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儿眼眸清澈,不是外面见惯的妖娆类型,她淡淡扫过我俩,道:“以前学过曲吗?都会些什么?”我道:“不会!”徐阿琭轻声道:“哼过些曲子。”鹂儿拿起琴边的两张彩笺,分别递给我们,“这是章台柳的词,你们先熟悉熟悉!”
我接过词,看了一眼,只有简单几句,但是一个不识,叹了一声,鹂儿望向我道:“怎么?不认识字么?”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徐阿琭有些诧异地看向我,道:“听你说话,好像也读过些书,怎么会不认识字呢?”
徐阿琭第一次和我说话,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她,她的肌肤毫无瑕疵,容光摄人,不知道别人与美人近距离对视是什么感觉,我却是有些呆愣,转不开眼来,赶忙低下头,道:“我是孤儿,从小被一对农人夫妇收养,养父母死后,现在更被人卖入青楼。哪能读得什么书?不过是小时常常偷溜出门,趴在书塾外偷听,自然不识字!”
许是我带着五分瞎编的故事引起了徐阿琭的哀思,她伸手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怜爱。
“不识字倒是不行,阿琭,你以后与绮回一起学艺,常常接触,得了空就教她识字!”费妈妈不知何时进来,出声嘱咐,径直走到一旁坐下。随后一个粗实丫鬟头捧着托盘走进来,给每人上了一杯茶后退了出去,费妈妈默默喝茶,不再说话。
鹂儿道:“那我们开始了,这首曲子很是简单,我唱一句,你们跟一句。”鹂儿伸手抚琴,在琴音中歌声滑出,“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我和徐阿琭跟唱:“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鹂儿接着唱道:“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着他人手!”
“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我不时侧头看徐阿琭,随着歌声,她的眼睛变得雾雾蒙蒙,脸上神色依旧,歌声却是比我凄凉许多。
“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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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鹂儿笑看向费妈妈,道:“妈妈真是会找人,这两个丫头各有千秋,阿琭的歌声将词中情意都表现了出来,绮回这丫头虽不懂词意,但嗓音是难得的好,调教数月,必定远胜于我了!”费妈妈也是满眼笑意,嘉奖了我们几句,让鹂儿继续教歌,直到晚饭时分,方才歇了。
费妈妈单独用膳,不与我们一起,一个小丫鬟领着我们到了饭厅,云香和秋艳已经坐在那儿了,云香相貌清秀,不若秋艳那般妖娆,性子也软,向我微微一笑,我和徐阿琭向她点头一笑,秋艳瞟了我们一眼,转头催促丫鬟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