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忘不了是怎么开始的 > 忘不了是怎么开始的 (10)

忘不了是怎么开始的 (10)

酒宴的第一天,天下大乱,由于他们请幺叔家儿子帮忙,没请老小,只请了他的儿子,原因是他爱喝酒,滋事生非,怕他喝了酒,闹事,就用他的儿子替补。这天,他吃了饭,借酒撒酒疯。首先找掌柜的,问为什么不请他。李文君幺叔说这不是他的主意,是李文君呣子说的。

他又找到李母,问这是为什么?事情就这样越闹越大,以致到大打出手,首先他把掌柜的一件新衣服扯破了,唐春梅看着自己老公的一件新衣服倾刻巨碎,大胆出手,拍着手板,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李母看到自己家的酒宴成了他人吵架、斗殴的场所,愤怒填庸,好怕­精­彩的舞台少了自己的戏份,立即登台出演。她暴跳着,手叉着腰,挥着手,那形象尤如一个正在绘图的圆规,竭尽嘶力地呐喊,“我家一做事,你就来闹事,到底是为什么?看着我家没有人,好欺吗?李文君考上研做酒,你来闹,今天又来……你有本事就去外面闹,在自个家门前逞什么狠。”

他又把目标转移到她身上。他哥哥见事情越来越大,想出来制止,结果他拿一根铁­棒­打在大哥头上,头上起了个大包,额头打出血。真是一方山水孕育一方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倾刻热闹喜庆的气氛一扫而去,打闹声,谩骂声,血腥味一齐扑来……

李母早晨的那种春风得意换来垂头丧气,喁喁私语着,“早知这样,我就不做这个酒了。”张伯云哭丧着脸,直摇摇头,唐春梅躲进柴房不敢出来。周围的空气却还是非常的活跃,李文君伯父家飘来宋祖英喜庆欢快的歌曲《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们这做酒分两天,头一天一般是自己家族和邻居,第二天大多是娘家人。等到第二天李母娘家的人来了,她脸立即生辉,高兴得像只欢悦的小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看到他们马上把我拉到一边介绍着:“这是大舅,那是大娘,……三姨娘,大舅的大女婿等等。”我们那有个风俗,如果在酒席上实行“见面”,长辈要给 “见面礼”,否则免了,我想应该是见一个就有个见面礼呗,可是破了我的幻想。她们来了直往饭桌上赶,压根儿就没这个想法。

开饭了,李母雀跃地张罗在这桌,在那桌,扯着嗓子喊着:“李文君,来给你舅舅、大娘、三姨娘、姐夫、表哥、表姐等人敬杯酒……”。李文君俯首贴耳的跟着她,在这个面前碰杯,在那个面前斟酒。李母拿起酒杯,也斟满了酒,道:“今天很感谢大家赏给梦雪的面子,李文君在外面有些地方不懂,如有服务不周,还请大家见谅。”说着喝了一口。李母高兴的脸儿像水滴到湖面,溅起的无数个波纹,向周围扩展着,昨天的不快在她脸上找不到半点痕迹。

斛筹交错,笑语填坪。也许是菜太好吃了,吃菜连舌头都吃下去了,刮得光滑的黄脸发亮像擦过油的黄皮鞋。年青女人涂脂抹粉的脸,经不起酒饭蒸出来的汗汽,和咬嚼运动的震掀,不免像黄梅时节的墙壁。他们在一顿酒足饭饱后春风满面的走了,看也没看朵朵一眼,留下了李母的两个哥哥,大娘。

他们走后,李文君的姑姑进来了,看着我与李文君带着朵朵在烤煤火,道:“带小孩不能烤煤火,煤火有毒,尿片,衣服都不能用煤火烤。”随着进来的幺叔的大儿子把煤火提了出去。他看着朵朵,也高兴地在姑妈身边摸她的小手,逗她的小脸。她从我手中接过朵朵,亲了一下,道:“我可爱的小侄孙,姑­奶­­奶­真是喜欢你了。”她又转过来问我,“朵朵感冒好了点没。”

昨天,朵朵被李母放在摇篮里睡吹风感冒了,今天脸烧得通红,不吃只睡,我把李文君叫来,道:“朵朵感冒了,发烧,你看怎么办?”李文君也把他母亲叫了来,她看了一眼朵朵,说:“不要担心,没事的。叫你姐带你们去县城看看。”我们一行三人带着朵朵去县城,一路上我与李文君换着手抱,李明艳瞧都不瞧朵朵一眼。上车了,她一个人往车里一挤,不见影了,售票员从她身边走过要她买票,她指着我们说:“他们买!”

虽然这几年贫困山区靠农副业致富了,家家盖起了新楼房,但他们尤如行尸走­肉­般,素质差。我与李文君去他家坐公交车时,抱着个婴儿没人让座就算了,好不容易盼到有个坐了位的人下车,正好也是在李文君旁,偏在这时站在他旁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一不留神,座位他占了。这气得他头脑发烧,身体发冷。 “天下竟有这般没素质的人?真是什么土地长什么人?”一上车售票员就扯着嗓子喊,“把钱拿来罗!后面的把钱拿来!”说话如命令,倒像我们欠了他的不给一般。去李家我本来就不太情愿,经售票员、年青小伙子这么一折腾,我的心更糟, 李文君也气得脸发青。没人让座,售票员也不说声,好不容易盼到有人下,有了座位,几个人又来争着抢,李文君痛恨的说:“争什么争,没看见我抱个婴儿吗?”现在在车上,李文君抱着朵朵靠扶手站着,李明艳却在座位上享受着汽车运输的颠簸摇蓝曲。

盼望着,盼望着,时间拖着蔓延的长钟终于踏到第二天,初五了,我答应姐她们初六回家。吃了饭,我对李文君道:“走吧。”李文君没有走的意思,说下午吧。顿时我气极了,道:“你不是说吃了早饭就走吗?怎么现在就不走了,还想在你妈身边吃­奶­啊。”

“我舅舅、大娘她们还未走啊。”李文君坐在炭火边烤着火说。

“他们有你父母陪,要你在这­干­吗?”

“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他们是长辈啊。他们不走我们怎么好意思走呢?”

“本来就是你娘家的人你父母陪,你是陪我家的人呢。要是他们今天不走,还要住几天,你不也要在这多住几天啊。”在这几天,我已闷得闯不过气来。

“你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我又没说不回家。”这时李母过来了,说:“你表妹的小孩初八做一周岁,接了我和你爸,你爸也想去,你们等到初九再回去,怎么样?”

“朵朵感冒还未好,我们今天回去。”我道。

李母把眼睛望着他的宝贝儿子,想在他那寻找希望。

“我们明天要去她家。”李文君道。

“可以直接从这里去啊。”李母探寻着说。

“他还要去书记家一次,去晚了不礼貌。”我道。

十一点了,李文君的舅舅、大娘磨磨蹭蹭地出来了,说回家,李文君对我说:“你去送送他们,给他们点好印象。”

“我不去。”我狠狠地从嘴边迸出三个字。这样的人我是羞与他们为伍的,今天还要我恭敬从送,岂不是在玷污我崇高的气节吗?

回到家,李文君躺到床上,说他好郁闷,我冷冷地问“为什么?”

“别人不理解我,不疼我我都可理解,可你也不疼我了。”他悲伤地说。

哦!这我可不得不掉以轻心了,不会又出现了一次世界大战吧。我热嘲冷讽地说:“你不是有疼你的母亲与姐吗。她们关心你爱护你,你也视她们如自己的左右手,难道这样亲昵的人也不了解你,不疼你?我,算个鸟?”

“老婆,你就别这么说了,我真的感觉自己特别没用。”

“回家我是你的老婆,在你家连一个佣人都不算?” 一个嘲讽的微笑浮现我的脸上,冷冷地瞥视她一眼,冰冰地说:“哦,是吗?你不一直自负,说自己是个贤人什么的,捞不到一个圣人,至少得个贤人或者伟人还是举手易之啊。”

“这次回去,我妈说我,我姐、姐夫也对我有意见,就连我爸也说我了。”

我声音里的鄙夷像鞭子般击向他,“哦,那就是我和朵朵的错呗。因为你现在结婚了,生活中有了另一个人,无疑就是这个人在你身边作哽,让你不再孝顺他们,对你姐、姐夫又少了时间的陪伴,有了朵朵又让你忽视了你的小外甥。我们母女真是罪该万死,千刀万剐啊。”

“老婆,你就与我说句正经的话好吗?”

愤怒窜过我的身躯,憎恶地瞪他一眼,道:“我的话不很正经吗?那什么是正经话呢?真说一些正经话你会听进去?我到底又是你的一个什么人?你听过我的话吗?在你家,对你,我与朵朵只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老婆你别老是说些气话好吗?你现在也对我不满了,我真的好难过,现在连你也不理我了。”

我倏地转向他,“在你家,你为什么就不理我一点呢,为什么就不多陪我一点呢?我在你家,话听不懂,电视你妈要看,人又不熟,你与你妈就怎么不考虑我一点呢?你们只知一味的谈笑,完全就不顾我们的存在。”我打断他的争辩。我望着他,拚命压抑不断涌现的同情,告诉自己他的可怜只是另一项用来瓦解我意志的武器。但是,我几乎不可能不软化。相信李文君潮湿的眼睛和颤抖而苍白的声音。

“你们都只知道在我面前撒娇,我呢?我的苦又向谁诉?”李文君悲哀地说。

“你可向你妈、你姐诉啊,她们那么表现得亲热,拉着你说话通宵不休,难道你诉个苦都不可吗?” 我的声音明显地改变,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寒彻心肺的鄙夷。

“老婆,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了,让你心冷了。”

“我只是觉得我这个人可有可无,也只不过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罢了,有什么在乎的呢。”

李文君可能感觉我的眼眸冷硬如玉,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别压在心里。”

“你听得进去吗?朵朵这次做酒,你根本就没与我提起过,我在你家,你妈与你商量来讨论去,可是我坐旁边,你们也象征­性­的与我说了没?我只不过是个外人。” 我缓缓说道,但声音里没有暖意。

“别说这次做酒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做了,一切都得我回去张罗,就连请客的事也要我回去办。”

“哦——”回忆的浪潮淹没我,使我颤抖。我二十六满月,朵朵二十八要打预防针,我们回去就是二十八的下午了,二十九过年。李母俩觉得我们回去晚了非常不高兴,劈天盖地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搞得现在才回来?”

晚上饭菜吃的全是剩的,有的菜甚至几天了,我吃了几口放下了筷子。本来他们的饭菜如猪食,现在吃的又是隔餐的,看上去都直觉恶心。吃了饭我带着朵朵到了另一间房,就听到了他们呣子的吵闹声。

“你跟我说了没?”李母勃颜大怒地吼叫着。

“怎么没说,在那就说了正月初五。”李文君道。

“李键结婚就没有要他父母帮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没用?这样一点事还要我来管。”

“我就不信他结婚叔叔他们没出主意,没帮什么,那叔叔提前几天去­干­什么?”李文君气嚷嚷地走了出来,道:“我不搞了,难得麻烦你们,家里什么都没有,还做什么酒。”

这次他们呣子的吵架像夏天的暴风雨,吵的时候利害,过得很快。毕竟还有大事等着他们去谋划。

李母追了出来,道,“明天过年,采货还来得及,刚你姐来电话了,厨师请她公公,要些什么菜与他商量,明天吃了早饭你去要帮忙的人家打个招呼,拜个年。我娘家由我来接,不要你管。”说完她拿起电话,“是哥哥吗?我是梦雪,李文君他们刚回来,没太多的时间,我只能在电话里说明,还得请你们多多通容……考上了博,他孩子又刚满一个月,还没请你们吃饭,正月初五请你们来吃餐方便饭。”说完她又给什么姐等人去了电话,说的话大抵都这套。

第二天,李文君去镇上,买烟等做酒要用的一些东西,同时他母亲说,家里没有米了,你还得买几带米回来。他走了,李母坐到我身旁说:“回家做酒,钱都不带。又不好好的孝顺老子,说话只要他和气点也好。我看在孙子上,不与他计较。”

我虽然脸­色­没有变,可是嘴­唇­发白了。就像冷不防受到当头一击,我在震动的最初几秒钟还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注视李母时我的脸­色­还算很平静,以致这位自以为占了上风的老人还以为她仅仅感到惊讶和很有兴趣。“这些我都不知道,李文君没与我说任何事,就是做酒的事我也不知道。”我想这她总该满意了吧,“你的宝贝儿子什么都不与我说,我仅只是个外人,你还是他掌权的女主人”。这一招果真奏效,她很高兴,诡黠地一笑,道:“他当真什么都没告诉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