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她和姐姐去小区里散步。
“桐桐,出国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先放放吧,前些日子联系到高中一个同学,她在英国,让她一说,我也不太想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懒散惯了,哪儿能吃来那个苦啊。”她说得很随意。
“嗯,你去了,妈肯定会难过的,你这出去才几天,她在家里每天都要念叨好几遍呢。”
付子桐鼻子有些酸,“是啊,我也舍不得她。”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在小区的人工湖边停下了。
“对了,姐,前几天我听表哥说姐夫的公司遇到麻烦了,现在怎么样了?”
付子楠摇摇头,“情况不是很乐观,娱乐城那边已经被查封,那边的问题倒是和卢枫没有关系,可是那毕竟是他们下属的公司,出了问题,对他们公司影响很大,再加上有些竞争对手故意夸大事实,本来谈好的几个项目又搁浅了,他压力很大……”付子楠看看她,“桐桐,我不忍心看他一个人顶着,我想帮他,可是,商场上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如果我出手,势必要连累付氏,付氏是爸爸多年的心血,我不能太自私……,我真是很为难……”
姐姐一向乐观坚强,这一刻,却显得那么无助。
情况比想像中要糟得多,随着调查深入,娱乐城那边暴露的问题越来越多,已经不单单是经济方面的问题了,可能是预感到情况不妙,娱乐城那个总经理韩成不见了,这样很多的问题都要由总公司来出面了,卢枫的处境很微妙。
付子桐已经接连几天没有见到爸爸了,他晚上回来的很晚,早上很早又出去了,爸爸已经好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忙碌了,她心里着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就三天两头地往慕少玙那里跑。
“桐桐,好像从我们家搬过来后,还没见你来得这么勤快的。”慕少玙打趣道。
“哎呀,表哥,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就别拿劲了。”她推推他,“我都好几天没见我爸和我姐了。”
“你和我姑姑啊,真是好命,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姑夫和子楠都不想你们操心。不过,桐桐,我和你说了,你回去可不能告诉姑姑,她要是上了火,有个什么闪失,我爸可饶不了我。”
“知道了,你快说吧。”
“据我了解的情况,由于娱乐城的牵连,卢家的公司被冻结了一部分资金,这样他们的资金运转就出现了问题,这是很要命的,你想,子楠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她动用了付氏的大笔资金去救急,这个风口浪尖上,这个做法显然是不明智的,付氏的一些股东很是不满,估计你爸爸最近就是忙着安抚他们去了。”
“很严重吗?”
“这个不好说,如果这个事情不能尽快了结,总是这样拖下去,会拖垮卢家的,而付氏也会元气大伤的。”
20
付子桐是第一次来蔚阳集团,她在外面踌躇了好久,才走了进去。
“小姐,请问你和丁总有预约吗?”
眼前的女秘书漂亮的惊人,里面的那个人感情不是在招秘书,估计是在选美。
“没有。”预约?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才不想见到他。
“对不起,丁总很忙,没有预约的话,他恐怕不能见你。”女秘书礼貌而客气地说。
“那我现在预约,可以吗?”
“这个恐怕不行,丁总上午的日程已经排满了。”
“那我在这里等他,可以吧?”付子桐有些火大。
“这……,小姐,请你不要让我为难。”女秘书涵养很好,依然微笑着。
“小方,记住,以后这位小姐来不用预约,随时请她进来。”里间的门突然开了,丁楚阳站在门口,跟秘书吩咐道。
“进来吧,桐桐。”
付子桐很少在工作场合见到丁楚阳,此时脑子里不由地浮现出四个字“人模狗样”。
临进门,丁楚阳又回头吩咐那个方秘书:“把十点的那个会议先推了,还有,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丁楚阳的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如同他一贯的品味,很奢华,让她注目的是,在一侧的墙角处立着一个黑色的酒柜,里面陈列着各式名贵的洋酒。
见她的目光望向那个酒柜,丁楚阳微微一笑,问道:“要喝点什么?我给倒。”
付子桐纯属好奇,她怎么敢在这里喝酒,忙摇头。
“那我让方秘书给你泡杯咖啡?”
“不用了,我有事找你。”
“嗯,坐。”他指指身边的沙发,“找我什么事?”
付子桐在他对面坐下,丁楚阳身高腿长,让她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
“我姐夫公司出了些问题,想必你也知道了。”
丁楚阳点点头,“这个最近是本市生意圈里的热点话题,大家都知道。”
“我姐为了帮姐夫,从付氏调了一大笔资金出去,引起了一些股东的不满,我爸最近也在为这件事奔波……”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子楠和你说的?”
“不是,我去找表哥问的。”
“少玙?他和你说的。”
付子桐点头,“嗯。”
“那你来找我……”
“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帮帮他们。”
“桐桐,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你不想管商场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关系到爸爸和姐姐,我怎么能不管呢?”尤其在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两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只有她自己知道。
丁楚阳轻轻地敲着茶几,片刻后缓缓开口,“子楠那么聪明一个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手……”
“那是我姐夫,难道你让姐姐袖手旁观吗?我们付家没有那么冷血的人。”
“可是,你知不知道,娱乐城那件事本来是可以很快解决的,要不是卢枫想借机把那个韩成踢出公司去,怎么会弄到今天这样没法收拾的地步?他明知道这样可能会牵连到付氏,居然还是【奇】不肯罢手,他有把【书】子楠、把付家放【网】在心上吗?”丁楚阳眼眸冷了下来,“子楠不冷血?当初,潘云鹏为了她,大好的前程都丢了,她心软过吗?”
付子桐默然,潘云鹏当年狂热地追求过子楠,具体的情况她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他和姐姐还有卢枫是有一些恩怨纠缠的,丁楚阳和潘云鹏是铁杆,他当然要为自己的兄弟抱屈了。
“婚姻是姐姐自己的事情,我只是不想爸爸和姐姐为难。”
“如果我不肯出手,你还准备去找谁?”
、奇、付子桐愣了下,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
、书、丁楚阳看着她,嘴角突然挂上了一抹笑意,“桐桐,我跟你说过的,董事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要我出手,总得给大家一个过得去的理由,你说呢?”
、网、付子桐想起他那天说过的话,知道他话里隐含的意思,“我真是不明白,丁楚阳,你干嘛这么执着于这件事,论财势,我们付家远不及你们;论相貌,你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怎么就盯着我不放呢?”她咬着嘴唇,“再说了,你对我恐怕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吧?”
丁楚阳脸色阴沉地可怕,一向略带笑意的眼睛也隐隐浮现出煞气,“桐桐,你不用管我为什么,想让我帮忙,就只有这一个理由,否则,免谈。”
毕业离校之前的大学校园,热闹而喧嚣,大家都肆意地挥霍着这最后的时光,想为这个青葱岁月留下最后一抹记忆。
虽然还有一个多月才毕业,但各种理由、各种明目的散伙饭已经开始吃了,姚洁几乎每晚都喝得醉醺醺地回来。
“子桐,你这些天都跑哪儿去了?也不见个人影,大家都招呼你好几回了。”她大着舌头说。
付子桐把她扶到床上,“你啊,还有大好的年华等着,别这么急着糟蹋身体。”
“明晚,篆刻协会的弟兄在东门外的中意楼给我们几个大四的送行,你一定要去的。”她拉着她不放。
“好,我记住了,你快点睡吧。”篆刻协会是她上大学后唯一加入的学生社团,她喜欢这个,当初把姚洁也拖了去,姚洁活动没参加几场,但和协会里那帮人倒是打得火热。
篆刻协会总共有二十多个人,在一个包厢内坐了两桌。开始气氛还很欢快,几杯酒喝下去,不知谁提到了离别,大家都有些伤感,轮番给几个大四的敬酒,付子桐推脱不过,也喝了好几杯啤酒,而其他的几个男生喝的都是白酒,明显得都有些多了。
“子桐,以后去西北,一定来找我,否则就是瞧不起我了。”一个家在陕西的男生举着杯子对她说。
付子桐点头,“行啊,不宰你一顿岂不便宜了你。”
“喂,朱昭宇,你是不是对人家子桐有什么想法啊?”旁边几个男生跟着起哄。
那个叫朱昭宇的男生放下杯子,“不怕哥几个笑话,我当初一直想追子桐来着,可惜,被常峥那小子抢了先……”
这个名字突然出现,付子桐心里一窒,她这才记起这个朱昭宇也是法律系的,他那时叫常峥“师兄”的。
“喝多了吧,别瞎扯。”姚洁见话题有些危险,忙上前打岔,顺便对他使了个眼色。
谁知那个男生正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根本没理会她,“我是喝酒了,不喝酒我也不敢说啊,可我没喝多,心里清楚着呢,我是替子桐不值,你们说子桐对他那么好,他一转眼就变心了……”
“朱昭宇,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姚洁瞥了眼脸色发白的付子桐,冲他喊道。
“我怎么不知道,和常峥一块毕业的师兄告诉我,他马上就要结婚了,这和子桐分手才几天啊?”
此言一出,周围俱是一片静寂。
付子桐端起酒杯,对大家笑笑,“咱们学校的湖边哪天不上演这样分分合合的戏码,我这个也没什么新鲜的,来,别扫了大家的兴致,喝酒。”
气氛又重新变得热烈起来,散场的时候,已经没人很清醒了。
姚洁和付子桐两人摇摇晃晃地走在校园里,好在这个盛夏的六月,大学校园里这样的情形司空见惯,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宿舍楼前小广场的台阶上,有人在弹奏着吉他,是老狼的《青春无悔》,姚洁拉着付子桐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来,咱们给这个哥们捧捧场。”
两人跟着吉他大声唱了起来,“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最亲爱的你,象是梦中的风景……,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
21
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嗓子有些疼,付子桐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和姚洁在小广场上吼了半宿,看看对面床上,一向贪睡的姚洁居然已经起床了。
等她洗漱完,从卫生间回来时,姚洁已经回来了。
“今天太阳打西头出来了,起这么早?”
姚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点怪,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啦?你这一大早的。”
“常峥这个混蛋……”她突然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去找他了?”
“本来我还不信,以为那个朱昭宇在瞎扯,可是,我问他,他居然承认了……”她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临走还有些不解气,回头对他说:“我祝你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又来了,付子桐软软地靠在床上,其实昨晚听到时,她心里也是不信的,即使是已经分手,但她一直坚信,曾经的感情不会是假的,那段真挚而纯真的感情一直是她心里的慰藉。
可是,他这么快就要和别人结婚了,那么在他的心里,这段她念念不忘的过往是不是已经不值一提了……
“子桐……”姚洁见她呆呆地一直不说话,轻轻叫了她一声,“别伤心了,他不值得……”
付子桐苦笑,这是自己曾经安慰过姚洁的话,“我知道的,其实,分手了,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又何必纠结于早或晚呢?”
尽管公司最近事情很多,但在付子桐生日这天付家还是特地为她办了个小型的生日宴会。
慕澜从酒店里请了厨师,在院子了开了个小型的自助酒会,付开杰请了几个好友,丁健夫妇和慕少玙的父母都在邀请之列,慕少玙也来了,他带了个女伴过来,那个女孩她也认识,是潘云鹏的妹妹潘力丹,这倒让她略感意外,在她的印象里,慕少玙似乎也属于那种不肯安定下来的主儿,还没见过他这么正式地带女朋友出来。
付子楠很早就过来了,一直在帮慕澜招呼客人,“姐夫呢?”付子桐悄悄问她。
“他有点事情,一会儿就来。”付子楠冲她笑笑,“放心吧,不会误了吃蛋糕的。”
付子桐只请了姚洁过来,丁楚阳来的时候她正忙着招呼姚洁。
“哇,今晚真是大饱眼福啊,这么多帅哥。”姚洁碰碰她,“你的A8来了。”
她抬头一看,丁楚阳和潘云鹏一起进来了。
当年潘云鹏在付子楠这里情场失意,很受打击,这几年很少在付家出现,此时出现在这里,付子桐心里略感诧异,她不由地悄悄看了下姐姐。
付子楠见到潘云鹏显然也愣了下,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她笑着说:“到底是我们桐桐面子大,来,里面请。”
付子桐是主人,处于礼貌,总要上前打招呼的。
“潘大哥”她看了下丁楚阳,小声叫了声“楚阳哥”。
“来,祝桐桐越长越漂亮。”潘云鹏把礼物递到她手里,丁楚阳也拿出一个包装很精致的小盒子,“生日快乐,桐桐,今天很漂亮。”
在慕澜的坚持下,她选了件低胸的浅色礼服,此时被丁楚阳这么一说,她微微有些不自然,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了句:“谢谢”。
宴会正式开始后,付子桐陪着父母转了一圈,同前来的一些长辈打过招呼后,便陪着姚洁呆在一边,她不断地张罗着让姚洁吃东西。
“小姐,我是来参加你生日宴会的,可不是为了把自己喂成一只猪的。”姚洁指指面前盘中里满满的食物抗议道。
“不吃,难道坐在这里看啊?”付子桐不为所动,继续给她盘子里装食物。
“喂,有帅哥对着我笑呢,你可别破坏了我的淑女形象,说不定今晚还能调个金龟回去呢。”
付子桐抬头,见望向她们的是慕少玙,“人家已经有主了,别自作多情了。”
“那你的那个A8呢,还没主吧,我觉得他也不错,桐桐,你什么时候不要了,告诉我一声。”
“去你的,什么我的啊?”付子桐掐了她一下,两人闹成一团。
“你看,你现在这样笑才对劲。”姚洁看着她,“子桐,今天是你生日,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这个晚上,付子桐的心绪的确有些复杂难言,付家对她的这份关爱让她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桐桐”怔忪间,付子楠过来招呼她,“邻居家那个方杰找你。”
“方杰?”付子桐有些意外,“在哪儿呢?”
“在外面等你呢,我让他进来,他也不肯。”付子桐指指门外。
付子桐匆匆去了外面,那个叫方杰的男孩子正有些着急地来回溜达。
“方杰”她叫住了他,“你找我?”这个男孩子已经上了高中,个子窜出了一大截。
“嗯,子桐姐,我有东西要给你。”他说着,从背后递过来一个纸袋,塞到付子桐手里后,他低声说:“是常老师让我给你的。”
别墅区的门前是一个风景亮丽的小湖泊,付子桐拿着纸袋上了那个木质的小桥,靠在栏杆上望着一池湖水发呆……
良久,她打开了手中的纸袋,拿出一个小盒子,拆开,是一块女表。其实拆的那一瞬间,她就猜到了。
常峥的生日在元旦前两天,为给他挑生日礼物,她颇费了些心思,送衣服,他不一定会穿;送腰带,又显得太过亲密了;看着电视上那些剃须刀的广告,她想要不送个电动剃须刀给他吧;姚洁知道了,把她取笑一番,“那多没意思啊,还不如你亲自给他刮一次胡子让他来得开心。”
被她这么一取笑,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购物广场里转了半天,想来想去,给他挑了一款国产的依波表,她知道太贵重的东西,他未必肯收的,这个表的价格还比较合适的。
“祝福我留下了,礼物就免了吧,平日有手机,也用不上手表的。”他不肯要。
“礼物哪儿有退回来的道理,你不收我生气了。”她嘟起了嘴巴。
“不是的,子桐……”常峥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嗯,这个表是情侣款的,还有一块女表的,要不我过生日时,你送我那块女表,好不好?”
她这样一说,常峥才收下了。
其实,她当时只是怕他为难,随口说说的,根本没当真的。他这个时候,送这块表来,是什么意思呢?她刚才已经看过了,除了这块表,里面没有只字片语,也许他只是不想亏欠自己而已,他那个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
“这么喜欢这块表?”有些懒散的声音。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付子桐此时倒没有多惊慌,她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了纸袋里,慢慢转过了身。
丁楚阳站的离她很近,他穿了件休闲风格的白衬衣,深色的裤子,带点痞痞的笑意挂在脸上,灯光下,倒是很有种翩翩佳公子的感觉。
“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离场,是件很失礼的事情。”
付子桐不想和他争辩,“丁楚阳,你之前那个提议还有效吗?”
他似乎并不意外,“怎么?你想通了?”
“我有条件的。”
“哦,说来听听。”
“你不能让我爸爸和姐姐知道你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帮他们的,在他们面前我们要表现得像一对正常的情侣……”
她最后一句声音很低,但丁楚阳却听得很清楚。
“我们本来就是很正常的情侣啊。”他靠近她笑着说。
对面的大门开了,有嘈杂的人声传来,好像是有人要走,付开杰夫妇出来送客。
付子桐下意识地往后退,想拉开和丁楚阳的距离,可丁楚阳却伸手搂住了她,“桐桐,是你说的,我们要表现得像正常的情侣……”
付子桐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地扑面而来,惊愕之中,他已经吻住了她的唇,舌头灵巧地探入她的口中,和她进行纠缠……
付子桐由最初的羞愤
羞愤、茫然、无措……,种种复杂的情绪,让付子桐本来就缺氧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等丁楚阳放开她时,她除了大口大口地喘气,已经没了别的反应。
可看在对面那几个人眼里,却完全是一副热恋中小两口的恩爱秀。
“呵呵,老付,看样子我们做亲家的日子不远啦。”丁健乐呵呵地对付开杰说。
22
这个晚上,在众人散去之后,付开杰叫住了付子桐。
“桐桐,你和楚阳在谈恋爱吗?”
付子桐低下头,知道爸爸肯定看到了晚上的那一幕,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嗯”。
“爸爸,你别听她的,怎么可能呢?”一边的付子楠有些怀疑地看着她,“桐桐,那个丁楚阳又跟你说了什么?”
“是真的,姐姐。”她别过脸去,“这种事情我还能撒谎吗?”
“你丁叔叔前些日子跟我提过我们两家结亲的事,我本来还觉得你太小,想等等再说,这样看来,倒是我想多了。”付开杰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不行,我不赞成。”付子楠立马打断了爸爸的话。
“子楠,你今天怎么了?”付开杰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这个一向很沉得住气的大女儿。
“子楠,有话慢慢说,桐桐也不小了,你也要尊重她的意见。”卢枫也觉得付子楠有些反常。
“桐桐,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付子楠没有理会大家,拉起付子桐去了她的房间。
“桐桐,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那晚的事情,所以你才要嫁给丁楚阳。”一关上房门,付子楠就低声问道。
付子桐早就知道姐姐这关没那么好过,她摇头,“不是的,姐姐。”
“那是不是因为外面那些有关公司的传言,桐桐,公司有我和爸爸,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姐,你别想那么多了,和这些事情没关系的。你是不是对丁楚阳有什么意见?”
“桐桐,我对他没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你和他不合适。”她微微停了下,“其实,常峥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你们刚分手的那段日子,他很担心你……,对于感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和表达,不忍心让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一起吃苦,这未必不是爱。”
付子桐沉默良久,“姐姐,我实在无法理解,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想和她在一起呢?我和常峥是不可能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随便地就和丁楚阳在一起。”
“不”付子桐看着她,“不是随便,我想的很清楚,既然早晚都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换句话说,早晚都是要嫁人的,那丁楚阳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虽然有些风流不羁,但人品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你也说过,他还是很能干的……,而且,一直以来对我也算不错,除了那件事,其实,说到底,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如果不是我跑去喝酒,就不会发生了……;”她对着姐姐笑笑,“再说了,孟阿姨和妈妈关系那么好,将来我嫁过去也不用担心什么婆媳问题了……”
付子桐一条一条地说着,不知道是在说服姐姐还是在说服自己。
“对自己的感情能这么理智的分析,这不是爱情,桐桐。”
“那样的爱情,我已经有过了,姐姐,现在我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婚姻。”
“桐桐,你真是长大了。”付子楠叹口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婚姻不是儿戏,我不想你把因为赌气或是别的原因把自己的幸福赔上。”
这次生日宴会后,大家对丁楚阳和付子桐的关系似乎都打成了共识,心照不宣地认为他们在谈恋爱。
丁楚阳来付家的次数更多了,在众人眼里,两人出双入对,感情好得很。
付子桐似乎变了个人,对于丁楚阳也不再像以往那样任性,人前的时候很乖巧,只是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有些沉默。
“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不是还想再读几年书的吗?想没想好去哪里?”吃过晚饭后,丁楚阳送她回去,在车上问她。
“我不想再读了。”付子桐看着车窗外快速变幻的流光溢彩淡淡地说。
“嗯,这样也好,你要真出去读书了,我怎么办啊?”丁楚阳嬉皮笑脸地拍拍她的手,“干脆也别找工作了,你要愿意就到公司来帮我,要不愿意就随你的兴致,随便干点什么都行。”
“等你毕业了,咱们先订婚,好不好?”见她不说话,丁楚阳又兴致勃勃地提议。
“搞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结婚算了。”
丁楚阳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你不是开玩笑吧?桐桐。”
付子桐看着他,有些好笑,“丁楚阳,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害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挑挑眉毛,“只是,我以为你可能还不想那么早结婚的。”
“早或晚有什么区别?”
丁楚阳突然冷了脸,“也是,你等着我去帮你姐姐呢,当然是越早越好了。”
一直到付子桐下车,他都没再说一句话。但他的效率也很高,几天后就向付开杰夫妇提出了和付梓桐的婚事。
“怎么这么快?这桐桐才刚毕业,是不是有些早了点。”付开杰虽然高兴,但还是心生疑虑。
“付伯伯,你看和我同龄的几乎都结婚了,家里也希望我早点安定下来,再说了,我和桐桐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我们俩商量过了,如果你舍不得她,结婚后,我们也可以回你这边住的。”
丁楚阳这番话无疑是告诉付家他父母和付子桐对这件婚事都是赞成的。
“楚阳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一毕业就结婚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我原来还想桐桐能多陪我几年呢,这么快就做了人家的媳妇,心里还真舍不得呢。”慕澜见丁楚阳说已经和桐桐商量过了,怕自己女儿磨不开面子,忙投了支持票。
“嗨,慕阿姨,我妈又不是外人,你说她还会亏待了桐桐不成。”
“这倒是,庆云一直待桐桐和自己闺女一样。”慕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丁楚阳说:“你也不能欺负我们桐桐,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你放心,慕阿姨,我疼她还来不及呢。”丁楚阳嘴甜得像抹了蜜。
丁、付两家对这桩婚事都很赞成,很快就商定了婚礼的日期。于是,在领了毕业证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付梓桐又领了结婚证。
23
丁、付两家联姻,在本市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新闻。
付子桐没有想到,常峥会在这个时候找她。他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找了姚洁带话给她,想见她一面。
“我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忍心……”姚洁递给她一张纸条,“你自己决定去不去吧?”
付子桐打开纸条,那是他们学校附近一家咖啡馆。
“这个时候,见或不见,还有意义吗?”
得知她已经领了结婚证,而且很快就要结婚的事情后,姚洁一直很沉默。她已经到广告公司上班了,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搬完家后,她扔了把钥匙给付子桐,“就当是回宿舍吧,想我了就来看看我。”
“见或不见,确实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子桐,我不希望你未来的生活因为某些事情而疙疙瘩瘩的。”她不敢妄加揣测付子桐这么快就要结婚的理由,但总觉得和那个人不会没有关系。
常峥瘦了很多,而且神色间颇为憔悴。
“筹备婚礼真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她一语双关地说。
对面的常峥脸色变了变,“子桐,我没有自大到会以为你这么快结婚是因为我,但是……,你的选择会不会轻率了些?”
“常峥,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总觉得自己能普渡众生,其实,你谁也救不了。”
常峥良久才艰难开口,“子桐,有些东西是不能用来赌气的……”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没有赌气,和你一样,我的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常峥沉默片刻,起身,“子桐,我一直希望你幸福,这个心愿从来都没有变。”
“能否告诉我,谁有幸做了你的新娘?”付子桐注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有着坚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狼狈和无奈,最后还是低声对她说:“是唐瑜”。
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付子桐的心里也开始慌乱起来,她往姚洁那里跑得越来越勤。
“真没看过像你这样悠闲的新娘。”姚洁边看着电脑里刚做完的一个广告图片,边和她聊着天。
“姚洁,有时候我看着家里忙忙碌碌地筹备这个婚礼,总觉得那么不真实,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姚洁回头在她头上敲了下,“这个时候你说这种话,是不是到时候还要逃婚呢?”
付子桐摇头,“我哪儿敢呢?”
姚洁正色道:“子桐,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是你自己的婚姻,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从步入婚姻的那一天就应该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你的幸福需要你自己来成全。”
付子桐轻轻叹口气,“我知道,我可能是有点婚前恐惧症了,今晚陪我去喝酒吧,纪念我最后的单身生活。”
两人跑去了附近的酒吧,结果这一喝就不可收拾了,姚洁本来还在一边劝着,可付子桐冲她摆摆手,“别那么扫兴了,你放心,过了今晚我以后再也不出来喝酒了。”
说的姚洁心里一软,索性陪着她喝了个尽兴,最后两人摇摇晃晃地从酒吧里出来,在路边打车的时候,付子桐的手机响了。
“子桐,电话?”姚洁拍拍几乎全靠在自己身上的付子桐。
付子桐一个劲的摆手,“不用管。”
可是手机那边的人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姚洁怕有什么事情,从她包里拿出了手机,“喂,是丁楚阳的,你接吧。”
“不接,不接,谁的也不接。”付子桐把手机推到一边。
手机还在响,无奈,姚洁只好拿过了她的电话。
付子桐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蓝色的床单和同色的被子。
“这不是自己的卧室”她被这个认知吓的立马坐了起来,屋子里的装饰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没等她想起这是哪儿,卧室的门开了,丁楚阳进来的那一刹那,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里是丁楚阳的公寓,她曾在这里住过一个晚上。
下意识地去看身上的衣服,身上穿的是件男式的睡衣,但两人结婚证都领了,此时再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也太矫情了。
“我想让你睡的舒服点,所以就给你换了衣服,别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丁楚阳一脸的无辜。
似乎是故意要看她的窘态,跟着他又说:“不过,怕你半夜蹬被子感冒了,我抱着你睡了一晚上。”
这是什么烂理由,付子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姚洁呢,怎么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昨晚我给你打电话,姚洁接的,你们俩都喝多了,我送她回去后,本想送你回家的,可你不肯回去,非要跟着我回来。”丁楚阳突然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以后不准一个人跑出去喝酒了。”
付子桐明知他说的肯定不是真的,但昨晚的事情,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我做好早餐了,吃了饭,带你去新房看看。”丁楚阳显然心情很好。
“你还会做饭?”他大少爷好像一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牛奶、面包我还是会做的。”他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简单地吃过早餐,付子桐并没有和丁楚阳一起去新房,“我和妈妈约好了,今天要去买东西的。”
丁楚阳倒也没有为难她,“也好,那边还有一些细节没处理完,等全部弄好了,再带你过去。”
当初买新房的时候,他问过付子桐,“你喜欢哪个位置的房子?高层还是别墅?”
付子桐想了想,“我只想离我妈近点儿。”
“桐桐,你是学美术的,不如我们的新房你来设计,好不好?”
“算了吧,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入得了你的眼啊。”
她说完这话后,当时他的脸色很难看。
从丁楚阳家一出来,她就给姚洁打电话。
“嘿,昨晚一定是甜得蜜里调油了吧?”姚洁在电话那边呵呵地笑。
“蜜你个头,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下呢?”
“小姐,那个人是你的合法丈夫,把你扔给他,不是理所应当吗?”见她不吱声,姚洁在那边贼兮兮地乐,“再说了,昨晚你在车上一个劲地对我说‘姚洁,过了今晚,我就好好地做丁楚阳的妻子’,你们家那位眼神热得快要在你身上烧出洞来了,你说,我哪儿还敢把你从他车上拉下来啊……”
这边,付子桐彻底无语。
24
付子桐其实并没有和妈妈约好,她是想去找份工作,就是不用养家最起码也要能养活自己,她不敢想像整天呆在家里的情形。
当初陪着姚洁找工作时已经体会到那份不易,这轮到自己了,更觉得其中的艰辛,几天跑下来,投了十好几份简历出去,却没有一家明确答复她,都是让她回去等消息。
这天晚上回到家后,爸爸问她:“桐桐,你这几天都在外面找工作?”
这件事她没和家里商量过,不禁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爸爸。”
“有个朋友和我说,他在一个公司见过你。”
“你这孩子真是的,这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了,怎么这个时候还出去找工作啊?”慕澜有些着急。
“就是结了婚,我也是要出去工作的,总不能整天呆在家里当米虫吧。”她嘟嘟嘴巴。
“噢,那你是说妈妈是米虫啦?”
付子桐忙辩解:“妈妈你相夫教子,功劳大大的,我怎么敢把你比作米虫呢?”
付开杰见她们两母女斗嘴,笑笑拍了拍慕澜的手,“再过几天,就连斗嘴的人也没有了。”
“谁说的,妈妈要是不嫌烦,我天天都回来。”
笑闹过后,付开杰正色道:“桐桐,你这样找工作可不行,你不在乎,可你总得为楚阳想想,他怎么也是蔚阳集团的总经理,你这样到处乱跑,让别人怎么想。”
“爸爸,这样都找不到合适的,我再不到处去跑,难道工作会从天上掉下来。”
“桐桐,自己家的公司你不愿意去,又何必到别人的公司里去受气呢?这样吧,市里我也有些朋友,我让他们帮帮忙,看机关事业单位有没有合适的位置,那些地方相对比较清闲,你先去呆段时间,也是个历练。”
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爸爸回来通知她“去妇联吧,编制先放到那个妇女儿童活动中心。”
姚洁知道后,双手抱头往床上一躺,“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子桐,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啊?”
“放心,姚洁,上帝向来是最公平的。”付子桐平静地说。
和丁楚阳说起自己去妇联的事情,他倒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撇撇嘴,“什么破地方,一群老姑婆。”
当时两人正在一家餐厅吃饭,付子桐被香辣虾辣得嘴巴都红了,偏偏她还特别爱吃这个菜,一边忙着喝水边对他说:“你嘴里怎么就没一句好话?”
“我的好话都留着说给你听呢,你想不想听?”他突然伸过手来用纸巾给她擦嘴巴。
付子桐不习惯他这样亲昵的举动,微微侧了下脸。
“蜜月旅行想去哪里?”他的声线压得很低,磁性十足,“夏威夷?马尔代夫?还是巴厘岛?”
付子桐突然又有了那种很茫然的感觉,这个近在咫尺的婚礼,主角真的是自己吗?
“我没想过。”她老老实实地说。
“不要紧,回头我拿些资料给你,你慢慢选。”难得他这么有耐心。
“我还要去妇联那边参加任职培训,要不……”她试探着说,“要不我们冬天去滑雪吧,我喜欢瑞士。”
“没关系,桐桐,你喜欢哪里,我都陪你去。”他今晚的耐性好得出奇。
婚礼的前两天,付子楠帮妹妹收拾东西。
“从前我经常想,我这个古怪精灵的妹妹什么时候能长大啊?结果,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要嫁人了。”付子楠一直不是很赞同她这么快结婚,但见她主意已定,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还记得你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失落的,这么好的姐姐以后就不单是我一个人的了……”
付子楠笑,“小时候过家家,因为丁楚阳长得好看,你总喜欢赖着他,而他总是一副很拽的样子,不理人。结果,到头来,你们倒成了一家人了。”
“小时候的事哪儿有个谱啊,你看小时候他和潘大哥几乎见面就打,可是,长大了,却变成铁杆兄弟了。”潘云鹏和丁楚阳小时候很不对盘,潘云鹏看不惯他那副宝二爷的做派,两人经常打得鼻青脸肿的。
提到了潘云鹏,付子楠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黯然,“潘云鹏就那个性格,认准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付子桐想起丁楚阳那些话,对自己此刻提及这个人很是后悔,忙岔开了话题,“我要去妇联上班了,心里还真是一点底都没有呢?”
“放心吧,妇联的那个梁主任人很不错的。”
“你认识?”
“见过几次。”付子楠拍拍她的肩,“好了,安心做你的新娘吧,别想那么多了。”
婚礼在本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一天下来,付子桐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累,送走了最后一群客人,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僵了。
对于婚礼,从少女时代她就有个梦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教堂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自己的婚姻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纯净呢。
丁楚阳也喝了不少的酒,司机将他们送回了新房。
丁楚阳选了一套高层公寓的顶楼,复式带阁楼的,视野很好,从阳台上便可以看到浩瀚的大海,也很符合付子桐的要求,这里离付家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婚礼之前,付子桐只来过新房一次,这里装修的低调奢华,很符合丁楚阳的口味,难得的是他居然在阁楼里给她装了一间画室,那是这个家里,她唯一感兴趣的地方。
此时,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付子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丁楚阳,他白净的皮肤此刻红得很诡异,尽管他是新郎,但他那帮损友显然并没有给他面子,灌了他很多酒。
想了想,她起身去倒了杯水,“喝点水吧。”
丁楚阳接过水杯,顺势搂住了她,“桐桐……”
她已经换了衣服,卸了妆,较之白天那个妩媚的小新娘,他更喜欢她现在这副清水出芙蓉的样子。
付子桐很乖顺地任由他搂着,她确实又累又困,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困了?”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付子桐点点头,“早上起来的太早了。”其实,她昨晚也没有睡好。
丁楚阳放下手里的杯子,伸手轻轻地在她腿上揉捏着,他的力道用得刚刚好,付子桐觉得很舒服,身子渐渐地放松下来,一会儿功夫居然睡了过去。
丁楚阳其实一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长长的睫毛不停地忽闪,终于不动了……
他又看了她好长时间,最后亲了亲她,抱她去了卧室。
25
后背似乎被小虫子噬咬着,痒痒的感觉,付子桐迷迷糊糊地,想翻个身继续睡,可是动了一下,却被紧紧地抱住了,有温热的气息在她耳后回旋。
“小懒虫,终于醒了。”丁楚阳的声音暗哑而慵懒。
她这才睁开眼,有光线透过窗帘折射进来,应该已是早晨了,自己睡的真好,居然一夜无梦。
和自己紧密相贴的身体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顿时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
丁楚阳诱惑地用舌尖碰碰她的耳垂,她只觉得气血上涌,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变得敏感起来,尽管和身边的这个人已经有过亲密接触,可那个晚上她什么都记不得了,而现在,自己却是十足清醒的。
似乎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丁楚阳低低地笑了,“桐桐,你好敏感。”
付子桐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丁楚阳却没有打算放过她,他用手指轻轻地来回碰触她的唇,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我忍了一个晚上,够辛苦了。”
付子桐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体某处的变化,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丁楚阳的手滑过她的肩头、锁骨,挑起她睡衣的吊带,“我给你挑的睡衣,漂不漂亮?”
付子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了件性感的真丝睡衣。
不等她说话,丁楚阳的手已经来到了她的胸部,沿着她的圆润,不断地画着圈,然后用手指轻轻碰触某点,她忍不住轻轻呻吟。
丁楚阳显得耐性十足,唇舌并用,一路下来,付子桐只觉自己在迅速地瘫软,很快地,她就在丁楚阳怀里颤栗不止……
“舒服吗?宝贝。”他在耳边轻轻地问。
付子桐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
丁楚阳只给了她片刻的歇息,很快又重新占据了主动,这次他的动作霸道而狂野,付子桐根本无力抵抗,意识一片涣散……
只是一阵尖锐的痛楚让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怎么……”
丁楚阳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身下的动作也并没有停止,付子桐使劲地抓住了他的背,好在那阵阵的不适很快就过去了,即将爆发的那一瞬,丁楚阳突然问她:“桐桐,我是谁?”
她下意识地叫了声:“丁楚阳”。
暧昧的气息还在两人间弥漫着,付子桐顾不上害羞,看着身侧的丁楚阳,“你不是说我们已经……”
丁楚阳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有什么不一样吗?桐桐。”
“这种事情你怎么能骗我?”对于那一晚,她从来不疑有他。
“你可以理解是因为我喜欢你。”他不甚在意。
“喜欢?丁楚阳你就是这样去喜欢一个人的?”被欺骗的感觉让付子桐的心情很糟,语气不由地尖刻起来,“对不起,你的这种喜欢我承领不起。”
“如果你知道那晚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快地嫁给我?”丁楚阳半靠在床头,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不是很清楚吗?”
丁楚阳突然笑了,“不错,我清楚至极,不过,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桐桐,其实,即使你没有答应和我结婚,我想付氏也不会有问题的,就冲着你姐姐,潘云鹏怎么会袖手旁观,凭着潘家在政界的人脉关系,卢枫公司那点事算什么?”
“你……”付子桐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冷。
“怎么?是不是特后悔和我结这个婚,不用动别的念头了,桐桐,我爸爸妈妈还等着我们一起过去呢,明天我们还得回你家那边,你也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吧?”
新婚的第一天就以这种糟糕的方式开始了,丁楚阳说的没错,付子桐心里再怎么不情愿,最终还是不忍心让两面的父母失望,她去了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和丁楚阳一起回了丁家。
对于丁家,付子桐并不陌生,小时候她常跟着妈妈来玩,她喜欢这里的大院子,总是想要是能和小朋友来这里捉迷藏就好了,就是长大后,隔三差五地也过来,只是今天来这里的心情和身份都不一样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里也可以算是她的家了,可是她却觉得格外地惶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下车的时候,丁楚阳却拉过她的手,付子桐任由他握着,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任性。
“臭小子,这么多年总算做了件对我心思的事。”孟庆华看着付子桐,难得的夸奖了丁楚阳一句,对于这门亲事,她别提多满意了。
“桐桐,以后楚阳要是欺负你了,回来告诉我,我收拾他。”
“妈,你放心,我自己的老婆疼都来不及呢。”丁楚阳不满地说。
孟庆华不再理他,拉过付子桐,“桐桐,什么时候去妇联报到啊?”
“15号报到,然后要参加市里统一组织的初任培训。”
“嗯,为了这个培训把蜜月旅行都推了,这点妈妈挺赞成的,年轻人到底是要以工作为重的,以后出去玩的机会有的是。”
“算了吧,妈,桐桐又不是你的下属,别给她上政治课了。”一边的丁楚阳忍不住Сhā嘴。
孟庆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娘俩聊天,你Сhā什么嘴?”
“好了,老孟,聊天的时间有的是,让楚阳带桐桐去他们的屋子看看,歇一下。”丁健见他们呣子俩又要顶起来,忙出来和稀泥。
丁楚阳拉着付子桐去了楼上。
“这其实就是以前我住的屋子和书房,收拾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套间,以后我们要是回来就住这儿。”丁楚阳指着房间给付子桐看。
付子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没有说话。
“还生气呢?”丁楚阳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好了,早上是我态度不好,嗯,别绷着脸了。”
“丁楚阳,我介意的不是你早上的态度,而是你对这个婚姻的态度。”
“我对这个婚姻还不够认真?”
“婚姻里不是有认真就行了。”
“那么你呢?你对这个婚姻的态度就没有问题?”
“丁楚阳,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吵。”付子桐起身去了里间的卧室。
一直到吃过晚饭离开,他们再没有单独呆在一起,虽然吃饭的时候,丁楚阳表现得很体贴,但恐怕也只是做给父母看的,回家的路上照例是一路无语。
回到这个自己还很陌生的家,付子桐把自己随意地扔进沙发里,丁楚阳很快地换了衣服出来,“我晚上还有事,你不用等我了。”
她分明觉得自己松了口气,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在这个屋子里两人该怎么相处。
26
见到丁楚阳,正在喝酒的慕少玙和潘云鹏都有些吃惊。
“新婚燕尔,这不太合规矩啊。”潘云鹏拿了杯酒给他。
“没结婚的时候,你差点没把付家的门槛踏破了,可这才一天,你就把桐桐扔家里跑出来喝酒,怎么说我也是桐桐的表哥,你可不准欺负她。”慕少玙闲闲地说。
丁楚阳闷闷地喝了一大口酒,“不出来,难道在家里和她吵?”
潘云鹏扑哧一声乐了,“我说楚阳,平日你哄女孩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什么时候见你这副熊样了?”
“你也别笑我,你还不是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一个付子楠就把你吃的死死的。”
潘云鹏脸色黯了下来,低头喝酒,不再说话。
丁楚阳见状知道自己话说的有些过,拍拍他,“老潘,我胡言乱语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潘云鹏和他碰了碰酒杯,“来,喝一个。”
三个人喝得很急,一会儿功夫桌上就空了好几个瓶子。
“潘力丹呢?怎么不带她一起过来?她的酒量可比你强多了。”丁楚阳问慕少玙。
“潘总监忙着呢,哪儿有空陪我出来喝酒。”
“他们俩那点破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潘云鹏摇摇头,“小心玩火烧身。”
慕少玙抿了一口酒,“楚阳,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看看我和老潘,倒是想有人惹我们生气……”他叹了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不早了,回去吧。”
付子桐早早地就躺下了,还是自己原来的卧室和床好,这空荡荡的屋子和宽大的床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睡不着的时候,那些萦绕心头的困惑和不安都浮了上来。
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家,那是让人无论何时想起来,都会感到温暖的字眼,可是这里却从没有让她有这种感觉,还有丁楚阳,他曾是她拼命挣扎中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结果到头来却发现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如果你知道那个晚上你们之间根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果你知道即使你不选择这个婚姻,姐姐也会度过这个难关,那样的话,你还会做这个选择吗?
她骗不了自己,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样的话,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丁楚阳?
这个婚姻就像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她只是想想就觉得累,更别提去走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不知什么时候,觉得身边的床沉了一下,接着自己就被抱住了,带着淡淡酒味的湿润气息从耳后传来,她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乖”他在耳边轻声说,手也抚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拉高了她的睡衣,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他轻轻地啃咬她的颈肩,付子桐只觉得自己全身就像通了电流般……
等她感到不对劲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探进了她的身体里,她下意识地并紧了双腿想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宝贝,我们打个赌,看你能坚持多久?”他的声音极度魅惑,同时手指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付子桐觉得自己浑身就像被什么东西点着了,差点叫出声来,她紧紧地咬着唇不肯出声。
丁楚阳俯身吻住她的唇,把他的气息一点点地沾染到她的唇舌之间,下面的手指还在继续动着,付子桐如何经得起这种挑逗,快感如同潮水般来临,最后那一刻,她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这个晚上,她在丁楚阳的怀里彻底缴械投降,直到最后沉沉睡去。
早晨的晚起是必然的,等她醒了,墙上的钟已经块到十点了。
丁楚阳刚从浴室出来,只围着块浴巾,头发还滴着水。
“你怎么不叫我?这么晚,家里该等急了。”她有些着急。
“没事,我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丁楚阳在床边坐下,“爸妈都是过来人了,我们刚结婚,回去晚点他们也能体谅的。”
付子桐面上一红,“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桐桐,昨晚你可是很享受的,你看”他指着自己的肩膀,那上面有几处很明显的牙印。
昨晚的记忆如潮而至,付子桐几乎有些无地自容,看着面前这个罪魁祸首,他正洋洋自得地看着她。
“你,活该。”不理他,她逃进了浴室。
看着镜子中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付子桐心情突然变得无比低落。不可否认,昨晚她的身体是快乐的,可是,心呢?相比身体的欢娱,她更喜欢的是心灵的亲密,情yu在她的心里曾经只是两个人心灵亲密的一种手段,她不喜欢现在这样,身体明明近得不能再近了,可是心却分明有着距离。
好在丁楚阳也很忙,结婚后的第五天他就因为一个项目去了外地的分公司,付子桐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她给姚洁打了电话约她出来吃饭。
“你们家那位怎么肯放你出来了?”姚洁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嗯,这有男人的滋润就是不一样了,气色多好啊。”
付子桐作势要打她,“你这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小心没人敢要你。”
“丁楚阳呢?你把蜜月旅行推了,他没恼,我这几天想打电话给你都怕惹到他。”
“什么时候你这么怕他了?”
“小姐,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你说我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我们经理再把我给开了,到时候,谁养活我啊?”
“我又不是故意要推的,我要到单位报到,又要参加培训,这有什么办法。”
“算了吧,就那个培训,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你要是不想去,让你婆婆去打个招呼就行了,找什么借口。”
付子桐推了她一下,“姚洁,我也没得罪你吧,你怎么处处跟我过不去啊?”
姚洁乐了,“我不是跟你过不去,你想想,我都能看出来,丁楚阳还能不知道,心里指不定多恼火呢。”
付子桐想想,他除了在床上有些过分,其他的地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姚洁见她有些脸红,悄悄凑近她,“他那样的情场老手,某些方面是不是很厉害啊?”
付子桐被她彻底打败,“要不这样,姚洁,等他出差回来,我告诉他,你对他某些方面很有兴趣,让他来给你汇报一下?”
“别,子桐,千万别,你这不是要砸我的饭碗吗?”
“那就把你那颗八卦的心收起来,好好吃饭。”
27
付子桐如期去了市妇联报到。妇联人不多,除了一个男司机,清一色的娘子军,付子桐是里面岁数最小的,接待她的是办公室主任肖景荣,“欢迎我们漂亮的小妹妹”,她热情地给大家介绍。
她也见到了市妇联主任梁一冰,诚如姐姐子楠所说,这位梁主任,年龄和慕澜相仿,为人和蔼,没有半点架子,付子桐心里很喜欢她。
“难怪孟检那么心疼你,这么乖巧,谁不喜欢?”她笑着说,显然是知道付子桐身份的。
付子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有什么为难的事就过来找我,不过,工作上的事情我一向是有一说一的,到时候可别受不住。”
“不会的,梁主任。”其实她也不喜欢别人因为孟庆云或者其他的原因而对她另眼相待。
报到后,马上就去市委党校参加初任培训,所有今年新入岗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都要来参加这个培训,一个教室坐的满满的,市人事局的一个副局长来给他们做动员讲话,纪律强调的很严格,所有人必须在党校招待所住宿,服从管理。
所谓的招待所其实就和学生宿舍差不多,两人一间屋子,连卫生间都没有,很多家在本市的,都是一脸的不满,嫌这里条件太差,付子桐倒觉得这样不错,最起码这半个月不用和丁楚阳呆在一起了。
回家收拾东西时,丁楚阳听说她要在党校住宿,一脸的黑线。
“那里和监狱似的,怎么住啊?”
“要不丁总你给党校捐点款,让他们把住宿条件改善一下?”她慢吐吐地说。
“桐桐,我真不明白,你干嘛非要受那个约束?”
“那你说,我该干嘛,呆在家里让你养着?”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了。
“怎么?我养着你不好吗?”
“很好,可是,我不喜欢。”
最后的结果就是,丁楚阳冷着一张脸扬长而去,付子桐自己打车去了党校。
培训的日程倒也不算很紧张,那种感觉就像大学时上公共课,满满一大屋子人挤在一起。
宿舍里可以上网,付子桐带了笔记本电脑,下课后就呆在屋里上网。同屋的女孩不是本市人,男朋友也在外地,每天晚上两人都要煲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女孩几乎每天都要把大大小小的事情汇报一遍,连晚餐吃了什么都要和男朋友说,很是甜蜜。
“小付,你男朋友在哪儿工作?”某晚打完电话后,她有些好奇地问付子桐。
“那个,我没有男朋友。”付子桐很干脆地说。
“呀,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追呢?”对方显然不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回头有条件不错的男孩子我给你介绍?”
“好啊。”付子桐边在网上和姚洁聊天,边随口应着。
姚洁知道她要在党校培训一个月后,送过来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小心丁少把你打入冷宫。”
“求之不得。”
“你呀,别嘴巴硬,到时候吃亏就晚了。”姚洁换了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我同事有跟蔚阳打交道多年的,听说,丁楚阳那个女秘书方敏能干又漂亮,对丁楚阳有那个意思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是挺漂亮的。”付子桐想起那个曾有一面之识的漂亮女人,她对丁楚阳有意思?估计就是没意思,身边有那样出众的人,丁楚阳心里也未必就无动于衷吧。
“你认识?”
“见过一面,别说男人喜欢,连我也喜欢,不过,他们要有什么估计也是早就有了吧。”
“你呀,防患于未然吧,目前听说还没什么,不过,你这样在外面一呆就是一个月,把丁楚阳一个人晾在家里,饥渴之下难免不发生什么。”
隔着电脑,付子桐的脸都有些红。那天和姚洁在一起吃饭时,她无意中看到了自己颈上的印痕,笑的那叫一个暧昧,“丁总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照理说,他风流场里浸染了这么多年,不该饥渴成这样啊。”
此刻她又提这个茬,付子桐有些羞恼,索性下了线,关了电脑。
从那天从家里出来后,丁楚阳一直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她也乐得清闲,但刚才被姚洁这么一说,忍不住想,自己不在家的这些天他都在干什么?
依他的性格,肯定早就夜夜笙歌,乐不思蜀了,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二天傍晚,在食堂吃过晚饭后,想想宿舍里那位肯定又在卿卿我我了,付子桐也不想回去的太早,索性沿着食堂边上的小路去了旁边的小树林。她在小树林溜达了好久,见天色暗了下来才回了宿舍。
一进宿舍,见丁楚阳大咧咧地坐在自己床上,正和同屋的小陈聊着。
“哎,小付,你可是回来了,你哥都等你半天了。”
哥?付子桐一脸诧异。
丁楚阳已经站了起来,“桐桐,我来接你回家。”说着,人已经来到她跟前,拉住了她的手。
“培训期间,我们不能随便离开的。”
“我和你们陆校长请过假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说,还要和谁打招呼,我马上打电话。”完全就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付子桐很怕再和他纠缠下去,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只好回头对小陈说:“我今晚回家,明早早点过来。”
上了车,车子却不是往家的方向行驶。
“不是要回家吗?”她问丁楚阳,从上车后,他就没说话。
“先去吃饭。”
“我已经吃过了。”
“我还没吃。”
车子在一家餐厅门前停下了,付子桐随着他进了餐厅。他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就有服务生过来带他们进了一处包厢。
“想吃什么?”他把菜单递了过来。
“我真的已经吃过了。”
“不知是党校食堂的伙食太好,还是你心情很好,这两天气色不错。”他不冷不热地说了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他,开始点菜。
付子桐看着面前满满一桌子菜,心里负罪地想,真是浪费啊。
丁楚阳吃的也不多,倒是喝了两杯红酒,他要倒第三杯的时候,付子桐拦住了他,“别喝那么多了,空腹喝酒很伤胃的。”
“怎么?心疼啦?”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回到家后,付子桐先去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宿舍楼那个公共卫生间实在是太挤了,大家冲凉的时候都要排队。
丁楚阳一进家门就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很麻烦的事情,他说了几句就皱着眉去了书房。等付子桐从浴室出来,他还在书房。
她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有些心不在焉地换着台,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开口,她必须和他说明白,不能让他这么随意地打乱她的生活和工作。
好半天他才从书房里出来,见她洗了澡,凑过来,“嗯,好香。”,随即手就不安分地抱了过来。
付子桐有话要和他说,见他这样,伸手拦住他,“别这样,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却抱得愈发地紧了,“说吧,这样又不耽误你说话。”
热乎乎的气息让付子桐不由地想起那些耳热心跳的晚上,这样下去还能说什么。
“你跑去接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丁楚阳松了胳膊,“这个是什么?上床?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那你让我怎么想?”
丁楚阳放开她,坐到一边,“你在床上的表现,说实话,要取悦我,还差的远。”
付子桐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她站起来,“既然这样,丁楚阳,谁能取悦你,你找谁去好了。”
说完,她去了卧室,反手锁上了门。
28
躺在床上,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对于感情,她一向认真,丁楚阳的这种玩世不恭实实在在地伤到了她,其实早该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生生扭在一起,怎么会合拍呢?
朦胧中好像听到敲门声,她用被子捂住耳朵,不去理会。那人显然也没什么耐心,只持续了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第二天她早早地便起了床,一晚上辗转反侧,睡得并不好。头隐隐地有些疼,但她还是坚持着爬了起来,不想一大早就和丁楚阳有什么纠缠,她很快地洗漱完毕,推开卧室门出来,家里静悄悄地,她不确定丁楚阳是在客房睡觉还是已经出去了,想想,不和他碰面正好,便悄悄出了门。
楼下,丁楚阳常坐的那辆A8静静地停在那里,她明明记得昨晚他开的是一辆很拉风的跑车。
“丁太太。”司机老林从车里出来,“丁总让我送你。”
“林师傅,你一直等在这里?”她又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出门。
“也没有多久,我五点多过来的,丁总说你可能会早点出门。”
付子桐看了下表,刚到六点,“真是不好意思,林师傅,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嗨,没什么的,再说了,本来我也是要送丁总去机场的,结果丁总自己开车去了。”
“他去了机场?”
“是啊,赶早班的飞机去大连,好像那边分公司有什么急事。”
付子桐想起昨晚他接的那个电话,她上了车,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情,昨晚他除了喝酒几乎没正儿八经吃东西,早上又走的那么早,早饭肯定也没吃,他的胃一直不是很好……,回头又有些鄙视自己,他的胃不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么纠结来纠结去,连课也没有心思听了,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按时吃饭,少喝酒。
下课后,她抽空给姐姐打了个电话,问她蔚阳分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们俩怎么啦。”
“没怎么啊。”她答的有些心虚。
“那你不问丁楚阳怎么反而来问我?”子楠不是一般的敏感。
“我问他,他也未必肯和我说。”如果自己真的问了,他会说吗?
付子楠倒是信了,“也是,这些事情你也不懂,知道了反而跟着瞎上火,他们那边分公司的一个供应商出了问题,牵扯到一宗制假贩假的案子里去了,把他们公司也牵累进去了,他是去危机公关去了。”
“很麻烦吗?”付子楠说的很笼统,她不是很太明白。
“你放心,处理这些问题,丁楚阳还是很是很有经验的。”子楠安慰她。
尽管姐姐这样说了,但丁楚阳那么急着赶过去,付子桐带是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会很麻烦,回到宿舍后,也没什么心情上网,靠在床头发呆。
小陈从她一进屋就不住地端详她,一脸感慨地说,“你们家遗传真好,你看,你和你哥都长得这么好看。”
她不提这个,付子桐倒还忘了这个茬了,“他告诉你他是我哥的?”
“他让我猜他是你什么人,我就说,你没有男朋友,肯定应该是你哥了,他没有否认,显然我猜对了。”
看着小陈那一脸的得意,付子桐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哥对你真不错,他有女朋友了吧?”看来小陈继续八卦。
“他结婚了。”
“哦,你嫂子很漂亮吧?”
“很一般。”她闷声闷气地说。
“这样啊”小陈显得有些失望,见付子桐脸色似乎不太好,勉强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这下付子桐总算明白,昨晚丁楚阳为何一路上都臭着那张脸了。
一连几天,丁楚阳没有给她打电话,连个信息都没回。付子桐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他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想再去问姐姐,又怕家里起疑心,丁家那边她更不敢过去问了,想来想去,还是打了他的手机。
手机响了好长时间,也没人接。她刚吃过午饭从食堂出来,想他也许是正在外面吃饭,没听到电话声。半小时后,她再次拨了他的电话,这次倒是很快就通了,“你好”电话里传来的女声让她一下子愣在那里,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正在拨的这个号码,没错,是丁楚阳的私人号码。
“我找丁楚阳。”她一字一句地说。
“哦,他睡着了,请问你是?”
付子桐挂断了电话,这个声音她听过一次,印象很深,是方敏。
秘书和总经理 一起出差,这很正常,可是,如果在总经理已经睡着的情况下依然呆在他的屋子里,这恐怕就不正常了,而且,刚才她说的是“他”,作为秘书应该说的是“丁总”吧。
付子桐忍住想摔电话的冲动,命令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想自己这几天的担心,真是好笑,他有佳人相伴,过的不知如何惬意呢?自己操的哪门子的心。
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居然是丁楚阳打过来的,“桐桐,你找过我?”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为什么付子桐突然想到他在自己耳边那低哑的声音,心底的凉意一点一点的蔓延,“我回家拿个资料,把钥匙忘家里了,想问问你在不在本市,现在不用了,我已经回妈那里取了备用钥匙,你忙吧,我要上课去了。”说完,她挂了电话。
培训班提前三天结束了,大家领了结业证书,照了合影,就各自回家准备上班去了。
付子桐本来想回去看看父母的,可是一想回去了他们免不了又要问起丁楚阳,而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上次那个电话后,他们再没联系过。
回到家里,所有的摆设都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显然这段时间没有人回来过,她也懒得去想丁楚阳是在外地没回来还是回来了没有回家,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娘家和婆家都不能去,索性约了姚洁去喝酒。有了那次的教训,他不敢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和姚洁去了以前丁楚阳带她去过的那一间。
很意外地,她居然看到了慕少玙,他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坐在吧台边上。
“喂,那不是你那个酷表哥吗?”姚洁在付子桐生日那天见过慕少玙,电视台的邵易,她家和慕家是世交,以前在慕家常碰到她。
姚洁做了个夸张的动作,“上帝,你表哥的眼神太迷人了,柔情似水啊。”
也怪不得姚洁夸张,她们的座位侧对着吧台,两个人的表情看得很清楚,邵易不知和慕少玙说了句什么,她低头喝酒的时候,慕少玙一直看着她,真的如姚洁所说的,柔情似水。
付子桐低低地叹了口气,一向冷静自持的慕少玙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候。
姚洁看出她心情不好,“怎么啦,这马上就要上班了,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应该高兴啊?”
付子桐不说话,低头喝酒。
姚洁拦着她,“喂,你可别喝多了,到头来丁楚阳再找我算账。”
“好了,我不会喝多的,别那么多话了。”付子桐不想听这个名字。
姚洁见头,识趣地闭上了嘴,“好,不说了,喝酒。”
慕少玙和邵易在酒吧呆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离开了。
“你说他们俩会去哪儿?会不会……”姚洁手比划了一下。
付子桐知道她说的意思,“别瞎说,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感情基础好,那就更可能了。”
“是不是一男一女在一起,除了这个就不能有别的了?”
“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什么纯净的友谊,都是扯淡,再说了,你表哥刚才的眼神你也看到了,说他们之间没什么,打死我也不信。”
“好了,你就别替别人操心了,走,我们跳舞去。”付子桐拉起她去楼下的迪厅。
29
从迪厅出来已经接近午夜了,两人分头打车回家。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付子桐条件反射般地去开灯,灯光下,丁楚阳靠在沙发上,茶几的水晶烟缸里堆了满满的烟头。
见她回来,他摁灭了手里的烟,看着她,“去哪儿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剪了头发,好像瘦了很多。
“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也别回来。”
“丁楚阳,这么晚了,我不想和你吵。”
“你也知道很晚了?”他突然站了起来,靠近她,“这么大的酒味,居然还跑去喝酒。”
付子桐觉得很累,累得连话都没力气说了,“丁楚阳,算了,我们别吵了,吵来吵去又改变得了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婚姻,但我选择这个婚姻的理由你很清楚,我们对彼此就别抱太高的期望了,那不现实。”
有那么一刻,付子桐觉得他的眼神简直能杀人,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第二天傍晚,他打来了电话,“妈让我们晚上过去,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这一个月因为培训,付子桐一直没回过丁家。
孟庆华一见付子桐就说,“桐桐,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吃了一个月的食堂,怎么能好的了?当初我让你去打个招呼,别让桐桐在那里住了,你非要讲原则,不肯去。”丁健不冷不热地说。
“不是的,爸,是我昨晚睡的太晚。再说了,我也不想妈去打招呼,大家都在那儿住,我也不能搞特殊。”
“你看我们桐桐多懂事。”孟庆华一脸的赞许,丁楚阳在边上一直没有吱声。
饭桌上有清蒸的大闸蟹,丁楚阳拿了一个,慢慢地剥着。
“楚阳,你胃不好,这个寒性太大,不能吃。”丁健提醒他。
“是啊,平日里让你少喝酒,你没个听,这下都折腾进医院了。”孟庆华的嗓门也有些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吃这个。”丁楚阳把剥开的蟹子放到了付子桐的盘子里,“桐桐喜欢吃。”
付子桐心里一跳,他什么时候进医院了?
晚上要回去的时候,孟庆华却说,“楚阳你最近身体不好,桐桐她又要上班,要不,你们在家里住段日子吧,怎么说家里还有保姆,想吃什么也方便。”
付子桐没说话,只看着丁楚阳,她以为他肯定会拒绝的,毕竟他们现在的状态怎么适合住家里呢?
不过,丁楚阳却很痛快地答应了,“好啊。”
楼上卧室里的东西倒很齐全,连付子桐的睡衣都准备了几套,两人分头洗完水顺出来,付子桐看着丁楚阳明显有些消瘦的脸,“你什么时候时候进医院了?”
“嗯,终于知道要关心下我了。”他把手里的毛巾递给她,“帮我擦头发。”
付子桐看着他刚剪的头发,这么短,哪儿还用得着擦啊,手却接过了毛巾。
丁楚阳把头靠在她身上,“那天打电话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我问过妈了,你根本没回来取过钥匙。”
“想问问你,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我问你时你怎么不说?”
付子桐把毛巾塞给他,“有人替你接了电话。”
“替我接电话?谁?”他想了下,“方敏?”
付子桐笑了,“是啊,她告诉我你睡着了。”
丁楚阳却突然搂住她,“小丫头吃醋了。”
她挣了下没有挣开,“我吃哪门子醋啊。”
“我那天在医院打点滴呢,方敏陪我一起过去的。”
付子桐不想听他说这个女人,“你怎么去医院了?”
“急性胃炎。”他一过去就忙着和分公司那边的负责人研究对策,也没休息好,再加上连续的几场应酬,胃突然就罢工了。
“不是让你少喝酒的吗?”
“你什么时候说过?”
“没看见就算了。”她想起身,丁楚阳却不干了,“桐桐,我在医院住了三天,你连个问候都没有,这怎么能算了?”
“有佳人相伴,我就是去了估计也得靠边站。”付子桐淡淡地说。
“还说没吃醋呢?这味道大得好几里外都闻到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丁楚阳已经吻了上来,急切而霸道,付子桐觉得好像要把自己溶进他的身体里。
“别……在这里。”她喘息着,尽管楼上就住了他们俩,可到底是在客厅里。
“好,我们去床上。”他一个打横抱起了她,去了里间。
丁楚阳很急切,没有和以前那样前戏做的那么足,很快就进入了付子桐的身体,些微的不适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注意到了,伸手在两人的交合处轻轻地揉捏着,付子桐很快就被那种异样的快感淹没了,不由地呻吟出声,被她的声音所魅惑,丁楚阳快速地冲撞着,深入她的身体,月光透过窗纱落在床上,付子桐看得见他额头的汗,脸上的表情似乎夹杂着极度痛苦和欢娱,迸发的那一刻,他伏在她的耳边,“桐桐,你说过要好好做我的妻子的。”
付子桐终于明白丁楚阳为什么那么痛快地同意住在这里了。到底是在婆婆家,她有很多的顾忌,可丁楚阳偏偏吃准了她这一点,举动愈发不加收敛。
一大清早,他就把付子桐缠在床上。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她一边躲他的毛手毛脚一边试图提醒他。
“我是胃不好,离那里远着呢。”
“不早了,我们下去晚了,妈该说了。”
“你放心,我妈巴不得咱们整天呆在楼上呢,她好早点抱孙子。”
“可是,昨晚我们才……”
“我喜欢早晨,这时你更敏感。”说话之间,付子桐已经被他压到了身下。
两人下楼的时候,丁健已经去公司了,孟庆华因为要直接去市政府参加个会议,所以还没走。
“我让阿姨把饭给你们再热热。”
付子桐脸红红的,几乎有些无地自容。
“睡个懒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桐桐。”孟庆华注意到她的窘迫,笑着说,“小时候来这里玩,玩累了在我床上睡着了,都给我画上地图了,现在这都叫我妈了,怎么倒拘束起来了?”
丁楚阳在一边哈哈大笑,“妈,你可真有意思,怎么好揭人家桐桐的短呢。”
孟庆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30
在丁家住了近十天后,付子桐终于忍不住了。
“你和妈说说,我们搬回去住吧。”她碰碰心满意足正准备睡觉的丁楚阳。
“怎么啦,在这儿住着不好吗?”丁楚阳摸摸她粉嫩的脸蛋,“你看,红润润的,气色多好。”
付子桐在心里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通,那明明是刚才累的,好不好?不过,求着他的时候又不能和他恼。
“好是好,可是总还是觉得不如在自己家。”
“桐桐,妈那天不是都说过了,你不用拘谨,小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付子桐便去捂他的嘴,“不许说,”那天孟庆华提起她小时尿床的事儿,害的她被丁楚阳笑了好几天。
“你到底去不去说?”她赌气,“要不明晚我去我妈家,不回来了。”
丁楚阳也知道这些天她被压榨得够呛,怕她真的跑回娘家,“回去也行,可吃饭怎么办?我不会做,你呢?”
“要不,我们请个钟点工?”见他有松动的余地,她忙建议。
“不行,我不喜欢家里有个外人。”
“这里不是也有保姆?”不可理喻。
“那不一样的。”他看了她一眼,“要不回家你做饭,要不我们就继续在这里住。”
付子桐衡量了半天,“好吧,我做饭。”两人中午都不回家,就剩下早饭和晚饭,而且晚上他通常都有应酬,回家吃饭的时候也不多,怎么也好对付。
可真正做起来才发现这个少爷难伺候的很。
早上她热了牛奶,烤了面包,煎了鸡蛋。
丁楚阳喝了口牛奶,吃了口煎蛋,“这个蛋煎得太老了,我只吃八分熟的,还有那个面包我不喜欢吃。”
付子桐白了他一脸,“我喜欢吃,还有,你胃不好,八分熟的蛋不好消化。”
他看了她一眼,“桐桐,你这样真好看。”
因为在厨房里忙了一早上,付子桐身上还围着粉色的绣花围裙,挺翘的鼻子上架着副黑框眼镜,说不出的俏皮。
付子桐被他的眼神吓到了,马上联想到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坐的离他远远的,“这里是餐厅,你快点吃饭吧。”
丁楚阳被她的表情彻底逗乐了,“桐桐,你不觉得咱们越来越默契了,你看,你对我的心思猜得多准。”
有那么个恍惚的瞬间,付子桐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笑容的男人,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正式工作后,付子桐被安排到了妇联的办公室,“先熟悉下我们这里的业务,大家都是分工不分家,有什么活动大家都要参与的。”梁主任这样和她说。
办公室主任肖景荣见她婚姻栏里填的是“已婚”,惊讶不已,“天啊,子桐,你居然已经结婚了?”
付子桐被她的语气弄和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嗯”。
“肖主任,人家子桐又没违反《婚姻法》,你搞这么紧张干什么?”基层部的于晓萍打趣道。
“哎呀,我是替你着急啊,你看子桐这么粉嫩的一朵花都有主了。”肖景荣显然平日玩笑开惯了,她指着于晓萍对付子桐说,“我们的于部长,真正的年芳二八,却还待字闺中,情何以堪啊。”
于晓萍起来作要势要打她,两人闹成一团,付子桐在一边也笑个不停。
宽松的工作气氛很快消除了她刚工作的紧张和不适,让她有些喜欢这个地方了。
付子楠见到她,第一句就是“嗯,胖点了,看来丁楚阳把你养得不错。”
“哼,是我自己养自己的,好不好?”其实,还真是这样,起先她以为丁楚阳应酬多,晚饭一般不会回来吃,结果他回来的次数还真是不少。没办法她只好买了几本菜谱,学着做菜。没想到,做着做着居然也有了兴致,倒也像模像样了。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姐,你好像脸色很差。”
付子楠叹了口气,“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前些日子,那个韩成走投无路,居然绑架了卢荻来威胁卢枫。”
付子桐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卢荻是卢枫的妹妹。
“好在,最后卢荻没事,那个韩成也没跑的掉。”付子楠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怕人担心,我们都没和你说。”
“姐姐,你自己也要小心。”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没事的,韩成已经落网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这件刑事案件上,你姐夫公司那边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回去谢谢楚阳,你帮了不少的忙。”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想起这个事,“我今天碰到姐姐了,她让我谢谢你。”
“跟我说谢就见外了吧,不过,她倒真是应该谢一个人。”
“谁?”
“潘云鹏。”
付子桐想起他说的话,可那是姐姐的事情,她不便多言。
上班大约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付子桐和肖景荣去下面一个区的妇联办事,出来的时候肖景荣碰到个熟人,付子桐便到楼梯的拐角处等她。
她侧对着楼梯,身后不时有人上下,对于自己身后的脚步也没有很在意。
“子桐?”熟悉的声音让她心头一惊,回头,站在面前的赫然是常峥,她这和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区的人事局和妇联在一个楼层。
其实只不过几个月没见,却觉得那么长,长的好像彼此都陌生了。
常峥依然是瘦,好像比上学那会还要瘦,不是都说男人结婚后很容易胖的吗?
“你怎么来这儿了?”见她不说话,常峥又问。
她这才回过神来,“哦,我去市妇联上班了,来这边有点事。”
“不是还想再读两年书吗?”问完后常峥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多蠢的问题,他神色复杂地站在那里。
曾经彼此熟悉的如同一个人般,如今却只能相对无言。
好在肖景荣很快就过来了,“咦,子桐,你也碰到熟人了?”
“哦,我大学的校友。”她看着常峥,“那个……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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