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你回来啦?”
吃过餐点,走下楼就见原来预想还没回来的人正把听筒放在耳边打电话。
昨天是年终酒会,也是公司员工今年工作的最后一天,从今天开始就是年假,不需要再上班了。
不过虽然还有三天就是元旦,员工们也都放了假,但撒加还是一大早的就出了门。
原来以为他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没想到却那么早就回来了。
“啊,回来了……纱织小姐。”他笑着和我打了声招呼,似乎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他直接和对方道别。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和纱织小姐说的,那么就这样。拜托您了……再见。”
撒加给我的感觉一向是随时都知道该怎么做,换个词就是杀伐断绝,就像当年他为了得到权利说杀史昂就杀史昂,说杀艾俄罗斯就杀艾俄罗斯;明明背叛了也去了冥界又特意跑回来就为了帮助雅典娜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不是说他不会后悔,后悔归后悔,犹豫归犹豫,就算事先再怎么犹豫,事后后悔多少年……该做的时候他永远会去做。
话扯远了,其实我只是想说他一向都知道什么时候合适做什么。
“是谁?找我的?”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方有什么话要转告我,我于是好奇地睁大了眼睛问道。
究竟是谁呢?居然能让撒加对对方用敬语!
“是教皇陛下。”
他说出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答案。
“是史昂老师?”
我惊讶地问。
“是的,”他点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问问纱织小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然后说了一些圣域的重建情况而已。重建的情况良好,再有半年的话应该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
他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里混合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加隆他……似乎过来了。”
“加隆?他怎么会突然离开圣域呢?是史昂老师同意的吗?他不会自己偷跑吧!”
“他能离开圣域,自然是得到了教皇陛下的允许的了!”
他好笑地摇头,因为我颇为怀疑的口气。不过这不能怪我,谁叫加隆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会乖乖遵守规则的那种人呢。
“至于他为什么来,这我可不太清楚。”
“这样啊……”
我忍不住觉得有些可惜。
“算了,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不说这些了,撒加,关于宫崎耀司在城户家养伤的事情,你通知宫崎家了吗?”
“还没有,这件事情我想等他醒了以后再说也不迟……他醒了吗?”
“你没去看过?”
“没有。”撒加摇头说:“刚回来就接到教皇陛下的电话,所以还没来得及去看。”
“哦……那我们一起去吧!”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刚刚让瞬帮我看着,等那人醒了来通知我一下。不过看来到现在还没醒。”
也不知道是当初和冥王的最终一战里,真的是瞬他受的伤比较轻;还是冥王看在他被自己附身过的份上所以特意做了手脚。虽然紫龙和冰河的复原速度也是非常地快速,但和他相比还是有所不如。
今天起来后看瞬他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我就干脆拜托他帮忙看顾一下昨天晚上被我们拖回来的那个男人了。
“瞬?瞬?你在吗!”
走到客房门口,敲门却不见人应声。
我诧异地和撒加交换了个眼色,直接转动门把,用力一推进了房间。
“瞬——?”
“纱织小姐!快来!”
我正疑惑地叫着绿色及肩长发的少年的名字,他突然从里面的方面里冲出来,拽了我的手就往里拉着跑。
“纱织!”
我脚一歪,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有撒加跟在后面扶了我一把。
宫崎耀司是客人,而且还是那种等级很高的客人,暂时所住的房间自然是既宽敞又舒适的套房。无论是浴室、厕所、阳台、会客室都是一应俱全。
穿过会客厅,进了卧室的门,只见黑色短发的年轻男子正拱着身体,困难地坐在床面上。因为角度,以及刘海的关系,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可只看那肩膀和腰迹虽然绑了层层的绷带,还穿了衬衫,却还是透出了鲜艳的血色,显然是完全迸裂了的伤口,想来他的表情不会多好看就是了。
看到这些,就算撒加是多么沉稳的一个人,还是不由扶着脑袋苦笑出来。
我闭上下意识张大了的嘴,把视线移向把我拉进房间的瞬,看他揣揣不安的表情,眼睛里也不由流露出哭笑不得的味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
瞬小声地说。
我知道他自然不会故意去打一个素不相识,并且已经受了重伤的普通人。不仅仅因为他身为战士的骄傲,也因为这个孩子的性情一向柔顺地令人感觉没话好说。
会造成眼前的这副画面……只能说是我考虑不周。
多半是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戒备的,刚刚醒过来的宫崎耀司自作自受。
他虽然是帝国财团的继承人,但多半也耳闻目染,没少接受双龙会那方面训练,不然以后也不可能顺利地从白龙继承人边成黑龙。眼见房间里只有一个绿色头发,长相像女孩子一样柔美的男孩子在,于是内里和外貌相差得不是一点点的瞬自然成为了他获取信息的第一手目标。
而瞬……虽然他的性格和外貌我个人觉得也不是那么有差距,但他毕竟和其他人一样一路打上十二宫,甚至把身为神的冥王逼出身体,和普通人的距离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前和他对战的都是正宗的神的挑选出来的战士,没有半个普通人,一时下手没有注意轻重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并不是在辩解,而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已经经过压制的,受到攻击后反射性的轻轻一击,会给对方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我去打电话给山田医生。”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拉着他走出房间。
放下电话,我转过头对旁边一直坐立不安的瞬安抚地一笑。
“好了,山田医生他说了马上就来。”
“纱织小姐……他、那个人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