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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撑起爱的绿荫

目前,人们习惯地将艾滋病患者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无辜的受害者”,如输入带有艾滋病病毒血液和血制品的患者;接触了被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使用过的刮脸刀、电动剃须刀、针头、牙刷等物品的人;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处理了艾滋病患者的医务人员……第二类是“罪魁祸首”,即因吸毒感染艾滋病病毒或者是因­性­乱(包括同­性­和异­性­)感染上艾滋病病毒的患者。人们往往是对第一类给予同情和帮助,而对第二类却采取歧视和憎恨的态度。

第九届国际艾滋病大会在柏林召开的时候,德国总统魏茨克尔在开幕式上发言说:“我们应该保护自己免受艾滋病感染,但不应该为了保护自己而对身患重病的同胞弃之不理。”

1991年10月25日,被称之为“魔术师”的美国篮球巨星约翰逊确诊为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时,曾在世界体坛上引起了很大的慌乱。1996年1月30日,约翰逊以依然健壮、潇洒的神态在洛杉矶的赛场上出现,这又在世界体坛上引起了另一种轰动。

约翰逊的复出更重要的是给艾滋病患者带来一种生存的希望。

艾滋病人面对着­肉­体和­精­神的巨大挫折,他们最需要来自家庭、社会的关心和帮助。

只有爱,才能使他们接受命运的挑战,勇敢地面对病魔。

只有爱,才能使他们生命的火花继续燃烧下去。

繁忙的咨询热线

由于急等一篇第二天送到印刷厂替换的稿子,我只好在傍晚又来到报社。

办公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正是修改稿子的理想环境。

谁知,坐下不到三分钟,值班室里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们人少,经费更少,那个时候整个单位就是仅有那么一部电话。

现在都快到七点钟了,谁还会将电话打到单位来?也许是拨错了号码。

我忙于翻阅稿件,懒得去理它。

铃声响一阵,终于停了下来。可是没过半分钟,它又响了起来。我依旧没有理会。它停了。大约两分钟后,它又响了。

看来,这不会是错拨号码。说不定,这电话就是找我的。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稿子,快步走进值班室。

“卫生报。请问找谁?”这是我的习惯用语。

“8181788吗?”

话筒里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什么?”我一下子懵了,愣了一会才想起来,8181788是这个电话的号码。这电话不是找我的。“你找谁?这里其他的人已经下班了。”

“我就找8181788值班的人。听说每天都是下午六点以后上班的。”话筒里的人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要找的是“艾滋病咨询热线”。

“艾滋病热线”是健康教育系统自1992年4月以后专门为人们提供艾滋病有关咨询服务而开通的电话热线,主要的目的是通过咨询人员和求助者,或者是艾滋病人之间的相互交谈,宣传艾滋病对人的危害,讲授艾滋病的预防措施,为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以及他们的亲属提供社会支持。

目前,全国已在北京、昆明、上海、石家庄还有沈阳等地开设了这个工作热线。

云南的热线就开设在我们单位,专门由几位曾经做过医生的同事每天下班之后,从下午六点到十点,轮流值班,8181788就是这个热线的号码。我由于是女同志,家离单位远,领导上就没有安排我这份工作。

“值班的医生有点事,不在这里。请问你有什么事?”我热情地问道。

其实,我并不知道今天是谁值班。估计值班的同事是到外面去吃饭了。唉,既然我已经接了电话,总要回答得圆满一些。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

此刻是六点四十五分。

“这……”话筒里的那个声音犹豫了片刻,又问道:“您也是值班的医生吗?”

我也犹豫了一会,回答说:“我是医生,今天不是我值班。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可以告诉我。”

“医生您好!”年轻人很客气。“我是为一个朋友打听的。……为朋友的……可是……他……”

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不自然,再三地强调他的目的。

“没关系的,你可以把你朋友的要求讲一下。”

“那……那就谢谢您啦。是不是与歌舞厅里的那些小姐有了关系就会得艾滋病?”

我一下子明白了。“关系?关系这个词的内容是很复杂的。你能不能把意思说得清楚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回答得更准确一些。”

“这个……这个……”对方又犹豫了一会,“就是……就是和那个陪舞的小姐有了……有了两次……男……男女关系。”

从接起这个电话,我就听出打电话的人还很年轻,而且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他说的是为朋友咨询,而实际上他所说的人可能就是他自己。我真有点为他惋惜。但是他既然能够打电话来,证明他已经悔悟,他在为自己担心。

“那他现在有什么症状?”我问。

“症状?我……不,他以前身体很好,但是最近却常常感冒,咳嗽,­精­神萎靡,而且不思饮食……”他说话时的语调显得很忧郁。

“根据你说的症状,是不能判断他是不是患上了艾滋病的。因为其它的病症也会出现这些症状的。”

“但是,有人说……说那个舞厅里有艾滋病。”他惶惶不安地说。

“你能肯定就是那个陪舞女吗?”我问。

“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说。

我微微思索了一下,用一种温和的口吻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是,你刚才提的问题我不能作明确的答复。因为,我不知道与你那个朋友发生关系的陪舞小姐是不是艾滋病患者,或者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你虽然听说在那个环境里有艾滋病患者,但你又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舞女,这样凭空来判断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感染上艾滋病病毒是没有依据的。”

“那怎么办呢?”他有些惊慌。

“我是否可以提两点意见供你的朋友考虑呢?”我平静地问。

“医生您请讲!”他赶快说。

“首先要弄清楚那个陪舞的小姐是不是卖­淫­的妓汝,对不起,我是实话直说。”我停顿了一下。

“没关系,您请讲!”他急速地说。

“这事至关紧要。因为,如今在舞厅里陪舞的少女大部分还比较规矩的。有的是为生活所迫的,有的是为了好奇,有的完全是为了到那些地方去寻找剌激,但的确也有一些人是为了到那些地方去寻找出卖­肉­体的对象。所以说,只有后面的这一种才是艾滋病的高危人群。高危人群,你懂这个词的意思吗?”我问道。

“我懂。我懂。就是感染率高的群体。”他快速地回答。

看来此人的文化水平确实不低。

“如果你的朋友与这个陪舞女还有一点交情的话,他应该去找这个人好好谈谈,我想,人与人之间通过推心置腹的交流,相互就会更加了解,那个陪舞女的情况就清楚了。”

“要是她不愿意说呢?”

“如果对她确实怀疑,而且她本人又不愿说,那么就只有做她的工作,让她去做个血清检查,这样对你的朋友,以及对那个陪舞女都有好处。”

“怎么做检查?到什么地方?”

“到省卫生防疫站,或者是市卫生防疫站,那里专门设有艾滋病监测中心,医生会经过采血后,从试管凝结出血清,通过酶标法来进行初筛诊断,对初筛呈阳­性­的血清,再采用印迹法进一步确认,这样才能最终判定检查者是否感染上艾滋病病毒。”我讲解得比较详细。

“谢谢!谢谢!”他的话音没有轻松。

“第二点,就是要对你的那个朋友谈一谈情感价值的问题,今后应该如何……”

“对!对!我……我一定对他说。谢谢您,医生。”

我的话没说完,他就激动地打断了我的话。我想,凭着此人悟­性­,后面的语言就可以省略了。

放下话筒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七点零五分。

七点十四分。

电话响了。

我接到电话。

从接到第一个电话,我的思绪就离开了正在翻阅的稿件。

我作为该报“艾滋病咨询栏目”的责任编辑,曾经采访接触过一些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我完全理解一个患上了这种绝症的人的心情,也同情那些被这个恐怖之症困扰着的人们。所以,当电话铃又响起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话筒。

“王医生吗?”话筒里传来了一个沙哑的男子的声音。听那声音大约三十多岁。

“王医生不在。您找他有事吗?”我温和地回答。

“他今天值不值班?”那人焦急地又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对不起!如果有事我可以明天上午转告他。”我很客气地说。

“这……这……”那人犹豫了一会说。“也没什么急事,我是要向他请教一个问题。”

“我可以帮助你吗?”

“你?女的,不……唉———算了,我改天再找他吧。谢谢!”

“那好吧。”

七点二十二分。

电话响了。

“医生您好!”

我才拿起话筒,受话器里就传来了一个带北方口音的男中音。

“您好!”我回答。

“您这里是昆明的咨询热线吗?”那人说话的声音十分柔和,听声音估计是个中年人。

“是的。您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从北方打来的长途。有点事……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

“有什么问题我们大家一齐来探讨。您请说吧。”

“听说医学界正在抓紧时间研制治疗艾滋病的疫苗和特效药。是不是有了这些药物以后就可以像治疗感冒那样有效地治疗艾滋病了?”

此人说话的条理非常清晰。

我稍微思索了一下。“你提的这个问题范围有点大,三言两语是难说清楚的。刚好,我昨天看到了一位姓朱的专家在一篇论文里谈到了这个问题,他讲得很具体也很明确,您等一下,我拿来念给您听。”

那篇论文的理论­性­很强,我不知道他能否理解,但我当时考虑的是他打来的是长途,如果我像平时那样摆事实讲道理,恐怕就要花掉他不少电话费。

我很快在抽屉里翻到论文,挑选着一些重点对着话筒认真地念了起来:“医学界至今还没有发现人体可以自动或被动产生有效的抗艾滋病病毒抗体,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免受艾滋病病毒感染的个体,因此,人人都是易感者,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艾滋病病毒侵袭的对象。在已经存在艾滋病流行的环境里,即使是不吸毒,不搞­性­乱的人,也还是有可能因接受注­射­时的针头未消毒,拔牙时用了未消毒的牙科器械,手术时输入了有艾滋病病毒的血液,理发时用了不消毒的刮脸刀,或者是通过其它被忽略的途径而受到艾滋病病毒感染,因此,艾滋病已经威胁到我们每一个人。

当然,最理想的预防艾滋病的方法是通过注­射­疫苗使人人都获得免疫能力,就像通过种牛痘可以预防和消灭天花一样。然而,艾滋病病毒不像天花病毒那样稳定不发生变异,并且人体也不能像对天花病毒那样产生有效抗体。艾滋病病毒是一种‘病入基因’的慢­性­病毒,艾滋病病毒的DNA嵌入人体淋巴细胞和其它受感染细胞的基因,直接破坏免疫系统功能;特别是艾滋病病毒容易变异,抗原不稳定,因此,疫苗的研制难度很大。

现在,许多国家在疫苗研制上已投入了很大力量,并先后制造出十余种试验­性­疫苗,但很难说哪一种是有成功希望的。由于艾滋病病毒的变异率高达35%,因此不可能指望得到像牛痘疫苗那样稳定有效的疫苗,这就比流行­性­感冒疫苗的研制难度更大。这一情况已经使艾滋病病毒疫苗的研制面临难于成功的困境,多数学者都认为本世纪内将不可能研制成功疫苗,因此当前的艾滋病预防也不可能寄希望于疫苗。

在积极研制疫苗的同时,医学界还在努力寻找特效药。同样是因为艾滋病病毒‘病入基因’直接破坏免疫系统,特效药的研制也一样陷入困境。病毒DNA与人体免疫细胞基因融为一体,药物在抑制或杀灭病毒基因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伤害人体免疫细胞和其它受影响的细胞,就如人‘吃了砒霜药老虎’,一样同归于尽……“

“不可能吧。是不是太有点儿危言耸听?医学界难道就对艾滋病病毒束手无策了吗?不是说,国外在临床上使用的一些西药还是有一定的效果?不是还在大肆宣传中医中药的特效?中国的传统医学不是一个掘之不尽的宝库吗?”

我的论文还没有念完,他就不大礼貌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愣了,一下子闹不清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位专家对此问题也有看法。您听着……”

我继续往下念:“现在治疗艾滋病的西药虽然有多种,但是在临床上有一定疗效的只有叠氮胸苷和双脱氧次黄苷两种。叠氮胸苷毒副作用大,并且只能延长发病前的潜伏期,一旦发病就无疗效可言。新投入使用的双脱氧次黄苷尽管毒副作用较小,但也仅能延长病程,不能治愈艾滋病,说不上是艾滋病的特效药。总的来说,研制特效药已经遇到三个难点。第一就是所有能抑制病毒的化学药物都会损害人体细胞;第二,艾滋病病毒变异­性­强,很快产生耐药­性­使药物失效;第三,药物只能使人体恢复部分免疫功能,并且不能持久,最后仍会发生免疫功能衰竭。要在研制化学合成药物上攻克这些难点将是极其困难的。

中药治疗艾滋病虽然已经取得一定成效,但是要说哪些中药能成为特效药还为时尚早。以往应用中药治疗病毒的经验表明,中药是通过调整和加强人体免疫功能,改善全身状况,使机体更有效地产生能消灭病毒的抗体才取得疗效的。其前提是人体必须具备产生针对这种病毒的有效抗体的能力。如果免疫系统不可能产生有效抗体,中药也就无能为力。对于直接侵袭人体免疫系统,人体本身又不能产生有效抗体的艾滋病病毒来说,要发掘出有特效的中药绝非是件容易的事……“

“照这位专家的观点,依赖西药和中药来预防艾滋病的想法是不可行的?”他的话音里似乎带有沮丧。

“在目前的情况下是这样的。”我说。

“那您的看法呢?”他反过来问道。

“我个人认为,如果以前曾经有人由于青霉素的问世而对­性­病毫无顾忌的话,那么,他可千万不能对艾滋病抱有侥幸的心理……”

放下那个北方长途时,我留意看了一下手表:七点四十五分。

我回到编辑部,坐在凳子上,拉开抽屉,拿出一本《艾滋病咨询册》随意翻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我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个长途。我实在弄不明白,这个人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他是个艾滋病患者?还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不像是来寻求帮助的患者,也不像是来了解信息的健康人。

他到底是为什么……

七点五十五分。

电话铃又响了。

我顺手拿走了那本册子。

“卫生报社。请问找谁?”

我用的依然是习惯语言。其实,这个时候应该使用的是咨询热线的语言,但我无法改变过来,坦白地说,是我自己的心理上无法改变过来。同样的号码,同样的数字,上午八点至下午六点使用是一个­性­质,下午六点至晚上十点又是另外的一个内容,另外的一种­性­质。

上午的内容是谈人的健康与欢乐。

下午的内容谈的却是人的痛苦和恐惧。

生活中为什么会发生如此让人尴尬的事?

不过,我现在必须马上将思绪拉回来。我手上还捏着一个话筒呢。

奇怪,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电话也没有挂断,似乎还听到有人急促的呼吸声。

我捏着话筒又等了一会,刚想把电话挂了,话筒里突然传出了声音。

“您是咨询热线吗?”

说话的竟然是个女的,很温柔的声音,好像在三十岁左右。

我微微停顿了一下,马上回答:“是的。您有事吗?”

“今天是您值班?”

这声音不但柔,而且很甜,让人听了就感到很亲切。可惜她讲的是一口地道的云南话,我想,如果她学了普通话,到电台或者是电视台当个主持人,肯定会红。

“太好了。我上次打电话来是位男同志,就没……”

我还没回答,她马上就接上了。

“您有事吗?”我无法再解释。

“我……我的一个朋友要了解……有关艾滋病的情况。可以吗?”那温柔的声音降低了。

“您说吧。最好是具体一点。”我说。

“好的,谢谢。我……我的朋友想知道,艾滋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它真的是……是那么可怕,那么危险吗?”

不知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这人讲话的声音。当她说出了目的时,我明白她要了解的事,实际上就是与她自己有着切身的利益。一股惋惜之情在我的心头油然升起。

我想了想,翻开桌上的册子,对着话筒说:“你注意听着,我慢慢讲。”

“艾滋病又叫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十多年前一种新发现的病毒­性­传染病。这种病主要经由­性­接触传播、血液传播和母婴传播。

引起艾滋病的病毒,主要侵害人体的免疫系统,破坏一种免疫细胞:辅助­性­T4淋巴细胞。

T4淋巴细胞在人体免疫防御组成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它的破坏和减少,使机体丧失抵抗疾病的免疫能力,所以艾滋病人容易患有各种罕见的疾病,比如卡氏肺囊虫肺炎和卡波济氏­肉­瘤等。而上述这些疾病一般不会在免疫系统未受损害的人身上发生,即使发生也不会有危险­性­,但对艾滋病人来说则往往危及生命。

一个人受到艾滋病病毒感染以后,体内带有艾滋病病毒或同时产生艾滋病抗体,但是科学家认为,艾滋病抗体是不能中和艾滋病病毒的,所以无论体内查出艾滋病抗原或艾滋病抗体的人都是危险的传染源……“

我在讲的时候,对方在静静地听着。我似乎还听到有纸张轻微的沙沙声,估计她在做着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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