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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的宫廷劫(4)

我看着温碧游说:“碧游哥哥,这次又要麻烦你,真是对不住。”

温碧游强打着­精­神笑了一下说:“我以为你要说的是,碧游哥哥对不住,我不打算麻烦你。还好不是。”

白云瑞转过身子来看看我说:“夕颜也不是弄不清状况的人。现在的情形,靠你自己或许可以勉强应付,躲去月亮谷不再出来。靠我自己的话,就不一定是怎么个状况了。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夕颜涉险。这次的人情我会记住的,碧游。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的。”

温碧游看他一眼,忽然说:“我们温家对不住你母亲,我不想再对不住夕颜。人情什么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这回就当我们稍微弥补一下对你们的伤害吧。其实,我这么卖力也是有私心的啊,夕颜若是能去了月亮谷,那我也可以天天见到她,不会一直是你陪着,说不定哪天你小子坏脾气发作了,夕颜反悔了,那我不是还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白云瑞哼哼两声说:“你要是有这打算,最好别说这么清楚,这下子给我提醒了,我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说完他巡视了佛堂一周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笔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咱们是时候留书然后携美夜奔了。”

温碧游笑一下说:“佛堂里要抄写经文,应该是有笔墨的,不过我们不用找了,我有备而来,纸笔我都带着呢,夕颜留几个字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接过纸笔伏到桌案上,一蹴而就,写了留书,签了姓名,吹­干­墨迹,找了个烛台压上。

白云瑞说:“我忽然很想看看夕颜写的是什么。”

我赶紧摆摆手说:“不用看了,就几个字而已,直白得很。”

温碧游说:“本来不想看的,怎么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看看呢。”

白云瑞说:“也不急在这一会儿。”然后就过来拿开烛台,拿出留书看了一眼。

温碧游也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然后说:“这算……打油诗?”

白云瑞想想说:“更像……绕口令。”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说:“佩服。”

各位看官,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了,我就写了几个字而已:女儿出逃,爹娘勿找。找也白找,不如不找。不孝女夕颜敬上。

看着白云瑞把留书重又放好,温碧游忽然问他:“那个,令堂那里……”

白云瑞正­色­道:“你那里准备怎么办?”

温碧游正­色­回道:“他们难得出谷,原就定了要游玩一番,最近又发生了不快的事情,我想他们应该会去散散心。”

白云瑞也回道:“我母亲也是难得出门,原就定了要早日回去,最近又发生了不快的事情,我想她应该要更早回去。”

温碧游又道:“令堂是否还决心要带我回去呢?”

白云瑞想想说:“这个,这样吧,你先带夕颜出城,我要回去一趟归云客栈,一是向母亲禀明事态,二是向她求个情儿,这次不要带你回去。然后我就连夜把她老人家送出城去,安排妥当。咱们定好了在哪碰面吧。”

温碧游忽然说:“你不怕我径直带了夕颜走吗?”

白云瑞哈哈笑了两声说:“没我跟着,夕颜不会跟你去的。就算你掳走了,我也会追上你们再带她走。而且,别小看这丫头,她长着脚呢,自己也会跑的。”

温碧游不再说别的,简短地说:“明日正午,沐阳城南八十里槐树坡旧祠堂。”

白云瑞也简单地应了一声:“好。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温碧游也跟了一声。

两人各自行动。

趁着夜­色­,温碧游顺利地带我出了沈府。

我回头看看沈府门口挂着的崭新的大红灯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并没有离开个个楼时的那种不舍之情。

本来我对沈括,还是心怀敬意和仰慕的。只是,我自己也明白,在他心里我远远比不上他的前程和抱负,还有他的三纲五常和忠君思想。

从墙上跃下来的时候,是被碧游哥哥横抱在怀里的,此时已经出了府,他却还是不放下我。

我微微挣扎一下说:“碧游哥哥,我自己走吧。”

温碧游低头目光澄澈地看了我一眼说:“夕颜,别拘泥于这些小节了。坦白说,对于白云瑞对你的信任,我刚刚亦觉得动容。他让我带你走,免不了高高低低,上下城墙什么的,你不会功夫,我自然要背着或者抱着你。我与他定了八十里外的见面地点,我们半夜的功夫差不多就能到,自然也是我要抱了你用轻功赶路。另外,他这半夜要做些安排,明天白天的时候赶路也有所顾忌,正午碰面是给他留出时间。而且我们必须要赶早走,尽量远,才有可能更顺利的逃脱。他的行动一方面替我们分散了些被追踪的力量,另一方面他刚才最先离开,也是为了我们行动方便。再者说,我们以后很可能被对方追上,或许要动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一人携了你先走,另一人来挡住追兵。谁能保证每次都正好是他携了你走呢?这些事情,他都已经想过了,也都已经想通了。我们以后将要面对的,有可能是朝廷的正式追捕和郡王府的暗中追杀,一些俗礼,能免就免吧。”

我被他的一席话说得面带惭愧,低下头去。觉得自己又小心眼,又思想爱长毛,该晒太阳。

于是我决定夸赞他一下,我说:“碧游哥哥,你说的对。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那咱们快赶路吧。”

温碧游点头,抱紧我,蹿上屋顶,几个起落,渐渐远离了沈府。

我回头望着身后浓墨一般的夜­色­,不禁为将来的状况暗暗揪心。

忽然,温碧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夕颜,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着?听君一席话,什么来着?”

我顺口无意识地接道:“省我十本书啊!”

温碧游一口气岔了,急急停下,我耳听得屋顶的瓦砾明显一响,那家屋子里立刻有了响动。

在人出来查看之前,温碧游提气急蹿出去几丈,抱着我藏身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头。

温碧游伸出一条腿斜踩到一处较低的树枝上,将我放到腿上坐好,手臂在后面支撑着我的背,看我坐稳了这才压低声音说:“夕颜,你哪来的歪论啊?呛得我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栽到下面去!”

我这时候也意识到了问题,于是赔不是说:“对不起啊,碧游哥哥,我无意识地接口的,不是故意侮辱圣人言论。”

温碧游摆摆手说:“倒也不是什么圣人之言不圣人之言的,只是你突然这么一篡改,还改的,改的这么,通俗,乍听之下,实在是好气又好笑。”

那家男人提着出来查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异状,转身回了屋子。

我侧过脸来看着温碧游略略不好意思地说:“碧游哥哥,你直说好了,是改的比较低俗。”

温碧游忽然不接话了,他指着天空说:“看那个月牙儿,漂亮吗?”

我抬头看看,然后老实地说:“不如满月漂亮,也没有满月的晚上那么幽雅。”

温碧游若有所思地说:“夕颜,等到了月亮谷,我担保你会爱上它。那里是个真正的世外桃源,仙鹤都不怕人的,有时候我在屋顶上吹笛子,它们也飞上屋顶,就在我身边散步。嗯,算算时间,顺利的话,下个满月,我们就可以进谷了。到时候带你……和云瑞,一起去月亮崖,然后在月亮花旁边赏月喝酒,你说好吗?”

我被他描述的画面感动了,心里真是存了若­干­的期待。

我小声地问:“碧游哥哥,真的那仙鹤都不怕人啊?那景­色­该多美啊。”

温碧游继续沉思着说:“是啊,很美,谷里到处都是美景。静谧的森林,清澈的小溪,比茅山还要美,茅山总是沾上了香火气和人气,而月亮谷,一直就如仙境一般,总共居住的也没多少人。那里有成片成片像红­色­羽毛一样的习习草,啊,这是我给取的名字,到时候一定带你去看看。”

“像红­色­羽毛一样的草?”我反问着在心里想象着画面,却发现自己想象力不很丰富,想了半天,就想像出来红羽毛在天上飘,后来又想成了一根根­鸡­毛掸子Сhā在地上连成一大片。

两个人都沉浸在了想象中,各自互不打扰地静默了一会儿。

忽然我想起了正事,推推温碧游说:“碧游哥哥,我们不是还要跑路吗?现在还没出城呢!”

“跑路?”他问。

“嗯,就是出逃的意思。”我解释着。

“以后你好好说话,哪来的这么多新鲜词啊!”他教训着我。

我忽然想起以前的时候,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时候我是满嘴的书面语,现在又满嘴的新潮嗑,我强烈抗议,老天爷一定弄错了什么。

那时候也有人教训着我说:“以后你好好说话,他们就不会说你了,哪来的这么多书面语啊!”

那个人,叫方扬。

如今,他守着沈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继续听着一些“书面语”。不过,他应该是幸福的吧?虽然很久很久也没有那个时空的消息了。

正沉思间,人忽然被带着凌空而起,树叶子唰唰唰地拂衣而过。

虽然压抑着,我还是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刚才晃荡一下,我还以为要摔下去了呢,我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了温碧游的衣领,忍不住薄怒:“碧游哥哥,你要飞了你得吱一声啊,忽然动起来,吓死我了,差点没掉下去。”

那人反驳道:“不是你催着我走的吗?怎么自己反倒没准备好啊?再说了,又不是老鼠,没事吱什么吱啊?而且,你是在质疑我吗?我怎么会让你摔下去呢?还有,我这不是飞奇-书-网,又不是鸟儿,我这叫纵,知道吗?是要时不时借力提气的!”

我无语了,看他一眼最后说:“那,您就接着……纵吧!好好纵!努力纵!”

他笑了。

眉眼弯弯很轻松地笑了,低头对我说:“夕颜,其实要是一直能这样,就是要逃窜一辈子,我也认了。”

我,我,我……

我装着没听见。

爽约的白云瑞

我觉得我这个人大脑是相当地少根筋的组合,因为在温碧游抱着我一路“纵”着赶路的时候,我竟然睡着了。

这又不是马车,这也不是火车,我居然能睡着……真是够可以的。

他后来不是打横抱着我的,而是像抱小孩子一样,让我的头枕在肩上,一只手圈着我的腰,一只手扣着我的膝窝,每次落地的时候都尽量地轻柔,又给我披了一件比较厚的大号斗篷,我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垂在他的背后,头也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渐渐地,我就这么睡着了,而且还睡得无比香甜。

直到我们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的时候,我还没有醒。

天还没亮,温碧游居然把我半扛着用一只手固定住,然后另一只手收拢来一些­干­茅草,齐刷刷地在旧祠堂内一个稍微­干­净且避风的角落里铺了厚厚一层,放下肩膀上装着衣物的包裹给我当枕头,把我放了上去。

这一躺下去,我才醒过来。

温碧游正在往我身上盖那件大斗篷,看到我睁开眼睛,笑了一下说:“醒啦?”

我特别的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睡着了,我问:“这是哪?”

“那个旧祠堂,”温碧游说,“和白云瑞约好的地方。”

“已经到了啊?”我说,“好快啊!”

温碧游甩甩胳膊说:“是啊,某人一觉醒来到地方了,当然觉得快了,我可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八十里路啊。”

我听了赧然不已,但是又不能就这样让他奚落,于是说:“要是马也不是什么好马,没见过哪匹马才跑了百十里路就这样胳膊酸腿疼的。”

他拿过旁边的破椅子,掏出匕首来微微使力,看着很轻松地划划扯扯,就把几张破椅子的木头劈成了细细的木条,又从我身子底下扯出一把茅草引燃了火,将较细的木条先投进去,引燃之后慢慢添上些粗壮的木条,火堆渐渐旺盛起来。

他站起身来把祠堂的门关上,还找了些破桌面什么的杂物堆放到破败的窗口处,确保火堆的光线不传出去被人看到。然后又走到破败的供桌那里找了个盛谷物的罐子和摆放供品的黑瓷碗,拿到火堆旁,从腰间解下来一个大大的皮水囊,倒出些水洗­干­净了瓷碗,又向­干­净的瓷碗中倒了些清水,放到了火堆旁。

过了一会之后,清水就温热了些,他拿过来递给我说:“夕颜喝点温水,晚上风大夜凉,赶路的时候你还睡着了,可别着了凉。”

我想接下来我还要继续跑路,的确不能生病,于是马上接过来几口喝完,说了声谢谢。

我从茅草席上坐了起来,让出来一块地方说:“碧游哥哥,你也过来坐吧,地上凉。”

他也没有客气推辞,应声坐了过来。掏出一个较小的皮囊喝了一口,我闻到了淡淡的酒香。

在这夜凉如水的时候,喝口酒的确能暖身子,刚才我还想再给他热碗水呢,看来不用了。

我抱着膝盖,裹紧了斗篷,还是有点冷,就一点一点往前蹭,离火堆再近些。

温碧游见状说:“夕颜,还觉得冷?”

我点点头说:“能不能把火堆再拢过来一些?”

他摇头道:“不行,万一一会眯着了,引燃茅草怎么办?必须要有个安全距离。”

然后他拿过先前给我当枕头的包袱,将里面的几件袍子都拿了出来给我披在身上,这才好了些,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凉,刚才那碗温水根本就没起什么作用。

寒冷促使我开始热切地注视着他的小酒囊,他笑了一声说:“你不会是想喝吧?不是我小气不给,这酒虽然能暖身子,可是烈得很,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得了。”

“那我尝一小口试试吧,反正酒不用喝多,就能发热。”我商量着。

他知道我在个个楼的时候,有啥值得庆祝的,也会喝上两杯的,从九岁的时候就开始了,知道我多少有点量,就把小酒囊递了过来,不过一个劲地嘱咐着:“只能一小口,最多一小口,知道了吗?”

我不耐烦地点着头,接过酒囊,先拔掉塞子闻了一闻。

我做好了被烈酒的强烈乙醇味道刺激的准备,没想到一闻之下,竟然没有什么刺激气味,只是淡淡的酒香。于是不再害怕,仰脖灌了一大口。

酒一入喉,就带起一股绵纯的热感,直到腹下,这才是从里往外的热,不是那种外面多披衣服能达到的感觉。

温碧游赶紧伸手抓住酒囊说:“不是说一小口吗?怎么酒囊都仰起来喝了!这下好了,明天中午能清醒就不错。”

我说:“这酒一点都不烈,你小气罢了,无论是闻着,还是喝着,都不烈。”

温碧游点点头说:“的确是闻着喝着都不烈,但是它的后劲儿烈!你没觉得这酒入口特别特别的绵柔吗?”

我点点头,的确,特别的绵柔。

温碧游说:“这酒已经窖藏了15年了,其它成分跑了个差不多,剩下的酒倒出来看都拉丝了,我都最多只喝三口,还不敢同时喝,要隔一会儿。”

我此时忽然觉得脑子发沉,倒不是酒醉时的难受,就是发沉,眼皮也跟着发沉,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记得自己好像是伸手使劲打了温碧游一下子,嘴里还说着:“你,不厚道……不早……说清楚……”

接着就迷糊得不行了。

温碧游曲起左腿,左臂搭在膝盖上,放平右腿,右手扶住我已经开始摇晃的身子,慢慢引导着躺倒他腿上,我立马接着迷糊起来。

意识消失之前,仿佛听到他说了一句:“看来手麻还不够,你非得让我腿也跟着麻了才满意……”

我想说声抱歉,或者是说声再麻烦下你啥的,嘴也张开了,可是自己也听着说的已经不是地球上的语言了,支吾出来几个自己也听不懂的单音节,我就彻底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比上一觉还甜。

让我比较自豪的是,我第二天早晨没多久就清醒了。

让我比较难堪的是,我是被饿醒的。胃里空得难受,肚子还时不时轻声地轰鸣两下,给个提醒。

就在这时,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食物的香味。

睁开眼,发现温碧游正手里拿着一颗剥好的鸟蛋在我鼻子那里晃来晃去,原来他在那个瓦罐里装了水,煮了十来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鸟蛋。

火堆现在已经渐渐熄灭了,睡完一觉,­精­神有了,只是脑袋还是略有些沉重。

我抢过鸟蛋来,一口就塞到了嘴里,太小了,不够吃,好在他接着递过来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吃到第八个,我才觉得压住了饿的感觉Qī.shū.ωǎng.,胃里开始舒服起来。

我摆摆手表示已经饱了,温碧游很有眼­色­地马上递过来水囊,我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才觉得不那么噎人了。

温碧游又剥了两个鸟蛋自己吃了,然后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我也跟着动手帮着叠衣服收拾包袱,收拾好了之后,我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啊,碧游哥哥,我不知道鸟蛋只有十个,知道的话,我就不吃那么多了,给你留下一些了。”

温碧游笑笑说:“别在意,我要是饿着你,自己吃的再饱也不舒服。再说让白云瑞知道了,会笑话我跟你抢吃的的。一会儿白云瑞该过来跟咱们会合了,他应该采办的有些必要的食品和用具。”

我真是好奇心旺盛加上嘴欠啊,我问:“碧游哥哥,你和白云瑞,你们毕竟是,兄弟。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你们之间难道不能……”

温碧游打断我说:“夕颜,你别说了。就算上一代的恩怨我们不去理会,可是我们两个之间不是也有心结吗?就是你啊。本来我月亮谷愧对他白府,按说我应该笑着祝福你们,然后抽身而退的,我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可是,我发现自己还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心。”

他温柔地看了我一眼说:“夕颜,昨天你喝醉了,枕在我腿上睡得好沉,我给你裹紧袍子什么的你通通没有察觉,你对我是那么的信任和放心,你在我眼皮底下睡得又香又沉,你一点都不戒备我,你跟我相处的时候,那么地自然和亲切,我就在想,你一点都不排斥我,你在我身边可以这么安心,我又那么地喜欢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他又说:“夕颜,你别介意。我知道我曾经做错过事情,伤了你的心。可是我曾经问过别人,心伤也是可以痊愈的,只要拿出百倍千倍万倍的真心去弥补,所以我心里忽然又有了希望。我决定就这么好好地跟你相处,顺其自然,看看你有没有从内心深处原谅我,重新接受我的那一天。”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他摆摆手制止了我说:“夕颜,现在让我把话说完吧,待会白云瑞就来了,那时候你肯定是跑到他身边,一路跟着他,我只能走在你们的前面、后面或者侧面,也没什么机会好好跟你说话,我只想趁现在说出心里的感受,问出我一直想问的话,夕颜你能不能回答我,最初的最初,你心里喜欢的是我还是他?”

听到这个问题,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乱。

最初的最初,我喜欢的是他吗?还是白云瑞?

不,这个问题是不必回答的。

我仰起脸,认真地看着温碧游说:“碧游哥哥,最初的最初是过去,无论是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因为我们回不去过去。”

温碧游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向外面看去。

他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说:“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他怎么还没到?”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马上着急担心起来。我想了想安慰自己也安慰他说:“会不会是像你说的那样,采办必要的东西,耽误了行程呢?”

温碧游看看我,说了一句:“或许吧。”

不过他显然心里不是这么认为的,他看看我从怀里摸出一个哨子递给我说:“你拿着,我出去看看。有什么情况,你就吹哨子,我不会离开你远的,马上就能赶过来。”

我接过来点点头。看着他走出了旧祠堂的院子。

白云瑞,云瑞,你为什么还没到呢?

结深的梁子

温碧游冷着脸回到了旧祠堂,我看到他的脸­色­,心都凉了。

“碧游哥哥……”我站起来。

“我迎回十里左右,丝毫不见人影。”他知道我要问,于是先行回答了。

“怎么会……”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小声地问,“碧游哥哥,他为什么不来?”

温碧游走过来几步到了我身前,把左手伸了过来展开,上面躺着一个小纸卷。

“咦?这是小白送来的吗?”我赶紧一把拿了过来打开。

上面居然是指甲蘸着血写的几个字:郡主设伏。

我的手不可控制地哆嗦了起来,过了不多会儿,连带着身子也哆嗦起来。

我越着急居然越磕巴,对着温碧游说:“碧游、哥、哥,怎、怎么办?”

温碧游懊恼不已地说:“都怪我们把事情考虑得太简单了!没想到郡王府居然会如此不管不顾。我当他最多只是耍些手段害的你和云瑞不可以在一起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们的主要目标居然是云瑞。”

我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心里已经慌的没有一个主意,只是依赖地看着温碧游问:“碧游哥哥,你跟我说真话,他有没有危险?”

温碧游闭目思索了一会儿,重又睁开眼睛说:“夕颜,你不要太担心,据我考虑,云瑞没有生命危险。第一,云南白府势力不小,在京城产业众多,自然与朝中人物也多有相交,郡王府还是不得不顾忌一下的。第二,云瑞中伏后能得到机会报讯,说明敌人没有伤他­性­命之意。只是四年前他曾经伤了小郡主的面子,估计此番落到她手上,免不了被羞辱折磨一番。”

“羞辱,折磨……”我嘴里不由自主地往复念着,心里想着那个平日里狂傲自大,风度翩翩,嬉笑颜开的白云瑞,此刻说不定正被当众抽打,当头痛骂,侮辱欺负,心里的气愤一下子快要冲出身体一样,比我自己受到伤害还更加难过百倍千倍,真是好恨好恨自己没有力量,我紧咬着嘴角,连­唇­咬破了都不自知。

温碧游上前两步,掏出个帕子,轻柔地在我嘴角擦了擦,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夕颜,别怕,我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出发去救他。”

刚才我一直忍着,忍着,不好开口要求温碧游去救他,此刻听他自己说出来,我再也忍住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止都止不住,抽抽搭搭地说了句:“谢谢你,碧游哥哥!”

温碧游拉住我手走出旧祠堂门外,什么都不顾忌了,直接将破败的院门一脚踹开,在门外的空地上甩手放出去一颗红­色­的烟幕弹。

触目惊心的红烟一下子蹿到了高空几百米处,温碧游把我带到一旁的树荫下等着,大概一刻钟之后,就有五六个人先行到了。

“谷里在这附近有多少庄子?能用的大概多少人?”温碧游问那个领头行礼的。

“启禀少谷主,方圆百里,共有13处庄子,能用的总计约有400余人,高手大概有30余人。”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说。

“放紫烟。”温碧游吩咐。

一颗紫­色­的烟幕弹随声冲上了天,我问:“紫烟是做什么?”

“召集高手。”温碧游回答,“我们自己去,肯定行不通。需要组队行动。”

我强忍着焦躁,耐着­性­子大概等了足有一个时辰的功夫,高手终于赶来的差不多了。

温碧游站起来说:“任过小队长的站出来。”

有六个人站了出来,五男一女。

温碧游转头向那女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少谷主,木习习。”那女子回答。

“你就是木南风的妹妹,木习习?”温碧游问了一句。

“木南风正是家兄。”木习习回答。

“一会儿出发的时候开始,”温碧游看着她说,“你要一刻也不离开地保证在她身边,不能让她受伤。能做到吗?”

“能。”斩钉截铁的回答。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温碧游再次问。

“知道。”木习习点点头。

“其余人四人一组,连我一起,分成六个小队,第一队负责……”温碧游分工很细,在分成小组之后,询问了每个小组里每个人最擅长的功夫,然后给每个人都做出了具体的安排,最后他说,“最后我再强调一遍,我们的目的是救人,救了人之后就撤,不要引起大的冲突,要以最小的牺牲来达到目的,另外就是不要暴露身份,知道吗?”

“明白!”异口同声的回答。

温碧游挥手出发前,忽然停顿了手势,又加了一句:“这次要救的人是我弟弟,从小失散,最近才找到的。一定要成功把他救出来护送到谷中,拜托各位了。”

那些人虽然微微诧异,但还是更加响亮地回答了一句:“是!少谷主放心!”

木习习走到我身边微微一笑,与我并肩站好,将左手自我背后绕过去,Сhā在我左腋下,又将我的右手引过去,搭在她的腰上,然后转头对我说:“抓紧。”

温碧游看这边已经准备妥当,手臂一挥。

木习习带着我轻飘飘地腾空而起,穿入林中。带了我居然跟没事一样,速度可以与温碧游并驾齐驱。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温碧游让她跟我在一起了,就是他自己也没法这么轻松地将手略搭在我身上就可以带着我腾空而起。

因为是白天,又要行动隐秘,一行人走的都是密林和山路。探听组的人东南西北各方位一个分散在队伍四周,发现行人会提早打出暗号,因此一路上虽然一直轻功飞行,腾挪闪跃的,却没有暴露一点行踪。

我侧脸看着带着我飞的习习,人长得温婉柔美,笑起来也是微微的,整个人看着就是那么地亲切舒服。人轻得好似没有重量可以随着凉风习习向前一样,真是令人咋舌的轻功啊!

她见我看她,又回头对我一笑说:“你害怕吗?”

我摇摇头。

她又问:“你想自己飞吗?”

我愕然,难道想就可以吗?

她忽然用右手在腰间拽出一条紫­色­的长绫来,温碧游看一眼说:“小心点儿。别走远。”

她笑笑说:“保证没事。”然后甩一甩那长绫就扣到了我的腰上,这样我们就成了典型的“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伸出手来握住我的右手,更疾速地向前飞去,我被惯­性­带了起来,由于速度一直飞快,我居然感觉不到身体下坠的力量,而她竟然慢慢放开了拉住我的那只手。

真的啊!飞的感觉!!!

我好想就这样飞到白云瑞身边,然后带着他飞离这些只手遮天的权贵们,飞向我们自由快乐的生活。

由于速度快,我们飞了一段后就超越了大部分一段距离,这个时候,习习开始带着我在空中回旋。我们一上一下,一前一后,衣裙飘飘,中间的那根紫绫已经不那么明显,她在空中向我示意,我跟着她学着略弯着一条腿,双手交替在前,偶尔拂去一些长得很高的枝叶。

自从来到宋朝,我从来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但是习习,我真的是服了!

习习回头对我说:“别怕,要是有危险,我还可以比这速度快两倍,逃命速度的话是三倍,没人能追得上!”

“这是什么功夫啊?”我艳羡地问了一声。

“凤羽九天。”习习回答说,“说的是像凤凰鸟的羽毛一样在九天之上翱翔。”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又回到了温碧游身侧,习习回手拉住我的手,放慢了些速度。

“少谷主,”习习对温碧游说,“我的凤羽九天已经练到第十重了,是不是已经具备资格入谷了?”

温碧游点点头说:“可以了。这次你就跟我们一道回去。”

习习温婉地一笑。

原来她带我飞来飞去还是有着这个目的,我还以为纯粹是带我玩呢!

这个时候,忽然前方传来暗号哨响。

众人纷纷停下,有的隐藏在树上,有的在地上如常地行走。习习抱着我的腰,盘旋着散去速度的惯力缓缓落地。

到了地上之后,我兀自有点头晕,腿也有点软,原来第一次在空中飞,兴奋之余还是挺害怕的。

习习托住我臂弯,我晕了一会儿之后,勉强站稳了。

前面那个吹暗号哨的人,忽然折了回来,还一左一右搀着两个血人。

其中一个血人强撑着抬起头对我一笑,我心里哐当一声!白云瑞!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我急急冲上前去,几步之后,眼前一黑,倒地不醒。

……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旧祠堂。

二十多个人在四处守卫,屋子里剩下的几个人正给白云瑞和另一个人涂药包扎,白云瑞脱下了外袍,身上数处刀伤,仍旧在流着血。

他已经擦去了脸上的血渍,面­色­惨白,虚弱地闭着眼睛靠着墙壁。

见我醒了,习习扶我坐了起来,递给我一颗药丸说:“先不要动,再吃一颗吧,你刚才竟然急怒攻心到呕血。”

我看看衣衫上,也没有血渍啊。习习递给我一个帕子,说:“你难不成还在找血渍?要是大滩的血渍在衣服上那叫喷血!吓死人了你。”

我看她果真一脸急切之情,心里很是感动,张嘴要谢谢她的时候,才觉得嘴里一片腥咸,原来我刚才真的呕了血。原来我对白云瑞的感情,已经不知不觉到了这个地步。

我向他那边挣扎,习习不准我动,手臂一伸拦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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