下,急忙快步赶上:“我也跟你去看看。”
“你就现在这模样去?”张崇弛停下步来,似笑非笑得说。焦赣自从解了天咒之后,就一直窝在宁寿宫花园,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甚至封锁了自己已解咒的消息。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提出跟张崇弛去夜叉族,看来对那夜未眉还真不是普通的紧张。
焦赣似乎早胸有成竹:“师弟不是要去夜叉族挑战夜未眉吗?不如先在师兄身上试试你那神奇化妆之术!”
张崇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焦赣说:“拜托,就你现在的身形,怎么化妆都不像是侏儒族人!”
“身形好说!”焦赣右手在胸前画了一个魔法阵,金光一闪,整个人开始收缩原来的身高,身上所穿的天弹丝衣服也跟着缩到原来大小,只是脸部,透着中年成熟的魅力。
张崇弛右手无名指一弹说:“该你了!我的宠兽先生,这段时间来光吃光睡不干活,小心我把你给裁员了!”
“裁了更好!”化成铜指环的化蛇一个飞身落在焦赣的肩上,变得长约两尺,还平空生出两只手,伸了个懒腰说:“若是恢复了自由之身,我可以天天在天族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担心有人跟为了抢主人,来个背后一枪。”
张崇弛伸出食中两指,喀喀地分合两下说:“我的裁可不是裁裁名额那么简单,而且是裁缝的裁,不知化蛇皮制的防甲效果如何?”
“行了!老大!有什么事要做就直接吩咐吧!每次都来个威逼利诱,烦不烦啊!强烈鄙视你的婆婆妈妈!”化蛇的智慧不愧为金兽第一,直接了当的话让张崇弛很没面子。他只有讪笑两声说:“简单,将焦师兄幻化成他原来的模样,将我幻化成夜未眉的模样。”
“化蛇?!”焦赣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见了如此奇异的宠兽,最然而然地想起传说中的化蛇。
化蛇往他脸上喷了几口唾沫,又生出一只手在他脸上游走搓揉,将它的唾沫完全擦遍了焦赣地脸才说:“搞定!就算你有见识,也不用叫得那么响,把我耳朵都吵聋了!”
蛇这种生物有耳朵吗?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焦赣也有点迷惑。化蛇转向张崇弛:“老大!这个呆呆的国师已搞定,你可比较麻烦,如果整个身子要幻化的话,得费多少力气啊!你总不至于又像放我的血吧!”
“少跟我讨价还价,谁不知道你的原身长几米啊!放点血出来怕什么?”张崇弛觉得这化蛇越来越老油条了,看来得给个教训!
化蛇好像也觉察到了张崇弛的心思,头一缩,乖乖地说:“我还有一个办法,不知老大肯不肯!”
“说来听听?”
化蛇见事有转机,忙说:“我可以咬老大一口,让化蛇毒行遍老大全身,再加上我就在老大的身上,想幻化谁就幻化谁。不过,在中毒期间,老大的身体反应会变得有点迟钝,而且回来之后可能要休息几天清除遗毒!”
“你咬一口试试!”趴在张崇弛肩上的圣猞猁Сhā了一句,没有威胁的口气,反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是不试了吧!”化蛇也是一条老狐狸,跳回到张崇弛肩上,双手讨好地帮圣猞猁捶着肩说:“老大,好歹咱也是一家人,你不帮我帮谁?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咬崇弛小子!”
得!为了拍圣猞猁的马屁,连主人都从老大一下子降到了小子!圣猞猁咪着双眼,用兽语说:“崇弛小子可是喝过不死之酒的!”
吓!化蛇吓了一跳,从化蛇一族远古传承的知识中,它当然知道,一旦喝过不死之酒,就会拥有不死之躯,对不死之躯放毒,轻则无效,重则引起他体内的元素轮回反噬,连十个化蛇也会被分解为最原始的能量元素。
“老大!我不敢咬你!还有,就算是拿我的血涂满你全身都无法将你幻化!”它以手拍胸,一副怕怕的样子。焦赣看得直发呆,这还是兽类吗?
张崇弛一愣,如果无法幻化的话,谁斗得过夜叉族的化妆?化蛇见他发愣,期期地说:“老大!要不这样,反正这一趟只是为了挑战,拿族长令,不如就直接让我去!明天,你再登门拜访,治夜未眉的病,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张崇弛看着化蛇变成自己的模样,跟在焦赣后面大摇大摆地出了宫门,一点儿也没有自己平时温文尔雅的风度,不知到夜叉族去,会不会丢脸!
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个上午,快接近午饭时,化蛇满脸春风,又大摇大摆地领先回来了,一见到张崇弛,就弹出一枚乌金令牌,上面铸着一只手持三棱叉,脚踏山海的狰狞恶鬼,自然就是夜叉族的族长令了。
“老大!一切搞定!我可是拍着胸膛对夜未眉保证,可以在三天内治好她的病!如果治不好,情愿将族长令还给她!”化蛇说完后,急急变身,还原为一枚指环,套在了张崇弛右手中指之上。
“咳!”张崇弛乍一听,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化蛇也太嚣张了吧,那夜未眉将聚丙烯酰胺水凝胶注入体内,已与体内组织融为一体,想再取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家伙凭什么答应三天内治好她的病?不对,不是这家伙答应,而是这家伙冒充自己答应的!难道说,三天内治不好夜未眉,自己真的要将族长令还给她不成?
这时,焦赣也急急进来了,目光落在张崇弛的身上:“你是化蛇还是师弟!”
张崇弛扬扬右手说:“化蛇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
焦赣确定了他是张崇弛后,才摇头说:“太嚣张,化蛇也太嚣张了!不仅胜了夜未眉,还把夜叉族七大长老全给收拾了!万一,他们来向你请教化妆之道,你该怎么回答?说不知道吧,明摆着是藏私,让夜叉族难免心里犯嘀咕,说知道吧,你又说不出什么来!”
张崇弛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有什么?没事!反正我也不一定当智宁国太子,要那么齐心干什么?治好了夜未眉,再去拿下乾闼婆族的族长令,让老妈登基后,命令剩下七族交出八部寄生咒的咒珠就行了!下一任皇帝吗?”
见张崇弛的眼光在他身上转来转去,焦赣缩了缩头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倒是夜未眉的病……”
“知道你紧张这个!”张崇弛说:“午饭后一起过去吧!”
到了夜叉族,才知道化蛇将他们收拾得有多惨!他们刚在皇宫西北夜叉族的大院“美容院”面前一站,就听门来一片骚乱。不一刻钟,美容院上上下下全都列队出迎,为首的夜未眉带着七大长老更是向他行三跪九叩拜见皇帝陛下的大礼!
卷七侏儒天咒19调香难题
到了美容院里,夜未眉更是让出族长宝座,恭敬地请张崇弛上座,而且亲自给他捧杯,敬过三杯香茶后,才轻声细语地问:“太子殿子,劳烦你亲自上门,为未眉医治顽疾,未眉感激不尽,原计划将咒珠相赠,可是……”
她看了看下面虎视眈眈的几个老家伙,垂下了头。张崇弛眉心未成灵的一线圣光流转入双眼,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直视七大长老,认他们全都心头一颤,全都跪了下来:“先祖遗训,还请太子殿下原谅。”
如果不能完全解开八部寄生咒,多一颗咒珠,少一颗咒珠根本无关大局,何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夜未眉也定然有自己难言之苦,否则,她对张道陵出手,焦赣不跟她急才怪!张崇弛大气地抬抬手,说:“算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咒珠,也不是以什么太子身份来视察,纯粹是一名银针医生,应焦师兄之约来出诊,不知诊金准备好了没有?”
“需要多少诊金,请太子殿下开口!”说到金钱,整个智宁国最能赚钱的就是天族和夜叉族了,夜未眉回答得又自信又大气!
“夜叉族也算是有钱一族啊!”张崇弛嘿嘿笑了两声,正当夜未眉等人准备他狮子大开口时,他却竖起一根指头说:“一枚金元,先付后治!”
夜未眉娇笑着说:“太子殿下真会开玩笑,好!就这么说定了!”
其实夜未眉的病说难真难,她注入体内的聚丙烯酰胺水凝胶已散入肌肉经络之间,除非将她的前胸全部切除,否则很难根除。
但在张崇弛手中,却不难,有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两群小家伙在,找到那些已散碎的聚丙烯酰胺水凝胶,大一点地运出体外,小一点的直接气化掉。张崇弛唯一要做的就是控制住水火两种元素,防止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一不小心释出几个捣蛋分子与夜未眉合体的话,以夜未眉的身体状况,非在瞬间爆掉不可!
用了一个下午,张崇弛才精疲力尽地收回抵在夜未眉背上的双手,双目一合,进入冥想状态。他的身体倒不累,累的是心,虽说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在元素之轮的控制下,不敢有丝毫违规行为,但万一例外的,他怎么向焦赣交代。何况,到了最后,他一时兴起,将神识渡入天一水华之中,从夜未眉身体的别处抽取了一部分脂肪,移送到她的双|乳处,顶替被去掉的聚丙烯酰胺水凝胶。无论是脂肪的选取、移送还是融合都他耗尽了心力。
张崇弛的神识一收入元素轮回,就觉得这回好像有些不同!他已经摸清了元素轮回各个区块所代表的意义,今天代表水火的蓝红区块似乎异常活跃,在蓝区块中,一些浮动的金色神文字渐渐地扭曲为另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头圆形如蝌蚪,身子蜿蜒如龙盘,正在蓝区块中载沉载浮;红区块中要平稳一些,隐隐地出现了三个金色神文字。
当他的神识靠近红区块的三个金色神文字时,一股明悟流过心头,“九阳耀空”、“焚天之火”、“阴火噬心”三个低级火系禁咒的咒文、印诀、魔法阵式,以及发动之后的效果顿时了然于心!
那么蓝区块呢?莫非也是什么更高级的水魔法不成?当他的心神也以同样的方式靠近蓝区块中的奇异文字时,一股大力将他的心神从元素轮回中推出,翻了个滚,狼狈地退回到泥丸宫中。
“哈哈哈!”天一水华笑得直打跌:“老大!你连水系三十二个禁咒都没掌握,就想去学神咒!早了点吧!”
“什么?”张崇弛大吃一惊:“元素轮回中显现出来的那种文字是神咒?”
天一水华笑得有点神秘:“那当然!老大,你进的水神宫殿可是最正牌的水神宫殿,除了全部的三十二道水系禁咒外,还有四个级别共计十道神咒,随着你修为的提升,你会慢慢体会到的。不过,不要着急,所谓水道渠成,该你会的时候,你逃都逃不掉!”
“那三道火系禁咒又是怎么回事?我好象没到过火神宫殿!”
“那是三昧真火记下的几道粗浅玩意儿,既然它们已被你收入体内,自然要贡献出来,放在神火之精那里存着!不过,就凭他们几个,好像也就知道这三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凑齐火系全部二十七道禁咒!”天一水华不以为然地说。
“行了,知足常乐吧!”张崇弛对魔法没什么特别的追求,要说有,也只是对水系、光系的治疗性魔法比较感兴趣,对于火系这样以毁灭为主的东西,有也就收了,没有的话绝不强求。
在心中再一次将那些水火禁咒给复习了一遍,发现自己大约能施展至少十二道水系禁咒和三道火系禁咒。他根本不知道现在深蓝宝石大陆的水系大魔导师小乔和火系大魔导师周瑜也不过只能独立施展不到八道禁咒而已,也就没有特别的高兴,在感觉身心已经恢复过来时,从定境里退了出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候了!”张崇弛见四周已是华灯吐彩,身前不远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席冒着腾腾热气的晚饭,焦赣、夜未眉和七大长老垂手立在身边,忙歉意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还好,还好!”焦赣说:“师弟不过是冥想了三天而已!”
“三天!”张崇弛吓了一跳:“我冥想了三天?”
焦赣说:“很正常啊!以师弟现在的水准,就是冥想一两个月都不为过,只是我怕你万一真的冥想不停,那下一块族长令就没着落了!”
夜未眉这厢已盈盈地拜了下去:“多谢太子殿下神医妙手,不仅解除了未眉的顽疾,更运用前所未有的整型手段,使得未眉得偿所愿!”
“呵呵!”张崇弛看看夜未眉,夜叉族人本来就是侏儒中的高大个儿,以她近一米四的身材,凹凸成形的身材,配上已解咒的焦赣也不算太扎眼:“夜族长就不必多礼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夜未眉转眼看了看焦赣,焦赣轻咳一声:“我也得陪师弟回去了!”
夜未眉嫣然一笑:“不留你们啦!乾闼婆族的乾薰天可是个棘手的角色,你们也该好好准备一番了!不过,太子殿下一来,不到一周的时间,已势如破竹,拿下七族的族长令,想来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说是这么说,可张崇弛还是觉得没底!调香!这玩意儿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难!
想学会调香,必须要有灵敏的鼻子,一般的人大约能分辨四千多种气味,而乾闼婆族人一般能分辨出大约一万多种气味,而乾薰天更是据说能分别一万五千种气味。
其次是准确的记忆,光能分别不同的气味是没有意义的,调香师还必须说出某一种气味到底是什么气味,是由什么样的原料发生的,或者某一种混合气味是由哪几种气味组成的。
最后是灵巧的双手和出众的创意!调香过程中,往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以香水为例,调香师要对香水这种混合液体的配比极尽精细之能事。大多数香水包括五十至一百种成分,有的还会更多,两百种也很常见。乾闼婆族上任族长乾弗山所调的一种叫“翼”的香水就号称有六百二十一种成分,让所闻到的人如胁生双翼,飞舞于云空之中。乾薰天击败众多同辈,被立为继承人的作品“红”,更是由近七百种原料调成。
这几样东西不仅要天赋,更是后天不断训练才能形成!张崇弛自问天赋不佳,后天又没受过训练,最恼人的是,他还找不到作弊的方法,郁闷啊!
大家都以为张崇弛会挟横扫五族的雷霆之威,马上向乾闼婆族挑战。没想到,自他从夜叉族回去后,在御花园里一窝就是一个月,连点动静都没有。最后,焦赣忍不住了,跑到御花园去,就见张崇弛正在碾什么东西!
他一见焦赣进来,就大叫:“师兄,来得正好,我正需要你的帮忙!”
“帮什么?”焦赣走进了张崇弛时,立刻闻到一股恶臭,不由地扇了扇鼻子说:“师弟,你到底在搞什么明堂?”
“准备挑战乾闼婆族啊!”张崇弛说:“对了,我想知道乾闼婆族都有哪些调香原料?”
“吓!师弟,你问我,我问谁啊?”焦赣说:“据说除了神族专用的龙涎香外,乾闼婆族积累了千万年调香库里什么调香原料没有?”
张崇弛的眼睛一亮:“这么说来,他们至少没有龙涎香,对不对?”
“没错!”焦赣摊摊双手说:“每一代的乾闼婆族人都想找到龙涎香,甚至每隔十年,就要派出一批人进入天神山脉,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接近神龙居住的龙洞,可惜,就是没能找到哪怕一打半点的龙涎香,这是所有乾闼婆族人的遗憾!”
张崇弛说:“要是我能拿出龙涎香呢?”
“你能弄到龙涎香?那你肯定赢定了,其实调香的一个关键就在于要有好的香料,傻子都知道,一分龙涎香,配合三份百万年以上的沉香所制成的焚香,足以倾倒众生!”焦赣兴奋地搓着手说:“该死!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才对,你不是跟神龙的关系不错吗,找它弄点龙涎香应该没问题!”
张崇弛笑着说:“可惜!那龙涎香跟神龙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是神龙的口水!找神龙可是一点用处没有!”
卷七侏儒天咒20龙涎天香
“什么,龙涎香不是神龙津液所化?”焦赣大吃一惊,又哑然失笑。在传说中,龙涎香本来就是香神容飞供奉诸神使用的特殊香料,没有一个人族知道龙涎香的来源,只是从名字上猜测,可能是龙涎所化,只是具体是什么龙涎,怎么化也同样不知道。乾闼婆族每隔十年派人深入天神山脉,也只是应付祖先遗训而已,何尝有半点找得到龙涎香的希望。
张崇弛又是如何知道龙涎香不是神龙津液所化?一想到这个问题,焦赣身子一震:“那么师弟定然知道龙涎香的由来,如果能取得龙涎香,我看乾薰天就该乖乖地服输吧!”
张崇弛笑着说:“龙涎香其实也很简单,你等等,我们这将去挑战乾闼婆族!”说着,用手中的晶棒搅了搅他面前一只大桶中散发出强烈腥臭的青灰色烂泥,然后从旁边拿过一只小桶,装了满满的一桶,就当头向乾闼婆族的兰麝居而去。
焦赣跟着张崇弛到了兰麝居,连通报都不用,兰麝居里早已乱成一团:
“天哪,门外那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腥臭!”
“不!我的鼻子!被这么强烈的腥臭一薰,起码一个月内别想调香了!”
“是不是谁在外面得罪了别人,人家来报复啊!化学武器,这绝对是化学武器!”
“智宁国祖先早已立下规矩,不得对乾闼婆族人使用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谁敢违反祖先遗训!”
“快来人,去门口看看,赶快把那玩意儿弄走”……
说着,从兰麝居来脚步杂乱地跑出一大批人,远远地指着张崇弛:“你!别过来!快把那桶里的东西拿走!乾闼婆族与你何怨何仇,居然要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张崇弛淡然微笑说:“张崇弛,智宁国未来的太子殿下,今天来是专程为了乾闼婆族的族长令!”
“是你!”那批人中有几个消息灵通的,忙说:“请你在那里等一下,我这就去秉报族长!”
又是一阵兵慌马乱,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位仪态万千的佳人在众多族人的簇拥之下,从兰麝居里迎了出来。唯一有的煞风景的是,所有人的脸上都蒙了一只洁白如雪的口罩。乾薰天走到张崇弛面前,盈盈一福说:“按智宁国祖先,太子殿下要我的族长令很简单,只需在调香比试中赢了我就可以了!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果太子殿下以为凭着一桶腥臭之物,就能逼我交出族长令,那么也太轻视我乾闼婆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品格了!”
张崇弛对她的冷嘲热讽并不以为然,放下手中的小木桶,向乾薰天拱了拱手说:“以香调香谁不会?我今天来,是想跟族长试试,看谁能把臭的调成香的,那才叫本事!”
“以臭调香?”乾薰天目中闪过一线讶然:“想不到太子殿下的调香手段已高明到这种地步。不错,其实很多本以为臭气薰天的东西,只要善加调节,反而会变得芳香扑鼻。如天神山脉中的食虫树果,气如臭粪,但若以神圣净水稀释万倍,便可散发出迷人的玫瑰香味。南蛮诸国所产的腐草也气味极其恶劣,若以一比千地加入清酒,却能变成最清爽的青苹果味。但这些都只是个例,真正能将所有东西转臭为香的据说只有香神容飞和胜了香神的那位乾闼婆族祖先曾实现过。如果太子殿下已到了这种水准,我乾闼婆族上下定然生死相随,为奴为仆。”
张崇弛搔搔头说:“我还真没那本事!”
谅你也没那本事!就连乾闼婆族族自从那位祖先之后,再也不曾出现过这种绝世惊艳的天才。想来,定然是你偶尔发现了一种可以转臭为香的东西,就想过来炫耀,但比起乾闼婆族千万年的积累,什么东西没见过,还怕你不成?乾薰天浅浅一笑:“那么太子殿下又准备如何比试?”
张崇弛又提起那只小木桶往乾薰天面前一送说:“很简单!如果乾族长能将此桶中的腥臭之物转化为香料,在下自认挑战失败!”
既然是挑战的内容,乾薰天收起轻视之心,走到小木桶前,强忍着那透过口罩还让人发呕的腥臭,仔细地打量起小木桶中的东西来了。
那是一团烂泥,而且是最难看的烂泥,青灰腐败,还带着黏液,看看都让人觉得恶心。她在心里将乾闼婆族有关调香的资料迅速过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有关这种东西的纪录,特别是可以转臭为香的一百二十七种奇物中,没有一样的特征跟这团烂泥一样。
她微怔之下,开口说:“如果我做不到呢?”
张崇弛笑得很灿烂说:“放心!我不会给你出一个根本无法做到的难题!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该由我出手,如果我做到了,不知乾族长有什么表示?”
“如果真是如此!我乾闼婆族认败服输,马上交出族长令!”乾薰天一口答允下来,又不放心似地说:“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用词,必须是将木桶中的东西转化为香料,而不是用其他东西消除掉腥臭,再调入其他香料的那种所谓转臭为香法!”
“那是当然!”张崇弛拍着胸脯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乾薰天身子微侧说:“既然是正式挑战,我兰麝居四大供奉当在场监督,请太子殿子到中央香苑,容我通知各位族人一起观战。在正式开赛后,请太子殿下将那桶原料交给我,我会在三个小时内给你一个能或不能的答复!如何?或者太子殿下还要邀请其他证人?”
“没问题!”张崇弛一口应了下来,拉着焦赣就为里走:“我的证人有国师一个就够了!”
中央香苑是乾闼婆族的圣地,里面有最齐全的香料和调香、测试设备。在张崇弛落座后,乾薰天的动作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该来的人都来了!张崇弛当着大家的面,点上一柱半人高的计时香,然后将那桶烂泥,连桶当泥交给乾薰天。
乾薰天并没有动整桶烂泥,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晶棒沾了一点烂泥注入一盆清水中,经过初步稀释后,分装了整整一百份试管。然后将那桶烂泥用了一个魔法阵给完全封存起来,大家只觉得口鼻一爽。比起整桶烂泥,经过稀释的那一丁点儿腥臭还接受到了。
本来,化臭为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稀释,但一来张崇弛不会出这么简单的方法,二来稀释也是有讲究的,用不同的液体稀释的效果完全不同,在没弄清这团烂泥的性质之前,盲目稀释并不是好办法。
试管、滴管、试剂、溶剂,乾薰天一旦面对仪器,就浑然忘却了身外的一切。双手如最高明的演奏家弹奏绝世名曲时在琴键上的舞动,每一个动作都已美化为一道弧线,无数的弧线在空中交织出美丽的图案。
调试!失败!调试!失败!对于完全沉浸在自己工作中的乾薰天来说,时间是过得如此容易,似乎就在一瞬间,那根计时香已烧到尽头。她颓然地放下手中的试管,长叹说:“我对这份材料测试了五千项内容,可以断定这的确是一份没见过的材料。对它进行了近八千次的调试,却没有一次能让它化臭为香,还请太子殿下指点!”
就连张崇弛也惊讶于乾薰天的本领,三个小时能干这么多活,数都数不过来,更不要说还要记得哪些干过,那些没干过,下一步该如何计算。难怪别人说,挑战八族乾薰天的难度最大,要不是自己运气一向无比高明,说不定早败得不知北了!
他站起身来说:“其实这也不能怪乾族长,你只不过偶尔忘了一件事!”
“什么?”乾薰天的眼中露出求知的渴望。
“时间!”
“时间?不错,一些香料的确需要时间来催化,但从没听说过时间可以转臭为香!”乾薰天对着张崇弛跪了下来:“请太子殿下示范!”
不露两手,谅你也不会将族长令给我!张崇弛不再说废话,直接出手:“土墙,起!”一个很低级的地系魔法,“大海水!凝!”一个中级的水系魔法,共同在中央香苑的中心广场上围出一个半人深、百来平米的大池子。
然后打开封存那桶烂泥的魔法阵,挑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烂泥,用三昧真火在略略一烤,快有点发干时,马上丢入池中。接着,张崇弛身子一翻,站在了水池边上,“风生!”又是一个低级风系魔法,使池水不动浪花翻动,带动着那块烂泥转动。
“风生水起,日月交错!转!”张崇弛双手忙个不停,象征着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的晶石在水池外围的土墙上镶出一个魔法阵。眉心尚未成形的一线圣光射出,托着一圆一弯两块光系银兽的魔核,在水池上方飞腾转动。
“时空飞逝阵!”识货的焦赣不由低赞一声:“以一己之力,布下时空飞逝阵,推动阵中之物瞬息百,近万年来,师弟是第一个。”
不理他的感叹,乾闼婆族人更注意的是那在海水中起伏的烂泥居然慢慢地变为金黄之色,一种清灵而温雅,既含麝香气息,又微带壤香、海藻香、木香和苔香,有着一种特别的甜气和说不出的奇异味道的香气在空中徐徐漾了开来!
“天哪!龙涎香!”
“龙涎香?”“龙涎香!”“龙涎香?!”
卷七侏儒天咒21八族伏首
“天香龙涎!”所有的乾闼婆族人都跪了下来,三跪九叩,五体投地,泪流满面。一个千万年来的梦想,一个世代人的追求,都在瞬间达成,那种幸福的感觉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将乾闼婆族人醉倒在中央香苑,更让他们拜倒在张崇弛的脚下。
张崇弛这才吁了一口气,手中印诀一散,翻身落在椅子上。以一个人的力量支持着“时空飞逝阵”,既然有五行灵兽的魔核为辅助,也让他累得够呛,一到龙涎香成形,就散去召集的魔法元素。即使他有元素轮回在身和水火两灵相助,也累得全身酥软。
魔法元素一散去,时空飞逝魔法阵和刚才的海水、天风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块婴儿拳头大小,通体金黄,隐隐泛着白光的龙涎香躺在中心广场之上。就是这一块小的可怜的东西,在乾闼婆族人眼中却如巍巍山脉,高不可攀。
跪在他前面的乾薰天略一示意,四大供奉飞身分立张崇弛四个角落,扬手飞出淡黄|色烟雾,将瘫坐在椅子上的张崇弛笼在其中。焦赣认得那是乾闼婆族最为珍贵藏品之一的回龙香,功能提神醒脑,振奋精神,恢复疲劳,尤其是对施展魔法过度的人更是奇妙。
张崇弛只觉得一股辛香直冲入鼻,行千官,走百|茓,使他全身扬溢着一种暖暖地感觉,就像是刚洗了一个温泉澡,几乎舒服地要呻吟出来。接着,辛香一转,变得淡雅悠远,使全身的暖流转为清流,上行泥丸宫,下入丹田,所过之处,每一个细胞都正伸着可爱的懒腰。
回龙香一收,张崇弛已是神采奕奕地站起身来,扶起乾薰天说:“好香!真是绝世好香!谢谢乾族长的慨赐!”
乾薰天幽幽一叹:“再好的香比起太子殿下的龙涎香来,也只是庸香俗味,不足一提。乾闼婆族认赌服输!”
“多谢乾族长!”张崇弛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伸手拿过乾薰天奉上来的族长令,一块乌金牌上,刻着一位上半身俊美异常,下半身已雾化成烟的人像,拉着焦赣向外走去。八令齐聚,摩候飞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智宁国全权皇帝,命令八族全体自杀都行,交出八部寄生咒珠还不是件小事?
乾薰天起身,急急说:“太子殿下请留步!”
张崇弛脚步一缓,说:“还有什么事吗?”
乾薰天指着中心广场中央的那块龙涎香,目中流露出渴慕的神色:“这块龙涎香该如何处理,还有魔法阵中封存的那小半桶原料,是否由我送到皇宫去!”
“不用了!”张崇弛慷慨的挥挥手说:“既然已送到这里了,当然是宝剑赠侠士,红粉送佳人,留给你们了。只是这块龙涎香是用时空飞逝阵催化的,品质极差,最好是放到自然的海水中,由天风海浪浸泡百年后,才能真正散发出龙涎香的本质!剩下那小桶的原料,也可以丢到海里去,过个两百多年,品质会远远超过这块经过催化的龙涎香!”
乾薰天听得认真而又仔细,几乎连张崇弛在说这段话时,呼吸了几次都记得清清楚楚。原来龙涎香最初是如此腥臭,是要在海水中催化,催化时间必须百年以上!不过,没关系,侏儒族有着三百年的自然寿命,乾闼婆族为了调香,又保持良好的饮食作息习惯,加上香料的补益,基本上都能活到四百岁以上,自己今年八十多,二百年后也才二百八十多,还能接触到真正的龙涎香。
这么一想,你就是现在让她解开天咒,她都不干了!一旦解开天咒,以人族百年的自然寿命,就算延长一倍,也见不到龙涎香成形啊!
张崇弛哪管得了她想那么多?见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还以为是对自己有意见呢,回身解释说:“这龙涎香并非神龙津液所凝,而是产自大海。在西海深处,有一种罕见的风水混合属性的银兽上级灵兽抹香鲸,这种灵兽很喜欢吃另一种罕见的土暗混合属性金兽下级的灵兽大王乌贼。”
说到这里,乾薰天已经省悟过来,知道张崇弛误会了!但见张崇弛是向她说龙涎香的来历,好奇心起,哪还会解释什么误会啊,回了个甜甜的微笑,顺着他的口气接了下去:“以银兽实力,去吃金兽,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吧。”
张崇弛见乾薰天表现出一副小孩子遇事就问的神情,配合她那十二岁的外表,还真忘了眼前这位族长大人已是八十出头的人,倒是向她说开了:“这天底下奇怪的事情都着呢,跟抹香鲸同生共死的还有一种银兽上级的灵兽,叫噬香兽。两兽合在一起,实力大增,虽然对付不了盛年的大王乌贼,但遇到只老弱病残的,还是可以大快朵颐一番。问题是这抹香鲸吃下大王乌贼后,能消化它的身体,却不能消化它的魔核,反而成为它的心腹大患。为了自疗,抹香鲸开始在肠胃里分泌出强盛的风水元素,将大王乌贼的魔核层层包裹,经过几百年的融合,这些风水元素和魔核变成一团新的物质,就是桶中的那些烂泥。这时,抹香鲸会将这些烂泥状物质排出体外,在天然的海水中,一方面继续接受风水元素的滋养,一方受日月精华,融入光能量和火元素,经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就成为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均衡的绝世妙香。”
“原来龙涎香出自抹香鲸!”乾薰天只觉得一阵阵发晕!还派人到天神山脉去,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啊:“可是为什么从来没在海中获得过龙涎香?”
张崇弛一拍额头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跟抹香鲸共生的还有一种灵兽噬香兽,其实该叫噬臭兽才对,它最喜欢吃抹香鲸排出来的龙涎香原料,绝无放过。”
“原来如此!”乾薰天恍然大悟说:“也就是说,如果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根本不可能在自然界找到龙涎香。”
张崇弛点头说:“我想也正是因为如此,香神容飞才将龙涎香列为诸神专用,不怕人类分享!”
真不知道,这样的隐秘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已无关紧要,今后,可以一边派出族人找抹香鲸,一边等待这些已有的龙涎香成形。如果可能,在家族中饲养一条抹香鲸,干掉噬香兽,再拿大王乌贼去喂养,岂不是拥有了源源不断的龙涎香来源。
乾薰天越想越兴奋,又是一阵发呆,这会张崇弛才看出来,敢情走神是这位族长的习惯!他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回魂啦,如果没事,我先告辞了!对了,那抹香鲸可不是说找就能找的,希望乾闼婆族人到时候不要太灰心!”
抹香鲸岂止难找?若不是他在《神农本草经》中发现一段纪录:“龙涎香,香神容飞所供妙药,乃灵兽抹香鲸食大王乌贼后所孕,然此类物质出世之初往往为与之共生的噬香兽所食,唯香神容飞侍机取之,置海水中百年以上,受日月精华,转臭为香,化青为白,方得此药,功能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散结止痛、利水通淋、理气化痰;用于治疗咳喘气逆、心腹疼痛、精衰性冷有奇效。”
他让化蛇和圣猞猁在茫茫大海上找了足足一个月,才发现一条抹香鲸。圣猞猁性急之下,直接干掉这条抹香鲸,剖开肚子找龙涎香。也算是他的运气,这条抹抹香鲸还真在百年前吃过大王乌贼,肠道里孕有龙涎香的原料。
拿回这团腥臭的物质后,这经张崇弛调理催化,才算是得到青灰色的泥状原料,然后把最后一道工序放在乾闼婆族的挑战上,才一举拿下最为难惹的乾薰天!
乾薰天早已心服口服,甚至还不等张崇弛开口,就领着族人发下大誓,愿终生追随张崇弛,为奴为仆,在所不惜!张崇弛最反感这个,在他看来,人全是独立的平等个体,凭什么为奴为仆的,皱皱眉说:“我可以走了吗?”
“恭送太子殿下!”这下,谁敢留他?
在走出兰麝居后,他才抹了抹额头的汗,乾闼婆族人看在龙涎香的面子上,对他所表现出来的热情真是让他感觉比催化龙涎香累多了,就是回龙香也补不回来啊!
感觉到一阵轻松后,他回身大叫一声:“在皇宫的御花园里,还有一大桶能把让人腥臭得发晕的烂泥,乾族长什么时候有空,不妨派几个人来拿,也算是转废为宝,省了我的卫生打扫费!”
只听兰麝居内又是一阵扑通声,想来又有人跪下了!焦赣不由地叹息说:“要在技艺上打败八大家族难,收了八大家族的心更难!想不到师弟短短一月之间,让八大家族首,一统智宁皇权!佩服!佩服!”
张崇弛可不觉得有什么好佩服的,救老爸要紧!拉着焦赣,驱动身周的风元素,直接飞向皇宫。眼看着一头要撞上皇宫自动生出的防御阵,焦赣手中一掐,打出几个印诀,使皇宫上空由各殿殿尖所镶晶石构成的魔法阵一暗,露出两人大小的圆洞。
张崇弛一穿过圆洞,就冲入御花园中:“老妈!老妈!八族族长令全了,你可以登基当皇帝,命令他们解开八部寄生咒了!”
卷八万方朝贡01登基大典
帝历一月初一,智宁国始皇帝摩候飞燕登基。
侏儒族人不信奉神灵,自然也不会把平白无故的日子分成凶杀吉安,某月某日宜或不宜做什么之类的!在他们看来,皇帝登基就如日月经天,照耀天下,根本不需要挑日子,甚至直接把登基那一天做为新历的开始,定为帝历一月初一。
这事是八族族长和焦赣定下来的,本来还以为这位精通《易经》的国师会挑个黄道吉日,结果他一句:“善易者不卜”,就封了天下人的口,然后诏告天下,将张崇弛收齐八族族长令的第七天做为皇帝登基之日。
虽说没挑日子,但易学大师定下来的日子也绝不会出什么岔子。天亮日出,就可以看到整个天空湛蓝一片,没有半丝云彩,阳光如同清澈的泉水在空中一泻千里,明净清亮,落在建筑上,身上,泛起一层金黄。风不大不小,既可缓缓地展开所有的旗帜,又不足以让人衣襟凌乱,不冷不热,拂在每个人的身上,就如慈母的手在整理着即将远行游子的衣襟,让人心头发软。
早上八点钟,二十八声金号角在皇宫中缓缓响起,摩候飞燕头戴九梁金顶玉柱飞凤冠,身着紫云朝日海水山涯裙,出现在皇宫正门午门,在接受万民朝贺后,转身走向从建立之日起便被封印在结界之中的三大殿而去,身后是张道陵、焦赣和张崇弛,其次是八族族长和张巡九人,最后是三十六小族族长和一些官员、德高望众的观礼嘉宾、八族推荐的高人异士等,共计三百六十人。
像是感觉到了有人进入前朝,三大殿结界骤然发动,一团金黄的光芒从四方升起,在三大殿顶上结成金黄|色的云彩,从云彩中又散发出无限金光,所到之处,陡然生出一股向外的推力,让一切非本建筑的外来东西和生物无法侵入分毫。
摩候飞燕一言不发,朝焦赣点了点头。焦赣走到结界之前,双手高举,向前亮掌,现出掌心的圣旨令,口中朗声高唱:“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明明闇闇,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听了几句后,让张崇弛大感兴趣,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焦赣全神贯注的祈颂:“……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出自汤谷,次于蒙氾。自明及晦,所行几里?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伯强何处?惠气安在?何阖而晦?何开而明?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如果说是咒语的话,这可能是天底下最奇怪的咒语了。普通的魔法咒语莫不是祈求神灵相助,发动自然的力量,而这咒语却通篇都是疑问的口气,对天对地对神对魔,几乎进行了全方面的诘问,语气之强烈,视角之刁钻,如苍天有知,不被气得暴跳如雷才怪!
“……薄暮雷电,归何忧?厥严不奉,帝何求?伏匿|茓处,爰何云?荆勋作师,夫何长?悟过改更,我又何言?吴光争国,久余是胜。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吾告堵敖以不长。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足足十分钟,焦赣长长的咒语总算有了终结的迹像,当念到最后几个字时,每吐一字,结界上端的金色云彩便多出一种色彩。
当最后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时,那朵金云四周已变成红橙黄绿青蓝紫黑八种颜色,唯独中央的金色不变。焦赣一咬舌尖,破出一口鲜血,落在圣旨令上,口中喝道:“赦!”
圣旨令被鲜血一激,白光大作,在白光中显出一只七彩大鸟,仰天长鸣三声后,朝着金云吐出一道彩光。彩光与金云一接,就扯动着金云源源不断地流入七彩大鸟的口中。片刻之后,已化九色的金云被七彩大鸟吞噬得一个二净。
七彩大鸟才心满意足似地绕三大殿上空飞舞一周,化为彩光,重归入圣旨令。白光敛去后,圣旨令已由原来的金铸模样变成了一块润洁的羊脂白玉,天然的彩色在中央勾出一只七彩大鸟的模样。
焦赣恭恭敬敬地将圣旨令捧到摩候飞燕跟前,禀道:“三大殿结界已开,圣旨令已解封,请皇帝陛下入殿上朝!”
摩候飞燕嫣然一笑,仪态万千,回过头来,目光流注,最后停留在张道陵身上。见张道陵微微点头,才轻启樱唇,说:“登基!”
整个皇宫,整个智城,乃至整个智宁国二十三城,都在她的这一声中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二十八声号角声之后,是战鼓声,铺天盖地,让人热血沸腾,直欲仰天长啸。
在战鼓声中,太和殿的大门缓缓地打开,“恭迎解开天咒的智儒,你已踏出了战胜诸神的第一步,请不要忘记你的使命,为智儒的明天而奋斗。”声音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回荡不已,在大家精神抖擞时,贮声魔法阵也渐渐褪去了色彩,归于虚无。
“无忘祖先教诲!”摩候飞燕对着虚空的太和殿拜了三拜,立起身来,带头进入太和殿。
太和殿中央朝见的地方看起来似乎不大,但一行四百多人进入殿中后,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局促,显然在殿堂之中,缀有空间魔法阵,智儒们的设计当真是妙绝天下。
摩候飞燕落座,接受三跪九叩,山呼万岁之礼后,算是正式登基为智宁国皇帝。第一道圣旨立刻就传了下来:“八令归祖!”
在智宁国,一切权力都由八族制衡,分别掌管,如果皇帝不能取得八族族长令,收回皇权,只不过是个于人无害,于己无利的傀儡皇帝。这是侏儒族祖先立下的对皇帝最后一道考验,只有在专业领域分辨战胜八族之人,才能承担起智儒复兴的重任。
随着摩候飞燕的一声令下,八名侍卫分别托着一只白玉盘出现在太和殿两侧,在盘中,各有一枚乌金令牌,除了张崇弛亲取的六枚之外,另两枚则是摩候飞燕拿下的摩候罗迦族和紧那罗族族长令。
摩候飞燕手托圣旨令,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收敛心神之下,一圈金色的魔法阵便轻然在龙椅下方浮出,光华上映,云雾缭绕,渐渐地光雾结成一只巨大的金翅大鹏鸟形象。
焦赣飞身落在托着迦楼罗族的族长令前,白玉似的手指一弹,将族长令弹入金翅大鹏鸟的眉心。金翅大鹏鸟一阵抖动,凝为一个鸟身人头的卫士,站在摩候飞燕的西方。
接着光雾再生,这回出现的是一条翻云翻雨的龙,焦赣依法施行,将龙族的族长令投入其中。再接下来是天族、摩候罗迦族……场面虽然变幻美妙,但说起来老是重复,不免让人听着乏味。总之,当八名代表八族的形像站立在龙椅八方时,摩候飞燕手中的圣旨令再变,放出橙红色的光芒,从最后出现的夜叉族代表开始,将八族代表一个接一个地吞噬掉,化为一枚金色大印。
整颗大印一尺见方,上刻着八幅图案,正是当年八族各自战胜掌管其领域的神灵场面,在上方收敛为一卷书简状。印文刻在八个大字:“天意在天,我命由我”。
皇帝镇国之玺已现,所有在场的侏儒族人全都一律下跪,口称万岁。
摩候飞燕淡淡地说:“八族族长,还不献上你们的咒珠,解开我相公的八部寄生咒?”
“皇上请三思!”在八族族长的身后,跪下了一批人:“若五斗先生不交出天咒解除之法,我侏儒族如何胜天?”
摩候飞燕看都不看那些人,目注着八族族长:“怎么?有问题吗?”
八族族长相视苦笑,分别献出咒珠,只有天族族长慨然说:“臣之咒珠早已私相授受于太子殿下,还请陛下明鉴!”
“那是自然!”摩候飞燕见张道陵分别服下咒珠,见一道黑色的圈状诅咒法阵在他头顶升起,消逝于空中,不由眉开眼笑地说:“朕当然知道天族的忠心!起来吧”
其余七族族长心中一颤,好狠好果断地一招,天一刀不惜自身的天咒永不解除,却拿最终要交出的咒珠讨好了皇室,至少让天族在今后智宁国的生存竞争具备了先发优势。
“陛下!”起先跪下的那批人不依不饶:“请五斗先生交出天咒解除办法!”
摩候飞燕眉头一皱:“如果不呢?”
“陛下!”一共十六个侏儒,磕头如捣蒜:“臣愿以死相谏!”
昏!这种历史上常说的死谏都出来了!那不是说摩候飞燕也算得上一昏君了?如果这几个老家伙真的死了,那这智宁国今后就难治了!摩候飞燕求助似地望向张道陵。张道陵指了指焦赣。
焦赣一言不发,静静地走向大殿中央。每走一步,胸口的一个魔法阵就闪过一道金光,人就长高一点,十二步走到殿中央时,已是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化蛇在张崇弛指点一阵蠕动,暗暗将他脸上的化蛇唾沫倒吸回来,现出他成熟的俊脸!
“焦国师天咒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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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万方朝贡02独解天咒
“万岁!”看到又一个侏儒解开了天咒,不少人已经两眼发红,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家族上下子孙后代,也要请张道陵交出解咒之法。
摩候飞燕冷哼一声:“莫非你们觉得我家相公藏私,只将解咒之法教给焦赣一人不成?”
“臣等不敢!”口中里说敢,心里怎么想又是一回事。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谁不以为张道陵将解咒秘法私传焦赣?更以人恍然大悟,难怪焦赣口口声声称张道陵为私,又不惜一切力量相助他,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隐秘在!
越想越对,越想越不甘心!摩候鹰昂然出列,向摩候飞燕说:“万岁!臣恳请万岁赐下解咒秘方!”说着,嘭嘭嘭叩了三个响头,只叩得额头鲜血淋漓。摩候飞燕惊叫一声,从龙椅上飞扑下来,扶起摩候鹰说:“爹!你……你这是干什么吗?”
摩候鹰泪流满面:“女儿!爹知道以前很多事对不起你,才让你逼不得已与五斗先生私奔,可今天你也看到了,为了摩候族一万余名族人,爹只好拉下老脸来求你了!”
“爹!”摩候飞燕说:“我知道你以前逼我练舞,后来又逼我招赘,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方法不对而已。女儿始终是你的女儿啊!就算是当了皇帝,难道女儿就变成了从石头缝来蹦出来的圣人不成?”
“这么说……”摩候鹰的眼中爆出一点光亮。
不知道这个老爹是不是在演戏,不过就算在演戏,为了对起得自己的良心,也只有屈服了,摩候飞燕退回到龙椅之上,对焦赣说:“国师,朕命令你说出解咒的全部经过和心体,不得藏私,否则,罪同欺君谋反,你明白吗!”
焦赣遥遥地向她施了一礼说:“焦赣明白。”然后回转头去,扫眼四周说:“诸位定然很想知道张道陵老师教我的解咒秘法是什么?”
“不错!”人群中不少人异口同声地说。
焦赣一字一顿:“穷则变,变则通!”
“接下来呢?”见焦赣说完六个字后,就没了下文,有人不禁嚷嚷:“该不会像中原国皇宫的太监那下,下面就没了?”
焦赣不紧不慢地说:“只有这六个字!”
凭这六个字解开天咒?众人一片哗然,刚想起哄时,就听焦赣说:“那是不够的!”
切!耍人是不是?如果不是还想听焦赣的下文,早就有人朝他比中指了!焦赣继续说:“凭着这六个字,我悟出了《易经》,成为智宁国国师!”
废话!得悟《易经》者为智宁国师,这是智宁国的铁律。这《易经》来历更是神奇,当年与诸神斗艺中,成就最高的智儒孔丘并没有被路西发和利卫旦两大魔王所迷惑,并没有参加挑战,而是浮棹于海,独自参悟修行。
在得知智儒战败,被集体下了天咒之后。孔丘上观天文,下察地理,一夜白头,耗尽心血,穷尽天地之理,洞悉诸神之秘,留下这部前无古人的《易经》后,与世长辞,可惜当时他的七十二弟子均在指挥智宁国迁城事宜,只有一位痴愚的仆人侍奉在侧。
在七十二弟子安顿好智城,赶回海边时,那位仆人已离奇失踪,孔丘留下的遗言也同样不知去向。七十二弟子在寻遍孔丘所住的小渔村后,才在他曾住过的一处小房子夹壁里发现这卷《易经》,经弟子们确认那是孔丘遗物,也是他们所未曾学过的一卷奇书,但终他们一生,也没人能悟出其中的道理,也就没人能从夹壁中取出《易经》。
这七十二弟子便是创立智宁国的七十二名贤,在他们逝世之时,留下共同的遗言,谁能悟出《易经》,拿得动《易经》,谁就是智宁国师。智宁国民在成年之时,都会拿到一卷《易经》的经文抄录本,但能悟出《易经》道理,拿起《易经》正卷的少之又少。焦赣当年被张道陵一句“穷则变,变则通”点醒后,才从上一代国师的藏书处拿到《易经》正卷,成为国师。
“当然,这些事智宁国的人都知道,用不着我焦赣在这大殿上废话!”焦赣似乎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微笑着继续自己的话:“但你们可能谁也想不到,能拿得起《易经》只是悟出《易经》的第一步,如果只停留在这一步,离真正的《易经》精义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说到这里,不理会殿上大众哗然,他朝张崇弛拜了一拜说:“幸好,一个多月前,张崇弛到了智宁国,在他的指点下,我悟出了万物皆易,唯易不易的道理,才算是真正悟出了《易经》至理!”
已经有人听得不耐烦了,叫道:“我们要知道的是天咒的解咒秘法,不是听你的悟经历史!”
“蠢才!”焦赣声如炸雷,吓得那人头一缩,心胆俱寒:“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且慢!”在大众中走出一位侏儒,身材矮小,但面容苍老。侏儒身承天咒,始终保持十二岁的面貌,但在逝世前一年,面容会变得苍老。看来,这位老侏儒阳寿将尽,他颤颤巍巍地对焦赣说:“你说一个多月前悟出了《易经》真义,那么一个多月前皇宫那场异常天变与你有什么关系?”
焦赣认得那是自己小时候的授业老师,忙向他行礼说:“老师,容弟子禀报!老师还记得当初祖先们说到被下天咒时,诸神曾说过解咒的情形吗?”
“天咒既解,苍天震怒,雷神宣威,破劫重生。”老侏儒老浊的目光霍然一亮:“你是在悟出《易经》真义时,解开天咒,惹来天咒之劫?”
“正是!”焦赣点头说:“张道陵师父从未告诉过我任何解咒密法,而是我自己悟出《易经》真义时,解开天咒,不过,当然若没有崇弛师弟和张巡天骑士助我挡劫,恐怕我也早已身化飞灰!”
老侏儒点头说:“我相信你说的话,但你有什么证明?你该知道,事关智宁国全体百姓,我不能不问个清楚!”
焦赣从袖底拿出一卷书简说:“老师还认得这卷东西吗!”
那卷书简由十根紫色的竹子削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银色文字,被两根小牛皮搓成的绳索捆在一起。老侏儒微笑着说:“别欺你师父拿不动它,自从六百年前,上一位国师去世之后,这卷《易经》正本就一直放在祭祀孔丘的孔庙之中,我是保管人之一,直到二十年前才被你拿走!”
焦赣说:“我在悟出《易经》真义后,又将《易经》读了一遍,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老侏儒知道他要切入主题了!”
“解开天咒的秘密!”焦赣继续说:“其实大成至圣先师孔丘已经悟出了解开天咒的秘密,并将之封存在《易经》之中!”
此言一出,大殿中反而顿时鸦雀无声,焦赣说的出人意料的东西太多了,反而让人麻木。焦赣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将手中的《易经》一抖,那十根紫色书简自动脱落,在他手中只留下一根小牛皮绳,他一手拉着一头,飞快地在胸前结成一个魔法阵。目中闪出黑光,耳中射出黄光,口中射出红光,鼻子射出绿光,全都集中在他手中的小牛皮绳上,口中成咒:“乾坤定位,山泽通气,水火相济,风雷相激,疾!”
他手中的小牛皮绳应声展开,化为一张牛皮纸,纸上写着金色的文字:“穷尽诸艺,天咒自解。我自悟出天地之理来,便知诸神定然阻挠智儒一族解除天咒,故留伪书数百,而将《易经》藏入夹壁。料我七十二弟子回归之时,我已随风而逝,仆亦为诸神所劫,余物荡然,唯《易经》可留!七十二弟子虽不得悟此经,自有人悟此经,解天咒,重开云天!”
每个字都写得云烟阵阵,正是大成至圣先师亲笔特征。在大殿中自然有研究书法的奇才,更有伪造古董,鉴别真伪的高手,几番论证下来,确定那的确是孔丘的亲笔无疑,大家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焦赣身上,心悦诚服地说:“请国师指点!”
这时,坐在龙椅上的摩候飞燕更是语出惊人说:“其实我相公和我根本不知道天咒解咒秘法,相公牺牲了自己的智慧和所学,只是移除了我身上的天咒而已,谈不上解咒。真正解开天咒的第一人,该是焦赣才对!”
焦赣回头笑着说:“师母!你既然已登基,又有崇弛师弟这样的继承人,就不必再想把帝位赖给我了,我还是当我的国师,指点一下大家的解咒之路比较专业!”
“求国师指点!”已经有人等不及了,想听听焦赣的讲解。焦赣眼睛一扫众人,刚想开口说话,突然目光一凝,笑着说:“我看我不用讲解了,有人当场示范!”
就在他展现出孔丘藏在《易经》中的遗书时,一位侏儒就如雷贯顶地愣在那儿,喃喃自语:“穷尽诸艺,天咒自解!我公孙龙子自认已穷尽诡辩之道,却为何不能解除天咒?莫非我错了,我错在哪里呢?难道说诡辩行一时之快,真正的天理却是辩证之道……对……就是辩证之道!”
VIP章节卷八02续
卷八万方朝贡03佳人东来
就在他喃喃自语时,头顶上明亮的太阳一暗,整个皇宫上空的天全化为黑色,只在四方火烧一般,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张崇弛苦笑一声:“天劫?不会又让我出手吧!”
张巡无言,幻晶龙枪再次出现在手中,不同的是,在他的左手,却攥着那颗布满紫色花纹的圆球。
就在黑色的天空压抑得太和殿中诸人快喘不过气来时,整个太和殿的上方殿顶变得水晶般透明,透过殿顶,可以看到天空中已生出深绿色旋涡。
“风雷劫!”因为掺杂了风元素,其威力要比上次纯粹的雷电劫要差得多,但不管怎么说,天劫就是天劫,出自诸神所下的咒语,与尘世下界的魔法禁咒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就在张崇弛和张巡准备出手时,焦赣笑了:“师弟和巡骑士不必着急!要是每次天劫都要外人帮忙,侏儒族岂不太过于懦弱了?”
他回身对摩候飞燕说:“臣请陛下赐金印一用!”
“拿去吧!”摩候飞燕双手一推,金印缓缓地飞到焦赣面前。
“谢陛下!”焦赣口中说着,一手已握在了金印顶端的书简状握手上,翻转向天,直直向虚空印了上去。“天意在天,我命由我”八个血红大字透过太和殿殿顶冲天而上,跟渐渐成形的风雷劫搅在了一起,血光绿气,争斗不已。
焦赣再次展开手中的牛皮纸,口中一字一顿地喝:“穷尽诸艺,天咒自解,诸神无忌,用劫何为!”牛皮纸随着他的喝声一亮一暗,共计八次之后,从他手中飞了出来,飞出殿门,直上青天,化为一道无边的青幕,将血印和天劫统统卷了进来。
当牛皮纸上多了个印记,重新回到焦赣的手中时,长空之中,已无刚才天劫的痕迹,仍是青青一色,骄阳似火。公孙龙子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在胸前抱成圆形,相互交错转动,口中唱道:“对是错,错是对,真亦假,假亦真,无来无去,亦来亦去,去去来来,辩尽天下,莫如不说!”
“恭喜公孙兄解除天咒!”焦赣对着公孙龙子拱手说:“公孙兄以白马非马,驳尽天下高手,自然穷尽诸艺,天咒自解。”
公孙龙子翻翻白眼说:“解与不解有区别吗?”
行!这家伙还在自己的境界里,跟他说什么也白搭。公孙龙子的身形渐渐长大,最后居然是一百八十的伟岸身材,额头三条智慧纹,细长的双眼直拉两鬓,须发浓密,威武无比。有了他这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侏儒族人都不再说话了!
穷尽诸艺,天咒自解,也就是说解开天咒没有秘法,解不开天咒也怨不了别人!回去好好练吧!一念至此,很多人已坐不住了,他们要回家好好回味一下自己修炼的过程,找出不足之处,再提升到一个全新境界,说不定就能解开天咒了。
接下来盛大的典礼,就因为大半的人心不在焉,勉强完成了仪式之后。智宁国后世传说中最壮观最宏大的登基大典其实虎头蛇尾,早早就终结了。
晚饭后,摩候飞燕卸下一身皇帝行头,直叫着腰酸背疼腿抽筋,张崇弛只好给她开了几剂补髓壮骨粉吃着。有效没效不管,有时候心理暗示也能顶一阵子吧!一家三口,加上张巡、焦赣便在御花园里,喝着天族进贡的荷香清露,嗑着葵花子,闲聊上了。
如此重量级的五个人坐在一起,不是聊什么天下大势,全是婆婆妈妈的家常小事,多半的话题还是围绕着张家村。自打张崇弛出山之后,引来那么多人对张家村的窥视,让张道陵很不安,唯恐给乡亲们带来什么不测的祸端,就干脆借这次八族抢人事件,安排焦赣和张飞将张家村迁到另一次山区了。反正张家村的人也很少跟外人交往,这样全村迁移反而没有什么不适感。
正说着呢,一名皇宫卫士匆匆跑了进来,向摩候飞燕单膝下跪说:“摩候族摩候青目求见!”
“快请!”到这个时候求见皇帝的,多半有什么大事,何况来的摩候青目还是摩候飞燕的堂兄!她虽然有点气恼他打扰了聚会气氛,但谁让她是皇帝呢?
“摩候青目?”张崇弛眉头一皱,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张巡更是靠过来轻声说:“就是沈伯父让我们找的古董店老板!”
“是他!”张崇弛捏了捏袖底的那枚翡翠玉符,这些天来,倒是这人给忘了。他笑着说摩候飞燕说:“老妈,我看他来见你是假的,见我倒是真的!”
“什么时候我儿子比我这个皇帝陛下还要吃香啦?”摩候飞燕笑着跟张崇弛掰了一句,摩候青目已进来了。一身青色打扮,干净利落。要说这家伙也是摩候族的异数,自幼出生在摩候族中,却天性厌恶舞蹈,整天磨在他外公家里,学什么古玩鉴赏,到后来,居然成了智城最大的古玩店五云斋的老板。
摩候青目单膝点地,说:“参见皇帝陛下!”
摩候飞燕刚当了一天的皇帝,对谁见她都下跪还真有的不习惯,忙说:“起来吧!这么晚了进宫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摩候青目说:“臣带了一个人来,想要拜见陛下!”
“人呢?”
“就在外头,没有陛下圣旨,臣不敢私自带外人进宫!”
“哪来那么多的规矩,让她进来吧!”
“是!”摩候青目站起身来,退出御花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带着一个人族少女进了御花园!
“夷光!”第一个反映过来的是张崇弛,他兴奋地跳到夷光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你不是在古越国接受策封吗?”
夷光嘴巴一撅说:“大哥,你是忙晕吧?我受策封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人家就溜出来了。跑到永乐城找到沈伯父,才知道大哥在智宁国当太子,估计是乐不思蜀,把我这个妹子忘得差不多了!”
“这个……你听我解释啊!”张崇弛平时的冷静多智全都掉在了夷光的一双明眸中,紧张地直搓手,又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
“哈!儿子!你的眼光不错啊!”两人久别重逢,刚见面之下,还忘了边上有个促狭的老妈!摩候飞燕一点皇帝仪态都没有地窜过来,拉着夷光的手上下打量着,口中还啧啧有声:“姑娘,我儿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告诉我,看我怎么治他!”
张崇弛苦着脸说:“老妈,你有空的话,治治老爸过瘾就行了,没必要把你的亲亲儿子也搭上吧!”
张道陵双眼一瞪:“媳妇进了房,父母扔过墙,还真是我的好儿子!”
“这不还没进房吗?老妈就来拆我的台,这算什么事儿?”张崇弛也是一肚子苦水。
瞧这一家子!夷光心里的娇嗔全被惊讶所取代了!她见惯了上下尊卑之分的礼节,可从来没见过一家三口还能这样相互乱咬的!不过,在惊讶之余,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在心头流转,是啊!这才是一家子,跟他们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她微笑着对摩候飞燕说:“您是大哥的母亲吧!您真美,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摩候飞燕笑着说:“傻孩子!大哥的母亲就不是母亲吗?叫母亲,叫娘,或者跟着那没规矩的小子叫老妈都行!一家人何必为了称呼这种小事伤脑筋!”
是啊!一家人嘛!越随意越好!夷光甜甜地拉着摩候飞燕叫:“老妈,我还是喜欢这么个叫法!我这次来是想找帮手的!”
“行!我帮你!以后我这儿子煎炸炒煮随便你了!”摩候飞燕平空多了一个如此乖巧伶俐的女儿,心头大喜,直接就把张崇弛的后半生利益全然出卖得一干二净。
夷光双眼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打出生起,何曾有过母亲的疼爱?纵容是有的,敬畏是有的,但如此发自内心的疼心让她差点哭了,强忍着泪水说:“老妈!其实我是想找大哥帮我!”
“这样啊!”摩候飞燕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张崇弛这才找到时间Сhā嘴说:“夷光,发生什么事了?”
西夷光说:“下个月中原国立国两千年大庆,百族诸国,万方朝贺。我因刚受策封,还要进京谢恩,我爷爷又一力催着我快点去中原国京师。我琢磨着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再加上那个讨厌的家伙也在京师,万一生出意外来,后悔就晚了!所以,才让程咬金帮忙,偷偷地溜来找大哥!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
“好聪明的丫头!这么说来,我儿子还有情敌!”摩候飞燕在婆婆妈妈上面的天赋,就连张道陵还没失去智慧神通前都自叹不如:“放心!他现在刚好没事,每天呆在这里浪费粮食,是该出来走走了!就陪你去中原国京师吧!”
焦赣捋须微笑着说:“中原立国两千年大庆的请柬早在半年前就送到智宁国了!当年中原国与智宁国平等结盟,按礼我们也该送份礼去。谁负责送礼呢?地位太低,有看不起人家之嫌,还不如不送;地位太高,又自贬我智宁国身价。太子殿下即身份尊贵,又无实职在身,实在是送礼的最佳人选,也好名正言顺地陪着夷光姑娘到中原国京师去!”
续见卷八02
卷八万方朝贡04冤家路窄
陪着张崇弛去中原国京师的当然不会只有一个两个,虽然他已经拒绝了那份长达百人的护送团名单,但在几位老先生摆事实说道理的长篇劝谏之下,不得不同意,八大家族每族一人的随行名单。
这八个家伙中,除了摩候青目是张崇弛亲点的,其余个个都是家族中的内定继承人之一,听说要跟着力挫八族族长的太子殿下到中原国送礼,全都摩拳擦掌,兴奋莫名,加上他们稚嫩的外表,让张崇弛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带着初中生外出郊游的老师。
从智宁国智城到中原国京师,换成普通人,一两个月也未必能到,但这点路程难不住智宁国的侏儒们。三十六小族里的毛民族所特制的羽车,加上龙族所驭使的擒鲨海东青,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中原国京师城,缓缓地落在了郊外!
“直接进去不就得了?”西夷光估计是还没飞得过瘾呢!
张崇弛笑着说:“下来吧!中原国京师上空如果没有特殊魔法结界,岂不是让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何况我们是来送贺礼的,不是来闹事的,总得给主人一点面子,落在城外,报名通关是最基本的礼节啊!”
摩候青目钦服地说:“智宁国三十六小族排名第一的李家曾是京师建城时的顾问,据他们说,以京师城墙为界,五十里内,只要出现任何非飞禽类的飞行物,都会被设在京师中的警卫队所拦截,不能提供充足理由的话,就会被视为敌侵,加以攻击。”
“好吧!反正每次都是你们说得有礼!”西夷光哪会不知道这些礼节,只是一个女孩子在自己心爱人面前,有时总喜欢找喳多说两句而已。
行行复行行,在靠近京师大约还有十几里地的时候,时已近午,见路边有个小茶摊,张崇弛便示意停车休息,带头钻进小茶摊。
小茶摊十分简单,里面有三张方桌,几条长凳,老板是个须发半白的老头,卖几杯粗茶淡酒,烧几碗面,供过路的小客商歇个脚,赚两块零花钱。就这种环境,你也别指望有什么达官贵人,或者权贵富商、文人雅士光临,反而给了那些走南闯北的苦哈哈一个大肆叫嚣,渲泄感情的地方。
张崇弛自己出身山村,在游历中同样喜欢在这样的小摊进食。那眼花耳热后的随意笑谈中,藏着很多纯朴的哲理,大呼小叫中涌动着生命的气息,比起那些冰清水冷的所谓高级雅座,他宁可在这种小茶摊上休息。
现在小茶摊里倒只有三两个苦力在吃面,做为老板的老头也正在打瞌睡,猛地见一行打扮光鲜的小童仆(侏儒)簇拥着犹如仙珠明露的三位少年小姐进入小茶摊,眼前一亮之余,忙跑到张崇弛面前,点头哈腰说:“少年,这……这……”
他刚想问三位要点什么,豁然想起来,以他这个小茶摊上的那些东西,有什么能配得上这两位的?一时尴尬之下,猛搓着双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崇弛和蔼地说:“老人家,我们进茶摊休息一下,用过中饭后再走,行吗?”
“行!行!行!这有什么不行的?难得公子看得上眼,请进,请进!”老头忙连连点头,向后退去。
摩候青目等人找了那张稍稍干净一点的桌子,擦拭了一番,安排张崇弛、张巡和夷光坐下后。天族少主天三味对老头说:“老人家,我们想租用一下你的锅灶,做几个菜,可以吗?”
“可以!可以!”凡是世家子弟出面郊游,多半自带厨师和吃食,对于天三味的要求,老头自然没什么意见,忙向张崇弛招呼一下,带着天三味向茶摊后面的小厨房走去。
在大家等着天三味的美食时,摩候青目也安排其他六族少主坐到了另一张桌上,这是习惯,张崇弛不止反对了一次。但他们有自己的说法,虽然他们对太子殿下没什么特别尊崇的感觉,早在张崇弛的要求下改叫公子了,但事师之礼必须一丝不苟。他们声称,张崇弛所说的理都是够他们学习一辈子的知识,自然要尊之为老师。老师吃饭时,要不就是侍立一旁,要不就是另开一桌,谁要是跟老师同桌平等吃喝,回去后不让族长以欺师罪名重罚才怪呢!
既然要求没什么效果,张崇弛也乐得跟夷光独享独立空间,任由他们在另一桌胡闹,自己低声与西夷光谈笑风生。
在谈得起劲,一阵暴雨一样的马蹄声茶摊屋后远远传来,很快就到了屋后,然后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叫道:“停!”
所有的马蹄声一停,然后又听到那个女子声微微惊愕地说:“好漂亮的车,好神俊的马,来人,去那茶摊里问问这车马是谁的?要多少钱才能转让!”
看来说的是我们的车马!为了防止引人注目,在下来时,张崇弛已让龙吟海将拉车的擒鲨海东青换成普通的马匹,没想到龙族出手就是不同,所谓的普通马匹也是四蹄踏雪乌龙骓,加上毛民族的特制羽车,还是让人家给盯上了!只是这个小姐,第一句话就想强买强卖,未免有点太自以为是吧!
就在他想法多多之时,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一位奴仆打扮的家人,态度嚣张地说:“刚才我家小姐的话听到了吧?谁是车主?怎么卖?”
这下,就算张崇弛想卖车也绝不会卖给他,何况他根本就不想卖车!闻言之下,冷然说:“我就是车主,至于那车吗?就怕你们买不起!”
“买不起?”嚣张家人大怒:“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家小姐是什么人,居然有她卖不起的东西!”
“不管你家小姐是什么人,想买东西自己来说!”张崇弛生平最看不起狗仗人势的下人,其实这世上很多东西会是坏在这些小人身上。
“来就来,怕什么?”显然门外的那位大小姐也听到了茶摊里的对话,风一样地卷了进来,让大家眼前一亮。一身火红劲装,衬托着如雪如玉的肌肤,柳眉横竖,凤目圆瞪,如果说先前进入茶摊的夷光是一泓清澈的秋水,她就是一团炽热的火焰,一刹那就让人有种被美丽灼伤的感觉。
她跟张崇弛来个大眼瞪小眼,全都脱口而出:“是你?!”然后,全都一怔,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不期而遇。
还是张崇弛反应地快,微笑着说:“这不是貂相国的千金貂大小姐吗?想不到居然在此相见,幸会幸会。”
来的正是貂蝉,不止是她,正当张崇弛说话的当儿,门外的人也陆续进了茶摊,花荣、金兀术……正是所谓的风云五杰,还带着十几个奴仆丫头,看来不是出来郊演,就是貂大小姐打猎的瘾又犯了。
貂蝉刚想发火,眼睛一斜,看到了坐在张崇弛身边,形迹亲腻的西夷光,不由地绕着她转了两圈,口中啧啧有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招摇撞骗的小郎中啊!最近又妙手医好了几个,这个漂亮的小娘们该不是你从哪里骗来的吧!”
另一桌的摩候青目和六族少主丁待发火,让张崇弛以一个眼光给制住了,连夷光也被他在桌上轻捏了一下,干脆支着脑袋准备看戏。他不卑不亢地说:“夷光并不认识你,她的事你就不用多管了!至于我又医好了谁,或者骗了谁,只要没抢了你乐善堂的生意,想来也不必向你汇报。记得当初在永乐城,我好象说过与乐善堂再无任何瓜葛,所以张某人的事,就不劳姑娘你费心牵挂了!”
“呸!你还真自作多情!谁牵挂你啊!”就算貂蝉曾牵挂过张崇弛,被他这么一说,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当然不可能跟乐善堂有瓜葛!就凭你这样的山野郎中,也只配给乡下野老治治病,赚两个小钱,在这种破陋茶摊解决温饱问题!”
“那是!那是……”还没等张崇弛谦虚完毕,天三味从里间托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三碗东西走了出来,将其中热气腾腾的一碗送到张崇弛面前,摆上勺、筷和小盘说:“公子,试试我的清汤面!”
“就吃清汤面?”貂蝉刚想嘲笑出声,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只见张崇弛前面是一只白瓷青花碗,白底如玉润泽又透出光亮,青花如雨过天青云破之色,花纹龙走蛇舞,勾勒出令人迷醉的线条。碗中真的是清汤,无色无油无浊浮,完完全全清如泉水,那面软软地卷在中央,根根明晰,在半透明的|乳白色中呈现出极微的粉红色。不用吃,光是那份视觉效果就足以断定,这碗清汤面绝对是无上美味。这时,空中开始弥漫出在醇和里带着无尽鲜香的味道,比起自己在相府常吃的大宴还要让人馋涎欲滴。
张崇弛理都不理她,深深地嗅了一口,不由地赞道:“三味,你的这碗清汤面足可以横扫半个深蓝宝石大陆的厨师了!”
“这还要多谢公子指点!”天三味客气地说。
“互吹互擂!”貂蝉本来倒是挺吃惊,这个茶摊居然能端出这么高明的清汤面来,可一听到张崇弛与天三味一问一答,又不由地气从中来,讽刺了一句!正想找点喳讽刺他两句,又被张崇弛手中的那双筷子给惊住了:“通体雪白,中央一根血线直透顶尖,质地如瓷,纹理似玉,通天望月犀角箸,不可能,你一个山野郎中居然敢用通天望月犀角箸?”
续见卷八03进京
卷八万方朝贡05谈笑退敌
通天望月犀,为极罕见的土、水双属性银兽上级灵兽,全身漆黑,唯独一角洁白如玉,中央一根血线自底部直贯顶尖。通天望月犀的犀角具有测毒、避邪、镇静、清心的功效,其细腻无比的质地更是做超级装饰品或器具的上佳材料。正是因为如此,在诸神时代,通天望月犀早就被宰得快绝种了,至今深蓝宝石大陆都没听说过有通天望月犀的踪迹。
至于通天望月犀角,的确有留传下来。京师中就有三件,犀角杯、犀戒和犀簪,是由一支通天望月犀犀角所琢,全都珍藏在皇宫之中。如今见张崇弛居然用通天望月犀角做筷子,而且看样子,至少要用两只犀角,才能做出这么一双筷子,怎么不让貂蝉吃惊?
张崇弛哈哈一笑:“貂小姐这可走眼了,我一山野郎中哪用得起传说中的通天望月犀角筷,这不过是拿白水牛角仿制的而已!”
“我想也是!”貂蝉定了定神,暗自喝镇定,千万不能输给这个可恶的小医生。
天三味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眼前剑拔弩张,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迟滞,又将一碗东西送到夷光面前,笑着说:“夷光小姐,知道你喜欢吃清凉的,这碗琼脂玉液汤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琼脂是用空青石|乳、天颜果、软香芦荟和黄金草所制,常吃能驻颜不老,玉液是用绛山盘羊奶、淡香草和梦果液调成,能排毒健体,振奋精神!”
夷光接过汤勺,尝了一口,朝天三味甜甜一笑,说:“三味哥!谢谢你!”
“不客气!”天三味又将一碗菜送到张巡面前:“巡公子!你是喜欢吃肉的,这块酒酥碧海银蛟肉的原料可是我昨天才从公子那里弄到手的,快尝尝,是不是比前两天的香烤箭猪要好一些!”
这一路送下来,说下来,不仅貂蝉发呆,就连风云五杰自诩见多识广的,也不禁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天颜果、软香芦荟、梦果既是味道上佳的果品,更是绝世妙药,在养颜驻容方面的效果足以让很多女人尖叫。绛山盘羊、箭猪都不过是铜兽,虽然难得,但并不是不可求,可碧海银蛟的来头就大了,居然有人拿着碧海银蛟肉当菜?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就连京师皇宫中的汉皇陛下都不一定能吃到这样的绝世菜品,而张崇弛这个山野郎中,居然在一个荒郊野外的路边破茶摊里吃这种东西。
貂蝉不禁大吼一声:“够啦!张崇弛!你这个山野郎中,要摆谱也该抓个够档次的地方。别以为在这小破茶摊里,找几个小孩演演戏,拿几样破菜出来,居然冒充什么天颜果、绛山盘羊奶、碧海银蛟肉!我呸!这些东西就连汉皇陛下都不一定能吃到,你也拿来蒙人?”
“岂有此理!”张崇弛还没发火,天三味发飙了!作为天族,他最气愤的莫过于别人瞧不起他的厨艺。你要是能说出他差在哪里,他说不定还会拜你为师,但如果只是信口贬低,无疑就是他的深仇大敌!刚才张崇弛暗示忍耐的眼色他又没见过,不由地指着貂蝉说:“居然看不起我天三味的作品。中原国皇宫中的御厨长天无羡在上届天族斗味赛中,连前十名都进不了,岂能跟我相比?”
“好大的口气,连天大师都不放在眼里!”貂蝉总算是见识过比她还狂的人了!
天三味根本不把什么天大师放在眼里:“大师?天无羡也跟称大师?具体地说,他的排名在我天族不过是在十五名上下,也敢在我稳进前八的天三味面前称大师?”
智宁国的习惯说法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人无老幼,智者为尊”,如果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没有突出成就的话,就算你活了三百岁,还是族长他爹都不见得有谁睬你!
貂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孩……不对!这家伙该是侏儒族的!难怪他的外表稚嫩得像个童仆,说起话来去老气横秋!
刚才…刚才…他侍候张崇弛的态度就像是侍候主人!天哪!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侏儒族的自尊心比谁都强,就算是受到强力压迫,宁可自杀也不为奴!张崇弛那家伙又是怎么做到的?
“你……你……”貂蝉指着张崇弛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话好!
“好了!”张巡酷酷地开口说:“既然两下都没什么关系,貂小姐走貂小姐的路,我们吃我们的饭,别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好不好?”
“什么?你这家伙居然敢这么说……”貂蝉一回头,见金兀术等人还沉浸在天三味带来的惊讶中,不由暴怒:“你们都是死人啊!就看着我在这里被人家欺负!”
“怎么回呢?”金兀术忙讨好地向貂蝉笑笑,踏前一步,双手抱拳说:“在下中原国一等番国大金国太子金兀术!”
“知道了!”张巡挥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一样说:“你可以走了!”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金兀术这种本身就是桀骜不驯之人,见张巡的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地怒火中烧,冷笑一声:“看这位兄台的打扮,也该是位骑士吧!不如出去切磋一下,如何?”
这话一出口,张巡脸上颜色不变,张崇弛和夷光只是微笑而已,倒是摩候青目和七族少主全都暴笑出声:“笑死人了!居然找巡公子切蹉!这世上还真有这么不量力的人!”
张巡见金兀术手已搭在铜锤之上,隐隐地透出淡薄的青铜斗气,看来这是个刚刚晋日银星骑士的家伙,在年轻人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难怪信心爆棚!他憨憨地一笑,手虚虚向上一托,黄金斗气宛如实质般在他手上方三寸处凝成一只尺长的盾牌,口中微叹:“你可以走了!”
金兀术的脸上顿时红黄蓝白黑地瞬变一阵,仰天恨恨叹息一声,向貂蝉拱手说:“貂妹,我已无颜留在京师,告辞!如有一日,等我拿到这家伙的人头,再来中原国京师!”
说着,不待貂蝉开口,身子一闪,已到了茶摊之外,马蹄声响起,飞快地远去。见一个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家伙突然离去,貂蝉不禁大怒,手中马鞭一竖,正想出手。早知道她脾气的花荣等人早已做好准备,扑了上来,死死的按住她,拉着她出了茶摊。
跟天骑士斗,今天就是把所有的人都赔在这里,也伤不了人家的一根寒毛!金兀术见机离开,又甩下狠话,倒有几分硬汉风格!剩下的人如不知机,不是自己找死吗?
见貂蝉出了茶摊,夷光似笑非笑地对张崇弛说:“大哥,貂大小姐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张崇弛说:“你自己看,自己听就知道了!这个刁蛮小姐估计是被家里人给宠贯了,遇上几个不听话的,非要人家出丑不可!可惜,她老爸又不是创世神,有些事也只好不如她愿了!”
夷光轻笑说:“其实她的事我早知道了,不过,据我所知,貂大小姐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可惜脾气太臭,只怕会伤人伤己啊!”
“别管她了!吃完后,我们休息一下就上路。青目准备好相关的外交文书,我还要送你到古越国驻京师行馆呢!”既然风波已平,张崇弛开始埋头吃面,那粉红的面条可是拿银鱼干、湖蟹黄、鳇鱼籽、四季麦等八种原料所制,弹性十足,又香鲜入味,让他吃得大呼过瘾!
这厢,貂蝉被花荣等人硬是架出了两里地,才放开她,一时气得哇哇大哭:“你们几个……全都欺负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们了!”
花荣苦笑着说:“就算拼着小姐你不理我们,我们也要拉你离开!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貂大小姐倒好,居然想对一位天骑士出手……”
貂蝉也是个聪明人,花荣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一时冲动,不好意思地收了眼泪说:“那个山野郎中什么时候攀上一位天骑士了?那家伙好像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就能练到天骑士境界,真是不可思议!”
花荣仰面向天,目露深思之色:“据我看来,那位山野郎中已不是我们初遇时的那位了,他现在只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
“至于这么夸张吗?”貂蝉也觉得花荣是不是担心过头了!
花荣说:“现在他的身边,不仅是一位天骑士,难道那位叫夷光的小姐你没注意到吗?夷光,据我所知,正是与你并列深蓝宝石四大美女之一西施的小名,人家现在可是古越国王,却跟在那家伙的后头。”
这下,连貂蝉也开始思索了。西夷光跟她并列的时候,只不过是三等蕃国公主,撑死了不过是四品贵族身份,但现在不同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之王,就算只是三品正职,比起她这个仗着老爹面子,讨个五品皇封的可胜了一截,那山野郎中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她也这么乖巧地跟在身边?
“不止如此!”花荣继续分析说:“我还注意到了那八个童仆模样的人,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全是侏儒!那个天三味连御厨长天无羡都不放在眼里,自然地位在他之上。如果别人也差不多,那么一下子来八个身份在天无羡之上的侏儒,其势力绝对不在一个小国之下。更可怕的是,他们居然还给那个山野郎中自居为仆……”
说到这里,花荣长长吸气,又缓缓地吐出来说:“这样一个人,又岂是易与之辈?我想,在京师的年轻一辈中,也许只有刚被封为承威亲王的吕奉先可以压他一头!”
续见VIP卷八03
这个圣诞最迟的祝福:各位大大圣诞快乐!
卷八万方朝贡06使团进京
“吕奉先?”只要提到这个名字,貂蝉笑得有点开心,又有点自傲,张崇弛孤傲的山野郎中形象立刻被一个光辉四射的天神般俊朗人物给压了下去:“好!我就找吕奉先给我出气!”说着,带转马头,手中艳红的马鞭甩出“啪啪”两声,向京师方向飞弛而去。
只有花荣等人见了貂蝉容光焕发的样子,一个二个在心里暗自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在后面,扬鞭摧马回城。
张崇弛浑然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已经惹下了京师城中的两大势力,只是本份地用过中餐后,驱车到达京师。摩候青目送上外交文书后,京师御林军副指挥使和礼部尚书陈守礼亲自迎出城门,将他们安排到使馆区最大最豪华的智宁会馆之中。
智宁会馆离古越会馆不过三两里地的距离,张崇弛换下早已如芒在背的织锦世家所特制的锦袍后,穿上青衣布裳,一副医生打扮,拉上西夷光,将张巡和侏儒族一干人等留在会馆之中,就朝古越会馆而去。
到了古越会馆门口,他刚想着人通报,西夷光拉着他的手说:“大哥!我上次出去可是偷溜的,不如怎么出来,怎么回去吧!免得惹得那些下人们大惊小怪!”
“行!”张崇弛对于这种不违反原则的要求向来是百依百顺,身后风翼一展,将西夷光一托,悄无声息地进了古越会馆。
古越会馆很雅致,修竹精舍,廊石错落,但不大,除了供主要客人起居的主楼之外,只有三五间安排下人的附属楼,比起占地三百亩,房殿逦迤的智宁会馆,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张崇弛和西夷光刚落在主楼的客厅外,就听里面争吵不休!
“我觉得必须向老国王发五百里加急文书,告诉他有关国王失踪之事!”
“别那么紧张好不好!我早告诉你了,国王不是失踪,而是自己出去走走而已,如果有什么事,我这个御林军统领拿脑袋担保就是!”
“只怕到时候你老程的一个脑袋不够用!出去走走?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音信了,还不叫失踪!古越国王进京谢恩,同时参加中原国立国大庆,到时候连人影也见不到,你让我怎么向汉皇陛下和古越国百姓交代?”
“离立国大庆不是还有将近一个月吗?你急什么?”
“离立国大庆是还有一个月,可是烧尾宴怎么办?新国王第一次进京,要在十五日内举行大宴,邀请王公大臣、诸国驻京使节。如今,中原国礼部已正式行文,同意我们在三日后,十日内举办烧尾宴,难道国王也不出席?”
“这倒是个麻烦,不过,我想国王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岂止是麻烦?还有更麻烦的呢?中原国承威王吕奉先已是三次求见国王陛下,被连拒三次后,已经放下狠话,如果明天日落之前,国王还不见他,休怪他以武力闯馆,晋见国王陛下!”
“他敢?按照中原国律令,会馆之地相当于蕃国自属领地,就算是一品承威王如不守规矩,国王照样可以按对待国中百姓冒犯王威一样,问他死罪!”
“说说而已!我们只是一个三等蕃国,连国王也不过三品正职,跟人家一品副职的承威王怎么斗?何况有国王在固然可以如此,一旦被他发现国王根本不在会馆之中,那问题的大了!万一有人故意编排的话,给国王扣个欺君的罪名,到时候还有没有古越国都是问题!”
“这倒是……”
“那你说,国王失踪的消息还要不要送?你再扣住消息不发,小心到时候我也推个一干二净!”
“这……”
在一对一的辩论赛上,大老粗程咬金显然不是负责古越国外交的礼部尚书汴方圆的对手,在短短的时间里败下阵来,甚至连硬着头皮,死不认错的功夫都来不及施展。
西夷光冲张崇弛嫣然一笑,推开客厅的大门,说:“既然三天后要举行烧尾宴,汴尚书还不赶快准备菜单和请柬,还有心在这里逗程统领玩?”
两人回头,见是西夷光,不由大喜过望!汴方圆不卑不亢地行过叩见国王陛下的大礼后,说:“既然国王陛下决定三天后举行烧尾宴,臣这就去准备菜单和请柬。只是……”
张崇弛问:“有什么问题吗?”
亲王发问,汴方圆也不怠慢说:“臣就烧尾宴一事,联系过京城诸家酒楼名厨,只有罗云楼的主厨天余香在五日之后方有时间,如今陛下定在三日之后,这时间上恐怕……”
烧尾宴是中原国各蕃国的习俗,每当一个蕃国的国王上任,受中原国皇帝策封之后,进京谢恩之时,都要抽个时间大摆筵席,邀请中原国王公大臣和诸国在京最高使节。至于为什么叫烧尾宴,就谁也说不清楚了,有人说这个典故出自金鲤化龙,传说水系金兽上级的碧波金鲤,如能获得龙精龙血的话,能修炼成龙,但在成龙的那一刻,全身皆化,唯有尾部还是鱼尾,这时,天降雷火,烧掉鱼尾,才能真正变化成龙!各蕃国国王新登基后,借中原国皇帝陛下策封谢恩时,宴请中原国王公大臣和蕃国权贵,获得各方承认,就如金鲤烧了最后的鱼尾,至此才算真正成龙。
当然也有别的说法,如封演在《封氏见闻录》里就认为烧尾的说法来自虎化为人!风系王兽青角白虎修炼到极至时,可以变为人形,但不管怎么化,尾巴始终还是白虎尾,只有借天火烧尾之后,才能让人族完全看不出它的来历。国王新登基,就如虎化人,借此宴烧尾。
还有说法则是说,一群羊里面,骤然来了一只新羊,必定被群羊所抵触,只有牧人烧掉新羊羊尾,以示服从原羊群规则后,才会被羊群所接受。
不管是烧鱼尾、烧虎尾,还是烧羊尾,其过程和目的都是明确的,那就是新登基的国王借此宴获得诸方承认,成为法律和世俗上公认的国王。因此烧尾宴的好坏,直接关系了蕃国和国王的实力跟面子。普通的烧尾宴,共计菜式一百五十八道,其中常菜百道,也就是普通的烤鸭烧鸡之流的,是给随行的侍卫家人吃的,奇菜五十八道,全是雪婴儿、长生粥、凤凰胎、御黄王母饭、甜雪、玉露团这样珍奇菜式。高级的烧尾宴更是匪夷所思,有的蕃国国王甚至在继位前就已准备烧尾宴,采购原料、到天族请名厨、操办菜式等等,花上近年的时间,务必要体现国家和国王的风范。
古越国虽为三等蕃国,但这个面子还是要的。就算只用三天时间操办,但主厨怎么也得是京师名厨吧!否则,今后古越国三个字就立刻让人瞧不起了!
张崇弛笑着说:“不就是厨师吗?没问题,我把天三味借过了当主厨就行了!”
“天三味?”汴方圆眼睛一亮:“莫非是智宁国天族之人?”
天族中个个是名厨,京师五大名厨全是出身智宁国天族!西夷光娇笑着说:“不错!是智宁国天族少主,汴尚书这下该放心了吧!”
天族少主?就是那个据说能将烂泥都烧成美味的天族少主?就算眼前这两个家伙吹牛,但只要有天族少主的一半水准,这次烧尾宴肯定会为古越国挣足面子!汴方圆连连点头说:“行!肯定行!只是,微臣能否今天就给那位天三味大师见个面,把菜式给敲定下来?”
“行!晚上我让他来见你好了!”张崇弛随口说来,让汴方圆佩服个半死!连天族少主都能随意差遣,我古越国的亲王果然强大!
看看没什么事,就在古越会馆里坐了一会儿,留下化蛇,带上三日后晚六点正式开始的古越国烧尾宴第一份请柬,张崇弛依依不舍地离开古越会馆,回智宁会馆去。还好,智宁国跟中原国平等结盟,根本不用获得谁的承认,也不受策封,自然就没有烧尾宴这种让人头痛的事,他也乐得轻松!
回到智宁会馆,已有人在等着他了。主楼大堂的客厅,非贵人莫入,现在正坐着四个人在谈笑风生。张崇弛一步跨了进来,惊讶地说:“霍大叔、王兄、杨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霍去病笑着说:“你一进城我就知道了,智宁国的太子殿下!”
“你这是在糗我吧!”张崇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说:“要不是形势比人强,谁愿意当吃力不讨好的太子殿下?只是霍大叔什么时候改行去当谍报首脑了?对我的行踪掌握得这么清楚!”
霍去病指了指王寿汉说:“问你那王兄去!”
张崇弛一拍额头说:“看来王兄在京师的势力不小啊!”
“岂止不小而已?”王寿汉跟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也嘻笑惯了,清了清嗓子说:“不好意思,我一直没告诉太子殿下我的真名!”
“快说!”张崇弛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到底姓谁名谁哪里人?身高体重三围?祖上三代有无犯罪纪录?”
续见VIP卷八04
卷八万方朝贡07李唐世家
王寿汉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说:“我都招供了,你还想怎么样?连罪犯都可以坦白从宽,难道我连罪犯都不如?”
张崇弛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王寿汉的旁边说:“那拜托你把自己的身份说得清楚一点行不行?”
王寿汉微笑说:“我姓李,单名一个瑁字,左边一个王字,右边一个冒险的冒字!”
“瑁?”这个名用得厉害,中原国太子殿下汉寿王,就叫汉瑁,而你叫李瑁,张崇弛奇怪地说:“吓!难道你不避当今太子讳?”
王寿汉神色自如地说:“除了他姓汉,我姓李之外,都叫这个瑁字,而我刚好是不用避皇室之讳的那个人!”
知道了!张崇弛点了点头!不用避皇室之讳,历数中原国,也不过只有一家而已!李唐世家!当年汉帝五兄弟神秘失踪之后,中原国内乱成一团糟,几乎回到汉帝一统前的乱战局面。这时,朝中名将李唐挺身而出,以武力将皇权收到手中,清理文武百官和各蕃国诸候,化了二十年的时间,使中原国重新恢复到一统盛世。
这时,大家都以为李唐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中原国的新皇帝,连写历史的人都开始将李唐的传记归入帝王本纪时,李唐却不顾朝中群臣的拥戴,将皇权交还给汉帝的遗腹子汉龙,自己放弃一切封赏,解甲归田,怡养天年去了。
有感于李唐的高风亮节和对中原国的巨大贡献,在他去世之后,汉龙封李唐世家为中原国第一世家,除不得私建军队外,在礼仪和日常生活上,享有皇室同等权力。李唐世家家主的一等亲王之位,特许世代相传,永不剥夺。作为李唐世家的嫡系,李瑁自然不需要避当今太子殿下的同名之讳。
唯一让人觉得不解的是,李唐世家千年来时时保持低调的行径,为何到了李瑁这一代时,不仅取名公然与太子殿下相同,现在居然还监视起进出京师之人,莫非……
张崇弛不愿多想,自从他外出游历开始,似乎时时跟阴谋诡计脱不了关系,不禁有点审美疲劳地叹了一口气说:“不知李兄有何指教!”
“什么指教也没有!就是上门看看老朋友!”李瑁爽朗地笑了:“我看你是被人家给算计怕了吧!其实中原国京师一切都在汉皇陛下的掌握之中,哪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但愿如此!”只要跟政治挂上钩的,鲜少有清白无辜的,不过,既然人家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的确是来诉友情的!这种朋友还是值得一交!张崇弛拍手,吩咐侍立在门外的摩候青目说:“让天三味炒两个菜过来,把天族秘酿的七彩仙梅烧也拿过来,我哥几个今天好好醉一场!对了,告诉天三味,晚上让他去一趟古越会馆,帮夷光打理一下!”
“是准备烧尾宴吧!”李瑁自从说明了身份之后,完全没了原来的木讷模样,盼顾自威,风采焕发,这样的一表人才,这样的显赫家世,难怪杨玉环死也不嫁豚人族的安禄山!他朝张崇弛眨眨眼睛说:“太子殿下的夷光妹妹还不是跟我自己妹子一样,缺什么东西要记得跟我说哦!”
有了天三味的厨艺和李瑁在京师的人脉,看来西夷光的这次烧尾宴注定要办成经典之作。张崇弛心情大好,拉着霍去病、张巡、李瑁和杨玉环就朝醉的方向喝。
席上,谁也没提光明大魔导师诸葛明的事,虽然那天李瑁是因为他才跟着霍去病急急回京的,但既然他不提,自然有他的考虑,张崇弛也知趣地不问。倒是吕奉先成了他们的话题,自从他从光精灵岛回到中原国京师,接掌了吕氏家族在京师的一切行业,成为年少多金的典型。
年少多金人英俊也就罢了,可接下他的举动让所有京城少女们为之疯狂。他持昔日汉帝所留金令,直接晋见汉皇。在紫禁城中大显身手,连续击败多名高手,不仅显露出天骑士和魔导师的超强实力,更以一系列证据证明了他汉帝亲传弟子的传奇身份,受封三等亲王承威王。
如今的京师中,吕奉先的风头之劲,就连中原国太子殿下汉寿王汉瑁也要让他三分。说到这里时,李瑁举杯跟张崇弛干掉后,兴冲冲地说:“现在又来一位!古越国亲王也就罢了,这种身份在京师一抓一大把,但光精灵族亲王可就有点稀奇了,至于智宁国太子殿下这个头衔,只要一公布,定然会引来无数惊奇,立刻成为京师名人!加上智宁国在深落宝石的影响力,一代风云人物呼之欲出啊!”
智宁国不仅与中原国平等结盟,而且其影响力早就深入到深蓝宝石各个大陆。如深蓝宝石各地酒楼,知名的主厨有大半是天族成员,另一小半也基本上到天族进修过,或多或少跟天族也有扯不断的暧昧关系。马匹,包括军马在内,十匹有八匹出自龙族设在各地的马廊。其余的像建筑李家、裁缝的织缴世家等等,各行各业都有,这股潜在的势力如果爆发出来,拧成合力的话,足以让天下人震惊。
也有人曾论证过,侏儒族如果不是太过于沉缅本身专业领域的研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加上国内又是分权为主,没有统一领导的主心骨,一统大陆的事根本轮不到汉帝来做。就算现在,中原国的常规兵力是智宁国的二十倍,但要是真的打起,最后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如今智宁国皇权一统,身为未来继承人的太子殿下势力看来跟中原国汉寿王有得一拼。
张崇弛摇着杯中的七彩仙梅烧说:“在年头,出什么风头啊!风头霉头两隔壁,越是风云人物,死得越快!我倒宁可以妙药银针行走天下,做我的逍遥医生!”
“那是!”李瑁自然能体会到张崇弛的话毫无矫情可言:“要不,你现在还在风神幻界里当你的风神陛下,我们都还不知该干什么呢!可有的人不这么想啊!权力,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之疯狂?你能统计得过来吗?”
张崇弛两眼发愣:“做人简单一点不好吗?”
“哈哈!”李瑁给他加上一杯酒说:“不错!简单一点,你是张崇弛,我是李瑁,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没错!”张崇弛说:“什么李唐世家,什么智宁国,跟朋友一点关系没有!”
张巡笑着接口说:“我可是山村铁匠的儿子,要不要算上一份!”
“那是当然!要不,我们结义吧!”李瑁突然提出一句话!
“结义!好啊!只是我们这里只有四人,要是再加一位,效法当年汉帝五结义好了!”张巡点了点四个人说。
杨玉环嫣然一笑:“别忘了还有个夷光妹子!”
“对啊!我做主,加上她!”张崇弛现在开口就是牛,什么时候连夷光的事他都能做主了!霍去病等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个主意好!”
好就摆香案吧!喝鸡血酒就不必了,四人一起燃起线香,朝天三拜,在霍去病的见证下,向创世神立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言,就算是结义了。排了一下次序,李瑁二十六,年纪最长,排老大,张巡二十二,排老二,杨玉环二十一,排老三,张崇弛十八岁,排老四,西夷光也是十八,不过比张崇弛小了六个月,自然是老五。
既然有了如此好事,拼酒自然是逃不了的!那七彩仙梅烧入口如蜜,但要是兑入十分之一的竹叶凝露香,就会变得辛辣如刀,但不管是什么口味,其结果都是让人从身一直醉到心!张崇弛和杨玉环喝的是纯七彩仙梅烧,霍去病和张巡喝的是兑了竹叶凝露香的烈酒,李瑁则是一口纯酒,一口烈酒,到最后,全喝得不知东南西北!
他们由带来的八个侍卫抬回去的,临出门时,李瑁还东张西望,像是要找什么东西,又不知道是找什么,幸好一个侍卫机灵,从桌下将已呼呼大睡的张崇弛给摇醒,扶到他身边。他几乎以交代遗言的口气:“哥今天……是不行了,告诉……告诉……五……五妹,烧……烧尾……宴一定要请……我,好……好早点……去……去捧场!”
直到他出门好一会儿,张崇弛才摇着脑袋说:“是!我会……让她通知你的!”不用通知也没关系,烧尾宴哪少得了中原国第一世家?
张崇弛是醉了,辛苦的是摩候青目和七族少主,天三味做了一碗醒酒汤,让他服下后,才去古越会馆拜会西夷光。剩下的几个,捶头的捶头,按脚的按脚,直到他基本上不会直钩钩地看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夜叉族少主夜无月偷偷地凑近张崇弛说:“太子殿下!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还好,七彩仙梅烧就算是醉死了都不上头,张崇弛定定神,知道夜无月这时候要说的,定然也是大事:“大家都是好兄弟,不必隐瞒什么!”
夜无月说:“那位李瑁李公子脸上戴有我夜叉族特制的面具,那是上上任族长夜水幻的得意之作水幻面具。如果不是因为他喝醉了,脸部发热,透出一点不同的气息,我还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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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万方朝贡08烧尾盛宴
“狗屁古越国烧尾宴,连个厨师都不敢署名,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一个身高仅有一米三,腰围算起来足有二米六的矮胖侏儒上蹦下跳,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天大师千万不可小视!据说那西夷光三天前在进京时,带的一位仆人也是智宁国天族之人,名叫天三味!”貂蝉腻在吕奉先的身边软软地说。那分温柔让熟知她的人能惊讶得连眼珠都掉出来,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天三味?!”那个侏儒跳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天三味乃我天族少主,他若是要外出游历修业,我等必会收到天族不得额外予以帮助的命令。何况,我昨天刚收到智宁国传来的消息,称皇帝陛下刚在六天前登基,各族族长和少主都必须到场听封,天三味又怎么可能在三天前到京师来!”
吕奉先神色一正:“智宁国皇帝登基了?是什么人?”
侏儒说:“据说是摩候族的前任少主摩候飞燕,据说不仅登基为帝,还击败八族,收回一统皇权!”
吕奉先惊容满面:“此事怎么不见向中原国报备?”
侏儒不以为然地说:“智宁国跟中原国平等结盟,自己出现个皇帝,用得着像蕃国那样随时报备吗?中原国这几千年来,换过百多位皇帝,也不见得向智宁国报备啊!”
你这蠢驴!吕奉先在心中暗骂一句!智宁国皇权一统,这可是影响整个深蓝宝石大陆势力分布的大事啊!可是侏儒族却个个痴迷于自己的专业,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正是这种轻松的态度,使得诸国在智宁国的暗探们也错以为此次皇帝登基也不过是像过去八族轮流执政那样的换位。
在摩候族的任期内,用摩候飞燕换掉摩候鹰,很可能只是家族内的变化!这种错觉的结果是在摩候飞燕登基后的短时间内,除了个别时刻关注智宁国的势力之外,其余势力很少注意到智宁国已完全由八族轮流执政变成皇权一统。
吕奉先浓重的脸色一现即隐,恢复到了日常的平和,笑着说:“这么说来,或许是西夷光找了个侏儒族人,自抬身价而已!”
“可是那天,我还见过那个自称天三味的家伙做了一碗清汤面、琼脂玉液汤和酒酥碧海银蛟肉,看起来挺有实力的样子!特别是那碗琼脂玉液汤,琼脂是用空青石|乳、天颜果、软香芦荟和黄金草所制,常吃能驻颜不老,玉液是用绛山盘羊奶、淡香草和梦果液调成,能排毒健体,振奋精神!”貂蝉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物,在政治上固然可以归入白痴之列,但平常的推理能力还是有的,尤其是身为女人,对能够美容驻颜的菜可记得清楚着呢!
侏儒嗤之以鼻:“这种把戏骗骗别人还行,哪骗得过我天无羡?碧海银蛟肉乃食材中的绝品,只在天族百味殿中藏有几块,只有族长或少主进入百味殿修业期间,才能使用,所以成品均献给美食神偶,请求点评,绝不可能带出百味殿。还有你所说的那什么琼脂玉液汤,那琼脂中的软香芦荟跟淡香草的香味近似,同入一种菜中,就会串味,这是厨师大忌,又怎么可能出自本族天才少主之手?再说了,如果少主在三天前到了京师城,为什么不召我们去朝见?”
其实,这三天,吕奉先和貂蝉早动用大批人马暗中调查张崇弛和他身边那些侏儒的来历,只是张崇弛等人本身就很低调,再加上暗中似乎也有股力量在作梗,让他们的调查总是一无所获。
“专家就是专家!”吕奉先哈哈一笑:“这种小儿把戏怎么逃得出天大师的如炬慧眼?不如这样吧!请天大师与我们一道,去参加古越国烧尾宴,给那些菜式做个点评如何!”
“行!”天无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其实我也收到了请柬!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收拾几样东西,就和你们一起过去!”
吕奉先和貂蝉在参加烧尾宴前来拜访天无羡的目的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说动他去破坏烧尾宴,见目的已达到,相视一笑,和收拾完毕的天无羡,分乘三轮豪华马车,沿着宽敞笔直的大街,向古越会馆而去。
在马车上,吕奉先召过一名侍从,叮嘱了几句。看着他飞驰而去的身形,吕奉先自言自语地说:“新皇登基,看来现在智宁国内的机会不少!如能结盟,或许……”
早在他们来之前,已陆陆续续有些马车到了,多半是原来跟古越国交好的世家巨商,或是仰慕西施美名的公子哥儿,鲜少有真正的权贵人物。烧尾宴编号第一的请柬历来是送给中原国皇帝陛下的,但皇帝陛下一般不会亲自出席,不过是让司礼监送一份礼品过来以示祝贺罢了!前三十的请柬是送给中原国真正的权贵人物和各蕃国代表,一般也不会早到,以防让监督全场的中原国礼部误认为私结蕃国,这罪名可不小!剩下的请柬才是送给其他需要邀请的人,具体是些什么人,就看其跟蕃国的交往程度了。这些人中间还有的要克意跟蕃国结好,特别是一些巨商大贾,如果经营的东西正好是那个蕃国的特产,由不得他不巴结,自然会提前到。
当马车在古越国会馆前停稳时,车夫轻声向吕奉先禀报说:“王爷,已到古越国会馆门口,现在时间为六点整,我们进去吗?”
“当然!”吕奉先示意下车,六点半正式开始的烧尾宴,提前半个小时到,既符合自己一贯追求西夷光的作风,又不失王爷面子。几位侍从忙打起帘子,古越国的接待人员已到达车旁,垂手侍立。
吕奉先见貂蝉、天无羡都已下了车,向侍从略一示意,一位侍从将三人的身份名贴和请柬交到招待人员手中。招待人员扫过一眼名贴,恭恭敬敬地向吕奉先行大礼说:“请王爷稍等!”
见吕奉先点头同意后,招待人员后退三步,转身向馆中扬长声音扬名报传说:“中原国三等亲王承威王吕奉先到——中原国御厨长三品正职天无羡到——中原国五品正职貂蝉到……”
随着招待人员的报名,从会馆中迎出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古越国礼部尚书汴方圆。吕奉先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若是只有天无羡和貂蝉,有汴方圆亲迎已算是给面子了。可是他中原国承威王可是三等亲王,除了国王陛下、太子殿下和一位一等亲王,四位二等亲王外,已经是级别最高的人物了。一个三等蕃国的烧尾宴,自己能亲自提前出席,已是天大的面子,西施不亲自出迎的话,未免太不上道了!
汴方圆像是知道吕奉先的念头一样,笑着解释说:“国王陛下正在招待贵客,无暇出迎,还请王爷原谅!”
“贵客?”貂蝉本就是想来找碴的,抓住把柄后,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指责:“难道他的身份还在承威王之上不成?”
如果是承威王之下,早该丢下客人,转迎承威王了!汴方圆笑眯眯地说:“安乐王爷刚到不久,是以国王陛下无暇抽身!”
安乐王?李唐世家家主,中原国唯一的一等亲王安乐王李电也来了?他不是从来不喜欢出席蕃国宴请,就连两年前,一等蕃国南蛮五国之一的滇国烧尾宴,都只派了管家做代表,这回却是亲自出席古越国烧尾宴,而且还提前半个多小时到!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今后古越国西夷光国王,是他李电全力支持之人?
如果真是他来了,西夷光不出迎倒也说得过去,吕奉先愣了愣说:“原来安乐王爷也在,烦请汴尚书带我们晋见!”
“是!是!”汴方圆与三人分别见礼后,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往会馆之内走去。整个古越国会馆早已布置得金碧辉煌,在或明或暗的魔法灯光下,处处呈现出古越国在华贵中透着风雅的格调。
吕奉先看似很随意地问:“都有哪些客人到了?”
汴方圆恭敬地回答说:“提前一个小时到的,有敝国国王陛下的四位结义兄妹、中原国骠骑将军霍去病阁下、古越国在京师的侨民首领、专营珍珠的合浦商行老板和一些尚未封职的世家子弟。”
只有全力奉承烧尾宴主人,或的确关系铁得要命的人才会提前一个小时到,看来除了霍去病之外,没几个重要人物。吕奉先冷哼一声,心想果然如此。
汴方圆兴奋地说:“提前半小时到的,有安乐王爷和王爷您,这可是古越国历史上从来未有的荣耀啊!还有……”
正待说下去,门外一声巨响,一个招待人员急急往里冲,见到汴方圆,停下步来,上气不接下气,喘着想说什么。
汴方圆很不高兴,在贵客面前,出现如此失礼动作,让他这个负责烧尾宴的总管事怎么交代?忙将他拉到一边,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时,门外一个颤抖的声音在高声扬名报传:“中原国太子殿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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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万方朝贡09贵宾云集
太子殿下?提前半个小时到?不可能!不可能!不仅吕奉先面临惊容,就连一向讲究理仪,说什么天神山崩于眼前而不眨的汴方圆都惊讶莫名,双手比划,咿咿哑哑了半天,不知说些什么东西!
“汴尚书,太子殿下来了,还不大礼相迎?”会馆中的人也同样听到那声扬名报传,从主楼里纷纷走了出来,见到汴方圆这副模样,走在前面的正是李唐世家的少主李瑁,他见汴方圆这副样子,不由好气又好笑地提醒说。
“是!是!”汴方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扬声说:“中原国太子殿下光临古越国烧尾宴,有请国王陛下与诸位贵宾出迎。”
饶是会馆人员的礼仪训练早已习惯成自然,但遇到太子殿下亲临这样的大事,也不免一阵手忙脚乱后,才导引各出迎人员站到了该有的次序里。
早先已到达的安乐王李电和承威王吕奉先同为王爵,是不必出门迎接的,自然留在客厅里用茶。西夷光向他告了个罪后,为首迎出了会馆,在她身边是张崇弛,而后众人按照中原国的品级从高到低,浩浩荡荡几十人迎出了古越会馆。
停在古越会馆面前的第一辆车,就是当今太子殿下汉寿王汉瑁的潜龙欲腾车,与汉皇陛下的飞龙在天车、安乐王的龙跃在渊车同属智宁国专修制车的毛民族得意之作六龙车中的三辆。在潜龙欲腾车的身后,跟着各式马车近十辆,无不挂着名门大族的独特徽记。
见迎接的诸人都已排好,立在潜龙欲腾车前的一名司礼太监才拉长声音喝:“太子殿下出席古越国烧尾盛宴……”
汉寿王身着三爪金龙袍,头顶六梁柱天监国冠,从潜龙欲腾车中站了出来,龙眉凤目,阔口狮鼻,让人的感觉很豪放朴实,他微笑着扶起下跪的西夷光说:“西国王请起,本王是来赴宴的,这些朝见礼仪是省了吧!”
西夷光谢了一声,站起身来。汉瑁又笑着扶起李瑁和张崇弛,这下子说话就更自在了:“李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虚礼了?还有这位张兄,堂堂的智宁国太子殿下,跟本王应是平起平坐才对,莫不是也想让本王回跪?”
李瑁笑了一笑,站起身来,说:“老是见别人给自己下跪,有时跪跪别人也挺新鲜!”
“我可没大哥这种贱骨头!”张崇弛也站起身来说:“只是看着大家都矮了半截,就我一个还高高地站着,未免有点不好意思而已!”
“哈哈哈!”汉瑁闻声大笑,一手牵着李瑁,一手牵着张崇弛,大步地往里向,边走边说:“这才是我的好朋友!别老是一个一个太子殿下,烦都烦死了!”
“你烦吗?我看这深蓝宝石大陆一百个人倒有一百零一个想坐上你这个位置!”李瑁不仅名字不避讳,就连说话好象也没大没小的,跟以前跟在霍去病身后的憨厚样子判若两人!
进了古越会馆的主楼大厅,安乐王仍端坐喝茶,但吕奉先这个三等亲王可坐不住了,强压着心里的惊讶,站起身来,向汉瑁单膝点地,口中朗声说:“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拘礼!”汉瑁示意他起身后,才向安乐王李电弯腰,恭恭敬敬地说:“见过王叔!”
“哈哈!来了!”李电一点没有王者风度,倒像是乡下老头见了自己心爱的子侄,一把将汉瑁拉了过去,左看右看,笑容满面地说:“太子殿下几天没见,又出色了不少啊!”
“多谢王叔夸奖!”不管他怎么样,汉瑁的礼可不能少。这年头就是这样,上位者和蔼可亲那是上位者的事,如果一个下位者也真以为可以不拘礼节,到时候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然,像张崇弛、李瑁这样不知死活的家伙除外。
接下来,大伙儿你拜见我,我拜见你,全是又臭又长的礼节,但渐渐地清楚了来者各自的身份。然后一窝蜂似地开始吹捧起西夷光来。一般都是一等蕃国的烧尾宴,太子殿下才会代表皇帝陛下准时正点出席,而且在开席半个小时后,就告辞回宫。从未见哪个蕃国的烧尾宴,还没开始之前,安乐王和太子殿下已经到场了,古越国这个撮尔小国的面子真是顶天了。还有,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在古越会馆帮忙的张崇弛居然是智宁国太子殿下,又让他们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
吕奉先和貂蝉对视一眼,脸色越来越黑。那个张崇弛到底撞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成了智宁国的太子殿下!看样子,今天安乐王和汉瑁的提前到来,也跟他有些关系。无论如何,想要羞辱他和夷光的计划绝不能像原来想的那样明目张胆了!
接着,又陆续有人到,到了宴会正式开始前的五分钟时,该来的都来了。在烧尾宴中,没有迟到的概念,要不就是不来,要不就是在正式开始以前来。否则,难道还让太子殿下等别人不成?
由于烧尾宴涉及的几百样的菜,不可能像正式的酒席那样正襟危坐地安于各自位置,而采用的是自由式宴会。除了中原国皇帝陛下那一席虚设不动外,在古越会馆中各处设有大约三百来个坐位和二十个取菜点,来宾可以自由地取菜落坐。
见大家都纷纷入坐时,汉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说:“西夷光!”
西夷光起身说:“臣在!”
汉瑁和气地说:“父皇已决定出席此次烧尾盛宴,让我先来打个先锋,以免到时搔扰过盛!”
哗!汉皇陛下要参加烧尾盛宴?!本来今天怪事已经够多,让人都有点惊奇麻木时,汉瑁这才放出最大的一个惊天消息!除了安乐王、汉瑁和李瑁外,无论谁都露出了讶然之色,正在准备司仪喊礼的汴方圆更是一个踉跄,撞翻了一张桌子后,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汉皇陛下驾到,还不速速出迎!”自馆外传进来的声音洪亮悠长,响彻四周,显然不是那个早已吓坏的接待人员,而是汉皇随驾的司礼人员。
这下子,就连安乐王李电和吕奉先也坐不住了,全都随队出迎。倒是他们的站位,很让汴方圆伤了一回脑筋,按品级,夷光的三品正职在所有人中大概只能排在二十名之后,但论今天的身份,她身为主人,自然要排在第一个出迎。
安乐王李电见他抓耳挠腮的,哈哈一笑,说:“寿王殿下,奉先、瑁儿、夷光和弛儿随我迎驾,其余人等在原地见驾就可以了。”
既然是安乐王李电的意见,就算是出了纰漏,也没人敢说古越国的不是。汴方圆自然顺水推舟地遵命行事,带着轻垫出了古越会馆。这五个人里,除了安乐王见驾不用下跪之外,其余人等统统得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随汉皇陛下的飞龙在天车来的,还有两辆车,从上面挂的徽记可以看出,是四位二等亲王中的两位,睦西王汉泰和安东王汉顺。也就是说,除了平北王汉福和镇南王汉宁之外,中原国所有亲王以上的头脸人物全部汇齐。这可是自有烧尾宴这个习俗以来一千两百年间,出场人物最为重量级的一次了!
汉皇看起来是很平常的一个人,平常的外貌,平常的身材,平常的衣着,反而跟那辆豪华的飞龙在天车和扈从格格不入,只是他的神色很平淡,平淡得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自傲或自卑、欣喜或忧伤。倒是睦西王汉泰和安东王汉顺,一豪放一文雅,各有所长。
他们的到来让那些在心中暗暗计划着什么的家伙暂时将行动推后,就连吕奉先也向貂蝉传声说:“别急,汉皇陛下事务烦忙,不可能呆到烧尾宴结束。等他走后,我们再行动不迟!”
貂蝉望着卿卿我我的张崇弛和西夷光,双眼几乎可以喷出火来,又无可奈何地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吕奉先的传话,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果然如吕奉先所料,烧尾宴刚开始,才不过上了三道热菜时,汉皇轻咳一声说:“朕很高兴能参加今天的盛会,只是朕尚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久坐,还请各位谅解!”
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大家谁也不敢说什么“谅解”不“谅解”的!汉皇接着举起杯子说:“就让我以这一杯,预祝今天的烧尾宴那取得最后的成功!大家共同饮过这一杯后,我要先行一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都站起身来,举杯高喝万岁,然后一饮而尽。
西夷光和张崇弛携手排众而出,一对金童玉女般的人物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顶上的魔法灯光更是投下一束明黄的光亮,照得两人如天使降临。各自向汉皇施了一礼后:“下一道菜是今天主厨为陛下所特制,臣等恳请陛下用过后再行起驾。”
“是吗?”汉皇看了看两人,笑着说:“从刚才的三道菜来看,主持今天烧尾宴的厨师也算是高手了,好!朕倒要看看他为朕特制了什么菜!”
张崇弛向身后一比,上菜的声音立刻响起:“上菜——特制主菜——江山如此多娇!”
卷八万方朝贡10江山多娇
江山如此多娇,如此美好大气的菜名,又出自天族少主天三味之手,岂是普通人可以想像的?即便是习惯了珍馐玉膳的汉皇陛下和诸位亲王,在菜上来时也不由地大开眼界。
一只直径一米有余的盘子里,四周汪着碧绿的海水,在海水的中央,是一块圆形大陆,中央山脉高耸入云,用“入云”这个词形容一点儿也不夸张,因为在山脉的上方的确集结飘荡着朵朵云彩,甚至,在云彩之中,还有一条牙签粗细,但鳞爪飞扬,气势磅礴,一看就知道是神龙的生物在翻滚腾跃。从山脉向外,依次是丘陵、平原、海岸,中央点缀些河流、城市、湖泊,无不具体而微,栩栩如生。让人面对这道菜,就如同面对整个深蓝宝石大陆,大有天下在握的感觉。
汉皇屏息良久,才吐了一口气说:“好一个江山如此多娇!前辈诗人李贺在《梦天》一首中云,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只以为真的只有梦中登上神界,才能观赏到如此壮丽的景色,想不到今天在这古越国烧尾宴上,却见如此妙手,真是生平有幸啊!”
天无羡原本在听说张崇弛身为智宁国太子时,还将信将疑,但一看到这道菜,就已经瘫坐在椅子上,背后冷汗涔涔:“九味成色,随形化生,云结龙腾,万物一统!真的是少主天三味的大手笔……”他回头看了吕奉先一眼,示意今天这烧尾宴是没法闹了!
吕奉先面对江山如此多娇,根本不再注意天无羡的暗示,而是全身肌肉一收,双眼放光,带着一分渴慕。天下在握,这种感觉让他既激动,又有紧张。
张崇弛从西夷光手中接过通天望月犀角箸,呈到汉皇面前说:“请陛下试用!”
汉皇一笑,刚想下筷,只听边上的司礼监禀报说:“皇上且慢,容臣等试吃!”
汉皇哈哈大笑:“这个你就外行了,平时朕外出用餐时,是要你们先行试吃,以防中毒,可是现在朕手中有这通天望月犀角箸,不比你这辨毒专家高明百倍?”
“臣孤陋寡闻!”司礼惊既然是辨毒专家,哪会不认得这辨毒第一宝物的通天望月犀角箸?不过自己职责所在,如不说一句,万一出什么事,他可承担不起。
汉皇一下筷,就将那条云中翻滚的神龙给夹了起来,放入口中,双眼不由地一阵迷离,情不自禁地喝彩:“神妙!整条神龙被口水一沾,便炸了开来,将舌头包在其中,酸甜苦辣咸,五味皆备,又交代得十分清楚,有条不紊,如圣君掌权,理清天下,真乃无上妙品!”
说到这里,又接连下筷,将一盘江山如此多娇足足吃了五分之一,才心满意足地从腰间解下一只玉佩说:“朕自登基以来,从未吃过如此美妙的大菜,让朕感激莫名。为表示朕的一点心意,这只玉佩就赐给今晚的主厨吧!”
天三味还在厨房忙着,西夷光只有以主人的身份,越众而出,下跪说:“多谢陛下恩典!”
“呵呵!这下吃得大饱,怎么也该走了!”汉皇站起身来,起驾回宫,同时带着的还有安乐王、睦西王和安东王,剩下太子汉瑁,用他的话说:“你们年轻人玩年轻人的,别跟我老头一般见识!”
在大家恭送汉皇时,只有张崇弛静静地站在一个角落里,双目笼上一片蒙蒙的白光,直到汉皇的身影没入飞龙车在天时,才收回眼光,继续招待来宾。
接下来的宴会跟所有的烧尾宴一样,虽然大家人心隔肚皮,出黑刀玩心眼照样来,但表面上却熙熙攘攘,宾主尽欢。最起码,有了汉皇和几位亲王的青睐,还没那个不要命的敢直接破坏这有烧尾宴风俗以来最为隆重的一次。
等到夜深人静,送走了一干宾客后,看似早已醉得一蹋糊涂的李瑁身子一挺,清醒无比地对张崇弛:“四弟!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张崇弛摇摇头说:“在我看来,汉皇陛下不但没病,而且比常人还要健壮得多!”
李瑁苦恼地抓抓头说:“怎么会这样?可汉皇陛下这几年的确身体欠安啊!你这样只看过一眼,到底准不准?要不要如安排你进宫,给陛下诊脉试试?”
张崇弛自信地说:“我将一种特殊的物质混入江山如此多娇中,汉皇陛下吃下这道菜时,那种物质便会随着他的血液、经络循环散布到全身各处。如果他体内有病,这些物质就会出现异常聚集的现象。这些物质还会放出肉眼看不到的光,只有我将未成灵的一线圣光散布双眼时,才能看得明白。方才,我看得清清楚楚,汉皇陛下体内绝对没有什么病灶!”
李瑁微叹说:“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太子殿下要秘嘱我,找最高明的医生为汉皇陛下看病呢?”
张崇弛想了一会儿说:“或许,有一个地方比较奇怪,但不跟病绝对没关系!”
李瑁目光一亮:“说来听听!”
张崇弛说:“汉皇的全身经络比常人粗壮一倍有余,而且里面涌动着极其强劲的能量。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能量,不是斗气,也不是魔法元素,但在强度上绝不下于天骑士的黄金斗气。”
“不对!”李瑁猛地站起身来:“汉皇陛下是练过骑士技,不过只是银星骑士而已。他的体内哪有这么强劲的能量?”
“可是那能量的确是汉皇陛下的经络所自生的,不仅不会对汉皇陛下的健康有所影响,还会大大改善他的身体状况,让他活个三五百年绝对没问题,这要是病的话,我估计全天下人巴不得都得这种病。太子殿下怎么会觉得汉皇陛下有病呢?莫非……”
“莫非想篡权夺位!”李瑁啪地一下在张崇弛的脑袋上弹了一记:“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我敢给你打包票,就算天下人都想夺位,寿王殿下也不会想夺位。据我所知,他现在对当太子都觉得烦,更别说当皇帝了!”
张崇弛摊手耸肩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说老实话,我到现在还纳闷,为什么你非要用那么大的劲儿,将汉皇陛下弄到这里来,让我给看病?”
李瑁苦笑说:“我哪有能力指挥得动汉皇陛下?实话跟你说,今天除了我老爹是应我要求来的之外,太子殿下是关注你的看病水准才来的。而汉皇陛下……他绝对是自己要来!何况,有他光临,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呢!”
张崇弛眉心一跳,说:“大哥,你好像话中有话啊!”
李瑁看了看四周,就听张巡笑着说:“大哥放心,百丈之内,除了霍师父在巡察之外,绝无半个人!”
李瑁这才正经地说:“此话出我口,入你心,绝不可外传!”
张崇弛点头说:“知道了!你把三姐和五妹都支开了,此事定然重大!”
李瑁说:“又也不算重大!在两年以前,汉皇陛下突然性情大变,喜好起女色来!本来,男人多半有几分好色,何况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好色也不算什么!可汉皇陛下好的方式却不同,他只好美丽的Chu女,而且春风一度后,就不再问津!就算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也逃脱不了被冷落的命运!”
张崇弛眉头一皱,这该归入宫闺秘事桃色新闻吧,就凭这个说人家有病好像太过了!李瑁显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从那之后,汉皇陛下好像变成了两个人,白天,还跟以前一样,处理国事政事,慈爱可亲,完全是一代明君。但每到夜里,如没有Chu女进献的话,便暴躁不安,难以自制,特别是白天里他见过的美丽Chu女,绝不轻易放过,所以,今天一听说他要来,我就感觉极为不安,怕他看上了三妹和五妹。便去请见太子,看有什么对策,结果太子殿下听说了你的医术后,想让你看看,汉皇陛下这算不算病!”
“人格分裂?”李瑁这么一说,张崇弛倒是想到了一种病,可以一旦人格分裂,后一个人格往往不知道前一个人格干过些什么事,夜里的汉皇又怎么会对白天见过的美丽Chu女念念不忘?他想了想,说:“白天的汉皇陛下知不知道他夜里的事?”
“应该知道!”李瑁面露思索之色:“其实皇后娘娘也劝过几次,可是汉皇陛下都是一笑了之。据汉皇陛下的一位贴身侍女暗地里说,有一次,皇后娘娘曾竭力劝说无效之下,忿然而去时,汉皇曾低声说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等我御女三千后,天下自知!”
虽然不明白,如此隐秘之事,李瑁是如何知晓的,但如果属实,起码说明汉皇根本不可能是什么人格分裂,而是真的在不停地糟蹋Chu女,两年来,至少有七百名女子糟遇不幸了!张崇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那些Chu女在被汉皇陛下宠幸后的下场如何?”
续见VIP卷八06
卷八万方朝贡11秘旨召美
李瑁说:“对于朝中大臣之女,一般都是以秘旨召进宫,宠幸之后,即刻送出宫去,至于民间女子,却多半派侍卫以迷|药暗劫入宫,事后送回家中,也有些是从外地买过来的,一般就留在宫中当宫女。所有受过宠幸的女子都会元气大伤,大多要调养半个月才能恢复,但从无因此致死或致残,是以朝中知情的少数几个大臣还能忍受!”
看来也不是采阴补阳,如果是那种阴毒功法,那女子就算是不死,也要陪上半条命,不可能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就能恢复!张崇弛真的对汉皇的古怪行为觉得迷惑起来。
正当他在思索的时候,门外匆匆进来一位侍卫,伏在他的跟前说:“禀王爷,门外有位公公求见!”
“公公求见?”李瑁的颜色大变:“莫不是怕什么来什么?”
张崇弛的脸色也不好看,微怔之下,才说:“也许不一定是此事!”
李瑁叹气说:“我看难说!深蓝宝石四大美女的艳名谁人不知?自打汉皇性情变化之后,左相貂得一就让貂蝉一年有大半年呆在风云门,即使回京,也绝不让其出席豪门盛宴,以防遇到汉皇。伊犁城城主呼韩邪单于更是召回了妹妹王昭君。杨玉环回京之后,我也尽力让她避免出现在汉皇面前。此次烧尾宴,本来我以为汉皇陛下绝对不会出席,即便出席,也应顾忌到智宁国的平等结盟关系而自重,想不到他还是来了……”
厄运之魔范夜司曾留下一个万一定律:人一旦见到他,有一半机会的好事绝不可能发生,万一会发生的坏事却必定发生!张崇弛自问跟这个人见人厌花见花嫌的神灵没什么关系,却不想今晚真的遇上了。当那个司礼监暗中捧出一枚“如朕亲临”的五色晶石镇山河,声称汉皇陛下口谕,宣西夷光进宫时,他双眼冒火,就差给那司礼监一记勾拳,将他送回中原国皇宫去。
在他愤怒之时,一股冷冷的黑色气息以他为中心霍然张开,让司礼监打了个寒颤,连退三步,像是看到鬼怪一样,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原本如阳光般的年轻人突然呈现出冷厉的一面。
“冷静!”就在他快暴动的时候,李瑁用手压在他的肩上,一字一顿:“如果你在中原国因冲逆汉皇陛下被杀,整个深蓝宝石大陆的下场会怎么样?”
怎么样?智宁国当然会向中原国全面宣战,其他蕃国不管,起码还要加上古越国和光精灵族,其结果可想而知,定然是流血飘橹,生灵涂炭。
李瑁见他冷静了一定,转头冷冷地向司礼监说:“夷光国王已睡下了,既然是汉皇陛下的召见,自当起身梳洗后才能进宫,还请公公在客厅稍候片刻!”
司礼监也微叹说:“洒家明白!洒家又何尝想传这样的旨意?李少王爷和张王爷既然是夷光姑娘的结拜兄妹,还望给她交代清楚这其间的奥秘为好!”
“多谢公公!”着人看茶,陪着司礼监后,李瑁拉着张巡、张崇弛到了后面。
“大哥!你该不会真的让西夷光进宫吧!如果真是如此,我宁可战乱天下!”张崇弛走到后面,掰开李瑁的手,气愤地说。
李瑁毫不客气地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平时看你冷静多智,怎么事情一关系到夷光妹子,你就变成如此冲动?”
“阿弛!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张巡也觉得张崇弛现在的状态似乎有问题,双手一引,一道黄金斗气注入他的经脉之中。
“静!”张崇弛口中微吐,脸色一缓,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倒是让大哥二哥担心了!”
“怎么办?”李瑁见张崇弛已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暗吁了一口气说:“说来听听!”
“你等着!”张崇弛让李瑁和张巡留在楼下,瞪瞪地上了二楼。一会儿,就见西夷光脸带微愁,一步三摇,如风摆轻荷般走下楼来,对李瑁和张巡福了一礼说:“还请大哥、二哥送我进宫!”
“什么?阿弛让你进宫?”张巡不由地张大了嘴巴,然后狠命地摇头说:“不可能!绝不可能!阿弛在哪里?”
倒是李瑁在一愣后,微叹说:“你是化蛇吧!四弟想让你幻形成五妹的样子,代替她进宫是不是?可惜,这招行不通啊!汉皇陛下的寝宫之前悬有一枚照妖镜,是六族精灵以化蛇魔核融入魔法晶石打制而成的,可以照破一切幻像。”
“大哥,你错了,化蛇在这儿呢?”夷光破颜一笑,如百花盛开,微屈着如葱一样的纤指,化成银戒模样的化蛇昂起头来,怪笑一声,又缩回头,睡它的大觉去了。
这下子,李瑁和张巡面面相觑,想不透张崇弛上楼后,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居然放心地让西夷光进宫,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夷光见他俩人傻住了的模样,又是一笑说:“不过,妹子我一人进宫未免太寂寞了一点,故想请三姐陪我一同进宫!”
“玉环?”李瑁跳了起来,连连摇头说:“不行!绝对不行!玉环绝对不能进宫!”
“如果是汉皇陛下的旨意呢?”夷光刁钻地问!
“我……我……我……”李瑁我了半天,咬牙切齿地说:“实在不行!我现在就回去宣布正式迎娶三妹!汉皇陛下要的是Chu女,只要三妹与我洞房之后,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对啊!”张巡一击掌说:“这个办法不错,要不阿弛啊,反正夷光也迟早是你的人,干脆选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也圆房了!以后张叔叔和婶婶那边,由我给他们解说,你看行不行!”
“巡哥!你这算什么话?亏你还是老实人呢!”西夷光脸色微红,声音却大变。仍然是那么润朗,但却由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变成了开阔醇和的男音。
“阿弛!”张巡跳了起来:“你……你……”
李瑁也一惊,又绕着“夷光”足足看了三圈:“不会吧!你到底是四弟还是五妹?”
“那就成了!”“夷光”一拍手说:“连你们也认不出来,我就可以放心地进宫,给那个汉皇陛下断断脉,看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实在不行,给他在促精|茓上下几针,来个釜底抽薪,看他今后还能找女人不!”
李瑁一听,连冷汗都下来了:“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哪门子的治病法?”
张崇弛淡然说:“非常时间,非常手段!对了,李兄,你对宫廷比较熟悉,我看干脆你化成三姐的样子,陪我进宫看看,免得到时候一不小时,殃及无辜!”
李瑁连连摇手说:“不用!不用!我要进宫,就这样直接进去就行了,不必化什么妆,倒是二弟想见宫,就今儿个天色,非要化妆成绝代佳人不可!”
“我?!”张巡苦笑一声,体内黄金斗气微动,块块肌肉坟起,隔着衣服,都能让人觉得那起伏虬劲的线条:“就我这模样,还能化妆成美女?除非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
张崇弛一把拉住张巡说:“行!就巡哥!你变三姐,有夜叉族少主在,别说你不过是个大汉,就是个老头,她也能把你变成千娇百媚,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色佳人!”
“我……”张巡刚想回头就跑,就见张崇弛已拦在了面前,似笑非笑地说:“巡哥,记得当初我们曾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张巡搔搔头说:“可这跟我扮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看!”张崇弛扭动腰肢,摆了几个让李瑁和张巡全都干呕不已的姿势,幽怨地说:“现在连我都扮成了女人,巡哥又怎么可以独善其身?”
“行了!”张巡喘着粗气说:“不就是扮女人吗?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怕什么?只是!阿弛,算我怕你了,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用这种口气跟我说!不知道你是男的,我说不定还会陶醉一下,可一想到你是个男的,我就想吐!”
搞定!李瑁心里暗笑,又对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暗暗佩服,干脆在等他们完成化妆下楼后,就跟着司礼监一起向皇宫而去。
司礼监怎么也想不通,别家女子一听到秘旨,都提心吊胆,如丧考妣,可夷光倒好,仍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娇巧模样,一路神色不变,让他不由暗赞,果然不愧是四大美女之一。
可同样身为四大美女之一,还主动求见汉皇陛下的杨玉环可就差一些了,那神色、那举止,哪一点像是美女?虽然外貌倒的确是国色天香,可惜气质没跟上,跟一旁的西夷光根本没法比。
一个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那时间过得就贼快,半小时的路程一会儿就走完了。李瑁也的确像他所说的那样,一路上见到侍卫,随便点个头就过去了,进出皇宫跟自家后院一样。
四人来到寝宫门口时,司礼监不好意思地说:“前面就是陛下寝宫,还请少王爷止步!容洒家通报之后,由陛下决定是否见你和杨姑娘。”
李瑁说:“你通报一声,就说我和杨姑娘是跟着夷光来的,最好能一起见见!”
“洒家明白!”司礼监交待了门口的几名侍卫一声,就入内通报去了。不一刻钟,又急匆匆从殿内出来说:“陛下很不高兴,但还是决定一起见你们三人!到时后,你们可得放机灵点,别让陛下生气!”
卷八万方朝贡12慈悲恶行
在寝宫接见臣子,这在皇家礼仪中绝对受禁的,但既然汉皇没意见,李瑁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张崇弛和张巡也只好骑驴看戏本,走着瞧了!
汉皇的寝宫里面布置跟外表完全不同,一点儿也看不出奢华的样子,普通的床,普通的桌椅,除了那料子是正宗的玄檀木之外,无论手工,还是摆放,都跟外面的小康之家差不多,若非亲眼所见,可怕十个有十一个不信百族圣王汉皇的寝宫会如此简朴。
汉皇很随意地坐在书桌之后,手中翻着一叠奏折,听他们进来,连眼都不抬一下:“你们来了?”
张崇弛和张巡正待下跪,却见李瑁随意地一躬身,说:“见过汉皇陛下!”
“瑁贤侄……”汉皇的话很平淡,却明显带着不悦:“莫非你还真以为朕身患怪病不成?除了两大医圣外,深蓝宝石大陆自诩医术有成的医师十个有八个来检查过朕的身体,哪一个说朕有病?”
李瑁不慌不忙地说:“臣不敢,臣只是怕陛下日夜辛劳,故来探望而已!”
“不见得吧!”汉皇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停在张崇弛两人身上:“你这两位小友男扮女妆,跑到朕的寝宫来。往好的地方想,朕可以当他们是应你所邀,来给朕看病的,往坏处想,朕可以当他们是来行刺的!”
张崇弛三人大惊,夜叉族化妆术妙绝天下,想不到在汉皇的慧眼下却一览无隐。李瑁“嘭”地一声,跪在汉皇面前,说:“请陛下恕臣狂妄之罪!”
“算了!”汉皇对李瑁似乎大度得很,挥挥身,示意自己并不想追究此事:“朕也知道,你们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也罢!今天,朕再让你带来的小医师做个全身检查,如没有什么意见,以后不许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否则,就算朕不治你的罪,杀掉任何一个敢跟你合作之人对朕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是!”李瑁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身体前躬,双手下垂,退到一边。汉皇的目光再次扫过张崇弛两人说:“恢复原来面目吧!男扮女妆,想想就让人恶心!”
张崇弛哈哈一笑,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抹了几把后,恢复了平常淡雅的模样,又帮张巡去了化妆,才向汉皇行了跪礼说:“陛下目光如电、明察秋毫,这点雕虫小技果然瞒不过陛下!”
汉皇冷然说:“马屁就不用乱拍了!夜叉族的化妆谁能一眼看破?但你们别忘了,化妆虽然能改变人的形貌,却改变不了人的气息。你们一踏入寝宫,我就觉得奇怪,西夷光和杨玉环不过是水系魔导师和金星魔法师而已,怎么却散发着大魔导师和天骑士的气息,再一听到瑁儿的声音,就全然明白了!”
气息?看来汉皇比自己想像得还要强!张崇弛也是新近一次融合后,才对人的气息略有觉察,但如何判断气息,将气息和人的身体状况完全结合起来分析,还是没准!可汉皇却能感觉到整个寝宫中出现的人物气息,这期间的差距就大了!
超强的实力、敏锐的观察能力、深沉的智慧,难怪汉皇登基七十年来,看似碌碌无为,却能治平四海。连李瑁也说,中原国的变化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张崇弛正在感慨的时候,汉皇伸出手,放在他面前说:“听说张崇弛虽只是银针医师,但经手的医案莫不神奇变幻,人称神医,早被医学界知情人士称为新一代最杰出的代表,独创诊脉技术,能切脉断病,万无一失。朕早闻其名,今天正好可以一试!”
见汉皇摆出虚心求治的架式,张崇弛也就不客气的将三根指头搭在汉皇的左手脉上,收敛感觉,将心神全然沉入元素轮回之中。
就在三根指头与汉皇的左手脉一触之时,他体的的元素轮回中绿色的区块骤然亮起,绿光盈盈,随着汉皇的呼吸一胀一缩,接着,在元素轮回的中央,出现了汉皇的影子,从头到脚,全放着晶莹透亮的绿光,没有一丝混杂,甚至比元素轮回上那绿色的区块都要纯洁明亮得多!
张崇弛大为奇怪,按他平时的经验,元素轮回中央反映的人影应该就是病人的体内元素分布状况,照此看来,岂不是说汉皇的体外已完全由风元素构成,没有一丝一毫其他元素。真如是如此,汉皇早该化为一缕风,消逝在人界尘世才是!
正迷惑不解间,他自嘲地笑笑:“这世上并不是什么病我都能看得明白,有事问问老人好了!”在他体内,正好有两个老家伙,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只是随着他对水火两种元素掌握的日渐纯熟,这两群老家伙已经不会时不时地主动跳出来叫嚷了,除非是他主动要求。
“风!全是风!那老家伙体内全是风元素!”天一水华直接了当地说:“有关风元素的事,你问三昧真火好了!风火一家,当年谁不知道风神和火神两个家伙好得差点穿同一条裤子!”
三昧真火慢条斯理地说:“可惜自从诸神封印,进入轮回转世后,我跟天外罡风也是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分道扬镳了!”
“切!”天一水华冷笑说:“这么说来,你是对风元素没什么感觉了?”
“也不对!”三昧真火说:“可是现在那老家伙体内充满着神风之精,其纯度和力量比主人的元素轮回中还要强大,比起那些诸神的本源力量,我跟我认识的天外罡风还是骑马过城门——不管高矮,全都低它一头!”
神风之精?诸神的本源力量?风神?张崇弛心神大动的时候,只觉得三个手指处一震,一个巨大的吸引力沿着指头入其经脉,牵动着体内元素轮回中的绿色区块,摇摇欲动,似乎要被吸过去的样子。
“不好!那家伙想抢神风之精!”天一水华一头撞入元素轮回的蓝色区块,顿时蓝光暴涨,化为潮水一般地暂时冲隔掉那股吸力,让张崇弛将心神从元素轮回中跳出,迅速收回三根指头,才吁了一口气。
“怎么样?”李瑁紧张地盯着张崇弛说。
张崇弛微微一笑:“大有问题!”
“什么?大有问题?我说张医师,你是不是有出错的时候?”汉皇皮笑肉不笑地问。
张崇弛说:“绝对没错!汉皇陛下的问题在于太过慈悲!”
“慈悲?!”连张巡都觉得现在就算汉皇没问题,张崇弛的脑袋都出问题了,一天糟蹋一个美丽Chu女的昏君,其原因在于他太过慈悲?别说正儿八经的推理,就算是用上阿修罗族的诡辩术,恐怕也推不出这些个结论来吧!
汉皇脸色微变,沉叹一声:“你看出来了?”
张崇弛肯定地说:“最后回归?!”
汉皇陛下点了点头,一副疲劳过度地样子,对李瑁说:“瑁儿,你带这位天骑士先出去,通知侍卫,谁跟接近寝宫百米之内,杀无赦,连你也不例外,知道吗?”
李瑁沉声说:“臣领旨!”说着,向张巡比了个手势,领着张巡走出寝宫。汉皇这才一推身边的椅子,和颜悦色地对张崇弛说:“不愧是神医,来,坐下说话。”
张崇弛也是风神幻界来当过十几年皇帝的人,虽然汉皇身上隐隐的天威,足以让普通人有一种下跪的冲动,但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威严的老人而已,很自然地坐了下来,说:“臣也只是猜测而已!”
汉皇双目炯炯:“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是哪位神魔转世?”
张崇弛摇头说:“我只是我,一个凡人而已!不过,曾经机缘巧合,坠入风神幻界,当了十几年的风神,自然知道一些秘史!”
汉皇微合双目:“那么你对我糟蹋良家女子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如果我所料不错,陛下已走上了最后回归之路!从陛下体内的风元素之精的集结程度来看,陛下应该是风神转世。据我所知,风神最后回归,须以四千零三十二神人两族少男少女血祭才能完成。但现在看来,陛下似乎找到了另一条不伤及人命而完成最后回归的路!”张崇弛直视汉皇双眼说:“但陛下的如此作法,我还是不敢苟同!御女三千,这背后有多少血泪啊!”
汉皇沉痛地说:“你以为我想回归吗?早在五十年前,我的风神意识已然觉醒,但一想到最后回归的血祭,我就放弃了最后回归的念头。其实这世界没有神魔,照样过来很好,我又何必多事?可是,在十年前,我就感应到了,当年转世七天魔中的一个也在海外觉醒。如果由他事先完成最后回归,重建魔界,进而一统神界和尘世下界的话,那么世界将永远沦丧在黑暗之中。为此,我想尽办法,希望能找到一条既不伤及无辜性命又能完成最后回归的路子。也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我找到了当年封印之神诺曼底留下一部奇书《素女真经》,提到以处子之血,配合特殊功法,可以破除诸神封印,完成最后回归。这几年来,海外魔气越来越盛,才迫使我下定决定,要完成最后回归!”
卷八万方朝贡13天魔由来
就算张崇弛早已准备,也听得瞠目结舌,一个皇帝好色,这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没想到背后却是如此巨大的隐秘,他迟疑地说:“那么海外魔族的觉醒是否跟鬼族有关?”
“还很难确定!”汉皇面现沉思之色:“任何一个神魔要完成回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魔族最后回归不是血祭,而是怨灵祭,必须有上万,甚至几十万的怨灵为祭,才能完成最后回归。就凭鬼族那点人,估计全喂了魔族,也至多能让一个使魔回归吧!至于天魔和从魔,想都别想。”
张崇弛突然想起睢阳之事,心底一紧:“战争?如果鬼族发动大规模战争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汉皇苦笑说:“从历史来看,死人最多莫过于天灾人祸,天灾以旱灾、地震和瘟疫为罪,而人祸以战争为最。要想产生怨灵,最直接了当的方法当然是发动战争!”
“我在睢阳时……”张崇弛正待跟汉皇说说在睢阳城时遇到的鬼族入侵,汉皇神秘地一笑,说:“是鬼族暗中潜入睢阳城,给陶半城下毒的事吧?”
张崇弛一凌,随即笑着说:“看来陛下对此事已了若指掌!”
“那当然!”汉皇自信地说:“这几年来,鬼族屡屡加强在深蓝宝石大陆活动,很可能跟海外那位魔族的觉醒有关。但我可以告诉你,深蓝宝石大陆的能人也不少,鬼族反而吃了不少暗亏。就拿睢阳城来说吧,陶家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他的势力甚至深入庞杂到我中原国各城,隐隐已有不臣之心,又怎么会轻易被鬼族所算计?”
“陶家有不臣之心?”张崇弛暗叹,这样一来,岂不是又要死一大批?汉皇点头说:“又岂止是陶家。觊觎这中原国皇帝宝座的人多着呢!那些名门世家在长期的合纵连横中倒是认清了形势,再也不敢参与夺权之争,但三大商业世家仗着财大气粗,全都企图从最基层入手,试试当皇帝的滋味呢!不过,陶家还好,陶半城年纪渐大,已慢慢地失去了野心。陶器成虽然智慧过人,可惜心眼太小,成不了气候。至于吕家,由于吕奉先太过突出,反而使得族内矛盾不断,加上吕奉先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城府不深,又骄傲冲动,同样不是进夺天下的料子。我所担忧的只有刘备,这个人看似软弱无能,却能以旁系庶出成为三大世家之一刘家之主,任何轻视他的人全都被他扮猪吃老虎,不可掉以轻心啊!”
不会吧?!汉皇随口说来,就对三大家族分析得如此透彻,可见他注意这三大家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见张崇弛一脸的震惊,汉皇得意地笑了:“你现在虽然也是一国太子,可这权力斗争的黑暗还是没体会过吧!不过,虽然他们有这种打算,但只要时机未熟,绝不敢妄自动手,也正好给了我暗中消除隐患的机会。”
张崇弛钦服地说:“陛下仁慈!我自诩医术有成,但只能救一人或一城的百姓,陛下谈笑用兵,却能让天下免于血光之灾,其实陛下才是真正的大医王!”
这一记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让汉皇像六月天喝冰水,打心眼里舒服着呢,不由开心地大笑:“医人易,医国难啊!深蓝宝石承平过久,就像是一个从来不得病的人,万一倒下就是大病!幸好朕已着手最后回归,相信能很快将祸害消减于无形。”
张崇弛不由自主地劝了一句:“陛下,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汉皇铁青着脸,过了半晌,才长长一叹:“至少朕找不出别的法子!以处子之血,引动天地灵气,冲减封印,这是《素女真经》的真谛。本来朕以为朕身为中原国皇帝,可以选秀入宫,用十几年的时间,选取三千Chu女,虽然对她们不公,却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折。但这处子之血必须来自于身怀灵气之人,像这样的人莫不长得美貌出众、百中无一,只好看上一个算一个!用这方法也不是夜夜可行,至少初一、十五、雷雨狂风天气不能用,为了抓紧时间,我也找不出好法子啊!除非将那位魔族的觉醒意识重新封印,打入轮回,我才能安心现状!”
张崇弛突然笑了:“陛下!你不觉得你说的话里面有矛盾吗?”
“什么矛盾,说来听听!”汉皇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像外表那样纯朴。
张崇弛说:“既然整个鬼族填入魔口,都不能让魔完成最后回归。深蓝宝石大陆又有陛下坐镇,也就是说那位鬼族的意识虽然舒醒,却无法完成最后回归,取回魔躯,这样一来,只要拖上百年,他便会自入轮回,又何必陛下担心?”
汉皇点头说:“如果鬼族没有暗黑之印的话,你说得很对!”
“暗黑之印?那又是什么东西?”张崇弛觉得他们的对话开始渐渐接近实质了!
汉皇说:“暗黑之印乃是暗黑之神的传承之印,如果谁能获得暗黑之印的承认,成为新的暗黑之神,就可以直接唤醒七天魔!”
张崇弛皱着眉头说:“暗黑之神阎摩跟七天魔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鬼族自称是魔在人间的代言人,却尊奉暗黑之神阎摩?暗黑之神既然是神,又怎么会唤醒天魔?”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大概是跟张崇弛平等地对话说习惯了,汉皇开始表现出风神的无拘无束,提起茶壶,给张崇弛筛了一杯茶后,说起了一段秘辛:“在远古的虚空中,创世神在创造这个世界之前,就先创造了光暗地火水风六位大神,这六位大神共同努力,才创造出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不是说创世神分裂自身,产生六位大神吗?”张崇弛Сhā了一句。
汉皇脸上露出尊崇之色:“创世神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六位大神,包括整个世界只不过是他一时高兴,仿造幼年时听过的玄幻故事所创造,又何须分裂自身?在完成创世后,创世神便跳出这个世界,不知去向,只留下六位大神共同维持世界的运行。这是一段人神和谐共处,万千生灵各得其所的黄金时间。这时,一个能与创世神相提并论的龙神破开时空,进入这个世界,创造了神龙后,又马上到另一个时空去了!但在他的一来一去间,将异时空的一些东西带入这个世界,嫉妒、淫欲、傲慢、贪婪、暴怒、饕餮、懒惰等异时空的不良情绪进入这个世界,被具有无尽包容能力的暗黑大神所吞噬。
于是,跟所有的传说一样,祸事发生了。暗黑大神在吞噬了这些不良情绪后,居然被这些情绪所同化,开始暗中吞噬起其他五位大神的力量,企图进化为独一无二的至高神。五大神在发现这个秘密时,为时已完,他们的力量几乎已被吞噬了一半。不得已之下,五大神发动合体神通,与暗黑大神重新合为一体,再次分裂。
这次分裂除诞生了光地火水风五位主神之外,五大神心中的守护愿望诞生了骑士之神轩辕、慈悲愿望诞生了医神,共计七位主神,那些被排挤的不良情绪则诞生了七天魔,还有一位最为独特的家伙就是暗黑主神阎摩,也称为阎魔,居然是一个介于魔神之间的存在。由于他继承了暗黑大神的暗黑本源,不仅成为掌管暗黑能量的主神,还成了七天魔的长兄。七天魔甚至还称他为“魔尊!”,分别将自己的一部分本源力量交到阎摩手中,使他能随时召唤七天魔。因此,尊奉七天魔之人,必定信仰暗黑之神阎摩!
在神魔战争的后期,为了避免两败俱伤,在阎摩的主持下,诸神诸魔才订下自我封印,轮回转世的万世契约。一些在神魔大战中身负重伤,难以转世的神魔则将自己的本源力量,化为神魔印流入尘世下界,寻找合适的继承人,使之成为新的神魔,自己则回归创世神设下的命运之轮。光明之神、水神、医神、骑士之神、暗黑之神、嫉妒天魔、贪婪天魔、淫欲天魔和暴怒天魔都采用了这种法子。”
张崇弛暗自盘算了一下,起码水神之印、光明之印和暗黑之印已经出现,难道说这诸神世代又要降临了不成?
汉皇看了他一眼说:“也不用太过担心!想要成为新的神魔比神魔转世的最后回归更难,非要历年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才能获得神魔印的真正承认,成为本源力量的掌握者。至少,光明之印和暗黑之印虽然改造了圣族和鬼族的体质,但在千万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得到真正的传承,由此可见其困难程度。”
张崇弛被汉皇一来一回地说,差点搞得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汉皇的眼睛里闪出一点狡诈之色:“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的话,我也许可以暂时停止最后回归的路。”
卷八万方朝贡14重任上肩
张崇弛郑重地说:“陛下请明示!”
“暗黑之印!”汉皇笑着说:“如果你能在半年之内,从海外鬼族手中取得暗黑之印,保证海外的那位已觉醒的魔族无法完成最后回归,我就可以停止这惨无人道的最后回归!而且,朕可以答应你,在这半年里,朕不会再行尝试回归!”
张崇弛一愣,从来只听说鬼族住在海外,可到底是海外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汉皇凭什么相信他能取得暗黑之印?
汉皇淡淡地说:“你不愿意?”
“我很乐意!”张崇弛胸膛一挺说:“只是……”
汉皇将手中的一卷材料递给张崇弛说:“这是我所知晓的鬼族情况,还有,睢阳城的陶家小朋友最近似乎也对鬼族有兴趣,只打算扬帆出海,想来也有不少对你有用的消息。至于怎么安排,就看你自己的了!”
张崇弛将手中的材料草草翻了一下,越翻越心惊,不仅蔡邕所说的秘辛历历在目,而且还有鬼族聚居的四魔岛航海图、鬼族当前势力划分、资源物产、鬼族典型能力和弱点分析等,甚至于陶家企图反扑鬼族,企图建立海外势力的计划也历历在目。
他突然想到,在他来之时,汉皇好象就是在看这卷材料,莫非他早知道自己和张巡、李瑁要来,并且还料到自己会看出汉皇的症结所在,会答应汉皇提出的远赴海外,夺取暗黑之印的计划?如此灵通的消息,如此精妙的计算,什么自由风神?我看根本就是奸诈风神。张崇弛背后冷汗狂冒,更在心里为那些不自量力,企图夺取汉皇江山的势力默哀一分钟。
汉皇笑ⅿⅿ地说:“在心里骂我奸诈吧!不过,连我都觉得,几年的尘世下界皇帝当下来,想不奸诈都不行!不过,我的消息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来源于无孔不入的探子!朕还不想把整个中原国的政治变成最黑暗龌龊的特务政治,我的消息来源于风!”
风?!明白了!张崇弛恍然大悟!虽然,汉皇没有完成风神的最后回归,但以他现在远超风系大魔导师的风元素掌控能力,这天下南来北往的风岂不都成为他的耳目?举天三尺有神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古人明训可都是历史经验锤炼的精华。
他站起身来,向汉皇行了一礼,说:“多谢陛下信任,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要你死干什么?”汉皇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事若可为,当尽全部之力,事若不可为,当保全身而退!除非你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否则,鬼族的事我自会交给别人,不须你再Сhā手!”
“臣明白!”张崇弛心底一热,重重点头说:“我明日就起程往睢阳。”
汉皇摇摇头说:“不用那么心急!过几天就是中原国国庆盛典,各王公大臣、百族蕃国都要献上奇珍异宝,里面也许会有几件对你此行有用的东西,你不妨留到大典后,带齐了东西再走。对了,你的情敌吕奉先吕亲王好像也在计划着要拿一件好东西做为献礼,也许刚好可以收归你用!”
吕奉先?他要献什么?不会把光辉战甲和四大精灵器献上吧?张崇弛暗自摇头,就算这些东西,对自己好象也没多大用处。自从收伏了水、火两种元素之灵后,他似乎对当个远距离攻击的魔法师更感兴趣!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到时自知!”汉皇卖了个关子说:“你现在体内虽然拥有远超常人的能量,但似乎还不能控制自如,这几天正好静修一下,对你去鬼族的事会大有帮助。还有,关于朕本身的情况,我不喜欢有第三个人知道!还有,你去鬼族时,再好不要带李瑁,以他的修为只能误事!”
话说到这里,张崇弛便知趣地告退了!当退出寝宫时,就见李瑁和张巡两人,一个笑容如常,一个面现忧色,见他出来,便围了上去,想知道他给汉皇治病的情况。
“咳!”张崇弛不得不搪塞说:“陛下得了一种很古怪的回归病,才会欲火中烧,只有Chu女元阴滋润,才不致于暴燥疯颠。不过,我已经将这种病暂时压制住了,要想根治,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李瑁忙问:“我中原国地大物博,只要汉皇陛下需要,一声令下,还怕没有?”
张崇弛苦笑着说:“暗黑之印!也就是鬼族中心魔殿中供奉的鬼帝印!你李少王爷倒是给我拿来啊!”
“这个……”李瑁搔搔头说:“这个好象有点难度!对了,你能压制陛下的病情多久?”
“半年!”张崇弛说:“如果半年之内,我们不能拿到暗黑之印,陛下之病便无药可医!”
李瑁不由地团团转了几圈,右手握拳,重重地捶在左掌之上,下定决心似地说:“我会发动中原国所有的情报人员,提前鬼族的下落。一有确切消息,就派人远征,务必在半年之内取得暗黑之印。”
张崇弛说:“这个就不用麻烦大哥你了!我已与汉皇陛下定下万全计划,只待国庆一过,就付诸实施,一定能让陛下彻底摆脱病痛。”
“那就拜托四弟了!”李瑁也是聪明人,从张崇弛的口气中,听出一定是汉皇陛下交代过,不让他再Сhā手这件事,便岔开话题说:“那这两天,由愚兄做东,带二弟、四弟和五妹好好地逛逛京师。”
“这个恐怕也不能随你愿了!”张崇弛苦笑着说:“这几天,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
“我也修炼!”张巡说:“在烧尾宴上,我曾暗中试了一下吕奉先!他比我强!”
李瑁一愣,随即笑着说:“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让侍卫送你们去古越会馆吧!有什么事,着人向安乐王府通报一声就可以了!”
回到古越会馆后,向焦急得团团转的夷光报了声平安后,也说起了今晚的所见所闻,只是最关键的风神回归,限于汉皇的旨意,张崇弛只好直接说:“有些事我不能说,也不想骗你们。我在中原国庆之后,将取道睢阳,远赴海外,去找暗黑之印。这几天,我想好好修炼一下!”
“我也修炼!”夷光说:“这段时间来,我的体内水元素变得汹涌澎湃,大于突破到魔导师境界之势,如果能趁此再进一步,就可以跟四哥同赴海外,不至于成为累赘了!”
张崇弛微叹说:“大家努力吧!原本我以为只要有一颗正直勇敢和坚强的心,就能实现理想,但现实却告诉我,没有实力,一切免谈!夷光,你在修炼过程中,不妨将自己的精神先集中到我送你的那颗珍珠上,再进行冥想。”
“知道了!”西夷光吐吐舌头说:“四哥送的,肯定是好东西!”
交代过一些琐事后,张崇弛回到了智宁会馆给他准备的静室,焚上乾闼婆族进贡的安息香,将自己的心神沉入元素轮回之中。
“天一水华、三昧真火,你们两个家伙,都给我出来!”
“老大!轻点!起码我们也是元素之灵,你这样呼来喊去,未免有失面子吧!”天一水华淡蓝色的雾气在蔚蓝色的神水之精上来回飘荡,不时从中传出几点笑声。
“看来你在我这地盘上过得挺舒心,帮我办点事也算交房租了,这该不过份吧!”张崇弛虽然能完全掌握两种元素之灵,但还喜欢跟这群老朋友打趣胡闹。
三昧真火赤红的火线在另一个角落地探出头说:“这是进馆子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啊!老大,这回不知又有什么苦差事?”
张崇弛说:“没事过来聊聊不行吗?”
“行!当然行!难得我们这个大忙人主子有空!”天一水华的口气还不是普通的不满。
张崇弛哈哈大笑:“拜托,别用这种深宫怨女的口气说话好不好?还真让你说准了,我是来问问,那颗水神之印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水神的本源力量!”
天一水华忽明忽暗地闪烁了一阵子后,才迟迟地回答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扯!”张崇弛反击了一个字!
天一水华说:“老大,我跟你直说了吧!我们并非远古以来最初的那群天一水华,当年水神伤重,所有的天一水华都已经为水神献身了!当我们机缘巧合,有了自我意识,成为水元素之灵时,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模样。”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不是水神的本源力量所凝结成的水神之印?”张崇弛追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天一水华说:“不过,那条长翅膀的鱼应该知道!要不,那只碧波玄龟也一定清楚着呢!”
“什么?水神宫殿里还有水系王兽碧波玄龟?”张崇弛大吃一惊。
天一水华说:“没错!我们中的好几个就是在它身上孕育成灵的。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还挺想念的!”
“打住!这个问题暂停!”张崇弛知道,要想弄清楚夷光身上的水神之印,非得再去一次水神宫殿不可,只是现在可没时间,他的话锋一转:“我跟汉皇陛下的对话,你们也应该听得一清二楚吧!有什么意见没有?”
续见vip卷八08
卷八万方朝贡15清修冥想
“秃子顶上的头发——没有!”三昧真火老老实实地说:“真正老一辈的三昧真火全让火神拿去补了身子后转世去了,我们只是后来产生的。就是跟天一水华之间的恩怨也是复制了老一辈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的天性相争,说到底,其实我们两个原本都是马走马道鱼游鱼路——谁也不碍着谁!”
天一水华说:“我倒有两点补充意见!”
“快说吧!”张崇弛说:“别弄得跟官员开会一样,动不动就补充两点!”
天一水华笑着说:“第一,老大你必须赶快提升实力,去海外,那是玩命的事,最能是能玩别人的命,别让人家拿着咱的小命玩!”
“废话,我这不在清修冥想吗?”
“呵呵,不会吧!老大,你这也叫清修冥想?跟哥几个聊天吧?真正清修冥修可是要归闭六识,深入本身,激发自身最本源的力量才是!”天一水华这下子找到了老前辈的感觉:“可自打我移居到你身上后,就没见过你哪会清修冥想过!”
张崇弛呵呵一笑:“这倒也是!不过,不是已经有你跟三昧真火两种本源力量了吗?何必还要我再找?”
天一水华霍然化为两只巨眼,翻着白眼说:“本源力量?哪来那么多的本源力量?我听那长翅膀的鱼说过,只有创世神的力量才是真正的本源力量,其他力量虽然是构成这个世界的本质,但都不是真正的本源力量。那条鱼还说过,创世人是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类,也就是说,每个人类都可能掌握到真正的本源力量,成为与创世神同等的存在。”
“与创世神同等的存在?”张崇弛两眼直冒星星:“那么该如何体会激发自身的本源力量?”
天一水华惨叫一声:“你问我,我问谁?我要是知道如何激发人族自身本源力量,早就开门收徒,成为一代教主、万世师表、百族圣人了!”
“扯,说了等于没说,那么第二点补充意见呢?”张崇弛就知道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天一水华说:“小心!长翅膀的鱼曾说过,事有非常必近妖,你不觉得深蓝宝石大陆平静了几千年,最近的事情又开始变得云谲波诡了?只有处处小心,以免你的小命玩完!”
张崇弛好奇地说:“以前好象没听你这么频繁地提到长翅膀的鱼,对了,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天一水华说:“据它自己说,它本来也只是一条普通的鲨鱼,在魔神大战之初,无意中曾救过水神大人一命,被赐予无尽的寿命。后来,它悠游诸神界时,机缘巧合,居然遇到了千万年一现身的命运之轮,在命运之轮上,获得了无穷智慧和远古知识,成为水神界的军师……还有很多类似自吹自擂的话。不过,看那只老玄龟也没反驳它,估计有几分可信!”
张崇弛点了点头,将心神从元素轮回中退了出来,开始专心思考起清修冥想的事来了。显然,只是将心神收敛,不去听闻外界的一切,只是做到了关闭眼、耳、鼻、舌、身五识,第六识意还是始终存在的。如何才能关闭六识的,只要去想,就会有意,如果什么都不想呢?什么都不想,当然是关闭了意,可是一个人要是脑子里想着什么都不想,那其实还是一种想!诸事皆空,是一种境界,可空本身也是事之一啊!
一念起,百念生,张崇弛只觉得想法越来越多,纷芸复杂,将自己的心神牢牢缚住,就像被蜘蛛抓获的一只小虫,越挣扎却越限越深。在心底,更是升起了一股冰冷的杀意!杀戮魔气,本来以为已经被体内的元素轮回给吸收干净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刻,毫无征兆地从心底冒出。
毁灭!他紧闭的双眼中,两只眼珠已完全化为赤红之色。眉心间那股未成灵的一线圣光也觉察到了杀戮魔气的威胁,疯狂地转动起来,化为一片|乳白的光芒,真往下弥漫而来,将杀戮魔气团团包住,但要想净化魔气,却由于尚未成灵而力所难及。
魔气和圣光一来一去,斗得热闹。它们自己倒是有得有失,旗鼓相当,可苦的是张崇弛,这两个家伙所过之处,经络血脉一片模糊,要是一直这么弄下去,不出半刻,张崇弛整个人都可能化为一团血肉了。
就连他自己也没料到,当初他喝不死之酒时,最初喝的可是“神圣光明之源”,他的身体最初也是被神圣光明之源所改造的,在他经络血脉骨骼器官中全蕴含着无比纯洁的神光之精。这些神光之精所在的细胞一旦破裂,就变成无主之物,成了一线圣光的绝妙补品。
转眼间,当他的半边身子破碎时,一线圣光已壮大了几倍,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正当一线圣光准备乘胜追击,完全击败杀戮魔气时,异变再起。他体内的元素轮回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破坏,顿时光芒大作,放出白黑蓝绿红黄六色光华,其中白黑光华分别罩住杀戮魔气和一线圣光,就像是两家大人分别拉开自家打架的小孩,根本不容两者有任何挣扎,直接回归到元素轮回,被黑白两区块完全吞没。
剩下的四色光华绕着被破碎的身子,在变幻转动间,已完全恢复了原先的躯体,然后施施地地退回元素轮回。
“嗷!”张崇弛不禁大吼一声,将自己心神放出,收回对身体的掌握权,才从刚才的恐怖遭遇中摆脱出来,双眼睁开,完全清醒时,已是冷汗满身,暗自庆幸。
什么狗屁清修冥想,再这么下去,自己非疯了不可!算了,看来修魔法是不行了,还是出去练练骑士技吧!他让闻声进来探望的仆人打了盆水过来,擦了擦脸,走到中院。
中院里,张巡一人静静地站着,右上手举,幻晶龙枪直指天际。从他的身、手、肌肉到毛发,全都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宛如是远古以来不化的雕塑。
不仅是张巡不动,就连中院里其他的东西也像是凝固下来,就连最自由的风,也在院外打了个转便换个方向而去了。所有的鸟兽虫蚁,在院外的出于天生的危机感,不会进来送死,在院内的,全都伏在地上,像是僵化掉了。
好强的气势,张崇弛发现张巡连眼是闭着的,但让人的感觉,这一片天地都在他的注视之下。这是张崇弛第一次发现,张巡的修炼中居然有这么一项,难道这是骑士的清修冥想不成?
他试着在指尖凝出一颗火球,刚想弹向张巡时,又收了回来,眼中露出一丝戏谑,一招手,又凝出一颗火球,然后双手一合,两颗火球压成一样大的一个。如此来往,当十个火球压缩进来时,压缩后的火球已开始微微发白。
张崇弛觉得还不过瘾,在火球外面加了一层地元素,在地元素外,则是一圈湛蓝色的水元素。看起来是一颗水球,但谁要是不知死活打破的话,从里面突然狂爆出来的火元素,起码会要掉普通骑士的半条命。至于张巡,那家伙有黄金斗气护体,能让他闹个手忙脚乱,烤出半张黑脸来就大有收获了。
湛蓝的水球一路无阻,直向张巡的脸打去,只在离他的脸不足半尺之处,张巡双目一张,在目中闪过一缕金光,水球便无故自破,散为烟云。不仅是水球,就连里面所压缩的强大火元素也在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张巡仰天一声长啸,甚至将整个中院的魔法元素完全驱散,让张崇弛一窒之下,连退七步才稳住身子。
“看来巡哥大有进展啊!”张崇弛见张巡收回幻晶龙枪,笑着说。
张巡微笑一声,朴质的脸上多了一份威严之色:“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是在全身心地练枪,练着练着,只觉得心底一空,全然忘记了一切,连枪连我忘得干干净净,只觉得这片天地就是我,我就是这片天地,一丝一毫变化,莫不了然于心,甚至于掌控在手。阿弛你出现时,我也知道得很清楚,但老感觉是天地之外的陌生人,没怎么在意。当你向我进攻时,我才突然回归身体,恢复了现在的模样。至于有没有进展,要试试才知道。”
“我看不用试了!你这一啸,就能杀死一批的大魔导师!”张崇弛只觉得那声啸声,简直就是魔法师的梦魇。
张巡搔搔头,想了想说:“可你现在再也让我啸那么一声也啸不出来了!”
“不用勉强,一切顺其自然吧!”张崇弛想起刚才的清修冥想,还心有余悸。
“也好!”张巡笑着说:“你呢?魔法练得怎么样了?”
差点把自己给练完蛋了!这话张崇弛当然只在心底说说而已,对张巡,他笑笑说:“算是有所收获吧,可不能跟巡哥比!”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张巡拍了拍他的肩说:“以阿弛你的聪明,还有什么学不好的。不像我是个实心眼,只能让准一样干到底!”
认准一样干到底?张崇弛的脸色变了变,刚才张巡说自己能达到刚才的境界,也是全身心舞枪,一直舞到物我两忘,岂不就是六识全无,清修冥想?难道,他刚才那一啸是自身最本源力量的外溢?要真是这样的话,也许认准一样干到底更为高明!
卷八万方朝贡16天人合一
“认准一样干到底!认准一样!认准一!一……”片刻的感悟让张崇弛心情蓦然一沉,一紧一松,所有的纷扰念头在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行了!”他体内的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全都跳起了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王候得一,以为天下贞!张崇弛要是能悟出一来,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张崇弛此刻可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两个家伙已开始了狂欢晚会,甚至于他连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到何而去,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静静地体会着天地无声无息的运行间那超越神魔之外的奥妙。
然而,天下真的有那么好的事吗?一个顿悟就能成神,甚至于超越神的存在!这可不是命运之轮所乐意看到的,虚无飘渺中的天命虽然不能干涉,但让还处在尘世下界的凡人多点坎坷对命运之轮来说,还不是跟玩似的?
正当张崇弛觉得隐隐然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时,就听墙外一声:“张兄,试试我这招黄金斗气箭!”声音方落,在墙外升腾起一团黄金斗气,凝成一缕箭光,直朝张崇弛射来。
就在这一声提醒间,张巡早已身枪合一,幻出一张黄金斗气盾,挡下了这一箭。但这一招可不只是一箭而已,在箭后面,还有魔法。“光明即降,万物复苏,清神定志,乾坤朗朗,醒!”光明系导师咒“光明醒神咒”是个治疗魔法,不仅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反而专治心神迷失、狂乱逆行、清心静心、恢复神志。
张巡本待回身相挡时,见是光明醒神咒,也就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间,光明醒神咒的神光已落在张崇弛身上,将他硬是从天人合一的境界里被扯了回来,恢复了原本的眼耳鼻舌身意六识。
“张兄果然厉害!”说话间,从墙外翻进一人,白衣银甲,丰神如玉,正是风靡京城万千少女的承威王吕奉先,他正双手合抱胸前,行了一礼说:“没想到我借助风行天下之弓所发的黄金斗气箭居然能被张巡兄毫不费力地接下,佩服,佩服!”
张巡冷然地说:“如果接不下,那摆在你面前的不就是一具死尸了吗?”
吕奉先朗笑说:“哪能啊!当初我在光精灵岛全力偷袭张崇弛兄一招,尚且不能令他身受重伤,何况现在又事先提醒的试招之作?”
张崇弛千载难得的参悟机会被他生生打断,没好气地说:“怎么?偷袭很光荣吗?还是现在的骑士十德中多了一条恬不知耻?让吕兄一直挂在嘴上!”
吕奉先脸色微红说:“当初我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做出后悔莫及的事。自从回到京师后,每天想起那偷袭的一招,就面红耳赤,彻夜难眠!所以,今天才特来负荆请罪,谁知到了墙外,感觉到墙内强大无比的斗气和魔法元素气息,一时手痒,才在提醒之后,又试了一箭。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崇弛兄和张巡兄原谅!”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崇弛和张巡止不住眼中的讶然,互望了一眼。吕奉先诚恳地说:“不错!我是在全力追西夷光,可是回过头来想想,这爱情可得两厢情愿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又有什么好结果。直到我遇到了貂蝉,有了自己心目中的爱人时,才知道当时是多么的幼稚和可耻。不管两位原谅与否,我今天一定要说清楚才是。”
明明觉得这背后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吕奉先低声下气的求饶式口气,张崇弛和张巡还真抹不下脸来给他来个冷眼相对。张崇弛僵硬地笑了笑说:“吕兄何必如此?谁没有行差踏错的时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吕奉先面有喜色地说:“这么说来,两位肯原谅我了?”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张崇弛既然把话说开了,也就不再结结巴巴了:“大家立场各有不同,用些手段也是有的,何况我们也没损失什么,所以,我们今后相交那是从现在以后的事,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吕奉先摇摇头说:“那怎么可以?我还抢了崇弛兄的一本《圣经》呢?回头我就让人把它给送到智宁会馆来!”
张崇弛笑着说:“不必了!别人拿不动《圣经》,而吕兄拿得动,说明你与《圣经》有缘。神器无主,有缘者居之,吕兄就不必客气了!”
吕奉先固执地说:“不行!那不是我光明正大得来的,我看着都觉得别扭,一定要事归原主才是!”
“事归原主?”张崇弛说:“这么说来,吕兄以为那《圣经》是我的东西罗?”
“不错!”吕奉先说:“如果没有我的出现,这部《圣经》自然是崇弛兄的囊中之物!”
“这么说来,我有处理权,或者我把《圣经》转送出去,吕兄该不会有意见吧?”张崇弛脸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吕奉先点头说:“张兄处置自己的东西,吕某哪敢置啄?”
“好吧!”张崇弛一拍手说:“我决定了!这部《圣经》就送给吕兄了!”
“不行……”吕奉先下意识地出言反对,没想到张崇弛的反应比他更快,直接截断他的话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吕兄既然说由我全权处置,如今又怎么可以反对呢?”
吕奉先一时无言,叹了口气说:“崇弛兄的大度更让吕某惭愧!没说的!既然你将《圣经》送给我,我自当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今后,有用得着吕某的地方,崇弛兄尽管吩咐,吕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我先告辞了!”
张崇弛哈哈大笑说:“吕兄太客气了!既然今天来了我这智宁会馆,何不进来坐坐,喝杯茶再走?”
吕奉先面有赧色说:“今天得崇弛兄大度谅解,吕某已喜出望外,哪还敢叨扰崇弛兄?况吕某突然想起一件事,如不马上处理,难彰吕奉心意。喝茶有的是机会,只是现在我想先行告辞,还请崇弛兄谅解。”
“吕兄一口一个谅解,不觉得太见外了吗?”张崇弛口中不满,脸上却没有一点不满之色:“既然吕兄大事在身,在下也不便久留,请!”
“请!”吕奉先风度十足地向张崇弛行了一礼,一个飞身,消失在墙外,剩下墙内的张巡和张崇弛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个吕奉先来,说了那么一通在他们的想像中,绝不可能出自吕奉先口的话。
“事有非常必近妖!”“巧言令色,鲜矣仁!”两人突然从口中吐出不信任的辞句,不禁相视一笑,张崇弛微叹说:“我倒是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也好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
张巡眉头微皱说:“那么就让他将《圣经》送过来,看他怎么办?不就能试出他的诚意了吗?”
张崇弛摇头说:“如果他是真心改过,与我们修好,我们怎么可以向朋友要那部《圣经》?如果他不是真心改过,自然会找出其他法子留下《圣经》,我们又何必当场撕破脸皮?”
“行!反正你想的比我周到!”张巡一抖手中的幻晶龙枪,说:“阿弛!刚才我可领悟出不少枪术精义,怎么,要不要我们来比划几下!”
“比划就比划,我魔武双修,还怕你一杆枪不成?”“那就来吧!”一时之间,小院中魔法枪花滚滚,还有朗朗笑声,两个少年朋友又打成了一团!
吕奉先一出智宁会馆,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他到智宁会馆,可不是事先计划的,而是在经过附近时,突然感觉天地间的气机变幻不定,无数灵气和魔法元素向智宁会馆方向聚集而去。
吕奉先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当年汉帝兄弟四人,为了造就能与圣帝、鬼帝抗衡的人物,不惜以生命为代价,集中四人的生命力和智慧,在山洞中布下天道灵阵,让入阵之人能够直接沟通天地,体会自身的本源力量。他当年,正是误入天道灵阵,才获得了汉帝兄弟四人的传承,更体会出超越大魔导师和天骑士的境界。
到如今,他不过是吸收了一半天道灵阵注入他体内的能量和境界,就已经成为深蓝宝石大陆独一无二的魔武双修的大魔导师和天骑士,如果能完全悟出天道灵阵在沟通天地的瞬间,对他的全部改造,成为魔法神和神骑士该不成问题吧!
现在居然有人出现类似的情况,这种灵气和魔法元素的集结只有在沟通天地,达到天人合一境界时才会出现。不行!绝对不可以让别人也有这种体验,他便心急火燎地追着灵气的流动,到达智宁会馆。
其实吸引他来的是张巡的入定,但他看到的是张崇弛的入定。心急之余,便发出一支黄金斗气箭,更以光明醒神咒将张崇弛从天人合一的境界里给拉了出来。至于后面的那一套说辞,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挂上一缕阴冷:“天下英雄,惟我与张崇弛两人尔,如此人物,若不能为我所用,必须先扼杀于未成!”
卷八万方朝贡17中原国庆
自从老祖宗汉帝在寿诞日失踪之后,中原国的历代皇帝已习惯不庆寿,而把精力放在国庆大典之上。于是,中原国国庆大典成了中原国,乃至整个深蓝宝石大陆最隆重的节日,最盛大的庆典。更有人深叹:“除了皇帝陛下之外,常人所见不过是整个盛典的九牛一毛,而这九牛一毛已足以让常人回味赞叹一辈子!”
至少当张崇弛自以为起得很早,去赶朝时,在中原国皇宫前的天平门城楼上已站满了中原国的王公大臣和各国观礼使者,甚至就连中原国的百姓代表也早到了。还好,汉皇陛下的飞龙在天车还停在午门口,否则可是件失礼的事。
天平门外是长平街,被装点得美丽而庄重,彩旗飘扬,鲜花盛开,干净整洁的马路两侧绿草如织。由于前一天晚上京师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也比平日要好很多,当初升的阳光拨开雾气的时候,无数的欢呼声在四处响起!与天平门一街之隔的天平门广场上,除了庆典的几个重要地方已有军队给清场之外,其余的各处莫不是人山人海。上午十点,当飞龙在天车停在天平门城楼下面,汉皇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城楼之上,国庆大典正式开始。
“山苍苍,水泱泱,诸神眷顾,百族兴旺……”中原国的国歌在四处飘荡时,张崇弛开始有点沉浸在这美好的一刻中。再怎么说,他也曾是中原国的一分子,对这首汉帝亲自作词作曲的国歌耳熟能详。
在国歌后,是汉皇的致词,然后是阅兵式,跟以往每一次的国庆一样,所有的致词无非国泰民安之类的陈腔滥调,阅兵式虽然雄壮,但怎么看都没发现那股凌厉的杀气,就连张巡都看得只摇头,暗自在心中嘀咕:“徒有其型!”
等到再接下来的彩车游行、群众游行等等,张崇弛就有点开小差了,至于吗?弄得花里胡哨,浪费钱财啊!至少,他知道这一场国庆下来的花费放到他们张家村,起码可以让大家不用干活也能舒坦地活上一千年。真要是国家富强,何必玩这种花架子?若是不幸国家还不富强,弄这种花架子更是惹人笑话。
汉皇似乎觉察了他的情绪,走过他身边时,低声说:“这可不是朕一个人能摆平的?!后面的情况之复杂,哼哼,等你有兴趣玩政治时,自然会明白!不过,几天没见,你的修为倒是大进了一步,厉害啊厉害!”
张崇弛淡淡地说:“托陛下的福,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智宁会馆,准备远赴海外的事了!”
“不急!”汉皇笑着说:“真正的好戏是在下午的朝贡之会上,你可千万不能缺席,知道吗?”
“是!”张崇弛提醒了一句:“陛下老跟我窃窃私语,不觉得有失体统吗?”
汉皇也觉察到了有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忙身子一缩,走下城楼。临去时的一眼,让张崇弛明白,在下午的朝贡会上,这老狐狸还有别的计划,容不得他不去。
朝贡会,说白了就是收保护费会!除了智宁国只是表示友好往来,送点象征性的礼品之外,其余各蕃国为了向中原国表示臣伏之意,莫不将那些奇珍异宝进贡中原。还好,中原国也不是年年搞国庆大典,基本上是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小庆时,一般不举行朝贡会,也让各蕃国可以将搜集异宝的周期定为十年。
别以为这朝贡会随便送点什么都可以,中原国可是会根据各国朝贡的东西珍罕程度决定向各蕃国驻军的数量、开放的资源等级和数量等等直接关系到各蕃国实力强弱的政策,自然让他们不敢怠慢。
大家用过中原国八冷碟、十大菜,让天三味直抽着鼻子冷哼的国宴后,略事休息,又集中在中原国皇宫的太和殿上。这时,不相干的人早已回避的回避,出局的出局,剩下的除了只有中原国一品以上的高官和王爷级人物,各蕃国也只留下最高使节。
智宁国的礼物向来是放在最前,这谁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国力最强,拳头最大?而且不管他贡什么都行,反正中原国当年与智宁国平等结盟时,就许诺对智宁国开放所有资源,公平交易,更不许一兵一卒进入智宁国。
排在智宁国后面的二十三个蕃国顺序可是每次都有微调,简单地说,上次的贡品越好,这次排的越前。各蕃国也别有意见,虽然各蕃国按大小实力分一二三等,但对中原国而言,不过是鹅蛋鸡蛋鹌鹑蛋的区别,而中原国则是块又大又黑的石头,要说铁块也行!
“天赐梦场供风精石、地灵石、水晶石、火珍石、光炽石和暗冥石各一块!”好家伙,天赐梦场还真不愧是深蓝宝石大陆矿藏最丰富,最舍得下血本的蕃国。这六块宝石可都是晶石中的极品,是传说中用来炼制神器的东西,更难得的是,天赐梦场居然收齐了光暗地火水风六种,看来今年的第一又该是天赐梦场了吧!
看着天赐梦场使节洋洋自得的脸,剩下的几个蕃国使节脸色可不大好看!不好看归不好看,这礼还是要守的,排名第二位的是北狄六国之一的楼兰国使节,他送上了一串项链,伏首说:“楼兰国贡灵兽晶珠项链一串,这八颗灵兽晶珠均是我国壮士深入沙漠,历时十二年,猎杀的银级灵兽,又由矮人族制器宗师化了三年时光雕琢而成!”
边上同为北狄六国之一的万古长青盟使节是一位水精灵,他不以为然地说:“你这玩意儿该送到精灵族去,尤其是水精灵族,才能制出真正祈福平安的珠链,让矮人族做,可惜了!”
“矮人族又怎么样?”南蛮五国中清平州的使节就是一位矮人,他见别人居然轻视矮人族的制器,不由咆哮着说:“精灵族除了会刻几个魔法阵,弄得花里胡哨之外,论做工的精细、质地的优良,谁能比得上我矮人族?”
水精灵正待反唇相讥,张崇弛轻咳一声说:“精灵族和矮人族的制器各有千秋,两位还是先看看场合,再决定是否要将这没有答案的争论吵下去?”
“什么?”水精灵和矮人见张崇弛Сhā话,而且说辞没有让其中的任何一个满意,不由地正想合起来对付他,却听他轻飘飘地说:“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我相信就算是欧冶子老哥哥和光琉璃姐姐在,也对我的话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忍了!水精灵和矮人乖乖地住嘴了!欧冶子是什么人?矮人族的制器大宗师,万年来最有可能进军神匠师的矮人族偶像人物!光琉璃是谁?新鲜出炉的光精灵王,也许很快就是六族精灵之王?既然他们都没意见,就凭你们这两只小虾米还有意见不成?
……“青海城贡万年虫草晶十块”……
……“大金国贡药医圣归隐前最后炼制的养生金丹五颗”……
……“古越国贡龙涎香一块……”什么?在殿上的众多人物中,已经有人傻了!天涎香,那可是传说中诸神专用的贡香,就连智宁国以调香名动天下的乾闼婆族千万年来,也不曾从龙口里弄到一星半点。当然,这龙涎香不是从龙口里弄出来的,乾闼婆族也刚刚弄了一大桶的事,大家还不知道!在惊讶之余,顿时对古越国的实力刮目相看。
西夷光的这一小块金灿灿的龙涎香就是从张崇弛收服乾闼婆族的那一块上掰下来的,本来是让乾闼婆族献给了摩候飞燕,又让摩候飞燕转送给了她,为了古越国的百姓,她咬咬牙就贡了上来!龙涎香一出,那些本来还想着坐二望一的蕃国彻底失望了,想要排名靠前,等下回吧!
像古越国这样的三等蕃国偶尔能得一件奇珍得以排名前列,这种事可不会常常发生,所以,接下来的几个小国也没拿出什么惊动人心的东西,自然将整个朝贡会顺风顺水地推向尾声。汉皇一再暗示还有隐藏剧情的事好像一直没有发生,正当张崇弛有点疑惑时,吕奉先昂然出列,向汉皇跪下,禀报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皇像是早料到他有这一招,平静地说:“承威王平身,不知承威王对这朝贡会有什么意见?”
“臣不敢!”吕奉先说:“臣曾以非常手段取得一件神器。这件神器说起来,该是智宁国太子殿下张崇弛之物,礼应物归原主,奈何张太子大度,不愿再收回此件神器,所以还放在臣手中。自古神器,有德者居之,臣自思德才尚浅,能获得汉帝陛下所遗光辉战甲已是天大福气,万万不可再有非分之想。故愿借花献佛,将此件神器贡给陛下!”
汉皇目光一亮:“是何神器!”
“《圣经》”吕奉先应对间,双手一拍,在胸前拉开,遥摇相对的掌心间,一本金灿灿的书籍暴发出无穷无尽的光芒,将整个太和殿笼在一片白光之中,四周甚至隐隐地响起圣歌的声音,让大家精神一振,顿觉神清气爽,受用无比!
卷八万方朝贡18故事翻版
汉皇沉声说:“如此神器,你自愿进贡朝廷?”
“是!”吕奉先的语声中听不出一丝犹豫和不舍:“本非臣之物,却能成臣之情,何乐而不为。”说话间,他的目光还特意向张崇弛瞄了瞄,微微一笑,意思是这下我总算可以给你一个交代了吧!
汉皇的话中微微透出欣喜:“吕卿果然不愧汉帝传人,其胸襟气度无人可及。我若再推托,但负了你的一片心意,也罢!这《圣经》,朕收下了!”
行了!这下朝贡会可以结束了,古越国的龙涎香再好,比起实用的神器来,还是差得远,吕奉先这一招,不仅博取了汉皇的赞赏,更让几个蕃国对吕奉先的气度大为佩服,像这么出手宽绰的人,又有那么厚的家底在,跟他多交往交往,什么时候他手底漏点东西出来,就够你受用一辈子了。
吕奉先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殿内,将大家的脸色收入眼底,虽然献出《圣经》让他的心一直在抽搐,但有了这么多或艳慕或钦佩的目光,足以让他稍稍觉得这笔买卖还值!
汉皇轻咳一声,让将各自不同的思绪收了回来,笑着宣布:“今日朝贡会,奇珍倍出。除智宁国和承威王所贡之物不列入比赛之外,二十三蕃国中,以古越国龙涎香为第一,接下来的十年,古越国与中原国一切贸易往来,免除所有关税,驻军由八百人缩减为五十人,且可以挑选一件其他蕃国的贡品做为回赠!”
其实对古越国来说,最关键的是驻军。凡中原国在蕃国的驻军,军费是由蕃国支付,标准是该蕃国中等官员的俸碌。也就是说,西夷光以一块龙涎香换得了七百五十名中等官员的十年俸碌,等于每城削减了两百五十名中等官员,对古越国百姓来说,在今后的十年来,税赋起码可以减少三分之一。这才是她想要的,挑回赠贡品,呵呵,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能挑最好的!
西夷光伸出两指拈起一块黑不溜丢的石头,在石头的中央,是一朵天然生成的白色掬花,在掬花的四周,还舒展着三片金色的叶子,光华流动,似乎在迎风招摇。金叶掬花石,虽然也算是一件奇珍,但放在各蕃国的贡品中,显得寒碜了一点。
“臣谢陛下回赠……”西夷光的拜礼还没完成,就听殿外一声轻吟:“别急!别急!中原国庆,万方朝贡,我来晚一步,还有件东西要献上!”
“什么人?”驻守在太和殿四周的八名皇骑士身子一挺,白银斗气贯入手中的极品矮人器中,发出隐隐龙吟之声。
汉皇目光一凝:“稍安勿燥!宣来人通名进殿!”
“圣约翰见驾!”来人干脆直接,背后六对光翼飞舞,直冲入殿,向汉皇一抱拳:“本王来得唐突,还请陛下见谅!”
“哪里?”汉皇哈哈大笑,像见了老朋友似地说:“难得圣族圣王光临,朕没有迎出宫门已是失礼之至!只是,不知圣王光临,有何指教!”
别看汉皇说得轻松,但整个皇宫之中,所有的侍卫骑士和魔法师都已在最短的时间内各就各位,当年汉帝在百年寿诞失踪,据说跟圣族圣帝有关!现在,朝贡会上又冒出个圣王,估计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什么好心!
“送礼!”圣约翰抖了抖七彩流光的袍子,说:“本王一开始就说了,是送礼来的!”
“礼在哪里?”看着圣约翰空空双手,谁会相信他是来送礼的?圣约翰笑着说:“难道本王还骗你们不成,来人啊,将礼物抬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空中一声应诺,出现一个传送魔法阵。魔法阵一现,整个京师华光四起,防御系统正待对外来的魔法阵进行攻击,汉皇向身边的几名侍卫施了一个颜色。侍卫们各自打出一道法诀,然后,太和殿放出一道黄光,照在魔法阵上。见皇宫已认可了外来的魔法阵,京师上空的华光在瞬间消失无踪。
魔法阵一转再转,出现了六名背展四对光翼的圣公,他们抬着一张白玉龙椅,送入太和殿内:“圣族贡白玉升龙椅一张,由天神山脉中整个羊脂润心玉所琢成,上镶各式晶石兽核共计一百零八种,一万三千六十颗,能天然凝聚天地灵气,用来修练事半功倍。就算是普通人,每天在上面坐上一小时,也能长蓓青春活力,延年益寿,活个三百来年绝无问题。”
汉皇拱手说:“多谢圣族进贡!”
“这件东西在诸国贡品里算是第一了吧?”圣约翰眯着双眼说。
“第一!”“当然第一!”“圣族出手,又岂是常人来及?”……不待汉皇判断,倒有几个蕃国的使节就已经开始私下议论!
“不错!对一个权贵无边的人来说,什么都比不上身体健康、延年益寿!”汉皇的声音很平淡,认真听来,还有一点淡淡的讽刺味道:“不知朕何德何能,让圣族为朕费心?”
圣约翰好像没听出汉皇的话中之意,而是率直地说:“那么我可不可以在朝贡会的贡品中挑一件做为回赠!”
汉皇冷笑一声:“除了《圣经》,剩下的贡品,如果圣王看得上眼,统统带走都没问题!”
圣约翰脸色一肃说:“很不巧,我来就是为了那本《圣经》。顾名思义,《圣经》本是我圣族供奉在中央神殿的一件神器,但在一次被一名不孝子孙私窃出族,就再无音信。在几个月前,《圣经》一出世,我们圣族就感应到了。只是圣族向来爱护世人,不能强取豪夺,故不惜工本,制成这白玉升龙椅,希望能换回《圣经》!还请陛下成全!”
“嗤!”张崇弛忍不住冷笑出声,这圣约翰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吧!什么圣族神器?妈妈的,无论是光精灵王的留书,还是光明圣境中明神耶苏的神迹,都说明那本《圣经》是由耶苏亲手留下来,直到被吕奉先所取才出世的,关他圣族屁事!圣约翰居然还说得头头是道,他不去阿修罗族修行,真是可惜了大好人才啊!
圣约翰被那声冷笑惹得很不高兴,从不以余光看人的高傲双眼像鹰隼之眼,带着恶光直视发笑之人,落在张崇弛的身上,略略一愣:“原来还是熟人!这位朋友曾到过圣族昆仑界,当知圣约翰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张崇弛忍着满腔的笑意,向圣约翰供供手说:“我是到过昆仑界没错!可是我只知圣族的神器是光明之印,现在想必是落在光神米迦勒的手中了吧!什么时候明神的《圣经》也成了你圣族之物?或者,请圣王施展一个《圣经》所载的禁咒,让大家开开眼,也好证明这《圣经》的确是圣族的!”
“你!”圣约翰一阵气结,转脸盯着汉皇说:“汉皇陛下怎么说?”
汉皇唯恐天下不乱似地说:“我本想将《圣经》赠与智宁国,以示时代友好结盟!”
“智宁国?”圣约翰眼中白光透亮,扫过殿中诸人:“可殿中没有一个侏儒在,汉皇陛下该不会是想找借口推脱吧?”
“君无戏言!”汉皇一指张崇弛说:“堂堂的智宁国太子就在此,朕有必须说这种假话吗?”
“智宁国太子?”圣约翰怪叫一声:“小子,你是解咒的侏儒!”
“你先别管我是谁!”张崇弛见圣约翰一副嚣张的模样,渐渐有点不爽地说:“既然汉皇以将《圣经》赠予我智宁国,你还是考虑该怎么向我索取《圣经》!”
圣约翰不由一阵头痛,这家伙虽然只是在昆仑界中会过一面,但在印象中,似乎是个难缠的角色,他期期地说:“难道这张白玉升龙椅还不够?”
张崇弛叹气说:“如果真是白玉升龙椅,我吃亏一点也就换了!可是你已经将白玉升龙椅送给了汉皇陛下,难道还想要回去不成?”
圣约翰一听之下,恍然明白自己已被汉皇和张崇弛联手给摆了一道,不由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难道你想私据圣族神器不成?”
“我占了又如何?”张崇弛伸手便要去拿放在贡案之首的《圣经》:“这《圣经》明明是明神耶苏放在光明秘境中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圣族被窍之物?莫非明神耶苏还兼职当过小偷之神?”
“小辈!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成为背弃光明之神的罪人,休怪我圣族出手无情!”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及《圣经》时,圣约翰的脸色顿变,双手一张,一颗圣光弹向张崇弛飞射过去。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张崇弛双手一缩,环抱胸前,手指弹动,水火两元素在身前旋转成盾,挡下了圣约翰的圣光弹:“想抢东西就直说吧!何必费尽心思去找那么一大票说辞?不但你编得累,我听得也累啊!”
续见VIP卷八10
卷八万方朝贡19圣经之争
圣约翰见圣光弹没入张崇弛的水火盾中,有点意外,但并不惊讶,反而阴阴一笑说:“不错!你很强,可惜比我还是弱了一些!”
张崇弛朗声说:“可是你以为今天能在这中原国皇宫中抢走《圣经》吗?”
圣约翰摇摇头说:“我不抢,我要你心甘情愿地交出《圣经》!”
“原闻其详!”张崇弛干脆收起双手,播出一副聆听的样子。
圣约翰说:“神器交感,只要拿到《圣经》,我就可以通过它们同为光明神器的天然联系,用圣族秘法找到光明之印,为深蓝宝石大陆百族解除灭顶之灾!”
他说得很隐晦,但张崇弛明白他指的是光神米迦略!在神躯重结之前,夺回光明之印,就算不能灭了米迦略,也起码让他的神胎消散,到时候,以一缕神魂重新投胎,经轮回转世后,就会彻底变成尘世下界生灵,不再有任何威胁!
“好一番说辞!你圣族丢失光明之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吕奉先眉头一皱,手中的风行天下之弓已然亮起,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式!
“跟你小子有什么关系?”圣约翰冷然说:“人家正主儿还没开口呢!”
“不行!”张崇弛说:“圣王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而已,神器互感,难道圣族作为光明之神在人世的代言人,除了光明之印外,就没有其他神赐之物了吗?”
“你!”圣约翰老点恼羞成怒:“这么说来,你是轻易不会把《圣经》交给我了?”
张崇弛摇摇头,不再答话,那但神情无疑是告诉圣约翰,有来事来拿好了!圣约翰大怒,六对光翼飞舞,在头顶之上,生成一个雪白的魔法阵,散发出缕缕圣光,直映天际!
“哈哈!就凭这点本事,也来我中原国逞能?”吕奉先挺身而出,左手如托神山,右手如抱婴儿,风行天下之弓上,一支黄金斗气箭已然在弦,“看箭!”
圣约翰面对经风行天下之弓增强的黄金斗气箭,也不敢轻视,右手抬到胸前,五指打开,呈扇形转动:“定!”光凭一个圣王是定不住天骑士的黄金斗气箭,但加上六个圣公就足够了。在圣约翰身后的六个圣公早已所备,在他轻叱出声时,右手轻抬,在圣约翰面前结成一面圣光盾,挡下了黄金斗气箭。
吕奉先满脸的遗憾说:“这就是所谓诸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吗?”声音未落,黄金斗气箭的箭头暴开,闪出一缕白光,“治愈之光”,同样是光元素,而且不带有攻击性,轻易地通过了圣光盾,打在圣约翰的身上。
圣约翰不解地看着那道治愈之光,给敌人放这种魔法,不是白痴吗?可吕奉先显然不是白痴,这念头刚生,治愈之光已悄然散去,露出了包裹其间的狰狞之箭!
大地!九泉之下,何来光明?吕奉先居然在治悠之光中藏了浓缩的地元素之箭,以大魔导师的能力压缩的地元素之箭,经风行天下之弓的增幅,毫无阻挡地射在圣约翰身上。就算是换成圣帝,也要吃个不大不小的亏,何况一个圣王。
圣约翰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射入云空之中,华光一闪,消失无踪,只留下凄厉的声音:“吕奉先!我圣族跟你没完!”
剩下的六名圣公看看情况不对,见殿上一个二个全都有点蠢蠢欲动的样子,忙向汉皇行了一礼,齐声说:“汉皇陛下,今天之事你怎么说?”
汉皇轻叹一声:“你不仁,但朕不能不义,也罢,你们去吧!”
“谢汉皇陛下!”六名圣公联手在空中打开传送魔法阵,正要走时,汉皇双眼一瞪:“但是!你们听着,朕不管你们今天怎么看待此事,如想报复,不妨冲着朕来!如敢暗中加害我中原国百姓,休怪朕起兵进入天神山脉,以血还血,不死不休!”
明明圣族的实力强大,而且在天神山脉中占了地利,根本不屑于人族军队,但在这种状况之下,汉皇王者威仪压迫云空,让六名圣公心神予夺,一个失神之下,全都发誓似地说:“汉皇陛下放心,无论圣族怎么处理今天的事,都不会殃及无辜!”
一段Сhā曲完了后,自然言归正传。其余的各蕃国按照各自的进贡获得了下一个十年的驻军和资源开放条件。张崇弛也收下汉皇转赠智宁国的《圣经》和他的告诫:“这部《圣经》名义上是送给智宁国,实际就是送给你的!有一件正好克制鬼族的光明神器在身,至少可保你在鬼域全身而退。另外,回去好好参悟这部《圣经》,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在出了皇宫后,吕奉先追上了张崇弛,说了一大通客套话后,直到张崇弛心不甘情不愿地请他有空到智宁国玩时,他才笑得春花灿烂似地告辞回府。
吕奉先的承威王府是离皇宫最远的一个王府,都快到京师东南角上了,外表看起来朴素无华,但只要走进大门后,却发现里面处处玲珑精妙,华美无双。他回到府上,拿过小婢送上来的白毛巾擦了一把脸和手后,就直奔书房。
书房里,早有人等在那里了。青衣长袍,灰白须发,一副老冬烘的样子,只有目中七彩迸发,让人不敢直视,他见吕奉先进来,一脸的不高兴,冷哼一声说:“今天,承威王倒是发威了,只是将《圣经》送给了张崇弛那小子,不知该怎么向我圣族交代!”
吕奉先看着一脸恼怒,收敛为人族形象的圣约翰,不由地哈哈大笑说:“一部书的价值正于它所蕴含的知识和智慧,不是书的本身,如果圣王还在计较一个形式的得失,未免让我这盟友太失望了吧!”
圣约翰脸色一缓:“这么说来,承威王是早留了后手?”
“那是当然!”吕奉先说:“那《圣经》只有天生光明之体的人才能拿得动,而且里面所载的光明魔法也只有光明之体的人才能施展。张崇弛绝非光明之体,否则当年在光神神殿,被光神附体的就该是他,而不是圣犹大了!别看我现在用魔法阵封了《圣经》,让他带回去。到魔法阵效力消失,谁也拿不动时,说不定还得来求我帮他拿《圣经》呢!更重要的事,这东西放在他的手上,不仅没用,还会给他引来不少觊觎的敌人!”
圣约翰性急地说:“而且你承威王也借此重塑了光辉形象,说不定还能跟他交上朋友,再来个背后一枪。问题是这样做对我圣族有什么好处?”
“盟友!盟友之间不要斤斤计较才是!”吕奉先似笑非笑,差点说得圣约翰暴跳如雷,见耍人耍得差不多了,才将一块黑色的晶石递给他说:“自己看看吧!”
圣约翰略一端详手中的黑色晶石,在黑色中透出绿光,上面有七点白色,组成白斗七星状,不由脱口而出:“纪影石?”
见吕奉先点了点头,他左手举着纪影石,将白斗七星一面朝着雪白的墙壁,右手食指连点,在七个白点中注入光能量。这时,从纪影石中投出一道光芒,照在墙壁之上,形成了一副副画面。画面中,正是《圣经》,每一页,每一个字符都清晰入目。纪影石的功能就是纪录真实的画面,怎么都做不得假!
那上面纪录的一条又一条高深莫测,威力无边的光明魔法让圣约翰看得差点浑身发抖。这已经够了,对圣族来说,他们天生的光明之体用起这些魔法来,简直是如鱼得水,战力凭空提升百倍!至于这些文字的载体《圣经》,如果有用的话,同为光明之体的吕奉先早就自己用了,哪轮到圣族?
“承威王果然高明!”圣约翰郑重地收起纪影石说:“如果圣族能恢复当年圣帝所在时的盛况,一切都是拜王爷所赐,当定为王爷之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吕奉先笑得很爽朗地说:“既然是盟友,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而结盟,这些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但有一点,希望圣族记得,本王对敢在暗中拆墙角的盟友比对敌人的手段还要残酷十倍!”
圣约翰诚恳地说:“请王爷放心,圣族与王爷早已利益一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恕不远送!”吕奉先见圣约翰迈出书房之门,腾空而去时,很随意地说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圣约翰能够听到:“这颗纪影石有点小,还有十页内容没有录进去。本王只好录在了另外一块纪影石上,以后有空,我会给圣族送过去的!”
圣约翰的身形滞了滞,但他知道就算是回头也没用!如果吕奉先想给,早就给他了!看来还要给他的甜头才是,在肚子了咒骂了一声,匆匆而去。
吕奉先在空无一声的书房里笑得很自得,手指翻动间,几个光魔法阵随生随灭,自言自语地说:“真正能学完《圣经》知识和智慧的只有本王,圣族?等着吧!张崇弛?你现在该为那突然变重的《圣经》而头疼了吧!”
他算得很精,可惜只是人算!如果他知道那《圣经》的本身功效,知道现在张崇弛在干什么,恐怕连肠子都会悔青掉!
卷八万方朝贡20圣光成灵
《圣经》让张崇弛出丑的时机掌握得不是很好,当张崇弛回到智宁会馆,坐在客厅里跟张巡、西夷光、李瑁等人在谈笑时,只觉得挂在腰间的乾坤袋突然一坠,扯断了衣带落在地上。
乾坤袋本来是地系魔法用器,与其说它里面装什么,不如说只是一道门户,联通着一个次元空间。放入乾坤袋里的东西其实是放在了那个次元空间,跟乾坤袋本身的重量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便往里面装个十万八千斤东西,乾坤袋还是原来的重量,不会多重一两。就是这样的乾坤袋,突然变得沉重无比,掉在地上,几个人都扯不动。
张崇弛想了想,摇头苦笑说:“我敢打赌,一定是那《圣经》在搞鬼!”
谁都不跟他赌!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圣经》是神器,要搞鬼一只次元空间袋还不是轻松无比?尤其是西夷光和张巡,他们早从房遗爱的口中知道《圣经》是普通人根本没法拿得动的,现在不过是应验了他的话而已。
李瑁想了想说:“莫非这《圣经》也跟那光明神殿一样,只有天生光明之体才能应用?”
“我想应该是这样!”张崇弛说:“反正光明主神及其所属的各位神灵多少都有点洁癖,在他们的观念中,除了信奉光明之神的人,除非天生光明之体,否则都是有罪的,总不至于将一件光明神器交到罪人手里吧?”
西夷光说:“一定是了!那吕奉先必然是天生光明之体,而且知道这件事,才会玩出这一招,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巡微笑着说:“说到天生光明之体,谁及得上光精灵纯净?阿弛身上不是拥有光精灵血脉吗?你试着跟《圣经》沟通沟通,也许会有效果。”
“也好!”这乾坤袋总不能就这么扔在客厅吧,里面还有不少好东西呢!张崇弛点点头,将一只手伸入乾坤袋,开始收敛心神,全身心地感应着《圣经》。
他的心神刚一触及乾坤袋,只觉得四周一片漆黑,就像是整个人掉入了一只墨水桶,再也不分上下前后左右。张崇弛并不急着看到什么效果,不慌不忙,将自己的神识一一散发出去,渐渐地,在遥远的天际,出现了一缕星光。
“宇宙初始,漆黑一片,如万古深渊,其间有神,神名耶和华,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在那缕若有若无,开始慢慢壮大的星光下,四处响起的圣歌开始讲述着远古的故事。
这是这个故事跟风神说的好像又不一样,好像宇宙之初只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是谁弄出来的,更不知道其间的光明之神耶和华来源何处!只是说光明之神创造了光,将光和暗分开,俨然一副真正创世神的模样。
张崇弛在心中嘀咕着,如果说最初是一片黑暗,那黑暗之神岂不是更厉害?想归想,这事还得听下去:“……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空气流转成风,将水分为上下,上为天,下为海’……神说:‘天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事就这样成了……”
真是轻巧无比,好像就是光明之神动动嘴皮子,地火水风四主神就被创造出来了,然后分类管理,创造了动植物、日月星辰,还有尘世下界的各族,不过是花了光明之神仅仅六天的时间,所以,光明之神才是唯一至高无上的神。
在说完“创世纪”时,那缕光终于落到了张崇弛的神识之上,这时,他身上的光精灵血脉开始一阵闪烁,华光暴涨,将他整个人淹没在一片圣光之中。这缕光明直溯他的神识,与空中落下的光一触,更有无数的纪录汇入张崇弛的神识之中。
故事很多,无非只是说明一件事,光明之神无所不能,唯有信奉光明之神才能得救,否则,将永无超生之日,让张崇弛不仅一阵恶寒!光明之神无所不能,那么光明之神能不能创造一块他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如果真能创造出这么一块石头,那么光明之神至少有一块石头是举不起来的,可见不是万能!如果创造不出来,那么这个万能至少也该打个八折才是!
空中弥漫着的圣光像是觉察到了张崇弛不敬的念头,一阵抖动后,凝成一阵雪白的光浪,幕天席地向他的神识卷过来,气势汹汹,压得他的神识一阵波动,特别是光浪透体时,神识摇动,差点消散掉。这时,他体内的元素轮回像是感觉到了危险,骤然亮起,飞快地转动。
在转动间,六大区块又一块一块地褪回到原来的色彩,只剩下白色区块停留在上方,越来越亮。亮到极点时,一条|乳白色的光雾自白色区块中升起,沿着他神识经过的路线,直入乾坤袋中,与《圣经》的光浪一触。
正暴动不休的光浪见了那条光雾,立刻变得异常的温柔,如春日流水般柔和地滑入光雾之中,被光雾源源不断地吸取。等到光雾将所有的光浪兄收完毕,变为一条雪白的光蛇时,从遥远的天际,一片金光又轰然降下。
张崇弛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片金光其实是由一个一个金色的神文字所组成,只是太小太多太快,看起来就是一片金光而已。
光蛇仰天,吐着洁白的歧舌,“嗤嗤”了两声,兴奋地在金光之中跳起来舞。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开始了分裂,一条变两条,两条变四条,很快,这片天地间都是光蛇的影子,除了被光蛇小心翼翼地护在中央的张崇弛神识,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父亲大人?还是……”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张崇弛的心底响起。
“你……你是谁?快出来!”突然听到有人要喊自己父亲,张崇弛吓了一大跳,心想,我这不连童子之身都还没破吗,连孩子都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向西夷光交代?
“是!”对于张崇弛的要求,那个声音似乎很乐意服从,飞舞在整个空间中的光蛇倏然一收,变为一个婴孩,一周岁上下的样子,粉妆玉琢,娇嫩可爱,胖嘟嘟的脸上几乎能渗出莹莹发光的水来,背后一对在水晶般透明中流动着七彩光华的羽翼扇啊扇,在古灵精怪中透着无比的可爱。那模样像是天使,又比光明神界那种无性别的鸟人模样的天使可爱多了,起码能看出他是个男孩;说是精灵,又比精灵多了一份厚实,特别是他体内流动的光华隐隐然地透出一股威压,可以让人想见其中所蕴的巨大能量。
张崇弛有点手足无措地问:“你叫我什么?”
“父亲!”天使娃娃脸色微红:“如果您不喜欢这么叫的话,改别的也行!”
张崇弛一拍额头说:“得!莫名其妙占了你的便宜,那你又是谁!”
“我!”天使娃娃扇了两下翅膀说:“我是一线圣光啊,您认不出我了吗?父亲大人!”说着,他的嘴一扁,就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一线圣光?张崇弛跳起来:“你成灵了?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那两个老家伙说,你还要至少几百年才能成灵呢!”
天使娃娃搔搔脑袋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到有东西要对父亲的神识不利,就跑来保护。那些东西好象对我特别好,不断地补充我的身体,还教了我很多知识,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别看他说得乱七八糟,张崇弛略一想就明白了,《圣经》,这玩意儿可是两大光明从神之一的明神耶苏留下的神器,其中不仅包括了光明的本源力量,还包括了明神神识,以这两样东西来滋补已快要成形的一线圣光,想不成灵都难!
张崇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的模样跟水火两灵看起来完全不同,所以,我一时想不起来!”
一线圣光鼻子一皱说:“一线圣光之所以叫一线圣光,就是不管有多少一线圣光在一起,都会凝为一线,也就是一个唯一的形象,不像水火两灵那样乱糟糟的一盘散沙,还经常内哄!”
“什么?”饶是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已被张崇弛彻底收服,也一阵翻动:“你小娃娃说话怎么没大没有?还懂不懂什么叫敬老尊贤?”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现在的娃娃怎么可以三两老鼠上天称——盲目自大呢?”
“切!”一线圣光对水火两灵可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好感之意,马上反驳说:“光暗地火水风六灵,都是平等,何来老,何来少,何来大,何来小?你们排个次序给我看看?”
还别说,真要是排起次序来,别的不说,天一水华和三昧真火两个就得为了头名位置打起来!张崇弛心想,别看这一线圣光样子嫩得很,可也人小鬼大难对付着呢!他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威势说:“好了!都是一家人,别吵了,想让人看笑话吗?大家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老大发话了,三个家伙也只好乖乖地归位,一线圣光头一低,缩为一颗雪白的晶珠,跑到张崇弛的头底百汇处住了下来。张崇弛的神识也跟着回归原位,双眼一睁,觉得手中的乾坤袋已恢复了原来的重量,被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伸入袋中的右手一翻,将《圣经》取了出来。
续见VIP卷八11
卷八万方朝贡21准备就绪
不提张崇弛的心神与《圣经》相触,进而促成一线圣光成灵的经过,在李瑁、张巡和西夷光看来,张崇弛不过是伸手从乾坤袋里拿了一本书出来,其间的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阻滞。当他拿出《圣经》时,大家都感觉到事情有了变化。
在张崇弛手中的居然只是一部发黄的经书,完全没有《圣经》彩光内蕴、灵气流动的模样,怎么看都只不过是本年代比较久的书籍。倒是在他的头部,涣出一团光圈,虚浮在他顶门之上约三寸的位置,光芒圣洁纯净,隐含金银之色,让张崇弛看起来如同神殿里刚走出来的神灵!
“四哥这模样好威严啊!”西夷光赞叹说。
李瑁随手指指客厅边上的一面镜子说:“四弟还先去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再想办法改变一下,否则一出门就会吓到人的!”
张崇弛身子一晃,到了镜前,往镜子里看了两眼,知道这副模样跟一线圣光脱不了关系,便用神识将一道指令传给在百汇|茓处不断旋转的一线圣光说:“不要把我弄得这么圣洁出众吧!还是原来模样,好不好!”
“父亲大人,你不觉得这样更加威严吗?《圣经》里说了,神灵顶上会有光圈,任何不敬神灵之人都无法承受光圈中圣光的洗礼!”一线圣光委屈地说,在它的心目中,身为父亲大人的张崇弛根本就是神灵一般的存在。
张崇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一线圣光该不是被《圣经》给洗脑了吧!不过想想也是,一线圣光禀承《圣经》的知识和神识而成灵,可以说它才是《圣经》的灵魂,现在手中的这本《圣经》不过只是一点残骸而已。他干脆地下命令说:“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吩咐,别显露你的存在!”
“是!《圣经》说,神为了考验世人,会化身为普通之人,去接受世人的善恶,判定他们的奖罚!”说话间,张崇弛头顶的光圈一收,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张崇弛暗自摇头,回身向大家笑着说:“这样该没问题了吧!”
“行!”李瑁一挑大拇指说:“四弟掌握了《圣经》,该够吕奉先头痛一阵子了!要不,干脆明天去承威王府,就说《圣经》突然变了模样,想来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张崇弛摇头说:“大哥的愿望可能实现不了!我明天就要起程赴海外,为汉皇陛下寻药!”
“我也……”还没等李瑁“我也去”的话出口,就听门口一声通传:“汉皇圣旨下,李瑁、张崇弛、张巡、西夷光接旨……”
汉皇的圣旨不仅来得快,还直接下给四个人,好像算准了他们在搞小聚会!四人相视一笑,摆开仪礼架式,准备接旨。毕竟是汉皇的圣旨,就算张崇弛身为盟国太子,也要像征性单膝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智宁国为我中原盟国,张崇弛身为智宁太子,就如我中原国太子,特赐封张崇弛为中原国三等亲王宣威王;李瑁出身高贵,又游历天下,习艺有成,特赐封太子伴读,入皇宫伴读两年;张巡师出名门,技艺天成,身为天骑士,故特赐正二品骠骑将军,中原国东方军团副军团长,镇守睢阳;西夷光身为古越国蕃王,朝贡有功,特晋封一级,授中原国正二品衔。”
好嘛,大家都是升官,而且把去向都定了下来,李瑁当然得在京师陪太子读书,张巡也跑不了,刚晋升的副军团长,可得在一个月来走马上任才是。倒是张崇弛和西夷光,只授虚衔,没有实职,还可以到处乱跑。
大家谢恩,送走传旨官后,张巡忍不住嚷嚷说:“这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有说要当官,汉皇陛下怎么就直接封了下来?一封还不小,二品正职的东方军团副军团长,要知道我可是宣誓效忠阿弛了,要是中原国跟智宁国开战,我马上会反出中原国,也亏汉皇陛下放得下这个心!”
李瑁皱着眉头说:“二弟的这个官是父王从汉皇陛下那里讨的,可该死的是,怎么把我也绕进去了?陪太子读书?哼哼,读出成果来是太子学业有成,读不出成果来是陪读无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让我来?太看得起我了吧!”
张巡才不管你什么伴读不伴读,听李瑁一说,不由奇怪地问:“安乐王爷为什么要替我讨封?”
“还不是因为你效忠了四弟?四弟身为智宁国太子,迟早是要做皇帝的人!哪一个皇帝手下不得有个真正信得过的兵马大元帅?说到带兵,深蓝宝石大陆又有哪国比得上中原国?父王的意思是让你在中原国当几年军团长,磨练磨练,以后才能帮四弟统领智宁国军队!”李瑁分析得头头是道,只是不知是安乐王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张巡一听最终是为了张崇弛,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好吧!过两天我就去赴任,多学学,一定会有好处的!只是,阿弛去海外的事,该怎么办?”
“怎么办?”李瑁冷哼说:“那老头铁定是算计好了的,就想着让阿弛一个人去!否则,为什么圣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封我做什么太子伴读!”
行啊!居然叫汉皇为“老头”,不过,反正也没人听到,叫了也就叫了,只有张崇弛暗暗为他捏了把汗,拢在袖底的双手法诀一掐,将整个大厅中的风元素给禁锢了!还好,这些风元素没有什么灵识,只会传递,不会记忆。就算汉皇正在查探,等到李瑁话音一消,也就什么都没听到!
李瑁意犹未尽地掐着张崇弛说:“还有,阿弛啊,你是不是跟那老头有了什么秘密协定?”
“没有!”张崇弛笑着说:“男子汉大丈夫,玩得那么阴干什么?”
“没有?”李瑁狐疑地说:“那传旨官走时,偷偷地塞给你那包东西是什么?”
张崇弛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只青色的包,笑着说:“就是这个,你爱看就看吧!”
李瑁刚想打开,又突然泄气地说:“既然那老头包得这么好,铁定是想让你一个人看!算啦!有时候少知道一点会活得比较长!”
张崇弛手指一点,青包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倒让李瑁吓了一跳,双眼瞪得大大的:“这老头居然将各国进贡的奇珍送了你一半……喂……你到底和那老头有什么阴谋啊?”
“没什么!”张崇弛将东西一一收入乾坤袋后:“我替他看病找药,多少也得收点诊金吧!”
“这些是诊金?黑!”李瑁下了个结论说:“真妈妈的黑!这该不会是你们医界的规矩吧!难怪连神龙大人听到诊金两个字,都会出眼中流露出痛不欲生的神情!”
张崇弛哈哈一笑:“言归正传,现在你跟巡哥都有正事要办,这海外我就一个人去了,大不了回来时给你们带点土特产,怎么样?没意见吧!”
“有意见!”提反对意见的是平时百依百顺的西夷光,嘟着嘴说:“我可是一点正事也没有,四哥别想丢下我,一个人跑去海外!”
“这……”汉皇为什么不给西夷光也封个公主陪读啊?张崇弛明知此番海外之行,绝不是什么轻松愉快地观光旅游,怎会舍得带上西夷光?
见他还在犹豫,西夷光轻声地说:“四哥,只可同享福,不能同受难,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爹都能丢下古越国去天神山脉中种田,我怎么就不能陪你去海外?”
张崇弛心中格登一声,不错,爱一个人,难道就只让她享福就够了吗?爱人如己,福祸欢愁都该同享才是!一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也好!只是这次去海外,连我都不会用真面目去……”
“那还不简单!”西夷光说:“让夜无月动手不就行了?我们甚至还可以把夜无月也带上,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随时化身千万,不仅有趣得多,就算是遇到危险,也不失为一个脱险的好办法!”
这个提议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在大方向定了下来后,送走了李瑁和张巡,张崇弛又将智宁国的八族少主叫到一起,交代他们回国的事!
一听说张崇弛要出海,谁都争着要作侍从!这班所谓的少主,都在智宁国被关在家族中修练修腻了,难得这回出来,又开眼界,技术上也大有进展,哪肯就此回去?
无奈之下,张崇弛只好拿出威逼利诱的手段。一个未满二十的人,用了无数的手段,才让那几个一百多岁,心智还停留在十二岁家伙同意回国。不过说到条件,让张崇弛不得不出血了一笔,只有夜无月高兴地一夜睡不着觉,跟着太子和夷光姑娘,易容出海,哈!有得玩了!
第二天,是仪式宏大的智宁国使团出京,汉皇让太子汉瑁领着礼部一大批官员送出城门三里,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张崇弛回智宁国去了。至于,在十里外,张崇弛带着西夷光和夜无月偷偷地溜了出去,向睢阳城而去,就算是少数几个有心人也没注意到。
卷九海外鬼族01计短谋长
睢阳城,从来是繁华的代名词。陶家,也从来是睢阳商家的代名词。陶府不大,可敢小看陶府的人却很少,尤其是陶府每一代,都会出一个杰出的家主,整个陶家事业蒸蒸日上。本代陶半城那是不用说了,就是下一代,预料中的接班人陶器成也是一个年少有为,雄姿英发的主!
陶器成三岁学武,五岁学文,七岁学商,九岁离开陶家,只身外出打工,凭借惊人的智慧和能力,在没有动用陶家任何一点资源的情况下,用了十年的时间,成为睢阳城排名前十的商家之一。虽然不及陶家遍布深蓝宝石大陆的商业巨舰的百分之一,但白手起家,少年有成八个字还是不出意外的挂到了他的身上。在他二十岁,行冠礼,回到陶家之后,更是将接手的事务打理得滴水不漏,风生水起。
这几年来,陶半城几乎归隐幕后,将一半多的事务交由陶器成管理。陶器成的所作所为,一点儿也没辜负父亲的期望,将整个陶家的商业网扩张到深蓝宝石的每一个角落,提起陶家,即便是山乡僻壤,也有人知道那是一个有钱有智慧的商家。
现在,这位陶家的大公子,未来的希望所在却满脸阴臆地坐在书房里,看着前面一大叠的分析材料发呆,在他的身后,是蔡邕,他更是脸色难看,抬眼看了陶器成一眼,叹气说:“难道真要行那一步棋?”
“蔡叔!”陶器成将那叠分析材料轻轻地推到蔡邕的面前说:“你看看,这是深蓝宝石大陆所有的势力分布图。你说,有哪股势力能与中原国抗衡?”
蔡邕看也不看,这份材料本来就是他整理出来的,每一个数字都在他心上记得很清楚,他干脆地说:“抛开圣族、鬼族不论,智宁国如果能倾国而战,也许可以跟中原国抗衡,除此之外,所有的势力都无异于螳臂挡车!”
陶器成追问说:“这是明的,暗中的势力呢?”
蔡邕说:“暗中势力,若有企图染指天下,又有本事能闹腾的,也只剩下三大商业集团而已。现在最意气风发的莫过于吕家了,吕奉先一人就足以吸引天下人的目光,但实际上,吕家真正的主事人还是吕不韦,当大家都把目光放在吕奉先身上时,正好让吕不韦随心所欲地进行自己的计划。刘家最内敛,据说家主刘备也很懦弱,但很难说是真的没野心呢,还是在韬光养晦。至于我们陶家,想来少主比我更清楚!”
陶器成冷笑说:“那么,依你看,这三大势力如果图谋起兵,有几成的希望?”
蔡邕摇头说:“别说其中的一个,就是三大势力联手起兵,即使出其不意,也至多给中原国造成三个月的混乱,然后就被人家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给灭了!”
陶器成在蔡邕面前竖起了三个指头说:“也就是说,不管是谁,想染指中原国大好河山,除非取得智宁国、圣族或者鬼族的帮助才有可能!”
蔡邕哑然,这是事实,根本没可反驳之处。陶器成继续说:“当前智宁国摩候飞燕为帝,她的丈夫就是当年智名满天下的五斗先生,太子张崇弛,以他们三个的脾气,有兴趣造反吗?”
没有!傻瓜都知道,不仅这三个人没兴趣造反,就连整个智宁国,有兴趣造反的人也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陶器成压下一个指头,接着说:“圣族!圣族现在似乎已跟吕家搭上了线,吕奉先居然拿着《圣经》做价码,显然我们根本抢不过人家!”
他又压下了一个指头,只剩下一根中指,向天比了比:“我也很厌恶鬼族,但事实却逼着我只有借助鬼族的势力,我们才有可能成为深蓝宝石大陆的主人!”
蔡邕喃喃地说:“一定要造反吗?”
“嘭”地一声,陶器成一拳捶在桌上说:“不造反,哪有出头之日!除了吕家一个异数之外,我们商家向来是深蓝宝石大陆的贱民,不得封爵晋品,不得为官出仕。我陶家富有天下,父亲见了一个小小的七品官,都要行跪礼,甚至于一个城卒营兵,都可以对我们横挑鼻子竖挑眼,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还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的鄙视,而是整个国家从上而下,整个机制的鄙视,要想改变这种已形成的鄙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改朝换代!”
“不怕千秋骂名?”蔡邕两眼发光,炯炯地盯着陶器成说。
陶器成脸上挂上一丝冷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候,历史从来是由胜利者写的!千秋之后,谁还会计较真相?”
蔡邕低头,思考了良久,才毅然说:“好!反正我蔡邕这辈子已经卖给你们陶家了,一切自然由少主说了算,但是我希望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将小女文姬给卷进来!”
“这事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无论陶家今后如何,都与文姬无关,你可以派几个放心的人,带着一笔财富,脱离陶家去照顾文姬!”陶器成这会儿的脸色温和异常,让人觉得有几分可亲:“那么,蔡叔,你的计划也该开始了吧!”
蔡邕说:“鬼族聚居的海外魔岛航海图我已经画好了,至于主使,我想就由我化妆担任,副使则要少主委屈一下。随侍的五名皇骑士和两名光明魔导师也准备就绪,东西也装船了,随时可以出发。”
陶器成笑着说:“我就知道蔡叔的工作从来是做在前头,丝丝入扣!那就麻烦蔡叔再挑个好日子,我们扬帆出海!对了,鬼族之人最喜欢什么,我们是不是还得再准备一点见面礼之类的东西?”
蔡邕想了想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带个医生去,说不定能收到奇效!”
“医生?”陶器成一愣说:“鬼族的人不是比较强健,很少生病的吗?就算是生了病,用暗黑魔力就能医治,要医生干什么?”
蔡邕说:“鬼族其实很缺医生,你看看鬼族在深蓝宝石大陆的活动就知道了,他们有时为了能弄到好医生,可是不惜代价的。当然,他们拿医生倒不是为了医病,而是为了改善天生的体质。现在的鬼族是以前的兽人族跟魔兽杂交的后代,这种杂交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生育能力极差,而且易生女儿,不易生男子,而重力量的鬼族又天生重男轻女,因此,在他们看来,这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不能生儿子,如果有人治得了这种病,鬼族可以把你当神一样供着!”
陶器成轻蔑地一笑说:“鬼族真不愧是鬼族,每一听到这种来历就让人毛骨悚然。不过,这也奇怪了,为什么别的人兽相交,从来没留下后代,而鬼族却能形成一个种族!”
蔡邕说:“这得归功于鬼帝印,据说当年天照就是从鬼帝印上获得启示,先用鬼帝印改造了族中妇女的身质,使她们具有一部分魔兽的特征,才能在魔兽岛上没有被魔兽给吃掉,反而能留下后代。”
“这种病也能治?”陶器成奇怪地说。
蔡邕说:“谁知道啊!但若是能有一点效果,就可以让我们站在不败之地!”
陶器成哈哈大笑:“天助我也!看来蔡叔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蔡邕捋须微笑说:“不错!前两天,睢阳城到了个银针医生,专治不孕不育,触动了我的灵智,能把他带上就可以了!”
“只是个银针医生够吗?要不,咱找几个金针医生跟着?”陶器成有点不放心地说。
蔡邕笑着说:“论级别不够,但论师承能力却足够有余。我已派人调查过那个医生的来历,黄五子,银针医师,现在二十八岁,乃三百年前妇医圣林巧稚的再传弟子。据说,林医圣留下来的传宗衍子方是刻在一只古怪的医箱里,后世弟子没有一个能悟得出来,也便渐渐失传,直到黄五子手中,却能在二十岁那年,悟出传宗衍子方,而后在西南一带行医,因医术高明,被医生协会破例免试授予银针医师。”
“好!”陶器成说:“此事就拜托蔡叔了!”
蔡邕说:“我这就去请黄五子医师,希望能说动他随我们出海!只是,我们的计划是否还得呈老爷那边斟酌一番?”
陶器成一挥手说:“这事我会跟父亲说的,你去忙你的吧!”
蔡邕告辞一声,匆匆从陶府出来,叫两个家人备轿,就向城东客栈而去。黄五子是三天前到睢阳城的,在城东客栈行医,不知是因为初到睢阳,名气不大,还是因为他只是个银针医师,生意好像很不好,当蔡邕到时,黄五子正在里间睡觉,外面的一个侍药童子坐在桌边打瞌睡,只有一个侍女正整理着医方,一举一动,淑静优雅,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
蔡邕向侍女一礼说:“麻烦通知黄医师一声,陶府总管蔡邕来访!”
“我家先生只治病人,不接来客!”侍女回答的口气很冲,但用她那如莺啼般的声音说来,让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卷九海外鬼族02衍宗圣手
蔡邕对这种待遇似乎早有准备说:“我是来请先生治病的?”
侍女疑惑地看了蔡邕一眼,正想说话,蔡邕已抢在她的面前说:“至于我是不是有病,当黄医师说了才算,你说是不是?”
行!这下不仅抢了她的台词,还把她的后路给堵死了,侍女不大高兴地回过身子,入内向黄五子禀报去了。只听里面低低地说了两声,然后就出来,对蔡邕冷冰冰地说:“我家医师请你进去!”
蔡邕对侍女的臭脾气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长笑说:“多谢黄医生,蔡邕告进!”
进入内间,就见黄五子正坐在那里读着一本医书,人长得高高大大,胡子拉喳,就像是刚从田里上来,连腿肚子上的泥都没洗干净的农夫,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医生,他见蔡邕进来,放下医书,向他点头微笑说:“侍女无礼,还请蔡先生见谅。”
蔡邕微笑摇头说:“贵侍女也只是脾气本性而已,无所谓无礼不无礼!黄医师不需客气,何况脾好医,气好医,脾气不好医啊!”
“好一个脾好医,气好医,脾气不好医!”黄五子击掌说:“这可是一个绝佳上联,容我想想下联是什么。”
蔡邕静静地站在一边,示意黄五子去想。早在来之前,他就把黄五子脾气打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这位医师除了医术之外,还喜欢练练对联和骑士技,有点文武双修的味道,所以才刻意在说话间,装做不经意地出了个上联!
黄五子不紧不慢地高着桌子,敲到第十声时,笑着说:“我就对个下联,还望先生不要见笑!膏能吃,药能吃,膏药弗能吃。”
蔡邕拇指一比,连声说:“高!高!高!天衣无缝!”
“客气!客气!还是上联出得好,自然而生,高明啊!”黄五子满脸得意,又自谦不已,对蔡邕相视而笑,顿时有一种知己的感觉,一下子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黄五子这才仔细地打晾了一番蔡邕的脸色,说:“蔡先生体内光暗地火水风运行自如,水虽盛而不滥,应该是位高明的水系魔法师,根本没病,不知这番来是为谁求药?”
“不!蔡某有病在身!”蔡邕肯定地说。
“是吗?”黄五子上前两步,几乎贴着蔡邕,双眼中闪动着银色的光芒,让蔡邕几乎觉得自己是赤身祼体置于他的目光下。老半天,他收回目光时,蔡邕才觉得一阵轻松。
黄五子这才退后几步,拱手说:“恕黄某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先生何处有恙,还请先生指教!”
蔡邕笑着说:“其实,这也不能怪黄医师!蔡某的病非医药可治!”
“无可救药的病?”黄五子目中灵光一闪,试探地问:“莫非先生得的只是心病而已!”
蔡邕哈哈大笑:“黄医师实在是高明!”
黄五子摇头说:“先生此言差矣,心病也一样能治!”
“心病还得心药治,这心药可不归医少管吧!”蔡邕的Сhā科打混又让两人感觉亲近不少!
黄五子提出一只古朴的医箱说:“今天我就让你试试,如何用医器治疗心病!”说着,一拍医箱的左右,医箱盖自动打开,从里面升起一条木雕的蟠龙,一股檀香的味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在蟠龙前伸的右爪上,托着一颗黑色的珠子。蔡邕的目光一落到黑珠之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家族沧桑、身世凄凉、居暗望明、忠心报主……在目注黑珠之时,一生的困苦、狂乱和忧愁在心里缓缓地流过,而自己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冷静理智地分析和品味着那份苦难,又在苦难中汲取成长的营养,取求成功的喜悦。渐渐地,他感觉到有一些东西从自己的心里被分离了出去,又有一些莫名的东西在心底生成。
就在他脸色变幻莫测,眼角沁出两滴泪水时,黄五子一掌拍在他的背上,沉声说:“万事已过,如风月一朝;心境清明,如长空万古。”
医箱无声无息地将木雕收了回去,蔡邕这才缓缓闭上双眼,在良久以后,再次张开双眼,一叹一笑,向黄五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多谢医师圣手!”
黄五子一笑说:“不用谢我了,这是祖师婆婆留下的圣物,要谢就谢那冥冥中仍以一腔热血关爱众生的祖师婆婆吧!”
“莫非……”蔡邕已经肯定这医箱就是当年妇医圣林巧稚的遗物,只是从来未曾听说过,这医箱里还藏有如此此宝:“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医神五宝之一的如意珠?”
黄五子摇摇头说:“医神五宝十丹乃穷尽天地奥妙的神物,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妄得的?这只是祖师婆婆仿照传说中的如意珠,耗尽一生心血,集无数珍宝奇物和能工巧匠所制的静心珠,专治狂乱抑郁等心病。不料珠成之后,祖师婆婆便归天而去,后世子弟子又无人能打开这医箱,一直放到现在,倒是便宜了小子我!”
原来这其中还有好多曲折,难怪当年妇医圣一门自林巧稚仙逝后,只出过几个金针医师,连医王都不见得能出一个,原来林医圣的真正道统还在医箱里呢!有此一念,蔡邕对黄五子的医术顿时信心大增,看来鬼族之行还真非得借重他不可!只是,这事该如何开口呢?
这当然难不倒充当说客的蔡邕,他直接开口说:“说实话,在下此来,是想请黄医师出诊的!”
“行!”黄五子答应得很爽快,向外叫道:“云儿、月儿,准备医箱和药材,随为师出诊!”
“且慢!”蔡邕忙说:“黄医师不忙于这一时,病人并不在睢阳城!”
“要到外地出诊吗?”黄五子略略有点犹豫:“按理说,既然是你蔡先生的邀请,我不该拒绝才对,只是这诊金可就有点高了!”
蔡邕微微一笑,从随手的一只空间袋里拿出一只玉雕蟾蜍,通体青碧,风水两种元素交织在一起,只有三条血线从尾部一直到顶,两眼处,是天然生成的两粒暗黑晶石,乌光闪动,张口处,则是一片赤红,大量的火元素浮动其中。
“三色玉蟾?!”黄五子跳了起来:“这东西怎么会落你的手中?”
蔡邕笑眯眯地说:“据我所知,黄医师此番来睢阳,目的有两个,一是在智宁国的五云斋里出了一条碧云石蛇,要价极高,使黄医师不得不到睢阳这富饶之地筹集资金,一是听说睢阳城的珍宝坊中曾展出一条水胆蜈蚣,好像也在黄医师的收集之列,不知可对?”
黄五子的脸色不由地幻变了几下,硬生生地缩回已伸向三色玉蟾的手,看着蔡邕说:“蔡先生真是有心人,你现在将这三色玉蟾拿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蔡邕将手中的三色玉蟾塞到黄五子的手中,说:“这是定金!是黄医师出诊的定金,只要黄医师能随我出诊一番,不仅是这三色玉蟾……”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从中空间袋里掏出一条石雕碧蛇,每一张鳞片间都闪烁着金色光芒,肚皮雪白、双眼赤红,皆是天色石色,被巧妙地俏雕出来,栩栩如生,接着是一只蜈蚣,橙黄|色的玛瑙所琢,玛瑙在形成之时,中央封了一部分水,经亿万年进化,形成的水胆,在晃动间,发出滚滚波涛之声。“不过黄医师此番出诊,治的不是一个二个病人,而是很多!不过,在时间上不会耽搁太久,至多半年。只要黄医师出诊,不管结果如何,这三色玉蟾、碧石雕蛇和水胆蜈蚣就权作黄医师的诊金!”
诱惑!这是赤祼祼的诱惑!黄五子踌蹰半晌,轻叹一声,将医箱的左边打开,伸手进去,拿出一只通体洁白,只有眼珠为绿色的白铁木雕蜘蛛,一只浑身乌黑,只有眼部为白色,尾部钩尖部分是一抹青紫色的贝雕蝎子。
木雕蜘蛛、贝雕蝎子和蔡邕拿出石雕蛇、玉雕蟾蜍、玛瑙雕蜈蚣按一定的方位,头对头放在一起,同时放出五色光华,在光华的中央,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青色光焰。
五毒雕像,据说是智宁国迦楼罗族那位曾战胜过毒神的祖先所留的遗物,五毒汇齐,百毒辟易。对于医生来说,这五毒雕像的珍贵不仅是汇齐后能解百毒,而且这五毒本身也是一种取之不竭的妙药,是治脓疮瘤痈无上妙药。
现在虽然五毒汇齐,可黄五子的脸色却不大愉快:“这么说来,这一趟我是非走不可罗?”
“不敢!不敢!”蔡邕知道现在该给个台阶,才能让人家下得痛快:“我身为陶府的总管,自然养成商家习性,就是喜欢投人所好!而且这东西放在不识货不会用的人手中,只会糟蹋了宝物的本身和前辈的心血,只有放在黄医师这样的人手中,才能发挥更大的效用,造福苍生!”
最后四个字,蔡邕咬得很重,黄五子脸色微抖一下,收起木雕蜘蛛、贝雕蝎子和玉雕蟾蜍,对外喝道:“云儿、月儿,收拾行囊,我们到陶府一趟!”
续见VIP卷九02
卷九海外鬼族03扬帆出海
空天一色,无云无风,三艘巨大的舰船击起重重波浪,肆意刺向海天深处。为首的形长而窄,赤红色的船身甲板上布满了各色魔法阵,在船身两侧,一边各十二,共计露着二十四个黑黝黝的炮洞,从微微露头的炮筒构造来看,被这种魔法炮轰上一记,绝对能让一只不大不小的船化为飞灰。船桅是由整个白色的晶石所雕成,五色锦帆卷在杆上,看不出有什么用,但如果打开后,上面巨大的魔法阵足以让人知道,什么叫厉害的在上头!船尾无数的水元素被反而轰出,推动着船飞快前进。
除了第一艘船怎么看都像是一艘战舰,其余两艘船看起来就平和多了,船身宽大,淡黄|色的甲板上也只是一些抗风浪和防御性的魔法阵,没有魔法炮的威慑,更没有五色锦帆,只是一张青色的帆,张开后,上面的风系魔法阵自动生出向后的风,推动船前进,不急不慢地跟在战舰之后。
在战舰的甲板上,悠闲地坐着两个人,正是黄五子和蔡邕,左清茶,右棋盂,分执黑白,凭海依天,大有神仙之风。
“叫吃!”蔡邕将一颗白子啪地一声打在铁梨木制的棋枰上,笑着说:“黄医师棋法虽妙,但总是一味退让,恐怕这棋枰上没有那么广阔的天地吧!”
“连!”黄五子用一枚黑子将被白子团团围住的黑龙给接了回来,说:“我只是个医师,走自己的路而已!其余的攻杀与我何干?”
蔡邕摇头轻笑,又拍出一枚白子说:“这么说来,黄医师还是对我们求治的病人耿耿于怀?”
黄五子停下黑子,神色微愠地说:“那鬼族乃魔族在人间的代言人,卑鄙无耻到极点,所幸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们不致于繁衍祸害,为何又让我去治他们的病?”
蔡邕笑嘻嘻地说:“其实魔也有魔存在的理由,否则创世神留下的命运之轮不干脆将魔给干掉了事?淫非好事,但要是绝了男女淫欲,谁还去传宗接代?饕餮固然不好,但谁都不吃就好吗?就算神灵中还有食神,侏儒族中还有斗败食神的天族呢!其实就是上古黄金盛世,这些欲望也是存在的,不过是能自制而已,到了欲望炽盛,连大神也无法压制时,天魔才应运而生。说白了,魔只不过是人七情六欲的化身而已,是我们每个人的一部分,黄医师又何必如此憎恶?”
黄五子弗然说:“蔡先生巧舌如簧,黄某不是敌手!黄某若不是为蔡先生所乘,答应了助你医治之事,何必在此受你之辱?也罢!看来贪欲难抑,自召天魔啊!”
蔡邕站起身来,脸色一正,向黄五子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说:“有些话我本不想事先告诉黄医师,但见医师如此高风亮节,不由我不说!”
“说吧!”黄五子兴意阑珊地说:“虽然我在这件事上不齿你蔡先生的为人,但对蔡先生的学识修养还是由衷佩服。”
蔡邕手中法诀微动,一片水光拢在四周,隔绝了两人与外界的波动,才正色地说:“不瞒黄医师,此番出海,在下等人必不是要为鬼族贡献任何东西。这三艘船上的东西,包括黄医师的医术,都只是我们想达到另一个目的的进身阶。若黄医师真的对鬼族看不过去,不如有一个釜底抽薪的法子!”
“你们其他什么事我不管,我只想知道在医治鬼族的不孕不育症上,你有什么法子!”黄五子很明智地不去追问他们出海的目的。
蔡邕说:“黄医师何妨用些先扬后抑之药,让鬼族在刚服药后,的确生育率大增,通过药物致孕的这一代在长成后,却再也无生育能力,或至少没有生育男子的能力!”
黄五子大怒:“我是医生!绝不可能干这种事!不能污辱了我的医术!就是算我的杀父仇人,我答应帮你医治,也要治个彻底!宁可在治好你好,再用别的法子杀你,但我绝不会用我的医述杀人!蔡先生再休提此事!”
说完,黄五子大袖一挥,将整个棋局给扰乱,说:“我房里还有一炉药在炼,要去看看火候!”说完后,就气冲冲地下船舱去了。可一下到船舱里,那脸色又马上变成一脸微笑:“蔡老头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看来我得试试,能不能找出个方子,让鬼族瑃情大发,怀孕生子,却绝了他们下一代的生机!我不以医术杀人,但鬼族是人吗?我只是以医术杀鬼而已!”黄五子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小人还要小人几分,从怀里掏出一本医书翻啊翻。
蔡邕望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自言自语:“果然是耿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可惜啊,这年头君子总是被小人玩于股掌之间!我蔡邕自幼读尽圣贤之书,自诩谦谦君子,想不到其实也是个小人,跟黄医师一比,惭愧啊惭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像黄医师这样人的也只配成为我等的工具!”陶器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蔡邕身边,冷冷地说:“蔡叔可千万别被那些食古不化的家伙所迷惑!”
蔡邕一笑,正待行礼!陶器成忙说:“蔡叔不要多礼,现在你才是正使,我不过是副使而已!你要是一多礼,人家不看出端倪才怪!”
蔡邕也就不再坚持行礼,淡然说“刚才的一切,少爷都听到了吧!”
“不错!”陶器成说:“蔡叔有什么教我的吗?”
“没有!”蔡邕微微摇头说:“少爷智慧天成,何需人教?只是,少爷也听到黄医师对鬼族的反感了吧?我想在深蓝宝石大陆,虽然很多人都忘了鬼族的卑劣,但那种天生血性中的敌视还是会让不少人像黄医师这样对鬼族极其反感。少爷要借鬼族之兵,不可不考虑到这一点!”
陶器成阴沉着脸,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蔡邕暗叹一声,也没入舱中,唯有陶器成望着那无边空阔的海天,双手紧紧地握起了拳头,良久之后,才又缓缓张开,向前舱行去。
在他离开后,不远处的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一盘缆绳突然站了起来,对边上的一只水桶说:“好了,人都走光了!四哥要我们把那个副使的一举一动全记下来,你记了吗?”
“那当然!”水桶伸出两只手,一手握笔一手拿本子,一个翻身,拉着缆绳说:“我们还是快点恢复人形,免得被人看到,要叫妖怪了!”
“快啊!”缆绳身子一抖,迎着从水桶里喷出来的一阵白雾,晃了两晃,就现出医女云儿的娇俏模样,水桶从来往外一翻,赫然就是医童月儿。她笑着说:“这可是夜未眉族长新创的拟物幻形术,整个族中除了族长和两个长老外,就我一个人会!”
“好啦!去找四哥!”医女云儿止住了她的自吹自擂,拉着她下了中舱,回到黄五子的房间,将月儿的笔记本交给黄五子说:“四哥……”
黄五子对着她一瞪双眼,云儿忙改口说:“先生说得不错!的确如你所料!”
月儿嚷嚷说:“哪用探查得这么辛苦?整整跟踪了十天啊!其实那个家伙,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本来的面目。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书童,也是个夜叉族人所改扮的。估计蔡邕和那个大少爷的化妆是他的手笔,不但水准差得要命,而且我从来没见过年轻一辈中有这么个人,想来是些旁支,或者外传弟子!”
黄五子的目光在笔记本上扫过几眼,冷笑一声:“果然是陶器成!陶家真是鬼迷心窍了,被鬼族算计过一回,现在倒想借鬼族的力量来造反,这种事亏他们能想得出来!蔡邕也老糊涂了吧,一大家族被鬼族害了,到头来,还要跟他们打交道?”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云儿说:“看来我们很难阻止,最多只能捣乱而已!”
“也不用捣乱!对付叛逆,那是汉皇陛下的事!记住,我们来只是为了取得暗黑之印,然后全身而退!至于其他的什么阴谋勾结,统统跟我们无关!”黄五子脸色严肃地说:“尤其是到了鬼族,一切必须听安排!否则……否则……”否则了半天,他也没否则出个什么话来!让云儿月儿扑哧一笑,刚刚营造出来的凝重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黄五子本想收拾心情,再行教训时,突然只觉得船舱一阵震动,“轰”“轰”“轰”地三声巨响,几乎震聋人耳!
“放炮了!”黄五子跳了起来说:“我们出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记住,你们两人跟在我身边别乱走!”
“知道了!”云儿月儿跟在他后面,蹦蹦跳跳地出了船舱。黄五子随手抓住一个慌慌张张的水手问:“出什么事了?”
“发……发现了一艘黑船,副使下令用炮火攻击!”水手急忙向预定的位置跑去!
黄五子到了甲板上,就见蔡邕和陶器成已昂然并立在甲板之上,目注远方,指指点点,便问:“出什么事了?”
陶器成淡然说:“发现了一艘鬼族的船,我已下令炮轰!”
卷九海外鬼族04暗流鬼域
“炮轰鬼族船只?”黄五子一脸的疑惑不解,这十几天相处下来,蔡邕和陶器成不是一再说要与鬼族和好结盟的吗?怎么一见到鬼族的海船,就马上炮轰?
蔡邕笑了一笑,捋须解释说:“鬼族再重实力,最轻人命!如果我们直接送上门,去谈什么友好结盟,必定会被万般羞辱!相反,我们能够先干掉几艘鬼族船,显示出我们的实力,再跟他们谈就容易多了!至于这几个被干掉的倒霉鬼,相信我们和鬼族都不会再提起,更不会成为我们合作的障碍!”
也就是说,先要把他揍一顿,他才会服你!这鬼族的行事还真不是一个“贱”字了得!正思忖间,一发魔法炮弹轰地一声,击中在对方船沿之上,内蕴的光能量和火元素晶石在湮灭的瞬间,放出大量的光热,在惊天巨响中,将那艘鬼族船只的前一小半部分化为粉末。
“我们投降!”一个尖锐的声音通过魔法传音,在四周海面上荡漾,一面白色的小旗很快就爬上了主桅杆,所有在缓缓下沉的半截船上的鬼族全都高举双手,身后蝙蝠翼拍动,列队在白旗之后。
陶家战舰上的水手见鬼族已表示投降,便停下手来,纷纷准备救援落水俘虏,接受受降仪式。却听得陶器成的声音冷冷地说:“停下来干什么?继续给我轰!”
“副……副使大人!对方已经升白旗投降了,按海上的规矩,我们可以派人过去接收所有的战利品和俘虏,不会有任何反抗!”二副跑到陶器成跟前,结结巴巴地说,船长在掌舵、大副在负责武力系统的调动,这讲解的事就落到这倒霉的二副身上。
陶器成目光如电,看得二副一个哆嗦:“战利品?现在我们三艘船都是满载的,再有战利品也放不下,何况我陶家还缺那一点战利品吗?”
二副摇摇头!
“那么我们缺俘虏吗?或者说我们要俘虏有用吗?”
“没用!”二副继续摇头!
陶器成耸耸肩,做了一个洒脱的动作:“那不就结了!既然我们什么都不需要,何必理他们投不投降,让新手们继续炼炼,给我轰!”
“可是,这规矩……”二副有点脑袋发晕了!
蔡邕的眼里闪过一丝狂热,脸上浮出一抹病态的嫣红,双手舞动,大声高叫:“规矩,规矩是人跟人讲的,跟鬼要讲规矩吗?轰!给我往死里轰!每轰死一个,我个人掏腰包,赏银币一枚!”
炮、炮弹都是陶家的,如果能轰死一个鬼族,那赏的银币可是实实在在地落入自己的腰包!蔡邕此言一此,只听得船弦两边的炮眼中,烟气腾腾,在瞄准手的指挥下,又几发炮弹直击鬼族和正想起飞的鬼族。
“我们已投降!你们不能……”还没等喊话的人说完,一发魔法炮弹正落在鬼族群里,爆发的光火将周围十几条鬼族的身形一下子吞没无踪,包括那个喊话的糊涂家伙!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在陶家战舰压倒性的威力之下,鬼族连船带人在一刻钟内被消灭干净,死尸碎板很快被大海的滚滚波涛所吞没!没有逃走一个,虽然鬼族能飞,但这些双翼或四翼的低级鬼族至多能勉强飞个半天。可这四处是水的地方,就算是飞上二三天都找不到岛屿歇息,最终还是能量耗尽,葬身大海。
“干得好!”陶器成见最后一个鬼族也在惨叫声中灭亡时,传令说:“今晚允许非轮值的所有船员喝酒,但不能喝醉,另外,通知厨师长,每桌加菜四道,三荤一素!”
“是!”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二副忙传令去了,海上生活枯燥乏味,能加餐加酒,也算是一次大庆祝了,加上蔡邕依言将用来奖赏的三十七枚银币发了下去,大家便高兴地欢呼声四起,更对打击鬼族船只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有兴趣就好,接下来的二十天里,陶家战舰大发雄威,共计击沉鬼族大小船只三艘,灭鬼族五十一人,这其间甚至还有两名鬼伯。
离港出海近一个月时,陶家船队已顺风顺水地到了一处黑色的洋面之上。四周海水一片漆黑,这时蔡邕的脸色开始郑重起来,亲自站在了望台上,与船长保持联系。四周还是漆黑的海水,似乎一点儿流动的痕迹也没有,更谈不上风浪,平平而去,就连船内的魔法装置也没探听出有礁石的迹象,只要认准了方向,应该是最容易行驶的一片洋面。
可是蔡邕却出奇地紧张,不断地调整行船的速度,来回穿梭,有时,甚至还要走回头路,弄得水手们一片怨声:外行指挥内挥,最后岂不是越指挥越乱?奈何人家是老板,人家有钱,反正也没什么危险,就由他高兴吧!
从蔡邕的脸色,就可以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黄五子自在地在甲板上晒着太阳,对边上的云儿解释说:“看来,这鬼族聚居地的外围也像精灵岛那样,有着渺渺波一样的古怪洋流,否则,蔡邕才不会有空玩这些!”
不知道他的猜测对错,反正也没有人心血来潮,拿自己当试验品!在经过三天的航行之后,洋面已恢复到了原来的碧绿色,三天三夜未合眼的蔡邕直接下了个命令:“向东偏北二十度全速前进,大约再过三天,就能见到传说中的鬼域了!”说完,不等别人追问,双眼一闭,陷入冥想之中。
神经早已被这老头的古怪动作绷得紧紧的水手,见他这么一说,就知道那潜在的危险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辨别航道的,但那片海域已在身后了,自然不须再提,狂呼一声,扯起风帆,打开船底的魔法炉,除了首舰是半速,其余两艘大船都是全速前进,仍以首舰为中心,组成三角形船队前进。
行了大半天,天色将暮时,了望台上的水手突然高手大叫起来:“兄弟们!生意来了?”
这海上还有什么生意好做?要有,就是打鬼族,赚银币,大家纷纷跑到各自的位置上,不用蔡邕和陶器成吩咐,便装弹的装弹,瞄准的瞄准,准备再给家里的妻女老少添件新衣服。
刚刚醒来的蔡邕也顾不得吃饭,站到了望台上,对远远的那艘大船看了半天,口中淡然说:“半个小时准备,这回我们说不定能宰到一只肥羊!”
是!老大吃肉,我们也能喝汤,只要羊肥就万事大吉!水手们答应得整齐又响亮,都等着那头羊下锅呢!
很快,鬼族的船近了!果然是肥羊,这艘船大约有陶家这三艘巨轮的一半大小,比起先前歼灭的四艘鬼族船,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了!
“坐标251,310,右三炮位、右二炮位三分钟准备,右一、右四炮位四分钟准备……”在了望台上,瞄准手看到鬼族的船只越来越近,一连串的攻击命令直接通过了望台上的魔法阵传到了舱底。
鬼族船只冷不丁见海面上冒出三艘从未见过的大船,气势汹汹,直逼过来,惊疑之余,船上的水手爬到桅杆上,不断打出问询的旗号。
奈何他们遇上了一只根本不打算跟他们讲道理的船队,见鬼族船只已进入射程,了望台上毫不犹豫地爆发出一阵叫骂:“右三炮位、右二炮位第一轮发射!娘的!右一、右四也赶快跟上,不炸死十个八个的,对不起这么好的魔法炮啊!”
“轰!轰!”两发魔法炮直冲着鬼族船只飞射而去,这时,鬼族主桅杆上的黑色帆旗突然张开,中央镶满了晶石的魔法阵乌光一闪,将整只船护在一个黑色的护罩中。
两发魔法炮全都轰在黑色护罩之上,将黑色护罩轰得一阵扭曲,连带鬼族船只东晃西晃了一阵子,可惜都没能攻破护罩,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打击!
“娘的!我就不信连船弦都打不着!右一至右十二,所有魔法炮装弹,仰角15度,坐标25,32,每发炮弹依次间隔十秒,全给我打到一个点上,老子就不信轰不破这护罩!”瞄准手骂骂咧咧间,也有点奇怪,鬼族的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劲了!
好在本来就是有心算无心,鬼族怎么也料不到,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出现这么强横的一只船队,等到他们纷纷组织人员,准备发动反击时。十二颗炮弹前赴后继,虽然有三发方向差了,但其余九发基本上是对一个点发动攻击!
轰!轰!轰!到第七发炮弹击在同一点上时,再强的护罩也扛不住了,“啪”地一声,就像吹过头了的气球,炸了开来,连同那面黑帆上的魔法阵也一阵波动,消失无踪,露出底下所绣的一只巨大掬花。
没了护罩,剩下的几颗炮弹就可任意肆虐了,将整艘船炸得七零八落,很快,一面小小的白旗就升起在主桅杆上!
“投降有用!我们找谁讨赏去?弟兄们,给我继续轰!”有点红了眼的瞄准手已开始将那一个个鬼族看成一枚枚银币了!
“慢!全体熄火!”了望台上的蔡邕突然下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命令!
续见VIP卷九03
卷九海外鬼族05得一进三
“不打了?”二副看着对面船上一个个会走动的银币,满心惊疑地问!
蔡邕捋须长笑:“不打了!传令下去,大家都干得很好,每人赏一枚银币!皇骑士过去三位受降,剩两位和光系魔导师留在船上,随时监视鬼族异动,如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即攻击!”
黄五子奇怪地说:“真的不打了!”
蔡邕饶有深意地看了黄五子一眼,解释说:“对方主帆上的掬花标志是鬼族中仁族的族徽,现在鬼族的天皇三明治就是仁族的族长,因此,这些俘虏对我们来说,还真有大用!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家伙,背上已有四对蝙蝠翼,堂堂的鬼候都成为我们俘虏的话,谁还会对我们的话视若不见!”
“蔡先生高明!”黄五子这段时间经蔡邕的教育,对鬼族的历史和现在都已有了一个相当的了解,自然知道蔡邕这一步棋的威力。
三位皇骑士身上布满了白银斗气,飞落到对方的破船上,鬼族中人一阵骚乱!他们原本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鬼族海盗或者其他大家族的秘密势力,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人族!这时,开始有个别不安份的家伙想偷偷地行动。
三位皇骑士早经过蔡邕指点,知道对这样的鬼族根本不用客气,白银斗气一闪,手中经过圣光魔法加持的白银剑已准确无误地斩杀了七名蠢蠢欲动的鬼族。眼神冰冷、神色冰冷、银剑冰冷、斗气冰冷、圣光冰冷,如此冷酷的手段顿时震慑了所有的鬼族,他们开始纷纷举起双手,示意诚心投降!
果然欺软怕硬,三位皇骑士心中暗笑,手中却不停,以白银斗气将他们的所有经络和识海全部封死,然后绑上杂合圣银丝线做成的麻绳,成串地提回到陶家船队左边的一只大船上。
蔡邕一人坐小舢板到了左边的商船,笑ⅿⅿ地跟共计三十九名俘虏会谈过后,又返回战舰之上,对陶器成和黄五子笑着说:“我们运气不错,居然俘虏了仁族的一名外务主管,虽然在仁族,在天皇之下,是三大总管,再往下才是十八名主管,但起码可以让我们获得一个谈判的机会!”
黄五子翻翻白眼说:“这些我都没兴趣!什么时候要我治病,再通知我一声就行了!”说完,知趣地带着云儿、月儿回中舱去了,留下蔡邕和陶器成窃窃私语一番,然后传出一连串的指令。将为首的鬼公带到战舰之上,仍封闭了他的经脉和识海,使他无法施展魔武后,也就不再限制他的自由,相反,好酒好菜地招待。
不想那个叫得一进三的外事主管在获得自由后,倒以为自己是船上的半个主人一样,整天对着水手们大呼小叫:“你们的,这些贱民的干活,连狗都不如,不好好干,我会禀报你们的主人,让你们生不如死!”
一转眼,又像京吧狗一样绕着蔡邕和陶器成大献殷勤,一口一个:“我们的鬼族的干活,最喜欢与有实力的人族做朋友的。两位的本领大大的厉害,一定会受到天皇陛下的亲自召见!到时候,有好处的,别忘了我得一进三这个朋友!”
最令人好笑的是对黄五子的态度,原本见他身着布衣,无所事事地来来去去,便很不高兴地指着黄五子的鼻子说:“你的!最懒的一个!你是怎么混上船的?快干活去!不然!没有饭吃!”等到蔡邕强忍笑意,轻身告诉他,眼前这位黄五子先生可是深蓝宝石大陆最有名最高明的不孕不育症医师,甚至能让人想孕就孕,想男就男。
得一进三顿时呆在当场,足足一刻钟后,抬起手掌,往自己的脸上来回交错,连扇了十记耳光,然后扑通一声跪到了黄五子面前,涕泪俱下:“小人有眼不识天神山,还请黄医师恕罪!小人该死!行为粗鲁莽撞,还请黄医师大人大量,饶恕小人无心之过!”
黄五子看着他发红发肿的脸,不由地一阵恶心,急忙说:“算了!不跟你计较就是!”
“是!是!是!”得一进三站起身来,面对黄五子,躬着腰说:“黄医师圣手高明德如日月,乃我鬼族的未来希望所在,是神与魔一般的存在。今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小人,小人必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黄五子没有来由地感觉一阵恶寒,与他勉强敷衍两句,就逃一样的回到了中舱。云儿正在配药,见他脸色奇怪地进来,不由地说:“怎么啦?先生的脸色像是见了鬼似的!”
黄五子猛咳一声说:“是见鬼了!鬼族的鬼!我以前只知道鬼族残忍凶险,可从没想到居然如此卑鄙下流,佩服佩服!”
云儿听黄五子断断续续将得一进三的表现学完,不由娇笑连连说:“原来先生也有怕的时候,不过那家伙的脸皮居然厚到连先生都觉得脸红,也够吓人的!”
“我的脸皮很厚吗?”黄五子收起笑容,摆出一副阴险狡诈的样子:“跟鬼族比起来,我才发现原来的一些计划实在是太厚道了一些!不得!我得改!得好好地改改!”说着,又掏出几本医师,开始临阵磨枪。
得一进三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凡是见到黄五子,莫不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虾,弓着腰,满脸媚笑,就算是见到云儿和月儿,也是一脸的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每次,他们都不得不忍下出手揍人的念头,赶快让了过去。
到了第三天一早,黄五子刚打开房门,就见得一进三已经候在门外,一见他出来,忙点头哈腰地说:“黄医师起来了,昨儿个睡得可好?”
“有什么事吗?”一大清早地呆着这儿,当然不会是因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结果。
得一进三忙摇头说:“没,没什么大事!我们马上就要到达鬼族的最大聚居岛四海岛,小人得一进三的家就在四海岛,想来问问黄医师有什么需要的,也好为黄医师去操办!”
“是这样子的啊!”黄五子淡淡地说:“那……到了再说吧!我也不知道鬼族的风土人情,有什么物产,到时候有需要我自然会劳烦贵总管!”
听黄五子凭空将他升了一级,叫他总管,得一进三的脸上不禁浮起一层与有荣焉的光华,更是连连鞠躬:“黄医师太客气了,这是小人应当做的!”
黄五子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想再配一剂药!等到了四海岛时,你再来叫我吧!”
“是!是!是!黄医师你忙!”得一进三见黄五子有点不耐烦的神色,也不敢多说,直到黄五子快将门关上时,才期期地说:“黄……黄医师,其实……其实……小人……”
黄五子重新拉开门说:“有什么就直说吧!何必吞吞吐吐?看在你这两天执礼甚勤的份上,如果可以帮你的,我随手就帮你一下!”
得一进三大喜过望,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说:“小人……小人……娶妻三年,可一直未有……”
“知道了!”黄五子往边上让了让,说:“进来吧!让我看看,如果你没问题的话,问题就可能出现你妻子的身上,那么到了四海岛,我再为你妻子诊断一下。如果两人都没问题,我就给你们下几帖传宗衍子的妙药,包你一年之内,能抱上个大胖小子!”
“多谢黄医师!多谢黄医师!”得一进三双膝直打弯,一副要立马下跪的样子!
黄五子不得不将他拉到房间里,让他在椅子上坐好,略略一凝神,双眼中闪动着金银的光芒,将得一进三从头看到脚,来回扫视了三次,叹了一口气说:“你妻子的情况我不知道,但以你现在的状况,十年内能让正常人怀上孕就算是祖先积德了!”
得一进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黄……黄医师,您……您可得救救小人!”
黄五子微笑着说:“既然我答应给你治,当然能治得好你!只是你再这样一惊一乍的,这治疗效果可就差了!”
“是!是!是!”得一进三忙坐回到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动也不敢动!
黄五子缓缓地说:“你在幼年时,关键部位应该受过伤,伤势大约持续了三个月。像这种伤势,如果处理得好,对生育能力是不会有影响的,可惜你在此之后,至少有过多个红颜知己,滥交的结果,使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的生育器官雪上加霜……”
说到这里,得一进三的头已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了下来:“黄医师真是神目如电!还请大施圣手,请小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黄五子说:“要治你的病,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还请黄医师指点!”从黄五子的话中听出一点点的希望,得一进三又怎么能放过?
黄五子说:“说不难,你的病完全可以用我特制的活血养精散,只需一个疗程,便可恢复到正常状态,若是能调养三个疗程,包你多子多孙,家族庞大!可惜,我现在诸药皆备,却缺一样药引,无法配制出活血养精散!”
“什么药物?”得一进三双眼瞪得快鼓出来了:“小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帮黄医师取到!”
卷九海外鬼族06登陆魔户
黄五子略一沉吟,说:“你们鬼族体内暗黑能力弥漫,甚至压制了本体的生命力冲动,所以才会造成生育能力低下,尤其是越高级的鬼族,越难有后!”
“黄医师说的是!说的是!”得一进三一对照自己所知的情况,不由对黄五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黄五子说:“要想衍后,只有三个办法,一是去除掉体内的暗黑能力,恢复到正常的光暗四系元素平衡,一劳永逸,但这对鬼族来说,可能比死还难;第二个办法是暂时压制体内的暗黑能量,这样一来,接受治疗的人可能有一段时间内战力全失;第三个办法就是将本体生命力伪装成暗黑能量的性质,骗过暗黑能量的压制,这样一来,倒也两全齐美!”
得一进三双眼发光:“第三个办法大大的好!大大的好!”
黄五子摇了摇头:“办法是好,药难配啊!除非你能找到阎摩草和暗月花为引,配合菟丝子、枸杞子、决明子、覆盆子、车前子五味主药,辅以肉苁蓉、淫羊霍、水鹿茸、风虎鞭、地蛇油等三十六味药物制成活血养精散,在增强生命力的同时,使生命力带上暗黑能量的某种属性,得以发挥到极致,才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心想事成!”得一进三在房间里团团打转,最后下定决心似地说:“黄医师,你说的阎摩草和暗月花,在我们鬼族都能找到,只是阎摩草长在中心魔殿的边上,暗月花长在魔兽岛中心,这两处都是鬼族禁地。不过,请黄医师放心,小人无论如何会为黄医师取得这两味药!”
“那就多劳总管了!”黄五子笑得很柔和。
“那里,那里!”得一进三恭谦地说:“黄医师也是为了小人,才劳心费力!为黄医师找点药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然后,黄五子再也不扯起话题,得一进三也就知趣地告退了!快到中午时,他又匆匆忙忙跑进来,向黄五子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说:“我们已经能看清四海岛仅次于京都的大城魔户了,黄医师要不要上甲板看看!”
还是第一次看到鬼族的城市,黄五子带着云儿和月儿饶有兴趣地登上了望台。得一进三忙取过三张椅子,一只小茶几,一只茶壶和三个杯子,讨好地为他斟上刚沏的绿茶,指着已经不远的海岸线边耸立的建筑说:“魔户共计有居民五万余人,其中鬼族近万人,是整个鬼族聚居的第二大城市。这里有绿色浓郁的九甲山,可以享受海水浴场的发磨海岸、还有著名的温泉胜地“有驴温泉”,鬼族中的贵族每年都要到这里来渡假观光,几大家族在这里都设有渡假中心!而且还有很多活动,像“魔户夜灯祭”、“盛装移位魔户祭”和“春节祭”等等,每年都会吸引众多鬼族聚集在此消费、交换!”
黄五子在心底微哂,五万多人就算是第二大城市?放到中原国,也不过是一个较大的城镇而已。离张家村最近的永乐城这样的三等小城,都有十万人口,鬼族这么多年避居海外,莫非也变得鼠目寸光不成?
蔡邕缓步走了过来,看到那张茶几和忙碌的得一进三,说:“不知黄医师使了什么魔法,居然让得一进三这样的鬼候级人物侍候你!”
得一进三陪笑说:“黄医师乃魔一般的人物,小人得侍候他,那是小人的福份!”
蔡邕神秘地一笑,也不揭破:“魔户有五万多人口,却只有一万是鬼族,莫非在鬼族聚集地,还有其他种族居住不成?”
得一进三傲气地说:“那当然,每一个鬼族都是高贵的,必须有人侍候才行!每个鬼族聚集地,都有人族的管事,兽人族奴役,精灵族的歌女和舞女,还有矮人族的工匠,这些低贱的种族是天生用来侍候我们鬼族的!”
蔡邕和黄五子眼中的冷芒同时一闪,还没开口,云儿已抢着说:“啧啧!我家先生也是人族,难道要侍候你这高贵的鬼族不成?”
“黄医师当然不同了!”得一进三很干脆地将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说:“小的该死,一时呈口舌之快冒犯了黄医师!黄医师这样的人,可是万世不一出的高人,是魔一般的存在,怎么能跟魔户的人族相比?那些贱种全是巴结我们鬼族,希望获得金钱、权力和美女,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的人族!他们贱到恨不得来舔我们鬼族的脚,甚至还巴巴地考证出自己的祖先是鬼族,改个鬼族名字就想出人头地,由不得我们不轻视那些人!”
黄五子暗叹一声,也罢!这可怨不得人家,谁让那些人族自己不争气?但蔡邕可不同,他脸色寒气一盛说:“难道这么多的人族、精灵、矮人都是自甘堕落不成?”
“也不尽然!”得一进三解释说:“鬼公以上的鬼族能带领族人突破鬼域暗流,到达深蓝宝石大陆,我们不断地从各地掠取可能在将来大有成就但又还没有什么名气的人物,将之带到鬼族,让他们为鬼族的发展贡献一切力量。不过,这种人物一般都被供养在京都,绝不会放在魔户!”
蔡邕脸色僵硬地走下了望台,剩下得一进三跟黄五子喋喋不休的介绍。当船只缓缓地靠在魔户的港口时,整个魔户都惊动了。如此高大坚固的船只,豪华的布局,可是千万年来谁也没见过的!在鬼族的传说中,最大的船只是当年魔帝专用的暗月丸,从留传下来的尺寸想像,也不过眼前这三条巨船中任何一条的二分之一。
船刚刚停稳,一队大约十人,背着双蝙蝠翼的鬼族士兵在一名背生四翼的鬼子带领下,拥到了码头之前,手中箭上弦、刀出鞘,盯着这突如其来的巨船!
最先从巨船上下来的是得一进三,四对八只蝙蝠翼一张,声色俱厉:“你们这些家伙在干什么?没看到鬼伯我吗?这三艘船可是来自深蓝宝石大陆最强大的家族陶家,是天皇陛下的客人,是你们得罪得起的吗?”
鬼族士兵在鬼子的带领下,忙收起武器,全都挺身立正,向得一进三行了一礼:“不知鬼候大人到,多有失礼,还请恕罪!”
得一进三轻松地一挥手说:“罢了!除非天皇陛下和鬼王、鬼公,谁又能随便治人以罪?不过,你们把招子放明一点,这三艘船只停靠期间,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当然,有些人你们也拦不住,他们想找死就让他们上船好了!”
这倒不是得一进三在虚声恫吓,在船上,五名拥有光系宠兽的皇骑士、三名光系魔导师,还有数以千计的光明魔法阵、魔法卷轴、魔法晶石、魔法枪炮,促不及防下,除非天皇、鬼王亲自出手,其他的鬼族上一个死一个!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得一进三亲自安排下三抬大轿,抬着蔡邕、陶器成和黄五子去了仁族的渡假中心仁和园。现在仁和园主持工作的可是仁族真正的三大总管之一的鬼公春泉一郎,得一进三自然不敢放肆,安排三人在一处别院暂时歇脚后,就匆匆向他回报去了!
过了一顿饭的时间,一名六翼鬼伯带着三名四翼鬼子到了别院,对陶器成和蔡邕理都不理,直接向黄五子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说:“春泉总管有请黄医师!”
黄五子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让云儿和月儿收拾了一下医箱药袋,施施然地由鬼伯领路去见春泉一郎!剩下陶器成暴跳如雷:“妈的!无知的鬼族!居然将我们冷落在这里,有一天,大爷我要他们好看!”
蔡邕自踏上鬼族土地之后,就已变得古井不波宠辱不惊的样子,淡淡地说:“我敢打赌,得一进三绝没有胆量马上告诉春泉,我们击沉了那艘仁族的大船!否则,该是那春泉来见我们了!”
“那个笨蛋打算什么时候说?”陶器成愤愤不平:“难道还让我们继续被冷落!”
“快了!”蔡邕说:“只有黄五子获得了鬼族的认可,他得一进三就是功臣,到时再说出大船被毁,至多也是将功抵过,不得受到大罚!”
陶器成对自身鬼族的蔡邕所料很是信任,只好又坐了下来:“好!我们就等那王八蛋开口!如果还敢将大爷继续冷落下去,我会让他们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
黄五子跟着那名鬼伯很快到了仁和园目的地,建筑在园中最美丽的风景处的仁和居中,春泉一郎正在悠闲地喝着茶,两名人族小婢在边上轻一下重一下地捶着他的肩。在他的下首,得一进三只坐着半个ρi股,有点不安地看着黄五子。
黄五子不卑不亢地拱拱手,朗声说:“见过春泉总管!”
春泉一朗抬眼看了一眼黄五子,不阴不阳地说:“你就是得一进三口中的魔医黄五子?看你年纪轻轻的,能有几分本事?”
黄五子冷笑一声:“本医师有没有本事,自然可以试试!只是春泉总管如果是这么一副蔑视天下英雄的态度,就算本医师再有本事,也不想露给你看!”
续见VIP卷九04衍宗
卷九海外鬼族07货真价实
卷九海外鬼族08人凭术贵
黄五子恍然说:“你也想要?”
得一进三忙不迭地点头说:“不知小人有没有这个荣幸!”
黄五子叹了一口气说:“这玩意儿随时都可以调出几十丸来,可惜对你没什么效果!”
“为什么?”得一进三奇怪地问!
黄五子说:“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让春泉那家伙叫的人都是鬼子等级以下的,他们体内的暗黑能量还很淡薄,没有什么灵性,用很简单的暗黑药物就可以骗得过去!得你身为鬼候,体内暗黑能量已流动如水,只有以阎摩草和暗月花为引才行!”
得一进三深深一叹:“原来如此!倒让黄医师费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得一进三倒真是使尽浑身解数,带着大家上街玩。在传奇故事中,上街游玩永远是惹事生非,进而推进情节发展的不二法则!比如路遇仇家、比如在跳蚤市场淘到超级神器、再比如与某美丽少女匆匆邂逅,顶不济也能折腾出个不长眼的小偷来偷主角的东西,可惜这些情节硬是没有发生。五天的逛街生活,让蔡邕重温了在鬼族的狗日月,让陶器成初步直观地了解到鬼族文化,让云儿和月儿过足了购买奇异服饰的瘾,让黄五子的脸苦得几乎让人以为他改叫黄连树了!
还好,五天一晃而过!这天,黄五子刚起床,正在擦脸,就听一阵匆忙地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夹杂着得一进三无比激动的声音:“黄医师起来了吗?”
“进来吧!”黄五子随手将毛巾往月儿手中一丢,坐到桌前,抿了一口云儿递上来的清茶,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
得一进三连滚带爬地进来,向黄五子倒头就拜:“黄医师,大喜啊!大喜!”
黄五子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不就是几个鬼族怀孕了,而且还是男胎,有什么好喜的?”
得一进三见他这么一说,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站起身来,喃喃地说:“原来这一切都已在黄医师的预料之中!不错,今天那五对夫妇到仁和居禀报春泉总管说,其中四对已怀孕,三对是男胎!”
“也就是说还失败了一对?”黄五子微微一愣,随即释然说:“是不是那对修为最高的鬼子夫妇没有怀孕,另一对鬼子夫妇怀得是女胎!那三对鬼男夫妇当然就是怀男胎了!”
得一进三傻了:“黄医师真乃神医也,连这也算得一清二楚!”
“狗屁神医!”黄五子在桌上捶了一下说:“本医师手下从来是百发百中,如今居然还失败了两对!岂有此理,看来还是暗黑药物的纯净度不够啊!”
得一进三连连点头说:“一定是这样!那天黄医师提到高等级的鬼族要用高等级的暗黑药材,我也猜到了一丁半点!这不,春泉总管请您到仁和居商议!”
黄五子一口喝尽杯中的茶说:“烦得一主管告诉春泉总管一声,既然五对失败了两对,可见黄某才疏学浅,没脸再在仁族混下去了,这就打点行李告辞!这商议一事再也别提了!”
得一进三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黄医师!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仁族以后依仗黄医师的地方还很多,怎么……怎么……”
黄五子不紧不慢地说:“得一主管,那天黄泉总管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打了包票的话你也听到了!如今闹成这样,又岂是我愿意看到的?树要皮,人要脸,既然我无颜在此逗留,就只有告辞了!所幸,以我的医术,相信在别的家族,比如三井家族之类的还能混口饭吃吧!虽然我的东家要找人合作,但除了仁族,难道就没有其他势力了?别的不说,光那三条大船在码头摆着,我想感兴趣的人还是很多的吧!”
得一进三不由大急,没错!像黄五子这样的医师,不用他上门去求,只要他一放出能使鬼族随意受孕的消息,相信鬼族前十大家族都会眼巴巴地贴过来,听凭行事!再说他东家的实力也是明摆着的,这几天暗中来打听那三条巨船消息的人可不少,鬼族着的是实力,只要实力足够,还怕没人跟他们合作?尤其是三井,虽然全面支持三明治天皇陛下,可要是黄五子落到他们家族中,不出五十年,三井家族的势力就会超过仁族,在凭实力说话的鬼族中,到时候天皇都得让位!
若是让天皇陛下知道,他跟春泉一郎就这样放过黄五子和他的东家,只怕会活活施了两人,拿他们的血肉酿酒喝!
得一进三满头冷汗,口气几近哀求,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还请黄医师慈悲!”
黄五子轻轻地扶起得一进三,诚恳地说:“这几天蒙得一主管热情招待,黄某感激不尽,虽然我不再和仁族合作,但留给得一主管一个承诺,什么时候得一主管能拿到阎摩草和暗月花,什么时候黄某助得一主管早得贵子!”
得一进三激动得双眼噙泪,说:“希望黄医师念在我这几天辛苦的份子,再留半日!如半日后,黄医师仍执意离开,小人当恭送黄医师!”
“半天?”黄五子深深地望着得一进三。
“半天!”得一进三毕竟是仁族的外事主管之一,到了这关键时刻,也拿出了几分毅然。
“好!”黄五子说:“那我就再留半天!”
“多谢黄医师!”得一进三又是磕了个头,回身急匆匆地走出别院,向仁和居方向而去。
他前脚刚走,黄五子房间的里间就走出蔡邕和陶器成,陶器成更是鼓掌说:“痛快!痛快!总算给这五天的闲置出了一口小小的气!黄医师无论医术口才还是机智,都乃上上之选,不知此翻合作之后,我们能否长久合作下去?”
黄五子目光闪烁说:“日久见人心!在下与公子相交日浅,还不敢臆测将来之事!不过,在鬼族的这段时间,我一定是公子属下,这是我现在就能答应公子的!至于将来之事,回深蓝宝石大陆再说吧!”
陶器成对他的回答虽然不十分满意,但他至少给了一个承诺,也就不再穷追猛打,微微向蔡邕一示意。蔡邕从腰间的空间代里掏出碧石雕蛇和玛瑙蜈蚣,送到黄五子面前说:“既然有黄医师的千金一诺,这诊金我可是要先付清的!”
黄五子也不客气,接过两件雕像,手中光华一闪,已收入医箱之中说:“多谢陶公子和蔡先生!”
陶器成哈哈一笑,领头向外走去。蔡邕紧随其后,快出门时,回头对黄五子说:“黄医师,鬼族最欺软怕硬。如我所料不错,不出一刻钟,那春泉总管就得登门谢罪!你也别客气,怎么折辱他都行!而且越是对他不客气,他对你越客气,切记!切记!”
黄五子目送他们出口,微笑着说:“关于鬼族的习性,哪用说那么多?一个字‘贱’就是了!”
果然,不一刻钟,就见春泉一郎跟在得一进三的后面匆匆而来,告进之后,满脸堆笑,跟五天前仁和堂所见简直判若两人,对着黄五子施礼说:“黄医师,听得一主管说,你要辞行,可是有什么误会?”
黄五子冷冷地说:“我想没什么误会!是黄某本事不够,自取其辱,又怨得谁来?”
春泉一郎陪笑说:“听得一主管说,是因为我仁族提供的药材太差,才会有这种结果。错在我仁族,不在黄医师,还请黄医师不要放在心上!”
黄五子摇头说:“一个医师,如果连药材好坏都不能当场鉴定,还配称医师吗?我自信当时之药能治当时之病,可惜有了两个失败的例子,自然是我的本事太差,又怨春泉总管何来?”
“不!不!不!”春泉一郎脸上的汗都快下来了:“是我仁族不对,那五对夫妇中,修为最高的一对中丈夫已于昨天突破到鬼伯境界,早已不符合试药的要求!是我春泉小心眼,故意拿他来试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听他们这一来一去,全都将失败的责任归结到自己头上,边上的云儿情不自禁地吐了吐舌头,向月儿传声说:“四哥也太……虚伪了吧!他跟那个小人春泉怎么全在那里自我批评,听得我好像不是身处鬼族,而是身处传说中的君子国了!”
月儿撇了撇嘴:“实力啊!有那份实力在,公子早就牢牢地掐住了鬼族的软肋,由不得他们不屈服!”
两人相互认错了一会儿,春泉一郎已是满脸冷汗,尤其是黄五子处处论证责任归己,一副我认错了还不行吗的表情,更让他倍感压力!幸好,这春泉一郎也是个聪明鬼,否则又怎么能修到鬼公境界,成为鬼族第一大家仁族的内务总管呢?在说了几回后,他早已明白症结所在,看来今天不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光凭这张嘴是说服不了黄五子了。
春泉一郎干脆很光棍地跪了下来,以脸贴地说:“春泉无知,当日怠慢了黄医师,还请黄医师大人大量,放过小的这一回!春泉在此立誓,今后必以师礼侍候黄医师,如有丝毫不警,阎摩主神必弃,诸魔必弃!”
黄五子脸色一变,微笑得如春风拂面,抚起春泉一郎说:“春泉总管这是哪里的话?黄某又岂是那种小气之人?也罢!既然如此,黄某就留下吧!省得不知情的人谣传,说黄某因为春泉总管的态度耍上了小心眼!”
续见VIP章节卷九05试探
卷九海外鬼族09相互试探
不知道是鬼族的办事效率就是高,还是得一进三回报得好,或者是陶家和黄五子展现的实力赢得了鬼族高层的认可,总之,这次鬼族对陶家来访表现出极大的重视。就在黄五子答应留下来的当天晚上,仁和园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秘密宴会,欢迎陶家全权使节和黄五子的到来。
说秘密,是指整个宴会没有一个外邀的客人,参加者只有仁族和陶家使团,不仅对外秘而不宣,就连园中的所有灯光、音乐声都被笼在一个淡淡的暗黑结界里,一点也不外泻,在外人看来,仁和园的夜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谁也料不到里面正热火朝天。
说盛大,是指仁族中一干高层全部到齐,包括刚从京都兼程赶到的天皇三明治,内务总管、外务总管和皇务总管三大鬼公,十名主管级的鬼候,还有仁族中一些或老或少,能叫出名号的人物统统到齐,按仁族接待贵宾的最高规格设下这一场晚宴。
三明治天皇高踞仁和居中央最宽大的一张金丝楠木桌后,双腿盘坐在鬼族特色的榻榻米之上,他没有显出鬼族变身,而是以一个年近六十的人族形象出现。淡黄|色的皮肤,淡眉细目,嘴角含笑,温文尔雅,怎么看,都像是人族中那些和蔼可亲的长者。
他见蔡邕、陶器成和黄五子带着两名皇骑士和一名光明魔导师步入仁和居时,忙站起身来,拱手说:“我三明治,代表仁族上下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蔡邕踏前一步,代表整个使团,依照鬼族平等见客的礼节,向三明治鞠躬四十五度,口中说:“我等来得鲁莽,还请陛下见谅!”
这“陛下”两个字让三明治舒服得咪上了双眼,他虽然号称超越鬼王之上的天皇,但在没得到鬼帝印的认可前,除了仁族和依附于仁族的三五个小族外,就连鬼族十大家中全力支持他的三井、三菱、住友和朝日家族也只称他为“殿下”!
他微眯着双眼说:“贵客远道而来,可是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陶器成踏上一半,与蔡邕站了个并排说:“我家家主说,劳烦鬼族高人费尽心思派人进入我陶府当下人,让人觉得盛情难当。我中原国乃泱泱之邦,讲究的是礼尚往来,故派遣我等全权出使鬼族以为答谢!”
三明治对他尖锐的措词连眼皮都不动一下,悠然说:“你指的是山备族的那几个小毛头的事吧,那不过是依附于我仁族的一个小家族擅自行动罢了,与我鬼族何干?我鬼族若是真的想算计你陶府,又岂会只派出一个六翼鬼伯?而你们从深蓝宝石大陆一路行来,共击沉我鬼族船只四艘,杀鬼族五十六人,更俘虏了我的外事主管得一进三,这样的行动该是连本带利都收回了吧!”
“陛下高明!”蔡邕早料到这些事瞒不过三明治,对他说出来的话一点儿也不奇怪:“的确!连本带利有余!”
三明治脸上浮起万事在握的笑容:“既然那事已连本带利的解决掉了,你们还要登陆我四海岛,自然是有利于我们双方的买卖,我猜可对!”
蔡邕笑着说:“那么陛下是打算让我们站在这里说双方的买卖罗?”
三明治的气势不由一滞,笑得有点尴尬:“失礼,失礼!来人,给贵客看座!”
蔡邕和陶器成的位置在三明治的右手矮几后,与占着他左手矮几的三位鬼公位置相当,下首是皇骑士和魔导师,再对应于几名鬼候的位置。而黄五子的位置被耐人寻味地放在了三明治身边,与三明治高享一张金丝楠木桌,不过他只是占据三分之一而已。
双方坐定后,三明治开始亲自向客人们介绍族内的出席之人,三名鬼公,十名鬼候,除了春泉一郎和得一进三之外,莫不将他们的身份、爱好介绍得巨细无遗,口气真诚,让人感觉是在家宴上向失散多年的父母介绍自己在失散后娶的妻儿。
蔡邕几个也报上自家名字,当然蔡邕和陶器成可没用原名,一个说自己叫“桑月蒿”,一个说自己的“邵涂”,哼哼,谁不知道三月蒿可是一道好“蔡”,“烧土”的结果当然是“陶器”做成了!
费了老半天时间,才将一连串的礼仪进行完毕后,三明治又饶有兴趣地追问蔡邕:“贵使团好像对鬼族的情况相当了解,更带来了我鬼族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知用意何在?”
蔡邕晃着杯中的清酒,大有你急我不急的架势:“诸魔善于以利益诱惑世人出卖灵魂,对于我们商家来说,只要有利益,不仅自己的灵魂,无论谁的灵魂都可以出卖,如此一买一卖,当是绝配,为何身为魔在人间的代言人的鬼族天皇陛下却只汲汲于我们能为鬼族带来什么利益?”
三明治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看来我们得好好谈一谈了!”
蔡邕举杯说:“如此良辰美景,好风圆月,如果只谈那些斤斤计较的东西,可惜了!”
“那就只谈风月,不论利害!”三明治也是个聪明人,接过蔡邕的话茬,眉头微皱:“怎么,歌舞还不上来?”
春泉一郎拍了两掌,两队男女进入场中,男子身着女装,女子头戴草笠,围成一个圆圈,将双手举过头顶并摇摆双手。一名打扮得就为艳丽的男子站在一边,高唱着奇异的调子,舞蹈者们则用谐韵的应词来作答,唱与答反复持续,三弦、大鼓、胡琴的舒扬音乐和歌声与舞蹈的优雅动作交织成一种独特的情调。
蔡邕脸色一变,啪地一声,将杯子往桌上一摔,怒形于色:“这盂兰盆舞可是祭祀祖先、驱除邪灵用的,桑某受用不起!”
三明治的脸色也不好看:“春泉,这是怎么回事?”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刚才贵客临门,一激动之下,发错了暗号!”说自己该死,脸上却一点儿惊恐都没有,向三明治拜了两拜后,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双手连拍三下,这时出来的两队明眸皓齿的少女,身着和服,手执小扇,载歌载舞,舞到浓情处,还有人暗实魔法,无数绯红色樱花瓣凭空而生,纷纷坠落,将少女游春,得睹良人的期盼、娇羞演绎得淋漓尽致,这才是真正的迎宾舞!
见蔡邕脸色转缓,坐回到座位后时,三明治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看来,这家伙在来四海岛之前,对鬼族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入,甚至于连舞蹈都分得如此清楚,想来下面的谈判会异常困难!当他的目光落到黄五子身上时,又是一变,既然有了这么一位医师,怎么谈都是我们鬼族得利啊!谈就谈,怕什么?
接下来的歌舞、劝酒,渐渐地将大家的距离越拉越近,尤其对于黄五子,他所受的待遇似乎比蔡邕和陶器成都要好上那么一点点,三大鬼公不断地轮流敬酒,就连三明治,都亲自执壶给他筛酒,一口一个黄医师,没有一个人刚有那么一丁点的蔑视情绪!
一场宾主尽欢的晚宴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宾客份量要够,让主人尽力巴结,自然会想方设法,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地完成尽“欢”任务!尤其是不谈利害,只谈风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谁不拍着胸膛说哥哥我如何如何?
三明治看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轻轻地凑到黄五子跟前,传声说:“黄医师有没有兴趣长留鬼族?”
黄五子醉眼朦胧地说:“不可能!”
“不可能?为什么?”三明治目中寒光乍隐乍现。
黄五子有几分气愤地说:“我不该吞图几件医器,被陶家拿话扣上,许下承诺!这半年的出诊是陶家雇我,他们让我上哪儿,我就得上哪儿,还怎么长留鬼族?”
三明治点点头,深表同情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不能食言。如果陶家让你长留鬼族呢?”
黄五子掰着指头说:“更不可能,陶家只雇我半年,如今已过去一个多月,还有四个多月,时间一到,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不能拦我!”
三明治不甘心似地说:“那么半年期满后,黄医师有没有兴趣留在鬼族?”
黄五子眼睛一瞪:“你喝醉了还是怎么着?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这个问题?半年期满,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回深蓝宝石大陆就回深蓝宝石大陆,想留鬼族就留鬼族!对我们医生来说,哪儿有病人就该去哪儿,哪儿能提高医术就去哪儿……”
三明治对他的话似乎很满意,亲自扶着摇摇晃晃的黄五子说:“黄医师,你醉了,该回去歇息了!”
“谁……谁说我醉了,再来两杯,妈妈的,这狗屁清酒也太淡了,喝了半天,喝不出个鸟来!”一贯斯文的黄五子居然出口成“脏”,看来的确是醉了!三明治身子略略一侧:“得一进三!送黄医师回去休息!还有,从今天起,你就是黄医师的亲随,地位等同本族总管。如果侍候不周,到时候自己向惩诫园报到去!”
卷九海外鬼族10天皇赐药
双方在各经过一番试探之后,明白谁都不是傻子,那么事情就简单了,两个聪明人在一起,当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该争取,什么该退让,什么地方可以臭味相投,什么地方只能求同存异。第二天一早,三明治天皇便将蔡邕和陶器成邀入密室,双方经过整整个一上午,外加一个下午的长时间谈判后,各自带着满足的笑容步出密室。
在完成谈判的次日,陶家船队卸下几吨各式货物,又装上满满的鬼族特产后,再次扬帆离开四海岛,看似十分艰巨的合作就这么轻易地充斥了。
黄五子没有走,蔡邕的说法是:“既然黄医师答应为陶家出诊半年,这鬼族正是陶家所说的病患,还请黄医师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半年期满,自然还黄医师一个自由之身!”
三明治天皇也同样下了保证:“我以天皇的名誉向黄医师担保,半年期满,您若是想回深蓝宝石大陆,由我鬼族亲自派人恭送黄医师回家!”
黄五子躇蹰了半晌,只好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早上送走陶府船队后,下午,三明治天皇就立刻亲自登门拜访黄五子。一袭青布衣,这时的三明治看起来十分朴素,却丝毫不损天皇的威严,在得一进三的引领之下,到了黄五子所居的别院。
“不知黄医师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吗?”三明治一阵嘘寒问暖后,大有闲拉家常,不谈正事的趋势,可惜黄五子很不知趣地将话题给拉了回来:“天皇陛下,你也应该知道,对一名医师来说,时间是用来救治病人或修习医术的,如果你是想来聊家掌,还是让我的医童或医女陪你吧!”
三明治打了个哈哈说:“黄医师果然是个痛快人,我是给黄医师送药材来的!”说着,从随身的空间袋里拿出两只玉匣,递到黄五子面前。
黄五子打开玉匣,发现一只装着一朵牡丹状花蕾,整朵花蕾由不同浓度的黑色所构成,层次分明,娇艳奇离,未近身边,一股浓郁的暗香已弥散在整个房间之中,另一只装的是三根草,每根草共有十八根草叶,草叶呈月白色,修长劲朗,上面有细细的黑色花纹,如果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些黑色花纹全构成一张张人脸模样,满脸的惊恐、焦虑、悲惨、痛苦,让人心里不由地一沉。
黄五子拿着这一花三草看了又看,甚至还用嘴轻叩一丝来品品味,才这满意地说得一进三说:“恭喜得一总管,这可是上好的暗月花和阎摩草!”
“多谢陛下恩赐!”得一进三应声矮了一节,向三明治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后,还趴在他脚边,舔了舔他的鞋,让人看着真叫一个恶心!
不管是不是给得一进三的,既然人家都表现到这份上了,三明治也不好意思收回,微笑着说:“据得一说,黄医师的药物要借助的暗黑药物之力,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不知这东西合不合用?”
黄五子笑着说:“用了才知道!得一总管,将你的夫人带来给我看看!”
得一进三应诺了一句,飞似地出了别院,向仁和园后面他所居住的那个独院而去。在那里,他早把自己的六个妻妾集中在那里,随时等候黄五子开口了!仅仅一盏茶的时间,黄五子和三明治还没来得及聊什么正式的话题,得一进三已经将人带到了。
“黄医师,这,这是小人的六名妻妾,您看哪一位合用?”得一进三介绍起自己的妻妾来,像是介绍生殖用具一样,让站在黄五子身后的医女云儿直撇嘴。
黄五子双目炯炯,几乎放出雪白的光芒,扫视过那六名鬼女时,无论是谁都不由地身上一寒,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双眼。就在样,像看生殖用具一样,看过六名鬼女后,黄五子智珠在握似地说:“最右边的那位夫子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古河|茓子!”天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取的!
黄五子说:“行了!古河|茓子留下,其余人等全都退下吧!”
坐在最左边的一位鬼女是一名六翼鬼伯,无论风姿还是实力,都是六女中最为出色的,也理所应当地就是得一进三的正妻,她见黄五子居然留了最低贱的双翼鬼女,不由地蛾眉一挑:“黄医师,那位只是我家得一的五妾而已,未经我许可,岂能私自受孕!”
“哦?”黄五子听着她醋意薰天的话,好气又好笑地向三明治和得一进三耸耸肩,表示这事我不管,你们自己摆平就行了!
“放肆!”三明治一拍桌子说:“如今正事要紧,岂容你胡搅蛮缠?得一……”
“小的在!”得一进三见三明治发话了,自然不敢吱半个字。
三明治一指古河|茓子说:“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的正妻!如果她能给你生下个儿子来,今后你们家的内务主掌就交给她吧!”
“是!”得一进三自然没问题,他本来就最宠五妾古河|茓子,现在又有天皇发话,自然顺手推舟,重排了自己妻妾的等级。
“可是!”原本的正妻还想辩解,就被得一进三一记耳光给扇出了门外:“天皇陛下之令,谁敢违抗?就算是你父亲爱思凯土来,也不管说半个不字!”
三明治淡淡地说:“原来她就是爱族族长爱思凯土的女儿,难怪居然以女子之身,拥有鬼伯的力量。不过,得一进三,爱族虽然不过是个小族,但好歹也宣誓附庸我仁族,你别太亏待人家,以免寒了别的小族之心!”
“小人明白!”得一进三知道,这事算是摆平了。就算爱思凯土亲自上门,有天皇陛下这面牌子挡着,照样有效得很!
黄五子见这事已告一段落,便拿出一包细碎的晶石,在地上摆了一个小型的魔法阵,中央是等边三角形阵眼,分别放着五颗赤色的玛瑙状丹药、一朵暗月花和两颗阎摩草。
三明治看过这个魔法阵后,不由微微一愣:“黄医师好高明的魔法修养,极光魔法阵自神魔大战之后,恐怕很少有人能摆得出来了!”
黄五子说:“看来,还是瞒不过天皇陛下的慧眼,不过陛下有一点说错了,极光魔法阵不是很少有人能摆得出来,据我所知,一个人也摆不出来。在下这个魔法阵只不过是借鉴了传说中的极光魔法阵的碎片,所创出的暗夜月色魔法阵。”
三明治仔细看过魔法阵的四周的花纹和晶石镶嵌的位置,在心中品味良久,才微叹说:“天才!真是天才!不错,这魔法阵只是极光魔法阵中极小的一部分,而且四周已经过很多改造,才能让使整个魔法阵得以运转,但我还是看不明白,这个魔法阵变得非攻非守,它的功效到底是什么?”
“你这不是看到了吗?炼药!”黄五子将手中的一颗光芒四射的钻石投入魔法阵中央,整个房间一暗,如同深夜,只有魔法阵一亮,所有的晶石凭空浮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光栅。在光栅的顶端,落下一道柔和如水的光,正如淡淡的月色,照在三角阵眼的药物之上。
被月色一照,三种药物立刻起了反映,暗月花整朵亮了起来,似乎在不停地吸收那缕光华,花上的黑色渐渐向中央收缩,四周的花瓣开始呈现出玉白色;阎摩草正好相反,叶面上的黑色纹路放出一团黑雾,结成茧状,将整株草包裹在其中;玛瑙状丹药被光华一照,直接化为粉末,在粉末之上,浮起一团赤红色的气体,直入三角形中央。
月华越来越盛,首先是阎摩草撑不住了,黑雾茧被月光直接扯开,然后就像是水中的白糖一样,化得一干二净,在阎魔草的叶尖开始滴出一滴滴柔白色的露珠,两株三十六叶,共计三十六颗露珠滴入三角形中心。
另一边的暗月花已吸足了月光,变得如最好的羊脂白玉所雕,只是最中央的一根花蕊还是漆黑色,就在阎摩草三十六滴露珠落入三角形中赤红色气体时,只听“叮”地一声脆响,那根花蕊脱体而出,弹入三角形中。
“结!”黄五子忙将手中的一把小晶石投入魔法阵中,阵中光华一敛,只是绕着三角形中央上下游动而已。大约一刻钟的样子,整个魔法阵才完全消失,露出了三角形中央的东西,六颗丹药,三黑三白,还在不断地转动。
黄五子拿出两只瓷瓶,分别装上药物之后,递给得一进三说:“古河|茓子服黑丸,得一总管服白丸,至于方法,就像我那天说的一样就可以了!我希望能在几天后,听到你们的喜讯!”
得一进三拉着古河|茓子,心悦诚服地磕了三个响头,欢天喜地地去了!三明治居然有几分眼红地说:“据我所知,暗月花和阎摩草已是最极品的暗黑药物,却只能给鬼候一级用,那么鬼公,甚至于鬼王就没办法了吗?”
“当然有办法!”黄五子笑ⅿⅿ地说:“这世上只好治不好病的医生,没有治不好的病!”
卷九海外鬼族11深夜访客
三明治对黄五子的回答简直满意极了,诚恳地说:“那么鬼公以上的病患,该用何等暗黑药材?”
黄五子略一思考说:“对于鬼公,用阎摩草和暗月花仍然有效,但必须是带土移送过来,离土不得超过两个小时的新鲜货色。鬼王要麻烦一点,非动用极品暗晶不可。”
“极品暗晶?”三明治有点棘手地说:“那可是个稀罕的东西!”
黄五子点头说:“不错!黄某师门三代行医,走遍深蓝宝石大陆,也只是机缘巧合,曾在失落山脉的一个山村中,从一名矮人手中得到一块。”
三明治哈哈大笑:“原来先生手中就有,不知要价几何?”听说黄五子还有极品暗晶,三明治对他的称呼一下子换成了尊敬地“先生”两字。
黄五子从医箱中拿出一粒蚕豆大小,放那里一放,似乎能吸尽整个房间中光芒的晶石,递了过去说:“医者父母心!天皇陛下以为父母心能值几何?”
三明治略略一愣,对黄五子一揖到底,说:“先生高风亮节,实非常人所及,三明治受教了!其实我鬼族手中,像这样的极品暗晶也还有几粒,只是难以均分而已,有了先生这一粒,刚好凑足七粒之数!”
“七粒?”黄五子吓了一跳:“一个鬼王有一粒就够了,据说你们鬼族现在也不过只有三位鬼王而已,哪要得了七粒?”
三明治笑着说:“既然给先生说到这个份上,这事就不瞒先生了!其实也瞒不住谁,不错,在外相传,我鬼族除了我这个天皇之外,只有朝日九、三井兵和三菱工三大鬼王,但如果真是只有这么点实力,谁敢去深蓝宝石大陆晃悠?其实我鬼族暗中的力量远不止此,不仅我鬼族,就连圣族也是如此,两大圣王就能撑住圣族几千年,还日益壮大,做梦吧!还有人族?那就更夸张了,居然连天骑士和大魔导师都只有三五个,还能占据整个深蓝宝石大陆?总之,大家都知道每个种族的力量绝不是面上的那一丁点,在没有摸清楚之前,都有所顾忌,才会在三帝失踪之后,还能维持几千年的微妙平衡!”
黄五子心里暗暗一沉,看来三明治是打定主意将他留在鬼族了,否则,这等机密大事又怎么会说给他听!心理如此想,脸上却神色不变,像是听了一句过后就忘的日常问候,平静地说:“如此说来,这七粒极品暗晶也不一定够!”
三明治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当然,我们还会发动整个鬼族,寻找极品暗晶!”
黄五子突然冒出一句:“恕我说一句不知进退的话,鬼族在远古以来就是魔在人间的代言人,是受暗黑主神阎摩所庇护的种族,为什么仅仅只有六块极品暗晶?当然六块也不少了,但怎么也跟鬼族的地位不符!”
三明治脸色有点发僵:“先生说得是!可惜自鬼帝失踪后,再也无人赢得鬼帝印的认可,否则,如果能打开中心魔殿,取得我鬼族历代积蓄,别说六块,就是一百六十块极品暗晶都是有的!”
黄五子恍然说:“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三明治敏感地觉得他的话中有问题。
黄五子摇头晃脑说:“我师门祖传的一份孕育秘籍中,纪录有各族不孕之症的治法,包括鬼族在内,里面提到一个医案,是当年鬼帝三德仁的治病案例,上面提到,我那位太上师祖只用了阎摩草、暗月花和极品暗晶就为鬼帝三德仁治好了不孕之治,想来鬼帝的情况应该跟鬼王差不多,可是……”
三明治心中一阵释然。黄五子对鬼族的治疗如此得心应手,不得不让他存疑在心。如今,听黄五子这么随意说来,倒让他想起了鬼族秘传的一件佚事,万年前鬼帝三德仁打破了历代鬼帝子息寥寥的惯例,居然一口气生了十三子、二十女,被称为最接近魔的存在,据说他是获得了一名人族医师的秘方,才有如此成就,原来就是黄五子的先师祖,也难怪人家对鬼族的病情如此了若指掌。现在,机遇又将他送到自己的面前,真是阎摩有灵,诸魔保佑。问题是为什么黄五子要说可是呢?三明治的心中一阵患得患失,紧张地问:“可是什么?”
黄五子微叹说:“可是陛下的身体构造却完全不同,在暗黑能量的积蓄和提升方面,您已远远超过了鬼王,因此就算用上极品暗晶,恐怕也不能治得好。我想,这可能跟鬼帝印大有关系,或许鬼帝在获得承认时,又接受了一下身体改造,重涣生机,才能仅凭极品暗晶和阎摩花、暗月草就能传代衍宗。”
“鬼帝印!又是鬼帝印!”三明治的脸部一阵扭曲:“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吗?”
黄五子说:“那就要等我治完了鬼王之后,也许能根据他们的医案,给陛下制订新的治疗方法!至于可不可行,要到时候才能知道!”
“一定可行的!”三明治像是嘱咐黄五子,又像是安慰自己,一拱手说:“一切有劳黄医师费心了!”
黄五子点点头,不在搭话,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三明治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的话题,何况对于他这样的一个上位者来说,由他来找话题还真是困难,就知趣地告辞了。
在他走后,黄五子对云儿和月儿笑着说:“难得浮生半日闲,接下来我们继续讲汉帝南征北战,平东扫西的故事好不好?”
云儿欢呼一声:“我最喜欢听四哥讲故事了,快说快说!”
月儿咕哝了一句:“我看只要是公子讲的话,什么你都爱听吧!”
“怎么?你吃醋?”云儿瞪着一双可爱的眼睛,惊奇地问!
月儿说:“拜托,我只是看不惯你的花痴模样而已,这也叫吃醋?一个七十岁的人跟不到二十岁的人吃醋?对像还是个不足二十的青年?就算我有病,也得找个精神科的医生来看,不会找专治不孕不育江湖郎中!”
“行了!”黄五子举双手投降:“两位姑奶奶还要不要听了?”
“听!为什么不听?”这下子,云儿和月儿倒是异口同声!
于是,时光就在清茶、故事、笑声和吵闹声中悄然而逝,那份清朗的心情足以让几年后的人们每每提起医神故事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带上一句。
相比下午的美好而言,夜总带有几分阴谋的色彩,尤其是当弯月林梢,人声已静之时,一位娇媚妖娆的宫装女子,带着两名黑衣黑裳,如夜间的蝙蝠般的侍女去拜访一位专治不孕不育的江湖郎中时,那股阴谋的味道,隔个十里八里都能闻到!
当黄五子正燃灯夜读时,三个鬼女飞落在房门之前,黄五子神色一动,这马上恢复如常,继续他的读书事业,现在云儿和月儿听故事听上瘾了,有时还真得恶补一番。
落在门外的鬼女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什么动静。站在中间的那位宫装鬼女略一示意,她左手边上蝙蝠般的侍女便伸出右手,在门上轻敲两声。
“什么人?”黄五子知道再装聋卖傻也混过去了。
敲门的侍女看了看宫装鬼女,见她微微点头,就出声说:“请先生开门,我家主人来访!”
“来访?”黄五子冷笑一声:“明天到院门口递贴子进来!”
侍女心急地解释说:“事有非常,还请黄医师见谅!”
黄五子摇头说:“天皇陛下有令,不得干涉本医师的自由,今天本医师不想见人,就是天皇陛下亲临也是一样!何况,夜已深,黄某孤身而居,实在不便见女客!”
“先生迂腐了!”那宫装鬼女知道自己再不出声,凭那名侍女是摆不平这个言词尖锐的医生:“医生的第一天职是救人,若能救人一命,就算名节有损,又有何妨?何况我来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先生自己不出去嚷嚷,对先生的名节又有何损?”
说话间,宫装宫女从袖中摸出一枚三寸长的黑色木杖,穿过窗户上的皮纸,丢了进来。黄五子见有东西丢进来,便随手拣起,只觉得入手一沉,一只小小的木杖居然重逾黄金,冰冷透骨,仔细看来,在黑色的木质间还镶着银色的纹路,他不由地脱口而出:“医神蛇杖?!”
宫装鬼女轻笑说:“先生果然好眼力,只是这医神蛇杖如今却如同废物,只配用来捣药敲手而已!”
“此话怎讲?”黄五子的语气中开始有了一点波动!
宫装鬼女轻声说:“难道先生就让我这样站在门外,吹着寒风,向您解释吗?”
“是我失礼!”黄五子跳了起来,亲自打开房门,将三位鬼女迎了进来,让座筛茶后,急不可待地说:“不知贵客高姓大名,医神至宝之一的蛇神杖又怎么落到你的手中,而且变成如今这副德性?”
卷九海外鬼族12更有强手
宫装鬼女放下手中的茶盅,站起身来,向黄五子盈盈一礼,说:“本宫朝日雅子,见过衍宗圣手黄医师,今后多有劳烦先生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本宫?朝日雅子?你是……”黄五子虽然来鬼族没几天,可是知道能自称本宫的鬼女可不多,尤其是姓朝日的,又是八翼鬼公实力的鬼女,数来数去,只有嫁入仁族的朝日家小妹吧!
朝日雅子点头说:“本宫正是天皇陛下的原配!”
“见过娘娘!”黄五子口里客气,可坐在椅子上的ρi股都懒得抬一下!
朝日雅子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鬼族,一切凭实力说话,黄五子的医术在那儿摆着的,自然有他骄傲的本事,在和颜悦色之余,细声细气地说:“雅子深夜冒昧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黄五子双眼一翻,挥挥手中的医神蛇杖说:“雅子娘娘还是先解释一下这医神蛇杖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问题很失礼,朝日雅子目中怒气一闪即隐,仍娇笑着说:“既然先生心急医神蛇杖之事,就由雅子先说明吧!这医神蛇杖是我朝日家的传宗宝物之一,但却一直无用武之地,听闻先生医术通神,慈心圣手……”
“停!”黄五子止住雅子的话说:“马屁就不用拍了!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不会凭白无故弄个医神蛇杖来引诱我,我也不会凭白无故要这医神蛇杖!我干脆说吧!只要你把医神蛇杖的来历,为什么是这般寒碜模样说清楚,你所求之事,我一定尽全力为你办到就是!”
朝日雅子精神一振,说:“先生果然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天皇陛下能有子,那么其长子必须出自我,有问题吗?”
“行!”黄五子满口答应:“这蛇杖既然是医神的东西,怎么会落入魔在人间的代言人鬼族手中?”
朝日雅子嫣然说:“先生太性急了!我就从头给你解说吧,当年医神舍弃转世机会,以医神印落下神之传承后,将自己的五件秘宝分置于深蓝宝石大陆东西南北四方和中央的天神山脉,留待有缘!其中蛇杖就放在大陆极东角的天涯海角下的一处秘洞中,直到七万年前的一次地质变化,才露出地面,落入当地一位大德高人汪直的手中。”
黄五子眉头一皱,已经恍然。什么大德高人,狗屁!只要读过深蓝宝石大陆史的人,当然知道这汪直是什么人,据说在鬼族的福江市,有人把他当成魔来崇拜,但对人族来说,那绝对是个人奸!
汪直,又名王直、汪五峰,号五峰船主。青年时经营盐业,后来因当时深蓝宝石大陆各国站乱不休,生意难作,就转向海上走私,成为势力最大的海商集团。
当时鬼族还经常派人在沿海零星打劫,被称为鬼寇!在汪直掌握了东部沿海的经济大权后,曾应民众所请,杀败抢掠的倭寇,将东部沿海经济中心取名为定海关,自称“靖海王”,专营人族和鬼族的生意往来。为了怕鬼族壮大,深蓝宝石大陆各国在圣族的主持下,曾约定不允许将魔法晶石、珍罕药物等东西出售给鬼族。但汪直视这些禁令如无睹,各国在忍无可忍之下,派兵围攻定海关时,汪直居然立即倒帜,率众突围,远赴鬼族!
在鬼族经过一段时间的活动之下,汪直带着百余条鬼寇船反攻大陆,一时之间,沿海处处烽烟,鬼寇所过之处,掘坟墓,掳妇女,杀掠一空,终于激起了当时两大天骑士戚继光和俞大猷联手出击,组建新军,横扫东海沿岸,才平了这场灾难。
不用说,这医神蛇杖落到汪直手中,就等于上贡给了鬼族,他直接截断朝日雅子的话说:“那么来历很简单,就是汪直进贡给朝日家族的吧!”
朝日雅子笑着说:“不错!他向朝日家族借鬼伯十人、鬼子百人,这就是他的抵押物。可惜,他一去居然遇上了两大天骑士联手进攻,那鬼伯鬼子的就留在了那里,倒也便宜了我朝日家族,凭白得了这件奇宝!”
用百多条性命获得一件无用之宝,这也叫凭白?亏你鬼族说得出口。黄五子五指微头,手中的医神蛇杖不断地旋转:“那么医神蛇杖到底为什么这样呢?”
朝日雅子说:“在蛇杖被人发现时的洞中,还留有一块石碑,上面用神文字写着蛇杖变成这模样的原因。所谓蛇杖,蛇杖,顾名思义,当然要有蛇才行!据说,只有神蛇回归,蛇杖才能发挥应用的效果,可以驱毒、镇邪,妙用无穷!”
医神五宝,心药树能随心生成所需药物、如意珠能治疗一切精神顽疾、蛇杖驱毒镇邪辟魔、万空医箱能藏万物,各得其所、医神金针能沟通有无阴阳调节人体。自从得了医神金针后,他对这五宝的功效早已了如指掌。
黄五子说:“那么神蛇到底是什么?”
“五色化蛇!”朝日雅子轻皱眉毛说:“本宫也只知道在石碑上,提到医神蛇杖上的神蛇名叫五色化蛇,至于是何种灵物,就不大清楚了!”
五色化蛇?黄五子将手中的医神蛇杖一收,站起身来,施了一礼说:“多谢雅子娘娘厚礼,本医师必有回报,到时让雅子娘娘称心如意!”
朝日雅子见目的已达到,便起身告退。送走了这深夜访客后,黄五子又掏出医神蛇杖,在魔法灯光下细细看来,不断摩挲,一副看不释手的样子。“五色化蛇?五色化蛇?到底跟化蛇那家伙是什么关系!不行,那家伙自从来了鬼族之后,就连影子也不见一个,到处冒充鬼族四下晃悠,得把它抓回来,严刑逼供才是!”
在魔户夜市上,一个张着四对蝙蝠翼的鬼公难得地出现在卑贱的人族餐馆中,喜得那胖敦敦的老板谢绝了其他所有客人,倾整个餐馆之力为他服务,正在他吃得高兴时,突然打了个冷颤,自言自语地说:“坏了!老大肯定又在打鬼主意要搞我,得赶快回去一趟!”
朝日雅子出了别院,两名侍女马上布下一个一次性的传送阵,将她传回京都的一处雅院之中,在雅院里,已经有一位张着六对蝙蝠翼的鬼王等在那里,见朝日雅子回来,第一句话就是:“看你满脸喜色,看来这事成了?”
“不错!”朝日雅子说:“那黄五子原本说得冠冕堂皇,又正经又迂腐,可是大哥送的医神蛇杖一拿出来,马上变了一副模样,急切地答应下来!”
能是她大哥的,就只有鬼王朝日九,他冷冷地一笑说:“黄五子在医术上绝对是严谨到家,大有君子之风。但他在生活上,太过于沉缅于医术的提高和医家宝物的收藏,就难免会为人所用!为了陶家的五毒雕像,答应为陶家指定的对象出诊半年,可是连对象是谁,有多少都不问清楚,才不得不来了鬼族!如今,为了医神蛇杖,又满口答应了你的事!哼哼,只要我朝日家能暗中送上其他医家宝物,还怕他不乖乖地为我服务?”
在京都的另一处宅地里,三明治正全神贯注地在浇灌着一株昙花,望着那徐徐张开的花瓣,自言自语地说:“那些没见识的文人学士偏生喜欢樱花,说什么即开即落,颓然间带着壮烈!可惜樱花太多太众,纵然热闹也太庸俗,怎及得上这黑暗中绽放,又在黑暗中凋谢,一朵独大,艳绝天下的昙话?”
正自语间,一道黑影飞落在他面前,半跪着身子,一动不动。三明治眼皮一抬,说:“黑雾,你都看到些什么了!”
“雅子娘娘夜访黄五子,但具体说些什么,属下不敢靠得太近,没听清楚!”黑雾纹丝不动,只是冷冰冰地一个字一个字吞出话来,哪有一点生人的气息!
三明治噢了一声:“我知道她一定会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不过,黄五子正经君子,不会轻易让她进门吧!”
黑雾说:“正如陛下所料,黄五子不让雅子娘娘,但自从娘娘拿出一根三寸长的黑色木杖送入屋中后,黄五子就恭迎娘娘进屋,相谈甚欢!”
三明治浇水的动作一僵:“木杖?能让黄五子动心的,该是朝日家收藏多年的医神蛇杖吧?”
黑雾说:“当然,黄五子惊叫一声,声音很大,可以听得清楚,的确是医神蛇杖!”
三明治目光一冷:“好一个朝日九,不仅消息灵通,连动作也比别人快上三分!对了,你来的时候,那里情况如何?”
黑雾继续说:“黄五子在送走雅子娘娘后,一直在灯下欣赏医神蛇树,不停地摩挲,神色痴迷,口中轻轻地喃喃自语,具体说什么,属下没听清!”
三明治一挥手,示意他下去。在黑影消失后良久,他才笑着对虚空黑暗说:“朝日九啊朝日九,你假意屈从于我多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黄五子不仅是衍宗圣手,还是根导火索啊,不知这其中的炸药炸响后,谁会是受益者。既然黄五子这么喜欢医家宝物,既然你已送出医蛇神杖,看来我也得意思一下了!”
(过年了!祝各位大大新年愉快,万事如意!听泉人也歇歇了!将接下来几天该更新的一口气更新了!过年几天暂停更新,正月初五恢复更新!)
续见VIP卷九07内经
卷九海外鬼族13医神蛇杖
化蛇一看到黄五子脸上纯朴笃厚的笑容,没有理由地打了个冷颤,对这个三更半夜把自己从夜市抓回来的主人以无比警惕的态度说:“老大,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笑得那么阴险干什么?”
“是吗?”黄五子搓了搓脸,换上一个阴狠的笑容说:“我只是想知道五色化蛇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跟你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
“五色化蛇!”化蛇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黄五子的衣襟说:“老大找到了五色化蛇?在哪里?在哪里?快让我瞧瞧!”
“瞧你个头!”黄五子说:“我只是听说医神蛇杖上的那条神蛇是五色化蛇,既然都叫化蛇,你应该知道一点情况吧!”
化蛇颓然一叹:“我还以为老大有五色化蛇的线索呢!”
黄五子见化蛇这副模样,知道它多少跟五色化蛇有点关系,说:“你还是先说说五色化蛇的来历吧!”
化蛇脸上有了一种神往的光芒:“五色化蛇其实就是化蛇的一种!别看我们化蛇只是金兽下级,但在我们化蛇家族中,有一种奇异的变种却超越了金兽,可以跟王兽平起平坐,那就是五色化蛇。五色化蛇不仅身兼地火水风之力,而且还悟出了一种由地火水风相生变化形成的新元素,才能晋身王兽之列!”
“新元素?什么元素?”黄五子还真不知道除了地火水风之外,还有什么新元素!化蛇笑着说:“知识浅薄了吧!我告诉你,曾经有一位人族帮过一条五色化蛇的忙,五色化蛇将那种象征着生命的元素驭使方法教给了他,结果他活了八百多岁!”
彭祖?人族中活了八百多岁的也就他了!象征生命的元素?木元素!难怪他老人家这个木系大魔导师空前绝后,原来他的体悟直接来自五色化蛇,难以口口相传,结果连他的弟子们也只练了四系法术,而没有人能练成木元素。
化蛇见黄五子露出了然的笑容,说:“看来你还不笨!现在该知道那化蛇为什么叫五色化蛇了吧,它身兼五大元素,在额头形成一个白、黄、绿、黑、红的元素轮回,不管幻化成任何东西,这一点标志都无法幻化,始终挂在它额头。”
黄五子满怀希望地说:“那么在哪里能找到五色化蛇?”
化蛇大声地叹气说:“哪里能找到?我要是能找到五色化蛇,凭着化蛇天生的血脉传承,跟人家混上个一二千年,也能修成王兽级别的五色化蛇!不致于到现在还是金兽下级!”
黄五子叹气说:“原本还以为能用得上这医神蛇杖呢,没想到还是空欢喜一场!”
“医神蛇杖?在哪里?在哪里?”化蛇又开始在那里连蹦带跳,眼巴巴地望着黄五子!
黄五子从袖底掏出那根三寸长的乌木杖,送到化蛇面前说:“看到了吧,可惜没有五色化蛇,就劈了当柴烧,也煮不沸一锅水!”
化蛇小心翼翼地接过医神蛇杖,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然后把它搁在桌上,脸上一片肃穆,对着医神蛇杖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才站起身来,口中喃喃地念动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伊奇莫伊,簖渖颠督,梅位阐奥……”
医神蛇杖中慢慢地生出五色彩光,罩在化蛇头顶之上,化蛇浑身一抖,显出蛇形真身,大约三米多长,水桶粗细的真身盘成一个巨大的蛇阵,梏栳大的蛇头低服在蛇杖之前,双目微闭,似是在享受那一缕极微弱的彩光。
有门!黄五子一时之间,连呼吸也几乎屏住了!还扯什么五色化蛇,用这家伙不就行了!在他的注视之下,化蛇越来越小,蛇杖却渐渐涨大。当蛇杖涨到五尺多长,鹅蛋粗时,化蛇已变得只有一尺多长,浑身晶莹剔透,如同水晶凝成。
医神蛇杖的杖头是呈葫芦状,上面藤花缠绕,布满了魔法阵,葫芦口倒扭翻转,在葫芦的腰间探出,里面光华闪动,将化蛇吸入葫芦之中,整个杖身便布满了五色光华流动。
足足半个小时后,缩小版的化蛇从葫芦口钻了出来,身上已变成了毫不起眼的青灰色,蛇口一张,将杖身的五色光华吸入口中,接着额头呈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五色元素轮回!
“好家伙!”黄五子欣然说:“原来有你就够了!如果鬼族知道我居然能使用医神蛇杖,发挥其辟魔功效,不活活气死才怪!”
化蛇心情很好,语带笑意,但还是说得坦白:“老大,蛇杖就蛇杖,还是先把那医神两字先放放吧!我还是那条火属性的化蛇,虽然有蛇杖中所蕴的前辈气息帮助,提升到了金兽中级,可离五色化蛇还远着呢!没错,现在蛇杖的一切外在表现都同医神蛇杖一模一样,除非是医神自己,就是换个神魔也看不出区别来。但在功效上,我很不幸的告诉你,医神蛇杖的驱毒、镇邪、辟魔等效用一个也用不上!”
黄五子一脸愕然,笑开的嘴巴像是被人塞进去了一只鸡蛋,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也就是说,现在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化蛇笑得有点尴尬:“我想大致上是这样,只是老大你用的形容词……”
“词什么词?”黄五子说:“那你还不快下来,等找到五色化蛇再用?”
化蛇幻出一只手,搔搔头说:“老大,不好意思,蛇与杖一旦结合,除非我死了或修成五色化蛇,否则就不能离开蛇杖,换上新的化蛇了!”
“天!那这医神蛇杖不是明摆着要废了?”黄五子惨叫一声:“连宠兽都算计我!郁闷啊!”停了停,他才摇摇头说:“幸好我还有五毒雕像,可以驱毒!你这只虚有其表的医神蛇杖还不至于马上会穿邦!好了,朝日家已由朝日雅子为代表,送了医神蛇杖,其他家族知道的话,也应该不会太吝啬才对!”
“老大高明!”化蛇忙送了一记马屁过来。黄五子突然笑得很狡狭地说:“既然你不能离开蛇杖,那岂不是说我拿着蛇杖到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不得像以前那样私自出逃了?”
化蛇这才想起来,这医神蛇杖虽然让它受益匪浅,但却付出了自由的代价,不由发出比黄五子刚才还有惨十倍的叫声:“老天爷啊,我到底招谁惹谁了,聪明绝顶的我怎么会自囚樊笼的啊!”
黄五子拍了拍它的脑袋,安慰说:“所以,你要根据前辈的指引,好好加紧修炼,争取早日炼成五色化蛇,使医神蛇杖恢复原状,你就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想,逍遥自在!”
对黄五子这种明显的诱惑口气,化蛇不甘心地反驳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炼成五色化蛇,老天爷啊,那不是千儿八百年可以搞定的事,我怎么这么惨啊!”干嚎两声后,它干脆一转入,钻到了葫芦口中,再也不露面了!
一连四天,化蛇还真沉得住气,不出来就是不出来,还好,黄五子也没怎么向它为难,只是问了问它该如何炼成五色化蛇,结果,化蛇在葫芦中的回答差点让黄五子气晕过去:“我也不知道,据说只有五色化蛇才知道!”
问题是你到哪儿找五色化蛇?终于,黄五子决定放弃这医神蛇杖,到时候只拿来充充门面就算了!就在做出这个决定的下午,就听门外一阵响动,他把门一开,得一进三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见到黄五子,倒头就拜。
“多谢黄医师!多谢黄医师……是个男婴……魔通心动……古河|茓子……是个男婴……拜谢黄医师……”在他断断续续的喜报中,黄五子淡然一笑,高人风范流露无遗!
“多谢黄医师圣手!”这个说话的人可不能怠慢,三明治天皇亲临,拉着他的手说:“连得一进三这样有陈年积伤的鬼候都能如期得子,黄医师的本领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黄五子谦虚地笑笑说:“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三明治郑重地说:“对先生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但对我鬼族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不知黄医师对鬼候以上的鬼族治疗方案准备得怎么样了?”
“天皇陛下以为黄某这几天关在房间里在干什么?区区小事,何须准备?只要药引一到,黄某即可开炉炼药!”黄五子拍着胸膛下了保证!
“好!好!好!”三明治大喜说:“鬼王先不忙,但阎摩草和暗月花我已准备妥当,先生现在有空吗?这回可要十人以上的份量,当然越多越好!”
“可以!医童、医女,备药!”黄五子回头吩咐了云儿、月儿一声,随口说:“要治鬼公,药引离土时间不得过长,我们在哪里开始?”
“就在此处吧!”三明治打了个响指,内务总管和皇务总管立即领着十来名鬼候鬼伯,在他的房间里布下两处魔法阵。
卷九海外鬼族14黄帝内经
这是两个传送魔法阵,连接着鬼族中心魔殿和魔兽岛,在往返传送了几次信号后,双方已协调完毕,三明治满意地说黄五子说:“黄医师,我们在中心魔殿和魔兽岛的布置已经完成,只要医师一发信号,阎魔草和暗月花马上送过来!”
黄五子又掏出几把细碎的晶石,依法泡制,布下炼药所用的魔法阵,当丹药和魔法阵布置妥当时,他朝三明治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三明治一弹手指,向两个传送魔法阵中分别射入一道乌光,一刻钟后,传送魔法阵前后亮起,光芒收敛时,魔法阵的中央已出现了两棵阎摩草和一朵暗月花!
黄五子迅速将草和花移入炼药魔法阵中央,不停地加添晶石,发动暗夜月色魔法阵。由于事先已安排得相当完善,整个炼药过程相当得顺利,很快,六颗丹药出现在暗夜月色魔法阵中央,跟得一进三的不同的是,这六颗丹药虽分黑白两色,但黑中泛着白光,白中带着黑气,氤氲缭绕间,透出丝丝暗黑之气。
“新鲜的药引效果果然不同!”黄五子也很满意炼药的结果,将丹药按黑白分装后,递给三明治说:“这是半份!”
“半份?”三明治不解地问。
黄五子说:“没错!如果运气好的话,这六颗丹药也许能让一位鬼公有后,但并不保险,如果是十二颗,男女双方都没有其他疾病的情况下,各服六颗,那么就能保证有后。为了不砸本医师的牌子,这只能算是半份!”
“半份就半份吧!”三明治往袖子中一收,说:“请先生继续炼制剩下的丹药!”
黄五子擦了一把自己好不容易逼出来的汗,说:“不行!我起码要冥想三个小时,才能恢复魔法力,发动暗夜月色魔法阵,要想再炼半份,就只有等明早了!”
三明治脸上微微有点不愉快:“不知黄医师修习的是何系魔法?现在是何等级?要不要朕出手提升一下黄医师的魔法力,以便更好地炼制药物!”
黄五子摇头说:“我修习的是水系魔法,兼修光系。说来惭愧,我的魔法水准也就一个铜徽魔法师的水准,至于光系魔法,我只会魔法学徒那一套,所以小马拉大车,在驱动暗夜月色魔法阵时,总是力不从心!”
水系守护,光系净化,绝大多数医生都修习这两种魔法,用于病症的辅助治疗!对鬼族来说,要想提高人家的光系魔法,无疑于痴人说梦,甚至于整个鬼族聚居地里,就没有修习光系魔法的家伙存在,三明治只能暗叹不已!
要是一天炼一份或半份,要炼成几十人份,那不得近一个月,自己派出去的人总不致于在中心魔殿的边上和魔兽岛核心区呆上这么才的时间吧!魔兽岛还好说,大不了死几个人,守住暗月花的那块地就行了!中心魔殿边上百米可是鬼族禁区,他放人进去乃是以权谋私啊,一旦被别的家族看到,这把柄就落在别人的手中了!
他眉头皱了皱说:“黄医师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黄五子迟疑地说:“法子是有,但我做不到!”
“什么法子?”三明治心想,你做不到,我们鬼族还做不到吗?
黄五子说:“如果有人能以金针过|茓法,先行打通鬼公夫妇的浑身经脉,将他们的气血运行调节至同步,当气血最旺盛时,同时服用我的丹药,然后行房,那么每人一颗,至多两颗就能完全达到疗效!那样的话,天皇陛下手中就相当有了二三份丹药,再有三天时间,就能完全达到所需了!可惜……”
“可惜什么?”三明治已经心花怒放:“就用这办法不行吗?”
黄五子说:“可惜在下师门对针灸之术研究不深,虽然我这些年来到处收集医书,研习针灸之术,但效果不佳!真正的针灸高手对自己的绝学都秘而不宣,更不会著书立传,使得黄某不得其门而入啊!如果陛下能请到针灸高手帮忙,当大事抵定!”
“好!就用这法子!”三明治说:“我这里还真有个针灸高手!”
黄五子眼睛一亮说:“快请!”
三明治不慌不忙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黄五子一惊,反指着自己说:“不会说的是我吧!不是我谦虚,我真……”
三明治笑着说:“我知道黄医师对针灸之术虽心慕已久,限于没有高人指点,也没有秘笈研修,所以一直在门外徘徊,这不,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说着,他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卷竹简,递给黄五子。黄五子疑惑地接过竹简说:“这是什么?”
“先生打开就不知道了!”三明治难得地卖了一个关子,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正好!
黄五子一拉开竹简,竹简“轰”地一声,放出丈高金光,让三明治和一干鬼族不由自主地退后三尺。留下黄五子呆呆地望着那片金光,在金光中,无数的神文字在其间载沉载浮,一根根或红或蓝的曲线在飞舞流动,点点白光,或强或弱,各自闪烁,如同天上星斗一样,运转自如!当他的目光落在手中书简上新出现的两个神文字时,整个人僵住了:“灵……灵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这句话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了,他自从获得医神金针之后,开始自学针灸之术,可惜一直未能获得真正的针灸巨著,借以进入针灸之术的大门,而《灵枢》一篇,正是传说中医神双学《黄帝内经》的一部分。
《黄帝内经》分两部,分别是《素问》和《灵枢》,《素问》研究的是病理、病因、治疗和调理,而《灵枢》研究的正是人体经络、|茓脉,是一切针灸之术的来源和最终归结点。如今这样一卷书放在他的手中,由不得他不激动万分,期期地问:“这……这是借给我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