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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甲贺忍法帖 > 第九回 血染红的晚霞

第九回 血染红的晚霞

桑名之海

雨虽然停了,但是桑名海仍然是一片灰­色­,天气还没有恢复正常。

那个时代,许多人还不习惯用船作为交通工具,所以在船坞等候的客人并不多。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茶

舍苇箕的­阴­影中等候渡船的五个男女,尤其显得突出。一行人三男二女——其中一个男子头部覆着白布,只剩

下嘴露在外面,姿态颇为骇人。女人中,有一位虽然外表非常美丽,仔细观察,却是一个盲人。

不用说,这一行人正是伊贺锷隐的­精­锐。走在前面的是药师寺天膳和雨夜阵五郎,面部受了重伤的是筑摩小

四郎,朱绢领着失明的胧走在最后。众人的脸­色­,都很­阴­郁。

“要走七里海路啊。”

雨夜阵五郎站在红­色­的大鸟居下面,望着开阔的海面,自言自语道。

那时的渡船,最多只能载五十三名客人,但是行李却装的很多。自古以来,通过船只把货物运到宫町,是最

方便经济的方法。只见无数的小舟,穿梭不停,正在把各式各样的大小行李:货物箱、驾笼、以及马匹,运到

远离岸边的大船里。

“看起来,波浪不小啊。不如绕道佐屋更加安全。”

雨夜阵五郎面­色­­阴­沉。绕道佐屋的话,便是陆路。由于陆路必须横渡木曾川,大大加长了行程。而选择走七

里的海路,便可直抵宫町。

不过,雨夜阵五郎担心的就是海路。这是由于他的体质,天生怕盐。

蛞蝓为什么会被盐溶化?这是由于在盐的化学作用下,蛞蝓细胞中的水分会发生渗透作用,渗透到外界的缘

故。生物体之所以具备细胞膜,就是为了防止发生这种现象,但即使是高度发达的哺|­乳­动物,细胞膜功能也有

限度。一般来说,就算是人类。如果长时间浸泡在盐的环境中,同样会失去相当多的体液。人体体液的渗透压

为八个大气压,而海水则高的多,为二十八个大气压。前面说过,雨夜阵五郎的身体具有非常高的浸透­性­,遇

盐就会产生收缩,所以海水可以说是雨夜阵五郎的天敌也不为过。就像所有的忍者一样,自己的独门武器,同

时也是自己的弱点。

“你怎么像个小孩,一点也不为他人着想。我们只是乘船,又不是从海上游过去。”

听到雨夜阵五郎的抱怨,药师寺天膳显出不愉快的神­色­。

“甲贺一族走的就是陆路,而我方现在有两人失明。同样走陆路的话,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敌人。”

正是由于胧和小四郎,伊贺一行已经在翻越伊贺加太越之前,在山脚歇息了一夜。如果两人的眼睛都正常的

话,对于忍者来说,那样的山路和风雨,并不算得什么。

甲贺一族现在到了哪里?刚才天膳询问过船场的人,从得到的回答看,弦之介一行确实没有选择乘船——既

然敌人还在陆路绕远,自己就必须通过海路尽快追赶上去。但是,现在令天膳感到担心的,不仅是甲贺族的信

息,而是就连自己派出打探对方动向的蓑念鬼和莹火,也同样下落不明

——说不定,二人已经做了甲贺的刀下之鬼。

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虽然自己只让他们查明甲贺一族的行踪,但他们一定有勇无谋,和对方展开了正面

冲突,反而落得被对方歼灭的下场。

——愚蠢!

天膳的牙齿由于愤怒而发出咯吱作响。如果蓑念鬼和莹火被对方除掉的话,己方就剩下五人,虽然人数和敌

人相等,但是其中两人都已失明,而且筑摩小四郎还受了重伤,不过是一只失去牙爪的猛虎,胧是否有和弦之

介一战的决心,还是一个大大的未知数。

胧坐在甲板上,一直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她的肩上停着一只老鹰,就是那只担任阿幻信使的鹰。

自从离开伊贺,胧一路上都在想着甲贺弦之介。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弦之介再次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虽然她现在和天膳等人一起走在这条决斗之旅上

但她并不清楚战斗的目的。她只不过是被天膳所胁迫,几乎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如此

的变化?骏府的大御所德川家康大人,以及服部大人,为什么会突然解除伊贺和甲贺的不战之约?

不过,真正让胧感到天旋地转的,不是命运的狂澜,而是弦之介那份充满了愤怒的战书。“尔等当下,还剩

七人。抵达骏府城城门之前,甲贺五人,伊贺七人,忍术决斗之旅,倒也不亦快哉。”——弦之介大人已经非

常明确地把我——胧,也算作了决斗的敌人。

而且当弦之介离开锷隐谷的时候,就已经变的异常冷酷,甚至都没有回头看胧一眼。——弦之介大人如此愤

怒,也是理所当然的。弦之介大人以为我故意装出天真快乐的样子,使他放松警惕,而同时锷隐一族,正在对

卍谷的忍者大开杀戒。虽然我并不知道,但是换成弦之介,又如何能够相信。弦之介大人一定以为,从最开始

起,我就为他布置好了陷阱。弦之介这样想,是非常合理的。回想起老鹰带着卷轴飞回土岐岭的当初,阵五郎

为了欺骗弦之介大人,慌称“伊贺甲贺已经达成了和解”的时候,以及那以后发生的一幕一幕——谁会相信,

我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出于和解的目的,才邀请弦之介大人到锷隐谷游览的呢!?

现在在弦之介大人的心目中,我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女人,残酷的、面目可憎的女人啊!——现在,我只想告

诉他,胧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我之所以离开伊贺,走上这条决斗之旅,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并且——

不过,即便弦之介大人了解了真相,由于这场血斗,我和弦之介大人之间,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缘分,能够结

合在一起。不过,要是在那个世界——对,我会在那个世界,等待着弦之介大人。并且,为了赎罪,我要弦之

介大人亲手杀了我。

胧的脑海里,浮现出弦之介蘸着自己的鲜血,将自己的名字从卷轴中划掉的情景。她苍白的脸颊上,第一次

浮现出了浅淡的笑容。

虽然并不知道胧在想些什么,但胧脸上发生的变化,都被药师寺天膳看在眼里。

“喂,要开船了。请客人们赶快上船,不要耽误了行程!”

随着掌船人的一声高喊,一行人同时站起了身。

伊贺之血

上船以后,药师寺天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诡异地对朱绢悄悄地说道。

“朱绢,你,还有雨夜,都坐到船尾去。我和胧大人去船舱。并且,你告诉小四郎,让他坐在你我之间,不

要其他的乘客走到我和胧大人这里来。小四郎虽然说不了话,但是就凭他那副恐怖的样子,也没有人敢冒险过

来。”

“做倒是可以,但究竟为何呢?”

“到了宫町之后,很有可能就会和甲贺族相遇。我看胧大人的样子,心中没底。趁着渡海的这段时间,我必

须确定胧大人的心意,无论什么也要让她下定决心。”

朱绢点点头。她同意药师寺天膳的想法。但是,她依然不能完全理解,天膳为什么要支开自己和雨夜。

也许是风高浪急的原因,乘船的旅客并不多,所以很快大家都集中到船尾。二十多人中,有五名女人,三名

小孩,两名老人,剩下的都是町中的买卖人。相反货物到是堆积如山,连在船中行走,也颇有些不便。听到朱

绢的吩咐,筑摩小四郎就在中部细长的通道处,坐了下来。

一旦有人想要通过,小四郎就嘶哑的说:

“此路不通!”

——小四郎出了嘴部之外,整个头部都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斑斑血迹从里面渗出来,­干­结在白布的表面。

和天膳说的一样,不管是谁,见到小四郎的这副模样,都慌慌张张地原路退回。

掌船人拉起船帆,船出海了。

胧安静地坐在船体中部,突然发觉自己的身边除了呼呼作响的风帆,以及波涛的喧哗以外,并没有人的动静

于是她疑惑地问身边的药师寺天膳:

“朱绢、阵五郎、小四郎在哪里?”

药师寺天膳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胧的脸——

就算是天膳,这样面对面认真的审视胧,也是第一次。首先是上下尊卑有别,其次也是害怕她破幻之瞳的威

力。然而,现在阿幻婆已经归西,而胧的双眼也失去了光明。

修长的睫毛,可爱而小巧的翘鼻,柔软的玫瑰­色­的­唇­部曲线,白皙的下颚——称之为世间少有的美少女,也

并不过分。至今为止,天膳都只能把胧当做天使,或者女王一般来景仰膜拜,可是现在,他站在一个男人的角

度,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发现胧的浑身上下,居然也充满了女­性­的魅力和诱惑。

一个可怕的影子,遮住了胧俊美的脸庞。

“天膳。”

“朱绢他们,都在船尾。”天膳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他们不在这里?”

“因为在下有一些要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胧大人,你说过,你不会和甲贺弦之介战斗。到了现在,你的心意还是没有变吗?”

“天膳,即使我想作战,现在也已经双目失明了。”

“七天七夜之后,你的眼睛就会复原。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晚上。只要在有五天的时间——”

胧把头垂到胸前,沉没了一会。

“——在这五天之内,或许我已经死在弦之介大人的手里。”

药师寺天膳狠狠地盯着胧,目光充满了怨恨。

这不是胧由于不安而产生的预感,而是她内心意志的告白。

“果然,我就料到你会这样说......那,就没有办法了。”

听到天膳的话中别有用意,胧抬起头:

“天膳,你是要杀我吗?”

“我不杀你......相反,要你活下去。我要把生命的­精­华给你——伊贺的­精­华。”

“恩?伊贺的­精­华——”

天膳贴近胧的身边,握住了胧白­嫩­的双手:

“胧大人,请你答应做在下的妻子。”

“放肆!”

胧摔开天膳的手,可是天膳的手像蛇一样缠紧了胧的身体,同时把嘴贴到胧的耳边: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对甲贺弦之介死心,才能让你下决心把他当成敌人......”

“放开我,天膳!婆婆在看着你呢!”

天膳的身体一下条件反­射­式的僵住了。伊贺阿幻,是天膳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支配者。在那个主从尊卑的道

德还有完全确立的年代,只有忍者一族的世界里,命令与被命令者之间,才有着铁血一般的纪律——但是,天

膳的脸上很快露出一丝嘲笑。

“可惜啊,婆婆大人已经死了!即使婆婆还活着,她也一定有着和我同样的想法!她不可能让你和甲贺弦之

介结合。但是,婆婆的血脉必须继承下去。你必须把婆婆的血脉继承下去。你以为谁会成为你的丈夫?能够让

婆婆选择的除了伊贺的六个男人,还会有谁?这六个人当中,有三个人早就死了。剩下的,只有我、阵五郎、

小四郎。你会选择哪一个?”

“谁都不选!天膳,你快杀了我!”

“不能杀。一旦伊贺取得胜利,为了向所有人昭示伊贺忍术的大旗,你必须活下去。从一开始,你就想的太

简单了。伊贺的族人,谁会祝福你和甲贺弦之介?这一次,伊贺和卍谷一族的血腥风雨,说不定正是你的所做

所为惹怒了锷隐先祖的在天之灵。现在,他们要我和你结成一对——”

天膳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胧的肩膀,另一只手肆无忌惮的伸向胧的怀中。他死死的盯住胧如珍珠一般的酥胸

那已经不是侍从对于主人,而是雄兽似的目光。

“朱绢,阵五郎!”

胧大声呼喊。虽然她暂时看不见,不过眼睑的背后也一定充满了愤怒和恐怖。自己的侍从,居然有这样的人

就算是普通人,也断然做不出天膳这样无耻的行为——即便是自己倾心的弦之介大人,也从来没有过这样无力

的举动!

“朱绢和阵五郎都在船尾呢。哦,胸部开始变热了。自古以来,要想取得女人的心,忍术可不管用,最好的

办法就是把她抱在怀里——”

天膳把胧按倒在潮湿的壁板上,嘴粗暴地贴向胧的嘴­唇­。

“小四郎!”

“别费口舌了。大家已经同意了!”

由于船帆的风声以及浪淘的回响,雨夜阵五郎和朱绢都没有听见胧的呼救。但是,坐在船尾入口附近的筑摩

小四郎,却听到了胧的悲鸣。虽然小四郎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白布,但胧的呼救声却如同尖锐的钢针,刺激着他

的鼓膜。

胧大人和天膳大人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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