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宿舍门口,我看见一个傻傻的家伙紧紧地贴在门上,两手和左腿伸直,右腿弯曲,作壁虎状,一蹦一蹦又一蹦的往里看,只是少条尾巴,要不可以视为壁虎妖精。这条壁虎约有1米75的样子,比我还高出不少,以至于我有摒弃做人改做禽兽的冲动。他的最大特点就是你很难看出他是哪个时代的人或动物,头像张飞,脸像李逵,脖子像长颈鹿,外加一个狗熊腰,捎带一个野猪臀,小小的眼珠子像擦了润滑油一样,看起来很精明。
我知道他没有钥匙进不了宿舍,故意和他磨蹭道:“兄弟,何苦来哉?”
他充满希望地说:“兄台不知,前不见来人,后不见来人,独怆然哉!还哉个屁呀,他妈的都是中国人,还说什么狗屁古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愠乎?你叫什么?住哪儿?性别?”
“老大,我长得这么明亮你还看不出我的性别?本人现在姓喻,人称‘小诸葛’,贱名何足挂齿。”
“你应该再明亮点!你叫小猪罗?好名字,我喜欢,以后简称你小猪好了,不用谢我。”他笑得好贱。
“什么呀?一姓一名,受之父母,怎么可以乱改?你叫什么?婚否?”
“待嫁。艾大米。”
“你与老鼠有什么姻亲关系?杨臣刚的《老鼠爱大米》。”
“看看我这身材,配当老鼠吗?起码也是只老虎吧?”
“老虎如今也退化了?没听说过老虎吃大米的,难道老虎也改吃素了?”
我们聊得很开心,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进屋,忘记了我是男的,忘记了他不是女的,忘记了太阳是红的,月亮是圆的,星星是会眨眼睛的,总之忘记了一切。通过闲聊我进一步认清了老鼠艾大米的真面目。他年芳18,山东人氏,独生子女,只有一父一母,没有两父两母。除了长了两只眼睛,还长了两只耳朵,和不同于老鼠的人类有着本质的相同,所以我更加肯定他是人了。
回到宿舍以后,我们各自忙碌着整理床铺,换洗衣服,打扫宿舍,没多说什么废话。另外两个室友,我除了知道他们一个叫焦贤成,一个叫黄明明以外,还知道他们都是男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到了下午,贤成也来了,而且拎着大包小包的,一路劳顿。
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人就是热情,好相处,他还没站稳脚跟,就主动跟我说话了,叫了我声兄弟。真是亲切啊!我激动得想哭。可紧跟着的一句让我伤心半天,他说能给我卷卫生纸吗?
很快我们三个人就混熟了。
我有些无所事事,想出去走走,顺便看看学校的美女。我就问贤成:
“你来得这么晚,还没到处转转吧?”
“我只是到某些地方转了一下。”
“知道食堂在哪儿吗?”
“不知道!”
“礼堂呢?”
“不知道!”
……
“不知道!”
……
“女生宿舍呢?”
贤成指了指窗外,坚定地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跨过一条小河,然后过了草地往右拐,走500米,再往左拐,再走100米,撞到南墙即到。”
“你长征啊?”老鼠惊讶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