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人一直望着我，等我说话……我却没理睬他，而是失望地转身走了。孤零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耳朵里全是我那真实的脚步声。

我尽量不去多想你到底去了那里，只是迈着缓慢的步子，穿过一条条街道，向家的方向磨蹭着走去……

这时，我会逼迫自己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来宽慰自己，不至于让我对你有任何怨恨。 我竟然不敢去怀疑一些东西，那怕只是在心里，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穿过夜­色­，到了我们家楼下，发现家中灯亮着，不由激动起来，心里似浪花乱飞……我以为你已经回家了。我开门进屋时，不想依然空荡荡的，静的像深林，让我这个独行者迷失在里面，因为我根本就找不到你的影子。原来，我急着给你送衣服，走时忘了关灯。

猛然间，我感到这种寂静，在动摇我对你的信赖感。

第二天，你破天荒地按时回家了。——我对你撒的谎缄默不言，像往日一样伺候你吃喝，你也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味看报纸。我也没有告诉你，昨晚给你送过衣服。我担心你怀疑我不信任你，从而误会我借送衣服给你，来窥视你的行踪。我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在乎你的感受——近乎癔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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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卞玄的思绪，似琴弦被相思之人拨断，顿时陷入凄绝的幻妄中。他犹豫了一下，放下信，起身开门……是紫妍给他送咖啡来了。卞玄示意她把咖啡放到书桌上。紫妍见他脸­色­非常难看，便关心问道：

“怎么了？脸­色­有些灰暗！”

“没什么！是烟熏的。”卞玄温和地说，假装点上一根烟，吸了起来。可紫妍并没看到烟灰缸里有烟灰，仅有一个被咬破的烟头。知他有苦衷，她便不揭穿他的小谎言，只是轻柔地说道：“没事就好！对了，谁给你写的信？这么多！”

“你先去做别的事情，等我看完了，再跟你解释。”卞玄说。

“好，过一会儿，我会来叫你吃晚饭。”紫妍说，双眸荧然。

“好的！”卞玄简单地答道。

随即，紫妍径自出去了，并关上房门。

卞玄打开窗帘，伫立窗前，凝望远处，大地盈满月光，白苍苍的，似乎整个世界仅由各种非生命物质组成，没有任何生机可言。并平生第一次体味到真正的忧伤，莫名地感觉只有痛苦和凄凉才能组成一个有生命的世界。因为……他以前从未思考过一个世界一定要被什么组成才会存在。

此刻，他目睹了这个真实的世界，使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似乎还阻拦了他生命运动。他仿佛置身于霉腐的尸骨中间，不敢轻易动荡，否则会给他带来被就地处决的恐惧。恐惧的根源是他忽觉他的良心被林兰隐牵制住了——

他情不自禁又回到书桌前，拿起热腾腾的咖啡，喝了一口……试图借助咖啡淡淡的苦味，控制内心的激荡。

稍微镇定一些后，他又坐到圈椅上，拿起信，带着沉重的心情，视线渗透每一个字，包括标点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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