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材料弄好了，刚好三千字。”

“快给局长送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好，我这就去。”苏晨冲我一笑，踩着她的高跟鞋“噔噔噔噔”地走出了办公室。

（7）

其实，苏晨原本完全不应该招进我们局的，这是田副局长给我透的底。

苏晨刚进来没几天，不知因何事田副局长跟林大局长发生了一场战争，两人在办公室里面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最后还打起来了，你掐我的脖子，我拧你的耳朵，跟婆娘掐架一样。我们都很好奇，但没有一个人敢冲进去，怕的是撞进去后令两位局长大人难堪。最后我想到自己是办公室主任，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去劝架。第二天，林大局长到广州开会去了，结果下班后，田副局长叫上我到一家酒馆喝酒去。前面提过，去年招考公务员的时候，这位田副局长代表本局去做的主考官，也就是说，我是他招进来的。他对我印象一直不错，但为了不让林大局长生疑，他没有表现出对我太亲近。这回跟林大局长撕破了脸皮，他顾不得许多了，两杯酒下肚后，再也憋不住，于是猛地拉开话闸，滔滔不绝地道起林大局长的各种恶行来。说到最后，他还提醒了我一句：

“肖柯，以后你可得当心，恐怕林局有心思要换掉你了。”

“为什么？”我惊问。

“这次招公务员之前，我们领导班子专门开过会，研究招什么样的人进来，我和孙副局长说，现在都讲究依法行政，我们很需要一个法律专业的人才，最好招一个，其他方面的人才就不用招了。可林局说在我们中国离真正的法治社会还远得很，没必要在这方面浪费功夫，还是招一个能写材料的。我和孙副局长问他：我们有了肖柯，还不够么？林局摇了摇头，很是不满地说了一句：这个肖柯要不得了，写的材料越来越差，越来越让人失望。”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近来林局对我的态度好像变了。”

“所以你要小心，别给人卖了还不知道。” 田副局长带着酒意拍了拍我的肩膀，“既然你我是老乡，我要是不提醒你一下，我心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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