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彩儿道:“空手,我怎么是空手呢,你看他手里的降魔杵,我说是金子做的,你信吗?”
阮二驴看着伏彩儿道:“你这么有钱?”
伏彩儿神色一黯:“有钱有什么用,我只想做个自由人,哪怕像你一样到处漂泊。”
阮二驴道:“那还不简单,跟我走就是。”
阮二驴是顺着话说,没想过深的含义。伏彩儿不同了,俏脸一红道:“皮厚,我自己也会漂。”
阮二驴自己也体会到了自己话的不妥之处,嘿嘿笑了。
伏彩儿道:“我刚才许愿,若成,给他重塑金身。”
“浪费。”阮二驴道:“那么多金子能救下多少饥饿疾病的老百姓。”
伏彩儿愣住了,半天才道:“我怎么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阮二驴不语,他想到了失踪的九圣,想到了和教,想到了自己“天道和谐,人间有情”的愿望。
伏彩儿举手发誓:“若我事成,将把金银珠宝捐赠天下,不留一分一毫。”然后转过脸,满眼的柔情密意。
阮二驴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伏彩儿道:“傻瓜,我的钱都是不义之财,散尽也能赎我罪孽。”
阮二驴道:“你也被逼的。”
“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阮二驴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他可不想让伏彩儿尴尬,改口道:“我猜,你肯定有苦衷。”
伏彩儿嫣然一笑,满脸安慰之色道:“随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伏彩儿拉着阮二驴的手走到韦护神像后面,在神像底座上一拍,打开一道门,现出一挂楼梯。
阮二驴、伏彩儿走下楼梯,门自动关上。
顺梯而下,楼梯尽头的门打开,阮二驴一阵错愕:这不是昨晚色迷迷带自己来的卧室吗,竟在白马寺底下。
伏彩儿道:“这是我父王的行宫。”说话时低眉垂首,话语间流淌着无尽的忧伤。“洛门禁止洛王奸淫,他就在这里逍遥。”
阮二驴心思百转,昨晚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不觉间攥紧了拳头。
伏彩儿道:“他不知在这儿毁了多少好女子,恶贯满盈。”
伏彩儿见阮二驴痛恨的样子,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话搅起了阮二驴嫉恶如仇的心理,随即笑道:“你定力怎么样?”
“定力?”阮二驴不知伏彩儿突然为何转口,莫名其妙地问这一句。“还行吧。”
“不能还行,一定要坚如馨石,我才安全。”伏彩儿有点撒娇地道。
“好,一定。”
“那你坐这儿。”
阮二驴就坐在昨晚洛王坐的位子上。
伏彩儿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许说话,也不许动,只许往脑子里记。”
“明白”阮二驴实在不知她要干什么,只能答应。
伏彩儿又看了他一眼道:“我相信你。”
伏彩儿走到那张颠龙倒凤的大床,背对着阮二驴开始脱衣服。
阮二驴的大脑懵的一下,进入混沌状态,鼻血都流出来了,下身正好打在桌腿上,桌子一晃。
还好,伏彩儿没发觉,阮二驴赶紧擦掉鼻血,意守紫府,灵台一片清明。
伏彩儿脱得精光,阮二驴看到的是她全身和吸虹神纹一样绘着造化纹。
蛟魔说造化纹藏着天意,曾经一心想得到,不料自己又见到一幅。
当下,想起伏彩儿让他用脑子记的话,便仔细观察。
造化纹描绘的是夕阳下一片湖泊。湖水粼粼在夕阳下明亮光鲜,成群的水鸟,有的嬉戏,有的飞翔,成片的紫色芦苇摇曳生姿,想是微风吹过,凉爽怡人。
画面精致,犹如身临其境,阮二驴仿佛能听到水鸟的鸣叫,紫芦沙沙地歌唱,还有小鱼跃出水面,好似为美妙的合奏敲响鼓点。
伏彩儿慢慢转身,前身的景色和后背大致相同,只是胸前两座玉峰勾勒成两座小岛,山势起伏,碧绿苍翠,有各种兽类,或奔跑穿梭,或迎风长啸,或蹲守沉思。两座小岛中间一条白色的水带格外显眼,白而不浊,却不如周围湖水清澈,就像晶莹玉石融化了一般。水带蜿蜒,活灵活现,直至小腹上一棵白色芦苇跟前嘎然而止,好似|乳汁一般全灌溉了白色芦苇。
茫茫湖泊,清幽小岛,漫天的紫色芦苇,唯有这一棵白色芦苇鹤立鸡群,争眼夺目,它是这幅图的中心,整个湖泊里的一切都好象为它而生,,为它守护。
白色芦苇泛着微光,和夕阳交相辉映,而阳光却有点怕它的意思,都躲着它散发的微光,甚至为它的微光弯曲改道。白色芦苇节节均匀,苇节光滑,连芦苇的纹路都没有,表皮下又有极稠的云雾,浓得化不开,在苇身里悄悄流转。
伏彩儿又转了一圈,身上的造化纹被阮二驴认真地看了两遍,才穿上衣服。
伏彩儿也在桌前坐下,问道:“记住了吗?”
阮二驴道:“造化纹。”
“造化纹是什么?”
“知道鸿钧的造化玉牒吗?”
“听过。”
“这和造化玉牒是一样的。”阮二驴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个?”
伏彩儿道:“我娘,还有死去的爷爷,接生婆也知道,不过没出门就被我娘杀了。”
阮二驴微微点头,伏彩儿道:“我爷爷,也就是上代洛王,听我娘说这事以后,也曾认真看过,却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阮二驴道:“老洛王做的对,事关重大。”阮二驴心里还有个自私的想法,就是昨晚洛王疯狂的绝对不是伏彩儿,他清晰地记得,那个伏彩儿全身光洁。
阮二驴暗自窃喜,又为自己感到脸红,拿着伏彩儿的正事,胡思乱想。
伏彩儿见阮二驴面有喜色,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阮二驴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支支吾吾道:“好象图上画的是紫芦湖。”
“对,我娘,我爷爷也这么认为。”
“只是我在紫芦湖怎么没见到那两座小岛。”阮二驴说得认真、严肃,却惹来伏彩儿的娇嗔。
“瞎想什么呢?”伏彩儿道。
阮二驴不好解释,只得转变话题:“我不好说造化纹有多重要,但肯定关系着三界福祉。”阮二驴又想到吸虹神纹,她俩有什么联系,必须找个机会看看吸虹神纹身上画得什么。
伏彩儿起身道:“你慢慢惨悟吧。我带你去香山见我师父,她老早就要见你了。”
伏彩儿打开门,扶梯而上,又推开梯口的门,已身在白马寺的塔林。
“神奇吧,这就是洛门八卦阵的奥妙。”伏彩儿得意地道。
阮二驴原来还在想洛王怎么能避人耳目来白马寺偷欢,想必从洛门可以直达行宫卧室。伏彩儿在洛门的住处一定也能直达了。想到这,阮二驴心里赌得慌。
香山在洛城东南方向,不是很远,两人驾云须叟而至。香山又名火珠山,说其山形浑圆,遍植红枫,风起云涌,犹如火珠跃动在天地间。
香山上有香山寺,供奉佛门观世音菩萨,传为观音大士得道之处,百姓景仰,香火鼎盛,和白马寺是两般光景,端是祥和安宁祈福之所。
阮二驴伏彩儿进宝殿上香,所谓路过不可错过,况且观音也是阮二驴景仰的大神仙,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弘和谐道法,做真情之事。
阮二驴拜完,抬头瞻仰观音宝像,不禁莞尔,这分明塑的是相善真容。
若不是知道香山寺及千年古刹,真怀疑这是不是相善为《偶身修》而修的庙。阮二驴多虑了,相善只在东南域游走,这中域门派林立,哪有她的立庙之地。
阮二驴原本以为伏彩儿的师父定是香山寺的高僧神尼,哪知只是路过。出香山寺,伏彩儿带他直奔后山而去。
“你师父是香山一脉?”阮二驴问道。
“对,香山寺只施善,不修真。”伏彩儿道。
梦叶道长来自香山一脉,阮二驴认为香山一脉该是道观,哪知他又错了。香山一脉,深宅大院,层层叠叠,座落于红枫林间,时隐时现。进得门来,红墙绿瓦,花草飘香,蝶舞蜂逐,鸟鸣于林,猫卧檐前,几个小姑娘奔跑嬉戏,无忧无虑。这哪是修真门派,不见刀光剑影,不见法器纵横,更无丹炉飘烟,苦修参禅。
“这是香山一脉?”阮二驴问道。
“是啊,象不象豪门住宅?”伏彩儿调皮地反问。
“出人意料。”阮二驴感慨。
几个小姑娘已把伏彩儿围住,都蹦跳欢笑地喊师姐。稍微大一点却瞟着阮二驴对伏彩儿暧昧地相询。
伏彩儿道:“别瞎说,这是师父的客人,快去通报。”
一个小姑娘听说是师父的客人赶紧进去。不多一会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稳步而出。
阮二驴知是伏彩儿的师父,赶忙见礼,却不知如何称呼,想到同为修真,便称为老师。
伏彩儿的师父盘髻带坠,身材欣长,线条婉约,笑容和蔼。给人亲切的感觉。
伏彩儿的师父还礼,口称:“香山一脉寻叶,恭迎凶魔。”
她一这么客气,阮二驴反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他原想即为伏彩儿的师父定当执礼,谁知寻叶以友相待,他若受了,岂不是在伏彩儿跟前托大。
伏彩儿也看不过去了,道:“师父,不用跟他客气。”
寻叶望向伏彩儿,意味深长一笑,伏彩儿连忙低头咬唇,说不尽的风情。
伏彩儿的师父自称寻叶,想必和梦叶定是同门辈尊师。阮二驴暗笑自己成了梦叶的师侄。
客厅里坐定,寻叶性格爽快,直接屏退伏彩儿一干人,开口就道有事相求。
这令阮二驴很意外,素昧平生,哪有帮忙的机会。
当寻叶提到开花时,阮二驴才明白她所言之事必是与春水门有关,又联想梦叶曾讲花叶同枝,多少猜出点眉目。
可他又错了。
寻叶不提门派,开口就要开花的秘笈。
见阮二驴吃惊的样子,寻叶道:“我是个急性子,这样说你接受不了,看来还要从头说起。”
阮二驴心想:你哪是急性子那么简单,霸道、自大才是根本。跟你平易近人的外表简直是南辕北辙。
寻叶也不管阮二驴怎么想,又怎么看,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阮二驴从她眼中读到了忧怨、沧桑,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对寻叶那点负面看法一瞬间就消失了。
一个复杂的人,或者说太想做完某事以至成痴成狂,佛家所谓“执著”,道家言“心魔”,阮二驴认为是精神疯癫。
寻叶从春水门的历史讲起,她虽说不清春水门建于何时,,又是谁建,也不知道春水门所居田螺的来历,却讲清楚了《三元转轮》的过往。
按她说《三元转轮》有五卷,分别为她和梦叶所修的《一叶障目》《李代桃僵》《驴皮影》及开花和他师姐所修的《转轮剑》《春水流》。
在寻叶这前没人知道这五门绝技合成《三元转轮》,都以为《三元转轮》是指《转轮剑》。而寻叶也是因为伏彩儿的奇特法术,才明白这件事。
伏彩儿天资聪颖,禀赋过人,在修可《一叶障目》《李代桃僵》《驴皮影》的过程中竟然融会贯通,练成了三个身体。一个元神控制三个身体,分合自如,互为倚仗,特别是《驴皮影》居然可以随心而化改变形体面容。
寻叶刚听伏彩儿的报告,以为是异变,是发展,可后来她反复阅读三门法典,才体会伏彩儿找到了《三元转轮》的本源。若以伏彩儿的修法,再加上《春水流》就可以完成传说中的夺舍,即灭掉对方元神,控制对方身体。
阮二驴对伏彩儿功法的神奇深有体会,也能领会到寻叶描述的前景,但他最关心的是香山一脉为什么会离开春水门,独立一支。
关于这件事,寻叶几次欲言又止,但见阮二驴坚持,才叹息一声道:“既然有求,必当和盘托出。”
寻叶的师父辈已经发现春水门分为花叶两支阻碍了功法的修习,商讨着花叶同枝,互通有无,以图大进。可花叶同枝后,谁为主,双方争论不休。最后,两支人决定,把为主的事推给寻叶这一辈。
为此,可谓大费苦心。专门为他们起带有花和叶的名,以此激励他们为本支争主而奋斗。
这样就有了,寻叶、梦叶、以及开花和开花师姐羞花。
四人同时入门,各支两取一,赢者参加争主之战。也就是寻叶对梦叶,胜者与开花、羞花中的赢家决斗以定主次。
然而事与愿违,虽四人功法大成,超越前人,但寻叶、梦叶日久生情,不愿决斗。他们的师父苦苦相逼,惹得门人离心,怨言四起,竟怒火攻心,久病卧床,一命归西。
羞花、开花的师父恼怒他们欺师灭祖,十恶不赦,欲杀之,谁料,寻叶梦叶情急之下又误杀了羞花和开花的师父。
至此,两支结仇,不共戴天。
一时间,田螺内狼烟四起,血腥漫天,两支弟子死伤无数。羞花、开花心好,暗放寻叶梦叶带人离去。寻叶梦叶远离东南域,流落香山,自称香山一脉。而后开花离去,羞花会传言被蛟叨走。田螺内群龙无首,一片混战,最后羞花弟子琏瑰力挽狂澜,重树春水门大旗,但已无寻叶梦叶一支弟子,仅是半个春水门。
古老的门派也因名位遭此大乱,可谓痛彻骨髓,也难怪创和教时,琏瑰赞成,她对门派之争的残酷深有体会啊。
“梦叶道长又怎么会选择离开?”阮二驴问道。
寻叶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他因害死师父,心生愧疚,不愿与我双修,共享天伦,我万般刁难,他含泪出走。”
阮二驴道:“你太固执了。”
“我固执。”寻叶猛然起身,声音凄厉:“让开花乖乖奉上秘笈,拜我为主,让出田螺,归我门下。”
阮二驴道:“何苦。为主次之争,闹得腥风血雨,爱人纷飞,还不够吗?”
“不够!”寻叶面目变形,双拳紧攥,好似离了地狱的修罗,凄美哀绝。
阮二驴不敢再刺激她,寻叶也是苦命人,只因他们师父的约定,毁了她的生活。
寻叶慢慢瘫坐在椅子上,魂就像被抽离了,双目呆滞,喃喃自语:“师父,你的徒孙定能争回春水门之主;梦叶回来吧,我能圆了师父的梦,你可以宽心回来了.......”
寻叶慢慢恢复了平静。重现她的温和笑容,对阮二驴深表歉意,道:“我不能想过去。”
阮二驴道:“其实可以放开,我跟梦叶道长很熟。”
“梦叶,......他......怎么样了?”
“他让我带话给开花,要花叶同枝。”
“也许只有花叶同枝才能解开他愧对师父的心结,可我,唉......”
阮二驴道:“春水门都是道装,而您......”
“梦叶走后,我一怒还俗,唉......”
阮二驴真想告诉她,春水门已并入和教,只落个对外的名称而已,但他不忍心。若寻叶知道春水门不在,夺花叶同枝的春水门之主无望,谁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崩溃。
其实要解开寻叶的心结也不难,但须开花、梦叶及羞花的配合。寻叶的心结是梦叶,梦叶的心结是死去的师父,理清这个顺序,事就不难办了。只是羞花在哪里呢,现在看来说她被蛟叨走,极不可信,按推测羞花的修为不在开花之下,能叨走她至少也要有名的人物,不可能只是一头蛟这么简单。羞花的事还要找开花才能明白,也许琏瑰也知道一二。
阮二驴打定主意,对寻叶道:“既然老师您这么信任我,我定不辱使命。”
寻叶道:“你也别怪老身唐突,我听传说你跟开花关系很好,有点抓救命稻草的感觉。”
阮二驴道:“我理解老师的心情。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跟开花道长谈,你们花叶两支互赠秘笈,谁修成真正《三元转轮》谁为春水门之主。这样,伏彩儿肯定最先成功,春水门之主不就落在您手里了吗?”
“可以。不怕你笑话,我只想梦叶回来。”寻叶感伤得就像送情郎去远方的少女,满怀瑃情,一心惆怅。
阮二驴的估计是正确的,争主的是他们的师父,寻叶要的是个能与开花说上话的人。而刚见面时寻叶的自大、霸气以及要开花臣服的话只不过是做给他这个外人看的。可能寻叶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抛掉儿女情长完成师父遗愿,却不只她已是强弩之末,一触即溃,她的心灵已经担不起这多沉重,所以才有失态的表现,几近迷惘丢魂。
当晚,阮二驴和伏彩儿就住在香山一脉。
香山一脉建筑雄伟大气,让人猜想定是过着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哪知寻叶根本未改道门传统,素食坐禅,青灯古卷。对外的一切只不过是寻叶做给人看的,或者就是做给梦叶看。赌气,梦叶一心的歉疚漂零深海域,血受欺凌,寄人篱下,寻命安身。何苦,只为当初气死的师父,血腥的罪孽。
阮二驴伏彩儿并肩坐在冰凉石阶,夜风徐徐,朗月清辉。深山的清幽脱俗,让人沉醉。
伏彩儿道:“师父,为什么......对你大喊。”
阮二驴道:“牵扯一点上辈的事。”
伏彩儿道:“你来头果然不小。”
“怎么,挖我底?”
“臭美,懒得理你,我要知道你干什么?”
阮二驴戏谑道:“为你父王啊。”
谁知伏彩儿骤然暴怒:“不要提那个畜生。”话一出口旋又后悔,暗自责备:我是怎么了,越看阮二驴就越恨洛王。
阮二驴不想伏彩儿这么大的反应,又想伏彩儿遭遇,也难怪,换个人早就自杀或者拼命了。
阮二驴道:“对不起。”
伏彩儿道:“是我不好。”
阮二驴道:“我们别这样,好象两个杀人犯。”
伏彩儿也笑了,道:“夜色如水,应该心情舒畅。”
阮二驴道:“我有两篇古文,一直理解不透,帮我解释?”
伏彩儿道:“好呀,不过你要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
伏彩儿歪头看着月亮,想一下,转头道:“等我想好再说。”
“好,答应你。”
阮二驴把在和典房中看过的《转轮剑》和《春水流》的法诀清晰缓慢地背了下来。
伏彩儿听完,深思好久,瞪着眼睛指着阮二驴结结巴巴地道:“这是......你......你,这......”
阮二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伏彩儿道:“你......怎么会......”
“别结巴了,记住了,不足与外人道,哪点忘记了,来找我。”阮二驴飘然回房,剩一个发愣的伏彩儿独自感叹:师父给他说了什么,他到底什么来头......
伏彩儿遭遇凄凉,又身负造化纹,养成了独自面对的习惯,而这些天慢慢对阮二驴有了依赖之心。
伏彩儿有了对阮二驴和盘托出的冲动,但她压制了,她不知自己的身世还有什么秘密,几次母亲欲言又止,总让她提心吊胆。当务之急是除掉洛王选的女婿——九风越——这个残暴的混蛋。
铲除野家这个洛王的臂膀,击杀九风越这个洛王的盟友,伏彩儿的计划正迈出坚实漂亮的第一步。可想到被囚母亲的满身刑具,伏彩儿黯然落泪。还有那个愚蠢的弟弟伏侠儿,满脑子想当洛王,几近丧失人性。
伏彩儿的心情岂是感伤可以概括的。
想到阮二驴伏彩儿又有许多甜蜜。阮二驴简直是上天赐给她的,原本想倚仗东方不亮、陆英奇和那个木头一样的不语和尚,现在看来,阮二驴不来,他们根本做不成这些事。
伏彩儿的心情又岂是幸福可以概括。
不眠的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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