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云:做老婆的女人,一手紧抓男人的裤带,一手紧抓男人的钱袋,两手抓,两手硬,一刻也不手软。做情人的女人则是两手紧抓男人的钱袋,像在大海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不松手。可夏梦不一样,她是那种漫不经心地勾走男人灵魂的女人。
19××年×月×日,海城重大新闻是一家大的国营企业老总韩石携巨款逃到国外。但他在国外无法生存,因为他身上除了钱就是肉体,而他的灵魂在情人身上。情人没有和他一起出逃。他在国外游离了半年后,寂寞无聊,最终还是回来了。他要看看他的情人,为了看一眼,就一眼,就送了一条命,当晚就被公安局逮捕了。由于贪污款项巨大,被判死刑立即执行。在法庭上,临死前,他的眼睛里心灵里都只有他的宝贝情人。
他的情人不是别人,就是夏梦。韩石死后,她的身体被韩石的老婆率全家打了个落花流水。韩石的老婆恶狠狠地说:“勾魂女人不得好死!他都跑出去了,就算在国外变成个流浪汉也不会死得这么快,可你又把他勾引回来,让他送了一条命。你还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快点儿一头撞死!”
夏梦是何方仙女?引“一代枭雄”韩石抛头颅、撒热血、竞折腰?这在海城吵吵了半年,网上、报纸上,吵得人人皆知。本来谁都恨贪污犯,但韩石却赢得了部分女人们的好感。好多女人认为韩石对夏梦的一片真情是古今罕见的,所以心里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对夏梦也存有几分敬意。他们的“爱情”被认可了,韩石的罪行却被淡化了。人们几乎将韩石和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爱德华八世相提并论了。夏梦当然是比江山更重要的美人,所以夏梦一举成名,实在无法在海城呆下去了,便离开了这座城市。夏梦突然失踪,海城又是一片哗然。
这是几年以前的事?谁也记不清了。在信息翻滚的时代,人们的大脑仿佛失去记忆的功能,每日只有新闻、绯闻、怪闻,嗡嗡嗡……人们再也记不起韩石夏梦的事了。也许在人们的印象中,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
那是一个荒凉的院子,是西部农村普通的院子。四周是土墙,两间小小的土房,有一个大大的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园子,里面有两匹马,两条狗。
这个村子的名字叫“天上”。天上的人口不多,只有十户。谁也不知道夏梦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度过了五年的时光。五年,对夏梦来讲如同一百年。时间像个被魔鬼推来推去的巨轮,将她的心碾来碾去碾了一百年,她像一个百岁老人既糊涂又清醒地活着。
韩石死后,夏梦遭到韩石所有亲人的唾斥,所有朋友的指责。传媒的报道使她成为媒体追踪的对象。这些对夏梦来说都算不了什么。最大的打击是来源于她内心的风暴。
内心的风暴使她无法平静地入睡,一闭眼韩石便走了过来,一双忧伤的眼睛对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你不能和我一起走吗?就不能一起走吗?原来你不爱我?”她坚决地摇摇头说:“不!我爱,但我还没有爱到同你过流浪的日子、东躲西藏的日子,不!”他的眼神暗淡下去说,“那我走了,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她哭了,说:“你为什么犯罪?贪那么多钱干什么?”她呜咽地哭着。他痛楚地低下了头,无声地走了。门轻轻地关上了。
她一直无法入睡,偶然睡着了,也常常在睡梦中哭醒,悲情的海浪一浪翻过一浪,接下去又是无法入睡。她努力想否定一个事实,韩石并不是因为回来看她而被捕的,她想找一个理由摆脱这个罪名。她想,韩石出国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失去了往日的权力,失去了往日围着他阿谀奉承的人们,他不是如同死了一样吗?他是不能过平淡的日子的,不能!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夏梦来到西部这个叫天上的村庄。她什么也没带,但带了钱。她假想自己就是韩石,逃跑到某国的一个小村庄,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尝试是否能活下去。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权力,没有豪宅,没有靓车,没有地位,只有带来的有数的钱。是否能活下去?就这样,她在天上像个普通农妇一样过了五年。与普通农妇不同的是,她的屋里堆满了书,大书有《二十四史》,小书有少年读物,还有自己写的书。她的钱花的很少,简单的生活让她忘记了过去。她的心如同百岁老人一样平静,直到陈滔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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