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曲先生说,“水草先在我这儿住几天,你要放心,过几天我让人送她回去。”
“俺家人多锅大,”曲太太也说,“不在乎多添一个碗,吃不穷俺们。”
水秀只好先回去,反正住在曲先生家,她也放心。只是走在雪路上,走着走着她忽然心邪,心想这女子难道看上了曲先生?她忽然有一种预感,自己跑来吃这桌酒席和相亲一样,接这个红包像接聘礼,曲先生那么敬她像敬丈母娘。她越想越像,当她停下脚步醒过神儿来,才笑自己想多了,这种预感没道理。
其实水秀的这种预感很敏锐,它来自水秀对曲书仙的暗暗动心和一见钟情。她对曲书仙暗暗钟情,就感到水草也会早晚动心,这就是预感的源头。人们在生活中经常以自己的敏感来推断别人,就是这样。
但是,水草还没有对曲书仙有另外的感受。当二房的事已成笑话就觉得不再存在,曲先生年纪太大,就使水草对自己放松了警惕。她没有多想,只是不想回去,想留在曲先生家干活。当曲先生把她叫到书房时,她就直说:“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先生家干活当下人。”
“真是孩子气,”曲先生笑着还伸手摸了一下水草的脑袋,答应她,“你就留下来帮我整整书和笔墨纸砚吧。我每月让人把工钱给你娘送去,你干够了不想干了再走。”
水草就这样留了下来,水秀收到工钱知道详情,也喜出望外。曲太太想着把水草留下来,就留下了当二房的可能性,也觉得好。这种处理方法,给大家都找到了台阶下,就像修了座便桥,把每个人都送到了对岸。
这就轻轻画出来未来婚姻的草图。我一直觉得曲书仙用这种方法留下水草,埋下了深意。也许是他的潜意识,并非故意安排。事实上他把水草留下来带在身边,就像带一个新娘实习生那样,先让你见习生活,慢慢熟悉环境培养感情,然后再一步步进入角色。
就像正式演出前的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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