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头昏脑涨地爬起来,手里还握着那枪,枪身散发出一股火药的味道。刚才好像是走火了,但显然没有打到那两个歹徒,他们从自己身边跑出去,比草丛里跳出来的野兔子还快。
一团黑影趴在门里,应该就是那个被挟持的女人,也不知道长得好不好看。
他走上去拉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拽起来。
但他立刻感觉到不妙,女人的身体在剧烈地抽搐,两条腿无声但又是很有力地蹬着,随即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味道很新鲜,他记得小时候家里杀猪,刀刚Сhā进猪脖子,血像小溪般喷出时,空气中漾开的就是这种味道。
胖女人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身体,然后一下子就松了。她静止下来,何勇感到她滑腻温暖的胳膊瞬间凉了下来。
他惊恐地推开她,意识到刚才那一枪并不是一无所获,子弹找到了她的身体。
他杀了她。
何勇缓慢后退,突然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跑起来,他穿过坑洼不平的空地,挤过铁门,被他打倒的那两个人仍旧一动不动地倒卧在泥水里,他跨过他们的身体,冲上了那条被雨水浸泡得像雪花膏一样陷脚的泥土路,朝着不知道是哪里的方向,一直跑下去。
跑过一个鱼塘时,他猛然发现手里还提着那支枪,他像甩开一条蛇那样丢开它,枪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被雨水淋湿的池塘,溅起一声轻响。
他继续跑。他杀了人,现在他哪都不想去,只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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