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的君缘坐的累了,就顺势倒在了李静的床上,鼻尖嗅到枕头上有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
两个人住在一起,洗头发用的洗发水也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味道,她闻着这股淡淡的馨香,莫名的有了几分安全感,她感觉精神疲惫,就脱下了睡衣外套,钻进了李静的被子里。
李静这人有轻微洁癖,爱干净,被子上也没有其他味道,厚实的棉被紧裹住身体的感觉又增强了许多安全感,君缘想闭上眼休息一会,于是断开自己对五感的知觉,让神思也陷入黑暗。
越是精神慢慢放松的时候,潜意识里被刻意封藏的一些事就会缓缓浮出水面,君缘来不及阻止,这次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就只能随着思想和梦境重现自己的过去。
是战场,这一望无边际的荒蛮地上正有两方军队紧张对峙着,君缘身着那套瑰丽的红色铠甲,骑在一匹毛色黑光油亮的战马上,她的身后是数万名穿戴铮铮铠甲手拿长枪兵器的唐兵,站在原地不动的他们眉眼深沉,一直默不作声的他们这样紧盯着对面,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杀气,这样的唐兵宛如一只只训练有素、蓄势待发的猎豹,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抬起樱枪毫不留情的狠狠刺进敌人的胸膛nAd3(
有冷冽的风扫过这样声势浩大的战场,敌军阵前也有人骑在高头战马上,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君缘,道:“原来是一介女流。”
冷风将敌方的嘲讽一字不少的送入君缘耳中。
这时细看君缘,她并没有带上头盔,将原先那头乌黑的长发剪短了,发梢紧紧贴合着她下颚角形成一条利落的弧度,君缘抿着薄薄的双唇,听到这话却忽然笑了,她的笑容很淡,略微上挑的眉梢不知是觉得这话真的好笑还是别的原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装满了对方刚才轻视的神情。
“素闻吐蕃王爷赞松英勇晓武,今日一见倒只是觉得嘴皮子的功夫厉害罢了。”君缘一手桥缰绳,拉住鼻翼间喷洒着好战冲动气息的战马,战马不耐的原地走动了几步,主人不生气,它倒有些暴躁了。
“罢了?听说我没领兵站在这之前,你已经杀退了我土蕃的三次进攻?”王爷赞松生有一张英俊的轮廓分明的脸,他浓眉一皱,薄唇中吐出这句疑问。他的气质不比大唐的男人儒雅清俊,相反的,带着一种并不让人讨厌的粗犷拎起了自己的大刀,脚下一个使力,他和他的战马就用一种不紧不慢渐渐逼近的姿态走向君缘:“那赞松就来亲自领教一下,忆思郡主的厉害。”
君缘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暴躁多时的战马收到进攻的命令,顿时一声兴奋的嘶鸣,前蹄高扬,抓起一连串的沙土再纷纷落下。在扬起落下之间溅起大唐不容侵犯的尊严。
君缘的战马全力奔跑着,乌黑的马身奔窜之时像一支用力射出的黑箭。风掺着沙土弥漫之间,这短短一百米的距离眨眼既在眼前。
“叮!”是君缘对着赞松迎面砍下的那一刀被挡,赞松及时举起自己的刀挡下后,就顺手一个从上至下的劈砍回给了君缘
她见从头顶即将落下的一抹锋利银光马上就要将自己劈成对半,当即下身坐在马鞍上稳稳不动,上半身猛地向后仰去,战马瞬间噔噔后退几步,堪堪躲了过去。
君缘速度极快,接着双脚腾空使力站到马背上,又在刹那间足点马背双腿发力,竟猛地一跃而起,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刀柄,她将长刀竖起,毫不犹豫的飞身刺向赞松。
速度太快,君缘所有的动作似乎都在眨眼间完成,赞松此刻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用刀挡在身前,顶住君缘凌厉的进攻。他手中宽大的刀身刻满了细密的纹路,被君缘的刀尖狠狠刺中,刀尖顺着那些纹路一路向下滑刻而去,发出了令人牙酸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火石电光间,君缘离赞松极近,她唇角勾起了一抹魅惑天成的微笑,双眸微不可觉的弯起,漆黑的眼眸里泛着不知是夸赞还是别的神色,总之让让赞松一时半会看不懂。
就只在赞松楞神的一瞬间,君缘腾空的身体骤然落下,她双脚用力重重踢上了赞松的战马头部,战马要害吃痛,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猛地高扬起前蹄,马身与地面夸张仰起的九十度将回过神来已晚的赞松掀翻下马。
赞松狼狈落马,健硕身躯摔落在泥地里,顺势滚了几圈的他屡屡躲过君缘刺下来的刀尖,当他定下神来时却发现一道银光顿在了自己的颚下。
赞松半坐在泥地上,他低头睨了一眼那把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刀,顺着刀柄的方向抬头看见正居高临下模样与自己对视的君缘。她和刚才一样嘴角带笑:“你输了。”
他僵硬着身体,不敢轻举妄动。
别看面前这个女人笑的如此无害,他相信只要他有异动,她就会轻轻扭转手腕握住刀柄,用这锋利的刀口利落的划开自己的脖子。
“怎么不说话?” 君缘笑着问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赞松一时大意败在她手中无话可说。
“我不杀你。”君缘用刀尖托起他的下巴逼着赞松正面看她:“现在知道一介女流的本事了吗?”
赞松看着她只是微微的笑,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君缘会把他怎么样。
君缘没再和他说话,她点了他的茓道后才收回了刀,对着赞松身后的部队说:“你们回去告诉你们赞普①,叫他拿出原本属于我大唐的一方城池来换赞松性命!”
随后她拎着刀,无比张狂的回身面对自己的军队:“来两个力气大的,把赞松王爷抬回营地。”
①:在政治制度上,吐蕃仿唐朝的官制,赞普是最高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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