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副疑惑的表情在方星华眼中看上去却是做作非常,他素知这肖长老的jiān滑,如今露出这样的神情,很是不寻常
这让方星华不免心中一突,生起不详的预感
果然听到肖长老继续喃喃道,“明明朱长老说小老儿放在他那的启尘珠是被方长老赊借了去,难道这朱长老口中的方长老,不是阁下,而是江陵府外门药园主事的方余风方长老?”
自肖长老进来之后,情绪一直未曾有过大变化的方星华终于sè变,此时他已明白,自己已经上了这肖老头的当,还说什么外门药园主事的方余风方长老?那明明只是一名炼气后期的外门长老,要那启尘珠有何用,更何况以启尘珠的价值,就算是身为内门执法长老的他都有些吃不消,以一名外门长老的身家,朱老头怎肯将其赊借出来
怪不得这肖长老守在他的阁楼外,并且在第一时间进入阁楼中“恭贺”,原来就是在等他用掉启尘珠,然后再来向他“讨还!”
自知已经进了肖长老的圈套,也不需再问这明明是朱长老的启尘珠为何转眼间就变成了肖长老所有方星华的脸sè在变化了数次后,最终平静下来沉声道,“启尘珠确实是在方某人手中,但却是对不住肖长老了,这启尘珠在我儿方天宇突破启尘境时,方某就将其用掉了,还请肖长老等待一段时rì,方某回家族之内给肖长老挑选一些等价之物,或者等到清风山再举行拍卖会时,方某再为肖长老购置一颗上等的启尘珠……”
肖长老微眯着眼,淡笑道,“方长老之言也并无不可,只是这启尘珠,乃是小老儿徒弟急用之物,小老儿倒无所谓,只是这我这徒儿等不等得及,小老儿却是不知道了,方长老是知道的,小老儿对于弟子晚辈,一向都比较……咳……还是请方长老与小老儿的徒儿好生说说吧……”
听到肖长老如此说,方星华的脸sè又是一变,刚才他将肖长老身边的黑衫青年视若无物,现在却是要他去请求对方宽限些时rì,岂不是让他难堪
但方星华却明白还不得不去请求对方,这启尘珠毕竟不是寻常之物,否则以他身家,何需向朱长老赊借,现在的情况很是分明,到了朱长老那问起来,这朱长老绝对会说这启尘珠是肖长老所有,不会再有二话而他方某人,用掉人家弟子用来突破一大境界的启尘珠,若是这肖老头非要做计较,就算闹到宗主那里去,也是他方某人说不过去
咳嗽了几声,方星华只得尴尬举起酒壶,翻手又变出一个白玉酒杯,朝向之前未正眼瞧过的黑衫青年,正准备将酒倒向酒杯将其递给黑衫青年之时,却发现酒壶内空空如也,连一滴酒水也流不出来了
方星华表情一滞,心中将肖长老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刚才明明这酒壶之中还有些酒,轮到他倒酒时偏就没了,若不是这肖老头儿从中做怪,那真是鬼都不信
毕竟是仙宗的长老级人物,方星华只是略微一停,便晒然一笑,手掌一翻之下,又变出了一个jīng致酒瓶
将白玉酒杯盛满酒后,方星华这才给黑衫青年递过酒杯,微微笑道,“刚才方某与令师谈及要事,怠慢了贤侄,方某这便敬贤侄一杯以告罪,至于这启尘珠之事,还请贤侄多多体谅,只需多一些时rì,方某就替贤侄寻来上等的启尘珠,且在这之后,方某以宗门执法长老的身份承诺,之后凡有方某所辖宗门资源上,绝不会让贤侄吃上半点亏的”
黑衫青年淡淡地扫了方星华两眼,却没有接过方星华手中的白玉酒杯,也不答话,反而是又拿起自己的酒壶自饮了起来,任方星华举杯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于是,整个场面便尴尬地退下来,几人皆没有言语,只有黑衫青年咕隆咕隆的牛饮之声
待一壶酒下肚,方星华的脸sè也慢慢起了变化,其身后的白衣少年方天宇也再忍不住正装备起身发难时,黑衫青年才冷冷地道,“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方星华又是一滞,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不是?”
不待黑衫青年回答,肖长老便一拍石桌愤而起身,指着黑衫青年骂道,“看你这滚犊孩子,人家方长老跟你说了半天话,还特意向你敬酒,你就不能早些与人讲明白”
说着肖长老又转身换了一张笑脸对着方星华道,“方长老艾这孩子是个怪胎,缺心眼,话少还罢了,偏偏意思又不说明白,还得小老儿替他解释,他的意思是呢,这需要这启尘珠的徒儿并不是他……”
说着话肖长老还极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方长老敬的这酒确实不应该你喝,但你倒是提早给方长老说明白艾你这不是让方长老存心难堪吗?你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敬老爱幼,老夫平rì是怎么教你的,你的心思,都用到宗门那些漂亮娘们身上了么……”
方星华老脸狠狠一抽,手也是微微一抖,差点没有控制住将还举在半空中的酒杯直接拍到肖长老有脑门上你徒弟是个怪胎,那你他娘的是个死人翱老子手都快举麻了,怎么都不见你吭一声!现在倒出来做好人……
肖长老此时不管方星华在心中如何问候他祖上,只顾着自个骂得起劲,外人不知情,还真以为这肖长老真是为方星华愤慨,怒而斥责不肖徒弟
黑衫青年一开始未搭理自己的师傅,只是闷闷地喝着酒,待见到肖长老没有停下的趋势,骂得也越来越顺畅时,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冷地道了一句,“过了!”
一听这两字,肖长老接下的话立即堵在了口中,咳嗽了两声,脸sè一变,又恢复了风清云淡,转头问向一边的方星华,“依小老儿看,方长老还是等待我那需要启尘珠的徒儿回来再与他亲自谈谈”
“那敢问肖长老您那徒儿现在在何处?”方星华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咦,方长老不知道吗,这人跟方长老很是熟悉呢”肖长老再次一脸做作疑惑的表情,让方星华的手又开始犯痒
“哦,与方某熟识,这方某倒是不知了,肖长老这爱徒究竟是何人呢?”看来这老疯子今天是不打算善了了
“嘿嘿我那徒儿,”肖长老一声怪笑,状似神秘地凑到方星华跟前,一字一顿地道,“正是方长老外侄,白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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