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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寻异人 深宵观兽阵

双珠姊妹和路清、方健赶到红鹰嘴一看,当地江流比上流反较平稳,天虽­阴­雨,江中风平浪静,江这岸峭壁排空,危峰峭壁森列数十里,宛如许多巨灵鬼怪,张牙舞爪扑向江边,上下均无道路,最低之处离开水面也有好几丈。俯视江边,所泊藤舟人马,比小孩玩具还要渺小,形势险恶,从所未见。江面也极宽阔,平波浩渺,细雨迷蒙中遥望对岸,好似影绰绰一条线横在天边,大片山野森林和那许多山墟部落均被云雾遮住,江岸似比这面平坦得多。

红鹰嘴危崖下面崖洞甚多,中有两洞,一大一小,高低曲折,由右而左蜿蜒盘旋,一直通到江边。妙在临江出口洞|­茓­高大,上面危崖低覆,密布苔薛,藤蔓四垂,恰将洞口遮住,外面成一浅滩。藤舟轻便,不用时还可拖往洞中藏起,光景十分­阴­黑。石洞深长,内里歧径更多,不知底细的人,休说无法寻到这样险秘的山腹洞径和前后洞口,便由江崖下面走过,也看不出。就是来人心细,见此奇险,至多当它是个临水的崖凹水洞,决想不到内里又深又黑,可以高低盘旋通往岸上。照此形势,即便贼党此时追来,只在进洞以后,也看不出一点踪迹。

这时,那十几个受伤的人,经同伴护送,业已搭到江边,洞口以内点起灯烛,正在吃饭上药,互相笑语,十分热闹,有的业已卧在藤舟以内,许多行李衣服、食粮之类也快装好。那些藤舟,比上次南洲父女所乘宽大得多,舱中设有座席铺垫,还有一层木板,并有藤制席棚,帆、橹、桨、舵无不齐备。因船底设有四个铁轮,岸上也可行走。一共八条藤舟,已全拖进洞来,端的坚固舒服,从所未见。二女笑问:“山人怎有此巧思?”

方健答说:“此舟便是相识山民向菜花寨主哈瓜布借来。此人原是汉人后裔,他父亲是个匠人,幼年曾往西洋去过,学会航海和各种巧妙机关。省城将军知他心思灵巧,不知逼他做什巧妙机关。他父心­性­刚直,见是供人­淫­欲作恶之物,推说不会。对方听了谗言,不知借什题目办成死罪,被他用计逃走,蹿往蛮荒,入赘山寨,不久做了寨主。

哈瓜布继位之后,本来就有他父传授,后又遇见两位异人指点,制了好些有用之物,所以他那部落虽小,却最富强,无人敢犯。远近众山民都说他会神法,去的人如存敌意,不是刀箭镖矛突然凌空飞落,便被天雷地震将去的人震成粉碎,其实都是众山民信鬼。

那些杀人的东西,都是他父子秘制的枪炮和各种机关埋伏,只要深知底细,并非不能避开。为了他父临终遗命不愿外人入境,有什交易,必须在他指定的地方。当地是一靠近山崖的树林,中有大片木台,暗中设有不少机关埋伏,来人只一欺他,随时发动,不死必伤,他还假作不知。有时故意把许多财物放在台上,无人看守,等那外人偷盗,暗将机关发动,来人决无幸免。日子一久,声威大振。因他无故决不欺人,人也怕他,占有大片森林之利,又会耕织,富足已极。他父本名周良,曾和展兄之父同往印度航过一次海,全仗这点渊源,无心巧合,才与相识。这还是去年的事。共只见过两面,所以交情不深。此人­性­情古怪,不对心思的人,当时逐出,不受伤还算好的。所居内寨,外人更难人内,又非财物所能打动。二位贤妹前往寻他,样样都要小心呢!”

二女虽和展氏夫­妇­结拜,到底新交,今早来信,又有事贵机密之言,不便将来意和那暗号信号泄漏出来,推说:“家父曾在当地行医,与寨主颇有交情,此去暂住,还有点事,办完便往葡萄墟去寻展兄夫­妇­。多谢指教,遇事留心便了。”方健虽听白衣异人指点,令催二女照乃父心意急速渡江,并不知道详情,先想二女同往葡萄墟,后来听出另有去处,竟是菜花寨,好生惊奇,料知内有隐情,对方不肯明言,便未多间。

三小兄妹见众还未吃完,心中有事,无心饮食,一面应答说笑,一面取出伤药用具,就便代众医治。众人见他们如此热心,自更感激非常。三小兄妹对人诚恳,人又聪明机警,英俊美貌,和谁都谈得来,众人本来喜这三人,加以首领的好友,葡萄全墟近年地方越大,人数越多。”虽由昆明聘来两个长住的医生医道颇好,但比南洲父女却是高下悬殊差得太多,因此大家都愿三小兄妹同往葡萄墟暂住避祸,等将来扫平木里戛贼党之后再行送回。那些受重伤的求愈心切,更是极力怂恿,有的并还再三求告,苦望三天后能够同行。三小兄妹自然不肯,但又不愿过分使其失望,答应见到展氏夫­妇­,商计再定。

本来就是推托之言,只想到了对岸,至多代众人把伤医好,也就分手。

哪知展氏夫­妇­先用望筒望见众人已驾藤舟驰来,雨势渐大,江边是片沙滩,没有避雨之处,心想:一直未接隔江警号,八条藤舟已全驶回,手下的人全数脱险,走在中途,敌人多大本领也追不上。藤舟装有车轮,可以随意上岸,无须多虑。便带了身边的人,同往离江岸里许所在山寨之中避雨,只留一人守在江边,以防万一。另外还有几个山民刚进村去,还未坐定,和他交好的大象寨主忽然派人来说,葡萄墟前数日有外贼侵入,闹了两天,被他们伤了五个山民、一个汉人。后经发动全墟之人等分途搜索,敌人始终不曾擒到,却留了好些可疑之迹和一封汉文书信。大意是说:展氏兄弟和为首诸人如知利害,急速造好名册和所有财物牲畜数目,准备投降,非但无事,将来还有无穷富贵。

否则大兵一到,­鸡­犬不留,休想活命,限令七日之内照信上所说回复等语。底下画着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盘在一起。因此这几日内全墟戒严,人心十分紧张。方才有人从葡萄墟来,得知此事,恐不知道,特来送信。

展氏夫­妇­闻言,又惊又怒,一算发现­奸­细日期,正是自己在羚羊峡受敌人暗算的头三天,还有数日便到限期。料定又是盘贼夫­妇­所为,心中忧急,暗忖:“后面受伤的业已平安渡过,昨夜结交的三小兄妹不知来否,如其随同渡江,他们人生地不熟,无处可去,无论彼此交情和眼前形势,都应请其同往葡萄墟才是道理。如今时机危急,赶回越早越好,不能再延,只得先走。这里有大象族多人接应,决无可虑,好在马快,此时动身,当夜便可赶回,还是顾全根本重地要紧。”想到这里,归心如箭,匆匆告知留下的人:“接到江边船到信息,率带山人前往接应,二女、路清如来,请其同行。三日之内必须保护伤人全数起身,赶了回去。”说罢,挑了几个好手,骑着快马,同往葡萄墟赶去。

江面太阔,又是截江而渡,藤舟虽然轻巧,仍费了好些时候方始渡过,上岸又遇倾盆大雨。会见接应的人,三小兄妹已知展氏夫­妇­已走,好生失望。总算大象寨主自被展氏夫­妇­收服之后,十分恭顺,把去的人当成上宾,款待殷勤。三人因知众人两三日内全要回去,又看那些重伤的只有五个,骨头已碎,无法复原,余均可以免去残废,有的经昨日尽心医治,业已脱去险境,只要按时上药,养上些日便可无事,有的看去伤重,经南洲整理接笋之后己在结疤,好得更快。为了时期短促,三人一日好几次为众上药。山民听说三人医道高明,又问知是隔江神医符南洲的女儿和爱婿,越发惊喜,次日便有山人登门求医。三人早就料到此事,带有不少的药,便在当地做了三天医生。第三日早起,见众人伤势好了多半,就要起身,方始向众明言:奉父密令和异人的指教,另有要紧去处,事完之后才能赶往葡萄墟相见,请代致意展氏夫­妇­,菜花寨自会前往,另有山人引路,无须分人陪送,后会有期。众人早经方健暗中告知,也就不再勉强。

三小兄妹虽然急于起身。因当地还有好些病人急于求医,心想:这大象族人颇忠实,结交下来,日后也许有用,此是彼此两利之事。爹爹和吕二先生、白衣异人均说事情尚早,除起身要快而外,余均相机行事,不必忙此一时。见了森林中那两位姓木的男女异人,一说来意,必有指教。因其隐居林中已有多年,踪迹隐秘,不愿传扬出去,暂时不便明言他的姓名来历,但那地方险僻,只此两人和他门下两个男女弟子,一望而知,事前还有人对他说过,必蒙照应。最好由他自家出口,见了你们三人,也必欢喜等语。把人送走,三兄妹商量了一阵,均觉当地寨主相待甚优,不应辜负,何况又是救人的事,决计多留两日,医完再走。

众人走后第三天,忽有一人前来求医,正是山民菜花寨主哈瓜布的内弟,受了瘴毒,十分厉害。三人带有特效的药,服后半日,人便医好多半。一听三人是南洲的女儿女婿,不等命人通知寨主,便说他姊夫小时,重病几死,全仗南洲治愈。后有许多同族生了重病,过江求医,也是南洲救愈,感激非常。无奈寨中有事,不能分身,时刻都在感激想念。既是恩人之女,无须先行命人通知,由他引路,决可平安无事,直到寨内。

三人闻言大喜,到了起身之日,忽然想起来时疏忽,不该在当地泄露名姓。今已传说出去,万一仇敌生疑,来此探询,岂不露出马脚?还有万花谷关着一个­奸­细马财,也因行时匆忙,忘了发落。这厮虽然不能随意用力行动,但是好狡非常。花古拉见去的人一个不归,难免二次命人窥探,一经发现,必要救走。逆酋和盘贼又有勾结,父亲被困,自己逃亡在外,不久必被仇敌探出踪迹,岂不可虑!过江之后,因听方健说起腾南镇和镇江楼左近客店之中,留有两个假扮商客的同党,窥探仇敌虚实,随时密告。并有一个­精­明胆勇的山人,假装船夫,往来两岸,暗通消息。曾经托他转告送消息的山人,朝万花谷带一口信,要那看守马财的土人,乘黑夜将其除去,兔留后患。照理耽搁当地已好几天,早该得到信息,久候无音,也不知这个大害除掉没有。越想越心烦,实在无法,只得转托大象寨主暗下密令,推说三人不愿人知,不许向外泄露,一面通知医过的人,也是这等说法,方和那夷人一同起身。

离菜花寨还有十来里,寨主哈瓜布已率领全寨夷人鼓乐排队迎来,礼节甚是隆重。

二女因那夷人是由两人抬来,先并不知自己来历,一到便被大象寨主留在寨中,一直不曾走开,不知对方怎会得信,礼节又如此隆重,好生不解。见面一问,说是刚听人说不久,知道三人来访,特意亲出欢迎等语。暗号信符全未用上,便被对方以上宾之礼相待,接进寨去。

三入只说南洲平日留下的人缘,也未想到别的。为了途中耽搁,虽料父亲至多被困,不会有什凶险,到底不免忧疑,急于赶往,寻那男女异人。到了夜间,辞别主人,回到所备帐篷之内,正商量明日去向主人明言来意。哈瓜布照例每一走动必有多人相随,忽然深更半夜,孤身一人,在帐外低呼问三人睡了没有。三小兄妹本来亲逾骨­肉­,路清又是双玉的未婚夫,平日形迹已极亲密,当此患难之中,更无嫌忌,同居主人特备的帐篷之内,当中只隔开一层布帐。二女同卧,路清本想露宿,被二女再三劝住,独卧对面,刚和二女商量好了明日之事,和衣倚在枕上,觉着外面月­色­甚好,忽听哈瓜布外面低呼。

初次相见,用心难测,忙即应声而起,抢先赶出,见对方独立在月光之中,不曾带人相随,才放了心。

二女因夜已深,主人忽来帐外呼喊,也有一点心动,跟踪走出,宾主四人同坐外面所设竹榻之上。哈瓜布先问来意:“可有什事要我代做?”三人自从过江,除同行诸人而外,始终未提南洲被人劫走之事,开言便说:“现奉父命,要往黑森林深处生满捕木的森林之中,拜访两位前辈异人。”随取身边信物为证。哈瓜布连看也未看,也不等双珠说完,便接口道;“你说那人,家在楠木林内,可是一男一女,一个生有极长络腮胡子的吗?”三人同答:“正是。”

哈瓜布笑道:“这两人我倒晓得,只不知姓名。他住那地方,休说黑森林内,便是山内外这许多地方,连近年的葡萄全墟算在一起,也是找不出来。但是一进黑森林便暗如深夜,光景昏黑,对面不能见人。内里毒蛇猛兽甚多还在其次,最厉害是你们汉人所说的蚊、蝇、蚂蚁和各种飞虫,都有奇毒,蚊蝇大如龙眼,叮上一口,肿起老高,十天八天不易复原,差一点还要生病。就说你们带得有药和老先生前走深山所备各种防御之物,可以无害,中间几处奇险仍非常人所能越过。这条路比什么都难走,我们这里的人,当时结队前往采荒,深知内里虚实,经我多年心计,样样都有准备。我一发令,便可结队护送进去,可惜只能送到前段尽头落魂崖高崖之下为止,再往前进,非但形势更险,也从无人去过。你们必须越过那片高地,再经几处森林奇险,由一深谷下降,到一生满捕木的平原之上,方可寻见他们。由高崖起到楠木林这一段,虽只三停中的一停,到处满布危机,尤其谷口前面一带,步步皆险,并有密林和比人还高的大片荆棘挡住去路。

上面多生毒刺。最毒的一种名叫彻骨痛,见血必死,尚有一种药草可以医治,知道的只是难走,还不妨事。最可怕是许多青、黑二­色­的大蟒,有树­干­般粗细,青的一种更凶,盘在树上,看去和树­干­相似,人兽走过,猛张血盆大口,一下咬住,休想活命。别的危险尚多,你们就这样去,决难走到。且喜这里应用之物全部齐备,又有防身皮袋,夜来悬挂树上,人卧其中,可免许多危害。东西现成,如其途中没有多的耽搁,不在林中迷路,除却我们送的一大段,须要两三日夜,不算在内,未了一段顺利走去,虽然险地太多,极少透光之处,加上所带东西累赘,至多三四日也可到达。如在林中迷路,吉凶那就难说了。你们初次入林的人固是险极,便我们常往采荒的人,到了里面困住,无法脱身,早晚也必力尽筋疲,饥渴而死。本想劝告你们不要冒失,后料此事必关重大,定是非去不可,也不会由我这里渡江,并还由我们护送。等我仔细说明,再送你们一张地图,索­性­明日便起身吧。”

三小兄妹见他虽极志诚关切,面上似有惶急之容,又是深夜来此,当面催走,好些事情均似知道,心中奇怪。双玉方把自带地图取出,问其对否。哈瓜布惊道:“这地图竟比我们的还要多一段路,那几处险地怎未注明,也未写有防御之法?我们的图虽只画到那片高崖前面为止,由入林起,何处有险,何处可以攫粮打猎,以及可透天光之地,蛇虫猛兽出没之区,均有记号,一望而知。等我把话说完,你再看吧!”随将沿途经过奇险之区以及多年经验发明的防御之法仔细说明,再将身边地图取出,送与三人,请同观看。刚起身要走,双玉越想越觉可疑,忍不住笑问:“方才我们来意还未说完,寨主怎会知道?”

哈瓜布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闻言一呆,当时答不上话来,隔了一会,忽然笑道:

“你们三位想必知我全是好意。实不相瞒,外面风声业已紧急,有许多话我不能说。只请你们信我好心,最好明日中午起身。未走以前,住在我的寨内,多养一点­精­神,以防途中劳乏。就寻到睡处,也未必能够安眠。此去前后还有好些天的路程呢!”

路清便问:“相隔到底多远?”哈瓜布答说:“算起来虽只三四百里,但是森林之中一片漆黑,许多地方均有密林阻路,必须绕越穿行。并且林中草木繁茂,难于辨认,虽有地图,也难免于把路走错。就不被困密林之中,一不小心错了途向,蹿入西南角几处野人部落里面,不是遭他凶杀,便被擒住生吃下去,实在危险已极!有我们采荒的人一路,虽不至于误走野人部落,沿途透光有水之处均可寻到,用皮袋将人吊在树上,睡在里面,免去好些奇险,不会受那猛兽毒虫侵害,这未了一段,仍要你们自己留心,才可平安通过,把人寻到,实在艰难辛苦,非要养好­精­神不可。明早不必先起身,我也不来惊动。真要睡醒,左近有人守候,一呼即至,应用之物也无须­操­心,自有我来准备便了。”说完别去。

三人不知主人怎会得到信息,一算日期,过江已有好几天,料是形势紧急,心生优疑,又商量了一阵,想起主人劝告,便各定神睡去。醒来日­色­已高,三人刚一走出,便有山人赶来服侍洗漱之后,哈瓜布命人来请,连三人的行李背子一同送往寨内。到后一看,主人业已准备停当,先将应用之物陈列在外,一一注明用途。有的并还命人当面演习,请客观看,十分尽心,周到已极。

三人来时,曾将祖父父亲前在山中行医所带应用之物,连药囊和山人心爱之物都带了来,本来东西就多,再见主人所备也有不少,有的用法相同,但是­精­巧坚固得多,知道主人父子均是巧匠,又有多年经验,时常改进,便将那些相同的留下,又送了些礼物,连那四条猪腿,也想留下。哈瓜布力说:“你们好意送礼,我不推辞,但这四条猪腿做得这样好法,前途大有用处,非带走不可。”

三人觉那猪腿沉重,最是累赘,主人偏这等说法,心中不解,惊问何故。哈瓜布笑答:“我并非客套,只为这东西鲜美非常,和宣腿做得一样,我曾吃过。第一,楠木林两位异人最喜此物,另外还有一件用处,此去万一迷路,有人拿去,不妨任他吃掉,再露出是你们的东西,也许还能得到他的帮助,不过事情难说而已。我以前便因入林采荒,无意之中,发现所带酒食被一怪人吃掉,我看出他不好意思,一时大方,又想请他引路,便请他吃了个饱,后来得到不少好处,至今这数十里一片森林,简直成了我的无穷财产。

本寨的人比别寨富足得多,便由于此。去年听说葡萄墟如何好法,只是外人不能入境,也是此人想法把那几个为首的人引来,同在途中相见,结为朋友。你们来时听说,我相识的展氏夫­妇­日前还由此路过,可惜他那里发生变故,直到前日夜里方始暂时安定。我和展氏夫­妇­相识之后,蒙他们看我得起,约我到他们那里游玩了一次,学来许多好方法。

如今正学他们的样,想把附近部落先联合起来,有福同享,谁能多出气力谁便多得,遇到外敌欺侮,也可合力应付,既免互相残杀,又不至于被人吞并。刚刚开头准备,想向他们请教,偏又有事发生。等到他们难关一过,我们双方联合起来,由迈立开江上游野人山脚起始,直达伊落瓦底江。野人山山内外数千里方圆,所有种族连成一体,必能办出许多事来,永立不败之地,你说那多好呢!方才所说怪人行踪无定,不走错路,更未必会遇上。我第二次和他相遇,也是凑巧。事虽难料,先有一点准备,到底要好得多。

至于这些应用之物,也都轻巧,并不十分费力。­干­粮比较累赘,但是不带不行,万一中途遇险,把路走迷,蹿到密层层的死林里去,饮食都难寻到,那就糟了。本来还应各人分带、以免一人遇险或是把路走迷,不致同受其害。你们既然说好形影不离,又是同共安危的自家骨­肉­,由三人轮流背带也好。前段我们人多,可以代背,一到我们名叫落魂崖的高岗前面,便要你们自带。无论何时,三人均须一路,直离开不得呢!”

三人知他豪爽义气,推辞不掉,同声谢诺。主人已早备好一顿极丰盛的送行酒,并还学着汉人吃法,味道颇好。吃完饮茶,天已交午,坐谈了片刻,便请起身。三人渡江之后,早将那一身破旧的山装脱下,把脸洗净,各穿着一身灵巧轻便的短装,脚底一双皮靴,上套草藤合织而成的便鞋,腰挂镖囊,背Сhā刀剑弓矢之类,越发显得英姿飒爽,俊美非常。出寨一看,外面聚着八十名强健山人,都是轻装草鞋,一式打扮,所用刀矛镖弩,映日生光,人又生得高大雄壮,看去十分威武。内有十多个山背子,带着应用之物和杂粮水囊,并未拿着采荒器具,才知主人派上这许多人专为护送,并非真个采荒,心中老大不安,已成之局,无法谢绝,只得谢了主人好意,一同上路。

行时,见众山民将他三人围在当中,走上入山正路,又见所过之处,沿途均有山人,拿着火枪刀矛之类分头睬望,戒备严密,无论是谁,均不许其走近。遇到有人在附近走过,守望壮士定必迎上前去,好言劝说,请其另走一路。三人见状,越知形势紧张,不愿被人知道。

路清悬念南洲安危,心中生疑,试一探询。哈瓜布虽未明言,也露了一点口风,大意是三人来意和此行经过业已有些知道,南洲现在木里戛受人恭敬,对方商得他的同意,去往小江楼迎接二女,不料人已逃走,离三人起身时才只两日一夜。对方先并不知三人由下流七十里渡江,过了几天,不知怎会探出一点虚实,但还拿他不准,业已命人去往上流一带查访。虽还未到当地来过,哈瓜布夫­妇­均极细心,知道三人先到大象寨住了数日,并还为人医病。本恐传说出去,昨日黄昏后,忽然发现可疑形迹,因此格外戒备,不令外人看出。除那八十名护送的壮士外,所带的人更多,准备在山中打点野兽回来,遮掩外人耳目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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