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剩下一个烦躁不安的我。
(13)
第二天下班后我还真的去了一趟柳儿的画廊。
画廊里面再看不到柳儿,只能看到她叔叔程四海。
程四海正坐在柜台前埋头作画。
我径直走了过去,打过招呼,随便说过几句套话后,我即问他是不是搞艺术的男人都特别喜欢浪漫。
“这个,怎么说呢?”他很难堪地吱唔着,一张脸竟然红了起来。
我暗暗叫苦。他程四海以前就是在男女问题上出了事,我怎能一上来便傻乎乎地问了他这样的问题呢?
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只得胡乱掩饰起来:“我的意思是说现在那些美术学院的大学生,是不是一个个都比较随便的?”
这样的问题显然也是不该问的。问这样的问题,究竟有何意义呢?
但这时程四海终于镇定了下来,清了清嗓子之后,居然很平静地给了我这样的一个令人骇然的答案:
“在你们看来,也许搞艺术的人都是乱七八糟的一帮家伙,但我不这样认为。艺术是一种情感的交流,如果一个人连一点点情感都不敢表达的话,我想这样的人是根本搞不好艺术的。正因为这样的理由,所以有时搞艺术的人就算行为放肆些、怪异些,我想你们局外人也是应该理解一下他们的。他们本身就是艺术,是艺术便需要大胆地放纵自己。”
我听得目瞪口呆。人家说搞艺术的人都是一群疯子,原来果然如此。
既然艺术可以如此疯狂,那我还能对柳儿奢想什么!
于是不想再跟程四海探讨这样的一个问题。我想马上离开这个充满了荒唐的画廊。
但离开前,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我到新加坡的时候,是不是有个秃顶的男人开着跑车到画廊来找过柳儿?
“没这事吧?”程四海惊讶地看着我。
“有人说看见过。”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