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从我的手中滑落,那确实确实是齐乐的笔迹,齐乐的画押!还有德妃、杜雪珍、刘沛柔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低下身,胡乱地翻着,孟昶并没有阻止我的行为,我在其它的纸上却看到了陷害我入狱也是张芷兰所作的指证,我一下子呆了,好像从我入宫以来,入宫以前,所有所有的恶事都是张芷兰做的似的。
张芷兰如我一样呆呆地翻看着那些纸张,先是疑惑,接着是莫名其妙,然后是愤怒、惊惧,直到最后眼底闪现一抹了然,冷笑了出来,“皇上!这就是芷兰伺候你这么多年而得到的恩赐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臣妾也无话可说!”
孟昶冷冷地凝视着她,“哼!无话可说就好,你就好好的上路吧!赐酒!”
小顺用金杯盛了一杯酒,端到了张芷兰面前,“贵妃娘娘,请!”
张芷兰狠狠得盯着那杯酒,却始终没有拿起来,忽然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边笑边看着孟昶,“好多事情,我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观察,却总是懵懵懂懂的,现下总算明白了,”她又看着徐阿琭,“总算是明白了!”
孟昶道:“既然明白何不干脆就死!何必多言!”
张芷兰的眼神忽然温柔了起来,苦笑道:“芷兰既然都是要死的,何不让芷兰多留一会儿,这么多年的夫妻,皇上竟然对我一点情面也不留!”她的语调放慢了些,好像在回忆什么事,“还记得……臣妾只比太华姐姐晚进宫一年,皇上对臣妾恩宠有加,就是那会儿,太华姐姐开始与皇上吵架,臣妾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让她吃醋了,傻傻地去跟她套近乎,哼!哈哈……她对谁都是吃醋的,但是又不像是纯粹地吃醋,总是用一双哀怜的眼睛看着臣妾,那时臣妾不懂为何,现在懂了,真的懂了!可是徐阿琭毕竟在你心里是不同的……”
她颓然地坐了下来,小顺将酒杯端上,孟昶转过了头去,她颤抖着双手端起酒杯,竟然用哀怜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觉得她满是嘲笑,她回头看着孟昶的背影,“臣妾有罪,可祸不及孩儿,希望皇上念在玄奕是你的亲骨肉的份上,好好待她,臣妾……死也不悔了……”
她一仰头,金杯里的滚滚毒酒流入了她的喉中,柔软的身子就这样无力地倒了下来,她这一辈子对别人狠毒,最后死在了毒药之下。
我瞧着她眼角处滑落的泪,不禁为她感到悲哀,脑子就像是浆糊一样,很多事情都想不通。
孟昶向外走去,“阿琭,玄奕就交给你抚养了!”
“嗯!”徐阿琭答应了一声,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跟着孟昶走了出去。
“张业置狱于家,私用酷法多年,现羽翼丰满难以除之,何不再等多年,让其坐大,等罪证充足之时,蜀人大怨之时,其内部腐朽之时,业自满松懈之时,一举杀之……”
你们终于做到了,还这么彻底!原来正是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者,方是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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