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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总裁真正坏 > 八

三。”小诗人瘦脸瘦,眼睛特大,此时特亮。

“切,何止一八三。刚才我经过,高富帅已经超过李开开的pop海报了。”丁莹对面的策划员李倩,轻声哼道。

做为海报设计者的小诗,声调徒变,“那海报实际有一九零啊!”

丁莹弯­唇­,“高,能比五星红旗高么?!”

李倩哼笑,“莹妹妹还是喜欢等高的男人,对不对?没距离,才好把握。ww”

丁莹不置可否,让水仙花独自招展。

小诗托腮,喃喃着,“哎,二等残废谁要啊!又富又帅的不好找,高个儿好身材的到处都是啊!李姐,三大巨头齐献媚的到底是哪路神仙哪?哦,进去了。瞧瞧那身行头,真正的高富帅,啧啧啧!”

李倩继续哼哼哧哧地笑着,逗弄满脑子旖思旎想的小诗,随口酸两句丁莹。

丁莹早已寻到自己的“w”,开始继续未完的策划案,心里骂了句“三八”,迅速将那些什么高­嫩­鲜的花花草草扫进垃圾筒里,有看当没见,有听当不懂。

即是老总级别的人物,顶多只够她们这些都市小白领,现实小草根,在脑子里意­淫­一下,有空瞎猜乱想,不如多打几个字赚钱实在。

这期间,小诗跑去秘书室继续打探高富帅的相关情报;李倩借着影印资料,路过老总办公室数次。

两个小时后,办公室里迎来清晨的第一波休息高峰,原座伸懒腰,续杯加水,前往wc等比比皆是。

丁莹终于做完方案初稿,起身加入如厕大军,老总办公室大门正在此时打开,冲着匿大的办公室大声召唤“丁莹”。

刹时,所有目光齐聚而来,丁莹心下郁闷,老总要她带上纸笔,顿觉尿意逼人。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吸气一憋,抄了东西进屋去。

到门口,丁莹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眉尖不自觉地堆起。

满屋子烟雾缭绕,臭气熏天,三位公司大佬的排污能力,简直比今早手机新闻里的皇城沙尘暴加秸秆焚烧雾霾天还可怕。

老总中气十足地介绍着她的经验资历和成功案例,她低着头耿耿于怀着,吃饭前的两小时要缩减她多少个六秒生命,催眠自己也不是很想上厕所。

那把低沉又极富磁­性­的男­性­嗓音突然响起,“陈总,麻烦开个换气除湿。你们西南的气候,湿气的确挺大,我来了一个多月还没适应。”

丁莹低下的眼角余光里,看到那只大手轻轻摁熄了指间的红星,五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指头粉红圆润,肌肤细腻光洁,显是没做过粗活,保养得极好。

老总立即开了排气扇,打趣的话里尤带几分马屁味。

“小丁,这位是阎立煌。”

那只­精­贵如玉的大手,握上了她的手,­干­燥,温暖,有力,出人意料地感觉到掌心的粗糙。

不轻不重,却让她失了心律,悄悄滑开了那暗含笑意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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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想好怎么伺候了么?

( 阎立煌,hy国际驻西南区执行总裁,公司最大合伙人。ww

准确一点,便是他们未来三年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还得装儿子孙子地小心伺候着。

这是小诗千辛万苦打探来的消息,丁莹亲手接过的名片上都写得一清二楚。

当然,这里漏掉了女人们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相当重要的一项。

“今年三十二岁,未婚,单身,目前尚无女友——极品啊!”

丁莹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男人Сhā入左裤兜里的大手,漂亮的幺指上,一枚银­色­尾戒,映衬着同­色­高级男士表,低调,华贵,雅痞十足。

前题必须是,他这样戴尾戒没有特殊­性­趋向。否则,小诗该抱着她新买的蓝­色­河马午睡枕,痛哭流涕了。

“莹妹妹现在该最高兴,陈总和王总都钦点你全力配合阎少,易总反对也没用。以后近水楼台多得月,你可要好好把握,别辜负了王总他们的用心良苦哦!”

王总是营销策划总监,丁莹的直属顶头上司。

丁莹心里恶了一下,抱起刚准备好的一大撂资料,往桌面上重重一垛,起身笑应,“多谢倩姐姐提醒,妹妹我一定谨记姐姐提点,莫说近水楼台,就是隔着山山水水,也一定把京城来的皇太子爷伺候好了,老总们的心意哪比得过姐姐您心细如发、思虑周全,总是把最好最­棒­的留到最后给妹妹我,真是不胜感激姐姐恩情啊各种膜拜咱回头再叙哦!”

“蒸环体”倒腾完,四下一片低笑声中,丁莹华丽转身,­唇­角笑意更添几分狡黠。

然,这笑容刚刚跨出办公室,就被立于门外的俊雅身影,打僵原地。

从男人故意退后一步的姿势来看,刚才显然就在门口。

呃,该不会,都听到了吧?

“丁小姐,让我来。”

男人顺理成章地伸手接过她臂怀里厚厚的资料,温和有礼,面无他­色­,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丁莹迅速掩去眼底尴尬,悄悄松了口气。

落后一步,看着男人宽阔厚实的背影,不自觉地绞紧了十指。

黑­色­西装剪裁利落,勾勒出男优美的腰线,微微上翘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展显了高级面料的弹­性­和质感。那双轻叩地面、几乎没有声音的黑­色­皮鞋,鞋面拼饰以黯­色­鳄鱼皮,稳重之中,又彰显了个人与众不同的潮流品味。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极懂享受,生活格调一流。

跃动的心突然沉寂下去。

丁莹自嘲,就算听到了又如何,顶多一笑而过。

走进会议室,光线黯淡,侧面的所有百页窗都被人关上,只点了一盏灯。

“阎少。”

一道极好听的女音响起,声音主人正弯身调试投影机,曲线妖娆,大步走来揽过男人手上的所有东西,描画­精­致的眉眼似是无意地瞥过落后一步的丁莹。

光线太黯,丁莹分辨不出那一眼是何意谓,也不想花心思。

只是女人转身时,被紧窒合身的黑­色­职业套裙衬得纤侬合度的完美身材,与站在一旁已经空出双手,正在撸袖子的男人,相得益彰。

漂亮别致的银金­色­袖扣,­精­致华贵,在黯淡的光线下也让人眼前一亮。

丁莹立即别开了眼,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会议上,众说纷纭,­唇­枪舌战,激烈厮杀,最后纷纷鸣金收兵。交战双方握手言合,谈笑风声,不一而足。

老总要摆宴,客方欣然笑纳。

出会议室时,丁莹微窘地发现,自己成了最后撤离的我方人员。

恰时,漂亮女秘出门接电话,室内只剩从角落里钻出的丁莹。

男人微笑,上前几步为丁莹搬开挡路的椅子。丁莹感激地笑了笑,抱紧怀里的那撂资料只想尽快离开。

不想急中出错,脚被绊住,身子失去平衡。

“哎!”

等着尴尬出糗,一双健臂仿佛早早准备好,将她稳稳抱住。男子身上好闻的味道,一下扑入鼻端。她脸颊发烫,想立即站起身,哪知一脚又踩在对方脚上,低讶一声,再次投怀送抱。

一股热息悠悠荡过耳畔,“丁小姐,想好怎么伺候京城来的皇太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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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怕我?

( 匿大的会议室里,冷气十足。ww

不到一刻钟,丁莹就开始后悔,自己意气用事,竟然选了这么个犄角旮旯,半个肩膀被冷气吹得快冻掉了。

而此时,那个害她心情糟糕做错选择的罪魁祸首,正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台空调机下享受冷气,一脸认真地听着别人的提议,正而八经的工作状态。

丁莹低首拧了下眉,前后问候了某人祖宗十八代无数遍。不知第多少遍抚揉冰冷的肩头,一直往旁边挪位置。

看那男人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这会议大概要浪费一整个早上了。

低头看看时间,顶多再撑一下,中场休息时赶紧换个位置。

“丁小姐,这案子你是主策划,就我刚才的要求,想听听你的意见?”

男人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丁莹有些措手不及。抬眼迎上那双闪动的黑眸,她抿了抿­唇­,徐徐启声。

应大客户需要,提几个给给面子吧。

“丁小姐的灵感真令人惊讶,为什么不记下来,重新修改一下你的方案?”

好吧!为让客户满意,她不得不拿起笔,认真地做会议记录。

“丁小姐,这个问题我不太明白……”

男人像蚊子似的盯上她了,接下来的会议时间,不时地“­骚­扰”她,虽然那些问题听起来有模有样,实则多此一举。

可男人始终一本正经,丁莹深深觉得,皇城来的爷们儿果然很会耍花枪。

“丁小姐,你能不能换个位置,空调的风向好像有些影响你的声波顺利传导到我这边?”

男人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调侃,为冗长的会议注入一抹轻松气氛,众人笑开为她换坐。却把她换到了男人身边的位置。

丁莹刚刚舒开的气,在嗅到男人身上好闻的气味时,又是一紧,迅速别开了那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会议结束,饭点已过,众人迅速撤离。

但丁莹必须等着身边的大客户一块儿离席,不能早,更不宜晚,还得继续虚应周旋,谁叫她是老总们为太子爷钦点的随扈人员。

大客户跟老总们说得投机,丁莹想告辞,偏偏这厮似生了第三只眼,不时回头勾上几眼,拉扯她几句,横竖不得脱身。

丁莹应付得心不在焉,索­性­埋头看方案。

不知男人们又扯了些什么五四三,王总突然向丁莹发话。

“莹莹啊,不如你抽空给阎少做导游,四处走走?”王总圆圆的胖脸上,挂着仿佛拉皮条的笑容,“你来蓉城也有些年头了。半生不熟,倒最有趣儿。像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没鲜头了。”

丁莹将本本一合,笑道,“王总这么说,我倒真是盛情难却。若是真要鲜头十足,我觉得公关部的佳艳妹妹,或设计部的小诗,她们才待三五年,年轻力壮,思维活跃,论起吃喝玩乐在蓉城可比我强多了,完全能满足阎少的,需要。”

阎立煌接住那两道冷嘲的眼光,抿­唇­浅笑,眸­色­波光微荡,深深浅浅,教人看不懂。

王总接道,“不妥,这两丫头太小,沟通起来有代沟。莹莹,周末你也别老窝在屋里当宅女,该多出来走走。阎少的导游费应该十分可观,对吧?”

丁莹笑着打太极,“怎么会小呢?那分明就是距离产生美,年龄都不是问题。对吧,陈总?”

陈总是公司大老板,­性­子却很软,接到丁莹求救,也不好拒绝。

他们这厢推来攘去,事情最终也没成。

阎立煌没有Сhā话,只说,“几位先走一步,我想跟丁小莹再沟通一下,关于方案。”

丁莹脸­色­微变。

一群老家伙们笑得很有内容,纷纷叫他们“慢慢沟通”。

待人一走,阎立煌回头­唇­角一勾,突然凑近脸来,几乎鼻尖相触,丁莹连往后仰,就听他说,“这是怕冷气呢,还是怕我?啧,脸皮真薄,血管都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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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那样的重口味

( 长指拂来,尾戒蛰眼。ww

丁莹眉尖一挑,扭头闪过了男人的大掌,目光落在窗边摇曳的暗影里,却分明嗅到男人好闻的气息,故意撩过她脆弱的耳畔。耳颈一麻,她惊得立即站了起来。

嘎吱一声椅脚与地面的摩擦响,刺得人直皱眉。

男人抬头看来,眼底有几分疑惑。

丁莹嘴角僵硬,脸­色­倏地沉下,“阎少说笑了。如果没什么事要谈,恕我先走一步。”

迅速揽过桌上的文件资料,动作大到将男人还僵在半空的大手给挡掉了。

砰砰砰地把文件在桌面上跺得老响,那股子无言地抗议,让男人­唇­角微微抽了下。

当丁莹将将转身时,男人突然启声。

“丁小姐,我的话还没说完。”

不同于之前的挑逗,那低沉的声线里埋了几分让人不得不遵从的威严强势。

丁莹背脊抽紧,心下几个起伏,很不想回头继续面对那噬心般的深不可测。ww

身后传来男人靠上椅背的声音,还有食指轻叩桌面时,那懒洋洋的调子,似乎笃定了她必然回头的命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丁莹暗暗咬牙,不得不重新调整呼吸,转回身去。

恰时,男人再次扬声,冲表情明显有些僵硬的女子说,“既然丁小姐都说是笑话了,不会连这点儿玩笑都开不起吧!”

丁莹畅然一笑,指尖轻轻撩过耳边发丝,“哪里。只是会议室的冷气太大,女人天生就受不得凉。得请阎先生稍等片刻,我回座位拿件空调衫,再来继续。”

阎立煌心下冷哼一声,淡声道,“不用那么麻烦,把冷气调低点,让菲菲去帮你拿空调衫。我们刚刚擦出火花的灵感要不赶紧抓住,回头就散了。”

丁莹一愕。

阎立煌已经叫来他的妖娆女秘书邓云菲,邓云菲接到拿衣服的指令后,目光不冷不热地瞥了丁莹一眼,扭着ρi股离开。

嘀的一声响,抽回丁莹的神,阎立煌已经调好空调,坐回原位,朝还愣在原地的她看过来。

“坐,别愣着。”

说着,左臂一展,顺势搭在了他旁边的椅背上,抬起右腕看表。

丁莹看着那只长臂,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那正是她要坐的位置。

低沉的声线又响起,“已经一点过了,我们最好速度解决,晚了吃饭对肠胃可不好。”

丁莹差点儿忍不住要翻白眼,明明已经过了饭点,这屁话说得真够实诚的!

可男人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女人眼底灼灼的火光,下巴一点旁边的位置,“还不坐下,难不成你真怕我吃了你!”

这笑容雪亮,坏得教人心跳失速。

丁莹按下心头拱起的一团气,嘴角一勾,笑着大大方方坐下了,侧过身子,与阎立煌面对面,直言道,“我想,阎先生吃惯了北方大米,应该还没有那样的重、口、味!”

阎立煌眉梢轻挑,微微拉直身子,靠近几分,“哦?丁小姐怎么知道,我不是重口味的爱好者。”

丁莹低首,重新翻开文件夹,低声道,“既然阎先生有兴趣,稍晚就由您请客,我带路。两条街后有一家牛­肉­小火锅,应该能满足您的重口味。”

“没问题!”

长指重重一敲桌面,男人好看的薄­唇­上漫开一抹深长的笑,下颌的那道凹痕更加深邃。

女子轻抿着粉­嫩­的双­唇­,明眸弯弯。

突然两声咳嗽打断四目相接的汹涌暗潮,邓云菲脸­色­不豫地拿来了丁莹的外套,上前递给丁莹时,却教阎立煌抢了先,末了还叫她立即去丁莹说的那家小火锅店订位置,转身离开时的脸­色­别提有多臭了。

丁莹让阎立煌为自己披上外套,随即进入公务正题。

看着那截雪白的后颈上,小小粉红的耳贝,阎立煌的眸­色­悄然转深。

------题外话------

没想到喜欢这个故事的亲还不少,秋很高兴,今天开始更新。数量不多,但秋写了很长时间。这种故事,因为人物切近真实生活,需要不少时间琢磨人物的心­性­。估计不看到一半,要想猜到主角们下一步行动,并不容易,故事张力十足,这是秋的一种新偿试。

谢谢大家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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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花、心?!

( 烟雾缭绕的火锅店里,饭点时间已过,人并不多。ww

每个卡位装饰得­精­致而颇具情调,专为情侣提供的双人桌上,香气腾腾。

隔着烟雾,丁莹翘着嘴角,畅意开怀地享受面前的美味大餐——炖­鸡­煲,浓浓的香汤里翻滚着青碧的菜叶,圆溜可爱的蘑菇,喝下一口鲜凉的­鸡­汤,通达五内。

不过,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似乎就大为不同。

俊雅不再,闲适全无,男人吃得俊面绯红,薄­唇­如血,满头大汗淋漓,虽然店里的冷气十足,他也不得不时时拿纸巾擦拭。他们脚下专用的废纸篓里扔了满满的纸巾,让路过的打扫小妹瞧了直挤眉弄眼。

丁莹见状,心下呵呵冷笑,有洁癖的先生伤不起哦!

小女子的怯笑,被阎立煌尽收眼底,大手上的筷子好几次想要捞过界,却被突然冒出来的热情大厨打断。

“怎么样,咱们这儿的辣子小火锅对您味儿吧?!”

“对,对极了!”

“爷们就是爽快,要是觉得还不够劲儿,我再去抓把老山椒,保您吃得爽。”

“您太客气了。”

“难得见到北方来的老乡,咱又这么谈得来,咱老乡还跟老乡客气啥?!来来来,我这就去拿。”

热情的大厨一挥胳膊就走掉,完全没看到阎立煌咬牙忍辣的表情。

丁莹可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早乐翻了天。

阎立煌抹掉鼻尖的汗珠,抬头凝向对面­唇­角弯弯的女子,说,“莹莹,这下你开心了?”

丁莹正在暗爽中,听这句调侃,也没意识到对方唤了她的小名,直道,“哪里的话,看您吃得这么开心,还碰到了老乡,我很荣幸啊!来,我的菜多了,都给你。多吃花菜,有宜身心。”

阎立煌的眼神儿一直。

花、心?!

绿油油的菜头子没入红闪闪的汤锅里,最是吸辣!

他抽了抽嘴角,看了女人一眼,手上的筷子僵在锅边。

但热情的大厨很快就回来了,阎立煌不得不摆着笑脸,迎接老乡的盛情,筷子翻红浪,又喝了几杯小酒。

这顿饭吃下来,真可谓宾主尽欢。

切,鬼知道!

“邓小姐,阎先生和老乡喝了不少酒,就辛苦您照顾了。我下午还要拜访一个重要客户,先失倍了。”

丁莹摆摆小手,优雅转身,只走了几步就招来了出租,扬长而去。

邓云菲口气极重,“阎少,您明明就不喜吃辣,­干­嘛还答应跟那女人来。又辣,又喝酒,回头你的胃病……”

很远,阎立煌才收回若有所思的眼神。

他举手打断了秘书的抱怨,“行了。给我买杯冰镇可……咳咳咳咳咳!”

一连咳了十数下,还吐了酸水,吓得邓云菲慌忙招来出租车,直刹市立医院。

……

入夜

丁莹饭后散步,又到超市里蹭wifi,和大学好友吹牛侃大山。

小银子:金子,你不知道今天有多搞笑。没想到那位太子爷那么好面子,明明不喜欢,还偏要装模做样,估计到了明天,那张风糜全公司的帅脸要添上几颗小豆子了。

小金子:哈哈哈,到底有多高富帅啊,这么招你恨!

小银子:他高他帅他富油,也与我无关。最重要的是谁叫他要招惹我。活该他倒霉!

小金子:哟,说你辣,你还真毒上了!

小银子:只是吃顿火辣,哪那么严重。

好友打了个呕吐的鬼脸,突然换了话题:金子,我好像听说那个二等残废找了个土豪妻,貌似都到谈婚论嫁的步骤了。

丁莹指间一顿,心下转了几转,才动:这都不是新闻了,之前他一直无下限专找白富丑,屡遭失败却再接再励,踩到金狗屎也算他牺牲得值了。

好友打来一串笑脸,言辞更恶毒。

丁莹笑着,却突然没了继续的念头,离开了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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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 繁华的街道,灯影流虹,人声嬉哗。ww

她的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模糊,那些笑脸,那些温情,那些相濡以沫,天伦之乐,都与她无­干­。

夏夜的风很暖很暖,暖得,眼睛都有些微的湿意。

这个大城市的确很潮,从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披挂着这一季的时尚,吃穿住用行,都透露着它的优越感,也时刻在提醒着她一个事实。

已经十多年了。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趿拉在水蓝­色­“人”字拖里的双脚,似乎还和当年一样雪白纤­嫩­,娇小迷人,被她修剪得圆润可爱的趾头盖儿上,粉白水红,自然天成。

可是没人看到这漂亮的双足之下,已经打上了岁月的老痂,总会在不经意之间,疼着提醒你,在那些富丽繁华之后,永远也抹不去的暗伤­阴­影。

她继续往前走,小巷里的灯光,晦涩黯淡,寥寥几人,隐约听见父母叫骂儿女睡觉的声音。

她用力深呼吸,胸口已经很沉重。ww

还是晚了!

连续呼吸好几下,她立即摸出手机,打开音乐,音量调到最大,选择的舞曲在静谧的环境里,一下子爆入耳中,她提起一口气,冲进了租屋小区。脑子里开始给自己编排计划着接下来的一堆事务,先喝杯水补充运动后损失的能量,上qq跟业友们侃一刻钟,然后洗脸,做面膜,看狗血爱情剧,上床,睡觉。

最重要的一点:不准再胡思乱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人,或事。

可是这一夜,她依然难以自制,于梦中辗转反辙,泪湿转醒后,再难入睡。

好不容易挨到起床点,没法懒床,漱洗之后早早出了门。

因为清晨的空气最好,朝阳极美,而且不用挤公交,轻轻松松就能到达公司。如此开始的一日,一天都会有好心情。

当丁莹如意地吃完香包,漫步在那条熟悉的步行街时,看到被小鬼弄得哗哗作响的吊环,眼神不禁微微一滞。

那个家伙,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一日临到下班,丁莹也没有收到关于阎立煌的消息。

周末来临,同事早早散去,丁莹看着空荡荡的办公间,想若要探消息也只能等到下周了。

“小丁,还没走啊?正好,我找你说个事儿。”

顶头上司王总从专属办公室出来时看到丁莹,朝她招了招手。丁莹直觉没啥好事,心怀忐忑地跟了进去。

一刻钟后

办公室门打开,王总一改初时严肃面孔,端着一惯的圆胖笑脸,说要顺道送丁莹一截,丁莹提醒其要到幼儿园接五岁独子婉拒了。

“小丁,阎少的名片你那里有,记得早点给人家打电话预约啊!”

“我明白。”

送走顶头上司,丁莹的笑脸一撤,整个肩头都垮了下去。

——小丁,hy国际可不是普通的大公司。你不知道,阎氏家族在京城那边的势利可谓举足轻重。像阎少这样的衔着金汤勺出身的太子爷,也不是那么不识趣儿的人。什么名花艳草没见识过!你就是太拘谨了,凡事想开些,该放下的早些放下。我和老陈都谈过,以阎少的阅历和身份,公关部的脂粉气太重且专业底蕴不够,更别提设计部的小诗那丫头片子怎么能登大雅之堂。除了你!阎少私下可没少夸赞过你的专业素养,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你们才是最佳搭档。这么重要的合作伙伴,做个好朋友,一起工作时也能更合拍,何乐而不为?

丁莹瘪瘪嘴,什么最佳搭档,前面都是一堆官腔加废话,最后的才是重点:要她尽心陪伺太子爷左右,对太子爷勿必做到有求必应!

——正好周末,你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侯一下。最好陪阎少四处逛逛,吃吃喝喝,自然而然这情面就深了。

随即,丁莹低咒一声,从公交站往回跑。

那张烫金名片,还不知道在不在她的办公桌上,或者已经被打扫大爷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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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爷偏就喜欢这种货­色­

( 丁莹庆幸,自己当初力气不大,名片卡在桌沿边没掉。ww

可是看着名片上简单到极致的三个黯金­色­颜体楷书,那股气儿怎么也提不起来。

瞪了半天,她叹息一声,把名片扔进包包,继续赶下班车。

晚了一步,周末的公交车更比往日挤,挤得人心浮气躁,愈发地不想自寻烦恼,她提前两站下了车,随意打晃的结果,便是看到一家正在打折促销的造型店,推门进去后,折腾到十点多才出来。

换了一个清爽的直发造型,整个人都感觉轻松利落了不少。

可惜肚子还饿着,回租屋小区的路上,路过24小时便利店,买了热狗,水晶饺子,­奶­茶,虽然这些都是她不惯吃的垃圾食品,在此时的好心情下,也变得格外美味,惬意无比。

突然想到兜里的麻烦,丁莹无所谓地笑笑,现在已经太晚了,明早再打吧!

这一夜,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的心情无比舒畅。

腻了半晌才终于爬起床,一边听慢摇,一边给自己做了顿美味的早餐。

什么也不想,肆意地浪费时间,也是一种生活哲学啊!

可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有那么一瞬间,丁莹完全不想理睬,有学者还说过,电话成为人类日益不可缺少的便利工具的同时,也为人类带来更多的烦恼,占用或浪费了人们更多的时间。ww

到底是生活在人群中的人,难于免俗,丁莹还是接通了电话,传来大学好友金燕丽的欢快声。

“看荷花?”

“昨晚我在网上看到他们发的照片,太美了!还能划船进去采莲子。小银子,一年可就这一次。赶紧的出门儿!”

随即,一张微信图片传来,果真美得让人心襟动荡,难以抗拒。

窗外明媚的阳光,让丁莹大呼,立即响应了好友的号召,收拾打包。

那张烫金名片,又一次掉进眼里,让她的动作一窒,想到顶头上司语带委婉的劝告,一咬牙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心,砰砰直跳。

暗骂自己没出息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阎先生吗,我是……”

“我不是阎先生。”

对面故意压低的女声,让丁莹一下失了声。

接着,女人说,“阎少正在休息,有什么事请讲,我可以代为转告。”那口气镇定,颇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丁莹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展开,“我是阎先生的合作伙伴,就目前的合作方案……”

女人突然又打断她的话,“这位女士,现在是周末休息时间,工作上的事如非紧要,请上班后再跟阎少联系。”

“哦,抱歉。其……”

话又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掉电话,嘟嘟嘟的盲音,让丁莹有片刻怔忡,看着刚刚30秒的通话时间,­唇­角一抿,将手机扔进了包包里。

不愧是皇城太子爷,随时随地都有美相伴。显然他这会儿还在温柔乡里眠觉,她要真将“最佳拍档”发挥到底,搅人清梦,坏人美事,可不地道了。

正好,省心了!

……

那时,阎少煌双眼紧闭,眉间微褶,眼下有抹淡淡的­阴­影,呼吸沉缓,睡得并不安稳。

她身边的女人刚刚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回床边的衣兜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房门就被推开了。

“阎少醒了?”

“没,还没呢!”

那女人立即做了个噤声动作,推着医用车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邓云菲眼神不豫地瞥了眼那胸口挂着“特级护士”名牌的女人,待人一走,立即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坐下。

瘪瘪嘴,低声抱怨,“让您嘴馋也带这样儿的。那个丁莹有什么好,一副小家碧玉的酸气劲儿。玩的不过就是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至于这么委屈自己嘛!这种货­色­放圈子里,多看一眼都觉得寒糁。”

“咳,爷偏就喜欢这种货­色­,怎么了?!”

男人突然睁开眼,两道幽冷的光直­射­而来,声音粗哑低沉,吓得邓云菲表情一僵,脸上的嘲讽不屑悉数尽褪。

似乎是早有所觉,他伸手从床边的衣兜里掏出电话,翻到来电一栏,看到几分钟前的那个来电,目光深重,­唇­角抿得笔直。

随即,邓云菲低叫,“阎少,他们说你……”

“谁说的都不做数!”男人长臂伸展,穿上衣衫,回头睇来一记凌厉眼神,“云菲,你该清楚,我最不喜欢女人在背后嚼舌根!”

邓云菲欲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口,只能看着男人大步离开。

------题外话------

皇太子这样儿,算是护短吧!

可怜灰灰(炮灰)替人顶了罪名,挨了少爷一炮,冤不死这种自恃的傲娇女,活该她倒霉啦!总之,这些灰灰们,都是炮灰滴命,大家明白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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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法拉利帅哥

( 荷塘月­色­,一片青碧连成天,粉红芯艳点点摇曳,清风拂过暗香浮动,此景此情,说不出的心旷神怡。ww

丁莹和好友租了小舟,泛舟荷花池,采莲叶,剖莲子,玩得不亦乐乎。

“我说,小金子,你够了啊!你把叶子都摘完了,别人还看什么?咱们船上折了这么多回去,不把老板气黑了脸才怪。到时侯你过度采摘要罚款,可别算我头上啊!”

“切,我不过就多摘了两匹,你看别的船上摘得要比咱们多多了。你看这匹,又大又圆,完美无暇,多漂亮。别剖你那破莲子了,快给我拍一张。”

丁莹无语,拿起一直挂胸口的手机,给好友拍照,一边打趣儿好友的pose太­骚­包。

“不错不错,难得咱们这回能赶上这里的全盛美景,不拍够了,捞足了,怎么对得起这租船一个小时八十块大洋的砍人价啊!快快快,那边两朵开得好正点,是咱们的了。”

好友兴致极高,丁莹有些应接不暇,急忙放下手机抓起船浆配合往前划,手指意外划过了刚刚打来的一个电话,智能手机在数十秒不­操­作时自动黑屏,那个接通的电话便也自动退到了后台,一直没有断掉。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听到了不少­精­彩对话。

“我说,你一定要这样左拥右抱的么?”

“怎样?你羡慕妒嫉恨,要不要加入来个四劈!”

“去你的,我才没那么重口。”

“还说不重口,那么难吃的生莲子,又苦又涩,你都吃几颗了?!”

“忆苦思甜,懂么!”

“我看你那是自讨苦吃。明明身边那么多妖娆花美男,皇城太子爷,不赶紧行动。老挂着一残次品折磨自己,有啥意思!”

“姐先申明,Diao丝和高富帅,都不是姐的菜。”

“那好,我问你,Diao丝和高富帅同时脱光了衣服,躺在你床上让你选,你会选谁?”

男人眉尖一挑,之前还说他重口味?!

“当然是哪个身材好选哪个咯!”

“不就是皇太子嘛!”

“你怎么能肯定,皇太子在床上就是高大上?!万一是个秒­射­专家呢!”

“哈哈哈,秒­射­专家。”

这边,男人揉着额头,嘴角一抽,挂断了电话。

默了一默,似乎想到什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出去,道,“咳,帮我查查,这城市附近有名的荷花池。有两处?咳咳……可以租小舟进池里的……”

……

“什么?十块钱一斤?你们抢人哪!菜市卖的­干­荷叶也不过四块钱一斤。你们这是爆利?!违反消费者保护法,我要去告你们!”

看着好友跟荷塘老板理论,丁莹只能望天。

咦?那背影好像……

她转头时意外看到一抹高大人影,刚好从人群后走过,走向她们刚刚出来的荷花池,太阳太盛,照得那人雪白的衬衣仿佛能发光,俊侧的轮廓融在水天相接的烁烁鳞光中,怎么也瞧不真切。很快,人影就消失在一片葱郁翠碧中。

不可能那么巧吧?

回头迅速解决纠纷,拉了争得面红耳赤的好友离开。

坐上回城的车,丁莹和车上所有人一样,开始玩手机打发无聊的路途,看到了那通接了却没听到的电话,信息里显示的通话时间吓了她一大跳:15分35秒。

不是她眼花了?!

她转头望向车窗外,意外地坠入一片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捏着手机的掌心湿了一片。

窗外,男人高大俊帅的身影让经过他身旁的人,都忍不住频频偷觑,那样出众的气质,放在任何环境里,也很难让人忽略。

老总的话突然又在耳边响起,丁莹立即从窗边缩回身子,顺手将窗帘拉过掩住了自己,心却砰砰地跳个不停。

掩耳盗铃,蠢透了!

汽车动了。

她又悄悄拨开窗帘,朝外看,那抹惹眼的身影已经不在。

外面那么亮,车里较暗,他肯定不可能看到自己。

汽车终于驶上大道,丁莹再朝外望去时,一眼看到了那辆敞蓬小跑紧随公交车,很快追了上来。

身旁的好友叫起来,“哇,法拉利耶,好拉风!还有帅哥。咦,他在向谁招手啊,这车上有他的朋友?!”

黑­色­跑车,­祼­­色­皮椅,身着雪白衬衣的男人,在两车错身时,扬臂朝她挥了挥手。

­性­感的薄­唇­边,笑意飞扬,不怀好意。

一晃而过的瞬间,丁莹只觉得那双深浓的黑眸中似有荧火流过,烫得心都漏跳一拍。

被发现了?!

------题外话------

小银子还是被阎少发现了,接下来会有啥“好事”发生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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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

( 如坐针毡!

有名的苍蝇馆子,座无虚席,人声哗喧,为了不扫好友的兴,丁莹不得不陪坐在露天桌,不停地催促着席间来回为等餐客人倒茶水的服务员,尽量埋着身子,想要避开两桌外仅由五六个人虚虚掩着的高大身影。

其实,只要一抬头,就能把她们这唯一只有女­性­的露天桌尽收眼底。

但不知为什么,那人一直半侧着身子,大半个背对着她们,低头摆弄着他掌间的小小苹果手机。那辆黑­色­法拉利跑车就停在他身旁一米外的马路牙子下,占去了这条小巷一半的宽度。

或许由于这家苍蝇馆子太出名,开着名车小跑来的人早已屡见不鲜,众人初时对其侧目,很快就适应了这样低调奢华的画面。

丁莹眉尖轻堆,又吁了口长气。

这厮分明就是故意的!

因为从她和好友下车后寻到这里,他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时冲她眨眼,眼神里都是捉弄。

“咳,和她们的一样。”

隐约听到他的声音,粗哑得厉害,丁莹心没由来的一跳,刚想抬头看过去,好友突然倾身过来耳语。

“小银子,那个法拉利帅哥居然也在那边。你说他该不会是专门跟着咱俩美人儿来的吧?!”

“去,饿昏头了你,做什么白日梦。”

好友笑得咯咯乱颤,怀里抱着高价荷叶和莲蓬,弄得桌椅子直响。

丁莹被笑得出了一身热汗,侧前方的两道意谓不明的视线,戮得她半身发凉。

终于等到菜上来了,味蕾在美味前彻底败服,暂时消除了那方强烈的影响力,丁莹和好友大快哚祭一番,夜­色­已悄然降临。

华灯初上时,宴席不得不散。

“小银子,咱们来这里读书工作到现在,都十年了。真想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窝,我就把你直接打包回家,就地正法。”

“好啦,票子会有的,房子会有的,通通都会有的。你再不快点走,最后一班公交车就没啦!”

丁莹好笑地看着好友惊叫着跳上汽车,挥了挥手。

其实,一年多前,她还和好友住一块。若非因为自己谈了那场急于求成却以失败告终的恋爱,她们还是一双快乐的室友。

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窝?!

有多少人能明白,对于独自在外学习工作努力打拼的她们这些女人来说,“家”的含义有多么重要、珍贵。又有谁会明白,每当看到,每次想起,心里那种酸到发涩成苦的滋味儿,有多么让人难以掀之于口。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太珍重太珍重,让那个愿望变得越来越沉重,沉到深深的心底。

嘎吱一声轻响,脸上刮过一道疾风,吹乱了丁莹一头利落的长发,丝丝缕缕,扰乱了她的视野,她抬手遮挡刺目的灯光,却挡不住满溢的光华透过指缝,强行进入她的世界。

直到车灯被关掉,她还没有放下手。

“叭叭”的喇叭响,透露出跑车驾驶座上的人,有些嘲讽,有些不耐。

包里的电话响了,她不得不放下手去掏手机,拿出来后才发现,打电话的正是跟前坐车里的男人。

抬眸看去,男人扬了扬搁在车门上的手,手上正拿着小小的苹果手机。薄­唇­掀了掀,顺手将手机扔在车头的储物盒里,­性­感的下巴朝自己身边的位置点了点,眼神是完全的命令式。

坐到他身边的位置去?!

丁莹僵住身子,­唇­角紧抿,不动。

男人没有开口,浓飞入鬓的剑眉一挑,颇有几分威胁的意谓。

丁莹­唇­角抿得更紧,抬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示意现在并非上班时间,自己没必要听他命令。

男人似乎轻哼了一下,额前的流海被风拂乱,发影下的墨­色­瞳仁直直看着她,那样理所当然,教人不甘。

丁莹握着小皮包的掌心又变得湿润,五指收紧,仍是不为所动。

路人,车流,从他们身旁行过,纷纷投来注目礼,低觑的议论声或近或远,扰得人心气浮躁。

丁莹拗不过对方,也拗不过自己,直道,“阎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房子离这不远,我可以走回去。谢谢,再见!”

女子故意扬­唇­一笑,礼貌得生疏,说完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

男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疑惑,又伸手拿过手机,直拨女子的电话。

丁莹边走边拿出电话,一看,回头就看到跑车跟了上来,随着她的脚步缓缓移动,驾驶坐上的男人抬起漂亮的下巴,表情和目光在街灯的­阴­影里,明晦不辨。

她的呼吸一紧,当没见到,加快了脚步。

可是身后那人那车,如影随行。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时,她从街边店面的玻璃墙幕上看到反映的画面,男人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支肘托着头,斜眸看她。

明明灯光那么暗了,那双眼眸都能立即捕捉到她的眼神,紧紧地揪着,满带戏谑。

“阎立煌,你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直接说明?!”

“咳咳咳,莹莹,咳,你总算回头了。我等你等到,咳,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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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好,都听莹莹的

( 街角僻静,愈发显得男人的声音,粗哑,嘶裂,一句话里不停的咳嗽,问题也显而易见。ww

丁莹愣了一愣,“你的声音……”

猛然发现她这问得其实很多余。

造成男人不良于言的罪魁祸首就站在这里,不怪乎人家从白天追到夜晚,不就是为了逮她这个肇事者。

丁莹有些认命地跺了下脚,不待男人再出口,上前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位。

“往前开,路口导右拐后,开到底。”

阎立煌问都没问,立即排档,这利落之中无言的信赖,更让丁莹心中添了几分愧疚。

她叹息一声,“你喉咙还没好,之前晚餐又点跟我们一样的菜,水煮­肉­片的辣椒可不少。昨天你没来,是不是上火失了声。”自动打开那个装手机的储物盒,“你没带治咽炎的药么?你们男人,咳,算了!这条路开到底有家诊所,最好现在吃药补救一下,不然明天你连一个音都发不出。”

更徒增我的罪恶感!

当然,这话丁莹不敢说出口,脸­色­绷了绷,­唇­角不自觉地瘪了下去。

阎立煌人观后镜里看到女子的表情,弯起了­唇­角,十分配合地将车开到了目的地。

女人下车时,看了他一眼,小嘴抿得紧紧的,那模样看起来,让他想起京城家中母亲极喜欢的比目鱼,鼓鼓的腮帮子,怎么看,怎么有趣儿。ww

将车锁了,他长腿一迈跟着进了小诊所。

随即便让他看到女子与寻常工作时,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他失声了。不是热伤风……不,没那么严重,没必要用那么高档次的抗生素。你给我拿两盒那种润喉片,还有那种也要两盒。呵,对,这种搭配就是用来对付他们这些懒惰的瘾君子!”

他记下了女人口里嘲讽的暗示词,看女人一副指点江山的气派,张罗了满满一包药,立即掏出皮夹子递上一张红闪闪的毛爷爷,却被收款大爷瞥了一眼。

疑惑时,红头大钞被女人塞了回来,“用不了那么大,人家这是小诊所,不是三级甲等医院。即是我害你失了声,这点医药费就当我赔罪吧!”

于是,女人递出一张二十的小红钞,收款大爷还找了一块五零头。

阎立煌惊讶地发现,这次看病大概是他从出生到现在花钱最少的一次。话说之前他躺在医院里输了一天吊针,光一针就能抵上十几包这些药了。且几日之后,他更惊奇地发现,女人的那对奇特的“搭配”非常顺利地帮他找回了正常的声音。

女人要了纸杯,接了热水,将一堆小药片递到他面前。

“放心,都是中成药,就是效果不明显也不会毒死人。”

阎立煌接过,一口吞下,喝掉半杯水,水温恰到好处。

丁莹松了口气,又剖了那两种润喉片,“含化,别一下吞了,否则效果就不明显了。”

看着那一灰一白,一大一小,两片片,阎立煌平展的眉头微微褶了起来。

丁莹知道,像他们这种自大又傲气的男人,连吃药都不屑了,对于含化片这种小孩子才会吃的东西,连碰都觉得掉身价。

她不禁板起脸,“阎大少,如果你想让我今晚因为良心不安彻底失眠的话,那就立即消失在我眼前,免得……”

“我在家,咳,排行老三。”

她的小嘴张开定住。

他扯着破锣似的声音,“那我就,咳咳,陪你一起失眠。”语带满满的笑意。

看着那雪白的耳背,一点点染上红珊瑚的颜­色­,美丽清纯,惹人心动。

她闭上了嘴,­唇­角倾出明显的不悦。

他先一步从她要收回的手掌心里拿过那两片药,扔进了嘴里,忽自倾身,附在她耳畔低语,“得卿亲伺汤药,这‘声’也失得值了!”

她伸手要推开他,他拉直身子时,大掌将她的小手牢牢握住,掌心的温度滚烫。

店里的人都捂嘴怯笑,投来暧昧目光,教人再难待下去。

在小手甩开自己前,阎立煌立即拉着人大步离开了小诊所。

夜风微凉,街灯下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正是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阎立煌!”

“槟榔味儿?!”

男人突然回头,眼底抹着惊讶看着丁莹,丁莹到嘴的愤懑在那忽然扬起的赞赏的笑容中,徒然消减,别开那两道太亮的光,“医生该告诉过你,恢复之前最好不要抽烟。”

以为这自傲娇气的男人,跟多数人一样,会不以为然,大言不惭地宣称诸如自己身体倍儿­棒­,越病越折腾好得越快等等无聊白痴的谬论。

“好,都听莹莹的。”

他将她紧紧握住,拇指轻轻摩挲掌心的揉荑,目光深挚,浓烈的墨­色­被灯影映得灼灼如火,映出她来不及收回的慌乱,一瞬,心动。

------题外话------

有木有觉得很宠很甜蜜呀?say’yes的亲好歹也送咱们莹莹两朵小红花儿,都让阎少失了shen,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哈!毕竟,咱们家阎少有洁癖滴。

嗯,秋好像又犯老毛病了,很喜欢这种痒痒的,暧昧的调子。

这字数的确不多,因为这种风格的故事需要用这种表达方式,需要亲情更多地通过人物言行,以及故意留白的心理,来思考他们背后的感受、真心、­性­格、好恶。同时,这种情调的故事,也不需要过多的文字堆造,我相信慧眼识金的亲,能够感受到秋想要表达的意境。只要亲们真心喜欢,就会感受到这个都市爱情里的惊涛骇浪,ji情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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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

( 新的一周

丁莹在踏进办公楼时,深呼吸了三次,终于迈开步子。ww

经过大厅,走向电梯间时,跟同事招呼问好,聊起周末游趣、衣着美食、电视电影等等话题。

电梯间前的衣冠镜,不少女人驻足在前,搔首弄姿。

李倩瞥了眼走过的丁莹,立即抓道,“丁莹,你身上好像有股荷花香。”

丁莹回头,疑惑地举手嗅嗅,“有么?前天游了荷花池,离开时太阳老大,怕早该被汗臭给抹了,李姐您的鼻子都能穿越了!”

四周一片低笑。

李倩的脸­色­变了几变,哼道,“谁知道不是某人荷花池艳遇,春心荡漾得心花朵朵开吧!”

丁莹眉心拧了拧,转头直视李倩眼底几分自以为窥破天机的嘲讽。

恰在这时,夜猫族的小诗掐着点冲了过来,打断了这一瞬的尴尬气氛。小诗对着镜子,一边压翘发,一边要丁莹帮忙。

“我这破发型儿啊!丁姐,我真羡慕你的头发,发质好,卷发直发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真漂亮。”

丁莹被小诗的年轻傻气劲儿逗笑,心情大好。

但随即小诗的一声低呼,又让她的心再次高悬,“呀,皇太子来了!”

私下里,公司里的人都把阎立煌戏称为“皇太子”。ww对此他早有耳闻,初时得知也只是付之一笑。当然,以他的家族背景和时下地位,外形外貌,以及气度涵养,都当之无愧。

闻言,所有人朝大门看去。

阎立煌今日依旧着一套黑­色­西装,却配了件颜­色­同样黯沉的铅灰­色­衬衣,黑­色­暗纹领带,黑­色­西裤下,黑得发亮的皮鞋。

身旁的小诗凑在丁莹耳边小声评论,“要是皇太子再加上一副黑超眼镜儿,比威尔还酷翻了天呢!”

李倩见状,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的神­色­,迅速看了眼丁莹,却没看出任何情报。

事实上,从第一眼看到男人出现时,丁莹的呼吸便为之一窒。

不巧,今日邓云菲穿了一件火红­色­的真丝高腰纱裙,宽松柔和的剪裁,衬得整个人儿明媚俏丽,如夏花般灿烂。同时也更突显旁边的男人,­阴­沉得仿佛三月梅雨天,靠得越近,低气压迅速幅­射­了所有人。

“早。”

那双沉黑冷锐的眼眸,从丁莹头上扫过,听着身后起起落落的回应声,她的掌心湿冷一片。

他的声音,好像还没有全好。

心头一阵乱绪,却怎么也理不清。

电梯铃已响,周人一涌而入。

等丁莹回过神儿来时,三部电梯已经塞满了两部,她想挤挤,就被李倩故意推出来,叫她等下一部。

退出来时,丁莹脸上还有一抹茫然的尴尬,无措。

电梯门徐徐关上,李倩尤带几分恶意的笑,在门缝里张扬。

突然,电梯门被一只大手挡住,男人的声音礼貌而客气,让里面的人不得不让出位置,下了电梯。

阎立煌在一片错愕的眼神里,朝电梯里的人致歉,示意里面的邓云菲关了电梯门。

人去,楼空,一下安静了。

可丁莹却觉得宽敞的电梯间,因为跟前的那道高大笔直的背影,变得狭窄,空气都有些稀薄,胸口闷得慌。

他为什么突然下来?

说是有文件忘在车上,要自己去取,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还不走!”

第三部电梯一开,阎立煌走进去,按着开门键,其他几人都上了,丁莹还像刚才一样,垂着脑袋站在原地发愣。

“哦,不好意思。”

丁莹仿佛立即回神,冲进电梯,被阎立煌盯了一眼,顿时感觉那两道眼光就像两锥子,戮得她一阵儿心虚。但同时一想,以男人游惯花丛时时左右艳遇不断,少接她一个提醒吃药的电话,不至于耿耿于怀,小气巴啦地跟她计较吧!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退到角落里。

很快电梯下空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太安静,只听到电缆运行的声音,以及排气扇的呜呜响。

丁莹抚了下手臂,全是­鸡­皮疙瘩。

没出息!

两厢无语到尽头。

电梯铃一响,丁莹这回没发神,先一步往外冲。

一只脚刚跨出电梯,男人突然启声,“说句不好意思,就可以抹杀对方守候多时等待回应的诚心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多事,让人误会!”

------题外话------

哦哦哦,大黄郁闷了,开始喷小银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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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他,慾求不满?!

( 他错过她,大步走出电梯,很快转过廊角不见。ww

她怔在原地,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眼里似乎还映着那副笔直硬挺的黑­色­背影,一股说不出的沉重死死地压在胸口。

十指紧扣,一片苍白。

——说句不好意思,就可以抹杀对方守候多时等待回应的诚心吗?

——莹莹,明天我等你电话。如果你忘了,我恐怕也会忘了……吃药!

该怪她不守诚信吗?

她以为,这个熟男熟汝的世界,笑着说违心的话,做着言不由衷的事,承诺着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诺言,客套,虚应,已是常态。

她以为,那些暗示,不言而喻,他凭什么指责她?!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多事,让人误会!

呵,她不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产生了误会。

丁莹垂下头,嘴角掀起一抹轻嘲,随即仰起下巴,抬手略过发梢,迈步朝前走。

这个世界,没有谁就应该有义务,就要为谁的等待守候负责!

夫妻尚且如此,情人间常见,何况是他们这种合作不了几个月就要分道扬镳的,普通的,合作伙伴。

……

“阎少,您的药!”

邓云菲将东西递到男人面前,男人的目光却只是滑过了她的手,连正面也没瞥她一眼。

她想要扬声提醒,拉回男人的注意,却又怕不小心捋了虎须。

毕竟,她现在的这份秘书助理的美差,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就能谋得,为此她可拉下了大小姐面子求了不少人。虽在男人身边待的时间不长,但她很清楚,若真惹恼了他,一旦弃之,永不录用。

恰在此时,前方。

通往饮水间的艺术走廊里,那个身形娇媚的女子,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唇­角挂着浅浅笑意,金­色­的灯光打亮她侧面的小脸,圆润可爱的弧度,粉白透红的肌肤,最画龙点晴的一笔,是那头掩映如瀑的黑­色­长发,柔软浅回的波浪,直泻而下。

他情不自禁地眯起眼,仿如初见时,想要弄清楚那墨亮如水的流泉里,藏着几缕水波,隐了多少个神秘的小漩涡。在那些小小的漩涡里,又装着女子多少个小秘密。

一缕,一情牵。

当日,他初到此处,接受着那些熟悉的艳羡叹息,恭维讨好,女人们追逐期待的眼光,早已斯空见惯。

像她那样对自己视若无睹的女人,也不是没有。正如邓云菲所说,不过是那些自诩内涵的女人们,耍的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只要他稍一撩拨,便很容易意乱情迷,原形毕露。

可是这个女人很不一样。

初时他以为她也跟别的女人一样,跟他玩欲拒还迎的把戏,故意在会议室里绊倒在他怀里,之后他又看到她表情幸福地吃小龙包子,而一时兴起跟踪她趁机吃了她豆腐,那一身白腻软滑的腰肢触感,让他记忆由心。

可事后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他所料。

似乎,她对他的敬而远之,并非虚伪造作,而是真的不想跟他牵涉太多。

她不仅是对自己视若无睹,在两人必须因公务长期面对面交流时,她从未对他展露过一丝暧昧,甚至连基本的好感也显得僵硬而勉强。

更多的,便是像周六那日好不容易被他撞破现行时,表现的唯恐避之不及,实在避不开后,硬着头皮跟他过招,半推半就着承了他的情,可是一转眼!

一转眼,这个女人就溜不见了!

好像现在。

那还是第一次拨了一个女人百通电话,对方竟然一通也不回。

再见面时,又形同陌路,避他如蛇蝎。

他不明白!

“阎少,水冷了,我再去倒一杯来。”

“不用了,先准备会议资料。”

阎立煌收回眼,转身进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一把将门关上。

邓云菲看着手上一动不动的药和水,俏脸重重一皱,就想将东西都扔进旁边的垃圾筒,不想丁莹正好捧着杯子,笑眯眯地和小诗边说边笑着走了过来。

她立即收回手,狠瞪了丁莹一眼,转身走掉。

丁莹奇怪。

“丁姐,我觉得皇太子的这个小蜜啊,八成是欲求不满。瞧她今儿穿得这么­骚­包,皇太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显然是水仙开花,孤芳自赏没人要!嘻嘻!”

“行了,别瞎说。”

两人很快走远,却不知,那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门后的男人在女人们嚼舌根时,­唇­角抽了抽,一手抚额,沉沉地呼出一声自嘲——

欲求不满!

孤芳自赏没人要?!

他阎立煌什么时候成了水仙花!

------题外话------

秋一直觉得,女人拒绝男人,等同于:勾引!

他们两人之间的这场拉力赛,取决于女人的固执程度,还有男人的固执程度!

亲们觉得捏?

于是我们这场男女情爱大战,持续升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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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够心狠、手辣

( 会议上

邓云菲似乎跟丁莹对上了。

“李小姐,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客户正是业界的国学大家,对于这种咬文嚼字的事,我以为你们策划部的人应该重之又重,怎么会犯这么幼稚的错误。你瞧瞧,这几个字,就是小学生也知道成语应该怎么写。就算不知道,你们也可以查查字典啊!百度现在还不收费。”

面对这一串的指责,老总们一个个抿紧了嘴角,没有立即吭声儿。

李倩红着脸辩驳,“邓小姐,这两个字一直都是可以通用的。在今年刚出的《说文解字》里,我们都查过,并没有错。”

邓云菲却笑了,那双描画­精­致的眉眼里,淀着胸有成竹的必胜之光,刮过李倩,就直直落在其身旁的丁莹身上,“李小姐,你难道没听我们之前介绍过了,这位客户祖籍台湾,崇拜的是没有被简化阉割的国学文化。所以,在面对这位客户的时候,这个字的用法,就是大错特错。客户的基本情况,我想之前你们组的丁组长已经跟你们通报过了,听说你们都是新闻报业出身,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小事儿,也需要我们一再提醒说明,还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故意拉高的声量里,连人生攻击都用上了。

丁莹的眼角窥见顶头上司王总打来的求救信号,心下知道,在阎立煌面前,老总们打狗也必须看主人,这样的事当然不好出面帮腔,只有让他们下面的人,平级对平级地商量解决,比较不会伤了彼此颜面,保得一团合气。

“邓小姐说得很对,这都是我的殊忽,我们会立即查证后,进行修改。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丁莹拿过被甩在大桌中间的方案,将散开的文件一页页收拢整齐。

这时,老总们才开口打圆场,一边夸奖邓云菲的专业敏锐度,一边又安抚丁莹所在的策划小姐。

邓云菲是京城名校新闻传媒专业毕业的高材生,自持底蕴深厚,专业­精­深。前后针对他们策划部的指摘,也没少过。不怪连向来稳重、心思多窍的李倩也中了刀。

但丁莹知道,对方俨然是冲着她来的。

以她这个理科生,且还是与新闻策划半点不沾边的计算机专业出身的“半调子”,来主导这个项目策划,怎么都有点儿小孩司令玩打仗游戏的不地道。

难怪对方会看她不顺眼,逮着机会就开炮!

只是,这一次从以前私下的小打小闹,跳到如今这样重要的会议上,说不让人心烦是不可能的了。

“呵,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需要怎么查证。莫不是,丁小姐嘴上承认错误,心里还是半分不服吧?”

如此赤果果的挑衅,登时让全场声音一窒,十数双惊怔的眼光齐齐朝她们­射­来。

然而,这其中却没有那个,一惯喜欢主导会议气氛的男人,一直半声不吭,眼眸半垂,目光不知是落在他玉润的指间不停转动的金笔,还是手下的那份成为争论中心的方案。

冥冥之中,周人都嗅到了一股异恙的火药味儿,纷纷止息不吭声了。

“邓小姐言过其实了,我不过就事论事。如果你要这么误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丁莹站起身,直接走到邓云菲身边,将复印了人手一份的方案,直接收了回来。然后又走到阎立煌身边,伸出了手。

邓云菲见状,气得一跺脚又要发威,“丁莹,你这是什么……”

“云菲!”

男人终于开了口,粗哑的声音让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露出疑惑之­色­的不在少数。

丁莹靠得最近,随着那两声曲拳就­唇­的轻咳,心里压下的那些罪恶感,愧疚感,如野草般蔓生,滋长。

男人斥责了下属的急躁,化解了当前的一场尴尬。

可随即,就扔给丁莹等人一个更大的难题。

“后天晚上,我会跟客户私下约见,面对面交流一下。届时,我想这份方案恐怕得完全推翻,重新再做。在此之前,就用字是否准确的,咳咳,这种小问题。希望丁组长能尽量统一意见,切忌等到了客户手里,怡笑大方,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推翻重做?!

这就意谓着,他们公司之前半个多月所有人的辛苦和努力,都付之东流。接下来的一周,都将被关进小黑屋,开始黯无天日的加班折磨。

这话一落,丁莹可以预见,待会儿一走出这间会议室,她就会成为全公司的从矢之敌,立即被提溜到老总们的办公室,接受烟熏毒气等等的拷问责难!

这个男人,真是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够心狠、手辣!

------题外话------

呃,惹恼了大黄,会被咬哦!

小银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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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摊牌

( 会议终于结束,公司的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老总们则在交换了几个眼神后,纷纷向阎立煌表示,方案重做的具体事项由他全权负责,丁莹就专门配给他做合作公司双方的中间调解员。

丁莹从一个策划组长,直接降成了最吃力不讨好的夹心饼­干­。

这算是对她“不负责任”的惩罚吗?!

丁莹看着老总们明显讨好的点头哈腰,心下不忿,并没有立即离开。

对此,之前一直眼神儿都不太好的顶头上司王总终于露出几分“姑娘还算识实务”的笑容,故意对阎立煌说,“阎少,小丁是个极有灵­性­的人。你们多沟通交流一下,还有什么误会是解除不了的。慢慢聊!。那个小邓啊,我知道一家馆子北方馆子,最合阎少的口味。来来来,我把电话给你,你赶紧给你们阎少选几个好菜。常言说的好,吃饱了,才好办事儿嘛!”

这时候,丁莹也不禁佩服,王总三下五去二地就把那颗火红的冲天炮顺走了。

姜啊,还是老的辣!

会议室一静,男人身上散发的低气压,更让人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丁莹深吸一口气,说,“阎先生。”

闻此称呼,阎立煌指间转动的笔,啪啦一下掉在了桌面上。没有抬头,平整的眉间慢慢聚拢。

“对不起,那天,我没有接你的电话。ww”

虽然拨掉电池,并不知道会有什么人给自己打了电话,但她也有女­性­的直觉。

“之前,如果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您产生误会而认为我们可以发展任何暧昧的关系,我在此跟您道歉,这都是我的错。”

刚刚拿起笔的手,指间一紧,泛出森白,笔头重重地笃在桌面上。

他侧首,目光斜睨过来,墨黑的眸底滑过一道火样的冷光。

她的声音明显一抖,却没有停顿,“阎先生,我希望跟合作伙伴保持最简单的合作关系,就事论事,不要参杂过多私人感情,影响我们的合作进展。请您谅解!”

她没有回避,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神,仿佛那眼底都是做为一个合作者,一个普通的共事的同事,渴望工作顺利的诚心实意,毫无杂质。

她想,自己已经说得这样明白,拒绝讨好,拒绝殷情,拒绝那些男人和女人间的暧昧不清,不想引火烧身,只想独善其身。

像他这样骄傲,也从来不乏女人追逐的皇太子,应该不会再青睐她这种不识趣儿的三无草根剩女吧!

这是在摊牌?!

阎立煌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子,心思几转,忆起之前两人的几次交峰,目光愈发深沉。

他低头看了看指间转动的笔,习惯了掌控一切,偶时的脱手,却可以让他不舒服好大一阵子。

到底是一直以来,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了;还是,他其实输不起,不想承认自己在意的偏偏不在意自己?!

罢了!

“阎先生……”

丁莹见男人的脸­色­不豫,想说些缓和气氛的话,这人突然站了起来。

那两道让人无法承受之轻的视线,刷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讶然,落在她的头顶上,发现上面只有一个小小巧巧的旋儿,微微又恍惚了一下。

丁莹的心跳得极快,她自认身量在本地尚属优佳,穿上带跟的鞋,也可以傲视一圈儿人。可此时,她的视线只在男人胸口西装领口与丝质领带的交接处,那好闻的揉参着香皂、洗发香波或者还有高级刮胡水的味道,直扑鼻端。

神思不由一岔,他果然是一九零的身量。

高,不可攀!

怀中一空,男人抽走了刚才被她收回的方案,在手上轻轻拍了拍,说,“错误的原件,咳咳,必须留着做证。等我,咳,谈完后,我会勾出你这里面的,咳,误点。你再,咳咳,给我一一修改好。”

做证?!

他当她的方案成了罪案的物证了吗?!

在丁莹错愕之间,阎立煌皱眉捂­唇­,又连咳了好几声。

真是见鬼!不是他不想像邓云菲一样炮轰,实在是他这“声”失得恰到好处,让他难于开口。

“阎先生……”

“阎总。”

男人垂下眼,难得用一种极严厉的眼神置询着她,仿佛在说:从刚才开始,她已经被他们公司的老总“出卖”到他门下,他现在是她的上司了,必须明确上下级关系。

首先,就从这称呼开始。

“阎总。”

他弯起­唇­角,却并无笑意,拍了拍手上的文件,丢下一个冷淡的眼神,转身走掉。

丁莹咬了咬牙,不得不追上,“阎总,你吃药了吗?那些润喉片在好之前不能断,不然……哎!”

------题外话------

咳,咳嗽着训人,的确没啥气势。我们滴大黄,好委屈好可怜哟!来,娘给摸摸。

你们不要那个眼神儿,唉,可怜之人的确也有可恨之处!

要不你们拿石头砸大黄吧,可以不用­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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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何以情深?

( 打?

或不打?

是个技术问题。ww

服?

或不服?

那就是人格尊严的问题了。

她凭什么要服?!

瞪着手机上的“阎王爷”三个字,丁莹沉着脸,眉头皱起又舒开,舒开又皱起。

心里那道坎儿,始终过不去。

……

灯光幽淡的水吧,独立私隐的卡座,柔软格调的钢琴独奏里,人声低垂。

阎立煌轻轻晃动着盛满冰块的高脚杯,幺指上的尾戒,与剔透的玻璃杯相映,晶莹流转。

“立煌。”

“抱歉,路易斯,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立煌,公事暂时放一放。我看你整晚的神思不蜀,该不是真像霍二公子提醒我的,你最近失恋了,还对那勇敢的姑娘念念不忘。”

“行了,你什么时候也跟天野那臭小子一样,那么八卦!”

“我只是关心朋友,别误会。”

阎立煌一口饮尽杯中物,冰冷的水烫过微微酥痒的喉管,只觉得特别舒服,连心底拱动的那团火气也灭了不少。

路易斯看着空杯,说,“立煌,你的嗓子还没好全,还是换杯温热的果汁为好。”说着,抬手就招来侍应生。

“路易斯!大老爷们儿,还没那么脆弱。”阎立煌挥开了要上前的侍应生。

路易斯摇摇头,“立煌,别拿身体健康跟自己过不去。”

酒杯被拿走,换上了一杯温热的果汁。

阎立煌看着橙­色­的液体,突然想起,似乎初见那日,她手里捧着的玻璃杯,就是这个颜­色­。

他喝了一口,就被酸得咳嗽一声,“这是用醋兑的吗?这么难喝。”

路易斯笑了,“立煌,你之前说已经做了一个草案,可以给我先看看么?”

阎立煌放下杯子,眉心褶起。

事实上,之前他会跟着那女人,也是想带她一起过来见路易斯。路易斯名义上是他们此次项目的大客户,私底下却是他和天野的发小。只是长年定居在港城,他们之间的往来更多建立在了商务合作上。

可那个女人根本不识好歹,居然骂他阎王爷!

……

丁莹陷入极度纠结的情绪中。

为了逃避这种情绪,仿佛无尽的烦恼,又跑到了租屋附近的豪华大超市,享受冷气和免费wifi。

只是,以往都颇为有效的自我洗脑,今晚看起来收效平平。

“小姐,我们今天新出炉有木瓜西米绿豆饮,消暑解渴,美容养颜,还健胃健裨,买一碗,还送一串关东煮。这里有空位,只要五分钟就好。”

甜食能改善心情。

店员大娘极力推荐的样品看起来都好美味的样子,可是丁莹捏着小手包,继续纠结着。

她肠胃不好,忌食生冷,虽现在是夏天,她也不敢敞开肚皮。在挑选外卖时,总是再三斟酌,小心翼翼,就怕这一个兴起,就要害自己几日难食­肉­滋味儿。

——顾及太多,容易错失很多惊喜和美。

明明年纪不大,却是五十岁中年人的心境,行事说话那么怕前顾后,步步踌躇?!

“小姐,来一碗吧!保证好吃,这回吃了你下回一定还来。”

“抱歉,我不能吃冷饮。”

回头,丁莹要了一碟中规中矩的炒河粉,两串关东煮,一个­奶­油味的铜锣烧。

一边蹭免费的极速wifi,重温经典时装剧《最美的时光》。

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苦涩而漫长的单恋爱情。只是很佩服女主角苏蔓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那种痴狂和傻气,仿佛飞蛾扑火,让人唏嘘喟叹,又心疼难过。更羡慕苏蔓,在经历过十年的情劫之后,拥有那样优秀的两个男子的真心。她觉得,不管最后苏蔓选择了谁,都是幸福的。

这部电视剧的成功之处,主要在于塑造了那样内敛而深情,闷­骚­又睿智的男主角陆大boss。

——一个现实中多数女白领心目中最理想的男神。

可惜在现实世界里,像苏蔓这样痴傻的女人不少,却永远也不可能出现陆励成那样的最佳男主角。

何以情深?!

她真是想太多了,若是守好了自己的心,还怕谁的撩拨。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陆boss。

按下拨打键,屏幕上,“阎王爷”那三个黑体大字,映着淡漠的笑。

------题外话------

ps:咱解释一下这里小银子的心境。何以情深?其实是一种反问式地嘲弄。就是,凭什么要女人如此深情?!女人也是可以薄情的,也可以如男人一般潇洒走开。

小说电视剧里,女主之所以那么深情,也多数是由于读者观众们都能猜到剧情走向必然是男主角们也会同等付出,首先从心理上打了一剂安全针。对于全剧里的虐心撕肺等桥段,感受并不彻底。

而在现实里,至少在小银子的世界里,她被负薄情,曾是彻头彻尾。

不怪乎,她每次跟大黄接触,总是很犹豫很矛盾。

大黄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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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囧!!!!!(必看超­精­彩)

( 这天,丁莹起了个大早,打算先众人一步,到公司。

书桌上是她头晚买好的治慢­性­咽炎的药,和那晚给男人买的一样。

但就这几日的观察,那人根本没有照她叮嘱的按时按量吃药,邓云菲似乎也没有尽心提醒。而且,她也在一次巧合下,看到他们办公室外的垃圾筒里有疑似药盒被扔掉。

琢磨再三,她重新买了药。

哎,不愧是皇太子,爷们儿脾气爆大。明明一副破锣嗓子,还吼那么大声。老咽炎,还不吃药,咳死丫活该!

一边腹诽着,一边急急去赶路。

顺利地第一个到公司,窥着四下无人时,丁莹溜进男人的临时专属办公室,把药和一张便笺放在那张大办公桌上。

准备离开现场时,又担心万一第一个进办公间的不是那男人,而是邓云菲这个女子兼小人,那么这药和她要传达的意思就无法顺利到达那个男人了。

怎么防范这个“万一”?

丁莹在办公室里来回打转,琢磨了数个方案,都不太稳妥,最后只想到一个办法。便是由自己亲自出马,拖住邓云菲,让阎立煌先进办公室。

一手握拳,打在另一只手心。

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丁莹要出办公室,打开房门时,就听到一记咳嗽声从走廊外传来,她吓得立即缩回身子,掩回房门,从门缝里就看到邓云菲正陪同那个男人大步朝办公室这方过来。

以这间办公室的位置,和整个办公区的布局,她现在一出去就会被那两人看到。以这两人对自己的不待见,明明一件好事儿大概也会被抹黑。

矛盾踌躇之下,丁莹想藏起来,避开这次尴尬。可回头环顾办公室一圈儿,全开放式的设计下,根本没啥可以藏人的地方。

“阎少,你嗓子还没好,要不要今天再去医院打个电滴。我帮您预约好床位。”

“咳,不用了。”

声音越来越近,丁莹一咬牙,决定破釜沉舟,在此一博。

掏出了她的手机,翻出“阎王爷”。

办公室大门在这时被打开,最先走进来的,果然是自诩最具职业素养的秘书助理邓云菲小姐。

邓云菲一边劝说着阎立煌,一边回头朝办公桌上扫了眼,眼神立即被上面放着的药盒,和那张小小的黄­色­便笺纸定住,身形一侧就挡住了男人的视线,展臂上前,一副要帮忙收拾杂物的模样。顺手碰落了桌上的一叠文件,伸手想要把那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东西,收罗掩藏并毁灭掉。

突然,阎立煌的手机响了。

阎立煌放开揉太阳­茓­的手,拧着眉峰,看了眼来电显示,目光闪了下,抬眼瞥到了桌子上那显眼的小药包。

“云菲,你先出去。”

男人粗哑的声音让丁莹着实松了口大气,她手上的电话被接通了,她急忙消了音捂着话筒,直听到邓云菲离去的关门声,方才急急地挂掉了电话。

头顶传来声音,丁莹身子又缩了缩,将脱下的高跟鞋抱进怀里,心中不断祈祷,上帝保佑。

明知这是白费劲儿,虽然这张办公桌真的很大很大,下部空间也着实不小。要不想被发现,真心是天方夜谭啊。

囧!

她有些不切实际地幻想,男人突然被哪个老总叫出去谈话,自己就可以顺利消失掉了。

……

电话被挂断了。

但是有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被误按到,可凭直觉他否决了这个猜想。

阎立煌看了看手机屏幕,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药包,塑料纸发出沙沙响,下面垫着一张黄­色­便笺。

阎总:我看您的药似乎没了,自作主张又买了一个疗程。希望您能按时吃药,我会按时提醒您,希望不会打扰到您的休息。希望下次开会时,不会再听到您隐忍的咳嗽声。对于上次带你去吃小火锅,我深表歉意。希望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忘掉那些误解和不愉快,我们的合作能更顺利,更愉快。诚心致歉的丁莹留。

ps:还有必须谢谢您每次在王总办公室开会时,绅士的禁烟之举,其实我也有慢­性­炎咽的毛病。

事实上,这便笺的内容,是丁莹反复琢磨了一整晚,差点儿失眠,还浪费了半本便利帖,甩掉无数个小黄纸团儿,才勉勉强强酝酿出来的最后成果。

她不想太掉格儿,表示得过于讨好谄媚。凭那男人的傲­性­,转变太大太快,也不合适。可是注定要服软,她只能加上那最后一句。

似乎从认识以来,某人在会议上并不乏这样的体贴举动。让她写起道谢的话来,也没那么难受了。

阎立煌看完内容,­唇­角不可自抑地勾起,眸底倾出烁亮的光。

抬步就要往办公桌后走,想要坐上高背老板皮椅,再细细品味一番女人终于服软的“证据”。

桌下,听到皮鞋摩擦地毯的声音,丁莹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

情急之下,她立即点拨手机。

已经走到桌后,还差跨前一步的黑皮鞋,突然停住。

又一条短信发到了阎立煌的手机上。

来信正是丁莹。

——那个昨晚让他产生轻微失眠的奇怪小女子!

------题外话------

我擦,这个早晨,很惊险吧?!

我这写着写着,突然赶脚,这故事好有办公室j情的味道儿。嘿嘿!

喜欢滴亲们一定要踊跃留言啊,更新的动力就在亲们笔下的冲动哦哦哦哦!

大家说,大黄会发现桌子下的小银子不?

话说这一大清早的,就在自己桌子下拣到银子,是一件多么happy的喜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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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真是个傻姑娘

( 阎立煌浓眉微微一挑,眼底都是兴味,立即点开了短信内容。ww

他一只手拿着那小药包,在指间轻轻晃荡着。

殊不知,他这样的无心之举,让桌下的丁莹一抬头,就能看到,心脏也跟着一上一下地扑腾,紧张得快抓狂了。

囧爆了!

可下一秒,男人的脚步又动了,一个转身,坐进了那张黑­色­大皮椅。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是这时候,男人的目光全被手机里的短信内容吸引着。

阎少:做为朋友的我提醒您,在早饭后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下那些中成药。若觉得苦,正好就可以含两片润喉片。以我近年来久病成良医的经验,只要您乖乖的按时吃光这包药,药费算是我感激您的谢礼吧,不出一周,最快三天,就能恢复您迷人的靓嗓。诚心实意的丁莹

阎立煌的眉毛挑得更高,­唇­角的弧度缓缓拉开,露出一弯雪白,慢慢放下了手机。

发出两声轻笑,显是十分享受。

这一段,丁莹自知那是腼着脸面,赤果果的谄媚讨好了,虽然看不到男人是啥表情,但自己的心啊,正在泣血。

她的尊严和人格,都被折了!

阎立煌眼光突然一直。ww

脚用力在地毯上一推,黑皮大椅退后时重重地撞在了后方的墙式书柜。

砰的一声,吓得丁莹手上紧抱着的高跟鞋也落了地。

一个低眸。

一个抬眼。

四目撞个正着。

顿时,丁莹只觉得一群大乌鸦“呱呱”叫着,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她无奈地抬起手,摆了摆,绷着脸皮笑,“咳,阎总,早啊!”

阎少煌被这极富戏剧化的一幕,弄得半天没了表情,眼神直直地瞪着桌下跪坐着的女子,那双雪白的小腿衬着黑­色­的大理石地板,愈发醒目扎人眼。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的小脚指头,正一颤一颤的,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

她一手撑着身子,微微朝前躬着身子,似乎还没发现自己春光外泄,让他大饱眼福。

黑眸眨了眨,似乎是想要抽回自己不礼貌的眼神,他绝不是一个喜欢搞办公室暧昧的人。可是……

“那个,我现在出来,方便吧?”

丁莹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囧爆了,看男人没啥表情的脸,和惊讶到快突出来的眼珠子,她真想打个地洞钻进去,一了百了。

“咳,你……”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女子抱着小腿垂着脑袋鼓起腮帮子的郁闷模样,越看越想母亲养的宠物鱼,莫名地­骚­动了他心底的某根弦,又酥,又痒,难以自抑,更蠢蠢欲动。

终于笑出了声,笑得浑身直颤,连大皮椅都发出抗议似的嘎吱声。

正所谓一笑泯恩愁,那些纠结,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

……

“喂,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看男人笑得那么欢畅,丁莹满脸的尴尬立即化成了一肚子的不满,口气坏了,先把高跟鞋给扔了出来。

撑着身子想往外挪,却一头掉到桌沿,疼得她皱起脸。

“慢点。”

阎立煌似乎终于良心发现,咳嗽一声,当然这回是掩饰尴尬的而不是真的喉咙痒,他俯下身想去拉女子,但女子来了脾气,瞪了他一眼,没接受他的好意。

似乎是习惯了丁莹一阵一阵的反复无常,阎立煌也不恼了。

目光,不自觉地,遵循男­性­本能地往那一荡一荡的花领口处溜去。

比从外面看还要大一号,至少也是个c。按天野的说法,这个女人一手难于掌握,需要下点儿功夫。

“喂,你能不能往后挪挪,我的腿都麻了。好歹看在我一大早就跑来为你送药,要不是想避开尴尬,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没想到,男人突然又沉下脸,俯下身来,双肘压在分开的双膝上,双眸黑沉沉地看着她,面无表情,说,“你刚才叫我什么?这是对顶头上司的基本礼貌吗?”

丁莹一听,表情也僵住了。心立即提得老高,有些警惕地看着男人,身子也不自觉地朝后缩了回去。

见状,阎立煌心下一叹,伸出了手。

丁莹却下意识地朝后一缩,后脑勺“砰”地一下又撞到桌沿上,疼得脸皱成一团,发出一声哀叫。

“阎立煌,你要训我能不能等我出来了再训!”

“好好,你别激动。我不是要训你,呵,莹莹,你可真是个傻姑娘!”

阎立煌好笑地伸手按住女人的后脑勺,轻轻揉按,口气无奈,勾勒着一抹淡淡的宠溺。

丁莹埋着脑袋抱怨,却听这一句,渐渐失了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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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这样看着我

( “我承认我傻,行了没?能不能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阎立煌哼笑两声,墨渊般的眸子愈发深了。

“喂,你往外面再挪点儿。”女子很纠结。

“这里太小,没空间了。”男人,口气似乎很无奈。

“哎,都怪你这个……怎么这么大啊,这椅子!”

“莹莹,大点儿,坐起来才舒服。”办公的男人最重要的必备品,就是一张即气派,又绝对舒服合体的——大办公椅。

“你舒服了,我怎么出来啊!”

“我在帮你。”

“你确定是在帮我,而不是……”趁机吃豆腐?!

此时,丁莹的脾气快被消磨掉了,之前的什么尴尬窘迫,小心翼翼怕冲撞到上级,怕自己的服软计划又破功,等等矛盾情绪,已经被男人的油腔滑调,故意搅局,给打消掉。

那双烁烁闪耀的黑眸里,流动着她曾经十分熟悉,也打从心底厌恶愤怒的糜糜之光。

她立即低头,发现胸口走光,愤愤地甩开了男人伸来扶持的手,掩住胸口,狠瞪回去一眼。ww

阎立煌面上迅速闪过一抹尴尬,立即敛回眼神,正­色­道,“莹莹,你需要我的帮助,相信我。”

他身后动了动,把“大大”的皮椅朝后又挪出一点,俯身将手伸到她面前。

这折腾半晌,丁莹真的觉得腿越来越麻了,要是再不起来通通血脉,会更难受。

可是看着男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她心里就不爽,咬着下­唇­,眼眸垂落时,好死不死地落在男人西装下的腰腹间,一式的黑­色­西装似乎看不出什么,可事实上……

男人的手又朝前伸出,“莹莹,快来。”

顿时,丁莹觉得好像吞下一只苍蝇,恶心得她挥手就想打掉那双大爪子,不料双手被大掌抓住,牢牢一握,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讶然抬头,对上他墨潭般的眸底,燃过一抹极亮的黯焰,烫得她心口一个哆嗦。

他朝她裂嘴,笑,“莹莹,别僵着,把pp抬起来。”

此时,他,和她,都想不到,在此后两人一段极度甜蜜缠绵悱恻的相处里,他总喜欢拿这句话逗弄她,而每一次,她给出的反应,都让他兴味十足,深深铭刻于心。

被他这话里话外的暧昧给刺了似的,丁莹又羞又窘,克制不住地低吼出声。

“阎立煌,你给我放手,我自己可以……哎,你存心,啊,我的腰……”

“阎少,您的手机是不是没电了,我接到路易斯的电话,他……”

恰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打开,邓云菲举着电话进来,却看到办公桌内的情形,登时僵在门口,不进不退,瞠大了眼。

偏偏这间办公室是斜对着公司进门后的一个三岔路口,现在刚好到了人员到岗的高峰期,邓云菲的身后,李倩和小诗等人到场,都朝这方向望了过来。凭借女人的直觉,都嗅到了­奸­情的气息,拉长了脖子往这边瞅。

毫无悬念,办公室里的­精­彩一幕,被女人们逮个正着。

“噢……”

丁莹刚拉直身子一点点,想要推开男人,可小腿处传来一阵麻痒,顿时失了力气。紧攥着她手的男人哪里肯轻易放手,顺势就把人带进了怀里,稳稳抱住,同时向邓云菲下令。

“出去,把门关上。”

这命令味十足的话,听在丁莹耳中,无疑是欲盖弥彰,惊天雷响,气得她差点儿一口就咬上男人漂亮­性­感的下巴。

办公室的大门立即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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