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学校的头三天,没人管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在宿舍睡睡懒觉,打打拖拉机,斗斗地主,去食堂吃吃饭,在路上看看美女,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
今天要举行盛大的开学典礼,主要是对新生的到来表示欢迎,同时讲一讲学校的辉煌历史及整个学年的教学安排,所以全校新生都得参加。
领导们叽里呱啦了几个小时,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老鼠鼾声如雷,贤成翘着脑袋到处搜查美女。校长,副校长,院长,处长,学生代表轮流作了发言,内容都空空如也,大而无用,声音倒是“抑扬顿挫,百鸟争鸣”,长相也是千奇百怪,玷污时代。在这个只有鸟语没有花香的礼堂里,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会后无聊的时候,我们几个对礼堂发言人作了深入细致的探讨。
我们一致认为陈副校长的声音基本上像是生孩子妇女的惨叫,吐出一个字像生个孩子那么难,不到半小时,生出好几段的孩子,超生啊!
有个系主任的嗓门最大,就像别人都欠他债似的,震颤寰宇,威力无穷。第二天,据新华社报道,有一股来历不明的强烈声波横扫北半球,吓死了大西洋东侧红海岸边飞翔的一只大鸟,点燃了新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深处的一个油气田,造成厄尔尼诺现象反季节的灾难,亚欧大陆和太平洋板块激烈碰撞,火山地震频繁发生,据不完全统计,长崎市有25人死亡,100多人受伤,70多人失踪,进一步的状况正在调查中。
有个女生的发言最可爱,因为她长得漂亮,声音也甜美。她就像夏天里的电风扇,把我全身的衣服都吹光了,把老鼠的宝贝吹大了,把贤成的老二吹得从稍息变为立正。
我们把年度最酷的发型颁给了学生处的李处长。他整个脑袋光秃秃的,像个圆葫芦,只剩下一小簇长头发,从脑后根出发,翻山越岭,长途跋涉,迂回曲折,像盘山公路一样,终于成功地绕光头三圈,艰难地到达额头。像条小蛇盘在上面,颤颤地,甚是可爱,又像厕所里的××堆了起来。
这次开学典礼我们都有所发现,我发现学校的人真多,老鼠发现学校的女人真多,贤成则发现学校美丽的女人真多。相比之下,我发现自己近视得比较厉害,下次我准备带个射电望远镜。
典礼一结束,我们就又沉入到没人管的真空生活。穿衣服起床,打拖拉机,斗地主,吃午饭,又打拖拉机,又斗地主,吃晚饭,再打拖拉机,再斗地主,脱衣服睡觉。第二天按此重复一遍,第三天依然如此,只是吃饭不再三人一起出去了,由一个人出去,打包带回来,分发到每个人的床头,坐在床上享用。打牌也坐在各自的床上,下铺上铺的都往地上扔,黄明明眼睛近视得厉害,眼镜度数也低了,不得不挂了贤成的望远镜脖子上,出一张牌,拿起望远镜瞄一眼,跟彭老总指挥前线作战一样。
以前那个勤奋好学,孜孜不倦的诸葛小武不见了,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懒最无聊的人了。不过看了隔壁的两个宿舍,我才发现自己是很积极向上的,完完全全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21世纪优秀男青年。
其中一个宿舍的4个人三天都足不出户,更没离开过床,都懒得去吃饭,活活地饿了三天三夜,直到眼冒金星,下不了床,两手打颤系不上鞋带才相互搀扶着到餐馆暴吃了一顿,然后又买了一星期的食物,准备继续过|茓居生活。
另一个宿舍的人更猛。每人每天只一小块压缩饼干就对付了一个星期。饿得实在受不了又懒得出去的时候,就画梅止渴,画饼充饥。结果整个宿舍的草稿纸都被画完了,连卫生纸都画没了,画的主要不是梅子和饼,主要是矿泉水,香咖啡,烧鸡,烤|乳猪,熊掌,鲍鱼之类的东西。想象力丰富的一个家伙画的是一个自来水龙头,还有一个奶嘴,甚至还有个家伙画的是抽水机,三峡水库,估计是渴得要褂掉了。
整个男生宿舍楼,整个大一新生,都在无聊中呻吟,都在懒惰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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