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猛地断了,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像地洞老鼠似的重新冒出头来:“谁?你是谁?”
“你猜呢。”张一的声音仍旧不大。
张君子不吭声了,他干干地咽了口吐沫,喉咙里咕噜一响。
“你是……”他惊呼起来,“杀手?”
“你家的房子挺大,就是老婆差点。”
张君子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张一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现在是九点半,你听好,我给你一个钟头,只要你在十点三十分以前把钱放进那个桶里,前面的不愉快咱一笔勾销,我就当你记性不好给忘了,可是——”他声音阴森起来,“如果十点三十分零一秒时那个桶还是空的,你就不用来了,那笔钱就算我送你老婆的丧葬费,你老婆好像怀孕了,不知道这二十万够不够你儿子那份。”
这句话突然令张君子变成了一只被狼激怒的兔子,他出人意料地叫喊起来,激动让他微微有些口吃:“钱我保证会给你,但你要是敢动她肚里的孩子……我告诉你,我也认识很多……很多道上的朋友,花几十万轻松买你的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找人杀了你,所以……所以……”
张一笑起来,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他由衷地感到好笑。
“道上的朋友?那你好好想想,是去找你道上的朋友,还是去找钱,我是无所谓。”
他挂了电话,微笑着拍了拍聂汶玲那张饱满的胖脸。由于恐惧,那张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男人真是缺心眼,到这份上还跟我撂狠话,还‘道上的朋友’。”
女人终于缓过神来,她强作镇定,拿出了谈判的口气。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我们可以谈谈。”
“好啊。”张一一枪柄击在聂汶玲耳根处,胖女人顿时瘫软下去。张一低头看着她,“你先说。”
女人一动不动,已经昏厥。
“你不是要谈吗,怎么又不说话?”张一挽起衣袖招呼弟弟,“搭把手,把这胖娘们抬到车上去,再找点什么把她嘴堵上,免得一会儿她醒过来瞎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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