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或这里呢?”
“不会,那里不会。这里有一点。”
就这么比手划脚,透过她侄女那双看不见的手,我终于判定这老妇胸部有两个发疼的肿块。我还得知她深呼吸、举重物时胸部会痛。我写了封短笺给哈米德医生,详述我的二手观察结果和结论。我要那女孩立刻带她婶婶去给哈米德医生看,把我的短笺拿给哈米德。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你知道吗,你这穷日子看起来过得满惬意的。人即使真的穷困潦倒,也有可能散发出叫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我惊讶地转身,见到卡拉双手环抱胸前,倚在门边。嘴角露出要笑不笑的挖苦表情。她一身绿,宽松丝质绿长裤和长袖绿上衣,加上更绿的披巾。黑发自然放下,太阳下闪着铜色光泽。双眼也闪耀着绿色,是梦幻泻湖里温暖、清浅的水。她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像横跨天际的夏日红霞。
“来多久了?”我问,大笑。
“够久了,久到可以看你如何用这古怪的信仰疗法治病。你现在都是用隔空感应替人治病?”
“印度女人很固执,就是不让陌生人摸她的Ru房。”病人和她的亲人鱼贯走过卡拉身旁,走出小屋时,我回答。
“没有人是完美的,就像狄迪耶常说的。”她拉长声调说,脸上露出毫无笑意的得意之笑。“对了,他很想念你,要我替他问候你。其实,他们全都想念你。从你开始这红十字会的日常工作后,我们就很少在利奥波德见到你。”
我很高兴狄迪耶和其他人没忘记我,但我没有正视她的眼睛。独自一人时,我觉得在贫民窟里很安全,忙得很满足。每次看到贫民窟以外的朋友,内心的某个角落就因羞愧而黯淡下来。哈德拜曾跟我说,恐惧和内疚是时时缠扰有钱人的黑天使。我不确定是否真是如此,不确定他是否只是希望如此。但生活经验告诉我,绝望和屈辱时时缠扰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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